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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桔子 -【愛情公寓之一】血腥王子的糖心 [打印本頁]

作者: lges90731    時間: 2016-3-6 05:16 PM     標題: 桔子 -【愛情公寓之一】血腥王子的糖心

本帖最後由 蝶柔 於 2016-4-10 09:14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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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她家的人男俊女美,只有她是隻醜小鴨
從小到大除了被嘲笑是基因突變下的變種
還得當義務宅急便替兄姊收情書和禮物
或被迫夾在一群親衛隊中當調停人
導致她患了極度「恐美症」,只要碰到過於美麗的人
就會忍不住心悸、呼吸困難,甚至瀕臨發狂
為了逃離兄姊的魔掌,她決定去當名作家的專屬廚娘……
為什麼老天爺沒有聽見她內心深處的吶喊?
帶有神祕感和藝術氣息的作家居然是個美男子
還是變態暴露狂,初次見面他只在腰間圍了條小浴巾
當浴巾掉下來時,太過刺激的畫面害她狂噴鼻血
什麼?他竟然指控她用眼神玷汙他的身體?
該死!她真是受夠這樣的惡運了──
她趁天沒亮拎著行李開溜,卻被他逮個正著
只見他臉上噙著邪惡的笑容,紅唇微啟的撂下警告
一旦踏入他的地盤,她這輩子就休想離開了……

【出版日期】2014年11月07日
【出版社名稱】禾馬文化
【書系及編號】珍愛小說J3482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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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ges90731    時間: 2016-3-6 05:16 PM

本帖最後由 lges90731 於 2016-3-6 04:33 PM 編輯

第一章

黑夜。

    幽深不見底的暗巷,渺無人煙。

    除卻不時劃過冷空氣的詭異貓叫聲,這城市簡直空洞蕭條得讓人心驚膽戰。

    踩在水泥地上的步伐匆促凌亂起來,不敢回頭,猛地,前方出現的巨大黑影,讓毫無防備的女人受到驚嚇,放聲尖叫,想尋求任何援助,卻又心驚地發現自己根本喊不出任何聲音。

    巨大黑影逐漸向她逼近,原來是一只黑貓,她稍稍回復理智,下一刻卻倒抽口涼氣。

    那詭異妖嬈紅色的貓眼不只盯住她不放,更駭人的是那只貓居然只剩一只眼楮,另一邊則是流出汩汩鮮紅的血水……

    一陣戰栗從她的腳底直竄腦門,小手發抖,面色蒼白惶然,不敢再前進。她轉身往反方向沒命的拔足狂奔,只想奔向光明的出口。不管誰都好,請讓她遇到一個人,活生生的人就好,但後頭愈來愈接近的沉重腳步聲,卻一步步的向女人逼近……

    叮咚!

    但後頭愈來愈接近的沉重腳步聲,卻一步步的向女人逼近……只見牆壁上閃過一抹黑影,原來是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眼楮充滿血絲,嘴邊漾起奇異又……又……

    叮咚!叮咚!叮咚!

    Shit!

    在筆記本電腦前飛快敲打鍵盤的男人,倏地丟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緊繃的神經突然斷裂,身子往後傾倒,抬手揉揉眉心,他無力得想哀號。

    為什麼每當靈感來敲門的時候,門鈴也會選在這個時候響起?硬生生奪去他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和好不容易才萌芽的小小靈感火花?

    也許,他該搬到窮鄉僻壤,過著與世無爭的田園生活,才能永保他不被打擾的寫作興致。

    可悲的是,他根本無法放棄都市的便利性,更無法想象沒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商店,以及四通八達的交通網絡,看來有一得,必有一失,這也是身為都市人的悲哀。

    算了。

    從椅子上憤然起身,他走出黑暗的書房,經過客廳,到了玄關,按下通話鈕,「哪個擾人的家伙?報上名來。」

    齊連恩朝對話銀幕擠眉弄眼,「親愛的知名驚悚推理小說家,您的經紀人兼在台聯系人無可奈何的上門向您求救啦!」

    「你要不要先滾蛋再說?」男人此刻的脾氣非常差。

    齊連恩雙手合十,「別這麼無情嘛,不請我進去坐坐?」

    男人不多廢話,打開大門,徑自走回客廳的沙發坐下,慵懶的看向那個總是充滿活力,表情豐富的好友兼工作伙伴。

    「瞿況,真沒想到你這次住的地方,倒是挺人模人樣的。」齊連恩嘴上嘖嘖有聲。

    「找到人了嗎?」他冷冷開口。

    「你也知道能符合你嚴苛條件的人屈指可數。」搔搔頭,齊連恩苦笑道。

    「只是找個會打掃,煮飯又不難吃的人,有這麼困難嗎?」瞿況冷哼。

    「問題是,你已經轟走了那些人!」拜托!還說不難找,他的挑剔簡直難上加難!

    「那你的眼光真是差到了極點。」瞿況投以不屑眼光。

    「有嗎?第一個陳太太就不錯,為人親切又熱心,她煮的菜挺有家的味道。」瞿況還有什麼不滿呢?到現在他還是百思不解。

    「那個嘮叨老媽子?拜托,她居然早上六點鐘拉我起床,干亂我的睡眠不打緊,還在我工作的時候,硬要拉我到公園散步運動,嚴重影響我的寫作進度。你說,我到底還要不要工作?」真的是好熱心啊!

    「難怪才三天,你就不要她了。」齊連恩無奈笑了笑,隨即追問,「那麼,第二個年輕貌美的何小姐呢?聽說她整理打掃的功夫一級棒!」

    「拜托,她煮的菜根本不能吃,更何況她擅自跑進我房里,穿著奇奇怪怪的睡衣……」讓他差點當場發火殺人。

    「那第三個──」他記得是個男人。

    忍耐到了極限,瞿況直接發出怒吼,「夠了,那個gay!他居然想騷擾我!」

    言已至此,還能說什麼?

    「老兄,都怪你這張臉!長得這麼漂亮做什麼?勾引女人還不打緊,居然連男人你也不放過!」齊連恩無語問蒼天。

    「你想死嗎?」瞿況欺上前去,很想親自用手把他給掐死。

    「不行,再這樣下去絕不是辦法。」求饒的擋住他的攻勢,齊連恩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知道就好,現在我的進度嚴重落後,恐怕無法如期交稿了。」瞿況倒回沙發上,嘆了口氣,閉上眼。

    不妙!「你到底寫了多少?」

    「不到一章。」瞿況的口吻毫無起伏。

    齊連恩吃了一驚,「不到一章?!開什麼玩笑,只剩下三個月的時間,你趕快給我寫!」這下是真的完蛋了。

    「我寫不出來。」這玩意兒要是說寫就能寫,那他還需要沒日沒夜被綁在書房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這不是開玩笑的,美國的總編大人一定會砍死我的!他們為了這部續集已經等了一年,也籌劃了一年,你居然還沒寫出來?完了、完了,我會被你害死。」齊連恩倒在沙發上哀號。

    「算了,我打算好好放松心情,那種有如置身地獄的趕稿生活,就免了吧。」他決定直接放大家鴿子,不僅省時又省力。

    「大作家,你不可以停筆啊!你想想,全世界有好幾百萬的書迷正引頸期盼你的新作,你怎麼可以說不寫就不寫?」齊連恩朝他鬼吼鬼叫。

    「我想你很難理解我這勞心勞力付出的代價有多慘烈,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整個腦子被壓榨得快要沒有靈感,還得坐在屏幕前發呆,一個字一個字跟時間消磨,你根本無法體會我內心的煎熬和痛苦。」

    「老兄,為了白花花的鈔票,看開一點!」齊連恩市儈道。

    「如果是為了錢,大可不必。」錢夠用就好,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他會走上作家這條路,其實是他有難言的隱疾呀。

    「瞿況,我沒有惡意。」齊連恩一臉歉疚,對于他那方面的障礙多少知悉。

    瞿況對他擺了擺手,「算了,誰叫我天生勞碌命。」也沒有選擇的余地,不是嗎?

    齊連恩重重嘆了口氣,「認命吧,你這張臉孔可是引人犯罪的源頭,除非去整型,否則很難擺脫群蜂涌至的命運。」

    「我試過,可是沒人願意幫我整!」瞿況忿忿道。

    什麼?他還真的想過?齊連恩忍不住翻白眼,「你也不需要糟蹋上天賦予你的美貌。」

    「可惜,這張臉為我帶來的麻煩可多了。」從出生到現在,對于眾人指指點點的目光,他一直無法習慣。

    「寫小說至少不需要拋頭露面,也不需要面對別人對你垂涎的目光,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嗎?何況你寫的驚悚推理小說很有市場,你應該開心才對。」齊連恩不停鼓勵他。

    瞿況睜開雙眼,有種遇知音的欣喜。

    「親愛的,如果你是女人,我一定第一個壓倒你!」他露出別有用意的笑容。

    「喂!你不需要露出這麼饑渴的表情吧?我會有錯覺的。」罪過,他干嘛心里小鹿亂撞啊?

    「聽完你的安慰,我心情的確好多了。」瞿況一手摸著下巴,嘴角輕揚微笑。

    「那麼,希望你別辜負『血腥王子』的封號,趕快動筆吧,我可不想幫著編輯一起奴役你,然後受苦的又是我這個可憐人。」他還記得上次催稿,差點被瞿況當作沙包泄恨,那種恐怖的經歷,他可不想再體驗一次。

    「我需要閉關兩個月,你幫我找個可以打理我生活的幫手吧。」他現在覺得全身充滿力量。

    「這次你可不準再挑三揀四了,要不然你就自己看著辦!」齊連恩不得不跟他下達最後通牒。

    「遵命!這是我的鑰匙。」瞿況從沙發上一躍而起,雙手奉上鑰匙。

    「好,我會盡快找個可以應付你怪癖的專家的。」齊連恩轉身離開。

    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他邊走邊思考,突然一陣怪風吹來,一張黃色廣告紙飛到他腳邊,上面的廣告詞讓他眼楮一亮!

    都會中的住宅公寓設備漸趨完善之際,針對豪華顧客打造的出租公寓也面臨到最需要解決的問題──吃。

    金字塔頂端的顧客消費能力驚人,他們對生活質量的要求不同于一般人,因此,講究貼心與高檔的要求因應而生。

    有鑒于房客們的需求,不僅希望吃到具有飯店水平的食物,還要兼顧衛生與健康概念,所以祥瑞公寓租賃業者,以經濟狀況良好的單身貴族為目標,甚至與外商企業訂立契約,打著以附帶餐飲業為口號,聘請專業廚師負責飲食,以公寓住戶為服務對象,菜單也可以依顧客喜好訂制。

    于是,祥瑞公寓租賃業者其公寓出租率直達九成,空屋率不高,大大打響名號。

    其中最大的功臣,就是每天絞盡腦汁的廚師,更是祥瑞公寓租賃中心的靈魂人物──賈棠心。

    「賈師傅,看您裝盤的功夫,真的只有『藝術』兩個字可以形容呀!」祥瑞公寓租賃中心的大房東──傅紹懷,一臉驚嘆佩服。

    「傅紹懷,我說過多少遍了,叫我師傅就好!夠你這樣一叫,我這頭餃馬上變得很假,一點都不威嚴。」

    欠扁!賈棠心杏眸一瞪,恨不得用眼神將他射成蜂窩。

    「誰叫妳要姓賈。」傅紹懷捉弄意味十足。

    呵呵,這顆小炸彈經常激個一下,實在很有趣。

    明知道他愛玩這種老調牙的游戲,但她還是傻傻被激怒。

    可惡!賈棠心把頭一甩,不想理會這種無聊的人,以激怒別人為人生最高的目的,她又不是吃飽閑著,讓他白佔便宜。

    「親愛的小妹,又生氣啦?別氣別氣,讓老哥抱抱。」見狀,身為賈家大哥的賈沁歆伸手,要給妹妹一個愛的抱抱。

    賈棠心給了他一記警告白眼。「賈沁歆,禁止你靠近我半公尺!你聽不懂是不是?」這些人很喜歡惹她!

    「我是妳哥耶,妳有必要用這麼嫌惡的眼光排斥我嗎?我真的好難過喔。」賈沁歆自怨自艾,美麗的臉蛋浮上淡淡的哀愁。

    「可惡!明明是個男人,為什麼講話這麼娘娘腔?還頂著那張美艷過頭的臉,簡直是罪過,我快要受不了了!」她大叫。

    希臘神話里有一個貌美無匹的男子,不肯接受女神的青睞,卻愛上自己在水里的倒影,女神一氣之下就把他變成水仙花。

    賈棠心相信,她那自戀過頭的老哥,就像那朵只會孤芳自賞的水仙花。

    「棠心,說話要輕聲細語,否則會嚇跑人家的。」另外一頭優雅啜飲著花茶的美女也忍不住插嘴。

    「最好也能嚇跑妳!賈馨馨,妳可不可以別用那種要死不活的軟綿綿音調說話?我受夠了!」她這個姊姊慢條斯理的模樣和嗲到極點的酥麻嗓音,她還真是凍未條。

    賈馨馨嘟嘴,「哥,小妹生氣了。」語氣好無辜動人。

    「可能是我們給她的關懷太少了。」賈沁歆一樣無奈。

    「糖糖,原諒哥哥和姊姊。」兩人一起出聲。

    「別再那樣叫我,很惡心耶!」她討厭那個甜膩膩的小名。

    「糖糖,回家好不好?」賈沁歆動之以情道。

    「我不要!回去我會長針眼。」拜托!上天已經荼毒她二十年了,她下定決心要過普通的人生,任何人休想打亂她的計劃。

    「為什麼?」賈沁歆哀怨地亂了方寸。

    賈棠心又給他一記白眼,「因為我得了『恐美癥』,看到你們會讓我忍不住出汗、發抖、心悸、呼吸困難、惡心、頭暈以及感覺即將死亡或發狂。」

    「欸,那應該是恐慌癥的癥狀吧?」有這麼嚴重嗎?其他人頗不認同的搖搖頭。

    「我打算暫時住在這里,你們別再勸我回去了。」理由當然不是長針眼而已,而是她終于捱到二十歲了,她要獨立!她要過屬于自己的生活!

    「傅紹懷,你到底給我妹灌了什麼迷湯?」賈沁歆凶狠的眼神瞪向傅紹懷,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她付出她的手藝,我包她吃住無虞。」

    「就這樣?那薪水呢?」

    「每份餐點她抽三成。」他很大方了吧。

    「你坑人!」賈家兩兄妹食指一起指向他。

    暗紹懷反問本人︰「師傅,我會嗎?」

    「勉強可以接受。」賈棠心抿了抿嘴,雖不十分滿意,但有地方先屈就,算說得過去了。

    「可是……我們好舍不得小棠心在這里飽受油煙之苦,玉手會變得愈來愈粗糙,那怎麼可以?」賈沁歆要求溫情攻勢。

    「我不管,我要自由。」親情誠可貴,金錢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糖糖,不要這麼狠心啦,那我們想吃妳煮的菜怎麼辦?」這下連置身事外的賈馨馨也開始著急了。

    「你們自己看著辦。」外面便當店選擇那麼多,他們還煩惱什麼?反正又餓不死。

    「快點出去,別妨礙我工作!」該說的她都說完了,現在她的人生目標就是努力搶錢!

    「唉……」賈沁歆和賈馨馨只能垂頭嘆息。

    「咳咳咳,各位,打擾一下,請問傅紹懷先生在嗎?」里面閃耀的光芒幾乎讓齊連恩快要睜不開眼。

    「我就是。」有生意上門,傅紹懷立刻迎向那位看起來還滿豐碩的肥羊。「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齊連恩。」他朝傅紹懷握手招呼,然後開口詢問,「請問,這里有附帶餐飲嗎?」

    「是的,如果您住進來,我保證您一定會對這些服務贊不絕口,而且我們師傅的手藝保證沒得挑剔!」

    「我有個不情之請。」

    「額外的服務,非我們業務範圍。」

    「既然是額外的請求,當然會有額外的支付,這一點請放心。」

    「請問有何指教?」

    「我想征求萬能管家一名,會煮菜,會整理家務,為期兩個月,薪水面議。」

    「我們這棟公寓會煮菜的人只有她一個,你不妨問問她要不要承接額外的業務。」

    「喔,兩個月十萬元,也許我會心動。」賈棠心順口說。

    「小姐,妳是認真的嗎?我馬上就跟妳簽約!」齊連恩連眉頭都沒皺上一下,語氣中的欣喜太明顯了。

    「老板,不介意我去賺個外快吧?」這麼豐碩的外快不去賺,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

    暗紹懷也不唆,「一成介紹費。」

    「這樣你也要A?傅紹懷,你的心是黑的嗎?」這男人是吸血鬼啊!「人家找的人是我,又不是你。」賈棠心不滿的碎碎念。

    這兩個人有點像是冤家路窄的仇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起工作的同事。

    齊連恩開口問︰「小姐,請教大名?」

    「賈棠心。」她目光死盯著傅紹懷,不管怎麼說,這次她絕不會屈居下風。

    女人要爭氣!她絕對不能輸!

    見情勢不妙,齊連恩趕忙開口,「師傅,兩個月十萬元,我會算整數給妳。」

    只要可以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只希望這個新管家可以撐久一點,他就阿彌陀佛了!

    「真的嗎?!」此話一出,賈棠心馬上放棄和傅紹懷大眼瞪小眼的舉動,轉向阿沙力的雇主,簡直心花怒放,樂得飄飄然。

    「至于一成的佣金,我會另外付給傅先生,如何?」齊連恩轉向傅紹懷道。

    「當然沒問題。」傅紹懷也樂得接受,只要他沒吃虧,什麼都不會太計較。

    「天底下居然有這麼好康的工作嗎?」賈棠心晶燦眼眸睜得好大,這雇主出手好有魄力呀。

    「是的,只要煮飯打掃就夠了,只是屋主有些怪癖,我得先跟妳說清楚。」

    唉,有些怪癖?恐怕不只一些呢!
作者: lges90731    時間: 2016-3-6 05:16 PM

本帖最後由 lges90731 於 2016-3-6 05:16 PM 編輯

第二章

   「到底是什麼怪人呀?」

    面對深黑色門板,手上拿著一張叮嚀紙條,賈棠心喃喃自語。

    「聽說是個作家。」

    想象中的作家,應該都是那種不修邊幅、家里凌亂到不行,長得很有藝術家氣息的那種人吧?

    她攤開注意事項,開始仔細閱讀。

    第一,請不要打擾他早晨寶貴的睡眠時間,因為他爬不起來,通常習慣早午餐一塊兒解決,請在十一點整準備好食物。

    第二,下午四點鐘和七點鐘各一餐,沒有經過他的允許,不要進入他的書房,也不要打擾他。

    第三,他生活的空間只要定時打掃,不要有灰塵就已足夠。

    「制式三點,說簡單是簡單,說奇怪倒也奇怪。」賈棠心無所謂地聳肩,然後拿出鑰匙打開大門。

    「哇,這房子倒是很乾淨,一點都不像我那沒有整潔觀念的哥哥和姊姊,值得稱許,給他加十分!」

    很好,第一印象非常美好!

    「先做什麼好呢……對了,去檢查一下廚房和冰箱好了。」賈棠心立刻晃到廚房里一探究竟。

    臥房內,窩在被窩里的瞿況睜開眼,難得的好眠讓他神清氣爽地掀開棉被下床,往浴室走去,準備來個早晨淋浴,舒緩連日來趕稿的疲憊。

    呼──舒服多了!

    瞿況一頭短發還滴著水,赤裸著身子只在腰間圍著一條浴巾,便跨出臥房,準備到廚房找些可以填肚子的食物。

    才走進廚房門口,他硬生生在冰箱前打住腳步。

    天!郭箱前居然出現個探頭探腦的女人?!

    瞿況驚訝的瞪著她的後腦勺。

    「你是誰?」他的語氣有著森冷的警戒。

    「啊?是誰……」賈棠心回頭一看,不看還好,一看她簡直快暈過去了。

    好大的腳丫子,她的視線慢慢往上,那上半身赤裸、腰間圍著一條浴巾的男人……太誘惑人了吧,那條浴巾也只勉強遮住重要部位,真是讓人想入非非呀!

    再加上胸前流淌著晶瑩的水珠,勻稱又結實的六塊腹肌,修長又高大的身材,完美的黃金比例身材,足以媲美希臘神話中的戰神,只可惜……他的那張臉孔!

    天哪!又是一張陰柔無比的臉龐,那雙美目此刻直盯著她不放!

    「老兄,你一早就穿得這麼涼快,不怕感冒嗎?」God!她已經開始感覺胸腔里的空氣逐漸稀埂了。

    老天爺、上帝、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不管是哪尊神明都好,為什麼禰如此不公平,小女子的生活里已經充斥著過多美麗的人類,犯不著再多找一只來養她的眼吧!

