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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青翼蝠王 -【劍仙風暴】《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12:10 PM     標題: 青翼蝠王 -【劍仙風暴】《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3-6-12 08:58 PM 編輯

【小說書名】:劍仙風暴

【小說作者】:青翼蝠王

【作者簡介】:


【其他作品】:化星

【內容簡介】:
                    
李燃刀帶著精湛的靈藥術重生回少年,再入劍道,
                    終悟劍仙之意,從此快意恩仇,縱劍天下!
               這一世,他要將前世所有遺憾統統彌補!
                    這一世,要去追求劍道的至高境界,颳起一場劍仙風暴!

【小說封面】:

                   [attach]87571137[/attach]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12:17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3-2-18 03:30 PM 編輯

【第0001章】 由來痴,前生恨

  重劍門數百丈皆被夷為平地,殘垣硝煙,陳屍遍野。成百上千名上仙身受重傷,少門主林千行更是連右臂都被齊肩炸斷,看著站在懸涯邊上的李燃刀,目光中憤怒如火,恨不得擇肉而食。

  「李燃刀,交出天級靈丹,或可饒你全屍。」

  「李燃刀,你已經死在臨頭了,看一會抓到你如何披皮銼骨,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燃刀,不要負隅頑抗了,既然你已達到宗師級丹師境界,交出天級靈丹,上報老祖或可饒你不死。」

  ……

  周圍傳過來喧嘩的叫聲。

  李燃刀一身灰袍,凌風獵獵,渾身浴血,感覺體內生機正在疾速流逝,看向那些人目光中平淡冷然,又有著一抹深深的殺意,正如他手中的劍,有一種痛飲仇人血的狂熱。

  縱使已身受致命之傷,縱使無數上仙群伺、早已是必死之局。那又如何?

  李燃刀看著那些投鼠忌器,只是憤怒呼喊卻並不敢衝上來的上仙們,嘴角邊露出一絲傲慢而鄙夷的笑意。

  欲瀉三尺劍浪,淨洗仇焰千里,慷慨付悲歌。

  林千行,你們重劍門為奪天級靈丹的丹方與配藥,殺死我師父百草道人,沒有想到,這付天級靈丹被我煉製出來了吧,又沒想到,這付靈丹竟然是暴炸力強到變態的暴炎丹吧。我李燃刀成功煉製出天級靈丹,終於成就丹藥宗師境界,今日報仇來了。

  「上,這小子沒有手段了,我們抓到他,讓他不得好死。」

  被炸殘廢了的林千行臉都扭曲著用力大喊,眾人向前一擁,突然看見李燃刀緩緩伸出右手,掌中,托著又一枚滾圓如蛋的靈丹,滲人寒芒,在空中中散發著絲絲霧氣。

  正是先前讓所有人陷入噩夢般災難的暴炎丹。

  無數的上仙嚇的轟然退後。李燃刀譏諷地笑著,目光遙遙望向了遠方。

  世間暴炎丹僅有兩枚,百草道人一生收集到的配料,僅能煉製出這兩枚來,用過了,從此這種天級靈丹世間再也不復。

  林千行,你們不是要搶天級靈丹嗎,好,給你們,都給你們。

  目光望向遙遠的古鼎山,李燃刀心中突然劇烈地一痛,那裡,有一道豐姿絕美的倩影在等待,每一次回眸,都有如海的深情,每一段記憶,都銘心刻骨。

  愛人程素素是秦風大陸四大宗門之一的傳人,古鼎山宗主的唯一女兒,愛人曾用生命之險來向世間明誓,此生非李燃刀不嫁。自己曾說過要用一生的努力去變強,然後正大光明地上古鼎山迎娶愛人,可惜啊,自己終於差了愛人一個承諾。

  素素,此生之別,就是永世之別了嗎?將來人鬼殊途,天人永隔了嗎?

  素素,世間若真的有黃泉,我千辛萬苦也要脫離鬼境重新尋你!

  李燃刀嘴角邊一絲慘笑,心血順著嘴角緩緩流淌了出來。懸涯邊濃霧如海,李燃刀衣袍飄飛,如欲乘風而去。

  林千行失血過多,臉色慘白,這時猶做鎮定,沉聲喊道:「李燃刀,放下這枚暴炎丹,你走吧,我們不攔你。」

  李燃刀思緒收了回來,轉頭冷笑,淡淡罵道:「白痴。」

  林千行頓時氣的臉孔都扭曲了,突然天地間一道如山威壓從遠處疾速傳來,向這座山頭籠罩。人群中有人興奮大喊:「嬰變老祖來了,老祖終於收到信趕過來,李燃刀,這次看你還如何掙扎?」

  龐大如山的威壓暴怒中當頭向李燃刀壓迫過來,周圍人同時狂熱,就在這時,轟地一道燦爛的光芒從濃霧中冉冉升起,斷肢拋飛,重劍門眾上仙再次損傷慘重,就連嬰變老祖的神識都被炸的粉碎。

  李燃刀這位丹道宗師,在最後一枚天級靈丹中自暴了,拉著那個林天行同歸盡。

  天地間,風聲如泣如訴,隱隱傳著一絲繚繞不盡的歌聲。欲瀉三尺劍浪,淨洗仇焰千里,慷慨付悲歌。

  ……

  殘簷斷脊,秋雨如注,喀喇一聲雷響,破舊的廟宇被閃電映照的通明,而後又馬上陷入昏暗之中。

  「啊--」

  李燃刀一下子睜開眼睛,只覺眼前一片昏暗,心中凜然。

  「這是哪裡,真的有黃泉嗎?我這是在鬼域?」

  李燃刀皺眉,驚疑地撐起身子,努力打量周圍的環境。一道閃電無聲劃過,在那一瞬間的明亮中,他清楚看到自己前方五米處那兩道在風中搖晃的破門,以及殘損的紅色窗紙,兩旁斑駁古舊的牆壁……

  心中巨震,愣了愣神,突然伸出手摸向身下,入手處是一堆雜亂的稻草。

  這個場景是如此熟悉,熟悉的銘心刻骨,哪還用看第二眼,李燃刀就知道,這是王河集鎮鎮效的一處破舊土地廟,數十年前,自己與弟弟白日流浪,晚上流落於此安身。這間破廟李燃刀已經多少年沒有回來過了,自己怎麼出現在這裡?這難道是鬼域的幻境嗎?

  一連串的疑惑不斷地衝入李燃刀的大腦之中。

  李燃刀張口結舌,緩緩地將抱頭的雙手放落,突然他的眼睛盯在了自己的手上,胳臂重若千斤,再也無法動上一動。李燃刀看到,自己的雙手整整小了一號,修長瘦小。

  又一道閃電悄無聲息地劃過,李燃刀迅速低頭,身邊漏雨積成的水窪中,李燃刀看到了自己現在的倒影,哪還是在修仙界掙扎無數年,滿面風霜滿臉憔悴的成年人,分明是一個稚氣未脫、十三四歲的少年模樣。

  再也合不攏嘴,藉著昏暗的光色轉頭四顧,破廟內四壁蕭條,自己正坐在那蓬雜草上,身後破舊的神龕在炸雷中嗡嗡作響。

  漸漸的,少年時的久遠記憶在腦海中慢慢湧現出來。

  李燃刀的眼角逐漸地濕潤了。

  「我活著,難道我還活著,只是,我竟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時?」

  詭異的時空錯亂讓李燃刀無論如何不能理解,伸出手去,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腿上疼痛讓李燃刀一下子裂開了嘴。

  「我、我不是在做夢,我是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時期。」

  想到這裡,李燃刀心中一道光亮緩緩燃起,突然情不自禁地狂喜。

  「難道這是上天垂憐,特意讓自己重新來過,來彌補上一世的遺憾嗎?師父還沒有死,我還有機會去尋找素素……」

  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滾如沸的情緒,卻無論如何不能平息如鼓般的心跳。

  頭腦中的思緒梳理了半晌,李燃刀的眼神緩緩地變得越來越亮。重生是真實的。既然蒼天給了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那麼有多少遺憾可以從頭再來,有多少不平可以提前斬斷,又有多少情傷,終於可以尋覓到最後的幸福……

  李燃刀前一世顛沛流離,被師父百草道人收留,並將一身丹藥術傾囊相授。師徒二人情同父子。

  百草道人一心衝擊丹道宗師境界,花一生精力收集齊全了天級靈丹的配藥,沒有想到不知如何消息流傳到了重劍門少門主林千行的耳中,帶著十餘個丹升上仙追上門來廝殺搶奪,百草道人含恨被林千行殺死。

  李燃刀秉承師父遺志,終於將天級靈丹煉成,暴炎丹引暴,威力堪比元嬰自暴,一舉將沒有準備的重劍山門夷為平地,第二枚暴炎丹拉著林千行同歸於盡,報了這個血仇。

  「離那段悲慘經歷還早吧,既然重生了,我有充足的時間去阻止那一切的發生,再也不會讓悲劇重演……」

  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靜下來,思緒飛轉,穿越了數十年的時光,那些早已塵封在腦海中的少年時記憶噴湧而出。

  李燃刀現在所處的,乃是王河集鎮鎮效的一處破舊土地廟。幾十年前,他就出生在王河集鎮。

  這個小鎮周圍靈山靈谷,附近的山城中隱居著不少實力雄厚的修仙家族,民風彪悍,幾乎人人習武修行。

  「現在我應該是十三歲吧。」

  李燃刀前半生身世悲苦,他清楚記得,自己十三歲那年禍從天降。家中得罪了實力龐大的修仙世家——公孫家族,父親被公孫家的七長老公孫洪抓住一頓毒打後,封印了修為押入玄石谷充當公孫家的礦奴。

  李燃刀修行低微,無法將父親救出。

  父親被抓後,家中一切皆被抄沒,李燃刀帶著六歲的弟弟到處流浪,白日尋些雜役勉強餬口,晚上便在破廟裡苦熬苦守,就在一個雨夜,弟弟高燒昏迷,最終也在傷病中死去。那一年,弟弟還只是一個未諳世事的孩子,守在旁邊卻無力救治,那是李燃刀一生的遺憾。遇到師父百草道人,還是這之後的事情。

  既然重生了,那麼就先將眼前之事做好,讓所有的遺憾不再!

  李燃刀霍然將雙拳攥緊了。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12:22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3-2-18 03:26 PM 編輯

【第0002章】 雨夜偷藥

  正在回憶往事,神龕後面的一篷雜草上,突然傳過來一道微弱的呼喚聲:

  「水,哥,我要喝水……」

  聽到這裡,李燃刀但覺頭腦中轟地一響。

  「咦?是弟弟?是弟弟在喚我,這時弟弟還沒有經歷那場魔難呢吧,弟弟還活著……」

  不及細琢磨,從雜草上爬起,幾步爬到了弟弟那裡,藉著窗外還未完全黑下來的天光,李燃刀看到弟弟的小臉一片通紅,雙目深深地凹陷。

  急忙伸出手背輕輕貼在弟弟的額頭上,額頭滾蕩如火。

  「弟弟燒的這麼厲害?」

  李燃刀緊緊皺眉,前世他借煉製天級靈丹,終於成就了丹藥宗師境界,憑藉前世的藥經醫術經驗,他看出弟弟現在的情況已經很危險了。如果不能及時退燒,燒入腦中就來不及了。

  從牆角邊取過來一方破損的瓦罐一角,盛了水回來,抱起弟弟瘦弱的身體,將水緩緩傾入弟弟口中。

  弟弟突然用力咳了起來,將水全都咳到衣服上。

  「哥,星星,好多星星……」

  弟弟閉著眼睛,已經開始說胡話了,李燃刀憂心如焚,將滾燙的弟弟緊緊摟在懷中,頭腦中的一個記憶漸漸地變的清晰。

  前一世的記憶中,弟弟就是燒成這樣,那時的自己手足無措,摟著弟弟哭了一宿。第二天雨停了,抱著燒的昏迷不醒的弟弟飛一般地跑到鎮中唯一的那個醫館,求朗中給弟弟開一付藥。

  可是,他們兄弟倆形如乞兒,身無分文,那個朗中看李燃刀根本就拿不出藥錢,連病都不給看,無視李燃刀苦苦哀求,直接將兩人轟走。

  李燃刀實在走投無路,跑到一座山腳當挑山夫。家庭變故以後,一直吃不飽穿不暖,以他虛弱的身體,差一點累死在那裡,七天之後終於攢夠了藥錢,可是弟弟早就燒的神智不清,最終死在哥哥的懷中。

  李燃刀懷著濤天恨意,幾年後終於尋到一個機會,將那個朗中堵到一處胡同,用偷襲的手段將朗中殺死,從此一個人流落他鄉。

  用力地搖了搖頭,眼中一道冷色閃過。那段悲慘的經歷李燃刀現在絕不會讓它再次重演。自己既然有了兩世為人的經驗,就絕不會再讓弟弟因為一次發燒而死去。

  手指輕輕搭在弟弟的脈博上,細弱輕滑,李燃刀輕輕皺眉。弟弟這點病,他隨便出一個方子保證藥到病除。

  但是,藥呢,上哪裡去弄藥?手頭一無分文,去那家醫館,不還是被那個兇殘的石朗中攆出來。弟弟的病耽誤不得了啊。

  「偷!」

  李燃刀頭腦中一下子浮現出這個念頭,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胳膊,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重生之後,這時的自己可沒有前世的實力,十三歲時,自己還是太弱了。方才精元勁二重初階的功力,恐怕隨便一個獵人都打不過。

  王河集鎮周圍靈山靈水,方圓數千里,人人都修行,李燃刀記得,那家醫館的朗中可是精元勁三層的實力,精元勁二重與三重之間是一道極難踰越的關卡,那個朗中的實力已經頗為可觀,與一些實力精熟的老獵人比都絲毫不遜色。

  並且那家醫館中養了一頭好兇狠的大狼狗。

  那頭狼狗獵犬出身,隨著獵人們在山中廝殺狩獵一輩子,身上早就養成了一股悍勇的殺氣,老了被獵人賣到醫館看家護院,卻也不是普通人敢招惹的。

  吃慣了山雞野豬,狠了是真會吃人的。

  想到這裡,李燃刀嘴角邊撇過一絲隱隱的殺氣。

  透過殘破的窗子,望瞭望天光,雨夜,天黑的早,每天這時也就剛剛入夜,要動手還太早。

  輕輕放下弟弟,將唯一的一件外褂解了下來披在弟弟身上,再在弟弟身上小心地蓋上一層雜草,然後自己輕輕坐在另一處,雙膝盤起,手結著定印進入修行之中。

  呼、吸……

  按著心法的運行方式,緩緩地將體內的精元勁運轉一週天,一層淡淡的元氣似有似無的侵入身體中。

  心中忽然光芒一閃,神識進入體內,李燃刀看到,自己的丹田就如一隻水杯大小,裡邊僅有一層薄薄的水層,外界的能量如稀稀落落的絲線,緩緩注入「水杯」中,融化入水層內。

  好半晌,也不見水層有什麼明顯的升高。

  李燃刀暗中苦笑。

  人的修行是看資質的,自己資質太過一般,修行七天甚至不抵別人一天。如果不是前世師父百草道人憑靈丹硬將自己的功力提升上去,李燃刀離強者之路還差的太遠。

  沒有丹藥,就憑現在這種修行方式,怕需要幾年的時間才能修行到精元勁第三層。

  用力搖了搖頭,將這些念頭暫時放下。眼前最大的問題就是盡快積攢力量去應付醫館那隻大狼狗,要在悄無聲息中將那隻凶悍的狼狗殺死,否則偷不成藥,弟弟的病耽誤下來,一生就毀了。

  更多的淡青色絲線進入經絡之內,沉潛入丹田中融化。足足一個多時辰,丹田那隻水杯中,水層逐漸升到三成的高度了。

  緩緩睜開眼,破廟外夜雨如注,天黑如墨。李燃刀站起身,在神龕底下摸摸索索中,終於抽出一柄有些生鏽的匕首。

  這是他在一次偶然中撿來防身的。

  又走到門邊,將頂住破門的那塊青石搬了過來,吱呀一聲,風將破門吹開,兩扇門用力搖晃著,彷彿隨時都要掉下來。

  一股冷風吹入室內,將弟弟身上的雜草吹了起來,弟弟瘦弱的身體下意識地蜷縮成一團。

  李燃刀急忙將破門帶上,用自己的脊背將兩扇門頂住,就著從屋頂漏下的雨水,執著那柄生鏽的匕首用力地磨了起來。

  弟弟已經燒的迷糊了,再也不會如往常一樣好奇地粘在他身邊問這問那,也不會因為他磨著一柄「鋒利」的凶器而發出驚嘆。

  李燃刀心中難過,磨的更狠了。

  好半晌,霍霍聲中,這柄匕首漸漸的亮了起來。

  就著閃電的亮光,在刃口上輕輕試了試,感覺還算滿意,突然手腕翻轉,一道冷光向前直刺,嗤地一聲輕響,匕首在牆中直沒了進去。

  這一手空靈寫意,犀利無匹,李燃刀自己也滿意,將匕首悄無聲息地抽出,他感覺自己重生之後,前世的劍意還在,體內剛凝聚出來的精元勁雖然微不足道,但暫時也夠自己應付一些情況了。

  用一根破布條將匕首綁在了腿上,然後在破廟中四處尋找,將所有能夠找到的布條全都綁在了自己的左臂之上,看了看弟弟蜷縮著的身影,一咬牙,光著上身,一頭衝進了夜雨之中。

  醫館地處王河集鎮的中央地段,青石院牆。整個鎮中數萬人口,大部分在山中討生活,傷病災痛避免不了,這家鎮上唯一的醫館就顯得舉足輕重,醫館的石朗中醫道精湛,在鎮中威望極高。

  但是,慳吝的個性卻也常為人暗中詬病。

  李燃刀趕了數里路方才摸到醫館的院牆之外。

  在前一世的記憶中,他在白天帶著弟弟到醫館求醫被轟走的場景猶在眼前,李燃刀記起,那頭兇殘的大狼狗就栓在了醫館的左側。

  大致摸到了那個位置,悄然爬上牆,在牆上露出半個頭,雨水順著頭髮滴下,雙手扒住牆一動不動,停了半晌,一道閃電橫空劃過,李燃刀在這瞬間就看到了院中凶悍立起的那頭大狼狗,對危險的天生警覺讓它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機警地四下巡視。

  雙臂一撐,一個縱身騎在了牆頭之上,腿再次一邁,飛身就向院內跳落。

  那頭大狼狗早就瞄準了他的身形,腿用力一弓,一個縱身就撲了上來,常年山中廝殺,讓這頭狼狗的一撲有了諾大的威勢,當年山中野豬就曾在它的這一撲之下翻身而倒,再被它一口咬住咽喉撕扯著殺死。

  狼狗口中的腥氣已經近在身前了。

  李燃刀疾速地一抬左臂,將密密裹在破布之中的小臂「主動」塞入大狼狗的口中。

  「喀」地一聲輕響,狼狗鋒利的獠牙讓李燃刀疼的鑽心刺骨,雖然隔著厚厚的布帛,這一口仍然差一點將他的胳膊咬斷。

  毫不怠慢,右手一抬,那柄匕首鬼魅一般刺到狼狗的脖頸處,匕首的尖端以一種斜挑的方式,輕輕鬆鬆地就破開狼狗厚韌的毛皮。

  霍然發力,渾身精元勁凝於一處,手腕抖的筆直,噗地一聲,一匕直沒入柄,精準地斬斷狼狗的大動脈,一道鮮血疾噴而出,濺了李燃刀一頭一臉。

  大狼狗打了一輩子的獵,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別人隨隨便便地就捅死了。

  龐大的身體軟了下去,砰地跌落在地上,只痙攣了兩次,便死的不能再死。至死,它都沒有機會叫出聲來。

  不過它哪裡能夠知道,來襲的這個人那一匕看似簡單,卻實乃無數次生死歷練中凝縮而成的劍術,無論眼光,手法,刺入的角度與時機均妙到毫巔。

  僅用了最小的力量,就達到了最大化的殺傷力。

  李燃刀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左臂疼痛欲折,身體一陣一陣地虛弱襲上頭頂。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長年吃不飽,得不到充足的營養,方才承受那隻狼狗的一撲已盡了最大的力量,如果不是兩世為人的經驗與眼光,五個現在的李燃刀也全喂了這頭狼狗啊。

  平復了氣息,躡手躡腳地向院內那幢房舍摸去,將匕首插入門縫,輕輕出挑開門劃,悄無聲息地將門推開一條縫,一個閃身進入屋內。

  滿室藥香,牆壁上密密地陳列著小櫃,櫃門上分別貼著藥材的名稱。

  室內暗的根本就看不清小櫃上的字體,但是,李燃刀前一世在生死中摸爬滾打太久了,對藥有一種發自骨子裡的依賴,就憑他的靈藥術,光靠鼻子都能熟悉地找到自己所需的藥材。

  赤著腳,心中暗喜,緩慢向藥櫃摸去。

  而就在這時,突然裡側的屋門吱呀一聲推開,一道微弱的燈火光束射入藥房。石朗中搖晃著從那道門處走了進來。

  李燃刀一下子嚇的不輕,藥房這裡毫無遮擋,室內僅有一桌數椅,還都是細腿直立那種,根本就藏不住人。

  飛快地一蜷身,悄然縮在了屋角,盡力躲避著燈火。

  這裡當然也躲不過石朗中的視線,不過情勢逼到這一步,唯有希圖僥倖了。李燃刀雙腿緊繃,一隻手緊緊地握住腿上的匕首,一旦自己暴露了,那麼就唯有衝出去硬搶。

  就憑自己那麼多年的修行,雖然力氣弱小,但也有一博之力。

  緊緊摒住呼吸,就見石朗中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一付沒有睡醒的樣子,睡眼惺忪,找到放在屋內的夜壺,嘩嘩地小解起來。

  嘩嘩的聲音停止,石朗中的身體用力抖了抖,眼睛都沒有怎麼睜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牆角陰影中還藏著人,搖搖晃晃地再次回到裡屋,砰地一聲關上門,燈火熄滅,爬上床再次睡著了。

  李燃刀長出了一口氣,靜侯半晌,感覺裡屋的石朗中確實睡了過去,方才躡手躡腳地重新站起,走到藥櫃旁,將自己要尋找的藥材一股腦劃拉入紙袋中,包了三十多個紙袋,然後再將這些紙袋全都倒入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油皮袋中,用破布條綁在腰間,悄無聲息地推開房門,邁過狼狗的屍體,翻過院牆消失在無盡的雨幕中。

  在破廟的神龕後,李燃刀用幾塊木板做遮擋,在裡邊生起了火,將一口破鍋支在了火上。

  透過木板,火光傳不出多遠。李燃刀就怕雨夜之中有人趕夜路,通過火光發現這裡,看到那麼多的藥材,將自己偷竊之事暴露出去。

  他頭腦中的修行經驗極為豐富,但是奈何現在的身體太弱了,經不得任何風險,如果自己出一點事情,那麼幼小的弟弟誰來照顧?

  自己若不在了,那時弟弟就唯有餓死病死一途。

  破鍋中的水漸漸翻花,藥香隱隱傳入冷風之中。

  李燃刀小心地控制著火侯,將一鍋藥熬到藥性最濃之時,緩緩將破鍋端了下來,將藥湯倒入一隻瓦罐中。稍涼了一些,用那隻破瓦罐的一角盛裝了,灌入弟弟的口中。

  如此數次,弟弟將藥湯全部喝下,肚腹中溫熱充實,也不覺的怎麼餓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守了片刻,再用手背試試弟弟額頭上的溫度,發覺燒熱已退,已無大礙,不由的長出一口氣,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

  給弟弟服下的這付退燒藥,李燃刀用了七種草藥組合到一起,這付藥方在他的記憶中,乃是百草道人獨家不傳的秘方,具有神奇的療效,後來隨著他修為日漸精深,再無常人的燒痛,這付藥方久不動用,沒想到重生之後,卻在危難的時刻救下弟弟一命。

  弟弟的臉上再現紅蘊,睡著的表情也有了微笑。

  李燃刀輕輕撫摸著弟弟的頭髮,眼神中全是受憐之色。六歲的孩子,正是用天真與善良的雙眼打量世界的時候,正是頑皮淘氣無憂無慮的年齡,可是弟弟卻被迫著早早就失去了所有的歡樂,日日用擔心受怕的眼神看著這個世界上的形形色色之人。

  除了粘在哥哥身邊那一刻可以有一些快樂之外,這個孩子過早的失去了童年所有的餽贈。

  如果按照前世記憶發展下去,那麼弟弟將因為這次突發的高燒死去。

  李燃刀用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慶幸,如果不是重生,弟弟死去這個遺恨將伴隨自己終生。

  這件事解決了,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以後生命中發生的那些事情都可以重新改寫呢?

  想到這裡,心中不由自主地振奮,將弟弟輕輕放在草蓆上,再次回到火堆旁邊。

  在偷來的三十多種草藥中,李燃刀仔細辨認,最終將十三種草藥按照一種獨特的順序緩緩傾入破鍋中的水裡。

  用一根木棍不斷攪拌,這鍋藥湯直熬了足足兩個時辰。

  夜雨更大了,濃濃的藥香飄散進整個破廟之中,但沒飄出多遠就被冷風吹散。

  感受著這鍋草藥的火侯,李燃刀點頭,慢慢熄了火,將破鍋冷了半晌,然後將鍋舉到嘴邊,咕嘟咕嘟中,一口將半鍋的藥湯喝入肚中。

  但覺一股沸騰的火氣從自己的肚中燒了起來。

  不敢耽擱,立即盤膝而坐。

  心神中,但見藥湯中無數道淡青色的絲線如九天流瀑一般飛速向丹田內投注進去,「水杯」中的水層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著。

  水層一直漾到頂端,更多的絲線能量仍在強行注入,擴充著丹田容量。

  一週天,兩週天,三週天……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夜雨漸漸地停歇下來,天亮了,外邊的樹上,不知名的鳥鳴將這個清晨叫鬧的愉悅美好。

  從修行之中回過神,呼地一聲睜開雙眼。

  就在剛才,他將那半鍋藥湯內的藥性能量完全練化,丹田現在已經從一隻水杯大小,強行擴充到了足有三隻水杯大小,裡邊澎湃的能量讓李燃刀精神奕奕。

  這片刻的修行讓他體內能量直接衝到了精元勁第二層的中段,幾乎相當於他五六年的修行。

  李燃刀大喜過望。

  這一夜經過了這麼多事,他終於認識到,自己確實是重生了,並且重生帶來的修行經驗完全都應驗了。

  方才那一鍋草藥,他是按照記憶中一古方所列,將十三種看似半點也沾不上邊的普通草藥,按不同的順序熬在一起,竟然讓這凡藥產生了靈力能量,可供人修行。

  體內精力旺盛,狀態從所未有的好。

  回身爬到弟弟的草蓆旁邊,輕輕摸了摸弟弟的額頭,一點也不熱了,再將兩指搭在弟弟的脈博上,脈博的跳動也強勁了許多。

  李燃刀大喜,知道弟弟已經完全無礙。

  不欲驚動弟弟,將剩下的那半鍋藥湯也完全喝下,再次進入盤膝修行之中。

  體內的周天一遍又一遍地運行著,藥力如春夜喜雨一般悄然滋潤進經絡之中,一分一分地壯大著體內的能量。

  又過去兩個時辰,李燃刀滿眼驚喜地再次睜開眼睛,感受著體內活潑潑躍動的能量,真想大笑出聲。

  這一鍋藥湯將其煉化之後,丹田擴展到足有一隻臉盆大小,竟然將精元勁一舉修行到了第二層的巔峰,只差一步就可以邁入第三層之中。

  一旦邁入第三層後,那時的精元勁能量將產生一個質的變化,實力將有一個突飛猛進的提升,再加上他前一世的修行經驗,他現在的生存狀態將會得到大幅度改善。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12:28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3-2-18 03:25 PM 編輯

【第0003章】 礦山尋父(一)
  
  李燃刀口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從入定中清醒過來,偶然回頭,突然看到弟弟不知從什麼時候已經坐了起來,虛弱地靠在牆上看著他,小臉上滿是泥痕。

  「哥,我餓了!」

  弟弟怯怯地開口,雖然才六歲,可是他已經知道了生存的艱難,也知道了,想吃東西這件事對於他們兄弟倆來說,頗算奢侈。

  「小旭……」

  李燃刀眼淚差點流了下來。

  前一世他這個做哥哥的沒有盡到責任,弟弟的死一直是他心中最深的痛,再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弟弟,李燃刀心中顫抖,站起身快速走到弟弟旁邊,將弟弟摟在懷中,手中清晰的觸感讓李燃刀激動莫名。

  兩世為人,弟弟重新活在身邊,那種感覺讓李燃刀對冥冥中的天意充滿了感激。

  弟弟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幾聲,眼睛中全是可憐兮兮的神色。

  李燃刀長長吁了一口氣笑了,摸了摸弟弟的額頭快速站起,走到神龕的角落處摸索了半天,掏出三文大錢,拿在手裡苦笑了笑揣在兜中,再從神龕上拿過來兩個一直沒捨得吃的冷饅頭,這是李燃刀現在的全部家當了。

  將饅頭放在破鍋中熱了熱,喂弟弟吃下。

  弟弟大口大口吃的極為香甜,一連吃了一個半,剩下的半個饅頭,李燃刀胡亂地填入肚中,然後再支起破鍋,將剩餘的草藥全都攤在面前,細心地挑選出那十三種藥傾倒入鍋裡,倒入水,生起火,再次細心地熬了起來。

  其它的藥對於李燃刀來說,只算是順手牽羊,沒有什麼用處,而這十三種草藥,熬了這兩鍋之後,基本上消耗的差不多了,能否將功力衝入精元勁第三重,全在此一舉。

  藥香漸濃,弟弟依偎在李燃刀身邊,就著火光,看著哥哥忙來忙去的樣子,小臉上全是好奇的神色。

  藥熬好了,李燃刀將鍋從火上端了下來,放在一邊涼著,半晌,用瓦罐一角盛了一些端到弟弟面前。

  「小旭,喝下去?」

  弟弟眼睛一下子睜的大大的:「給我喝?」

  李燃刀笑著點頭,看著弟弟皺眉頭不情不願的樣子,強迫弟弟喝下。

  「咕嘟」兩大口,弟弟用力將藥湯喝入肚中,臉色一下子變了:「哥,好熱啊,我肚子著火了……」

  李燃刀笑著扶弟弟平躺下來,將丹田中的精元勁運至手掌,延著弟弟的肚腹輕輕推拿,幫弟弟將藥勁化入全身經絡。

  不一會,弟弟熱的渾身全是汗水,但臉上卻滿是舒服的表情,嘴裡喃喃地哼著:「哥,我怎麼站不穩了?我要飄起來了。」

  推拿了半晌,弟弟身上的熱流緩緩消退,一軲轆從地上爬了起來,神彩奕奕的樣子讓李燃刀看的欣喜之極。

  弟弟突然快步向門口走去,李燃刀一愣,就見弟弟將那塊頂門的青石雙手抓住,雙臂一較力,竟然將這塊沉重的青石穩穩地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又走了回去,砰地一聲將青石擲到地上,興奮的連蹦帶跳。

  「哥,我好像變成了大力士,我感覺我身體裡全是勁兒……」

  李燃刀微笑,心中喜悅難禁。弟弟現在修行心法還有些早,這些藥勁可為弟弟將來修行打下良好基礎,同時也可以讓弟弟身體更加強壯,再不染疾病。

  「小旭,你自己在屋裡玩,不要出去,哥哥再修煉一會。」

  弟弟乖巧地點頭。

  李燃刀再次喝入半鍋藥湯,心神沉潛入丹田內,運轉精元勁,一遍一遍地煉化著藥力。

  藥力化為無數的絲線充入丹田之中,李燃刀在向著精元勁第三重強行沖關。

  胸中就如橫亙著一道堅硬的石壁,無論潮水沸騰著如何努力,可是要想將石壁拍開卻仍顯力有未逮。

  更多的藥力轉化成精元勁,匯入沖關的大潮,一浪又一浪地拍打,將岩石一分一分地削薄。好半晌,李燃刀緩緩睜開眼,眼中滿是無奈。

  精元勁第三重對於所有修煉人來說,都是一個大的瓶頸。普通的草藥蘊含的靈力並不太多,李燃刀以神奇的手段,強行從凡藥中提煉出靈力供已修行,但是凡藥就是凡藥,在功力低微時效用顯著,要想衝擊第三重境界,卻顯得力不從心。

  而那些真正蘊含靈力的靈藥,價格又貴的離譜,只有那些大家族才能承受的起。修仙,若沒有大勢力支持,一介散修要如何艱難!

  還剩下半鍋藥湯,李燃刀知道,即使自己喝下也不足以沖關,還不如留給弟弟調整身體,沖關之事,自己再想辦法好了。

  李燃刀將手伸入兜中,摸了摸那三文大錢,這些錢還夠買三個饅頭的,但是,以後怎麼辦呢?看著弟弟衣衫襤褸,比正常的孩子瘦許多的樣子,李燃刀心中難過,自己怎能再讓弟弟這樣吃苦?

  見李燃刀醒了,弟弟走了過來,依偎在他身邊坐下,眼睛一眨一眨的,怯怯地說道:

  「哥,我想爸爸了。」

  這句話如一根針直扎入李燃刀心中,讓李燃刀的心劇烈地痛了一下。

  李燃刀想起,這時父親被公孫家抓走方才半年,弟弟才六歲,怎能忍的住那種思念。前一世中,父親被抓走之後,李燃刀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父親,直到有一天聽到父親去世的噩耗,李燃刀一個人痛哭了一天一夜,最後遠走天涯。

  父親在玄石谷做礦奴期間,李燃刀想念的狠了,也曾想偷偷溜進礦山看看父親,奈何公孫家的精英護衛隊將礦山守的如鐵桶一般。那一次李燃刀偷進礦山被一個小隊隊長逮住,狠狠地毒打了一頓,然後像狗一樣拋出來,李燃刀養了一個月的傷才能走路。

  想到這些,李燃刀的心再也壓抑不住了。

  數十年刻骨銘心的想念,既然上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李燃刀現在恨不得立刻能看到父親一眼。只要看到父親還活著,那他將來就有機會將父親救出來。

  「小旭,哥哥要出去,自己呆在家裡玩,千萬不要出門,哥哥晚上回來再喂你喝藥,再給你推拿。」

  弟弟想到那種舒服的感覺,用力的點頭。李燃刀取過自己的外褂穿在身上,拉開破廟的門走了出去,然後再在外邊用一根鐵棍將門反插上。

  李燃刀極不放心將弟弟一個人留下,但是,他往常做雜役掙錢的時候又不能帶上弟弟,好在弟弟十分乖巧,一個人悶的緊了也不哭不鬧,只是在屋裡胡亂地玩。

  李燃刀心中微酸,看看天色,一咬牙,快速向遠山奔去。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12:36 PM

本帖最後由 sony0312 於 2013-2-18 12:38 PM 編輯

【第0004章】 礦山尋父(二)

    三十多里的山路,眼前一座山峰怪石嶙峋,草木不生,正是公孫家族所掌控的玄石谷。玄石谷出產磷礦,公孫家動用幾百名礦奴在這里開采,這是公孫家族一處重要財源,守衛森嚴。

    父親就在谷內,李燃刀心中火熱,猱身而起,借助著山石的掩映,小心翼翼地向山谷內摸去。

    玄石谷地勢復雜,幾步一轉,李燃刀縮在一方怪石後,將呼吸全都摒住,丈余外,兩名守衛警惕地走過,李燃刀長吁了一口氣,待兩人不見身影,一個墊步向前穿出,穿入一方石梁當中,頭上怪石仿佛要砸下一般,讓人心生恐怖。

    李燃刀正要向里邊摸進,就在這時,突然另一個方向又轉出兩名守衛來。

    李燃刀大驚,來不及多想,縱身躍起,雙手勾住頭上一方怪石,一縮身,將身體縮入怪石的陰影里,雙手如鉤牢牢地抓住怪石的一角,如壁虎一般全身貼在了怪石上。

    那兩名守衛低聲談論著,從遠處巡邏過來,在李燃刀的身下幾乎與李燃刀擦身而過。

    李燃刀如岩石一般一動不動,那兩個人渾沒發現就在他們頭上,還隱藏著一個闖進來的“奸細”。

    兩人從怪石下向遠方走去,轉過山梁不見了身影,李燃刀輕輕躍下,平復著氣息,將眼眉用力皺了起來,玄石谷的守衛之嚴再次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想到父親就在里邊受苦,李燃刀將雙拳攥緊,更加謹慎了,一步一步地向山谷中摸去。

    一路驚險曲折,守衛之多,幾步一崗。想要強行穿過守衛們的視覺盲點太難了,如果不是李燃刀心中記著的那些高階輕身身法,他很難想象自己要如何潛行進入山谷。

    李燃刀疾速奔馳,這時他突然看到,前方是一方寬闊地帶,百丈內幾乎沒有遮掩,身側是一道七、八丈寬的深溝,無法逾越,不能繞行,因此在橫穿這片地帶時,要必須保證沒有守衛經過,否則李燃刀連隱身之處都沒有。

    躲在一方怪石後,李燃刀沉息靜氣,一直看著七支巡邏隊過去,默默計算著其間的頻率,感覺大約在半刻鐘左右,就會有一支巡邏隊出現。

    不過,那些足夠了,半刻鐘,足夠他以最快的速度闖過去,只要闖過這片開闊地帶,進入百丈外的那方怪石後,他就又有了躲閃之地。

    李燃刀雙膝微屈,里邊蘊含著爆炸般的力量,靜靜地待又一支巡邏小隊剛剛走過,突然如一只獵豹一般躍起,飛一般向遠處沖去。

    時間緊迫,每一息都事關成敗。

    李燃刀將全身精元勁提起,縱掠如風,一步躍出好遠,而就在這時,突然遠處的山涯後竟然再次轉過一支三人小隊。領頭之人一身銀色勁裝,與普通的衛守那身灰色束甲有著明顯的區別,顯然是隊長級的強者。

    這一下子就打斷了李燃刀所有的節奏。

    正常情況下,半刻鐘後下一支巡邏小隊才會出現,但是誰又能預料到這種突發情況呢?

    李燃刀眼神霍然就眯緊了,遠處那道銀甲身影映入眼簾,那個隊長左臉上一道隱隱的刀疤讓李燃刀心中霍然一跳,他頭腦中電光火石一般,想起前世的記憶,在前世,自己潛入山谷,不就是被這個刀疤臉的隊長逮住毒打了一頓嗎?難道這一世仍不能逃脫這一厄運?

    眼見著那三個人就要轉頭向這個方向走過來,李燃刀急了,腳下一點地,如燕子點水,疾向身側的深溝沖去,將體內所有的精元勁按照雁翎功身法飛速運轉,身體借這股沖力如大鳥一般翱翔而起,唰地一聲橫空直掠過八丈遠,一個翻滾落入深溝那頭的怪石之後,在怪石後緊緊地縮起身體。

    李燃刀心中砰砰狂跳。

    方才精元勁第二重功力,竟然讓他一舉飛躍八丈遠,這簡直是一個奇跡。如果不是素素教會自己的輕身身法——雁翎功,如果不是方才危機下潛力暴發,自己說什麼也不敢在現階段去跳八丈寬的山溝啊。

    想起素素,李燃刀心中再次劇烈一痛。

    山溝那頭,那個銀甲隊長大驚小怪地喊了起來︰

    “有人,有人,你們看到沒有?我剛才看到人影一閃,就不知跑哪去了,快給我找。”

    又一支巡邏小隊過來了,四個灰甲的守衛面面相覷,滿臉的不信。

    一人低聲說道︰

    “隊長,哪有人,我們怎麼沒有看到,再說了,這里一望無遺,百丈內都沒有遮掩,哪有人可以一閃就躲起來。”

    刀疤臉的隊長心中存疑,緊緊皺著眉︰

    “不對,我方才眼角余光確實看到一道身影一閃,我們不能放松警惕,好好給我將附近搜查清楚。”

    五人又匯合了兩支小隊,眾人將方圓仔細搜索,但是哪里知道,李燃刀早就趁亂向山谷深處摸去了。

    隱身于山頂一方怪石後,玄石谷內火熱的采石場面映入眼簾,煙塵彌漫,礦奴們揮汗如雨。李燃刀心中激動,在采石場上那些衣不遮體的數百名礦奴中仔細地尋找著。

    李燃刀離的遠,人的面目依稀間看不太清,目光掠過一遍又一遍,李燃刀心中越來越冰涼,有些慌亂了。

    “怎麼沒有,怎麼沒見父親?父親不會是,已經去世了吧……”

    李燃刀的手都顫抖了,緊緊咬著嘴唇,再次一個人一個人地看過去︰

    “不是,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怎麼會沒有?”

    李燃刀用力咬緊牙關,干冒奇險,在怪石的遮掩下,小心翼翼地繼續向下摸索過去。

    離采石場越來越近了,眾人的面目也看的更加清晰,李燃刀搜索的目光一直沒有停過,但是,沒有,依然沒有看到父親的身影。

    “怎麼會這樣?父親去了哪里?是死了嗎?還是被公孫家押解離開玄石谷了?”

    李燃刀的心幾乎都要不跳了,重生之後,李燃刀心中充滿了信心與斗志,他心中記著太多的東西,他知道自己一切從頭來過,修行會比別人少走許多彎路,他知道自己會想出辦法將父親從苦難中救出來。

    但是,父親怎麼會不在?父親到哪里去了?

    李燃刀的心都亂了,額頭上急出冷汗。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12:41 PM

  【第0005章】 礦山尋父(三)

    這時他耳朵突然微微一動,隱隱聽到,采石場旁邊的一道山壁後,也有叮叮的采石聲音傳過來。

    “難道是……”

    李燃刀眼楮一亮,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借助亂石的掩映,從山谷上繞了一個大圈,遠遠地繞過那方山涯,一處小型采石場映入眼簾。

    這次離的頗近,李燃刀一眼就在數十名采礦人中看到了父親的身影,背部微駝,滿臉石灰,上身裸露的皮膚被陽光烤曬的通紅,一根長繩綁住一方大石,長繩幾乎勒進父親的肉中,父親吃力地向前拖拉著。

    李燃刀呆在山石後,雙手的指甲狠狠摳入掌中,眼中水霧彌漫,心一陣陣絞痛。

    父親就是在這樣的勞苦中,五年時間里生生累死的。數十年的天人之隔,這一日竟然再次看到父親,李燃刀強忍著心中的躁動,用力趴在山石後,渾身肌肉都僵硬了。

    李燃刀知道父親與公孫家結怨的經過。

    李家祖上曾傳下一套劍法,名曰流雲劍經,相傳這套劍經威力不俗,奈何最近幾代人中,李家幾乎無人完全練成,到李燃刀祖父一輩,更是只練到了第三式。公孫家主聽聞過這套劍經的威力,以各種手段巧取豪奪將劍經“借”去,一借就是數十年再不提此事。

    公孫家勢力龐大,爺爺為此郁郁而終,至此,李家這套劍經,傳下來的就只有前三式的殘本了,只不過在後世的幾十年,也沒聽說公孫家有人將劍經的一招半式練成。

    李家逐漸沒落了,李燃刀的父親立志振興家族,干冒奇險夜入公孫家偷盜劍經,被公孫家的七長老公孫洪抓住,污蔑父親偷公孫家功法,毒打後上報修仙家族聯盟,將父親貶為礦奴強行關入玄石谷。

    現在,父親已經被抓半年。

    這些前因後果在李燃刀頭腦中緩緩流過,李燃刀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住心中對公孫家的恨意,眼楮怔怔地盯著遠處勞苦中的父親,看著父親一步一步向自己的方向走近,李燃刀的眼角再次濕潤了。

    只要父親還活著,那麼自己就有機會,無論想什麼辦法也要將父親救出。

    李燃刀緊咬著牙,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父親,想要將父親的身影在頭腦中印的更清晰一些,就在這時,眼前一道烏黑的光影突兀地閃過,一條皮鞭狠狠地落到父親的背上。“啪”地一聲炸響,皮鞭下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淋灕。

    “怎麼回事?”

    李燃刀心中的怒火狂涌上頭頂,霍然抬頭,就見一個錦服少年正手執皮鞭,滿臉冷色高聲喝道︰

    “都給我快點,再偷懶這就是下場。”

    “啪”地一聲,皮鞭再次將另一個礦工抽打的跌倒在地。旁邊兩個礦工快速過來將挨打的兩人扶起,所有人都向那少年怒目而視。

    少年滿臉譏色,揚了揚皮鞭用力喊道︰

    “看什麼看,你們都找打嗎,還不快去給我干活!”