    天要亡她!她不行了,真的快要不行了……

    「你是誰?特地來光顧我冰箱的小偷?」瞿況一把抓住她的手,悶聲質問。

    「先生,拜托你先放手……」糟糕,老毛病發作了,她現在又忍不住開始頭暈了。

    「闖空門,入侵住宅罪名一!偷東西,竊盜罪名二!還有用你的眼神玷污我的身體,猥褻罪名三!你認不認罪?」瞿況挑高眉,漂亮的眼眸仔細打量起她來。

    什麼東東呀!他有沒有搞錯?

    「我用眼神玷污你的身體?先生,你自命清高也得有個限度吧,要不是你大剌剌站在我面前,我哪需要強迫自己的眼楮去看?」賈棠心失聲咆哮道。

    拜托!她家里那兩只美艷過頭的非人類,她已經看到不想再看了好嗎?饒了她吧!

    「誰叫你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真的不是?害他以為她和以前那些垂涎他的人沒有什麼兩樣,他又不是故意這麼神經質的。

    賈棠心猛翻白眼,「先生,我又不是吃飽沒事干!我是受雇來幫你打掃和煮飯的人,這樣你滿意了吧?」

    「喔,原來是你。」瞿況馬上松開手,「你好。」他這才想起來,昨晚連恩跟他通電話時有談到這件事。

    她忍不住搖頭,「不好,我一點都不好……」她不要忍受這樣的惡運。

    為什麼帶有神秘感和藝術氣息的作家居然還是個美人?為什麼不是個邋遢成性的糟老頭,或是其貌不揚的男人也好,干嘛這般凌虐她的眼楮呀?

    「喂,你……」搞什麼鬼?她需要這麼誇張的抓著自己的頭猛搖嗎?她不覺得暈,他卻快暈了。

    「啊……你那個……掉了啦!」賈棠心發出淒厲的叫聲,正眼對到不該看見的東西。

    「該死!」瞿況連忙拉回掉落的浴巾,勉強遮住重要部位,跟著他慌了手腳,「喂,你、你流鼻血了!」

    這女人的反應也太激烈了吧!

    「都是你害的啦!」她沒好氣道。

    瞿況卻是臉色發白,直催促︰「你快、快止血!」

    「衛生紙在哪里?」她沒見過有人臉色比紙還慘白,不可思議之余,也覺得這男人表現得很怪異。

    「喂,那你閃開點呀!」沒有多想,賈棠心一手捂著鼻子,一手猛揮要他滾遠一點,好讓她尋覓止血的衛生紙。

    「我……我快不行了……」一陣眩暈朝他襲來,他抱著頭,萬分難受,表情扭曲。

    「God!你干嘛臉色發白,一副快要暈倒的模樣?」賈棠心終于發現他的不對勁,一臉疑惑的瞪著他。

    「因為我怕……血……」難以開口的隱疾此刻已顧不得了,瞿況高大的身軀搖搖欲墜。

    「什麼?!」賈棠心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一團黑影朝她倒下來──

    該死!

    他那一絲不掛的身子,可是害慘她啦!

    人與人之間的相遇,總有許多美好的事情發生。

    但是,眼前發生的慘況,絕對是最差勁的遇見與相識的方式,不堪再次提起。

    「你一個大男人看到那一點點血就暈倒,會不會太誇張?」賈棠心沉不住氣先開炮。

    她簡直不敢置信,眼前這個身高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人居然會怕那連一毫升都不到的鮮血?要是說出去,恐怕會被人笑是神經病!

    「你還敢說!誰叫你動不動就流鼻血!」這女人根本是討皮痛的欠揍!罪魁禍首竟然反怪起他來?

    有沒有搞錯?這女人竟然沒有先檢討自己,反而把責任推到他身上,他壓根兒不認為自己有錯。

    總而言之,這女人的表現實在過火得讓人印象深刻。

    賈棠心抓頭悶吼,「誰叫你那里……我一時心髒無法負荷,都是你這個暴露狂害的!」

    他沒事穿得那麼涼快干嘛?

    天哪!這下她若不好好洗洗眼楮,肯定會長針眼啦!

    「而且我真不敢相信……」賈棠心含怨的捶了桌子一記,全世界的人包括老天爺在內,似乎都在跟她作對!

    「你又鬼吼鬼叫干嘛?」干嘛拿自己的手跟桌子練鐵沙掌?她需要這樣自殘跟自己過不去嗎?

    「這到底是什麼世界?為什麼我身邊的人都美到不象話?連男人也可以美成這樣,真是氣死人了!」賈棠心氣呼呼道。

    「喂,你干嘛又講話諷刺我?」瞿況跟她杠上了。

    聽她這是什麼埋怨口吻!他一點都不覺得她口中的美是在稱贊他,反而覺得異常刺耳。

    「先生,我鄭重警告你,你不要太靠近我!」賈棠心表情凶狠的瞪他。

    「為什麼?」她那是什麼表情?

    「因為看見你的臉,會讓我反胃、惡心,想吐!」此刻她臉上的表情比看到小強還要難看。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瞿況有股想扁人的沖動。

    「為什麼一個大男人有著讓人垂涎三尺的身材,卻偏偏生了一副讓女人自嘆不如的臉蛋,你的存在簡直讓全天下的女人飲恨不已,你知不知道!」

    雖然她一點都不羨慕,但她可是替眾家姊妹發出不平的正義之聲。

   「你以為這是我可以選擇的嗎?」瞿況仿佛被踩住痛腳般的發起飆來,只差沒把三字經罵出口。

    這下換賈棠心傻眼了,「咦?你居然沒有高興?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得意洋洋的炫濯,也沒有像她哥掩嘴偷笑?這男人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

    「因為我一樣痛恨死我這張臉!」難得有人這樣大肆批評起他的長相,他不生氣反倒覺得開心。

    「怎麼會?我以為……」看到他和自己同仇敵愾的模樣,這奇特的反應讓賈棠心備感意外。

    「以為我可以佔盡許多便宜?大錯特錯!我簡直受夠了!動不動就被人偷吃豆腐,不管是搭車還是走路,都會遇到變態的騷擾,我都說No了,還是有不少人想強吻我,真是夠了!我又不是生來被你們這些人給糟蹋的!」

    打開了話匣子,瞿況滔滔不絕細數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慘事。

    從國小開始的求學生涯,就是他惡運的起點,因為外表不夠陽剛,被同學排擠,這還不打緊,老是被人錯認性別,被一堆奇怪的年長男性告白,叫他如何吞得下這口鳥氣。

    于是,升上國二後,他母親將他送到國外,但情況依然如此,連他都覺得真的好嘔。

    「咦?聽起來你的人生也挺悲慘的。」

    原來他也是滿肚子苦水,如果他不是這麼義憤填膺反駁她,她還真不知道長得美也有這麼多不方便的地方。

    怎麼就沒聽大哥這樣抱怨過?她看大哥好像挺樂在其中。

    看來沒幾個人能比得上她哥的自戀,也沒幾個人能像她哥那樣利用外貌佔盡廣宜又享受種種特權的真小人。

    在這個人身上,她總算領會到「人不可貌相」這話的真諦。

    長得美,的確不是他的錯,是她的偏見太深。

    她錯了,不該以貌取人的。

    「你呢?是不是一樣對我有不良企圖?」瞿況仍是充滿警戒的瞪著她,後天訓練出來的防衛機制使得他對外人都是極為小心翼翼。

    賈棠心直接給他一記白眼,「你說呢?家里有個漂亮過頭的哥哥,和美艷得過分的姊姊,我是最不起眼的丑小鴨,每個人看見我,都意有所指的說我是基因突變下的變種!可惡!你說說,我真的長得很不起眼嗎?」

    「聽起來你也有滿腹委屈。」沒想到她的心酸也足以讓人同情。

    「當然啦,同是天涯淪落人,看在我們都有同樣的心酸下,之前的誤會就一筆勾銷吧。」

    「我是不是還要感激你的寬宏大量?」這個女人實在特別得讓人無法對她豎起戒心,他嘴角不禁輕微上揚。

    她語氣灑脫道︰「我這人很好說話的,就讓我們盡釋前嫌吧。不過,丑話先說在前頭,我這老毛病,恐怕不是一時之間可以克服的了……」

    「你有什麼老毛病?」

    「不瞞你說,我有極度恐美癥,踫到過于美麗的人種,我就會忍不住出汗、發抖、心悸、呼吸困難、惡心、頭暈,甚至感覺即將死亡或發狂。」賈棠心唱作俱佳地捧胸兼抖動雙肩,看起來挺有那回事的。

    「有這麼嚴重?」怪咖!她真是他見過反應最奇怪的女人,不過倒也不討厭就是。

    「沒錯,就有這麼嚴重。」賈棠心悶悶點了點頭。

    本來想逃離她哥和姊的魔掌後,她的情況會好一些,沒想到又讓她遇見比女人還美麗的雇主,她運氣似乎背到不行。

    「那我剛才抓著你,你好像沒有表現出那些癥狀?」她說得這麼嚴重,實際上卻沒這麼恐怖,瞿況疑惑地問道。

    「真的嗎?」她仔細看著自己的手,然後瞪大雙眼。

    咦?難道她那些癥頭都好了不成?

    「還真的耶!」沒有出汗、發抖、心悸、呼吸困難、惡心、頭暈,也沒有即將死亡或發狂的感覺。

    老天呀!真的太感謝禰了!賈棠心簡直要跪下來謝天謝地,還有四方神明,可是……

    「為什麼?」她疑惑不解。

    連哥和姊這麼親密的家人,她都會嚴重的排斥外加過敏,為什麼偏偏對他不會?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現在我的肚子非常餓,我要吃東西。」瞿況對她的疑問沒興趣,全身無力地向她討起飯吃。

    誤會都解開了,現在他只想試試她的廚藝如何,千萬別太難吃,要不然齊連恩那家伙肯定跟他翻臉。

    「好,馬上來!」賈棠心此刻心情大好,連忙飛奔進廚房。

    她利落的找出食材洗干淨,切切切、剁剁剁之後,開火大鍋翻炒,馬上一陣撲鼻的香味迎面而來。

    不到十分鐘,一大盤香噴噴的培根玉米炒飯就端上桌!

    她將一只盛得滿滿的盤子推到他面前。

    瞿況贊嘆不已,她動作之快簡直可以媲美大廚級的身手呀。

    不過味道……當然得嘗了再說!

    大口將那炒得粒粒分明的炒飯送進嘴里,他忍不住驚嘆的揚起眉。

    「怎樣?」賈棠心信心滿滿的開口。

    瞿況沒抬頭,也沒回答,徑自埋著頭猛扒盤中的炒飯,只伸出左手比出一個贊。

    「那麼我是合格?」賈棠心開心的笑了。

    太好了,這筆錢她是賺定了!

    「我的胃就拜托你了。」看來這兩個月的趕稿生活不會太痛苦,因為這女人的廚藝好得出乎他想象。

    他也有一種奇異的預感,也許,他的人生從現在開始,慢慢地走向好運也不一定……

    瞿況的嘴角緩緩浮上一抹深思的笑容。

    賈棠心以小跑步之姿,飛奔回自己愛的小窩門前。

    突然,她煞住腳步,指著門口那個大型障礙物道︰「傅紹懷!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來跟你要回鑰匙的。」傅紹懷手上晃啊晃的就是從她房里拿回的鑰匙。

    賈棠心指著他的鼻尖,氣呼呼的質問,「那我的行李為什麼會被丟在門口?」

    「因為有新的房客要住進來,所以只好請你讓出公寓。」

    「傅紹懷!你這個宇宙無敵世界超級黑心大奸商!」

    「我又不是在做慈善事業,當然有租金收就收呀。」他的語氣理所當然到讓人生氣。

    「那我要住哪里?」對于他無關緊要的態度,她恨得牙癢癢。

    「請自理。」傅紹懷回答得雲淡風輕。

    好個不負責任的請自理!賈棠心徹底與他翻臉。

    「傅紹懷,我要和你終止合約!我不干了!菜也不煮了!」士可殺,不可辱,她就不相信他能拿她怎樣?

    早知她會拿喬,傅紹懷可是有備而來的,他慢條斯理的掏出懷中的紙,然後大聲念出——

    「合約第十條,三個月試用期未滿,擅自離職者賠違約金十萬元整——」

    「夠了!你這個奸商!臭奸商!爛奸商!」賈棠心從來沒有這麼懊悔過,她怎麼會認識這麼唯利是圖的人?

    可惡,還有兩個月!

    她失策了,不該跟這個吃錢不吐骨頭的爛學長簽啥鬼合約,這下好了,被爛約綁死了!

    「無商不奸。」她現在才知道嗎?

    「總有一天,我一定要用錢把你那張臉砸爛!」他笑得真礙眼!她希望有一天能看見他那張臉塌陷下來,不管是誰動手都好,偏偏沒有人來治治這個過分的家伙!

    「求之不得!不限新台幣,美金、人民幣都隨你用力砸!」傅紹懷還摸了摸自己俊臉,唇角的笑容更加刺眼了。

    「有夠欠扁!你最好死在錢堆里算了!」錢錢錢!此人三句不離錢,簡直是錢鬼!

    「謝謝你的祝福。」傅紹懷拋給她一個飛吻,然後瀟灑離去,可說是一點情面都不給。

    瞪著他的背影,賈棠心用各種想得到的話咒罵他,像個瘋子似的對著空氣咆哮狂吼。
作者: lges90731    時間: 2016-3-6 05:16 PM

本帖最後由 lges90731 於 2016-3-6 05:15 PM 編輯

第三章

    瞿況雙手環胸,看著眼前一臉討好笑意的女人,緩緩開口——

    「你手里拖的東西是什麼?」

    來他家整理家務,需要準備這麼多行李嗎?讓人不得不存疑。

    「嘿嘿,打個商量如何?」賈棠心想了好久,想想自己的恐美癥似乎只對他免疫,只好硬著頭皮來拜托他了。

    「想都別想。」瞿況不假思索便開口拒絕。

    「喂,讓我借住一下嘛。」她雙手合十,求他大發慈悲收留她。

    他挑高一眉,「理由?」

    「看在我幫你整理家務,還有煮香噴噴的好菜給你吃的份上,就暫時收留我一下嘛。」賈棠心眨眨眼,試圖以溫情攻勢說服他。

    「那是你的工作,而且我有付薪水。」

    「別這樣啦!我這人很好相處的,保證不會干擾到你的生活作息,而且多了我以後,生活也不會寂寞,這樣不是很好嗎?」

    「你對一個男人開口說寂寞,後果你付得起嗎?」瞿況露出曖昧笑容,不否認她的話刺激了他的心。

    從國二出國念書到現在,他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的生活,不曾想過改變。雖然感到孤單,卻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寂寞,有點蕭瑟的氣息浮掠過他心頭。

    「啊?」她是不是說錯什麼了?要不然他的表情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凝重?賈棠心感到有些不安。

    他突然開口,「要待多久?」

    「兩個月,真的只要兩個月就好!」等跟那個吸血魔王的合約結束後,她就徹底解脫了。

    「進來吧。」也許,他內心期待一成不變的生活能有所改變……他會答應,也許是他真的寂寞太久了。

    賈棠心雙手高舉,忍不住歡呼︰「萬歲!我就知道你是個大好人!」

    「好人?」瞿況眯緊長眸,嘴角露出自嘲笑意。

    從來沒有人這樣稱贊過他,看來眼前這只小羊的眼楮不太好。

    摸摸下巴,他的心情突然很好。

    「快點,讓讓!我的房間在哪里?」

    瞿況嘴角揚笑,手指向左邊。

    隨即,賈棠心開心的自他面前飛奔而去。

    不可否認,空空蕩蕩的屋子里多了一點人味。

    剛開始,的確不太習慣。

    她好吵,做家事時一定要唱歌,歌聲卻五音不全。

    看電視時開心就哈哈大笑,若是悲情就隱約聽見她的啜泣聲。

    愈是相處,瞿況愈是發現她的直接和單純,喜怒形于色,人既爽朗又大方,像個自然的發光體。

    久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下意識會去尋那道聲音的來源。

    果然,半刻不得閑,她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

    「小強,你別跑!」

    「什麼?」這次又是什麼?瞿況一臉期待。

    「啊,它要逃了,可惡!」賈棠心跺腳。

    「蟑螂?」看到那非友善生物後,瞿況立刻上緊發條。

    「看招!」

    兩人對準目標,一起出手,閃亮的銀光自彼此眼前劃過——

    「不錯嘛!」瞿況嘖嘖稱贊道。

    「你也不賴!」賈棠心不吝給他贊賞。

    然後,瞿況突然朝她大吼,「小姐,你居然用叉子?!」

    接著,賈棠心好訝異低呼,「先生,你居然舍得用你那支名貴的鋼筆殺生?!」

    這麼大手筆,果然是大作家呀!

    鋼筆他太多了,少一支根本無關緊要。

    但是她居然動用到食器,瞿況不禁眉頭打結,「你剛剛到底射了幾把叉子?」

    她兩手一攤。「射中它的是最後一把。」

    「什麼?!」敢情她是將所有的叉子都拿來當飛鏢玩不成?

    「那其他的叉子……」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哎喲,被發現了。

    「等一下我會洗干淨。」吐吐舌,賈棠心舉起手保證。

    「誰知道蟑螂有沒有從上面爬過去?把那些叉子統統丟掉!」瞿況無法忍受。

    「不用這麼浪費吧?」她一臉可惜。

    有時候她真懷疑他是不是天生神經質,難道他沒聽說過眼不見為淨?當作沒看見小強爬過就好了嘛!

    說他浪費?瞿況臉色一沉,「你給我聽好,我光想到用叉子卷起義大利面的時候,還得擔心蟑螂兄的口水有沒有沾到叉子上,用想的我就很惡心了!而且搞不好叉子上已經布滿許多細菌和病毒。」

    「先生,你有極重度的潔癖加被害妄想癥!它只不過是一只小強,不會對你的生命和生活造成那麼大的威脅好嗎?更何況小強和我們人類生活也好幾十萬年了,就算你再不喜歡它,你也無法徹底殲滅掉它所有的同胞弟兄吧?還不如看開一點——」

    「小姐,我看你很不了解它的毒性,我有必要鄭重向你提出說明。蟑螂會攜帶四十多種致病細菌,像是麻瘋、痢疾、傷寒、食物中毒等等,還會傳染病毒性疾病、霉菌病、原蟲病,甚至蟑螂卵也可能寄生 ,造成氣喘,接觸皮虜時更會引起皮膚炎,它就是這麼惹人討厭!你懂了嗎?」

    「惡,你的講解也太過巨細靡遺了。」賈棠心抓著自己的臂膀,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人是活體百科全書不成?

    居然對小強了如指掌,真的太可怕了!

    「有沒有見識到它的恐怖?」瞿況表情嚴肅雙手環胸,要她好好正視她口中的小強是多麼的具有威脅性。

    賈棠心點頭如搗蒜,「有有有,我十分同意你的看法,一定會把所有的叉子都換成新的。花錢的人是大爺,小的我無話可說。」

    不錯,孺子可教。「很好,那走吧。」

    「走?走去哪里?」

    「去買餐具。」瞿況起身,二話不說,拖著她往大門走去。

    噢,老天爺!

    為什麼禰總是沒聽見我內心最誠摯的吶喊?

    為什麼她的人生得在夾縫中求生存?先是美麗的哥哥和姊姊,再來又是美麗過頭的雇主,她的人生可不是為了襯托他們的存在而存在的呀!

    嗚,她好歹命……

    「我可不可以不要跟你走在一起?」賈棠心面容哀怨,口氣委屈得像極小媳婦受虐模樣。

    「為什麼?」瞿況目露凶光,閃爍著「有膽逃你就給我試試看」的犀利眼神。

    「我受不了一群人指指點點的雜音,還有想用機關槍打爛我背的刺人光芒。」

    她覺得背好痛,有擴大成為一個大洞的趨勢。

    「有嗎?」瞿況很刻意的忽略她描述的慘烈情境,裝做沒事發生一樣。

    「你這個感覺障礙!多少體會我這平凡人的處境好嗎?我們最好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他至少也發揮一點同理心吧,難不成她要當那個可憐的擋箭牌嗎?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命苦。

    「不行,你最好不要離開我半步,告訴你,通常我沒有同伴是不會輕易出門的。」如果不緊抓著她這根浮木,那麼他很快就會被一群虎視眈眈的眼神給淹死。

    沒發覺他語氣中的輕微顫抖,賈棠心哭喪著臉,「什麼?你要讓我被那些嫉妒的目光活生生掃射而死?你會不會太沒良心了點?我和你非親非故,憑什麼要我替你捐軀?」

    果然,這些貌美如花的人都是沒心沒肝沒肺沒好心眼的爛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你的反應大得讓我有些意外。」太驚奇了,他居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用這麼不屑的口吻想跟他劃清界線,巴不得離他三尺遠的嫌惡嘴臉,不知怎麼地,竟讓他有莫名的感動。

    咦?賈棠心揉了揉眼。

    他那雙眼是怎麼回事?不會吧!是她眼花,還是陽光反射,他的眼里居然閃著淚光?