    眾礦工們默默地散去了,李燃刀的父親再一次將長繩勒上肩膀,強忍著背上的傷痛,臉上肌肉抽搐著,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挪動。

    旁邊一個礦頭模樣的人在少年身邊苦笑著壓低聲音說道︰

    “離少爺,這些礦奴身體弱,你再打他們怕就打死了。”

    離少爺轉頭冷冷地看了礦頭一眼,淡淡地說道︰

    “老五,你心腸如此軟弱怎樣治理礦山?玄機派還有半年就要再招弟子了,屆時我們要向玄機派送上厚禮,推薦族中幾個傳人看看能不能進入門派,眼下族中正是缺錢的時候,咱們這里每天的開采量越來越低,我對你很是失望啊。”

    那個礦頭惶恐地低頭,連連稱是。

    錦服少年繼續冷冷地說道︰“老五,你記住了,這些礦奴都不能當人看,要壓榨出他們最大的潛力為我們公孫家賣命,平時該打就打,這些奴才,你不打他們就不怕你。”

    “是、是……”

    礦頭悄然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這時李燃刀的父親突然腳下一滑,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錦服少年霍然轉身,長鞭輪圓了,“啪”地一聲再次抽在李燃刀父親的背上。

    “裝什麼裝,故意摔倒不干活嗎?我告訴你們,不完成今天的任務誰也不許吃飯。看什麼看,還不快干……”

    躲在山石後的李燃刀嘴唇都咬出血,他真恨不得現在沖出去,將那個離少爺一劍刺死。

    他認識這個離少爺,公孫洪的兒子,這個時候應該是精元勁第三重的功力。李燃刀直到今天方才知道父親到底是如何“勞累”而死的,父親背上的兩條血痕讓李燃刀心中的殺機憤怒地攀升。

    頭腦中唯一一絲理智強行將李燃束縛在山石後,李燃刀的雙手都在顫抖,雙眼快要冒出火來。

    錦服少年吆喝了幾聲之後,乜斜著眼收起皮鞭,昂揚著離去了。

    李燃刀繼續趴在山石後半晌,默默地看著父親受苦,突然轉身用力抹了一把眼角,悄然縱身向山外潛行而去。

    耳邊呼呼的風聲,也吹不散李燃刀心中的躁熱,一方山石一方山石地掠過,眼前再次出現那片百丈寬的地帶,這里是進出的必經之路。

    李燃刀十指將山石都快要摳下,身體伏在山石後一動不動,深深壓抑著心中的憤怒,耳邊聽著又一隊巡邏小隊走了過去,李燃刀突然雙膝一彈,身體凌空而起,疾速向對面奔行,一步數丈,以最快的速度掠過這片寬闊地帶,嗖地飛身而起掠出最後一步,閃身到了山石之後。

    這次沒有遇到緊急情況,奔行的異常順利,李燃刀心中暗暗慶幸,平復了一下氣息,悄然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腳步一邁就要轉到山石之後。

    就在這時,眼前一道光芒唰地閃過,山石後,那個左臉上有一隱隱刀疤的隊長獰笑著轉出,一把長刀橫著向李燃刀抹來。

    “哈哈,我就知道有人闖了進來,老子在這里等你半天了,給我躺下吧。”

    一陣惡風襲體,李燃刀一下子被籠罩在刀光中。

    半個時辰前這個隊長就感覺不對勁,他知道自己確實看到了某些東西,一定發生了什麼,但是別人不信。這個隊長想了半天,最終決定在這里蹲守,果然讓他逮了個正著。

    銀甲隊長為自己的先見之明樂的心花怒放,心中琢磨著如何一刀將這個“奸細”放倒,活抓回去在那些暗中嘲笑他的隊員面前誇耀。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12:48 PM

【第0006章】 礦山尋父(四)

    刀鋒凌厲,速度快的驚人,銀甲隊長用了全力,這一刀他勢在必得。

    就在這時,他眼前突然虛影一閃,就看見對面那個衣衫襤褸的小子腳下詭異地一錯,他的刀一下子就失去了目標,砍到空處使錯力的感覺讓他胸中重重一頓。

    一道疾光在隊長眼前無限放大,將這個隊長一下子驚的魂飛天外,猛收力奮力向後倒躍,砰地一聲撞到身後的山石上,就待回刀自救,眼前仿佛看到一片流雲,流雲中一道閃電倏忽間穿出。

    噗地一聲輕響,李燃刀的短匕直扎入銀甲隊長的心髒處。

    這個隊長眼楮瞪的大大的,渾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他也是精元勁二重的功力,在山中廝殺十余年的精熟獵人,方才能坐到公孫家護衛隊長的位置,對方是什麼手段,竟然在一個照面就將偷襲的他秒殺?

    隊長滿眼不甘,口中吐出最後一口氣,全身軟了下來。

    耳邊聽著遠處的腳步聲,李燃刀連匕首都來不及抽回,一把將這個隊長的屍體扶起,硬塞到山石之後。

    “不是想搶我們李家的流雲劍經嗎?這就是劍經第一式,流雲出釉,你可看清楚了?公孫家族,這就是我報復你們的第一步!”

    李燃刀眼中的殺氣猶未散去,這是他重生後第一次殺人,而且,還僅僅是一個開始。既然重生一次,就讓過去那些不甘,無奈,痛苦,遺憾全都隨風而去吧,這一世就要用自己的力量回天之意,從新開始。

    流雲劍經的威力一直都只是傳說,前世李燃刀用了整整三十年方才將劍經第一式練成,現在他雖然僅有精元勁第二重的功力,但是足夠他將流雲出釉這一式的精華發揮出來了。

    李燃刀也硬擠在山石之後,悄然待兩名護衛巡邏過去,一抖手將匕首抽了出來插在腿上,伸手在這個隊長的懷中摸索,別無它物,唯有一個錢袋,里邊裝了一些散碎銀兩。

    李燃刀踮了踮,也就幾兩銀子的樣子,順手揣在自己懷中,微微欣喜。幾兩銀子固然不多,但是卻足夠自己與弟弟生活幾個月了,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再不停留,李燃刀小心掠起,縱身而去,一路順暢,終于闖出玄石谷的範圍,李燃刀不敢耽擱,運起精元勁疾速奔行,直跑了十多里地去,玄石谷中方才發生地震一般的騷亂,無聲無息中死了一個隊長,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這將整個玄石谷都驚動了。

    但是鬧鬧吵吵的搜查了數日,卻一點線索也查不到,這件事最終不了了之。

    李燃刀功力已漲到精元勁第二重的巔峰,只差一道門檻跨過去就是第三重境界,這一路奔跑也不覺怎麼疲憊,三十多里路趕了回來,天色已經入暮。

    進入王河集,街上人來人往。李燃刀貼著牆角,以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穿行過兩條大街,在一家舊衣鋪中買了兩套干淨的衣服,又到一家小飯館要了十多個饅頭,半斤熟牛肉,還有兩個炒熟的青菜,用荷葉包了,放入油皮袋中。

    這些一共才用去三錢銀子。

    街上到處都流傳著石朗中醫館被盜,石朗中大發雷霆的消息。看著路人描繪的有聲有色的樣子,李燃刀暗中冷笑,急沖沖地向效外的破廟奔去,一天過去了,不知弟弟現在如何。

    夜色中,遠遠地看到破廟隱在黑暗之中,毫無生氣,李燃刀心中一跳,緩緩地向前摸去,悄悄走到門前,見鐵棒還如自己走前一般卡在門上,心中松了一口氣,拿下鐵棒打開廟門,就見弟弟正坐在雜草之上,看見李燃刀進來,一 轆爬起身奔了過來。

    弟弟臉上還帶著淚痕。

    李燃刀心中一驚︰“小旭,怎麼了?”

    弟弟的小嘴微微抽動︰“哥,我又餓了,自己一個人呆著害怕……”

    李燃刀心中又疼又憐,將油皮袋遞到面前,解開繩子,里邊的香氣一下子傳了出來。

    “小旭,你看哥給你帶回什麼了?”

    “呀,好吃的!”

    弟弟的眼楮一下子亮了,興奮地接過,蹲在地上將里邊的饅頭與菜一樣一樣地取了出來。

    “哥,你掙到錢了?這些都是你買的?”

    “嗯。”

    “哥,我現在能吃嗎?”

    “當然能,快吃吧。”

    李燃刀心中一酸,看著狼吞虎咽的弟弟,雙拳再次攥緊。從重生到現在已經一天多了,李燃刀心中一個願望越來越強烈,他不僅要將父親救出來,還要給父親與弟弟一個好的生活,他要守護自己的家,讓這個家再也不經受危難之苦。

    不過,在這樣一個世界,要想實現這些,還要全靠自己的實力才行!

    公孫家勢力龐大,遠不是他現階段能鬥的過的,要救父親,眼下就唯有一條路可行了。

    李燃刀記得,還有半年的時間玄機仙派就要公開選撥門徒。只有進入玄機派,再想方設法與某位上仙攀上關系,救父親方才有一線機會。前一世玄機派的選撥比賽李燃刀也曾前去踫運氣,奈何實力差的太多,被無情地淘汰。

    “還有半年時間供我修煉嗎?好,我到要看看,這半年時間中我可以提升到一個什麼層次?”

    李燃刀與弟弟飽飽地吃了一頓,再給弟弟喂下兩口藥湯,用精元勁幫弟弟將藥勁在全身化開。

    眼見著弟弟小臉上的顏色紅潤鮮活,充滿了光澤,李燃刀極為欣喜,抽出匕首,以匕為劍,展開步法,唰地一劍疾刺而出。

    流雲劍經第一式,流雲出釉。

    李燃刀能覺察到,現在自己的身體還遠遠跟不上頭腦中的劍意,李燃刀要趁著這段時間刻苦修行,直到將劍與身合而為一,意到劍到,頭腦一動,劍式隨心而化。

    手中的“劍”還頗為晦澀,頭腦中許多精妙的東西都無法表達出來,李燃刀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地將這一式演繹出來,頭腦中漸漸一片空靈,沉吟在劍境之中,手中的短匕慢慢地更加靈動起來。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12:58 PM

【第0007章】 迷霧谷的傳說(一)

    李燃刀在破廟中一連苦煉了兩天。

    這兩天,他讓弟弟將大半鍋的藥湯喝了下去,弟弟的氣色越來越好,小臉也隱隱地胖了一圈,力量明顯增強許多,已經比同齡孩子更強壯了。

    有時間了,李燃刀也會帶著弟弟去鎮里轉一圈,買一點好吃的、好玩的。每一次弟弟都如過年一般快樂。李燃刀暗暗心酸,這些別人家孩子輕易就能得到的快樂,對弟弟卻如此奢侈。

    更多的時間,李燃刀還在苦練流雲出釉那一式劍法。

    李燃刀自己知道,現在的身體還如一塊粗坯,沒有經過千錘百煉的打造,離百煉鋼差的太遠,頭腦中空有劍意,身體卻不能將精髓發揮完全。

    但是,李燃刀向來有別人不及的毅力,他從小修煉就有一股勁,修煉一遍不成,那我就修煉十遍。別人吃飯睡覺的時間,李燃刀全在專注于苦修之中。

    整整兩天過去了,流雲出釉這一式劍法在李燃刀手中威力越來越強,李燃刀感覺,已經能發揮出這一式的三成意境。

    腳下極速一錯,一團光芒中,短匕疾刺出來,嗤地一聲,李燃刀手中重重一頓,用力過猛,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弟弟在一邊捂住嘴,眼里滿是笑意。在他看來這是一件頗為好玩的事情。

    李燃刀苦笑了笑緩緩收式,匕首畢竟太短,難以將劍的意境發揮出來,在劍法威力真正體現出來的時候,匕首的劣勢就已經頗為明顯了。

    天色暗了下去,弟弟玩累了半躺在雜草上。

    李燃刀看向弟弟微微一笑,心中充滿了詳和,盤膝坐在一邊,凝神靜息,雙手結一定印,緩緩將體內精元勁催動,一周天一周天地運行下去。

    天地靈氣如絲線一般悄然被李燃刀吸收,匯入丹田,能量如潮,一浪又一浪地向著精元勁第三重壁壘沖擊。已經一連三天了,這道關卡仍無突破的跡象,李燃刀暗暗沉吟,如果沒有靈藥支持,要沖破這道關卡,就憑現在的自己,恐怕也需一年的時間。

    漸漸入夜了,天地間一片寂靜。

    李燃刀頭腦漸漸空明,一呼一吸間仿佛融入天地間的律動,整個人處于一種玄奇的境界。就在這時,心中一頓,耳邊突聽雜亂的腳步聲從遠處隱隱傳來。

    李燃刀霍然睜開雙眼,心中驚疑不定。

    這處破廟位于鎮郊,入夜了附近幾無行人。聽這腳步聲正向破廟奔來,已經越來越近,來人是誰?

    李燃刀一下子跳起身,將尚包著草藥的幾個藥包與銀袋塞入神龕後的一個土洞中,用瓦石封好,匕首則藏在手腕上,用衣袖遮蓋看不出痕跡。

    不一會,弟弟也聽到了那粗重的腳步聲,雙眼流露出驚恐的神色,緊張地站起依偎在李燃刀身邊,兄弟二人緊緊盯著那兩扇破門,透過門的縫隙向外張望。

    對于李燃刀來說,重生方才幾天時間,修煉日短,遠不到應付強敵之時。李燃刀心中苦澀,聽腳步聲越來越近,更近了,從腳步聲聽出,來者應僅有一人,並且腳下沉重踉蹌,竟似身受重傷,李燃刀方才緩緩地吁了一口氣。

    噗通一聲,一個重物跌倒在地的聲音。門外傳來微弱的呼救︰“救、救我……”

    李燃刀揮手讓弟弟躲到神龕後,看弟弟匆忙藏好,他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將青石搬開向外張望,一個粗壯的身影痙攣著掙扎在門前的泥水中。

    李燃刀提起精元勁,手緊緊地握著藏于腕邊的匕首,慢慢走過去,那個壯漢聽到腳步聲側過頭,李燃刀心中一驚,這人渾身是血,從臉色上來看,明顯傷及生機,氣息微弱。

    “救、救我……”

    李燃刀疾走兩步走過去,手指搭在壯漢的手腕上,脈博似有似無,雜亂之極。

    李燃刀將眼眉皺緊了,沉吟半晌,從脈博中探查知道此人體內髒腑碎裂,心經生生斷絕,就是憑他的藥術也絕無可能救的活。

    此人體內精元勁混亂地游走,已無法統懾。不過讓李燃刀吃驚的是,此人精元勁極為渾雄壯闊,以散亂的勁力來看,應該是精元勁四重境界的強者,比李燃刀現在的功力要多出十余倍。

    那人微微睜開眼,滿眼希翼的神色。

    李燃刀默不作聲,一支手伸入壯漢腋下,輕輕一較勁,呼地一聲將壯漢抬起,向破廟內扶去。

    壯漢失神的雙眼中一抹異色一閃而沒,他萬萬沒有想到,偶然的一座破廟中竟然有人,里邊的人竟然還是一個莫測高深的少年。

    自己有多重壯漢心中太清楚了,兩百多斤的重量,一個少年不費吹灰之力抬起,這份功力、這份手法都讓人嘆為觀止。

    李燃刀將壯漢扶進廟內,放在一個牆角,讓他倚牆而坐,沉默著回身,用那只瓦罐一角,將遠處破鍋內殘留的藥湯盛了一些端到壯漢嘴邊,扶著他緩緩地將藥湯喝下。

    這鍋藥效驗神奇,藥湯入肚,藥勁能量侵入壯漢體內,讓他眼神中漸漸綻放出一抹精亮的神采,神色也好了許多。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能量與生機,壯漢臉上再次露出訝然之色,向李燃刀用力頷首,眼神示意,還想再喝一口。

    李燃刀緩緩嘆息,知道這些藥湯僅能讓他吊住一口氣,現在全是回光返照而以。不過,畢竟是臨死之人了,李燃刀不忍拒絕,返身繼續向那口破鍋走去。

    弟弟也從神龕後疑惑地走了出來,愣愣地盯著那個壯漢看著。

    壯漢臉上泛起一絲難看的笑容,向弟弟招著手︰

    “小弟弟,過來,叔叔給你糕點吃。”

    弟弟見哥哥喂這個人藥湯,心中早就不再戒備,聽聞糕點,滿臉好奇地向壯漢走去。

    李燃刀聽到這里臉色頓時大變,啪地一聲摔掉瓦罐一角霍然回身,就見那人正用力將弟弟拉扯到身邊,一只手如拎小雞一般將弟弟抓在手中,粗壯的大手骨節都隱隱暴跳著,緊緊抓住弟弟的脖子,弟弟小臉蒼白,嚇的連哭都不敢。

    李燃刀心中重重一跳,厲聲喝道︰“你要干什麼?”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1:11 PM

【第0008章】 迷霧谷的傳說(二)

    壯漢臉上泛起一絲獰笑,緩下聲音說道︰

    “小兄弟,我觀你也是修行之人,我祈風蛇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臨死前只想求小兄弟一件事。”

    李燃刀額頭青筋隱隱跳動︰“你先將我弟弟放了,一切好說。”

    祈風蛇用力搖頭︰

    “小兄弟,我只求你到三十里外的長沙城祈家莊替我傳個口訊,就說迷霧谷七日內必將開啟,以你的腳力,天明前應該可以趕回來,你回來我就將你弟弟放開,並且到時我祈風蛇對兄弟還有重謝。”

    “迷霧谷?”

    李燃刀心中劇震,眼楮眯緊了,看著驚恐的弟弟,臉上不動聲色緩緩說道︰

    “傳個訊息有什麼難,我就幫你一次好了,祈風蛇,怎麼說我也救你一回,你就先放了我弟弟吧。”

    祈風蛇繼續搖頭︰“不行,小兄弟,你必須先去幫我傳訊,你回來我一定放人,否則……”

    李燃刀聽著祈風蛇滿嘴謊話,念頭連轉,眼神中殺機深斂,突然冷笑著說道︰

    “祈風蛇,只是一次簡單的傳訊而以,何必非得要用我弟弟的生命來威脅我?難道說,迷霧谷之事乃是天大的機密不容有失嗎?

    既然是天大的機密,如果我到祈家莊報訊後,你們祈家莊的人還不會立即殺掉我滅口?那麼想來,一會待我走了,你一定也會第一時間將我弟弟掐死吧。

    這樣一來,迷霧谷的消息就再也不會傳出去了,祈風蛇,你說我說的對嗎?”

    祈風蛇聽到這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手都在隱隱顫抖,眼珠里血絲漫布。

    李燃刀根本就不容他緩下一口氣繼續咄咄逼人地問道︰

    “祈風蛇,分析到那些之後,想來你這身傷也定是因為要保住迷霧谷的秘密,而和別人廝殺留下來的吧。唉,可嘆你心經生機已絕,卻猶不自知。”

    “什麼,你說什麼?這不可能!”

    李燃刀的幾句話讓祈風蛇目瞪口呆,都有些傻了。他萬萬想不到破廟中一個少年思維竟然如此敏捷,一針見血地將他這個老江湖的圖謀盤剝的一清二楚。

    迷霧谷這個秘密關系重大,他不得以出此下策,唯有如此方能將這個秘密傳到祈家莊,並且保證不泄露出去,但是,這個少年是他肚里的蛔蟲嗎?

    再聽李燃刀說自己生機已絕,更是驚嚇的臉都白了,感覺著體內漸漸失去的力氣,隱隱知道李燃刀說的都是真的,祈風蛇色厲內荏地喊道︰“你、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李燃刀眼楮冰冷,突然急速著追問道︰

    “祈風蛇我問你,你說的迷霧谷,是不是東方三百里外,那個數百年未有人進入過,傳說里邊靈藥異獸密布,甚至還可能有上仙遺跡留存的凶地所在?”

    “你,你,你怎麼知道……你去是不去……”

    這麼機密的訊息被李燃刀一口道出,祈風蛇大張著嘴驚慌失措,額頭上冷汗都流了下來,手都在發抖。

    這個破廟及這個少年詭異的讓他如見了鬼一般。

    祈風蛇心中顫抖,手指一緊就待再次威脅,突然感覺眼前一亮,就見對面的少年腳下奇詭地向前一邁,右手一抬,一道流光唰地疾刺到咽喉前。

    祈風蛇一下子嚇的魂飛天外,身體用力向後一挺,奈何勁力全失,耳邊就聽噗地一聲,鋒利的匕首直扎入咽喉。

    流雲出釉,李燃刀自出新意,化為流光射出,將一個生機眼見斷絕的精元勁四重強者秒殺而死。

    祈風蛇至死,眼楮仍然睜的大大的。

    李燃刀一個健步沖了上去,兩指拈住祈風蛇的手腕,手指一用力按到大筋上,強行讓這個壯漢的五指松開,一把將弟弟抱了過來,疾向後邊退去。

    “哇”地一聲,弟弟方才伏在李燃刀懷中哭了出來。

    李燃刀暗罵自己大意,還是太善良了,出于好心救人,奈何人心難測,誰能想到這個人都快要死了,其用心還能如此惡毒。自己的善良竟然險些讓弟弟遇險。

    迷霧谷之事李燃刀前世就知道,因此他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故而才能猜透祈風蛇的惡毒心思。

    李燃刀也是故意揭露出祈風蛇的底細,借他心神大震之機一舉出手,才能無驚無險地將弟弟救下。

    安慰了半晌,弟弟方才止住哭聲,不過仍然不敢轉身向那具死屍看上一眼,顯然嚇的不輕。

    李燃刀看著那具屍體,眼神冰冷,走了過去,用一塊破布按住祈風蛇的脖頸,輕輕將匕首抽了出來,再用破布擦拭乾淨。

    這是李燃刀重生之後第二次殺人了。

    而這兩次殺人的唯一目的,都只是為了生存。

    祈風蛇死不瞑目,他永遠想不到,自己這個精元勁四重功力的強者,竟然會死在破廟中。

    李燃刀輕吁了一口氣,正準備站起,突然目光一動,看到祈風蛇身側掛著的一柄長劍。李燃刀心中一跳,伸手將這柄長劍摘了下來,手指一按彈簧,精元勁輕吐,長劍嗆地一聲從劍鞘中飛出,落入李燃刀手中,劍身冷森森的迫人眉睫。

    “好劍!”

    李燃刀暗贊了一聲。

    劍身湛藍,如夜空一般幽靜,劍刃鋒銳的直可吹毛斷發。李燃刀隨手挽了一個劍花,感覺趁手之極,唰地揚劍向前刺出,胸中一種痛快淋灕的感覺油然而生。

    李燃刀大喜,再次找到了前一世以劍為伴的感覺,一口長劍在手,李燃刀信心一下子強大了許多。

    將長劍納入劍鞘,李燃刀蹲下身向祈風蛇懷中摸去,一方玉佩,一片汗巾,一只錢袋而以。

    李燃刀將玉佩與汗巾重新放回祈風蛇的懷中,好奇地將錢袋打開,而這一瞬間李燃刀就一下子吃了一驚。

    “金子?”