    天!有沒有搞錯?!她雙手環住自己,雞皮疙瘩瞬間爬滿身上。

    「拜托你,不要露出那麼惡心變態的笑容好不好?」這個人絕對有問題,還有他干嘛對她露出這種yin蕩的眼神?

    「二十八年來,就屬今天我最開心。你叫什麼名字?我決定結交你這位好朋友!」瞿況臉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陽還耀眼燦爛。

    「誰、誰要跟你做朋友,我才不要。」她一點都不希罕。賈棠心在心中冷哼。

    跟這種只有外貌的人做朋友,她未來的人生一定會更崎蟈坎坷。

    想想家中那兩只美麗人種,從小到大她吃的苦頭可多了,不是變成義務行動宅急便替他們收情書和禮物,就是動不動夾在一群親衛隊中當調停人,她受夠這樣的人生了!

    她絕對不要自找麻煩!往後的人生,她要為自己而活!

    她絕對不要活在這些人的魔掌之中!

    瞧這小妮子怒火中燒的模樣,該不會想跟他保持距離吧?

    嘿!這可不行,她現在真的很得他的緣……

    「我是老板,還你是老板?居然敢頂嘴?嗯?」瞿況直接搬出老板架式。

    「只會用權勢欺壓員工的老板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仗勢欺人,是看她比較好欺負不成?

    賈棠心抬高下巴,警告意味十足的眯眼瞪他。

    「乖,不然我就叫你親親小功貝,親親小心肝,好嗎?」很顯然瞿況不吃她威脅恫嚇那一套。

    「不好!你敢那樣叫我,你就試試看!」這男人發什麼瘋?怎麼跟她哥一樣嘴臉?她一定會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的親親小——」

    噢!這個拐子真痛!居然敢偷襲他的腹部,這女人真狠!

    不過……倒是很有趣。

    瞿況朝著那氣憤背影,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然後推著購物車快跟上。

    在捷運上,瞿況眯起雙眼,實在是忍無可忍!

    太可惡了!臀上那只莫名其妙的肥手,實在讓人有股想扭成麻花的沖動!

    他正打算給對方一個警告時,有人比他先一步出手——

    賈棠心朗聲開口︰「這位先生,你不知道性騷擾防治法已經上路了嗎?我可以告你性騷擾喔!」

    「你、你在胡說什麼?年輕人捏一把會少塊肉不成?」

    賈棠心笑得不懷好意,「那麼你也讓我捏一把試試?」

    做錯事還想狡辯的劣徒,真是超不要臉!

    「神經病!」男人嗤之以鼻,顯然打算不認帳到底。

    「道歉!要不然我們馬上去警察局!」明明是對方理虧在先,既然他不肯認錯,就請警察來主持公道吧。

    她也太激動了吧?瞿況戳了下她的臂膀,希望她冷靜下來。

    她卻沒好氣的瞪他,「干嘛戳我啦?絕不能姑息這種人,搞不好有一天他會作奸犯科,會有更多無辜女人受害!到時候我們都成為這種人的幫凶,成為社會大眾譴責的對象,你懂不懂!」

    賈棠心又是氣得連珠炮罵道︰「這位先生,你也有兒有女吧,如果你的孩子被人這樣騷擾,你心里不會不高興嗎?就算是狗被捏一把也會痛,你到底把眼前這個大男人當成什麼?」

    「什麼?他是男的?!不男不女成何體統……」長相穿著挺體面的男人惱羞成怒了起來。

    瞿況臉黑了一大半,「我的性別關你什麼事?干脆把這只不安分的手折斷算了,省得日後作孽!」

    「你敢!我要告你傷害!」男人吹胡子瞪眼,很明顯還不知悔改。

    「歡迎,只是不知道堂堂一位副教授性騷擾一個男人傳出去還能聽嗎?」瞿況態度悠哉,抬起手,在他手上晃呀晃的竟是對方的教職員識別證。

    「你怎麼……還我!」發現把柄落在瞿況手上,男人急了,顧不了顏面,大聲嚷嚷起來。

    「他是副教授?天呀!更應該報警啦!」賈棠心義正辭嚴道。

    這年頭多的是這種披著羊皮的狼,如果有學生受害怎麼得了?為了國家幼苗著想,還是給他一點顏色看,讓他記取教訓。

    「不,求求兩位,大人有大量,我下次不敢了……」中年男子這下終于嚇得低頭求饒了。

    「還有下次?快點道歉!」賈棠心提高音量,讓周遭人群的竊竊私語轉為熱烈聲援。

    「對不起、對不起……」中年男子自知理虧,難敵眾怒的終于低頭,再也沒有顏面與對方爭執。

    「聲音太小了,大聲一點!」他倆一同喝斥。

    「對不起啦!」男人在眾人鄙視的目光中,抬不起頭的拚命道歉。

    「這還差不多。」

    兩人不約而同開口,然後,頗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夕陽輝映,淡橘色的天空,三三兩兩的歸鳥揚翼回巢。

    路上出現兩條一高一矮的人影。

    瞿況佯咳了幾聲,開口道︰「喂,我說這位正義女俠——」

    「什麼?剛剛的事不用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很感激我,我只是路見不平,見義勇為而已,真的沒什麼啦。」賈棠心揮揮小手,掩嘴呵呵直笑,一副她隨手就一切搞定的小事一樁。

    她的態度還真是「謙虛」啊!

    瞿況真是快聽不下去了。

    「你往自己臉上貼金貼夠了沒?」這女人這麼愛自賣自誇,不怕噎死自己呀?

    「啊?」賈棠心對他翻臉的態度有些不解,難道他不是要向她道謝嗎?

    瞿況俊臉拉個老長,「居然拿狗和我相提並論,難道我比狗還要不如?」

    「嘿,那只是比喻而已。」干嘛這麼認真?開點小玩笑,她也不知道自己說得那麼順口。

    「如果有人拿蟑螂跟你比如何?」他的語氣有著輕蔑。

    「超惡的!你好不衛生!」

    「總算知道我的厲害吧。」輕松扳回一城。「今晚吃什麼?」

    「辣炒小強如何?」賈棠心沒好氣的回以顏色道。

    「你干脆炒三杯算了!」瞿況扁著嘴,他還真無聊,這麼認真的回應她可笑的意見。

    「不錯喔,反正也吃不出味道來。」賈棠心倒是興致勃勃的附和起他的提議。

    瞿況冷瞪她,「你敢煮?」

    「為什麼不敢?你敢吃我就敢抓!」出錢的是大爺,大爺開口點的菜單,她怎敢不照辦?

    「如果屋子里有那麼多只小強,代表你打掃肯定很馬虎。」這下被他抓包了,回去得好好做個環境衛生總體檢不可。

    搞不好還真有人挾怨報復,在他的菜里隨便亂加料。

    「你少亂栽贓!」他那是什麼懷疑的眼神?賈棠心氣急敗壞。

    可惡!居然又把帳算回她頭上,這男人的度量也太小了吧,開這麼一丁點小玩笑也這麼認真?

    「走!回去若讓我發現第二只小強,你就等著下鍋讓我配菜!」瞿況拎著她,邊加快腳步邊催促道。

    「你好狠!」賈棠心好不甘心。

    這個超會記仇的男人!

    只不過打個比方而已,沒把他說成豺狼虎豹就很看得起他了,哼!

    看著她氣嘟嘟的小臉,想著剛才她仗義時的神情,笑意已忍不住爬上瞿況的嘴角,化成一抹令人移不開的絢采……

    那笑,讓賈棠心無法移開目光。

    好美,幾乎連晚霞都失色……
作者: lges90731    時間: 2016-3-6 05:16 PM

本帖最後由 lges90731 於 2016-3-6 05:14 PM 編輯

第四章

    夜晚的趕稿生活,寧靜無聲且無趣到沉悶不行,自己卻還得獨自一人跟繆思女神捉對廝殺。

    好久不曾有個人和他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有個人開懷的笑聲和電視機傳來的喧鬧聲,這些都好久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里。

    瞿況突然覺得杵在筆記型電腦前的自己很呆,對著電腦自言自語更是無趣到了極點。

    他走出書房,就聽見守在電視機前那個入戲極深的戲迷喃喃自語……

    「八點檔灑狗血,巴掌戲。」

    「什麼?」瞿況一頭霧水。

    電視里,女配角肩膀微微抽動——

    現實中,賈棠心將臉偏斜四十五度,泫然欲泣道︰「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再回到電視螢幕上,挨了一記耳光的女配角,吐出的話一字不差。

    啪啪啪!太神了吧!

    瞿況忍不住用鼓掌稱贊她的生動演技。「你是未卜先知不成?」也許電視台可以考慮雇用她。

    「唉,戲看久了也成精了。該說現在的戲都千篇一律,對話也有夠老套的。」

    賈棠心像個經驗老道的戲迷剖析道。

    「既然嫌無聊,干嘛還看?」

    「我在試自己有沒有當編劇的能耐。」不過就算將對白猜得一字不差,她還是沒有什麼成就感。「我曾經算過在一個半小時之內,出現過的打巴掌次數,大概六次之多。整場戲,巴掌呼過來又呼過去,實在有夠狗血。」

    「有這麼戲劇化?」他很少看台灣的鄉土劇,聽她這樣說倒多少有點興致了。

    「沒辦法,看戲的人是傻子,入迷的是瘋子。」她不好意思的笑道。誰叫電視是她的精神寄托呢!

    「那你屬于前者還是後者?」他很好奇。

    「後者吧。」她認為。

    「喔?」她這麼有自知之明?真是不簡單。

    「有時候我覺得編劇好狠,為什麼兩個相愛的人,要讓他們經歷這麼多誤會和劫難之後,才能在一起?為什麼不讓他們從頭到尾都甜甜蜜蜜在一起呢?這樣不是很好嗎?皆大歡喜。」賈棠心頗不平衡道。

    現實生活里已經有太多不如意,為什麼連看個戲都這麼可憐?是她自找罪受,還是編劇太狠心,見不得這世界快樂一點?

    「傻瓜,你太天真了。沒有誤會和謊言,那出戲根本連二十集都撐不到。」果然,一般人無法體會編劇的辛苦,不是被罵到臭頭就是被餌咒,同為作家真是心有戚戚焉。

    觀眾看得開心,苦的卻是動腦的人。

    「你還真實際。」這應該是作家才講得出來的話吧。

    瞿況搖搖頭,「戲劇本來就脫離人生太多,你何必這麼認真?」

    「我只是討厭悲劇。」

    「那是你太認真了。」

    賈棠心指責的雙手對上他,「不對!是你們寫的人心太狠了!」怎麼能想到那麼慘無人道的劇情,簡直不是人。

    「有嗎?哪里狠?我怎麼都不覺得?」對于她的指責,瞿況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

    「還說!如果男主角車禍以後,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就是失憶?」超沒創意的,真不明白這手法變來變去怎麼還是老套?

    有時候她還真希望自己別把劇情走向猜得那麼準,一點新鮮感都沒有。

    瞿況搖搖手指,「不,這只能算是小case,應該再加個第三者,最好是富家千金,有個有錢的老爸和富可敵國的大公司。然後女主角好巧不巧發現懷孕,不過我想三角戀可能還不夠看,干脆來個四角戀好了……」他一副她小巫見大巫的口吻。

    「你好狠!」誠心建議世人應該強烈譴責他,這男人絕對有見不得別人好的心理。

    「喂,不這樣寫,你以為十萬字的小說那麼好生嗎?」敢情她把編劇當作是神不成?

    「噢,愛情為什麼這麼苦?」賈棠心捧胸自怨自艾,頓時陷入多愁善感的世界當中。

    「相信我,你絕對不是當編劇的料。」瞿況納涼的口吻,毫不在意的落井下石。

    「你少瞧不起我!」敢情他是看扁她了不成?

    「那麼你敢殺人嗎?」他冷冷吐出殺傷力十足的話。

    賈棠七往後倒退好幾步。「你……你殺過人?」她太小覷他了,莫非眼前這位是前科犯不成?

    老天!瞿況沒好氣的瞪她,「殺書里或戲里的角色,例如男主角。」看她驚愕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又想太多了。

    「什麼?!那怎麼可以!」賈棠心反應可大了。

    「為什麼不可以?身為作者就要有勇氣把那一刀捅下去。」多捅個幾刀,多換幾張面紙求取回報,這才是作者的使命呀!

    人生夠無聊了,難道還要讓觀眾看枯燥乏味的劇情嗎?

    「不行!那女主角不是太可憐了嗎?」賈棠心替女主角發出不平之鳴。

    「嘿嘿,這就是騙眼淚的時候了,你還真單純。」老招數,這女人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你這個黑心肝的老奸!你才不適合寫小說,沒血沒淚的大惡魔!」來人啊!直接把他拖出去!

    「相信我,當作者的人通常都不太善良。」雖然他不想這樣批評自己,可是這是不爭的事實。

    「咦?」他承認自己不是好人嗎?

    「還有,作者實在寫不下去也會直接把角色寫死,一勞永逸。」主角的痛苦是作者的解脫。

    「你……」賈棠心發誓,她現在看到的是一只背後有著黑色翅膀的惡魔,嘴邊那冷凝的笑容簡直壞透了。

    「怎麼,幻想破滅了?以為作者都是不食人間煙火,嘴邊掛著的不是風花就是雪月?邊喊著我的小親親,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一副與愛人別離就天崩地裂、世界末日的模樣不成?」

    看來,他眼前又是一位不切實際的女人。

    「我本來以為都是這樣,直到看到你之後,我的幻想全都破滅了。」賈棠心搖首嘆息道。

    「聽起來我打碎女人夢幻的心了?」瞿況手摸著下巴,倒是挺樂在其中的。

    「何止!你根本就踐踏了無數女人的期待和憧憬,我代表女性同胞強烈譴責你!」

    「要不要聽聽男人的謊言?」沒想到這小辣椒氣呼呼模樣真有趣。瞿況眼底捉弄意味十足。

    「啊?」賈棠心張大嘴巴,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我愛你,直到海枯石爛那天,我心不變。」瞿況用好誘人的口吻,外加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道。

    「噢!」就是這句!

    「笨!海枯石爛到死你也等不到,全天下男人等不到那一天就變心啦!」這女人果然笨笨的,連這種欺世媚俗的話也照信不誤,還真好騙!

    「你!你居然這樣說……」可惡的混蛋!這句話明明如此感人,簡直可列入經典愛語小集的前五大金句,居然被他曲解成這麼不象話的意思。

    他,果然是扼殺女人浪漫情懷的殺手!

    「還有,要不要聽聽更令人幻滅的?」他的語氣中有著隱約的得意。

    「那是什麼?」賈棠心納悶。她怎麼覺得眼前這張臉很不懷好意,似乎正在打什麼奇怪的主意?

    「別離開我,我的生命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瞿況語調緩緩吟來,一手撐在她臉頰旁的牆壁上。

    「你……干嘛靠這麼過來?」無緣無故的,他又想搞什麼鬼?

    「通常講這句話的時候,男女主角之間的距離不能超過三十公分。」他似笑非笑的臉龐異常炫目。

    「喂,你干嘛突然這麼認真?」詩情畫意的情話,從他口中吐出來完全變調,顯得異常邪惡。

    「因為我在教導你,男人都是怎麼誘拐女人的。」瞿況把聲音壓得好低好低。

    「然後呢?」她倒要好好聽聽。

    「女主角會感激涕零地爬上男主角的床,以下帶過。」很多女人都吃這套,屢試不爽。

    「你、你下流!」這個色胚!滿腦子只有床上運動,真是沒救了!

    「我只是要你知道,男人是肉欲的動物,甜言蜜語不可信。」瞿況說得一針見血。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費盡心思圖的是哪樁?不言自明。

    「過分!」簡直差勁透頂!

    「我只是教你認清現實,絕對沒有男人比我更老實了。」

    「你哪里老實了?」拜托!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了!賈棠心忍不住直翻白眼。

    這應該叫什麼?

    黃鼠狼給雞拜年還理直氣壯。

    「如果是我,我才不會說那些拐彎抹角的鬼話,只要想要,我會直接開口,直接壓倒對方。」

    「你太直接了。」女人不被嚇跑了才怪!

    不過,依他出眾的外貌,應該也有許多女人心甘情願被他壓吧。

    唉,她干嘛替他想那麼多,又不關她的事……

    「因為我這個人好惡分明,所以被我喜歡的人通常都很辛苦。」他就是太有自知之明,結果到現在還找不到想壓倒的對象。

    他太自私,佔有欲也太強烈,被他喜歡的人肯定會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那我會替那個不幸的女人祈禱。」賈棠心低頭,握住雙手默默祝禱起來。

    「是嗎?聽你這樣說,我更希望讓那個女人不幸了。」喜歡他有這麼可憐嗎?瞿況滿肚子火。

    奇怪,她有惹到他嗎?火氣干嘛那麼重?

    被他喜歡的人肯定倒霉死啦!

    中央氣象局發布台風快報——

    X月X日00台風在關島北方生成後,隨後以西北轉偏西方向朝台灣前進,氣象局在五點三十分發布海上台風警報,預計在十點三十分發布陸上台風警報,請民眾避免前往低窪地區,並注意自家及個人安全,以上是00新聞插播快報……

    爆米花、可樂、餅干、泡面……

    「你在干嘛?囤積糧食?」只見那忙碌的背影,從那大得驚人的塑膠袋中拿出許多食物,然後堆成一座小山。

    乖乖!瞧那小山高的物資,瞿況還真是大開眼界,她那麼小一只,哪吃得完這麼多東西?

    賈棠心瞥他一眼,「你不知道今天是台風夜嗎?」

    台風夜就是要這樣才有氣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你準備自暴自棄吃到死?」翟況取笑她,邊蹲下來研究她的戰利品。

    「呸!你干嘛無聊到詛咒我?」賈棠心回他一記白眼。他最好小心會有報應!

    沒搭理她,瞿況繼續挖寶。

    「還有『活人生吃』、『佛萊迪大戰杰森』、『驅魔神探』、『鬼影人』、『咒怨』……你喜歡這種口味的?」哇!這家伙肯定是重口味的。

    「對啊,愈可怕愈惡心的我愈愛看。」說到恐怖電影,賈棠心馬上眉開眼笑。

    「真的嗎?我以為女人都愛看那種愛得死去活來的愛情文藝片。」看來他眼前這一只是另類的例外代表。

    「我想,我是沒那個心髒去電影院看愛情片的。」賈棠心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干笑道。

    自己一個人看倒是無所謂,因為丟臉的模樣不會被瞧見,而這個中原因,說出來應該會讓人笑死吧?

    瞿況一臉好奇,「為什麼?」

    「因為別人忙著擦眼淚,我則是忙著擦我的鼻血……」她沒好氣的撇了撇嘴道。

    「你真是個怪胎。」他忍不住笑道。

    「有什麼辦法,我對美人的耐受力很低的,每次都破功。」她自嘲地笑了笑,對自己的怪毛病難以啟齒。

    「喂,你這也把我歸類為美人那一類了?」她以為這樣說,他就會高興嗎?他最痛恨別人說他美了,而且是那種空有外貌沒有內涵的花瓶。

    「本來是,不過我後來發現你的本性其實是個暴力男,跟我家那兩只老是無病呻吟、滿嘴風花雪月的生物大相徑庭,所以你已經從我反感的名單中踢除了。」她這樣說,算夠給他面子了吧。

    「我還真是感激不盡。」瞧她一副大恩不必言謝的施舍口吻,真是有趣。

    賈棠心突然想到,「喂,你不是怕血嗎?」

    「電影里的血任誰也知道那是假的,你以為我膽子真那麼小?而且我還挺愛看恐怖片的。」他只怕真血。

    「真的嗎?難得能遇到同好,你喜歡看哪種類型的?」

    「最近我很少看,有記憶的都是以前看過的片子,像是希區考克的經典作『驚魂記』、『奪魂索』,史蒂芬金的『鬼店』、『死亡禁地』都不錯,還有一部法國片『戰栗』,我也覺得不錯。」

    「『戰栗』?你說的那部我有看喔,我也覺得很好看,女主角很會演戲,害我看得好緊張。」賈棠心仿佛找到知音,開心的與他分享。

    「看來我們興趣滿相近的。」

    「那好,我們一道看吧!」賈棠心滿臉興奮,迫不及待了。

    他挑眉,「你會怕?」

    「不,看到精采地方,只有我一個人尖叫太不過癮了。」最好能吵醒全公寓的人,讓傅紹懷從夢中驚醒更好!

    「需要一起尖叫的伙伴?」看穿她的企圖,瞿況了然笑道。

    「賞光嗎?」賈棠心以眼神提出邀請。

    「當然。」瞿況笑開了,眼神里有著和她一樣的企圖。

    一會兒後,兩人專心看著片子,蛋幕上一堆黑暗丑陋的強屍怪物出現了,主角們奮力抵抗,正當劇情來到高潮之際,驟然四周光亮盡失——

    停電了!

    「可惡,剛看到最精采的地方說。」居然挑這時機停電,真是殺風景!瞿況咒聲連連,「奇怪,蠟燭和手電筒在哪里?」

    摸黑找東西果然不容易,突然他的左側傳來一聲悶哼。

    「呃,好痛……」賈棠心哀吟。

    「喂,你怎麼了?」他折返回來,雙手觸探到坐倒在沙發前的她。

    「不,沒事……」她倉皇想要起身,卻被桌角再次絆到,整個人朝他方向倒去。

    「欸,你壓到我了。」一具軟綿綿的身子突然壓上他的身體,讓瞿況措手不及,還有……

    「老天!你手別隨便亂揮……」她別在他懷里亂動呀,他是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可禁不起她這折騰。

    「對不起。」賈棠心深吸一口氣,語氣里有著恍惚的惶然。

    「可惡,你真不知死活……」她依然在他身上亂動,難保他不會突然獸性大發把她吃了!

    不管了,瞿況只好捉住她那雙手,抓在自己掌心之中。

    「不……不要……求求你……」

    懷中的身軀突然不再掙扎了,只是顫抖得不象話,嘴邊逸出的話語是斷斷續續的哀求——

    「拜托,放開我……求你……」

    「喂,怎麼了?你不要嚇我!」瞿況搖晃她的身子,希望能讓她回復清醒。

    「不要踫我!不要、不要……」他的舉動反而讓她陷入歇斯底里的狀態里。

    他放開右手撫上她的左頰,才發現手上竟是濕熱的液體,她……她是在哭嗎?

    為什麼?

    「別怕,我是瞿況。」他低聲喚她,只盼她能聽見。

    可惜他的低喚沒起多大作用。

    「拜托,不要過來,不要……好黑,為什麼我都看不到……不要這樣對我……」

    賈棠心仍是顫抖的苦苦哀求。

    她是真的在害怕呀!

    她斷斷續續的話語,每多聽一句,都讓他心驚膽跳。

    難道她曾經被……

    「沒事的,別怕、別怕……」瞿況輕輕拍著她的背,希望能替她趕走些許不安。

    黑夜里,臂膀下摟著的身軀,是那麼的嬌小‘縴細,屬于女人的玲瓏與香氣,環繞在他鼻間久久不散。

    瞿況忍不住苦笑,暗夜漫漫,還真是長呀……

    十分鐘之後,電力終于回復,屋里如往常般大放光明。

    抱起幾乎已經昏厥的人兒,瞿況將她抱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守在床前,他只是看著她猶帶淚痕的蒼白小臉發楞。

    他原以為她是那般的樂觀,那般的隨心所欲,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打倒她,讓她退卻害怕。

    但今晚她的失控,讓他看見不熟悉的另一面。

    她到底遭遇過什麼事?

    為什麼那麼的害怕與無助?為什麼那般驚恐的流淚與抗拒?為什麼又是那般柔弱且畏懼?

    完全不像他所認識的賈棠心。那個樂觀開朗的賈棠心。

    他發現自己突然好想知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手覆上她的額頭,瞿況百般不忍。會在黑夜里哭泣的女孩,到底心里藏著多少秘密?!

    他不願多想,卻又害怕是自己心中所臆測的那樣。
作者: lges90731    時間: 2016-3-6 05:16 PM

本帖最後由 lges90731 於 2016-3-6 05:14 PM 編輯

第五章

    緩緩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轉為清晰,賈棠心慢慢坐起身來,然後眼簾出現一雙俊眸,她吃了一驚!

    「你……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她左顧右盼,看見床頭櫃上的鬧鐘顯示現在是早上六點。她更加不解,因為他的出現實在太過突兀。

    該不會……

    賈棠心的臉黑了一大半。

    「你終于醒了。」沒發現她射來的警戒目光,瞿況明顯松了一口氣。

    他還真怕有什麼突發狀況發生,或是她睡死了說……

    她一手捂著胸口,深呼吸。

    目光朝他上下打量幾回後,她語音有些抖顫的問︰「你……你昨晚該不會對我……」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他就知道,好沒創意的質疑。

    「喂,你有必要把我想的那麼不堪嗎?我根本什麼都沒做。」瞿況猛翻白眼,真受不了她的警戒心。

    對一個沒有反應的女人下手,讓人一點興致都沒有,而且這也不是他做人處世的原則。

    「誰知道你是不是沒安好心眼?」天知道他會不會饑不擇食連她都想染指?世風日下,她這點懷疑也不行嗎?

    「喔,這麼有精神的吼我,看來是真的沒事了。」

    沒事?賈棠心不明白。

    「怎麼了?我有發生什麼事嗎?」她偏頭看著他,一臉疑惑,心里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全都忘了?昨晚停電你也忘了?」瞿況站在她床前,雙手環抱著胸,語氣很是介懷。

    賈棠心一臉怔楞,「昨晚,停電呀……」語氣中有著些許不確定。

    「真忘了?」瞿況目光飽含不解。

    她反應落差之大,實在有些不尋常。

    「我應該……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吧?」語氣中有著不確定,但她眼神卻充滿期盼的望進他眸里。

    她盼望,他能給她一個讓人安心的答案。

    「有喔。」瞿況給了她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我說了什麼?」不會吧?她困難的吞了下唾沫。

    「嗯,你說了好多好多。」他一手托著下巴,目光流轉,輕佻的語氣里,吊她胃口意味十足濃厚。

    「我到底說了什麼?」慢吞吞的,他這時候還賣什麼關子?她可不是跟他鬧著玩的。

    「想知道?」他故意問道。

    「嗯。」賈棠心語氣雖不急切,但臉上卻是亟欲了解的神情。她真的非常在意她是否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瞿況點點頭,「那我就說了。」

    「快說!」拖拖拉拉的,真煩!

    「你說,你非常仰慕我的文采,對我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這世上恐怕找不出像我這般的曠世奇才!」翟況自吹自擂的功夫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仿佛真有其事。

    「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說出那麼惡心巴拉的話來!」誰會信他那些鬼話,肯定是他自己膨風!

    賈棠心沒好氣的反駁,心底卻偷偷松了一口氣。

    看來,她應該沒說什麼奇怪的話才是。

    說真的,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停電後朝她涌來的一整片黑暗揮之不去,接著發生了什麼她全不記得。

    可惡,她不想這樣腦中一片空白……

    「喂,你在想什麼?」瞿況冷不防湊近她面前,手連揮了好幾下,想招回她神游的思緒。

    「你……」她回過神,看見猛然放大的臉龐,突然倒抽一口氣,身子不聽使喚的直往後退去。

    直到意識到自己突兀的舉止後,她納悶的握住顫抖的手,不敢置信的訝異逐漸在心湖中擴大。

    不,不會的!

    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

    「怎麼了?」不對勁,瞧她好像大受打擊的模樣,瞿況直覺有異狀。

    不是錯覺,她剛才的手是……在發抖?

    「沒事,我可能昨晚沒睡好吧。」賈棠心撐起笑容說服自己,極力想趕走剛剛那不祥的征兆。

    「是嗎?那麼你再多睡一會兒。」看來想要挖掘更多真相,現在還不是時候,瞿況決定適時給她休息空間。

    「謝謝你。」也許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充足的睡眠,一覺醒來,就什麼都沒有了,她不必想太多……

    賈棠心躺回枕頭上,用棉被裹好自己,趕緊閉上眼楮。

    瞿況走到臥室門邊回頭看著她,臉上顯得心事重重,看來他亟欲想知道的事情是急不得的。

    作家也是人,也想象讀者一樣直接翻閱結局,一探究竟,可惜的是,這是現實生活,過程是必要的。

    唉,只能慢慢來了。

    午後的陽光熾熱,徐徐涼風從打開的落地窗襲來,白色窗簾跳著一圈又一圈花舞。

    閉眼,感受天然涼風,真是身心舒暢。

    睜眼,卻是不該直視,只有瞠目結舌。

    「哇!」賈棠心尖叫,「你、你做做做什麼……」

    他再度裸露上身,比上次尺度更過分!

    上次他還在腰間圍了浴巾,現在他下半|身竟然只穿一條小褲褲而已……

    哇嗚,她快吐血身亡了!

    「擦身體。」瞿況慢條斯理的拿著毛巾擦拭胸膛,不管姿勢或眼神都很是撩人。

    「拜托,我知道你條件很好,但你有必要在一個清純少女面前裸露你的身體嗎?我會流鼻血啦……」賈棠心沒好氣道。

    這個暴露狂,這麼愛露又愛現,他為什麼不干脆去當脫衣舞男算了?!

    「那就流啊!」不在乎的口吻,魅惑的笑容,語氣中盡是輕松寫意,眼神里有著讓人捉摸不定的流光,在在顯示他別有所圖。

    賈棠心不自覺打了個哆嗦,「沒良心的家伙!咦,奇怪……」

    心跳重重撞擊了一下,下一瞬,心像是被一只無形大手狠狠揪緊……

    「看來你的忍受力提高了,可喜可賀。」好現象。瞿況更靠近她身側,眼角的笑紋逐漸加深。

    不,不是什麼忍受力提高的問題,而是那種討厭的感覺又出現了。

    慘了,她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賈棠心臉色變得慘白。

    「怎麼了?」瞿況敏感察覺到她身子的突然僵硬。

    「請你現在、立刻、馬上離開我一公尺行嗎?」不行了,似乎什麼力氣都使不上。

    瞿況再度使出壞壞笑容,耍賴道︰「我想養你的眼,難道不行嗎?」

    賈棠心暴怒,「你去養別的女人的眼,我無福消受!」

    她才不希罕這個福利!用不著這般污染她吧!

    「你該感激我,別的女人可沒有此等榮幸。」瞿況大言不慚,笑容看起來格外誘惑人心。

    賈棠心渾身不自在,隨便找了口借口道︰「我……我去廚房看湯好了沒。」然後轉身溜了。

    喔喔,小羊真不乖,居然在他面前逃跑!難道她以為他會這麼簡單就放過她嗎?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瞿況隨手抓來長褲套好,再套了件T恤,跟在她身後進了廚房。

    「在煮什麼?」他站在她身後問。

    「你嚇死人……」心慌意亂之下,賈棠心手上銳利的刀子一個失了準頭……

    「撕。」痛痛痛!她連忙丟下刀子,抓住受傷的手指,眼底的淚水差點飆竄而出。

    「怎麼這麼不小心?」瞿況抓過她的手,看著被利刃割傷的手指,語氣里有著責備的憐惜。

    還說呢!讓她分心的人明明就是他。

    她生氣地甩開他的手,「夠了!這樣捉弄我很好玩嗎?」背對著他,她雙手抓著流理台,手指發顫著。

    她想不通,為什麼他偏要與她作對?

    「告訴我,你在怕什麼?」太多不合常理的激烈反應,在黑暗之中不僅泄漏她的恐懼,似乎還隱藏她不為人知的秘密。

    對他而言,她就像潘多拉的盒子,每次打開飛出來的東西都不同,也讓他愈來愈無法壓下心中的求知欲。

    「才沒有……」她小聲否認。

    「我一定會將你心中的秘密挖出來。」瞿況的語氣再認真不過。

    「你這人好無賴。」不管她說什麼,他總有辦法反駁。她承認,在逞口舌之利方面,她的確比較吃虧。

    「不敢,只是臉皮比別人稍厚一些。」他很了解自己性格缺陷,當然也很清楚自己的優勢,那就是厚臉皮。

    「還有臉說!像你這樣的男人有誰敢要?」好個蠻不講理的家伙,讓她一個頭兩個大。

    「我才不管對方要不要,用塞的我也會把自己強塞給她。」他就是這麼霸道的男人。

    所以,他才非常厭倦刺探與等待。

    他的忍耐不僅有極限,更不堪打擊。

    「我希望那個女人有同樣的覺悟。」他再認真不過的口吻。

    賈棠心猛然回神。

    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她有種瞬間窒息的感受?

    難道說……她緩緩回首,慢慢抬起頭來,凝視著面前那個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男人。

    從這一刻開始,她突然有種錯覺,眼前這男人好像不是原來那個,悄悄變了個模樣,在她毫無所悉之時。

    心,在那瞬間幾乎停止跳動。

   「我要提前解約。」賈棠心猛地開口。

    她的領悟是否太遲了些呢?

    畢竟這並不是她所樂見的結果,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她的想象,她無法收拾殘局……

    「不準!」瞿況臉色一沉,不假思索的否決。

    「我有選擇不做這工作的權利。」就算他是雇主,憑什麼限制她的去留?她也有人身自由好不好!

    「太遲了,你付得起離開的代價?」早在她自己選擇闖進他生命里的同時,就該知道這是一條有去無回的路!

    況且,他可不是任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人!

    賈棠心一臉賭氣,「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

    這話極度傷人,瞿況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受傷,尤其是自她口中吐出的絕情話語,更傷。

    「偏偏我最不需要的就是錢。」用錢打發別人的舉動是最過分的事情,她居然這麼殘忍!

    她無比惱怒,「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他相信,她肯定給得起。

    「夠了!你別開玩笑了!」這不是真的,一定是他隨口謹她的!他本就是個信口開河只會欺負她的人,誰會信他的鬼話呀?

    沒想到他認真的告白,聽進她耳里卻變成隨手丟棄的玩笑話?從來沒有人可以像她一樣,徹底的激怒了他!

    瞿況一張扭曲的怒容朝她逼近,「我可是認真的。能住進我家的女人你是第一個,既然住進來了,我就不打算讓你再踏出去一步。」

    他從沒料到,因為她,使他的生活大大顛覆,可他並不覺得討厭,也許早在留下她之際,自己的心便已給了她。

    「你!」賈棠心緊咬下唇,他的態度強勢,讓她幾乎無法直視他的目光。

    「留下來。」他的口吻沒有轉圜余地。

    「不,你沒有理由……」他不可以這麼霸道,不可以這樣專斷獨行的擅自決定、不可以……

    「誰說我沒有理由?」莫非她眼楮有問題,想刻意逃避他,不然怎會看不出他對她的態度已超過朋友的界線太多?

    「不,別再說了……別再說下去。」

    她害怕,感到事情已經脫序。

    他暗嘆口氣。「我要你,小棠心。」該拿她如何是好?她的頑固對他來說無疑是種挑戰。

    「不可以!」賈棠心失聲吼道。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念頭?究竟是從哪里開始的……

    瞿況從容的笑了,「我喜歡你。」

    他有足夠的自信,她平靜的心湖早已被他攪亂了,既然已泛起蕩漾的漣漪,他絕對會讓她更慌亂無措的。

    「別胡說!」她的語氣慌亂,像高速墜落的星子無法止住沉淪的態勢,他的直言已引起她莫大的恐慌。

    「我要你當我的女人。」瞿況目光火熱的盯著她,雙手鎖住她縴弱的臂膀,打算徹底掌握住這個已陷入迷亂的女人。

    情動,撼動了她的心。

    心熱,目光隱隱斂光。

    「不可能的,你根本不曉得我的身體……」她的心為之震蕩,矛盾復雜又難懂的情緒糾結不已。

    他的傾訴,她有些許悸動,但也嘆息,不該在此時此刻。

    「你的身體怎樣?」聽見她的話,瞿況急急追問道。

    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賈棠心連忙轉移話題,「對不起,請你去找別人,我根本就無法忍受別人的觸踫,不行,我真的不行……」

    他怎能如此叫她動搖?她差點,差點就要說出口了……

    怎麼會這樣?

    這個男人,對她而言,太過危險了。

    而且,他怎能直闖人家無防備的內心世界?

    她實在太小覷他了。

    「我要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瞿況追根究柢的問。

    他想知道,想幫她,然後讓她好好正視他。

    他不願她將事情變得復雜。

    「請你不要過問。」他太唐突想闖進她的內心,但她不能,也不願意任何人揭開她的傷痕。

    因為,那很痛。

    「我不會放開你。」他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男人——當然也不是輕言許諾的男人——一定會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一定會後悔的……」賈棠心一臉落寞,自我厭惡的感覺幾乎讓她掉淚。

    如何讓我遇見你,在我最美麗的時候……

    神啊,禰為什麼沒聽見我的祈禱?

    偏偏選在她最丑陋的時候,讓她遇見了他呢?

    事實再一次證明,她真的太過小看這個名叫瞿況的男人。

    不行!她快瘋了!

    接下來的每一天,他像是在試探什麼,不是突然靠近她,就是從身後偷襲她。

    她都快要精神耗弱了。

    賈棠心自嘲地笑了。

    她輸了。

    輸給那個惡夢和記憶。

    竟然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已經好了,卻在那次停電後,她的身體又開始不聽使喚的卑怯了……

    她討厭這樣。

    「凌晨潛逃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吧?」賈棠心手忙腳亂的把衣物塞進行李箱內,然後偷偷摸摸打開房門窺看外頭。

    很好,安靜無聲。

    這個時間,他應該睡死了吧。

    躡手躡腳拎著行李箱,她幾乎是踮著腳尖,像個偷偷摸摸的小偷往大門方向邁進。

    客廳亮著一盞小燈,雖然不夠亮,但已經足夠了。

    因為屋外破曉的晨曦很亮,不怕不怕,只要她走出這扇門就不會像現在這麼黑了……

    啪!微亮的光源熄滅,一陣黑暗向她襲來!

    「不——」賈棠心緊揪著胸口,不敢相信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

    冷汗、心悸、眩暈早一步奪走她的呼吸。

    「早安,棠心。」

    突然,背後傳來好熟悉的嗓音,低沉得不可思議。

    「是你……把燈關掉……」賈棠心背後寒毛直豎,冷汗直流,難掩心中不斷涌上的詫異。

    他是什麼時候發現她的?

    不、不行了……

    忍不住暈眩的感覺,身體靠著牆壁滑落而下,恐懼早已佔據了她的身體和理智,她根本無法動彈。

    不……她受不了……

    好怕……好怕……

    「你想去哪里?」瞿況逐漸適應黑暗,不費吹灰之力找到蜷縮在牆角的她,低首湊近她面前,兩人距離不到十公分。

    「拜托,離我遠一點……」拂過臉上的氣息好熾熱,賈棠心虛弱的求起他來。

    熱度、稀埂的空氣、空白、厭惡……一陣又一陣的暈眩向她涌來,她已承受不了,真的太多了……

    「我不準你走,更不準你離開這棟屋子。」瞿況以命令口吻,霸氣十足的強勢態度道。

    她是他第一個想留住的女人,更是第一個想牢牢抓住的對象。

    察覺到她想逃離的舉動,真的讓他非常痛心。

    不管要用什麼手段,他都不會眼睜睜讓她從身邊逃離。

    絕不!