    李燃刀快速將錢袋中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一共有兩錠黃金,足有十兩重,還有八十多兩銀子。

    李燃刀心跳加快了,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這可是一筆天大的財富。

    弟弟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抖抖地轉過頭。

    李燃刀皺了皺眉,突然胡亂地將所有的金銀全都塞入錢袋,然後一個健步穿了出去,將藏在神龕後的錢袋與藥包挖了出來,與祈風蛇的錢袋混于一處,全都納入懷中。再用一只油皮袋將那柄長劍緊緊地包裹起來,在懷中抱著,拉起弟弟就向外走去。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2:42 PM

【第0009章】 臨風城托孤

    弟弟滿臉慌意驚問道︰“哥,咱們去哪?”

    李燃刀低下聲音說道︰

    “這個人先前受了傷,我們不知他還有什麼對頭沒有,這里已經不安全了,咱們離開去別的城。”

    弟弟懵懵懂懂也不知什麼意思,在夜色中跟著哥哥。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另一個鎮奔去。

    走了數里山路,終于在燈火將熄的時候趕到靠山堡鎮,尋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棧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雇了一輛馬車,一路向西,趕了一天的路,入夜了方才趕到一座較大的山城——臨風城。

    這次,李燃刀領著弟弟,在一偏僻的街路上找到一間精雅的客棧,要了一間上房住下,幫弟弟洗了澡,換上新買的衣褲,看著弟弟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甜甜地睡去,李燃刀直到這時方才長吁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現在他還未突破精元勁第三重,實力太弱,生存艱難,他可不想過早的捲入仇殺糾紛中,打亂自己營救父親的計劃。

    祈風蛇死了,不過他帶來的這個訊息卻還是讓李燃刀暗暗心動。

    在前世他就聽說過迷霧谷,那是一個可以讓修者瘋狂的地方。里邊無數年的靈氣凝聚,生長著足夠年份的靈藥,出沒著得了靈氣,有了修行的靈獸,甚至傳說,里邊極有可能留存某些上仙遺跡。

    迷霧谷濃霧鎖山,山勢迷險,傳說山中布有古陣,許久以前就有不少實力高深的修者進入山中探險一去不回。漸漸的,那里成為了修者的禁忌與凶地,再無人敢進入,數百年過去了,迷霧谷在人們心中漸漸淡去。

    李燃刀後來分析,迷霧谷這座古陣經數百年運轉,會在偶爾的幾天將生門轉到王河集一帶,而這就是祈風蛇傳訊的由來吧。

    前一世中,迷霧谷開啟的訊息到底還是沸沸揚揚地傳了出去,附近聞訊的修者一窩蜂地涌入。

    李燃刀也曾為了增長實力營救父親,只身前往迷霧谷探險,奈何實力低微,不敢深入,在迷霧谷中什麼也沒得到,終其前世一生,他也沒能實現再見父親一眼的心願。

    李燃刀暗嘆了一口氣。

    就憑自己現在精元勁第二重的低微實力,即使有過去的修行經驗,進去仍是艱險無比。看著弟弟沉沉睡去,李燃刀盤膝坐在床上,手結定印運轉周天修行。

    他要抓緊一切時間提升自己。

    整整一宿,李燃刀感覺體內的功力更精純了一些,但是精元勁第三重的關卡仍然沒有任何實破的跡象。

    第二天一早叫弟弟起來,下樓吃了些東西,李燃刀領著弟弟走在清晨的大街上,街上不少獵人隊伍扛著刀叉,結伴向城外行去。

    弟弟一個人在破廟中呆了半年,看什麼都新鮮,興奮轉頭看了半晌,方才看向李燃刀疑惑地小聲問道︰

    “哥,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李燃刀心中一酸︰“小旭,我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幫你找幾個朋友一起玩好嗎?”

    “好啊,哥,你找誰和我一起玩啊?”

    看著弟弟開心的樣子,李燃刀心中更酸了,再不說話,領著弟弟疾步前行,轉過幾條街道,在一稍偏僻的胡同中,走到一戶人家門前,李燃刀上前,在斑駁的紅門上用力拍了兩下。

    片刻,“吱呀”一聲,大門拉開,里邊一個精壯的漢子看到李燃刀兩人一下子怔住了︰

    “燃刀,小旭,是你們……”

    “于叔!”

    “哎,快、快進來……”

    漢子慌亂地答應著,側過身,李燃刀拉著弟弟走進院中,里邊屋內又快步走出一個女人,一身粗布衣裳,模樣還算嫵媚,但是額頭卻過早地留下細細的皺紋。女人看見李燃刀二人也一下子就愣住了,然後快步奔了過來,一把將李燃刀與弟弟拉住︰

    “燃刀,小旭,你們父親出事後,我讓你于叔四處打聽你們兄弟的下落,這些日子你們倆到哪里去了?”

    女人說著,眼圈紅了。

    李燃刀心中溫暖,低下聲音說道︰

    “嬸,我和弟弟這不挺好的嗎。”

    那個精壯的男人趕緊將戳在門口的刀叉搬到一旁,讓出屋門快速說道︰“快進屋,快進屋。”

    李燃刀抬起頭,仔細打量著院內這兩間房子,有些殘破了,窗子上糊的窗紙還是去年的,早已發黃,女人一身粗布長褂,手指有些蒼白浮腫,顯然常年替人漿洗衣物。

    這戶人家也算與李家世交,李燃刀小的時候父親帶他來過幾次,知道這個于叔于嬸都是實在人。

    呼啦一聲,屋內又闖出三個男孩,好奇地奔了過來圍在父母的身後,向李燃刀兄弟二人看去。

    三個孩子都沒有李燃刀大,最小的也就比弟弟稍大一點而以。

    李燃刀沖精壯的漢子搖了搖頭︰

    “于叔,我就不進屋了,這次來我是想求于叔一件事。”

    女人拉住李燃刀的手,另一只手用力將眼角的淚抹去︰

    “燃刀,什麼求不求的,你兄弟兩個這些日子可怎麼過的,都吃了多少苦啊。”

    精壯的漢子也嘆了一口氣︰“燃刀,什麼事你說吧。”

    李燃刀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于叔,嬸子,我要想辦法去見見父親,看看如何能將父親救出來,可是弟弟太小沒人照料,我想讓弟弟在你們這住一段時間。”

    精壯漢子聽了,一下子怔住了,張口結舌了片刻,沒有說出話來。

    女人轉頭瞥了漢子一眼,一把將弟弟拉了過去,輕輕撫摸著弟弟的頭︰

    “小旭從現在起就留在這里好了,我會像對待自己家孩子一樣對他的,小旭今年才六歲吧,多可憐啊。”

    漢子還在猶豫。

    女人用力拽了拽漢子的衣服︰“他爹,你說是不!”

    精壯漢子緩緩嘆了一口氣,突然臉上現出毅然的神色,苦笑道︰

    “對,小旭就留下來吧,咱家也不差這一口吃飯的,我每個月多進山一次就有了。”

    後邊那幾個孩子也聽明白了,最小的一個一臉興奮的跑到前邊來,拉過弟弟的手,歪著頭問︰“你會彈溜溜嗎?我那有好幾個又大又好看的,走,和我去看看。”

    弟弟轉頭向李燃刀看去,李燃刀心中再次一酸,重生之後和弟弟呆在一起這麼幾天,又要離開了。不過,李燃刀別無選擇。

    李燃刀沖弟弟笑了笑︰“去玩吧。”

    幾個孩子歡呼著跑到一邊去了。

    精壯的漢子看著這一幕苦笑了笑,用力地扯了扯自己的短褂,腋下露出一塊補丁。女人與丈夫對視了一眼,橫身到丈夫身前,看向李燃刀關切地問道︰

    “燃刀,你下一步要怎麼做,你還小,這救你父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燃刀從懷中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個錢袋取了出來向女人遞了過去︰

    “嬸,下一步我自有安排,這里邊有八十兩銀子,就當小旭在這里生活的費用吧。我不在這些日子,就勞煩叔嬸幫我照看弟弟了。”

    漢子與女人一下子就愣住了,滿眼不可思議地看向李燃刀。漢子看著錢袋,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口水。

    “八十兩銀子?”

    八十兩銀子對于他們這樣的家庭可是一筆不菲的財富。如果單算一個孩子的生活費,十幾年也用不了啊。

    女人慌亂搖手︰

    “燃刀,你從哪里弄來這麼多錢?這錢你嬸不能要,你快收起來。”

    李燃刀不由分說將錢袋塞到女人手中︰“于叔,嬸,小旭就全交給你們了,等我辦完事再回來接他。”

    李燃刀轉身就向外走去,漢子與女人怔怔地看著李燃刀的背影失神了,漢子再次扯了扯自己的短褂,看了看那個錢袋,臉上一下子有些赧然。好半晌,女人長嘆了一口氣︰

    “燃刀也還只是個孩子呢,看來,這場災難讓他更快成熟起來了啊。”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2:45 PM

【第0010章】 杏春堂買藥

   李燃刀怕弟弟見自己走了在後邊追喊,忍著心快步走出這條胡同,平復了一下心酸的情緒,方才辨認方向,走向另一條大街。

    雖然還是清晨,但是這條街上已經頗為熱鬧了。

    李燃刀順著人流緩緩前行,仔細打量著長街兩側的店鋪,前方一個燙金招牌,上邊寫著三個大字——杏春堂,藥房足有兩層樓高,門臉頗大,遠遠地藥香就飄了過來。

    “就是這里了。”

    李燃刀眼楮一亮,快步走去,藥房大堂內,已經排了十多個人等著抓藥,櫃台後花白胡子的老朗中慢條斯理地一個一個答對著。

    李燃刀排在了隊伍的最後,壓住心中隱隱的熱切,隨著隊伍緩緩向前移動。

    整整過去半個時辰,看著前邊一人將抓好的藥包揣入懷中轉身離開,李燃刀方才有機會走到櫃台之前。

    那個老朗中抬頭看了李燃刀一眼,見眼前還只是一個稍顯瘦弱的少年,衣物老舊,不禁微微一笑,還未說話,突然從外邊風風火火闖進一個精瘦的漢子,硬擠到李燃刀面前,回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兄弟勞駕,我這里病人是急癥,兄弟通融一二。”

    李燃刀微微皺眉,緩緩退後一步,那個人急三火四地取出藥方,連連催促著,老朗中仔細核對,將方子上所有藥物抓齊,包成一個大包,那個精瘦的漢子提著藥包快速離開了,耽擱了這一會,李燃刀方才又走到櫃台前。

    老朗中抬起眼眉看向眼前這個落迫少年,淡淡問道︰

    “有方子嗎?”

    李燃刀搖了搖頭︰“沒有。”

    老朗中微微點頭︰“沒有方子先等在一邊,等我幫後邊這些人抓完藥,我再根據你家病人的情況給你開一方子。”

    說完,老朗中轉頭向李燃刀後邊喊道︰“下一個。”後邊的人拿著方子用力向前擠來。李燃刀突然將頭湊向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買靈藥。”

    “咦?”

    老朗中吃了一驚,迅速抬頭向李燃刀仔細打量了一下,然後渾若無事地揚起頭向隊伍後邊喊道︰“下一個。”

    在這同時,老朗中右手拇指與食指成環,在櫃台後悄然向身後的一個伙計打了個手勢。

    那個伙計緊走上兩步,低頭向李燃刀使了個眼色,李燃刀邁步離開隊伍,跟著這個伙計向後房走去。

    曲曲折折轉過一道回廊,來到一間精雅的小廳,伙計讓李燃刀坐下稍侯,自行出去了,不一會,一位寬闊臉龐的中年人笑吟吟地走了進來,向李燃刀用力一拱手,坐在李燃刀對面。

    “小兄弟,方才前廳怠慢之處還慢包涵,不知小兄弟想買什麼靈藥。”

    李燃刀微微一笑,他早就聽說杏春堂的背景不一般,傳說這的掌櫃乃是一山門中的仙師,前堂與世俗藥堂一樣,而後堂則專門接待有靈藥需求的修行之人。

    李燃刀淡淡說道︰

    “我買一株二十年生赤練參,外加朱血、丹紅、苦礬與百練草各六錢。”

    中年人聽到這里,眼楮漸漸亮了。

    靈藥貴重,能知道這里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家族或門派在外歷練的弟子。李燃刀談吐不俗,赤練參這種靈藥到不是太出奇,奇在李燃刀開出的那四種凡藥,憑這個中年人多年藥行的經驗,他隱隱能感覺到,這四種凡藥放在一起,有可能對赤練參的能量萃取達到一個驚人的程度。

    能知曉如此秘方的,必不是尋常之人。

    中年人淡淡微笑,對李燃刀越發重視起來,沖旁邊的那個伙計點頭,讓他去準備藥物,然後轉頭看向李燃刀說道︰“小兄弟,你抓的這些藥,一共八兩黃金。”

    在這里買藥,動輒是用黃金計的了。

    李燃刀也不驚訝,點了點頭,隨手將那兩錠黃金取出放在中年人面前。

    片刻,幾種藥物都包好了拿了過來,外邊還加罩了一件粗布包裹。李燃刀微微掀開包裹,藥香傳出,幾包藥驗點無誤,再接過中年人找的銀兩,背起包裹點頭起身告辭。

    靈藥極為順利地買到手,李燃刀心中也頗為欣喜。

    從頭到尾,李燃刀身上都透著一種遠非這個年齡所能擁有的成熟,中年人心中暗暗詫異,越發的不敢怠慢,熱切地站起身,執著李燃刀的手相送︰“小兄弟,出門在外都不容易,以後有什麼需求了歡迎常來杏春堂。”

    “小虎子,後門送客。”

    那個伙計領著李燃刀轉過一條走廊,來到一處隱蔽的後門,悄然推開門,低聲對李燃刀說道︰

    “這里出去就是長春大街,出門右拐,直接進入主街人流,一會自己小心。”

    靈藥貴重,很容易被一些宵小盯上。杏春堂將一切都想到頭里,李燃刀對杏春堂的服務極為滿意,他也知道,對方定是將他認做某個勢力出外歷練的弟子了。

    李燃刀點頭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如伙計所言右拐進入主街,混入人流中悄然走遠了。

    這幾日內迷霧谷就會開啟,半年後玄機派公開選撥弟子的比賽就會開始,李燃刀迫切需求實力。從得到那兩綻黃金的那一刻起,李燃刀就將主意打在了靈藥上,這一刻靈藥到手,李燃刀心中掩飾不住的興奮。

    下一步就需覓地修煉,使用靈藥讓自己的實力盡快提升。

    轉過幾條街,李燃刀確認身後無人跟蹤,背著那個不起眼的粗布包裹,再次悄然回到于家那條偏僻的胡同附近。

    臨風城住民不多,但是流動人口不少,大多都是趕山的隊伍,因此城中到處可見租售房屋的告示。

    在于家不遠處,李燃刀早就注意到一間小院,里邊閣樓高聳,門前張掛著一方獸皮,上邊寫著租售字樣。

    李燃刀沿著胡同快速向里行去,經過于家時身體微微一頓,聽到里邊孩子們笑鬧聲,心中漾起一絲暖意,走到前方那家小院,拍開門,一個脊背微駝的老者打開院門,一雙渾濁的雙眼詫異地盯著李燃刀︰

    “小哥,你找誰?”

    李燃刀笑了笑︰“我想租這座小院,敢問老丈需多少銀兩。”

    老者盯著李燃刀的打扮,微露不滿之色搖了搖頭︰“小哥是自己住還是另有家人?我這間閣樓要租住可有條件,居者最多不得超過五人,每月租金七錢銀子,三個月起租上打珠支付,絕不拖欠。還有,若是獵到野獸了絕不許將房子染上血跡……”

    老者還要絮叨,李燃刀隨手遞出三兩銀子淡淡說道︰

    “沒別人,只我自己住,不會給你弄壞哪里的。”

    老者一下子愕然,怔了怔,接過銀子,搖著頭回屋收拾了一個包裹,背著包裹離開了。

    城中空房子太多,老者這里已經好長時間沒人光顧了,今天遇到一個這樣干脆利落的租戶,還僅是一個人沒有半點說道,老者廢話再也沒有,直接拿錢走人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2:59 PM

【第0011章】 七日修行

    李燃刀微笑,鎖上院門走進閣樓,將窗子推開一半,正好對準于家小院的方向。

    李燃刀隱在窗後,悄悄地看著弟弟在院里和那三個孩子玩耍,看了半晌,輕輕嘆了一口氣。

    下得樓來,李燃刀將這個閣樓的每一處詳細察看一遍,二層存放雜物,一層住人,而在一層之下,居然還有一層狹窄的地窨。李燃刀在屋中找出被褥及許多破布,將門窗全都塞嚴,然後在地窨中搭上爐灶,支起鍋生火燒水。

    水漸漸翻花,李燃刀將朱血、丹紅、苦礬與百練草四種草藥按一錢、一錢半,兩錢,一錢半的比例倒入鍋中,熬到濃稠之時,方才鄭重地打開赤練參的藥包,一塊拇指粗細的赤紅色細參,聞上一口都讓人神清氣爽。

    李燃刀小心地掰下指甲大小的一塊扔入鍋中,不片刻,鍋中的藥湯就化成暗紅的顏色,濃濃的藥香彌漫出來。

    不過李燃刀早就將地窨密封的嚴實,藥香透過地窨,傳到閣樓上已經若有若無,再加上閣樓也被李燃刀密封起來,這鍋藥香根本就傳不到外面。

    熬了半晌,李燃刀察看火侯,感覺差不多了,迅速將鍋端下放到一邊晾了半晌,然後將這一鍋藥湯全都倒入一枚準備好的葫蘆中,塞好塞子,李燃刀心中微微興奮,打開地窨走到了第一層上。

    李燃刀走到西牆前,伸手在牆上輕輕拂摸過去。嶙峋厚重的青石打磨的平滑嚴整,可以看出這幢閣樓在堅固上要遠強于破廟的土牆。

    招租的都是一些要成群進山的獵戶,酒醉了打斗常有,因此蓋房子都是取材于山中最堅硬的青石。

    李燃刀點了點頭,突然手中匕首化為一道青光疾刺到牆上,當地一道火星濺起,青石牆上留下半指大小的一道凹痕。匕首插在牆上,尾端嗡嗡地晃動著。

    看著這個深度,李燃刀皺著眉搖了搖頭,將匕首抽了出來。

    重生後一切從頭來過,現在的自己實力太弱了。而他面臨的一切窘境又迫切需要實力,這讓他時刻不敢懈怠。

    收起匕首,轉身走到床鋪前盤膝坐下,緩緩吁了一口氣,李燃刀手結定印進入修行之中,心神漸漸空明,隱隱的天地靈氣浸入體內,化為絲線般的能量注入丹田。

    一浪又一浪呼嘯著拍打,精元勁第三重的壁壘高聳如山涯。

    就在這時,李燃刀突然睜開雙眼撥開葫蘆塞子,就在嘴上用力喝下一口。“咕嚕”一聲藥湯入腹,李燃刀感覺一股炎流頓時散入四肢百骸,渾身火熱躁動。

    靈藥中蘊含的靈力要比從凡藥提純出來的強太多。

    不敢怠慢,李燃收懾心神運行周天,心神中就見無數道山洪一般的絲線沸騰著向丹田內匯入,李燃刀欣喜中一遍又一遍地練化著這些能量,駕馭著這些能量奮勇沖關。

    時間不知不覺中流逝過去,李燃刀也不知自己在這里坐了多久,期間他再次喝下兩口葫蘆中的藥湯,就感覺體內的能量越來越強,隱隱有收懾不住之勢。李燃刀強行控制著這些能量飛速流動,不知什麼時候,耳邊仿佛聽到轟地一聲響,胸中頓時無限開闊,所有能量如百川入海,浩蕩地向一個全新天地流去。

    李燃刀大喜,知道精元勁第三重境界終于被自己突破了。

    丹田內的能量比前一刻雄厚了數倍,濃稠如霧。李燃刀就感覺全身都是無法發泄的勁力,舉手投足間仿佛都要飛起來。

    睜開雙眼從床鋪上一躍而起,李燃刀執匕首飛身來到西牆前,精元勁流轉匯入手臂,身體半旋匕首疾刺而出,耳邊就聽嗤地一聲輕響,短匕在青石上直沒入柄,如扎進軟泥。

    匕首的尾部牢牢瓖嵌在青石上。

    李燃刀心中興奮雀躍,相對于未通關前,他的實力已經有了一個質的提升,精元勁第三重的力量讓他對自保稍有了些信心。

    趁著突破之機,李燃刀重新回到床鋪上,再喝下一口葫蘆里的藥湯,不間斷地煉化著藥力。

    整整一天一夜過去,天亮了,陽光執著地從密封的窗中透了進來。

    李燃刀緩緩收勢,再次走到閣樓上,透過半掩的窗子悄然向于家院內看著。弟弟僅一天的時間就和這些孩子們混熟了,玩的不亦樂乎。李燃刀知道,到了夜里一個人的時候,弟弟一定也會悲苦難過,一個孩子孤苦零丁地住在陌生的環境,一定會想自己,想爸爸,但是弟弟向來懂事,在別人家里他不會哭鬧的。

    然而越是這樣,李燃刀心中越痛。

    用力一甩頭,李燃刀走到樓下,將祈風蛇那柄長劍擎了出來,劍芒霍霍飛舞,李燃刀一遍又一遍地將流雲出釉一式演繹出來,體會著過去心中的劍意,力求將這一劍的巔峰力量發揮出來。

    身體、功力與劍法配合的越來越純熟,李燃刀感覺,這一劍自己也越來越得其中三昧,一劍出,犀利靈動,殺機撲面。

    一連七天,李燃刀閉關不出,餓了煮一把米做口飯吃,剩下的時間則全都用在修煉上。

    赤練參完全被他熬成藥湯喝下,到現在為止,他手中僅剩下一葫蘆藥了。

    這些天的修煉,李燃刀借助赤練參的藥力一舉將功力提升到了精元勁三重境界的巔峰,僅差一步就能邁入第四重境界,如此神速的修煉速度,在前一世的少年時期,李燃刀是萬萬無法想像的。

    這一日,李燃刀將室內的一切東西都收拾妥當,長劍依舊包在油皮袋中,背著那只藥葫蘆,悄然推開院門走出胡同,向出城方向而去。

    僅僅依靠一枚二十年生的赤練參,是不能讓自己的實力達到如何出眾的地步的,若想參加玄機派選撥弟子的比賽,就憑自己現在的實力仍然差的太遠。

    迷霧谷,尋靈藥,這是李燃刀必須的選擇。

    通過七天的觀察,李燃刀確認弟弟在于家生活的很好,于叔于嬸對弟弟甚至比他們的親生兒子還要看護,李燃刀徹底放下心。

    一個人悄然出城,李燃刀的身影淹沒在了十萬大山之中。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3:03 PM

【第0012章】 玄殺奴

    天色入暮,夕陽從山峰上緩緩落下,玄石谷外籠于群山的陰影之中。一條山路上,兩道人影低聲談論著慢慢向玄石谷走近。

    前邊的錦服少年淡淡問道︰

    “玄殺奴,我父親特將你從試劍閣中調到玄石谷,你可知何意?”