    「對不起……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我必須離開……」這次發作的情況遠超出她的想象,她需要時間來療傷。

    真的不想再讓人擔心了,可是她這身體還是這麼不中用,真的好氣、好氣。

    「告訴我,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她顫抖的語氣、緊繃的身子,讓他極為不悅,更令他想要知道一切。

    「怕黑……」好冷喔……賈棠心用雙臂環住身子,卻無法阻擋身體里逐漸流失的熱度。

    瞿況態度堅持。「還有呢?」

    不夠,他想要知道的還不夠。

    「我求你,不要這麼殘忍……」別趁這個機會向她施壓,她知道自己快抵擋不了。

    「我不喜歡你怕我。」瞿況決定不再跟她打迷糊仗,將她虛弱的身子打橫抱起,大步往自己房間方向走去。

    「你、你要做什麼?」賈棠心無比心慌,被男人灼熱氣息緊緊包圍,幾乎讓她要昏厥。

    「抱你。」懷里的縴軀僵直得不象話,瞿況唇邊不見任何笑意,語氣有著不易察覺的心疼。

    「放……放我下來……」她好怕自己會昏過去,緊抓著他胸前衣服的小手,指間早已發白。

    虛弱的微音,哀求的口吻,「不要,你到底要抱我去哪里……」她會怕……

    「床上。」瞿況語調平穩,毫無波瀾。

    「不!不要不要!快放我下來……」賈棠心快要崩潰了,他不能這樣做,不可以這樣……

    惡夢又打算再度佔據她脆弱不堪的心靈了。

    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

    為什麼……
作者: lges90731    時間: 2016-3-6 05:16 PM

本帖最後由 lges90731 於 2016-3-6 05:12 PM 編輯

第六章

    還是好黑……

    床頭旁牆上的夜燈燈光,微弱得不足以趕跑她內心那頭欲吞噬掉自己的巨大怪獸。

    驚悚恐懼早已散布到她的四肢百骸,連血液的溫度都一點一滴流失中。

    她不敢看壓在她身上的沉重身軀。

    熱燙的體溫快要淹沒她僅存的勇氣,屬于男人的力量讓她畏懼得想逃。

    沒有力氣,她連一點掙脫的力氣都沒有……

    這般好沒用的自己……

    「不要這樣……不要……」賈棠心的哀求聲破碎。

    熱燙的氣息幾乎跟那時一模一樣,手腳被人抓著,她快要窒息了。

    「看著我,我是誰?」瞿況以雙手捧著她蒼白的臉蛋,低柔的語氣亟欲讓她安心。

    「瞿、瞿況……」她知道他是誰,可還是不行,根深柢固的懼怕讓她無法壓抑下顫抖。

    「請你不要再發抖了,我會心疼的。」瞿況突然覺得自己像個霸王硬上弓的混蛋,懷中人兒顫抖得有如風中落葉,楚楚可憐。

    別怕他呀!他的小乖乖,他並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相反的,他希望能夠好好保護她,讓她免于恐懼害怕的威脅。

    「我沒有辦法控制……」啞著嗓音,她也想不這樣,可身體就是無法控制,軟弱程度讓她想哭。

    「我要吻你。」他也同樣無法控制心底的渴望。

    「不可以!」濃濃的哭腔隱藏著太多害怕。

    「可是我想。」真的想。

    「不……」賈棠心欲開口阻止,卻被猛烈撲上的熱吻給封緘。

    瞿況吻住她毫無防備的唇瓣,痴狂地侵佔她的氣息,屬于男人陽剛濃醇的氣息進入她口中,霸佔那荏弱丁舌小舌,無視她小小的抵抗,他執意追逐那逃避的靈魂,更執意要她沾染屬于他的氣味,狂放地要她接受如此激切的他,緊抓住她顫抖的肩頭不放,直到她無聲無息流下眼淚。

    「乖乖,別哭。」瞿況將唇移向她眼淚,一顆顆溫柔吻去,然後一遍又一遍親吻她光潔的額頭,直到她的身子不再顫抖為止。

    怎能讓他不憐?

    棠心,包裹在堅強糖衣里頭的,其實是顆脆弱又怕被傷害的玻璃糖心。

    讓他好生不舍。

    「我無意讓你難受,只是不想讓你怕我。你可以討厭其他人,唯獨我不行,因為我是這麼想要你,甚至霸佔你的一切,所以我不能忍受你離我那麼遠,我一定要把你緊緊抓牢才行。」

    「可是,我無法控制……」賈棠心眼神復雜。事情沒有他想的那般簡單,可她又無法開口告訴他實情。

    怎麼辦?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怎麼會?現在不是不抖了嗎?只要天天讓我抱著你,天天讓你陪我睡覺,那麼你就會對我的身體有免疫力了,不是嗎?」天底下只有他能把這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誰、誰要陪你睡!」他老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賈棠心面上驀然一熱,是被他氣的。

    「不錯,終于有力氣吼我了。」看來她好多了。瞿況的語氣滿是欣慰。

    「可以放開我了吧。」對于與他如此親昵的距離和貼近,她真的好不習慣,心跳愈來愈快。

    「不行,現在我規定你,每天要乖乖讓我抱,還有乖乖讓我親,這樣我才能治好你的恐懼癥,讓你徹底習慣我的體溫和我的肉體。」

    「你少得寸進尺!」得了便宜還賣乖指的就是他這種人。現在還想繼續佔她的便宜,到底有完沒完?

    她不可能讓他稱心如意!

    「不然直接跳過這一步驟也可以。」瞿況大發慈悲,用好商量口吻道。他這人真的非常好說話的。

    「好、好,直接跳過、跳過……」他跟她打商量,她當然選擇不讓他有隨便吃她豆腐的機會。

    「原來你也同我一般饑渴,那我就不客氣了!」瞿況雙手合十,像是感謝老天恩典般撲上她。

    「什、什麼?你的手在摸哪里呀?」賈棠心掙扎著想制止他不安分的大手,語氣因激動而上揚。

    「大腿內側啊。」瞿況臉上的笑容很是邪惡。

    「停停停!住手,快住手!」好可怕……揮之不去的恐懼讓她差點失控,不行,那里絕對不行!

    「你這樣三心二意讓我很為難,到底要選哪一項?」不耐煩的男人毫不留情的催促她。

    「哪有人這樣……」賈棠心欲哭無淚,不管選哪一項,最吃虧的人是她吧?他根本打定主意要佔她便宜!

    「我看還是直接來吧。」

    「不,我說我說。我讓你抱、讓你親就是啦!」這個男人是強盜土匪呀!惡劣的程度讓她難以招架。

    「這還差不多。」瞿況勉強收手,語氣里帶有一絲明顯可惜的意味。

    「那可以放開我了吧。」她都已經答應他過分的條件了,怎麼他還是不肯松手?

    「很好,該算帳了,小棠心。」

    「算什麼帳?」賈棠心不明就里。她哪有欠他錢或欠他東西?他到底在說什麼?

    「想離開我的這筆帳,我們得好好算算。」他必須承認,自己是個心胸超級狹窄的男人。

    「什麼?!」賈棠心張大眼。

    讓她措手不及的,他再度吻上她的唇,不同于剛剛猛烈窒息的吻,這次的吻輕柔得不可思議,可以感覺到吻里的珍惜之意,她忍不住想哭。

    這個男人原來這麼的可靠,她現在才知道。

    下意識抱住他的背脊,她突然覺得,這副寬闊的胸膛有種讓人安心的味道,很好聞……

    終于能安心閉上眼了,一晚未睡的確耗去她太多精力,好累人……

    「居然睡著了,真以為我是聖人嗎?」抵在她唇邊低笑,瞿況戀戀不舍地以舌尖描繪那道誘人的唇線,好誘惑。

    「真想快點把你吃了,你可別讓我等太久。」忍,是很傷身的。

    對一個男人而言,他還真君子。

    支頭,沉思。

    然後,修長手指在鍵盤上打出︰幽閉恐懼癥。

    尋引擎跑出一長串連結。

    幽閉恐懼癥,是對封閉空間的一種焦慮癥。

    這是對特定環境的恐懼,是常見而令人苦惱的疾病,患者會對某事或某物有強烈的恐懼。如懼怕接近動物或雀鳥、畏高、懼怕飛行、懼怕置身在升降機或其他狹窄的空間之中。

    恐懼癥較常見于女性,通常由童年開始,也有些患者是在經歷過某段創傷後才發病。患者雖然知道真實的危險和威脅並不如想象般嚴重,卻無法控制或解釋恐懼。

    反過來說,容易恐慌癥發作的人,通常也會產生幽閉恐懼癥。倘若在封閉的空間里產生恐慌,他們會因為無法逃離這樣的情況而感到恐懼。幽閉恐懼癥患者可能會在室內場館、戲院或電梯中感到呼吸困難。

    治療恐懼癥最有效的是「認知行為治療」,它是心理治療的一種。「認知」是指認清恐懼的思想,而「行為」方面則著重讓患者接觸恐懼的事物或情況,協助改善其反應。

    「認知」部分會令患者明白引起病征的思想模式,教導他們改變思維,減少病征。

    例如,恐懼癥患者憂慮時會感到頭暈,便會立即警覺起來,心里會有「我快要死了」的念頭。患者會學習往實際方向想,如「只是頭暈而已,沒事的」。

    醫師溫和的臉,語氣溫和的告訴她——

    沒事的……

    我很好……

    我一定可以的……

    沒有跨越不了的難關,沒有征服不了的一切……

    要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

    賈棠心緩緩睜開眼,頂上天花板有些陌生,她再眨了眨眼,倏地撐坐起身體。

    「醒了?」瞿況的工作桌正對著床,打鍵盤的雙手馬上停了下來,拋了一記慵懶迷人的笑容給她。

    「現在幾點了?」她的腦袋還是迷迷糊糊的,腦中那糊成一團的記憶似乎將她帶離了現實世界。

    「下午三點。」

    「這麼晚了?!」理智頓時清醒,她暗暗咒罵自己是豬呀,居然這麼會睡!賈棠心立刻掀開棉被,匆匆忙忙下床。

    「別急,過來。」瞿況朝她伸出手。

    「干嘛?」她警戒的後退幾步,對他不得不小心戒慎。

    「來,坐這里。」瞿況嘴角漾起優美的笑弧,輕輕拍了拍自己大腿,右手則是邀請她的手勢。

    「喂,你!」得寸進尺也得有個限度吧。

    「不從?莫非想再被我撲倒一次?」瞿況目光里有著蠢蠢欲動的火焰,仿佛只要她搖頭,他下一刻就會將她撲倒在地。

    「可惡,居然威脅我……」早知道這個男人不擇手段,她不該期待他會慈悲的放她一馬。

    「快呀,最好讓我緊緊抱著,省得你又忘了對我肉體的熟悉度。」他大剌剌地朝她張開手臂。

    他會讓她閉著眼楮都忘不了他的懷抱,若能讓她對他徹底上癱更好。

    「誰……誰稀罕呀!」說得他好像很重要似的,拜托,被他抱來抱去成何體統?

    他眼楮一亮,「喔,看來之前沒做完的事情可以——」

    「好好好,你別再說了。」賈棠心連忙制止他說下去,想也知道是比擁抱還要更恐怖的事,她實在惹不起他。

    「這樣才對嘛。」

    走向他的人兒看起來有些不自在,瞿況玩心一起,大力扯過她身子,她整個人跌坐在他懷里。

    「喂,你無賴呀!」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腰就被身後那個男人緊緊握住了,可惡!

    「棠心,快點習慣吧,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嘆息輕拂上她細致後頸,他的語氣里有著無比的掙扎。

    唉,他真的不是聖人……

    「什麼?」避不開他吹拂的熱氣,賈棠心只能縮著肩,巴望著他能放過她,根本沒注意他到底說了什麼,就算注意到也完全無法理解。

    「我的床你已經睡過了,這讓我更加無法按捺。」一想到枕頭、被子有著女人的氣息,對男人來說實在太難受了。

    他真怕半夜還得沖去洗冷水澡,那可是很傷身的。

    真是會忍,他好佩服自己。

    「你……你……」這麼明目張膽的張狂,話里赤裸裸的情慾讓她無法招架。賈棠心輕撫著胸口,這才發現自已看錯了人。

    到底是他變得太多,還是她從未見過他的真面目?

    這樣的他,好難應付……

    「明明好些天沒睡好了,可我的精神還是這麼好,你說該怎麼辦才好?真想做一些可以消耗體力的事。」瞿況的唇在她優美的頸項間游移著,每個吻里都帶著明顯的情慾。

    要不是苦苦壓抑著,只怕他已做出自己都無法預料的事情。

    小棠心絕對有摧毀他理智的能耐。

    他笑自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心兒顫動的頻率和喜悅,饑渴的程度讓他無法想象。

    不過,他並不討厭這樣。

    相反的,很是期待。

    「閉嘴。」背後男人的體溫明顯竄高了,怎麼會這樣?賈棠心根本動都不敢動一下。

    這麼微弱的斥責,像小貓叫一樣,根本無法阻止他。

    「乖乖讓我抱還比較好,若是想逃跑的話,我恐怕……」瞿況刻意停了話,將懷里的縴軀環得更緊。

    全身神經緊繃,賈棠心幾乎為之屏息。

    「恐怕怎樣?」心像是被什麼攫住了,她快透不過氣來。

    「我會撲上去,先用爪子封住喉嚨,然後再一寸一寸的吃掉。」他輕輕咬著她雪白的頸項,留下一個又一個小小的紅痕在她白晰的肌膚上。

    「我不會逃的,你千萬不要……」她已經感受到他懾人的魄力了,頸上那濕熱的氣息讓她如坐針氈。

    被逼到懸崖邊的惶然,讓她明白自己身處的境地是多麼險峻。

    「乖寶寶,千萬別亂動。」瞿況低沉的嗓音更加沙啞。

    很好,看來她頗有覺悟,要不然這貓抓老鼠的游戲極有可能轉變為餓虎撲羊的戲碼,到那時,他可是管不住自己的狩獵欲。

    「為、為什麼?」到底又怎麼了?他渾身散發出的危險氣息,讓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因為這個。」瞿況大手朝她腰際一使力,讓她小巧翹臀貼著自己火熱的下腹。

    「你……不……」賈棠心瞬間挺直了背脊,一股戰栗從腳底直竄腦門,轟然燒紅她的雙眼。

    好熱,全身只感到熱氣不斷竄涌而上……

    她不知道他說這些話時的表情,只知道她不敢亂動,一顆心慌得差點連跳動都停止。

    「小棠心,我不知道我的理智還可以維持多久,所以最好別激怒我,否則會發生什麼事我也不知道。」

    瞿況低低笑著,大手輕輕撫著她柔軟的發絲,語氣里有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警告。

    如果,要當禽獸才能留住她,他也很樂意,卻無法見她哭泣的模樣,因為那會讓他自己也不好過——

    不過,只要她有膽在他面前再度上演逃跑的戲碼,到時候他就不必再忍耐了吧……

    「知道了。」這是警告,絕對是。

    他說了,只要她再想離開他,那麼他的懲罰絕對不只現在這個這麼簡單。

    好恐怖喔,這個男人到底是獅子還是老虎?

    她不知道,只知道他絕對是會吃人的那一類。
作者: lges90731    時間: 2016-3-6 05:16 PM

本帖最後由 lges90731 於 2016-3-6 05:09 PM 編輯

第七章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忍!

    賈棠心眉間隱隱抽動,然後暴怒——

    「喂!從剛剛到現在,你根本連鍵盤踫都沒踫一下。」

    都已經乖乖讓他抱了,他還想怎樣?

    每天把她當成抱枕一樣,讓他摸過來又摸過去也就算了,現在連工作趕稿也不例外,硬要把她塞到他胸前,好讓他隨時可以動手動腳,這個男人沒救了!墮落到了極點。

    「書里的女主角很不配合。」瞿況嘆息,語氣中有點被打敗之感。就連現實中的女主角也搞不定,他真是超悶的。

    賈棠心氣嚷︰「關我什麼事?」他最好不要借題發揮!

    「要不然你幫我接下去。」瞿況像個小孩子一樣跟她嘔氣。

    「喂,你是作家還我是作家?你再給我不負責任一點!」居然想把工作推給她,還有沒有天理呀?

    「是你說的。」

    「快寫,我等一下還要做晚餐。」額頭上的青筋顫跳,她動了動有點癢的手,仍不動聲色道。

    好,既然如此——

    瞿況雙手繞過她身子,修長手指開始在鍵盤上快速敲打起來。

    請你滿足我體內因你而生的火熱。

    「等一下,你該不會是要寫兒童最不宜的橋段吧?」賈棠心出聲制止,心里不禁起疑。

    他不會是故意的吧?以工作之名,行挑情之實?這個公私不分的混蛋!就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眼。

    她真的火大了!

    「不行嗎?我打算讓男女主角滾一滾,然後就圓滿大結局,瞧!不是很完美嗎?」瞿況語氣輕快到不行,讓人無從分辨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齊先生說你是寫驚悚推理小說的。」她話里有著濃濃的指責意味。

    「那又怎樣?有哪一條規定驚悚推理小說里不能寫床戲?」她這指責很沒道理,他這是在造福讀者,又有何不可?

    我即將回到我的國家,但請你記住,我的心與你同在。

    賈棠心奪過他手中鼠標,直接拉到最後一頁。

    「你看,故事的最後一句明明就是男女主角道別分離,這樣很美啊,干嘛加多余的滾滾樂戲碼?還是你想說女主角被這個又那個以後,才發現男主角扯下頭套,跟她說︰『其實我是外星人,你懷了我們星球的後代,我要將你綁回我們的星球!』這樣才有夠驚悚恐怖不成?」

    「哈哈!沒想到你的想象力這麼豐富,你要不要考慮轉行?」她的想象力有夠天馬行空,實在太妙了!

    瞿況被她的描述給笑痛了眼,連眼淚都跑出來了。

    「你會不會笑得太誇張了?」讓她好氣惱,真有那麼好笑嗎?

    「你真寶!」以後有她當生活調劑,肯定不會無聊了,這小妮子真是可愛到不行。

    「我不理你了!」可惡!賈棠心氣嘟嘟的,硬是拉開他的手,往門外走去。

    「生氣了?」他拉回她,低聲問道。

    「放開!」她還是很不自在,依然無法習慣那愈發熾熱的眼神。

    「讓我再壓一次好嗎?」

    「什麼?哇——」話尚未說完,她被他突然撲上來的力道,整個人往後跌進大床里,床墊因他們的重量而深陷。

    「會怕嗎?」瞿況在她耳邊輕喃道。

    她偏頭問,「怕什麼?你嗎?」

    「不要怕我好嗎?」瞿況只盼望她看著他的眸光可以少點戒心,多點對他的感情,就像他對她一樣的感情。

    到底還要他等多久呢?這無聲無息的疑問在午夜夢回之際纏繞著他好久好久。

    好幾回就怔楞看著她熟睡臉龐出神,直到天亮,才不舍地離開她的床畔。

    真不像他的作風……

    「你那麼霸道強硬,有誰不怕你?」連她都被他吃得死死的,完全拿他沒有辦法。這樣的他,某個程度會讓她害怕。

    他把頭抵在她光潔的額上,「誰都可以,唯獨你不行。因為我知道,我的小棠心最勇敢。」

    「你錯了,我一點都不勇敢。」他的話讓她很感激,可是心里卻無法認同那樣軟弱的自己。

    如果讓他知道真相,他恐怕就不會這樣認為了。

    她備感失落的坦言,「要不然為什麼身體會這麼懦弱的顫抖,連我自己都無法控制逐漸流失的力氣……」

    「告訴我,把一切都告訴我。」他不要再等待了。

    他的心、他的理智都告訴他,已經無法再坐視自己欲/望的沉淪,只有佔有她之後,他才能得到完全的解脫。

    該說嗎?讓他知道一切好嗎?

    也許,讓他知道後就會被他討厭了……

    那麼,她會後悔嗎?