    少年身邊跟著一個狠毒模樣的男人,三角眼中閃爍著冷冷的光芒,微微低頭回道︰

    “離少爺,可是讓我將那個礦頭老五擠走?我聽說,老五是六長老的心腹。”

    離少爺淡淡一笑輕斥道︰

    “玄殺奴,別胡說,這些事你不要管,記著,到了谷中你這個監工必須強勢起來,給我拼命壓榨那些礦奴的潛力。老五太軟弱,我早就琢磨著換掉他,你先監工兩個月,如果在這兩個月礦山開采量有了提升,父親就好和宗族說話,把你徹底換上去。”

    玄殺奴臉上一片冰冷,淡淡說道︰

    “離少爺,你放心吧,我玄殺奴的行事手段你也應該有所聽聞,那伙礦奴若不拔層皮你唯我是問。”

    公孫離滿意地點頭,如果玄殺奴能將老五擠下來,那麼這個玄石谷就全落入他們父子掌控中了。天色越來越暗,山石的陰影更重,兩人攀行在山道間,突然同時停住腳步霍然抬頭。

    山石後一下子涌出十多個手執刀叉的漢子,粗布麻服,全都是獵戶打扮,眾人大喝了一聲,呼地一聲就向公孫離二人擁了上來。

    “是公孫家的小崽子。”

    “對,就是他,掌管玄石谷的公孫離,別放他跑了。”

    亂糟糟的喊聲中,十多人刀叉齊舉,武藝精熟,相互之間配合的頗為精妙,呼呼的兵器破風聲讓人心驚膽顫,眼望著公孫離,眾人都幾欲紅眼。

    公孫離與玄殺奴吃了一驚,同時擎出長劍,劍芒飛舞,當當聲不絕于耳。

    玄殺奴不知這是群什麼人,驚疑地向公孫離喊道︰“離少爺,這是……”

    公孫離滿眼冷色,陰寒著聲音哼了一聲︰“又是這伙強盜,玄殺奴,別留情,給我全殺了,以絕後患。”

    公孫離方說到這里,突然一個領頭模樣的漢子挺著一柄鐵叉直奔了過來,兜頭蓋臉一連三叉砸下,公孫離精元勁疾轉,當當兩聲擋在鐵叉上,第三劍斜斜揚起,點在叉上順勢下滑,想要將鐵叉蕩開,哪知這個頭領臂力非同小可,山中敢生博虎熊,鐵叉用力向外揚起,呼地一聲反將公孫離的長劍彈到一邊。

    公孫離情不自禁後退一步,惱羞成怒,他也是精元勁三重功力的強者,奈何實戰經驗欠缺,只一個照面就落了下風。

    又有兩人在另一側向公孫離偷襲,招招狠毒,刀風鋒可及骨,公孫離一下子手忙腳亂。沒想到自己處處小心,這一次山中遇險。

    這伙獵人不知哪位親人遭過自己的毒手,已經在山中追堵過自己一次,上次被族中強者趕走,哪曾想這次離玄石谷這麼近,這幫人也敢公然出手。這里的喊殺聲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將玄石谷的眾守衛引來吧,他們竟夷然不懼。

    公孫離眼神一冷,長劍疾吐,當當兩聲將兩柄刀架開,再次當地一聲劇震,卻被那柄鐵叉震退一步。

    那個頭領怒目瞪圓了向前踏上一步。

    公孫離暗咬牙方要下狠手,突聽耳邊一陣密集的金鐵交鳴聲,數人同時被玄殺奴的長劍逼退,玄殺奴如一只大鶴般一縱身落到公孫離身邊,掌中長劍嗡嗡顫動,劍上一層淡淡的金芒唰地一閃而沒,就如一道金虹強行貫入劍中。

    那個頭領眼神中一下子流露出極度的驚駭,就見玄殺奴掌上寒芒吞吐,從鐵叉空隙間直透過去,嗤地一聲輕響,頭領的脖頸就被這柄劍一下子削斷,頭顱 轆轆地滾下山去。

    這一劍太狠了,十余人同時一呆,公孫離情不自禁大喜,他早就聽說過玄殺奴的手段,今日親眼看見猶自感覺震撼。同是精元勁三重功力,玄殺奴的殺伐之力要遠強于他。

    玄殺奴的劍芒不斷,向公孫離身邊那兩名持刀的獵人削去。那兩人見頭領死了,盡皆大聲呼叫,紅了眼不顧性命地撲上,瘋了一樣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身後一獵人悲聲大喊︰“二哥,三哥,敵人太強,我們先退,再找一日為大哥報仇。”

    那兩個執刀的漢子充耳不聞,將兩柄刀使的發了,潑潑揚揚著只顧向玄殺奴身上砍去。

    又有一人高聲叫道︰“二哥,三哥,情勢不利,我們速退,再做緩圖。”十余人同時向後,那兩名執刀之人臉孔都猙獰了,高聲喊道︰“兄長死了,我二人絕不獨生,誓與大哥同生共死。”

    玄殺奴金劍太過犀利,寒芒到處,嗤地一聲又將一人的胸膛刺透。

    十余人同時大悲,虎目含目,齊聲大叫︰“二哥三哥,來日誓將為你們報仇。”十余人嘩地散入山石中遠遠遁去了。

    玄殺奴冷著臉,再次一劍將最後這人的刀砍成兩段,劍尖疾點在這人的咽喉之上凝立不動,厲聲喝道︰“說,你們的同伙都是何人?你們都是哪里人氏?”

    那個漢子嘿然冷笑,突然頭向前撞,一篷鮮血激射而出,自己撞在劍尖上就此死去。

    公孫離鐵青著臉,冷冷地哼了一聲,這伙人如此慘烈,可著實令他頭疼。

    自己的宗族勢力龐大,但是,不可能出門總將宗族綁在身上,總有落單的時候,這伙人明顯悍不畏死,這一次放虎歸山,日後終是麻煩。

    公孫離正煩惱著,心中警兆突生,霍然抬頭向一方山石後看去,大聲喊道︰“誰?給我出來!”

    暮色中,一道瘦弱的身影緩緩地山石後走了出來。用一方布帛將面部蒙住,不過從額頭及眼楮上看去,也就是少年模樣,目光中一樣的仇恨之色。山風將他的衣服吹起,幾處明顯撕裂開的口子。

    這人正是李燃刀。進入迷霧谷之前,公孫離必須除去,否則父親又將遭受不知名的酷刑折磨。只不過緊趕慢趕,還是看到了血濺當地的一幕。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3:10 PM

本帖最後由 sony0312 於 2013-2-18 03:16 PM 編輯

【第0013章】 驚艷的獵殺

   李燃刀不知這伙獵人與公孫離有何仇恨,但想來應與已相同。想到這些,李燃刀心中恨意再增,冷冷地抱著一個油皮袋攔在了公孫離與玄殺奴的面前。

    那些壯漢都跑了,一個落迫的少年居然還敢獨自留下,公孫離詫異地與玄殺奴轉頭相視一眼,玄殺奴眼中露出濃濃的譏色,情不自禁哧笑了一聲。

    那個獵戶頭領實力業已接近第三重精元勁的功力,再加上天生臂力驚人,身上殺氣甚重,令其勇猛過人,還不是被自己一劍殺死。更何況眼前這個毫無驚人之處的落迫小子。

    玄殺奴的凝金劍術可是在真正的殺戮中揚名的。

    “離少爺……”

    玄殺奴揚了揚眉方要發狠,突然就見公孫離看向對面的少年,眼神中露出一絲凝重之色,微微搖了搖頭喊道︰“玄殺奴,我們走。”

    公孫離突然掉頭向遠處疾速飛逃。

    “咦?”

    玄殺奴與李燃刀同時一愣,不明白公孫離怎麼會突然之間膽小如鼠。這可不像那個以狠辣著稱的少爺啊。

    玄殺奴怒哼了一聲,無奈之下隨在公孫離身後急速逃逸而去。

    李燃刀不知公孫離緣何會怕自己怕到這個程度,皺起眼眉,飛起身形就在後邊追趕,眼見前邊兩人越跑越快,李燃刀體內精元勁疾轉,身體一下子撥起,憑空掠出數丈,唰地一聲與前邊的兩人快速接近。

    就在這時,前邊的公孫離與玄殺奴跑到一個開闊地帶突然同時轉回身站定,兩柄長劍撥出,齊齊指向李燃刀。

    公孫離冷冷地笑道︰“沒想到真的沒有埋伏,一個人就跑過來送死。小子,方才那死的幾人是你爹嗎?玄殺奴,殺死他,下手利落點。”

    “原來如此。”

    李燃刀方才恍然大悟。

    原來公孫離是看自己一個人出來的太蹊蹺了,怕山石後有埋伏。引自己跑出這麼遠來到開闊地帶,看到沒有人跟在後邊方才放心。李燃心中也暗嘆這些世家子的心機深沉。家族中各勢力明爭暗斗,讓這些世家子的心機遠強于普通人。

    玄殺奴冷笑,真心讚道︰

    “離少爺,在絕對優勢下您尚能心懷警惕,不被宵小所乘,這份心機日後必成大器,這個小子就交給我吧,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公孫離冷笑道︰“我也懶得審問,你就直接殺死好了,屍體丟到山澗,別給我惹麻煩。”

    公孫離極為放心地後退一步,雙眼乜斜著等著血濺三尺。他早就將對面這個少年視為死人,半點沒放在心上,心中只在盤算著如何利用宗族的勢力,掘地三尺挖出先前那伙人的下落。

    玄殺奴劍上金芒流轉,劍身都錚地一聲輕鳴,狠狠地飛過去撲向李燃刀。

    遠處山石間,那十余個獵戶正手持千里瞳,面色凝重地向那片開闊地帶看過去。看到李燃刀與玄殺奴迅速接近的一幕,不少人臉上肌肉都情不自禁地跳動一下,玄殺奴太狠了,眾人同時為李燃刀狠狠地擔心。

    這伙人與公孫離仇深似海,見又要有人死在玄殺奴手下,眼楮都紅了,一齊望向領頭的四哥,盼他下令沖出去。三位兄長都死了,報仇更少了許多指望,還不如沖出去殺個痛快。

    那個四哥手握千里瞳,指甲都有些發白,心中頗為躊躇。

    他們這伙人被人家殺的越來越少,看那少年應該也與公孫離有深仇大恨,若是趁亂將少年救下,或有可能聯絡到少年身後的另一伙人同仇敵愾。但是,那樣已方勢必又要有人遭到毒手。

    四哥心中掙扎,最心一狠心,兄弟們情深意厚,說什麼也不能再讓兄弟送死,那個少年如此莽撞自己跳出來找死,原也怨不得旁人。

    四哥心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便在此時,千里瞳中驀地青光一閃,就見少年手中的油皮袋里一柄鋒銳的長劍疾跳而出,一道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前刺去。

    劍芒閃過,空氣中才傳過來嗤地一聲極為輕微的響聲,這一劍快的竟然先一步刺向玄殺奴的咽喉。

    玄殺奴大驚之下將身體向後疾甩,眼前就見對方的長劍順勢橫斜在自己的劍身上一拍,正是力量的盲點,玄殺奴金劍險些脫手而飛,直蕩開去,對面的長劍再次如流雲中的閃電,唰地遞到咽喉處。

    玄殺奴狼狽地再次飛身而退。

    少年劍芒青光閃爍,神威凜凜,竟然一連將玄殺奴迫退六七步遠,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眾獵人看到這一幕無不神馳目眩,手持著千里瞳全都呆在了那里。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落迫的少年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劍術與功力。

    那個四哥慌忙將千里瞳的焦點移到玄殺奴處,就見玄殺奴手中的金劍再次被一劍蕩偏,中宮大開。玄殺奴身法了得,如大鶴一般直躍而起,飛身就想退出戰圈。

    就在這時,四哥眼前一道青光如長虹橫貫著飛出,正是李燃刀手中長劍風馳電掣般射向玄殺奴的胸前。

    玄殺奴陡然驚覺,奈何身在空中借不上力,奮力想要閃避時,長劍已穿心而過。將玄殺奴的身體帶動的向後疾飛,砰地一聲落到兩丈開外的地上,直釘在了那里。身體痙攣了兩下再也不動,死後臉上仍全是駭然的表情。

    玄殺奴屍體上雖是一柄無主長劍,上邊的殺氣卻讓人徹骨生寒。

    眾獵人同時狂喜,心中忍不住大聲喝起彩來。突然的轉機讓他們熱血沸騰,不少人眼眶含淚,心中默默祈禱︰“兄長們,老天開眼,你們的仇人轉眼就被別人殺死,在天有靈,你們也可安息了。”

    旁邊的公孫離都看傻了,目瞪口呆地盯著李燃刀,臉色蒼白,冷汗唰地流了下來。

    李燃刀腳在地上那柄金劍上一勾,玄殺奴的金劍彈跳著落入掌中,一個縱身就向公孫離躍去。

    方才那一戰李燃刀自己也情不自禁地振奮。

    精元勁三重的巔峰功力,再加上數十年的劍意,流雲出釉這一式幾乎有如神助,最後擲出的那一劍威力之強,令李燃刀心中砰砰跳動。重生之後方才幾日他就將實力恢復了這麼許多,李燃刀自己也滿意之極。

    看向旁邊的公孫離,李燃刀心中的恨意再次燃起,父親背上血淋淋的鞭痕在眼前隱隱浮現。咬著牙,長劍如虹,疾向公孫離沖去。

    一切都是為了生存而戰,為了父親,這個公孫離必須死。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3:14 PM

【第0014章】 搶奪半靈弩

    李燃刀胸中頗有豪俠之氣,奈何前一世生存艱難,實力低微,看著親人一個一個在眼前逝去而毫無辦法,一生郁郁壓抑心性,這一世有機會一切從頭來過,李燃刀仗著三尺青鋒,誓要逆天改命,將一切威脅到親人的苗頭全都湮滅在萌芽中。

    足尖點地,身體凌空翱翔,直滑出數丈遠,一劍向公孫離刺去。這個世家子縱有精元勁三重的實力,但是李燃刀還半點沒將他放在心上,就欲一劍取命。

    公孫離站在原地,看見李燃刀身影撲來,突然臉現獰笑,一柄短弩突兀地擎在胸前,短弩兩翼如銀鷹展翅,翱翔欲飛。

    短弩全身靈芒內斂,神秘的符紋流轉,公孫離勾在手中,但見短弩前光芒閃爍,李燃刀眼前就見一道靈光疾速放大。

    唰地一聲殺機迫來,李燃刀吃了一驚,感覺心中一股寒意,沒有想到公孫離還有如此手段,自己到是小看了他。

    百忙中眯起眼,不假思索地揚劍,流雲出釉如流雲中的閃電,全身力量匯于一處,精準地疾點在那道靈芒之上。

    當地一聲劇震,李燃刀掌中長劍斷裂兩折,右臂被震到酸麻,胸中氣血翻涌,騰騰地一連後退三大步。這道利矢上力量太強了,竟然遠超公孫離現在的實力。李燃刀在這一劍下頗為狼狽。

    還未回過神來,公孫離獰笑著將短弩再次張開,李燃刀就見那柄短弩上光芒一閃,唰地一道靈芒裹挾著勁風再次射了過來。

    “是半靈器?公孫離有半靈器?難怪他有恃無恐。”

    李燃刀心中劇震,手中半截劍危急之中伸出,又一次精準地點在箭矢之上。

    長劍完全碎掉,李燃刀再次後退三大步,胸口一甜險些吐出一口鮮血,看向那柄短弩,眼神中全是火熱的顏色。

    一個修者唯有產生神識才能催動靈器,在精元勁這個層次是無法催動靈器的,在修界這是一個常識,然而憑李燃刀的見識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有一種半靈器存在的。

    那是一種只有在極特殊的條件下,才會被煉器師們偶然煉制出來的東西,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半靈器僅是一件廢品,如果故意煉制還煉制不出來。

    這種半靈器神動期的強者不屑用,但是,對于精元境實力的修者來說,這種東西卻是至寶。無需神識催動,威力卻遠強于普通兵器,可以越階殺人。

    李燃刀沒有想到,公孫離竟然有這種變態的東西。

    其實想想也對,公孫離這種大家族的弟子,身上若無至寶防身那才叫怪了。其實先前那伙獵人的偷襲,就是沒有玄殺奴幫手,公孫離自己也會將他們放倒的。

    短弩射出兩箭居然被李燃刀完全擋下,信心滿滿的公孫離臉色也變了,他沒有想到對面的這個少年實力竟然如此強橫。

    那可是半靈器,精元勁層次中的殺器。

    公孫離心中慌亂起來,見李燃刀手中已無兵器,咬緊了牙再次揚起手,又一道靈芒疾向李燃刀射去,這次誓要將李燃刀一箭射死。

    李燃刀冷冷地看著公孫離,見他手指微微一動,體內能量沸騰,腳下如行雲流水般一錯,嗖地消失在原地,不知如何早就閃到了三尺開外。

    “什麼?這是什麼身法?”公孫離眼楮都瞪圓了,像是見到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驚駭失聲。在他的認知中,在他們公孫家族的藏珍閣中,都找不出可以讓精元勁層次的修者實現如此神奇躲避的身法來啊,對面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麼來歷?

    公孫離的額頭冒汗了。

    李燃刀冷笑,前一世他見識過太多東西,深深知道半靈器的優缺點。這種靈器在精元勁層次上威力頗大,但是每一次攻擊都需耗費極多的功力,看公孫離僅射出三箭就臉色蒼白的樣子,李燃刀知道,公孫離使用這種靈器支持不了多久。

    而自己的雁翎功與雁翎身法,可是古鼎山的絕學,雖然李燃刀現在還遠遠無法將其威力發揮出來,但是對付公孫離足夠用了。

    李燃刀腳尖在地上一點,地上一截斷劍如流星一般直向公孫離射去。

    李燃刀不會讓公孫離停下來有喘息之機的。

    公孫離大吃一驚,急轉頭,斷劍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將他的臉劃出一道長長血痕。

    僅僅踢出一截斷劍就有如此威力,公孫離渾身冷汗淋灕,氣急敗壞地拉開短弩指向李燃刀,靈芒疾射,李燃刀再次如瞬移般閃到一邊。

    公孫離眼中一抹絕望,臉色更加蒼白,用力喘息著,仿佛胸中的力量都被短弩抽空了,連持弩的手都在不停地顫抖。

    李燃刀出現在不遠處,看著公孫離狼狽的樣子,知道這位少爺已是強弩之未,勉強支撐期待玄石谷中的援兵呢。但是,李燃刀焉會讓公孫離如意。

    腳尖在地上一點,又一截斷劍飛入李燃刀手中,李燃刀雙指輕輕用力,喀喀數聲,斷劍再斷成數截,嗖地一道冷光,一截斷劍疾射向公孫離。

    去勢如風,甚至還隱隱地蘊含著一絲流雲意境。

    公孫離拼了命地閃向一邊,這截斷劍將他的束衣帶劃開,呼地一聲衣物在山風中披散著。

    公孫離一個踉蹌穩下身,看向對李燃刀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怨毒。見到李燃刀手中斷劍再次欲射,公孫離如瘋了一般孤注一擲,揚起短弩再射出兩道寒芒。

    兩道箭矢一上一下如隱沒入虛空中,直接出現在李燃刀的面前。

    李燃刀用盡全身力量竭力一閃再次消失,讓兩箭射入空處。

    公孫離就感覺體內的功力都快要被抽空了,雙腿顫抖著險些摔倒在地,臉上的汗珠滾滾而落。

    出現在不遠處的李燃刀用力喘息,他看出公孫離的虛弱,知道已經將公孫離的功力消耗的差不多,正是局勢逆轉的關鍵時刻。

    李燃刀手中斷劍激射出去,將公孫離迫的拼了命地躲閃,來不及使用短弩。

    趁這時機李燃刀腳尖再次點地,潛力暴發下掠出一道驚艷的速度,橫空直邁唰地一聲出現在公孫離面前。右手前伸,手腕上綁著的匕首如流光般突兀飛出,趁公孫離身體重心未穩,噗地一聲匕首直沒入胸,一道鮮紅滲出。

    “呃”地一聲,公孫離滿臉怨毒緩緩倒下。

    那道匕首上注滿了強勁的力量,堅硬的青石都能直沒入柄,更何況血肉之軀。

    公孫離眼楮睜的大大的,真恨自己大意,在玄殺奴攔住這個煞星的時候自己為什麼沒有逃跑。

    嗓子如破風箱一般,公孫離喘著最後一口氣,手抖抖地指向李燃刀︰“我、我們宗族、不會放過你……”

    李燃刀冷笑,抬起腳用力踩在公孫離的嘴上,左右一擰,將公孫離最後一口氣也堵在胸中。喀地一聲,公孫離的下巴也被李燃刀踩的碎裂。滿臉憋屈,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燃刀滿眼怒火與殺機,緩緩將腳抬開︰“不會放過我?我怕嗎?公孫離,這一腳是你欠我父親的,那兩鞭之仇,我報了!”