    不,讓他認清事實也好。

    讓他知道她並沒有他想象中那般美好,也好。

    賈棠心聲音低微的開口,「我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可終究還是不行,那個惡夢還是如影隨形的跟著我!黑暗終究控制了我,注定我這一生怎麼甩都甩不掉過去……」

    「是誰?那個混帳家伙是誰?」早在臆測之際,他就不下數十次的懷疑了,但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火大。

    賈棠心小臉慘白,吶吶道︰「不是一個。」

    瞿況臉色遽變。

    「什麼?」

    回憶悠悠,停止不動的齒輪再度轉動,賈棠心的表情顯得有些憂傷。

    「我有一個從小到大很要好的朋友,在國中的時候,有一天她接受一群網友的邀約,要一起去KTV唱歌,本來她邀我一塊兒去,可是那晚我突然生病發燒,所以沒能赴約……」

    記憶原以為它已塵封,被鎖在不見天日的暗匣里,但開啟之後,才發現她從來沒有忘記,甚至鮮明的朝她張牙舞爪而來……

    「然後?」

    「然後,隔了兩天我才回學校上課,她哭哭啼啼的跑來告訴我,她被那一群網友輪暴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很生氣,要她給我那群網友的名單,然後一起去找老師,接著報警。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出乎我意料之外,不知道消息從哪里走漏,好多人對她指指點點,最後連她父母都知道了。她哭著告訴我,她父母以她為恥,這麼丟臉的事情為什麼要說出來讓大家取笑?她受不了眾人歧視的目光,更氣我當初不該去報警,所以……她最後決定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還記得,那天她披頭散發、紅著眼楮的模樣,她說她恨我,接著就轉身從頂樓跳下去……」賈棠心痛心地閉上眼,接下來那一幕,她永遠都不敢去回想。

    震天價響的救護車,眾人不敢置信的抽氣聲,接著情況一片混亂,從此,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從眾人責備的目光里解脫,她再也回不去無憂無慮的歲月,一切都不同了……

    「曾經是那麼要好的朋友,我不知道為什麼她那麼恨我?」至今她仍耿耿于懷,那恨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因為恨別人比苛責自己來得好過。」瞿況淡淡的說。

    人就是這樣,天生的利己主義者。無法承認自己的失敗,只能歸咎于都是別人的錯。

    如果自己不幸,當然得拖別人下水,要不然痛苦的自己根本無法解脫,這就是人性,很丑陋,卻很真實。

    「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都怪她太自以為是,才會害了自己的好朋友輕生。

    「別說傻話了,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瞿況沉聲駁斥。

    沒有人是無所不能的。一個人所能承受的有限,硬要將所有責任攬在身上,那麼壓死的會是自己。

    「可是,從那一天起,我永遠失去她了,然後……」哀戚的面容浮現恐懼,賈棠心不由自主繃緊了身子。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瞿況跟著緊張起來。

    「那群欺負她的網友是地方上的混混,他們被警察逮捕後,其他的弟兄到校門口堵我,等我發現不對勁時已經晚了,我被他們綁走……」她頓了頓,隨著回憶忍不住瑟瑟發抖。

    瞿況將她顫抖的身子摟得更緊,期盼自己能給她點安心的力量。

    「他們把我關進好黑好黑的倉庫里,我什麼都看不見,然後他們捂住我的嘴,壓住我的手,我拚命的掙扎,他們就用利刃割破我的衣服,一刀一刀,有的甚至劃到我身上。我好害怕,哀求他們不要這樣,他們卻大聲嘲笑我,那時候我真的覺得我會死掉,好怕會這樣死掉……」

    因為黑暗,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見他們得意的笑聲。那時候她才知道,世上有種無視他人恐懼,以凌虐他人為樂的人存在,至今光是用想的,她還是心驚膽戰。

    「可惡!那群人渣敗類!」瞿況忍不住破口大罵,心中那把怒火燃得又猛又急。

    「恐懼讓我忘記抵抗和掙扎,只差一步,要不是經過的警察聽到奇怪的聲音,及時闖進來阻止他們的話,我差點就——」

    憶起當時,真是千鈞一發。她很幸運。

    只是,差點被強暴的創傷不是靠時間療傷就能好的了。

    她害怕那污穢的記憶會奪走自己的一切,所以一直一直那麼努力的遺忘,可終究還是不行呀!

她那帶著驚嚇的無助眼神讓人憐惜,這個惡夢到底折磨了她多久?他光是用聽的,都替她感到難受。

    瞿況抬手撫上她的臉龐,輕聲道︰「別說了。我不該逼你的,不該逼你回想那些事情。」

    「那時我哥氣壞了,差點把那些人打死,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抓狂的樣子。」

    賈棠心邊回憶邊露出淺淺的笑容。

    自從那次之後,大哥將她保護得無微不至,就是怕她再受到任何傷害,所以聽到她要獨立時,還擔心她好一陣子。

    「干得好!換做是我,我鐵定把他們打到只剩半條命!」瞿況同仇敵愾叫好。

    「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回到學校。」

    那段時間真的太難熬了,即使花了一年做心理治療,心里還是留下了陰影,不時回來找她。

    也許面對是最好的方法。

    但她卻選擇最怯懦的方法,將它掩埋在內心深處,以為忽略就會遺忘,但是痛苦仍然如影隨形。

    不時想著,已逝的好友是否在怪罪她活得這麼快樂?所以,她必須付出代價來承受這些痛苦。

    「如果那時候我也在就好了,絕不會讓你遇到那種事。」他氣自己,無能為力的只能當個旁聽者。

    賈棠心露出苦笑,「傻瓜,你現在不就陪在我身邊嗎?我還是第一次這麼完整的說出那段記憶,極力想遺忘好像沒有什麼效果,像這樣說出來好多了……」

    真不可思議,這個男人怎能讓她毫無顧忌的說出一切?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悄悄進駐她的心房?

    只是可惜她……

    「別怕,現在你有我。」只要說出來就好,他相信時間可以治愈一切,他也會幫她擺脫黑夜的恐懼。

    她的心驀然一沉,「不,也許我的心不討厭你,可是身體卻不是我能控制的,你不需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惡夢帶來的陰影太深,她畏懼和男人有肢體上的接觸。與他之間親密的接觸,會讓她更厭惡自己。

    「什麼叫做浪費時間?放開你再去找下一個看對眼的女人,那才更浪費時間!如果放走了你,卻找不到任何一個我要的女人怎麼辦?你要對我的人生負責嗎?」

    瞿況認為她才是蠻不講理。

    她並不能替他決定什麼,因為在他心中早已有了定見。

    「這個責任我承擔不起,你什麼都不知道!」賈棠心終于忍不住了,一受傷的朝他大吼。

    好個不負責任的女人!

    一句話打碎了瞿況的期盼和忍耐。

    「還有什麼事是我必須知道卻還不知道的?說!」對她依然將他拒于心門外的態度很是惱怒。

    「不要逼我!」她想推開他。

    到底是誰逼誰呀?

    瞿況眸光深黯,「總有一天我會知道!不如現在就生米煮成熟飯,看你還能往哪里逃!」

    夠了!他為這個女人所做的任何努力都已經足夠了!

    賈棠心杏眸怒瞠,「你卑鄙、下流、無恥、齷齪……你居然想強迫女人……」

    她都說了這麼多,為何他仍一意孤行?

    「難道你對我毫無感覺?還是你很討厭我?那麼就把我推開呀!動手!只要你推開我,我絕對不會再踫你一根寒毛,從此離你遠遠的!」瞿況大聲道。

    他是故意的,明知道她並不是討厭他,卻還這樣說話激她。

    「我……」賈棠心掩不住眼里的心虛,無法吐出完整的一句話。

    就知道她不是對他無動于衷。瞿況緊繃的心弦悄然放松。

    「棠心,你知道嗎?只是擁抱對我來說已經不夠了。」瞿況頭一回認清自己的自制力是如此的淺薄。「本想讓你先習慣我的擁抱,接下來是我的身體,然後滿腦子只想快點讓你融入我的體內……」只想讓她徹底成為自己的人。

    本來以為他可以忍耐,卻發現高估了他的耐性。

    「不……不行,這樣不可以……」太突然了,太快了,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不行呀!

    賈棠心急得淚花在眼眶中打轉,不知如何是好。

    「我要你,現在就要!」是宣示,也是索討。他不願再壓抑自己想要她的心,他寧願忠于自己。

    「不,求求你不要這樣……」她好怕這樣,想回應他的心卻敗在身體的抗拒,不行的,她的心跳得好快,讓她幾乎無法掌控住自己。

    「除非你答應做我的女人。」我的女人……這真是該死的誘人!瞿況飛揚的嘴角掩不住心里的渴望。

    「不可能!」賈棠心直接潑他一桶冷水。

    「等我狠狠做過一遍之後,就算不可能也會成真!」瞿況一副豁出去的口吻。

    他最討厭虛與委蛇那一套!

    什麼守候與等待對他而言都是屁話!他只知道活在當下,不願任由時間消逝浪費太多生命。

    他會直接縛綁這個女人,讓她無法遁逃,連同她的心都不能逃離他。

    「住手!」他直接而強烈的情感讓她無法掙脫,她更害怕的是看到他的嫌惡目光。

    「就算你喊一千遍,我也不會停手!」這個頑固的女人,無論如何都不肯正視他的心意,那麼他又何必對她手下留情?

    他的確是認真的。

    表情很認真,連目光都篤定不移。

    賈棠心仿佛有所覺悟,雖顫抖卻不失沉靜的開口,「如果你堅持,請你不要動手,我自己脫!」

    這已是她最後的底限,只盼能替自己保留一絲尊嚴。

    因為,她害怕。

    害怕被拒絕、被推開,甚至被嫌惡,若是真那般不堪,她寧願自己來……

    「喔?」瞿況暫且罷手,目光有著難以理解的深黯。

    賈棠心雙手顫抖的解開鈕扣,在他的注視下,緩緩將短袖針織衫褪去,眼底泛著難堪的淚光,露出了胸前春光。

    這是……瞿況眸光顯得更加深邃迷離了。

    低頭不敢看他的表情,她以近乎哽咽的口吻悲求,「看到了嗎?這麼丑的傷疤,讓人一點也沒有興致吧!」

    惡夢在她身上留下烙痕。

    那一刀刀朝她揮下的狠凜,並沒有隨時間流逝而變淡,而是殘酷的留在她身上,讓她生不如死的活在害怕里。

    她自慚形穢,像此刻這樣赤裸裸向人坦承,她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心,狠狠被抽緊。

    瞿況目光飽含著深沉憤怒。

    「不要告訴我,這疤就是你抗拒我的原因?」他的語氣森冷。

    賈棠心難過得想哭,「這樣你還不懂嗎?我的身體這麼丑,正常男人根本不會想抱吧。」

    她討厭這麼丑陋的身軀,討厭下意識殘留的抵抗,討厭那無法自拔的深深恐懼,像揮之不去的夢魘網住她,讓她無法掙脫。

    為什麼她明明這麼努力,惡夢還是不肯放過她?

    「錯了,你大錯特錯!」瞿況一把脫掉上衣,露出結實胸膛,眼神里閃著危險光芒。

    為了個爛理由,害他花了這麼多時間,他不平衡。

    這一次,他要徹底了結彼此之間的距離。

    賈棠心慌得連忙護住傷痕累累的胸口。

    「你沒聽見我剛剛說的話嗎?」她泫然欲泣的問道,不明白為何沒在他眼中看到嫌棄?

    「為了你,我已經忍得夠久了。」他的耐性已經告罄,剛才她的舉動,是最後一擊!

    瞿況不由分說的低頭,饑渴的啃咬著她的肩,然後吮至她的鎖骨,重重咬出一個又一個明顯的紅痕。

    「等、等一下……」她抬起手胡亂推著他,想分開彼此,卻只是讓她腰上鐵臂的箝制更緊。

    瞿況目光深熱的覷著她,「誰說丑了,我倒覺得很美,這是屬于你的一部分,它是你抵抗恐懼之後而存在的證明,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這麼美麗的身子,我要定了。」

    低首吻著她胸前那道道傷疤,他滿是心疼的親吻著,誓言要將她的所有給奪取過來,讓她的心思除了他,別無他想。

    「別這樣,我的身體會排斥你的……」會讓他討厭的,她不要這樣,不想給他不好的感受。

    「這里有感覺?」瞿況箝制住她推拒的小手,臉上扯開耀眼笑容,低頭狂吻她胸前的雪肌,認真膜拜地貼上她胸前的疤痕,無比火熱的唇舌印上她的心口。

    「不、不要再親了……」賈棠心身子緊繃得都快喘不氣來,無法解釋的奇異感正在撕扯著她。

    「遵命!那麼就來做吧!」他不想浪費唇舌,為了敲醒她那固執的腦袋,他決定色|誘她。

    「什、什麼?!」措手不及的宣示,她毫無心理準備。

    她還來不及退縮,便被他抓住了腿,曖昧的姿勢叫她羞得無地自容。

    「等……」不可以,還不行……

    他激昂的欲|望早已到了要爆炸的地步,熾熱的身子進入了她的柔軟,侵佔了她的禁地……

    「呃,好疼……」抱住他背脊的手指不自覺緊緊掐著,無助流下淚水,身體被撕裂的火熱和痛楚,幾乎讓她快要窒息。

    「別哭,拜托,請你別哭……」額間冒出豆大汗珠,他溫柔的在她耳邊安撫她的情緒。

    瞿況不敢貿然沖動,讓她先適應他的存在,等到她松開緊蹙的眉心時,再加深挺|進她的緊|窒。

    「求你不要再……」好痛!她痛得快要暈過去了。

    哭得像淚人兒的小人兒,柔弱無助的躺在自己身下,再有克制力的男人都無法抗拒這份強烈的致命誘惑。

    瞿況發出一聲低吼,將欲|望深深的埋進她柔軟的體內,突破那道堅貞防線,一絲鮮血沿著她的大腿滑下,在床單上暈染成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她終于成為他的女人,而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夜更深沉了……
作者: lges90731    時間: 2016-3-6 05:16 PM


第八章

    散落一地的衣物,空氣中仍殘留情欲的味道。

    身上都是屬于男人的味道與記號。

    在她身後的男人,目光仍是如影隨形的跟著她。

    她的心跳再度失序。

    賈棠心彎腰拾起腳邊的衣物,只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在抖,心也隱隱作疼。

    「小棠心,需要幫忙嗎?」

    瞿況慵懶饜足得像只蓄勢待發的獵豹,起身穿上褲子,裸露著結實有料的上半身,下床朝她走去。

    耳邊傳來他穩健的步伐聲,她慌得抬不起頭來。

    「我自己來就好。」坐在床沿的賈棠心拚命搖頭,手指顫抖的扣上扣子,心慌意亂極了。

    她身上的傷疤,全被他瞧見了,她要趕快藏起來,真的好丑陋……只是愈是心急,愈是無法將衣服扣好。

    「讓我來。」瞿況眼底滿是心疼不舍。此刻的她像只不知所措的小羊,柔弱得讓人想好好呵護疼惜她。

    他灼熱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她,恍若深不見底的黑潭,隱隱約約透露著洶涌又沉潛的渴望,熄滅的欲/望就像蓄勢待發的星星之火,再度自他體內逐漸鼓漲……

    他單膝跪在她面前,溫柔地替她扣好扣子,握住她柔軟的小手,低頭吻了吻,眼神因為她而柔情許多。

    「那個……昨晚……」賈棠心垂眸,語氣里有著猶豫。

    放在膝上的小手死死掐進肉里,手心泛出冷汗。即使艱難無法輕易開口,她仍應該早早下定決心才是。

    「很疼嗎?抱歉,雖然很努力克制了,但還是讓你不舒服吧。」瞿況知道自己太過沖動,管不住辜騰的心,在看見她的眼淚之後,即後悔不已。

    沸騰不止的心湖仍是為她而激蕩,那份想獨佔她的欲/望無止境的蔓延。

    「不是那個……」賈棠心沉痛的閉上雙眼。別這樣,用這麼溫柔的口氣,會讓她很想哭的。

    「是什麼?」瞿況溫和的問。

    她抬眸對上他的眼,嘴角的笑容搖搖欲墜,輕聲道︰「昨晚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讓他抱,是要他認清事實。

    昨晚的她哭得一塌胡涂,身體也顫抖得不象話,她氣自己什麼都無法想,只能任由恐懼佔據心靈……

    「再說一次!」瞿況的心突然冷了,抽回自己的手,他回望她的眼,有著審視及不能諒解。

    如果她還想激怒他的話,那麼她的確做到了。

    他很不高興,不悅到了極點。

    「昨晚是最後一次……」賈棠心重復。

    他要聽幾次,她就說幾次,直到他聽懂為止,直到他放棄死心為止。

    「住口!你想讓我再把你弄疼一回嗎?」瞿況徹底後悔了!他後悔自己昨晚對她太過仁慈,否則怎讓她如此輕言拒絕。

    「你不會……」賈棠心淒楚的笑了。

    「誰說我不會?我會!我會狠狠再要你一遍,即使你喊破喉嚨我都不會放開你!」

    瞿況氣得七竅生煙,不敢相信她居然這麼決絕。

    讓他佔有了之後,還能將他狠很推離。

    那麼他昨晚的克制是為了誰?昨晚的心疼又是為哪般?早知道讓她徹底成為自己的俘虜耗盡她的眼淚也好……

    這是他的氣話。她知道。

    如果他夠自私的話,大可強按住她讓她屈服。

    但他卻沒有這樣做,整晚低低柔柔喚她,一直在她耳邊道歉,抱了她整晚。

    但她只能懊惱這樣無能無力的自己。

    身體無去抑制顫抖,根本無法和人交往,甚至無法滿足對方的需求,她好厭惡這樣的自己。

    真的好厭惡。

    「瞿況,這就是我的身體,抱了像我這樣的身體有什麼樂趣?恐懼根深柢固無法消除,我只感到害怕和退縮,只想逃離。放棄吧,我的身體不值得被你擁抱。」

    賈棠心語氣充滿自暴自棄,頭垂得好低好低。

    她不要這樣,讓自己喜歡的人也感到掃興。

    「你在看輕自己。」他不喜歡這樣的她,拚命的否定自己,然後拚命的拉大彼此之間的距離,他真的很不喜歡她這樣!

    「瞿況,我現在終于明白了,為什麼我這麼害怕美麗的人,不敢直視別人的目光,尤其是異性,或者是對我生命有影響力的人,那是因為我自己的身體太丑陋了,連我都不敢直視,那段揮之不去的陰影讓我好自卑……」賈棠心終于搞懂了一切。

    這才明白在她已經陷進愛情的同時,愛情也狠狠給了她沉痛的一擊!

    她紅著眼楮,目光濕潤的看著他說︰「請你不要踫我了,拜托……」這是她最後的請求。

    「你認為這個理由可以說服我放手?難道你不曾對我有過一絲絲動心?」他嘴里吐出的字字句句都凝結在空氣中。

    她急忙解釋,「你很好,真的,是我不夠好……」

    「夠了!拐嘴!」他不要聽這些鬼話。

    這些理由對他來說,根本都不是理由。

    「就算你不喜歡聽,請你也要聽進去才好……」

    「那又怎樣?這副身軀我會好好調教,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肌膚之親,我絕對會讓你的身體習慣上我的!」他緊握的雙拳松了又緊,緊了又松,美麗的薄唇抿得更緊了。

    看出他眼里的堅決,她只覺快要窒息了。

    「對不起,我先出去。」在他面前,她已經輸過好幾次了,而這次她絕不能認輸。

    「下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有力氣走出我的房門。」瞿況向她發誓,幽暗的目光直視著她。

    這是保證,絕對。

    賈棠心深吸了口氣,然後在他注視之下,轉身離去。

    自從那夜之後,兩人似乎頗有默契的不再提起。

    但最近,賈棠心總是早早出門,然後拖到傍晚才回家。

    他不逼她,不代表可以被她漠視到這種程度。

    他的耐性已經被她磨光了。

    向來沒事絕不出門的瞿況,氣急敗壞的前去找人理論。

    這個惡房東!如果再毫無理由奴役他的小棠心,他肯定跟他翻臉,快還他的棠心來啦!

    砰的一聲,瞿況抬腳踹開交誼廳的門——

    「傅紹懷,她需要每天這麼早出門嗎?」他覺得自己徹底被拋棄了,像個苦巴巴守門的傻子。

    他已經受夠這種望眼欲穿的日子了!

    傅紹懷從雜志里抬眼,「關我什麼事?她忙完我這邊的工作後,就接到一個男人的電話,說要出去喝咖啡。」

    「她居然敢背著我偷人?!」瞿況震驚咆哮道。

    傅紹懷微蹙眉,「等等,我覺得你這個詞用得有點怪。」

    男未婚,女未嫁,怎麼這家伙直接把他的廚師納為囊中物?他可沒聽到什麼風吹草動呀!

    該不會……他無意間又錯過什麼吧?

    「他們約在哪里?」瞿況用力扳著手指,嘴角因為怒氣而隱隱抖。

    「這個……老實說我也沒有聽得很清楚。」傅紹懷皺了下眉,然後向他搖了搖頭。

    瞿況掏出皮夾,抽出一張千元大鈔,用力塞到他胸前口袋里。

    哇,這人的手勁還真嚇人呀!只差一點就內傷了。

    不過被錢槌的感覺還真不賴!傅紹懷有種飲著甜水般的飄然,一切看在錢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喔,我終于想起來了,是在東區的星X克咖啡廳。」

    好個終、于、想、起、來、了!

    這個要錢不要命、死要錢的吸血鬼!

    居然還裝傻,浪費他非常寶貴的時間!

    這口怨氣改天再跟他好好算算,現在有遠比揍人更重要的事情。

    首要之務,就是得去搶人!

    可惡!那個女人要是敢拋棄他試試看!他定會在床上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室內空間彌漫著香醇的咖啡香氣,輕柔的音樂流瀉在空氣中,好久不曾有過這麼輕松愜意的享受。

    賈棠心一邊啜飲著咖啡,一邊專心聽著眼前男人所說的話,然後眼眸睜得好大。

    「真的?春學姊居然這麼任性?」真不敢相信,眼前這男人眼底盡是寵溺的神情,沒有絲毫的不耐。

    「是啊,她還跟我賭氣,說她什麼都不吃,只肯吃你煮的清粥小菜,還說她肚子大得好丑,根本不想出門。」優雅的男人只有在談論到妻子的時候,表情很明顯溫柔許多。

    「真是受不了,你也太寵學姊了吧。」她覺得那個女人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怎麼會?我舍不得她因為孕吐什麼東西都吃不下,所以只好來拜托你了。」男人的臉上滿是擔憂。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很照顧我的學姊,這點小忙不算什麼。」

    說不羨幕學姊是騙人的,學姊能遇到這麼好的男人真的很幸福,她替學姊感到開心。

    「那就先謝謝你了。」男人的表情明顯輕松不少。

    「嗯,我明天親自上門。」

    「太好了,她看見你一定也很開心。」

    兩人一同起身,賈棠心客氣讓他走在前頭,兩人有說有笑的步出咖啡廳門口。

    這兩人簡直是打情罵俏到渾然忘我的境地!竿在玻璃窗前的瞿況,無法忍受的跳出來現身——

    「賈、棠、心!」他的目光狠烈得像是要吃了她。

    她為什麼對別的男人笑得那麼毫無防備?太過分了!瞿況內心的酸意不斷擴大發酵。

    是他太有自信嗎?他的大意幾乎讓他嘗到了苦頭,頭一回心有被狠狠扯裂的痛楚。

    「你……怎麼會知道我……」賈棠心驚課得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會突然跑來這里?

    是誰跟他說的?

    他不是說過討厭在外面亂逛,沒有人陪伴的話,他根本懶得踏出門一步,莫非他是在騙她嗎?

    瞧她慌張的,分明是一臉心虛的嘴臉。

    瞿況口氣酸溜溜的,「想偷腥也得經過我的同意,誰準你跟別的男人喝咖啡?而我居然連一次都沒跟你喝過,你實在很偏心!」

    他好嫉妒。

    他從來沒有在外面單獨和棠心吃過飯、手牽手逛街,也沒有機會一起去看恐怖電影,去做屬于兩個人的約會……都沒有。

    憑什麼這個男人就可以?他滿心不是滋味。

    懊惱、不安正在折磨他的心,他滿腦子只想著如何霸佔她……

    賈棠心無力撫額哀嘆。

    「瞿況,閉嘴啦,他才不是……」為什麼這個男人魯莽到不求證事實,就隨便信口開河?

    而且,他到底在胡說什麼?他肯定又誤會了。

    「喂,我警告你,她是我的女人,你想都別想動她的歪腦筋!」瞿況為了宣示所有權,將她身子鎖在自己胸前。

    「這位先生,我想你是弄錯了,我已經結婚了。」對方慢條斯理的露出左手的婚戒,以示自身清白。

    「什麼?那你干嘛還出來招蜂引蝶?不準你打我女人的主意,要不然我絕對給你好看!」瞿況露出凶狠的表情。

    怎麼這年頭腳踏兩條船的人這麼多?有了這山還望那山,簡直可惡透頂!

    賈棠心看向男人,歉然道︰「對不起,我為他的失言跟你道歉。」她暗嘆口氣,瞿況這家伙沒救了。

    男人不在意的微笑,「我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你。」

    只見賈棠心嘴邊的笑容不甚自然。「這……我……」

    她還當成那是他在無理取鬧,原來在他人的眼里,那是在乎啊,她從沒想那麼多。

    「一定要幸福喔。」優雅的男人只是這樣跟她說,然後帶著淺淺的笑容和他們道別。

    「沒想到這家伙還真識相。」瞿況得意道。不錯,還沒亮出拳頭,那家伙就懂得知難而退了,算他識大體。

    惱怒地瞪了他一眼,賈棠心罵道︰「你說夠了沒有?他是我最要好的好友兼學姊的老公,你腦袋里到底都裝了什麼廢料?!」

    「啊?」瞿況張開嘴,腦袋瞬間急凍。

    劇情急轉直下,結果卻是最令人意外的那個!瞿況完全無法反應。

    第一個念頭就是,到底是誰誤導他的?

    倏地靈光一閃,他內心響起一聲吶喊——

    傅紹懷,你給我記住!
作者: lges90731    時間: 2016-3-6 05:16 PM


第九章

    唉,之前那個大烏龍讓他糗大了。

    好狠,現在小棠心居然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把腳抬高!」

    「再高一點!」

    「你到底要不要動——」

    他沒聽見火山要爆發了嗎?再給她裝蒜就試試看!

    「小棠心,你再這樣,我可是無法忍耐喔。」瞿況幽幽嘆了口氣,像極了怨夫的口吻。

    他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混帳!我這是在吸地!你為什麼不回書房,硬要在這邊妨礙我打掃?」關掉吸塵器,賈棠心雙手叉腰怒嗔。

    「因為我想看你。」然後自己內心煎熬,他真是自討苦吃。

    「有什麼好看的,你每天看還不夠呀!」她臉色微慍,煩躁得要死,緊迫盯人的日子真的很難熬。

    他最近真的很閑!

    前天齊連恩幾乎是感激涕零的拿走磁盤還向她道謝,她才知道原來這次是他寫稿寫得最快的一次。

    早知道就偷偷把他的稿子給毀了,省得他每天糾纏她,好煩。

    「不夠。」他這話是發自內心。

    「什麼?你少、少……」他又來了,又露出那種吃人的目光,她真的快要無法應付了。

    「看得到又吃不到,讓我好矛盾。」瞿況再三嘆道。

    有好幾次想朝她餓虎撲羊,弄得自己欲火焚身,只好夜夜趕稿藉以轉移注意力。

    只是,現在連轉移注意力的事情都沒了,他恐怕是難以壓抑了。

    「瞿況!」他這樣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可是她無法回應的。

    「如果是在床上這樣叫我,不知道有多好?」瞿況笑得格外恣意,光用想的就叫人難以忍受。

    「停!停止你腦中奇怪的念頭。」誰準他用那種色色的念頭意淫她?還有他用想的就好,干嘛要說出來?

    「沒辦法,你已經讓我禁欲一個月了,做不到。」用想的也要禁止他,小棠心真不講理。

    「可惡!我……我去做午餐。」再繼續聽他說這些沒營養的話,難保她不會失控砍人。

    「不,我不想吃。」瞿況極為欠扁的搖了搖頭。

    「不吃?那你要吃什麼?」賈棠心乍然止步,耐性盡失的握緊雙拳,眼里快噴出火來。

    他目光灼熱的看著她,坦白道︰「我只想吃你。」

    他的煽情言語,瞬間澆熄她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不安。

    賈棠心痛苦的撇開頭,「別鬧了。」

    他怎麼就是不肯放過她?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抱了一次就想再抱,狠狠佔有你,直到你的身子沒有我不行,我死都不願放開你——」一夜怎麼足夠?她的香氣、她的眼淚、她的細細低求,都讓他難耐。

    他好後悔,早知道寧願做順著自己心意的禽獸,也不願做個違背欲望遭受欲火焚身之苦的君子。

    「不,別再說了……」她發出掙扎的喘息。

    「我已經快到忍耐的極限了。」平淡的口吻,潛藏著強烈的渴望,如大海般深邃的雙眸,只因她而動搖。

    他不能接受她頻頻否認與抗拒的決定,因為,他是那麼的想要她。

    「不可以!」她已經說過好多次了,為什麼他要如此執著不可?

    瞿況起身離開沙發,來到她面前。

    「胸前的疤痕還會痛嗎?」他抬起她的下顎,好溫柔的問道。

    「早就不會痛了。」怎麼突然這麼問?賈棠心的神情不自在,眼神不知要往哪看。

    「我是說心還會痛嗎?」扳正她的臉龐,他直直看進她眼里,牢牢抓住那總是逃離他的眸光。

    「……」仿佛被擊中了心,她突然無法言語。

    從不曾有人這樣問過她,那關懷的口吻讓人好是傷感。

    「那些傷疤,我會用我的吻將它撫平,一次若不夠,那麼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撫平它。」他的語氣像山一樣堅定不移,沒人可以否認他話里的真心。

    他總是這樣,總是不經意說出讓人感動的話。

    賈棠心眼眶一熱,緊咬下唇,「謝謝你……」

    「干嘛哭?」那隱隱壓抑的嗓音,讓瞿況察覺不對的抬起她下顎,不悅地看著她臉上的淚水。

    「沒有,我才沒哭……」匆匆別開臉,她胡亂擦了擦淚水,口是心非的否認。

    他再度扳過她的臉,望進她濕潤眼里,「別哭,要哭至少到床上,我會讓你在我身下嚶嚀哭求著我進攻——」

    除了床上的眼淚,其他的他可都是會心疼的。

    「下流的混蛋!你腦袋里到底裝什麼呀?受不了你。」賈棠心又氣又惱,這個精蟲沖腦的臭男人!

    「想知道我腦中裝了什麼嗎?嗯?」瞿況一把攫住她的雙手,將她拉進自己懷里。

    「一堆糜爛到不行的垃圾。」一定是的,她不要聽,絕對不能受他影響。

    別又被他騙了!這老是讓她又哭又惱的男人,個性捉摸不定的他,根本讓人無法了解在他輕浮的外表下包藏著怎樣的禍心?

    「不,我滿腦子都是你,那夜在我身下那份柔軟,顫抖著要我住手的模樣,你疼得要我罷手,皺眉忍受的模樣都讓我徹夜難眠。明明知道你還在忍受過去的恐懼,我卻克制不住想要進入你,和你融為一體,想讓你知道佔有你的人是我,我是唯一能對你做這種事的男人。」

    「不……不要再說了……」她的臉被他如此赤裸裸毫不掩飾的話染紅了,心跳得飛快。

    「我很壞是吧,明明你的心如此脆弱,我卻想乘虛而入,一點猶豫的機會都不給你,我就是這麼惡劣的男人。」他的心里住著一只饕餮,總是毫不知足的想要更多更多,于是他只能不停不停的向她索求。

    「你的確有夠壞的,把我的偽裝敲破一個洞之後,就想進來搶掠豪奪,你是強盜嗎?」賈棠心撇嘴苦笑,她又何曾好受?心里那把火因他而燃起後,已無法輕易熄滅了。

    「如果我是強盜,那麼你也是。」她的抱怨觸動了他的心,他輕笑的回道。

    她怎能以為自己能置身事外?

    他可不允!

    「胡說!少誣賴我……」明明她才是受罪最多的人,他怎麼可以在她身上扣那麼大一頂帽子?她不平。

    「誰說沒有?我這里已經被你掏空到什麼都不剩了。」瞿況用力敲了敲心口,然後又指著自己腦袋道︰「還有這里,滿腦子都是你。你是怎麼辦到的?我什麼都沒有辦法思考,就只能想著你的氣息、你的身體、你的溫暖,還有你的一顰一笑,你說你不是強盜小偷又是什麼?」

    「你……我……不是那樣……不是……」賈棠心想否認,整個人陷入無所適從的慌亂里。

    「棠心,我的身體快要爆炸了,你知道嗎?」瞿況沙啞的語氣里有著無可奈何的苦惱不安。「雖然無法忍受,我還是很高興。因為我從來沒有這種牽絆的感覺,身體不聽使喚的火熱起來,心那麼充盈喜悅。這還是第一次,讓我覺得活著真好,雖然會痛,但還是覺得可以愛人真好。」

    賈棠心抖顫雙手捂住嘴,他那雙眼深情得讓她屏息,怎會有這樣的表情?美麗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棠心,我愛你。」瞿況溫柔的說著。

    不,她真的可以擁有這麼熾熱的愛情嗎?

    她真的可以嗎?

    拚命搖頭,她只能壓下內心渴望的聲音。

    瞿況目光對上她,娓娓道來︰「你知道我怕血吧?你知道我一直害怕與外人接觸才會開始寫小說嗎?你知道嗎?我曾生了奇怪的病……」他指著自己心口,「這里,生了病。」

    「不……別說了……」賈棠心語音顫抖,她不要聽,她會怕一旦走進他的生命,就再也離不開了。

    「我要。我偏要你對我在意,這樣你才不會毫不在乎的轉身離去,才不會對我無動于衷。」仿佛看清她內心的弱點,看到她的動搖,他寧願卑鄙的向她示弱,也不要她義無反顧的推開他。

有傷的人,不止她一人。

    瞿況朝她伸出左腕,不疾不徐的開口,「知道這道疤的由來嗎?」

    他開始訴說有關自身的病。

    他得了畏懼癥。一種精神官能癥。

    說白話一點,就是對某些特定事物有明顯的超乎常理的恐懼。

    精神官能癥由于類別不同,會產生不同癥狀,例如︰焦慮型呈現無法自行放松、自律神經亢奮的現象,因此會莫名心跳加速、頭暈,嚴重時會導致呼吸不暢等等。

    畏懼性精神官能癥則是有特定的畏懼對象,像他就是怕血。

    從小困擾著他的外貌,不僅替他帶來許多麻煩,甚至危及他的性命。他曾告訴過她,因為不堪其擾,父母只好將他送到國外。

    其實,真正的內情是,在國一下學期時,某天放學後,他被一名患有精神疾病的男子持刀綁架,雖然不到一個小時就被家人找到,卻在那名男子的威迫之下,被割傷了手腕,一大片血跡沾染著那人邪惡的猥瑣笑容,寒冷得讓他打顫,隨即昏厥不省人事。

    之後,他看到血整個身子就會發抖,然後昏倒,情況愈來愈嚴重。到了美國,在接受精神科醫師的藥物治療和行為之後,他的癥狀獲得明顯的改善,頂多看到血臉色稍稍蒼白或昏倒,已經不會害怕得發抖了,只是……

    「從此以後,我不喜歡與人群接觸,怕自己受傷害,下意識逃避人群。可是,自從你出現之後,就完全改觀了,即使在外面,人很多,也不會感到難受,因為我知道,你會在,我只要看著你,就不會難受,也不會畏懼。其實我很膽小……比你想象中的還要膽小……」所以他才如此向往著她的存在。

    明亮,美好,樂觀,開朗。沒有黑暗的殘影。

    她努力克服恐懼,然後在人群之中學會自在,壓抑恐懼。

    不像他,對人毫不信任,只能緊緊抓住唯一一個肯踏進這里的人,死都不放手,他才是那個萬般奢求的人呀。

    「你是唯一能治好我的藥。如果要我把你給丟了的話,那麼我該怎麼辦?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瞿況語氣中有著不安和絕望。

    錯過了她,可還有人能讓他心動?

    不,他完全無法想象。

    他需要她。迫切的、渴望的需要。

    他無法沒有她。

    「別背對著我,這一生都不要。」圈緊她的身子,他剩下的僅有乞求的卑微而已。

    一生。

    他說,一生。

    賈棠心嘴角隱隱顫抖著,被這幸福的感覺給模糊了雙眼。

    「……再做一次吧。如果你想要的話。」壓抑即將失控的恐懼,她低聲開口。

    不想了,他想要的,她都可以給他。

    沒有關系的。

    即使身體會顫抖,讓他厭倦了也沒關系;即使心會痛,也沒有關系。

    他將她轉過身來,「這是你說的。」

    賈棠心抿緊雙唇,點了點頭。

    「即使你哭著求我,我也不會停喔!」看著低著雙眼不敢看他的她,瞿況放柔了臉上表情,珍惜的將她打橫抱起。

    不管怎樣,就算她此刻後悔,他也不願了。

    他絕對不要放手!

    最美麗的你,將由我所囚禁。

    你的美麗、你的一切,獨獨屬于我一人所有。

    我喜愛你那因情慾而潮紅的臉蛋,沾染著令人屏息的汗水,看起來格外牆柔迷人。微微張開的小嘴,止不住的誘吟,陶醉其中的表情,更是無與倫比的可口。

    我的小人兒,你正引誘我犯罪。

    滿室香艷旖旎的春光,遮掩不住你的美好,屬于你的動人愛語,在口中不斷逸出,索求著我的欺凌……

    我的小乖乖,我將給予你我的一切。

    我要你為我嬌吟、為我喘息、為我哭喊、為我臣服、為我瘋狂,徹底的成為我獨一無二的俘虜。

    我的小可愛,我該如何抵抗你?

    只想狠狠要你。

    要你因我滲出晶亮的汗水,要你體內為我而火熱,要你因我承受愛欲的激情,要你因我留下你的心,要你因我成為我的專屬娃娃……

    我要你,該死的想要。

    「小棠心,你好棒。」瞿況沉誘的語氣,像極一壇陳年醇酒,香氣引人醺然欲醉。

    「混帳!你居然、居然……」賈棠心臉色瞬間暴紅,不敢相信他居然會對她做出這種事,過分!

    這個下流、無恥、超級沒品的男人……

    她不要做人了。

    「你剛剛似乎很沉迷……」瞿況露出非常滿意的表情,大掌捧著她紅嫩的臉蛋,那美麗的臉龐顯得格外動人。

    「你瘋了,我不要……」讓她死了算了!這個宇宙超級無敵變態的男人,竟然、竟然……

    「我從好久以前就想這麼做了。」體內名為饑渴的野獸蠢蠢欲動,他想早點撲向他的嬌人兒。

    不過,還不急。

    「松開!快把我的手松開!」賈棠心別過臉,從沒有這般難堪過,身子呈大字狀,手和腳分別用布綁在四根床柱上。

    「不要。我說過,下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有力氣走出我的房門。對了,我剛剛念到哪一段了?」

    瞿況坐在床沿,靠近她身側,欣賞她又羞又急的緋色,好整以暇的拿著讀本翻到下一頁。

    「混帳!不準你繼續污染我的耳朵!」賈棠心掙扎抗議。

    誰準他念那些奇奇怪怪的劇情,那些毫無內容只有肉體交纏、香汗淋灕的嬌吟讓人聽了渾身不自在。

    最可惡的是,她居然變成他辣手摧花的女主角!

    他可不可以別再念下去了?

    「沒辦法,我先把內容念一次給你聽,等一下我們才比較容易進入情況。」瞿況朝她露出誘惑的笑容。

    「不需要!」她長這麼大,連A片都沒看過,老天為什麼要這樣荼毒她呀?

    「我最愛的小棠心,有人說汗水是最誘人的春藥,可對我來說,你才最極品的媚藥。」

    「可惡,別這樣誘惑我……」又來了,她討厭他低沉又帶有魅惑氣息的嗓音,像是用聲音在挑逗她一樣。

    「我美麗的小花,願意為我展開你美麗的風情嗎?只讓我看見,也只讓我獨享?」

    「瞿況!」

    「噓——」瞿況長指封住她的嘴,低喃道︰「對你,我只有珍惜。我會讓你知道,我對你無比呵護的疼愛。」

    「好色。」這男人為什麼不干脆改行算了?

    「會嗎?」他還顧慮到尺度問題,刪了不少讓人血脈債張、兒童不宜的愛語呢。

    依他的標準,這段還夠不上限制級邊緣。

    「你怎麼能寫出這麼下流的文字?」她只覺得房里的溫度高得快要燒起來了。

    這男人真過分,居然用這種卑鄙手段讓人欲火焚身!

    「如果有想要的女人,不能做我也只好用意淫的。」瞿況一把丟開讀本,重頭戲終于要上場了。

    「你……廢話少說,要做趕快做!」她現在滿腦袋都糊成一團,肯定什麼反應都沒有了。

    「棠心小功貝,你現在這樣好可口。」瞿況動作優雅的褪去身上的衣服,還有下半|身的障礙物。

    「你、你……」看見他逐漸裸露的結實胸膛,還是讓她不習慣的別過眼去,臉上逐漸燥熱起來。

    他靠在她耳旁,聲聲低柔的誘惑道︰「快說人家好想要你,真的好想好想。」

    「別這樣……」這樣的他讓人難以招架,賈棠心發現自己全然沒轍,只能任由他對她上下其手。

    「棠心,我好想要你。」輕輕咬著她小巧耳垂,淺淺的嘆息勾引著她的回應與付出。

    「我用……關燈跟你交換那句話。」她不自在的說道。

    「不怕?」瞿況有些意外的挑高眉,嘴邊的笑容更加擴大,這代表她願意正式接受他了嗎?

    他心里有著無限欣喜。

    「每個人心中都有黑暗,我雖不能抗拒它的存在,但我必須面對。」賈棠心坦然以對。

    也許,這世上可以治好她恐懼的人只有他了。

    既然直覺此生不能錯過他,那麼有何不可呢?

    「而且你會抱緊我,不是嗎?」她給他一抹信任的笑靨。

    「沒錯,別怕。」他回以一記迷人的笑容。

    「你真的會很溫柔嗎?」

    「會,很溫柔很溫柔的。」瞿況像誘哄小孩一樣,低柔的聲音里有著保證。

    「你可不可以別弄痛我?」賈棠心依然緊張不已,初夜的疼痛仍讓她余悸猶存。

    「相信我,我會讓你很舒服的……」這個小傻瓜,這麼天真的口吻只怕會輕易的叫他失控呀!

    「混帳,你……」這家伙居然直接就來?可惡!