    遠處的十余個獵人滿臉呆滯地看著這一幕,這個少年的狠辣手段讓他們既心驚又感覺無比的痛快。

    那個四哥眼中突然緩緩流下淚水。

    他們沒有想到,替他們報仇的,竟然是這個看著極不起眼的落迫少年。

    聽的遠處嗖嗖的掠風聲傳了過來,那個四哥狠狠一咬牙,悄然向身後做了一個手勢,眾獵人隱入山中遠遁而去。

    李燃刀長吁了一口氣,方才的戰斗他也消耗不小,那柄短弩給他帶來的威脅遠沒有表面看起來的輕松,那幾道雁翎步,可都是他竭盡全力為之。

    不過看向公孫離手中緊緊抓著的短弩,李燃刀眼中全是狂喜之色。

    耳朵一動,聽出遠處的掠風聲,李燃刀知道,玄石谷中守衛們就快趕到了。李燃刀急伸出手去,手指用力捏住公孫離的手腕,強迫讓他的五指張開,然後一把將公孫離掌中的短弩搶了過來。

    短弩入手有一種沉甸甸的質感,上邊傳過來絲絲的寒意,仿佛可與自己的精元勁完美的勾通。

    李燃刀暗暗欣喜。前世靈器也見過,但是卻感覺遠沒有這柄短弩對于自己來的珍貴。自己現在功力未復,正是需要增加實力的時候,有了這柄短弩防身,在進入迷霧谷中時會大大增加抵御危險的能力。

    李燃刀來不及細想,順手向公孫離的懷中摸去,將一個布包用力拽出來拿在手上,然後順手將公孫離腰間纏著的一個長條形獸皮袋也拽了下來,來不及細看,也來不及去搜遠處玄殺奴的身,急忙中只來的及將自己那柄長劍撥出,雙膝微屈,一個縱身而起,飛掠到了遠處的山石上。

    體內運起雁翎功心法,精元勁疾速流轉,李燃刀腳尖在山石上一點,整個身體沿著低空遠遠地翱翔了出去,一個翻身落入十丈外的山石後,身形電轉,幾個轉身間就再也不見蹤跡了。

    不大一會的工夫,數十人雜亂地跑了過來,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玄殺奴與公孫離二人,所有的守衛全都嚇的面無人色。

    公孫家族七長老的兒子,玄石谷少礦主,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殺害?這可是捅了天大的簍子。

    一從守衛們亂哄哄地救人,搜索,但是,哪還能找出半點線索。

    他們不知這時的李燃刀早就溜出十里之外,並且速度越來越快,向東方迷霧谷方向拼命地跑走了。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3:15 PM

【第0015章】 山中追逃

    僅僅兩刻鐘的時間,遠山中一道大鳥般的身影,在山石上縱掠如飛,呼地掠過所有守衛,落到了死去的公孫離身邊。

    “離兒……”

    這道身影滿臉鐵青,快速蹲在公孫離的屍體旁,將這個離少爺的頭抱在懷中,用手輕撫公孫離胸膛處的傷口,急怒下差點一口鮮血噴出。

    正是公孫家族的七長老公孫洪。他膝下就這一個兒子,寵溺之極。雖然兒子修行資質差了些,但是就憑他這個公孫家七長老的權勢,用各種靈物硬堆也能讓兒子快速成長。

    在這個兒子身上,公孫洪傾注了太多心血,奈何一輩子心血一朝散盡,公孫洪簡直都快要氣瘋了。

    霍然轉頭,公孫洪額頭青筋暴跳,向下方咆哮道︰“凶手是誰?我要剝了他的皮。”

    一個光頭隊長模樣的人快速走到近前,小心翼翼地說道︰

    “七長老,附近發現三具屍體,正是上次襲擊離少爺的那伙獵人……”

    公孫洪咆哮著︰“放屁,就憑那伙人能動少爺一根寒毛?鐵十六,召集所有人,分成八支小隊沿山搜索,掘地三尺也要將那個凶手給我找出來。”

    光頭隊長用力點頭︰“是,七長老。”

    公孫洪再次叫住他︰“慢,鐵十六,記著,若山里找不到,附近百里共有四個鎮,將鎮上所有精元勁六層、不,精元勁五層以上的修者全都給我排查清楚,凡是說不出來這段時間在哪里的可疑之人,以公孫家的名義全都給我召集過來。”

    公孫洪唯一的愛子慘死,暴怒下已經發狠了。

    他太清楚兒子及玄殺奴的實力,這兩人在一起,如果沒有精元勁五層以上的實力焉能如此干淨利落地將兩人殺死。

    光頭隊長應諾組織人向山中散去,公孫洪咬著牙,親自帶一隊人,微微辨認了下方向,選擇了一道山石最險密的方向搜去,卻正是正東方。

    殺了公孫離,李燃刀知道惹下了天大的麻煩,公孫家族勢力龐大,精元勁高層的修者數以百計,神動期的強者足有九人之多,公孫家族族長公孫一更是度過小天劫,邁入丹升期的高位上仙。

    李燃刀現在的實力,人家宗族輕易就能捏死他。

    公孫離非謫系傳人,只是旁支的一位少爺罷了,還勞動不了全族之力,但是,僅公孫離的父親公孫洪,就是一位神動期的強者,可以釋放神識御使靈器的上位修士,人家要殺他李燃刀,僅是一揮手之間罷了。

    李燃刀心中暗暗冷笑︰“危險?前提是你們要發現我是凶手才行。”

    李燃刀三重精元勁已算頗為雄厚,體內運轉雁翎功心法,咬著牙盡最快的速度向八十里外的古莊鎮飛奔。

    “快,我要再快一些,要離玄石谷越遠越好,離開的越遠我就越安全。”

    李燃刀足尖在山石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就如翱翔般滑出十余丈,再在山石上一點,唰地一道流光縱掠出去,身法輕靈妙曼,體內精元勁生生不息。

    雁翎功乃是古鼎山的絕學身法,素素私下傳授給李燃刀,就是在前世,這套身法也是李燃刀的最強逃跑手段。

    在精元勁三重這個層次,一掠就是十余丈,這可是一個非常恐怖的速度,不過李燃刀絲毫不敢松懈,如果公孫洪真要追來,以神動期的功力,追上自己是很容易的事情。

    李燃刀所依仗的,就是公孫洪追上來這中間的時間差。

    八十里路,足足跑了將近半個時辰,李燃刀也累的臉色發白,遙遙地看著不遠處的古莊鎮,心中長吁了一口氣,只要混入人群中他就如魚入海,再也沒有人能知道殺人凶手就是他了。

    李燃刀在一山石前緩緩停了下來,用力平復體內氣息,他可不想氣喘吁吁進入鎮里引起別人的好奇。

    而李燃刀不知道的是,在離這里僅有二十里路的山路中,公孫洪正氣急敗壞,帶著三十余人一路疾奔,疾行如飛地向古莊鎮趕來。

    沿途山路不見人蹤,公孫越來越氣怒,牙關都咬緊了,到後來甚至都顧不上身後的那些人,一個人越跑越快,沿路搜索向古莊鎮趕去,已經離李燃刀所在越來越近了。

    如果凶手逃跑在這個方向,公孫洪決放不過他。

    李燃刀依在一方山壁急速喘復,心中稍安,對于奪來的那柄短弩好生感興趣,情不自禁從懷中取出,扣在手中,沉甸甸的感覺讓李燃刀心中一振,將那個長條形獸皮袋袋口拉開,李燃刀看到,袋中尚有三支鋒銳的利矢,精練螺紋鋼打造,每一枚利矢尖端都閃爍著耀眼的寒芒。

    隨手取出一枚利矢扣在短弩上,李燃刀單臂較勁將短弩拉開,體內精元勁疾速向弩中灌去,就如大堤決口,能量飛速流逝。

    李燃刀都嚇了一跳,右手一松,嗖地一道流光,利矢直直沒入山石中不見蹤影,外面僅留下一道深不見底的小孔。

    這一擊讓李燃刀又驚又喜。

    半靈器名不虛傳,果真是精元勁層次的殺器,如果不是公孫離實戰太弱,沒有發揮出短弩的威力,李燃刀現在的實力未必能在公孫離手中得到好去。

    李燃刀暗自慶幸,飛快將短弩收入懷中,看向山石上利矢留下的深孔,突然用力皺眉,暗罵自己得意忘形太過孟浪。

    獸皮袋中的利矢僅剩兩只了,這一只射入太深,李燃刀根本就沒有時間將山石挖開取出。

    並且不僅是浪費掉一枚利矢的問題,這個孔洞恐怕也會將短弩這個半靈器暴露出來吧。

    “算了,山中這麼大,誰會注意到這麼不起眼的一個孔洞推敲出許多事?”

    李燃刀報著僥幸,將身上一切都收束好,向遠處的古莊鎮中奔去,進入鎮中混入人流不見了蹤影。

    李燃刀剛剛離去僅片刻工夫,一道身影縱掠而至,半分不停疾向古莊鎮掠去。

    半空中,公孫洪突然用力地咦了一聲,感應到神識中一絲異樣,唰地頓住身形,在山石上折返回身,一步掠到一方山石前,那道孔洞觸目驚心地映入眼簾。

    神識如水向孔洞中漫延,能感覺到一道淡淡的那柄半靈弩的能量波動,公孫洪臉色劇變,手掌抬起,一層淡青色隱隱凝聚,似緩實急,一掌拍在山石上,轟地一聲暴炸,山石炸開,精練螺紋鋼打造的利矢當地一聲掉落在地。

    “果真是離兒用的箭矢!”

    公孫洪全身發抖,眼楮都紅了。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3:33 PM

【第0016章】 獵人坊買箭(一)

    一路飛奔,公孫洪拼著耗費神識之力搜尋沿途,在進入古莊鎮之前,果然通過神識發現了蛛絲馬跡。

    利矢上的能量波動太弱了,如果不是公孫洪對兒子這一半靈器太過熟悉,恐怕絕無可能發現孔洞所在。

    在公孫洪眼前,仿佛看到那個凶手得意洋洋地立在此間,試驗著那柄短弩的威力,然後興奮收起的場景,公孫洪臉孔都變的扭曲,身後三十余人終于氣喘吁吁地趕了上來。

    公孫洪咬著牙用力一揮手喊道︰

    “凶手一定就藏在古莊鎮里,我們過去把出鎮之路包圍起來,我要親自搜查,掘地三尺也要將凶手抓出來。”

    眾守衛轟然應諾,成半扇形凶狠地向不遠處的古莊鎮圍去。

    古莊鎮比王河集還要大一些,街路兩旁,房屋鱗次櫛比,大都是青石建築,格調老舊,鎮中絕大部分都是獵人,在山中討生活。

    剛剛入夜,入山的都回來了,街道上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

    李燃刀沿著街角悄然尋到一處偏僻胡同,找了一家隱幽的客棧,要了一間房住下。

    房屋稍顯潮濕,李燃刀渾然不顧,坐在床上吁了一口氣。

    從懷中將得自公孫離的布袋打開,將里邊七十多兩銀子倒了出來。

    李燃刀暗暗興奮,不愧是大家族的少爺,隨身的零錢就帶著這麼多,李燃刀將所有的銀子包在自己的錢袋中,現在他的身上再次有了近一百兩銀子了。

    李燃刀將公孫離的錢袋拿在手中看了看,一狠心塞入那只獸皮袋中,想了想,最終也沒有將獸皮袋中的兩枚利矢取出。

    獸皮能在一定程度上隔絕神識,李燃刀知道,這柄短弩與兩支利矢上,都有著公孫離身上的能量波動,都是可能被人發現端倪之處,放在身上太不安全。

    李燃刀悄然將床鋪搬開,取出短匕在地上掘了一個深深的坑,將獸皮袋埋入里邊,將土用力踩平,然後將床鋪搬回。

    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完這一切,李燃刀心中感覺安定了一些。

    盤膝坐在床鋪上取出短弩,運轉精元勁向短弩內一遍一遍地灌注,李燃刀要用自己的能量氣息,將短弩內原來殘留的氣息完全煉化。

    整整半個時辰,李燃刀體內的精元勁不知在短弩內沖刷過多少遍,再也沒有一點公孫離的氣息留存,李燃刀方才放心地將短弩放入懷中貼身收藏。

    這下子再也不會被公孫家發現痕跡了。

    李燃刀心中暗暗盤算,今晚在這里過上一夜,備些干糧與清水,明日就要出發前往迷霧谷,這麼多天過去,想來迷霧谷已經開谷了吧。

    不過在這之前,李燃刀還要去買一些箭矢。谷中凶險,短弩是李燃刀最強的防身之器,必須將它充分利用起來。

    箭矢是必須的,好在古莊鎮獵人眾多,箭矢都是常見之物。

    李燃刀摸了摸懷中的錢袋,緊束了衣褲,走出客棧來到街上,沿路打聽方向,在一條主街上找到一間高大的青石建築,里邊燈火明亮,四壁的青石上擺滿了獵人所用的兵器。

    正是一家專營進山器具的獵人坊。

    室內沒有什麼人,只有一個老獵人坐在牆角,將牆上的一柄砍刀摘下來用心擦拭著。李燃刀走了進來,目光在牆壁上掠過,尋找自己可用的箭矢。

    砍刀、長劍、硬弓、短弩、設置陷阱用的鐵蒺藜、細鐵絲、防身的皮甲、護手……獵人所需應有盡有。

    在一處實木案板上,李燃刀一眼看到三支不同樣式的箭矢陳列,緊走過去,發現僅是三支木桿羽箭,烏黑的鐵箭頭,獵人們常用的箭矢。李燃刀心中不滿意,緩緩將目光移到別處。

    牆角老獵人抬起頭,看向這個少年微微笑了笑。

    李燃刀現在方才十三歲,稍顯瘦弱,一身衣物是在舊衣店買的,衣角還破了幾處,正是剛剛成長起來的小獵人模樣。

    在李燃刀身上,老獵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當年第一次進山時的興奮與緊張,那時是他父親帶著他來到獵人坊的,父親親手為他挑選了一套誅心弓,弓硬弦緊,足足花掉了七錢銀子。

    不過當年他可沒有丟父親的臉,在隨大隊進山後,第一次出獵就收獲頗豐,用那套弓弩硬是獵回了一只野豬,一只麋鹿,數只山兔及雀鳥,在附近的獵人隊中還引起了一陣轟動。

    要知道,第一次進山的少年,很少有人能夠獵殺到大型野獸的,他一時被人們喻為天才獵手,讓父親興奮了好久。

    心中一股溫暖緩緩蘊起,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李燃刀東張西望的樣子讓老獵人憶起往昔的日子,見李燃刀只是一個人來,老獵人笑了笑站了起來,將砍刀掛到牆上向李燃刀走了過來,主動招呼著︰

    “小兄弟,是第一次進山吧,想買哪一類的器具?看我幫你選選。唉,人老了,進不了山了,不過這幾十年的眼光可煉的夠毒辣,你若相信我,一定會幫你挑一件最適合你的趁手兵器。”

    李燃刀疑惑地轉過身微微點頭︰

    “我就想買幾枝箭。”

    老獵人再次笑了笑,李燃刀的樣子還頗有幾分青澀,不過語氣卻堅定不移,顯然出生牛犢不怕虎,對第一次進山充滿了信心,老獵人也來了興致,這樣的孩子和他當年太像了。

    老獵人從李燃刀面前走過,來到陳列箭矢的那個實木案板前,拈起一枝羽箭自傲地說道︰

    “小兄弟,不瞞你說,我這里賣的箭出了名的好用,這枝箭桿身細長,羽翼平衡,適合長弓,一箭射出去,保你準頭,五文錢一枝,你再看這枝……”

    李燃刀搖頭打斷老獵人的話︰“有沒有更好一點的?”

    “更好的?”

    老獵人疑惑了,沒有想到這個孩子心這麼高,準備花大價錢買精配,也想在第一次出山就滿載而歸嗎?

    老獵人笑著點了點頭,在木案下用力一掀,“喀”地一聲響,打開里邊的夾層,兩枝鑌鐵箭映入眼簾。

    “哈哈,好的當然有,這種箭殺傷力可就強了,保你一箭出野獸應聲而倒,但是這種箭價格也很貴的,要七十文錢一枝。”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4:54 PM

【第0017章】 獵人坊買箭(二)

    李燃刀皺眉再搖了搖頭,對這種箭矢也不滿意,隨口問道︰“還有沒有更好一點的。”

    “更好的?”

    老獵人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愣在了那里。

    七十文錢一枝箭,價格已經讓絕大多數的獵人承受不起了,進山一次要射出多少箭啊,那得花多少錢?賺的回來嗎?

    老獵人皺緊了眉,對李燃刀一直以來淡淡的表情充滿了疑惑。

    “哼,更好的也有,孩子,就怕你用著浪費啊。”

    老獵人說著,將夾層關上,然後雙手伸到木案的最下邊用力抬起,整個木案掀到旁邊,下邊的石槽中,一枝利箭閃著晶亮的鋒芒,靜靜躺在那里。

    老獵人滿臉自豪地指著這枝利箭說道︰

    “這可是我這里壓箱底的精品了,鋒可及骨,殺傷力驚人,一般都是上位獵人才會購買這種東西來應付凶猛野獸,這樣的一枝箭就要一貫錢。孩子,就憑你現在的實力,我奉勸你一句,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像這種箭,你用不著,即使買了也發揮不出真正的力量。”

    老獵人說到這里,眼角中流露出淡淡的不屑之色看向李燃刀,這個孩子心太高,已經讓他有些不滿。

    李燃刀嘆了一口氣,在老獵人的注視下緩緩搖了搖頭︰

    “你這里最好的就這個嗎?那我還是到別家看看吧。”

    李燃刀轉身欲走。這種箭矢還不如公孫離獸皮袋中的那種,李燃刀看了索然無味,要想將短弩那種半靈器發揮出更強的力量,沒有利箭從何談起。

    “你……”

    老獵人一下子就怒了,砰地一聲將木案合上,高聲喊道︰“稍等,更好的我當然有,就怕你用不了。走,隨我到後屋。”

    老獵人怒氣沖沖地率先向後邊走去。

    李燃刀笑了笑,沒想到老獵人傲氣還挺重的,看來,這回要見到他多年的珍藏了。

    李燃刀搖了搖頭跟在後邊,二人轉過一道門進入後屋,這里顯然是老獵人晚上睡覺之處,床鋪平整,屋子里收拾的干淨利落,老獵人單膝跪在床上伸出手去,在床里的牆壁上用力一按,喀地一聲響,一道暗格彈開,老獵人小心翼翼地從里邊取出一捆獸皮袋,背著李燃刀,從里邊抽出一枝箭,回身遞了過來。

    老獵人有些氣鼓鼓地問道︰

    “你看看這個還能否入你的眼?據說這套箭可是用百煉精鋼外加三種珍罕金屬打造,通體精純,箭射如風,射鐵如泥。我從事獵人器具二十多年,這可是我手上最好的東西了。”

    李燃刀接了過來,利矢上有一道流紋般的紋路,通體流暢順滑,賞心閱目,箭的尖端鋒銳犀利,比公孫離的箭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好箭。”

    李刀情不自禁地贊了一聲。

    老獵人滿臉自豪之色,轉回身來看著一身破舊衣褲的李燃刀揚著頭說道︰

    “那是自然,這種箭我一共也就十二枝而以,每枝要八兩銀子之多,這可是我這鎮店之寶。孩子,若不是你激我,我還真不給你拿出來。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你能用的……”

    李燃刀淡淡笑了笑,不理會老獵人話中的意思,快速從懷中取出錢袋打了開來︰

    “十二枝嗎,每枝八兩銀子,一共要九十六兩吧,我的錢剛好夠用,這些箭我買了。”

    李燃刀將九十六兩銀子排出來放在了老獵人的床上。

    盯著這麼多銀子,老獵人驚愣的張口結舌,渾沒有想到,這麼一大筆財富會被一個看著不起眼的孩子隨手拿了出來。

    將近一百兩啊,就是武藝精熟的強壯獵人,幾年時間能賺到這麼多錢嗎?

    而眼前這個少年竟然用這麼多錢只是為了買幾枝箭矢,射出去就消耗掉,很難再尋回的那種。

    這已經超出了老獵人的常識,老獵人怔怔了半晌,結結巴巴地問道︰“孩子,你、你真要花這麼多錢買箭?”

    李燃刀點了點頭︰“對。”

    老獵人嘴都合不上了︰“可是、可是孩子,你買這麼貴的箭干什麼?你也發揮不出它的威力……”

    李燃刀輕輕地從老獵人手中接過那個獸皮袋,將里邊所有箭矢全都抽了出來,握在手中掂了掂,在手感上感覺頗為滿意,抬頭問道︰

    “我能試驗一下這些箭嗎?”

    老獵人趕緊說道︰“行啊,我去給你取一張弓。”

    “不必。”

    李燃刀說完,突然回身一揚手,唰地一聲十二枝箭矢齊齊射出,平平整整地在後面的青石牆上印出一道精準的圓形。

    十二枝箭矢,每一枝間的距離都精準的如用尺量。

    老獵人愕然看向牆上那道圓形,十二枝箭矢沒入青石牆的深度完全一樣,全都是一指深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看著李燃刀滿意地回身,從牆壁上將這些箭矢撥下,老獵人額頭上的冷汗就下來了。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直到現在他才知道,眼前這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青澀小獵人,分明是一個莫測高深的強者。

    不提九十六兩銀子眉都不皺一下就拿了出來,就看方才那個手法,輕松寫意,雲淡風輕地一甩手,就將十二枝箭矢排成那樣的整齊,這份實力那是一般人能達到的?

    老獵人打了一輩子獵,這樣神奇的手段也是平生僅見啊。

    想起剛才自己的態度,老獵人老臉暗暗變的通紅。

    李燃刀將箭矢撥下,方才射出去的手感讓他極為滿意,回過頭來揚了揚手︰“這些箭我留下了,告辭。”

    “唉,等一下。”

    老獵人慌忙叫住李燃刀,急走兩步,將手中捆成卷的獸皮袋遞了過去,微有些赧然地說道︰

    “你花了這麼多錢買箭,這卷箭囊就免費送你吧。這可是山精皮硝制的,非常堅韌,平時系在腰間用來插箭,危難時還可防身。唉,箭都沒有,我留著這個也無用……”

    李燃刀歡喜,道謝接過,揭開上衣系在腰間,將箭矢又插入獸皮袋中,果然緊身利落,取箭也方便至極。

    再次道謝告辭,老獵人怔然著搖頭目送李燃刀離開,直感覺方才一刻的經歷是那樣離奇,讓一生平平淡淡的老人心中涌起無盡波瀾。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5:01 PM

【第0018章】 狹路相逢

    又完成了一項準備工作,李燃刀心中也感覺欣喜,走出獵人坊,沿街一直向下走去,他可不想再回方才那家客棧了,為了確保安全,李燃刀要另找一家客棧住下。

    想著明天就要進入迷霧谷,李燃刀心中意動。

    這幾天自己藥葫蘆里的藥湯越來越少,僅剩不到一葫蘆的三成,可是四重精元勁的關卡使終不見突破,如果沒有後續靈藥的支撐,這功力何日才能漲上來。

    李燃刀從心事中回過神,突然感覺街路上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方才還熱熱鬧鬧的,現在突然變的有些詭異,不少人都圍在一起,不知在悄然議論著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燃刀一愣,就待轉頭不理,突然就聽到身後一道低沉的聲音喝道︰

    “前邊那個小子,站住。”

    剎那之間,李燃刀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僵住了,一顆心砰砰狂跳,脖子上的肌肉仿佛都轉動不過來。

    後邊那個聲音李燃刀銘心刻骨,那不就是當年將父親抓住的公孫家七長老,公孫洪的聲音嗎。李燃刀見過公孫洪,聽到過公孫洪在公開場合說話,這個仇人的一切都在心中烙下深印,但是公孫洪並沒有留意過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

    “公孫洪這麼快就追了過來,難道他已經知道我就是殺他兒子的凶手了?”