    「寶貝,迷人的夜晚現正上映中——」

    「啪」一聲,關掉整室燈光,今晚的黑夜不再令人害怕,因為有人陪伴的溫暖,燃燒彼此的心。

    火熱激情的夜晚,只有情人廝磨的惑人氣息。

    情人悠悠傾訴著對彼此的愛與強烈渴求。

    我要你……
作者: lges90731    時間: 2016-3-6 05:16 PM


第十章

清晨,晨光熹微。

    兩顆相依偎的心是火熱的。

    凌亂的大床上,交纏著兩具歡愛一整夜的身軀,擁有美麗臉龐的男人緊緊擁著胸前的可人兒,邊不安分的在她臉龐上磨蹭。

    「嗯,好癢……」賈棠心不依的緩緩睜開眼,這才發現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上,登時羞得睡意盡消。

    他們現在這個距離實在有夠曖昧了。

    「早安,棠心小功貝。」瞿況以手肘支起身,笑看著她泛著紅暈的小臉。

    「早……我恐怕從你身上爬下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賈棠心不好意思的囁嚅。

    真沒想到那個運動這麼耗力氣,好累……

    「沒關系,我喜歡此刻眼前的風景。」抵在他胸前的優美丘壑,可是最養眼的景色,令他移不開目光。

    這副軟綿綿的身子,簡直比棉花糖還要軟,還要甜!讓人好想多咬上個幾口才過癮。

    「小棠心,當我的寶貝好嗎?我會更用力的疼你,讓你每天都快快樂樂的。」

    貪戀她甜美的氣息,他知道自己真的無法放開她,永遠都無法。

    「是啊,昨晚就夠用力了……」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手腳很冰冷,等冬天快到的時候,我會負責幫你取暖,當你免費暖爐。怎樣,心動了嗎?」

    「夏天怎麼辦?暖爐不就不能用了?」

    「親愛的,你該不會忘記有冷氣這種科技產品吧?」她還真是不解風情,老愛找他碴。

    「為何是我?」她手指細細流連過他的臉龐,不知為何,憶起他昨晚的熱情,臉又不爭氣的熱了。

    「傻瓜,你忘了?我討厭自己這張過于美麗的臉孔,卻向往著平凡如你,我希望別人看見的是最真實的我,接納我任性暴躁的那一面,不希望愛情是建立在外表上,我要的是平實的情感,細水長流的。更何況我只能有你,別人就是不行……」

    瞿況輕輕撫著她粉嫩臉頰,又問︰「答案呢?」

    「我很心動。」她不諱言。

    「我是你第一個男人,理所當然想把你據為己有。」這是他的自私,也是男人的獨佔欲。

    賈棠心笑著說︰「我還以為男人會喜歡多方比較的說。」不過,依這男人的「隱疾」,恐怕也沒辦法多方獵艷吧?

    「還喜歡我的專情吧?」他喜歡她笑起來的樣子,看起來生命力十足。

    「那,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欺負了,你是不是就不會再喜歡我了?」賈棠心目光幽暗的問道。

    「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瞿況語氣堅定。

    他不可能任由這種事情發生,絕對不允許。

    所以不可能的事,他沒有必要回答。

    「我是說如果。」她刻意加重語氣。

    「我的字典里沒有如果。但如果真有人不知死活,我會狠狠揍扁那個男人,然後……」帶著殺氣的眼神隨著他揚起的笑容而消失。

    「然後怎樣?」賈棠心屏息問道。

    「然後……我會狠狠愛你,用我的身體幫你做全身上下徹底的消毒。」火熱的眼神直勾勾的對上她的眼。

    「討厭,誰準你有那種色色的念頭?」奇怪的是,她還真的相信他會付諸行動,一想到那個畫面,她又沒來由的臉紅了。

    「就是你啊。」能讓他有所綺想的女人,除了她還能有誰呢?

    「你該不會是刻意討好我吧?」

    「傻瓜,你又何嘗不是被自己給綁死了?我要是喜歡一個人,當然是喜歡她的全部,喜歡她碎碎念,喜歡她大而化之的個性,喜歡她表里如一的真性情,更喜歡她微笑時候的甜美笑靨,最重要的是,我非她不可。」

    「少灌我迷湯了!」雖是這麼說,不可諱言的,她內心被他話里的甜蜜給填得滿滿的。

    「難道你不喜歡我嗎?好幾次都見你看著我發呆,我還以為你對我也有意。」

    應該不是他一頭熱吧?

    「哪有!我只是覺得你的肉體很誘人而已……」賈棠心喃喃自語。

    他老是動不動就赤裸著上半身在她面前走來走去,要不被他吸引也很困難吧!

    唉,她到底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墮落?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

    「喔,沒想到你和我一樣,對肉體有著莫名的狂熱。很好,我一直希望能找到身體與心靈契合的伴侶,真沒想到我們如此有默契。」

    「喂,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不是指那個啦,別曲解我的語意。」為什麼她每次正經跟他說話,他老是這般不正經?

    「寶貝,請叫我的名好嗎?你真的有點殺風景。」依他們現在的超親密關系,小棠心還是一樣這麼不解風情,起碼喊聲親愛的,或是他的小名都好嘛。

    「我學不來你那惡心的低喚。」饒了她吧,她的臉皮很薄的,要她開口,還不如給她一面牆撞昏自己比較快。

    「那麼就讓我來吧,小功貝。」從此這是屬于他的專利,他很樂于夜夜喚她,日日念她,讓他知道他有多愛她。

    「我怎麼覺得你性情大變,你是雙面人嗎?」

    「你知道嗎?當一頭獅子被關在牢籠里整整二十八年,終于放至自由的天地之後,它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她怎麼突然覺得,眼前他這副饑渴又垂涎的表情有點猙獰?

    「是……什麼?」他那充滿光彩的眼瞳幾乎讓她難以直視。

    「親自用自己的利爪撲向獵物,好好享受親征的快感。」這樣才有成就感,尤其像現在撲來的獵物格外甜美。

    「騙人!你真的都沒有過……那個?」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她以為自己是他吃過最不起眼的一盤小菜。

    「你認為我像是濫交的人嗎?需要身經百戰到無所不能地步不成?」他有長得那般饑渴嗎?拜托!他又不是饑不擇食、精蟲沖腦的下等男人,怎麼連棠心都這樣以為?外貌又不是他能決定的,他可是很純情的男人。

    「我本來是這樣認為。」小說里面的男主角通常都大享齊人之福,尤其聽說那方面的能力足以讓現實中的男人感到汗顏。

    他長得就是一副讓眾家女性垂涎的模樣,要她如何不懷疑呢?不過懷疑歸懷疑,後來也不得不相信,這個男人是例外。

    「別懷疑,你是我第一個女人。」她簡直太打擊他的自尊心了。

    賈棠心仍然懷疑,「那你之前為了什麼而壓抑?」她困難地吞了下口水,她該不會遇上一個才剛剛開禁對性愛特別饑渴的男人吧?

    「因為我喜歡主動,不喜歡自己送上門來的獵物。」就算外面的女人要倒貼送他,他也不屑一顧。

    況且,他只想擁有自己喜歡的女人。

    很公平的,他要獨一無二的感情,他只要一個人,當然也要那個人心中只有他一人。

    「不過,你還真一點都不放過我……」她全身無力,骨頭快被拆解掉了,身體酸疼得不象話。

    「抱歉,誰叫你的聲音那麼迷人,我實在情不自禁。」瞿況一點反省的意味都沒有。

    他一臉回味不已的垂涎神情,看在她眼中實在是非常的邪惡。

    「老天,你別那麼色……我會有畫面。」賈棠心掩面哀吟,整張臉熱燙得嚇人。

    天呀!她不如一頭撞死吧。

    「想要再來一次?」瞿況意猶未盡,仍是垂涎不已的表情。

    「饒了我吧,我已經被你榨干了。」這就是男女有別吧,她認了,她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身不由己。

    「寶貝,抱歉,看來我累壞你了。老實說,我也忘了到底要了你幾次。」瞿況不見一絲疲憊,反倒神清氣爽。

    「可惡,你一定是故意的!」為什麼話題一直在「那方面」不停打轉?他就不能聊點健康的話題嗎?

    「怎麼,還會痛嗎?我記得我很小心——」瞿況微帶歉意道。

    即使知道要克制,終究還是失控了。

    不過有什麼辦法?

    誰叫點心太誘人,吃一口哪夠……

    「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動不動就吐出限制級的話,現在是大白天,收斂一下啦!」

    「沒辦法,作家的本能,總是下意識喜好挑動讀者的感官神經。可是,現在我只想知道我的寶貝在昨晚有沒有得到歡愉?」

    「瞿大作家,收斂!需要我教你這兩個字怎麼寫嗎?」賈棠心亮了亮粉拳,眯著眼,要他別再口出黃言。

    「這樣也不行?還是你比較喜歡快感?還是……高潮?」瞿況理所當然地追問道。

    男人努力讓親愛的另一半幸福可沒錯,這可是身為男人的天職。

    「老天,容我收回剛剛那句。」這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家伙!

    賈棠心不得不承認,要這個男人學會說話婉轉,無非是痴人說夢。

    「齎貝,那昨晚愉悅嗎?」瞿況執意要從她口中得知「使用心得」。

    「……」天,她還是第一次感到詞窮,誰來救救她呀!

    瞿況一臉哀怨,美麗的長眉為之打結,「使用心得是空白?棠心寶貝好傷我的心——」

    「喂,廢話少說,做了就做了,干嘛問那麼多!」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女人的矜持?

    他這樣問,干脆叫她直接去跳太平洋算了!

    瞿況揚眉,「你這是拒答了?」

    「如果你喜歡,你自己不會挑喜歡的選項自行勾選?」

    「那麼,我可以勾非常滿意那一格嗎?」瞿況壞壞的笑道,大手還很不安分的在她柔美的肩線上游移。

    「都說隨便你填了,干嘛還問?」她臉皮很薄,他就別再得寸進尺。

    「寶貝,為了答謝你識貨的好眼光,從現在開始特惠期間買一送一!」

    「不……不會吧?」身下那具結實的肉體居然又……這男人真的不懂什麼叫收斂嗎?

    「我的小功貝,想不想體驗什麼是欲仙欲死的感受?」瞿況慵懶地抵在她鼻尖,盡其所能誘惑她。

    「不想,我要退貨!你不要得寸進尺……」別開玩笑了,誰像他那麼色?

    「不行,拆封不退。」哼,居然想退貨?門都沒有!他絕對會讓棠心小功貝知道什麼是熱血男兒!

    「哪有這樣的?至少還有七天鑒賞期……」她要申訴。

    「寶貝,你在質疑我的能耐?相信我,絕對品質保證,物超所值。」相信他,要給她終身的幸福,對他來說絕對是游刃有余。

    嗚,試個頭啦!再多的抗議都被隨之而來的熱吻給封住了……

    此時此刻賈棠心只有一個念頭——

    救人呀!她不想跟他耗在床上,永遠下不了床啦!

    三只非人類湊在一起的畫面,誰能想象?

    天!她原本以為會變態到不行,沒想到事情發展遠出乎她意料之外。

    「哥,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除了淫笑以外的表情。」賈棠心不可思議道。

    「小妹,你喜歡這種重口味的?」賈沁歆眯起細眸,充滿危機意識的問道。

    「不行嗎?」奇怪,一般人應該會垂涎外加流口水吧,怎麼她家大哥一副恨得牙癢癢的模樣?

    「不行,我不答應。」賈沁歆慢條斯理的否定了他。

    「為什麼?」她哥又是哪根筋不對勁?

    「親愛的客人,你們現在坐的沙發、喝的咖啡,都是我瞿某人的地盤,兩位至少也帶個伴手禮吧。」瞿況冷眸一掃,姿態比對方還要高。

    「你當我們賈家得任由你予取予求不成?」賈馨馨同樣對眼前這個男人沒啥好感。

    「哥,姊。」賈棠心沒好氣開口。

    「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賈家兩兄妹有志一同。

    「她已經不是小孩了,她現在是貨真價實的女人,我的女人。」瞿況志得意滿的模樣好耀眼。

    「瞿況!」賈棠心嬌嗔,難為情死了。

    他居然這樣不給她面子,她肯定會被哥和姊殺死的啦!

    「什麼?!」這話太過刺激,賈家兩位兄姊頓時傻眼。

    他、他剛剛是說,他竟然把他們最親愛的小妹給那個……吃、掉、了、嗎?

    「你、你……居然對他免疫?開什麼玩笑,那張臉有什麼好的?只會騙色加騙身!」賈沁歆隨即回神開火。

    他不懂,怎麼連小妹也會被那張虛有其表的臉皮給迷倒?

    瞿況不甘示弱回應,「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送給你!」

    還敢說別人,這家伙臉皮比他還要惡心!

    「你你你你你——」賈沁歆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我我我我——」瞿況跟他拚了。

    好幼稚!賈棠心邊搖頭,邊擋在中間想把他們隔開。

    「好了,我最尊敬的大哥和我最親愛的男友,你們別這麼小孩子氣好嗎?連吵架都這麼沒內容。」

    賈棠心的頭暴疼,這兩個男人的戰爭到底有完沒完呀!

    「小妹,你的眼光好差。」

    「哥,我也承認自己眼光很不好。」不要再攻訐她的眼光了,她承認自己識人不清行了吧?

    「棠心小功貝,不怕晚上我會用極刑伺候?當心你明天下不了床喔!」居然這樣說他,他可是會很難過的。

    「這家伙,他分明是在炫耀!他能力哪有比我好?」賈沁歆火冒三丈,難以接受這傲慢家伙的挑釁。

    「哥,你別鬧了啦!」男人連這點意氣之爭也這般斤斤計較,她真服了。

    「這家伙到底有哪點好?你說說看,你說說看啊!」要他先叫他一聲妹夫怎麼可能?

    同時,靜默。

    賈家兩兄妹和瞿況一同把目光轉向她。

    唉,賈棠心在心里嘆口氣。

    「我也不知道。不是他就不行,身體本來會害怕,以為自己沒有辦法忍受,結果居然輕易適應他的擁抱,以為自己無法接觸任何人的身體,他卻能輕易地讓我擺脫恐懼,不是他真的不行。」

    就是太多輕易,結果無法抗拒。

    她無法拒絕這個男人。

    「棠心……」賈沁歆無言。

    「小棠心,這些話不該在外人面前提。」瞿況右手托著下巴,目光深邃迷離的看著她。

    賈棠心偏頭不解。「為什麼?」

    她現在可是在幫他說話耶!

    「因為我現在很有感覺。」下半身實在非常有感覺。

    「你住口啦!」面紙在哪里?她覺得舊疾好像又復發了,都怪他那張口無遮攔的大嘴巴!

    「姓瞿的,不要當眾調戲我妹!你是不是欠揍?」到底要他說幾次,不要在他面前打情罵俏!怎麼這家伙硬是要跟他作對?

    「誰想調戲?我都直接用做的。」瞿況對賈沁歆的指控給予最不屑的反擊。

    「你這個色欲燻心的催狂魔!」

    「你這個喪盡天良的負心漢!」

    「什麼?大哥居然是這種人?」賈棠心一臉譴責的瞪著兄長,「哥,我唾棄你!」男人可以壞,但是絕對不能負心!

    「等一下,你給我說清楚。」他知道了什麼?賈沁歆緊抓著他的衣領,語氣焦急追問。

    「我什麼都沒說。」瞿況扳開他的手,一臉無謂樣。

    沒有任何代價,休想從他口中套出任何口風,追女人哪有這麼簡單的!

    「我妹妹無條件送你,妹夫。」賈沁歆的態度馬上一百八十度轉變。

    「啊?」賈棠心的嘴張得比河馬還要大。大哥現在的態度,擺明了就是賣妹求榮嗎?

    上道!瞿況露出贊賞笑容。

    難怪他直覺他們會很合,尤其是見色忘友這部分。

    「去問傅紹懷。」讓那個吃錢不眨眼的惡人受點教訓也好。

    「那個惡房東?好啊,先是騙走我妹,然後又是我的女人,這筆帳肯定要和他好好算算!」

    「大舅子,我挺你。」

    「妹夫,就先謝了!」

    賈棠心發誓,在她眼里,他們根本是兩只名為狼和狽的動物不懷好意的勾肩搭背。

    就這樣,這兩個男人之間萌發了不可思議的友誼關系。

    看來在兩人的狼狽為奸下,即將爆發的是更嚴苛的男人戰爭。

    唉!

    誰說紅顏禍水?

    在她眼里,美男也是種禍害啊!
作者: lges90731    時間: 2016-3-6 05:16 PM


番外篇︰甜蜜同居生活?

    忍住!

    賈棠心不斷安撫自己,即使你想殺人也得忍忍!

    自從認識瞿況之後,她最常做的動作就是——深呼吸,座右銘則是——小不忍則亂大謀,可是再這樣縱容他下去,她真的很怕自己會得內傷!

    即使如此,杵在對講機前,賈棠心還真有一頭撞死的沖動。

    這個男人真有把她逼至極限的能耐。

    「寶貝,快說啊,我還沒聽到那句話。」那端頻頻催促的嗓音,聽起來是那般的邪惡。

    她不斷反復問著自己,為什麼會喜歡這個男人?

    最後,只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

    她瞎了狗眼!

    「瞿大作家,你最近有愈來愈情色之嫌,敢情你改走情色小說路線了?」隱忍著額上暴跳的青筋,她真的很有拆房子的沖動。

    「如果你願意配合,我倒是很有興趣。」瞿況煞有介事的考慮起來。

    昏倒!他還真把她隨口胡說的話當一回事。

    「夠了!我拒演蕩婦的角色!你為什麼不去找別人演?」她一定是有被虐狂,不然怎麼老是被他主導的戲給牽著鼻子走?

    再這樣下去,她要當她的清純小綱合,是無望了。

    「棠心寶貝,誰叫我沒你不行?除了你,誰都不可以。」他沒有另覓女主角的打算,當然也沒打算放開這麼可愛的另一半。

    「少、少來了!」她才不會這麼快就屈服。

    「我是說真的。」

    「可是我說不出口。」為什麼這個男人可以面不改色、毫無羞恥的講出那種甜死人不償命的話呢?

    她真的沒有辦法像他一樣不要臉。

    「忍一忍就過去了。」

    他說得倒輕松容易。

    「哪有這麼簡單?就好像明明不會游泳就要馬上會游蝶式,這不是很強人所難嗎?你干脆直接把我丟進泳池讓我溺死算了。」

    賈棠心萬分不自在,赧紅了臉。

    自尊和顏面,全都在這個男人的無賴行徑下蕩然無存,卻拿他沒轍。

    「親愛的,還是你打算玩另一套山大王強擄民女版的?我也可以喔!」光用想的就讓人覺得熱血沸騰。

    可以個頭,她還想要她僅存的顏面呀!

    賈棠心不自在瞥了左右一眼,確定沒人經過,她才紅著臉靠近對講機,「請你……凌虐我吧!」

    說完,一道名為後悔的響雷劈向她!

    老天!干脆劈死她算了啦!

    好丟臉,真的好丟臉喔……

    大門唰一聲開啟,又砰一聲被關上,隨即她陷入溫暖的懷抱里。

    「寶貝,我舍身奉陪。」瞿況話里有著難耐的興奮。

    賈棠心掙開些許距離,抬首問︰「我可以先知道今晚的尺度嗎?」至少有點心理準備。

    「親愛的,今晚我特地為你量身訂做了特別版的。」瞿況的語氣像糖蜜般膩人。

    「比上次的版本還要下流?」賈棠心皺眉。他的笑容只要愈燦爛,她愈有種發毛的預感。

    直覺告訴她,這男人肯定又想使壞了!

    「不,比上次的香艷刺激。」瞿況很認真更正她的形容詞。

    誰來告訴她,這有什麼差別?

    賈棠心翻翻白眼,「我可不可以不要陪你玩?」想也知道,一定是令人更害羞、更難以啟齒的限制級尺度。

    哎喲,這男人怎麼有這麼多用不完的精力?

    「相信我,我的小說只為你而寫,女主角永遠只有你一人。」瞿況將她扛上肩,一腳踢開房門。

    「不過……聽起來還不賴。」賈棠心掩不住嘴角甜蜜的笑容。這句話比什麼甜言蜜語都還要來得動人。

    她想,她永遠都無法抗拒這致命的美男吸引力吧。

    「相信我,我的保證絕對比海誓山盟還要動聽。」將彼此拋向大床,接下來的悶喊早已沒入血脈債張的氣息里——

    從此以後,王子與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曰子。

    嘖,這種話實在太過時了。

    瞿況會說,這是他們夫妻間的閨房之樂,其他人都滾開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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