    李燃刀心中一股寒意升到頭頂,頭腦中電光火石般飛速旋轉,暗中咬牙,如果一會動起手來,雖然與對方這個神動期的強者差的十萬八千里之遠,但是自己就憑重生後的那些修行經驗,以及手中的半靈器短弩,也要硬斗上一斗。

    逃走,還是有一成希望的。

    李燃刀強忍住心中的驚恐,緩緩轉身,就見身材高大的公孫洪正大踏步向他走過來,威勢如山,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血之力讓李燃刀心中狂跳。

    現階段李燃刀的實力還是太弱。

    李燃刀臉色有些蒼白,緊緊地盯著對面這個神動期的強者,全身精元勁緩緩流轉,準備隨時一擊出手。

    公孫洪滿臉冰冷,眼中猶帶著震怒之色,神識釋放出去,在李燃刀身上掃過,李燃刀隱隱地感覺一道冷冷之意,讓他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

    公孫洪遙遙站定,突然一揚手,將一幅獸皮畫卷在李燃刀眼前展開,沉聲喝道︰

    “小子,這畫卷上的短弩你可曾見人使用過?如果你能給我提供這方面的線索,我以百兩紋銀酬謝。”

    那幅獸皮畫卷上,正畫著公孫離所用的那柄半靈器短弩,連每一絲細紋都刻畫的清清楚楚,頗為逼真形象,栩栩如生。

    “短弩?”

    李燃刀直到這時方才暗中長吁了一口氣,夜風吹過,他感覺背後的衣襟都濕透了。

    “原來公孫洪並沒有發現端倪,只是向我打探消息罷了。我就說嗎,我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來啊。”

    李燃刀裝做仔細地向畫卷上看了看,然後一臉遺憾之色搖了搖頭。

    公孫洪再瞥了李燃刀一眼,見這少年確實毫無出眾之處,雖說精元勁三重的功力在這個年紀可算頗為出色,但是與兒子的死顯然毫無關聯。

    公孫洪才不相信一個精元勁三重的少年會將拿著半靈器的兒子與手段狠辣的玄奴殺干淨落利地殺掉呢。

    公孫洪臉色失望,無言地揮了揮手讓李燃刀離去了。

    李燃刀轉身,見街道遠處不少人向這里指指點點的樣子,知道公孫洪應該已經在這座小鎮中搜查的掀起濤天風雨。

    李燃刀裝出其他人應有的疑惑表情,搖了搖頭向遠處走去了,直到拐過街角李燃刀方才長出了一口氣,慢慢加快腳步,遠遠地離開那條街道,

    李燃刀知道,這個時候千萬要穩住,不能露出任何馬腳,也不要急于連夜出山,那樣只會讓自己暴露。

    尋到一家藥店,挑選了幾種藥物隨身收起,又到舊衣店買了身灰樸樸的衣褲,全都放入自己背後的包裹中,聽著街上偶爾傳來的吵雜聲浪,顯然公孫洪正在瘋狂地挨家挨戶搜查。

    李燃刀不緊不慢地走遠,在一條主街繁華地段尋了一家不算起眼的客棧,要了一間不算起眼的客房住了下來。在客棧中購買了足夠的干糧與清水,李燃刀將全身上下收拾利落,和衣而臥。

    一夜平安無事。

    第二天一大早,大街上就開始熱鬧起來,獵人們成群結隊出鎮進山。李燃刀混在人流當中極不顯眼,涌到那條進山的山石路口,就見公孫洪領著幾人冷冷地堵在那里,神識向每一個出鎮的獵人身上掃去,所有人身上的氣息在他的神識探查下一覽無疑。

    獵人們疑惑地望向這伙“惡人”竊竊私語,回頭張望著從公孫洪等人身邊行過去。李燃刀也做出怔怔的表情走在獵人們中間。

    離公孫洪近了,更近了,李燃刀裝做若無其事,正待擦身而過,就感覺公孫洪的目光霍然落到他身上,一股涼意掠過全身。

    李燃刀前世也是神動期高階實力,知道那股微不可察的涼意絕不是山風,而是他對別人神識太敏感了,下意識間的心理反應。

    “公孫洪為什麼這樣重點探查我?他看出什麼了嗎?難道他感應到了我懷中短弩的氣息?我哪里露出了馬腳嗎?”

    李燃刀的懷中就揣著贓物,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耳邊就聽公孫洪淡淡哼了一聲︰“小小年紀就敢進山,膽量不凡啊。”

    李燃刀轉頭,臉上裝出疑惑的表情看向公孫洪。

    公孫洪感興趣地再向李燃刀看了一眼,點頭道︰“我是公孫家族七長老公孫洪,你這麼大就能修行到精元勁第三重,資質很不錯,孩子,日後有心了,不妨到公孫家找我,有我幫助,會讓你有更好的發展。”

    李燃刀一愣,沒想到公孫洪竟然看中了自己的修行潛力,意圖招攬,心中冷笑,臉上卻做出一付茫然又有些喜悅的表情,慌亂地說道︰“謝、謝謝,我記住了。”

    公孫洪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李燃刀隨著大隊人群進入山中走遠了,偶然回頭,見公孫洪一行人仍然堵在出鎮路口仔細盤查,李燃刀暗中將雙拳再次握緊,眼楮中的寒芒一閃而沒。

    公孫洪沒有想到,殺死自己兒子的凶手就在眼皮底下溜了過去,李燃刀輕輕松松地將這一關闖過來了,不過這件事可沒有完。

    父親被抓關入玄石谷淪為礦奴,還不全因公孫家族貪墨李家的流雲劍經而起,整個公孫家族蠻橫霸道魚肉鄉里,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尤其這個公孫洪,當年抓拿住父親,將父親關壓都是他親自出手所為。

    “公孫洪,等我日後修行上去,我會將父親遭遇的這些全都回報給你的。”李燃刀心中發狠,霍然加力,向深山中穿去。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5:04 PM

【第0019章】 打群架(一)

    寒山蒼翠,林深石險,李燃刀疾行攀援,越行越快,離古莊鎮漸遠,公孫洪再也發覺不到,李燃刀終于敢拿出真正的實力,運起雁翎功心法一步躍出,倏忽間沒入山中不見了蹤影。

    不知奔行出多遠,在一隱秘的山坳中,左近再也不見人影,李燃刀緩緩停下,藏在一棵巨大的古樹後,將背後的包裹拿下,將里邊幾味藥粉就著清水和成糊,小心翼翼地涂在臉上,用力揉抹。

    不片刻之間,一個略顯青澀的少年就變成了面黃肌瘦的蒼老漢子,臉上微微的皺紋,鬢角幾抹發絲泛起白色,李燃刀再將新買的那套灰樸樸舊衣換上,霍然就變成了一個落迫的趕山獵人。

    迷霧谷中可尋到靈物,爭搶必然極為激烈,屆時短弩不可避免地要動用,那麼,換一個身份,即使消息傳出去也不會真正危及自身。

    在山澗邊的水潭中照了照倒影,李燃刀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整個人又怔在了那里。

    現在的這種滄桑感像極了前世的自己,但是他卻突然對前世的滄桑有一種陌生感,兩世的心理年齡在心中交揉陳雜,感覺自己越來越進入當下少年這個心態之中。

    李燃刀用力按了按額頭,渾不知心里是一種什麼滋味了。

    重生以後,李燃刀將過去一生的經驗應用到修行中,實力進展迅速,再干淨利落地解決了幾個前世令其遺憾終生之事,李燃刀心中的豪俠之氣已經漸漸上涌,一掃前世那種落迫與蕭索的心態。

    突然之間,李燃刀心中一股熱血沸騰的感覺涌到頭頂,直想放聲長嘯。

    “自己為何要斤斤計較于前世心態的消失,既然一切重新來過,那麼自己的心重新回到少年時又有何妨,拼搏,努力,讓明天變得更美好,從現在開始一切都還未晚。”

    李燃刀心中一下子充滿了陽光,霍然站起,將換下的衣物卷裹著塞入包裹中,向深山中疾行而去。

    “父親,等著我,我一定會積攢到足夠實力將你營救出來的。”

    迷霧谷位于王何集正東方向三百里外的險地,深山難行,李燃刀在山中行了兩日,轉出一座山坳,遠遠的,一座濃霧鎖山的靈谷映入眼簾。

    雄峰高可及天,濃霧終年不散,里邊伸手不見五指。深山連鳥鳴都聽不到,靜的頗為壓抑。

    李燃刀前一世來過這里,仰頭看向遠處濃霧暗暗點頭,知道迷霧谷還未開放,若是開放時會有青光從谷中射出,照亮進谷的唯一一條小路。若無這道青光接引,入谷就是迷死在其中的下場。

    天地上仙的鬼斧神工,李燃刀現在想來仍心存敬畏。

    延著山路一路攀援,再次足足花了半天的時間,方才來到迷霧谷的懸涯坳口處,前方一片喧嘩之聲,李燃刀轉過山路,眼前的一幕一下子讓他震撼住了。

    足足有數百人散亂于此,錯綜復雜地以小隊為單位盤距在各處,互相之間虎視眈眈,小心翼翼地戒備,只等著開谷之時一涌而入。

    見李燃刀這個“老兒”獨自而行,居然一個人就想入谷爭奪靈物,不少人眼露鄙夷之色,甚至一些人眼神冷冷地在李燃刀身上轉來轉去,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李燃刀暗暗吃驚,心中叫苦。

    前一世他聽到消息入谷時已經頗晚,錯過了高峰,一個人偷偷溜入,僅敢在邊緣徘徊,那還幾次在谷中遇險,九死一生才逃了出來。

    山谷中不僅有凶狠的靈獸,以及無法預測的各種危險,更危險的乃是人與人之間紅了眼的廝殺,那才是最可怕的。

    靈物難尋,更多的人將主意打到了別人身上,想要通過搶殺奪寶,血雨腥風中不知隕落了多少強者。

    而這一世看來那個祈風蛇想要守住迷霧谷的消息注定成了痴人說夢。不知通過什麼渠道,迷霧谷這個消息已經開始瘋傳,附近實力強勁的獵戶,散修,甚至一些家族都有大隊伍開過來。

    屆時迷霧谷中的硝煙又將久久不熄了。

    數百人都在小心戒備著,想到入谷後除了自己隊伍,其他都是敵人,山谷前的氣氛緊張之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李燃刀盡力避開眾人的注意,蔫頭搭腦地溜到一邊,走到一處山腳,小心地靠在山壁前,微微縮頭,盡力消除別人對他的敵意。

    就在這時耳聽突聽嗆地一聲響,不遠處一個獵人氣急敗壞地擎出刀大聲喝道︰

    “你偷偷靠近我們隊伍要干什麼?小子,找死是嗎?”

    李燃刀一愣,急轉頭看去,就見兩丈外一伙七人隊伍中,跳起一個身高體壯之人,對著鬼鬼祟祟靠近他們的另一人怒罵著,另一人手中正擎著一柄匕首,聞言站住腳一愣,冷冷地回罵道︰

    “這又不是你家炕頭,老子愛呆在哪里呆在哪里,礙你什麼事。”

    呼啦一聲,一伙七人全都站起,另一處同時站起不少人,

    “怎麼,想打架嗎?”

    “媽的,老子連熊都不怕,會怕你們一伙兔崽子,打就打,誰怕誰。”

    兩伙人跳著腳地叫罵,這次沖突一下子點燃了附近眾人心中的焦灼與緊張,叫罵片刻,兩伙人再也克制不住,轟地就沖了過去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附近眾人全都散開。

    刀劍不長眼,不知撞到哪一位大神,更多的人激怒著加入戰團,一場群架愈演愈烈。不少人怒目圓睜,也有一些人目光狡詐而殘忍,圍在外圍,突然抽冷子就砍一刀,殺了人將對方背上的包裹奪過來疾跑著混入人群中。

    李燃刀冷眼看著這一切,小心地避到後邊。

    守在山谷前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即有實力高深,心機深沉者,也有那些莽撞之人。更多的強者全都皺眉,站起身向後避讓,這種無所謂的廝殺讓他們心生鄙夷。

    但還是有不少人參于了進去,就在這時,兩個肌肉壯實的大漢偶爾轉頭間看到了面黃肌瘦的李燃刀,一個人萎萎縮縮地站在那里,兩人的眼楮同時亮了。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5:06 PM

【第0020章】 打群架(二)

    打群架能撿便宜而不撿,那就是笨蛋。

    想進入迷霧谷的,哪一個不是準備充份,這兩個壯漢同時看中了李燃刀背後的包裹與那只葫蘆,不知里邊都裝了什麼好東西。貪婪之心一起,兩人不約而同向李燃刀方向疾掠過來。

    “那是我的,別和我搶。”

    “放屁,老子先看到的,當然誰搶到手是誰的。”

    兩個壯漢焦急地怒罵,從渾身激涌出的氣血之氣來感覺,竟然都有精元勁三重的實力。幾乎是爭先恐後地向李燃刀縱躍了過去,左邊一個壯漢身手更快一些,早一步奔到,獰笑著來到李燃刀面前踏步擰腰,化掌為刀直劈李燃刀面門,氣勢猛烈豪壯,大有一舉將李燃刀打倒之意。

    “給我躺下吧。”

    壯漢大喝一聲,精元勁三重的實力讓他的手掌真似一柄鋒利的砍刀。

    “這樣躲避還找到了我頭上?”李燃刀皺著眉心中怒意隱生,全身精元勁慢慢提了起來。

    壯漢眼中全是得意一步上前,身體躍出一半突然眼楮一瞪,就見對面的瘦弱漢子一身氣勢全變了,眼光寒冷,身體悄然用上一挺,淵停岳峙,身上竟然擁有了一絲宗師意境。

    剎那間壯漢就呆了一呆。

    李燃刀疾上一步,單掌橫臂向外格去,擦著壯漢的手刀順勢向下一滑抓住了壯漢的手腕,五指用力一扣向前一帶,壯漢一下子站不穩,騰地向前跌倒。

    就見李燃刀單膝一抬,砰地一聲,膝蓋用力頂在了壯漢的臉上。

    喀喀數響,不知碎了多少塊骨頭,啊地一聲喊,李燃刀放下壯漢後,壯漢趴在地上翻滾著慘嚎,鮮血從手掌中不停流出,殘忍的觸目驚心。

    另一個壯漢本已抬腿準備向李燃刀踢去,見到這一幕嚇的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臉上冷汗都流了下來,一條腿踢在半空中早就沒了氣勢。

    李燃刀一記妙曼地轉身,身體欺入壯漢的側面,避過那一記鞭腿,肘部用後直搗,砰地搗在壯漢的小腹上,壯漢頓時如大蝦一般彎下腰,痛的臉色蒼白。

    李燃刀身體未轉,順勢將拳向上揚起,一記重拳擊在壯漢的下巴之上,龐大的身軀轟地被砸出丈余遠,跌落到地上痙攣了兩下暈厥了過去。

    壯漢砸飛摔了出去,不少人急速避開,停下兵器驚恐地看向李燃刀,一時間附近的戰斗幾欲靜止了下來。

    打架見血誰也不在乎,但是李燃刀方才的招式簡直太過駭人了,兩個精元勁三重的獵人,被這個瘦弱的老兒干勁利落地解決掉,李燃刀舉手投足間的狠辣,讓看到這一幕的人有一股發自骨子里的寒意。

    看向李燃刀,附近的一些人臉色變了,下意識地離李燃刀更遠。

    李燃刀哼了一聲,冷著臉轉身繼續縮在山壁一角。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出手就必須雷霆一擊,徹底將別人打怕,否則必將麻煩不斷。李燃刀雖然也是精元勁三重的功力,但是,前一世的經驗與眼光可比這些人高太多,在李燃刀的眼中,這些人的出手還太顯幼稚,處處都是破綻,要想震懾住他們並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情。

    那個倒地慘呼的壯漢腸子都悔青了。

    “媽的,我沒事跑過去招惹那個煞星干什麼?誰能想到,一個不起眼的老兒竟然是一個這樣狠的高手呢。”

    這場群架越打越沒有味道,緩緩地,所有人都恨恨收手,各自間的隊伍離開的距離更遠了,仇恨地對視。

    就在這時,濃霧中突然一道光束射出,照亮所有人的眼楮。數百人同時轉頭,就見青蒙蒙的光芒從山谷中照射出來,仿佛一縷陽光撥開陰雲,給人以耀眼的光明。

    那道青光如幻彩一樣光焰流離,將數百人都映成了淡青色,所有人都大張著嘴看著這一異象,突然有人狂熱地大吼一聲︰

    “接引青光,是接引青光,迷霧谷就要開啟了。”

    吵雜的議論聲一下子嗡嗡響起,所有人心中都充滿了焦急與熱切,看向青光方向,眼楮越來越亮。

    一株普普通通的靈藥,到了外邊都是以黃金計的,迷霧谷數百年未有人進去過,里邊到底會有怎樣的寶貝?靈藥會不會俯首而拾?

    這一次,就連那些實力精深,不動聲色的強者們都動容了,眯著眼望向青光方向,心中充滿了強烈的渴望。

    靈藥對于修行之人作用極大,一些高超的藥師可以通過不同的配方,將某些靈藥提煉成能量醇和的藥汁,有一定增進修為的作用。

    市場上這樣的藥汁每一小瓶的價格都讓人聳然動容。

    而在丹藥術更卓越的藥師手中,靈藥更是煉丹的主方,一枚效用不同的靈丹,對于修者們來說乃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寶啊。

    青光越來越盛,人們心中的火熱也越來越盛。

    就在眾人急盼著迷霧谷的入谷之路顯露之來之時,山下突然傳過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數百人同時吃了一驚,回頭看去,濃霧中,數十名青衣人整齊地從山下涌了上來。

    這些青衣人每人都背著一柄長劍,臉色傲然,身上強烈的氣息竟然形成了隱隱的威壓,讓數百名先到者同時變色。

    李燃刀也吃了一驚,將眼楮眯緊了,他能分辨出,這批青衣人中竟然有數個神動期的強者在,其余人的實力也頗為不俗,都是精元勁高階的高手。

    這樣一大群強者來到山腰處,對數百人視若無物,徑直從人群中穿過,擠到離青光最近所在靜靜侯在那里。

    周圍人眾情不自禁散開一條道路,誰也不敢擋在這樣一群人的面前。不知是誰小聲喊道︰

    “是秦家,是瑯琊山秦家。”

    李燃刀聽到這里心中重重一跳,他也聽說過秦家,和公孫家遙遙相對,整體實力雖照公孫家稍差,但是對于普通修者來說也算龐然大物了。

    秦家竟然也在第一時間趕到,那麼其它那些家族早晚也會趕來,迷霧谷這里的爭奪可就更激烈了,到時還會有他們這些散修的份嗎?

    不少人臉上都露出焦急之色。青衣人中,領頭的那個人冷笑著回頭向人群中看了一眼,然後轉頭繼續盯向山谷中的青光,臉現凝重之色。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5:11 PM

【第0021章】 打群架(三)

    青光流轉,變幻了變晌,緩緩地收縮成束,穿透濃霧斜斜地向下,一條蜿蜒的盤山小路在青光中隱隱現出形跡,縱目望去,能看出小路延綿進深山之中,直至入谷。

    “迷霧谷開放了,迷霧谷開放了。”

    不少人歡呼,數百人同時眼楮放光就待向前擁擠,突然就見立在最前邊近半數青衣人長劍齊出,嗆地一聲列成劍陣,團簇著將那條入谷小路封堵住,劍上鋒芒讓人不寒而栗。

    劍陣精妙,青衣人們手腕上的長劍抖的筆直,看向騷動的眾人眼神冰冷。

    其余的青衣人則在那個領頭之人的帶領下,冷笑著向山谷中急掠而去,不片刻就沒入濃霧中再也不見蹤影。

    秦家顯然擺明了先入一步,要將谷中的資源獨家佔有。所有人都急了,一些人甚至破口大罵︰

    “奶奶的,你們秦家好了不起嗎?自己吃肉連湯都不給別人喝一口?”

    “對啊,你們堵住入谷之路是什麼意思?就憑你們一家之力就想將所有入谷的人都堵住?”

    “大伙上啊,闖過去,我們闖過去。”

    迷霧谷中的“寶藏”已經向他們打開了大門,這個時候卻被別人堵在入口處,所有人都要氣炸了肺,幾個大膽的呼嘯著就沖了過去,就聽嗤嗤幾聲輕響,對面的青衣人腳下錯位輕輕劃過,劍芒耀眼閃爍,那幾人一下子倒在血泊之中。

    外圍的眾人同時嚇了一大跳,前邊的人向後急退,後邊的人卻仍在向前涌上來,人群頓時亂做了一團。外圍這數百人群龍無首,以數百人對這幾十人竟然束手無策。

    亂了半晌,又有幾人沖上去被劍陣殺死,再無人敢上前,眼見進谷的那些青衣人早就不知走了多遠,一路上的好東西不都要被他們得去,不少人眼楮都紅了。

    前一世李燃刀進谷就什麼也沒有得到,這一世仍被這伙青衣阻在這里,谷中靈藥眼見被別人得手,李燃刀心中也頗為急怒,冷笑著緩緩走入人群中,沙啞著嗓子趁亂高聲喊道︰

    “我喊一二三,我們大家一起沖,我就不信他們能攔的住我們這麼多人。”

    “對呀,我們一起沖。”

    “媽的,我們有幾百人,還怕了他們這幾個兔崽子?”

    李燃刀朗聲喊道︰“一、二、三,我們沖啊。”

    激怒的人群霍然就暴發了,不少人混亂地向前沖去,刀槍齊舉。丁丁當當金鐵交鳴聲大作,幾十名青衣人劍陣輪轉,竟然承受住了如此大的壓力,將一波又一波攻擊過來的人群全都擋在外面,外圍沖過去的不少人身上中劍,鮮血迸流,大聲慘呼。

    這一輪齊沖的士氣眼見就要被耗光,有許多人已心生退勢。

    就在這時,李燃刀隱于人群中,身形悄然一晃,晃過前邊之人,短弩扣在手中,一柄百煉精鋼制成的箭矢疾搭在弩上,精元勁如河堤決口般注入靈弩,嗖地一道勁風射出。

    對面的一名青衣人正在一錯步間換位,腿環處驀地中箭,連一絲反應都來不及生起,一箭將他的腿骨都射穿,一條腿一下子失去知覺,前沖著砰地跌倒在地。旁邊一手持長刀的獵人手起刀落,一刀將這名青衣人的頭顱砍下。

    半靈弩下這一箭太快了,甚至所有人都沒有察覺。

    持刀獵人剎那間就是一呆,明明方才差點被對方利劍刺到,報著必死之心了,沒想到轉眼間對方無緣無故跌倒成全了自己。

    獵人瞬間狂喜︰是天在助我嗎?

    死去的青衣人一下子將整個劍陣打亂,劍陣前後不斷,劍光頓時被洶涌的人流沖開。

    “哈哈,秦家完蛋了,我們沖啊。”

    “秦家堵不住我們了,殺啊,殺光這幫兔崽子。”

    一聲呼喊,數百人士氣大振,咆哮著就沖了上去。

    數十名青衣人臉色一變,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冷冷地喊道︰“退,我們進谷。”

    青衣人的隊型一收,排成一個縱隊,疾速向迷霧谷中退去,數百人如潮水一般,生怕落後寶貝都被別人尋去,跟在青衣人隊伍後面大呼小叫著沖進迷霧谷。

    李燃刀心中熱切,隨著大隊人馬沖過那條入谷必經的小路,整個山谷中靈霧隱隱,視線無法及遠。

    眾人都知谷中艱險,濃霧中隨處都可能隱藏著危機,每支隊伍都小心翼翼地湊在一處向里摸去。

    李燃刀趁身邊的人沒注意,一晃身隱在山壁之後,沿著一條陡峭的山坡斜向上方爬去。這里他前一世來過,對山谷邊緣一帶的路頗為熟悉。

    按照大隊人馬方向向前摸索前進,好東西都被先入者尋去了,哪還輪的到他。迷霧谷這麼大,另闢蹊徑,說不定就會別有洞天。

    越過一道斜坡,眼前出現一片稀疏的怪林,李燃刀知道,邊緣一帶幾乎看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李燃刀也不在這里浪費時間,邁入怪林向里疾行。

    林中的樹木均奇形怪狀,樹葉不茂,扭曲裸露的灰褐色枝干如一條條盤旋向天的怪蛇。李燃刀在林中跑了半晌,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他已經向迷霧谷中跑了好遠,再向前深入,他就不知會遇到什麼危險了。

    李燃刀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尋,在怪樹林中越來越深入,林中草木越來越顯茂盛。

    李燃刀心中微微興奮,草木茂盛,就有可能有靈藥生長啊。李燃刀的靈藥之術可是盡得百草道人衣缽,而百草道人,乃是整個秦風大陸上最富盛名的丹藥師之一,可以不客氣地說,入谷這數百人全都綁在一起,也不抵李燃刀一人的辨藥能力。

    李燃刀的眼神,口鼻全都調動起來,很怕錯過靈藥,就在這時,遠處的濃霧中隱隱傳過來兩人的談話聲,聽聲音應該正在向他這個方向走來。

    李燃刀心中一跳,能這麼快深入到這里的,一定就是秦家那些青衣人了,那些人個個實力強硬,萬一遇到他們,不知他們會不會對自己動手。李燃刀不敢冒這個險,急轉身向另一方向掠出去。幾步奔出好遠,幸有霧氣遮掩,沒有被對方發現。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5:13 PM

【第0022章】 食人藤首烏

    李燃刀一口氣跑出數百丈,方才緩下身形,這里已經罕見人跡,並且林地濕滑,偶有山石從土壤中裸露出黑粗的顏色。

    在迷霧谷中,李燃刀除了要尋找靈藥,還要隨時小心防備其他人。皺了皺眉,從背後取過藥葫蘆就在嘴邊用邊喝上一大口,一股熱流急速流入胸中,補充著他體內消耗的能量。

    谷中危險,要隨時保證自己最巔峰的實力狀態才行。

    李燃刀拿著葫蘆搖晃了一下,整個葫蘆中僅剩下幾口藥汁了,而他精元勁四重功力的目標,要想實現提升還差了整整一道最難的關卡。如果沒有更強猛的靈藥能量沖擊,單靠李燃刀吸收天地靈氣,不足要哪一年才能做出突破。

    迷霧谷中步步凶險,處處殺機,如果李燃刀能突破到精元勁四重,他的自保能力將大大加強,但是,靈藥難求啊。

    李燃刀微微皺起了眉,心中一股豪氣隱隱生發。

    前一世他最大的成就就是丹藥之術,現在進入迷霧谷中,只要小心躲開追殺,這里不就是他的世界。

    別人不認識的靈藥他能一眼就認出來,別人不懂的藥性他能如數家珍,別人不會的采藥方法,他用之純熟。這一世,他進迷霧谷絕不會再空手而歸。

    李燃刀心中信心燃起,眼楮中的精芒隱隱,正準備靠在樹上喘一口氣,異變突生,咯吱一道刺耳的聲音,身後怪樹的兩根樹枝如兩條手臂一樣向中間合攏,疾速向李燃刀抱了過來。

    帶著毛絨絨樹葉的堅韌枝條瞬間纏上。

    李燃刀嚇了一大跳,在前一世他在谷中可沒有遇到過這種東西。心念一動,手指一按卡簧,唰地一聲,油皮袋中的長劍飛躍而出,嗤嗤兩聲,枝條齊根而落。

    李燃刀驚魂甫定,一大步飛出急退丈余,遠離那棵怪樹,就在這時,怪樹側邊一道長藤長了眼一般伸出,啪地在空中一道炸響,如長鞭一樣向李燃刀纏了過來。

    竟然會遇到食人樹與食人藤?

    李燃刀連喘上一口氣的機會都沒有,那根長藤就伸到了眼前,藤條粗長,疾卷而至。

    唰地一聲,李燃刀體內精元勁疾轉,如瞬移一般橫閃出一丈外,藤條卷空。

    李燃刀心中砰砰跳動,正待繼續向一邊閃去,就見怪樹的樹干上,一大盤藤根如寄生一般惡心地長著那里,從那盤藤根上,數十條長藤密密麻麻地飛出向李燃刀卷了過來。

    剎那間就擋住了李燃刀騰挪的方向。

    李燃刀眼眉用力一挑,長劍隨手削斷一根藤條,卻被更多的粗藤纏住,再也拽不回來。

    危急之中毅然放開長劍,任長劍被藤條卷走,李燃刀一抖手將短弩取出,另一只手一,腰間的百煉精鋼利箭跳到手中搭在弩上,唰地一道流光,一箭射中那盤藤根正中心。

    利矢穿透藤盤沒入樹干深處。

    李燃刀同時腳下點地疾速飛身後退,就感覺眼前一陣密密麻麻的墨綠色光影閃過,呼呼的破風聲讓人心中惡寒。

    長藤的勁道掠過,卻明顯的萎頓了下去,甚至都無法收回,直接軟軟地垂下,數十條長藤漸漸地變的枯黃失去生機。

    方才一切全在電光火石之間,一眨眼中就遍歷凶險,如果李燃刀稍慢一步就是被更多藤條纏住吸干身上血液死去的下場。

    李燃刀用力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臉上卻全是驚喜之色。

    “食人藤首烏的弱點果然就在于他的盤根最中心,哈哈,沒想到入迷霧谷得到的第一件靈藥,竟然是這樣一件奇物。”

    李燃刀繞過那些枯黃的長藤向利矢射入之處走去,樹干上的藤根纏繞成的盤狀物仿佛垂死掙扎一樣蠕動。

    李燃刀眼楮越來越亮,隨手抖出那枚被自己磨的鋒利的匕首刺入樹干,向樹干深部挖去,不大一會工夫,整個藤盤都被他挖了下來,在藤盤的最底部,一株拳頭大小的塊狀靈根露了出來。

    李燃刀心中大喜,毫不猶豫,一匕揮下,將這株靈根切了下來,上邊的藤盤與數十條長藤如失去了水份般迅速萎縮了。

    李燃刀將那拳頭大小的靈根舉在眼前,一切與藥經中所描述的完全無二,正是那罕見的靈藥——食人藤首烏。據藥經記載,這種藤首烏靠吸食其它生靈的生命精華生長,里邊的藥性能量極為濃郁。

    這株藤首烏能長到這般大小,不知已經吸食掉了多少生命,將其生命精華轉化了過來。這種靈藥,就是放在別人面前他們恐怕也無從識別吧。

    李燃刀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清香傳入鼻中,讓他的精神情不自禁地一振,取下後背上的包裹,將這株食人藤首烏謹慎地放入包裹之中。

    李燃刀知道,不懂靈藥之人,很難知道那食人藤盤下面就是一株罕見靈藥,而就是認出那是靈藥,恐怕也不會知道,這藤首烏還必需一味伴生靈藥臣佐才能真正入藥吧,否則誤將藤首烏食掉,那是瞬間可置人死亡的劇毒啊。

    李燃刀用匕首將射入樹干的那枝箭挖了出來,箭矢八兩銀子一枝,每一枝都是動輒置人生死的精品,他可不想白白浪費。將箭仔細地插回腰間,長劍取回,然後再轉頭四顧,選了一個土壤潮濕,樹木更密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行去。

    大自然有一種相生相克的至理,一般情況下,藤首烏的伴生靈藥都在附近生長,只要找到那味靈藥,李燃刀就可以服食藤首烏,將其變成自己的功力了。

    藤首烏蘊含的能量頗為精純,相信憑此靈藥,李燃刀可以一舉沖破精元勁第四重的關卡,將實力提升數倍,那時他在這個迷霧谷中,可就不會再如現在這般窘迫。

    李燃刀心中微有些焦急與興奮,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一步一步向樹林深處摸去,十丈、二十丈,五十丈,李燃刀已經搜索出這麼遠,但是那株伴生靈藥始終沒有發現蹤影。

    樹林中盡是那些堅硬的灌木與不知名的雜草,灌木灰樸樸的裸露猙獰,一不小心就會將衣服刮破。

    李燃刀微微皺眉,按照他的經驗,李燃刀知道,這個方向他已經搜索到極限了,藤首烏的伴生靈藥恐怕不會生長在更遠的地方,沒有搜索到,只能說明自己搜索的方向不對。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5:15 PM

【第0023章】 精元勁第四重

    李燃刀緩緩地折回身朝向另一個方向,艱難地向灌木中趟去,在雜草中努力辨識著。

    不遠處,一株小小的黃花在雜草中悄然綻放,在風中輕輕搖晃。李燃刀快走幾步蹲在小黃花前,取出匕首將小黃花的根挖了出來,將其睫葉擼掉,只剩下一截細桿放入口中嚼了嚼,一股苦澀流入口中,整個人精神一振。

    李燃刀失望地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只是一味祛除風邪的普通凡藥,不過既然生長在迷霧谷中,藥性會比外界的要強烈一些罷了。谷中深處還不知有什麼瘴氣沒有,采到這株藥也算有備無患吧。

    李燃刀繼續向前搜索,雜草中再也不見什麼讓人眼楮一亮的東西。

    搜索了兩個方向了,藤首烏的伴生靈藥竟然一點蹤影也沒有發現。

    李燃刀繼續轉身,向著第三個方向繼續搜索下去,加上自己來時的路,這個方向已經是最後的希望,不過李燃刀毫不氣餒,他知道自己推測絕不會錯。

    呲啦一聲響,李燃刀的衣襟被灌木劃過一道口子,李燃刀皺眉,回身將掛在灌木上的衣襟拽了下來,轉身就要繼續向前摸索過去,就在這時,李燃刀突然再次回頭,在二十余丈遠處,有一道鮮亮的紅色一閃而沒,掩映入雜草之中。

    李燃刀心中劇烈一跳,顧不得灌木的堅硬扎人,疾步向那里奔行過去,走的近了,更近了,一株深紅色的花朵在雜草中悄然盛開,紅的耀眼明亮,一縷淡淡的清香隱隱傳了出去。

    “哈,是藏紅花,不正是藤首烏的伴生輔藥嗎?終于被我找到了。”

    李燃刀大喜,蹲下去小心翼翼地取出匕首,這株靈藥的藥性主體除了花睫與花瓣,根須也極為重要,而藏紅花的根須細密,挖掘時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白白損失掉精華部分。

    李燃刀深知藏紅花的習性,正準備仔細地將這株靈藥完整地挖出,就在這時,心中突然警覺,耳邊但聽霧中再傳過來腳步聲,兩道青衣身影正從不遠處向這個方向搜索過來。

    “師兄,這種怪林中會有靈藥存在?我看我們還是換個方向吧。”

    “不,秦風,這片怪林雖怪,但是這里的靈氣濃度可不比別處差。怎知在這里不會踫到靈藥呢?咱們兩個人稍離開一點距離,這樣搜索的範圍能更寬一些。”

    “哦,也好,師兄,聽你的。”

    那個師弟點頭答應著,二人分開身形,師弟離李燃刀這里更近了。

    李燃刀心中焦急起來,匆忙間伏下身體趴在灌木叢中,用力摒住呼吸,從周圍扯過幾片雜草將那株藏紅花的鮮亮之色遮擋住。全身肌肉繃的緊緊的,左手按在了長劍的卡簧上,眼楮一直盯著那個逡巡過來的青衣身影。

    藏紅花本身就是一株罕見的靈藥,其價值甚至要高于李燃刀上次購買的赤練參,如果被那兩人發現,他們會不上來搶奪?

    就憑秦家人堵在山谷入口不讓眾人進入的蠻橫,李燃刀想不出他們有什麼理由會和自己客氣。

    藤首烏的伴生靈藥都是憑地氣隨機誕生的,就是以後尋到其它的藏紅花,對李燃刀現在挖到的藤首烏也未必有用。如果藏紅花被他們搶去,那麼李燃刀手中的藤首烏也將成為一株廢藥。

    然而要將藏紅花完整地挖出來,需半刻鐘的時間,李燃刀根本無法在那兩人發現自己趕到之前將藏紅花挖出來。

    呼、吸……

    李燃刀的心神進入一種獨特的意境,流雲劍意緩緩蘊釀,如果對方真動手的話,他不介意再施辣手。

    那個師弟滿臉無聊地越走越近了。

    李燃刀的左手越按越緊,一個發現不對,長劍就會立即彈射而出。

    “這些怪樹長的太難看了。”

    那個師弟用拳砸了怪樹一下,冷哼著疾步前行,從李燃刀十余丈遠處徑直走了過去,霧氣中,李燃刀一身灰衣,與灌木顏色頗為接近,再加上那個師弟對搜索靈藥並不太上心,竟然渾沒有發現不遠處就趴著一個活人。

    師兄弟二人越走越遠,漸漸地聽不到聲息。

    李燃刀長吁了一口氣從地上跳了起來,抬頭向四周掃視了一眼,林中靜謚的沒有其它聲音。沒有危險了,李燃刀心中充滿了興奮,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向藏紅花挖去。

    一點一點剝開泥土,將藏紅花的細根一根一根地挖出。

    當最後一根細根也被完全挖出後,李燃刀快速取過包裹,將藏紅花放入包裹中背起,足尖點地疾向遠處掠去。

    跑了半晌,掠出怪林,進入一方山坳,李燃刀手足並用,如壁虎一般向一座懸涯上爬去,直爬到半山腰,在一山石後尋到一處僅供容身的山穴,李燃刀費力擠進去坐在里邊,心中頗為充實與歡喜。

    這方山涯上寸草不生,裸露的山石一望無遺,進入山谷的修者們,就是尋靈藥也絕不會無聊到爬上這里。而這對于李燃刀來說,卻是一處頗為安全的藏身之處。

    前一世他就是憑這一方法躲過許多危險的。

    李燃刀坐在山穴中,將粗布包裹從背後取下,拿出兩株靈藥放在面前,眼神微微發亮。

    將藏紅花的根須扯下兩條來,用衣襟仔細地擦掉泥土,放入口中緩緩咀嚼,口中漸覺一股火辣辣的苦澀,讓嘴唇都有些發麻。李燃刀再將食人藤首烏的根睫掰下指甲大小的一塊,同樣放在口中用力咀嚼,兩種靈藥入口,漸漸的,一抹清香繞頰而生。

    李燃刀心中欣喜,將汁液咽入腹中,繼續咀嚼著剩下的靈藥,而這時他就感覺腹中如一團火般直燒了上來。

    對于別人來說,可沒有人敢于這樣生食靈藥,一不小心就會毒死人的。

    即使靈藥無毒,可是藥性猛烈霸道,也不是一般修者能夠承受的起,甚至會讓人走火入魔,暴體而亡。並且不同的靈藥藥性也完全不同,有寒有熱,有陰有陽,甚至可以細分到五行能量,並不是所有靈藥都適合自己修行。

    但是李燃刀知道,所謂的靈藥必須煉化成藥汁服用,僅是不懂靈藥的人對靈藥一種敬畏的認識罷了。

    靈藥最關鍵之處在于用其它藥物中和粹取。

    就如李燃刀買了赤練參之後,再用四種凡藥加在一起熬湯一樣,藤首烏加上藏紅花,足夠讓靈藥的藥性變的綿和醇正,適合于修者服食。

    如果能再加上幾付佐藥效果會更好一些,但是眼前條件有限,李燃刀也不苛求。

    將靈藥完全嚼碎,液汁被李燃刀全部咽入肚腹之中,再將藥梗殘渣吐出,李燃刀收攝心神,能量按照周天方式快速運轉,將體內那些如火的能量一分一分地納入丹田,增長為自己的功力。

    迷霧谷中,實力強勁的修者已經在谷中深入極遠之地,人群漸漸分散。

    而這些時日,還有更多的散修與家族勢力正風風火火地從遠處趕來進入山谷,加入到尋寶的大軍之中。

    李燃刀對這些一無所知,日升日落,他在山洞中已經一連坐了三日。

    前一世李燃刀知道,這座山谷會一連開啟半年時間,半年之後濃霧才會重新鎖山。現在他的實力還很弱,並不適合在谷中過多的深入。

    更多的靈藥被李燃刀嚼碎咽下液汁,如此高能量的補充,讓李燃刀的功力增長十分迅速。丹田中的能量越來越強,越來越強,就在這一天,李燃刀但覺心中轟地一響,渾身如卸下沉重的桎梏與枷鎖,一股無窮的力量從身體深處涌出,整個身體輕飄飄的仿佛要凌風飛起。

    李燃刀霍然睜開雙眼,眼中一抹晶芒一閃而沒,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李燃刀心中大喜。

    “精元勁第四重,終于被我突破了。”

    繼續運轉功力,體內能量生生不息,李燃刀靜靜體察,感覺現在的自己比方才精元勁三重時,實力足足增加三倍以上,比自己重生時的功力要增加二、三十倍以上。

    更強的能力在逐漸恢復,李燃刀對以後的路充滿了無窮的信心。

    沒有立即下山,李燃刀繼續坐在山穴中煉化著藥力,一直坐了七天七夜,藤首烏與藏紅花均所剩無幾,而李燃刀體內的能量更比前幾天還要強大了太多,他已經將自己的功力提升到了精元勁四重的高階階段,力量在體內生生不息地流轉。

    李燃刀睜開雙眼,身體輕輕抻動,全身骨骼嘎吧嘎吧暴響,眼神明亮,看向山穴黑暗中,一些山石的細節紋路歷歷在目。

    李燃刀知道,這都是實力增長後所帶來的身體反應。將包裹取來,剩下的靈藥用小袋子盛裝了包在包裹中。

    李燃刀不想將靈藥全部吃掉,總要留下一點以備不時之需。

    將包裹背在背上,李燃刀擠出山穴凌空立于山腰,數十丈高,透過雲霧看向山下,山下巨石如螞蟻一般渺小。

    李燃刀突然豪氣勃發,從雲霧中一縱身就向涯底跳了下去,山風呼嘯,身形如流星一般墜落。

    李燃刀中途手足並用,在山涯上疾拍延緩著下墜之力,僅剩十余丈時,一個翻身雙腳輕輕巧巧落到地上,再抬頭向山腰上望去,山腰幾乎高聳入雲端,看著讓人心中栗栗。

    李燃刀心中極為得意。

    功力提升到第四重,輕身身法也長進了許多,在前幾天,從那麼高的地方直接跳下來,如此危險的事情他是萬萬不敢做出來的。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5:17 PM

【第0024章】 靈獸妖丹(一)

    迷霧谷中除了山岩就是郁郁蒼蒼的森林,李燃刀順著山澗的清流走入森林深處,古樹陰天弊日,蒼勁虯髯,向前方看去,一望無際的綠色。

    經過了五天的搜索前行,李燃刀在迷霧谷中已經深入的很遠了,站定看向不遠處一株生長在古樹上的參花,微微失望地搖了搖頭,快走幾步過去,將一小截如手指粗細的細參從古樹樹干上挖了下來。

    這僅是普通的木參,靈力微弱,如果入藥,可以醫治多種疑難雜癥,但是對于李燃刀來說卻如雞肋。

    想了想,還是解下包裹將木參放了進去。

    抬頭看看天色,天光正是一天里最亮的時候,但是陽光穿透濃霧,再從森林上空繁枝茂葉中下來,到了林中已變的十分昏暗。

    李燃刀已經在谷中前行了五日,卻一無所獲。

    這也不奇怪,靈藥乃是秉天地靈氣而生,即使是迷霧谷中,一大片靈氣濃郁的區域,也僅有一成的機率誕生一株靈藥而以,那麼珍遺的東西哪會俯首而拾。

    再加上他一個人搜索,覆蓋的區域很窄,而大隊人馬早就從前邊犁過一遍,李燃刀的收獲就可想而知了。

    李燃刀嘆了一口氣加快腳步,再行一日,普通的草藥到是被他采到不少,包裹中加上易容時換下的衣服,就顯得鼓鼓囊囊的了。

    眼前終于一亮,這一天終于從林中穿了出來,前方入眼一條一線天般的石徑,兩側山涯又高又險,中間僅容一人通過,又窄又滑,讓人情不自禁心中惴惴。

    李燃刀前世聽別人說過,迷霧谷有什麼外谷內谷之分,就是以一條一線天石徑為分隔標志的,素傳內谷面積更為廣闊,靈物更多,但是前一世李燃刀根本連內谷都沒有到達過。

    現在李燃刀雖然達到了精元勁四重的功力,在迷霧谷中有了更強的自保能力,但是,李燃刀的目標可不僅于此,他的目標可是半年後玄機派入門弟子的選撥比賽。

    不加入玄機派,沒有那樣大的靠山,李燃刀救父親出苦海就一點希望也沒有。不過李燃刀知道,半年後將有太多的人慕名參加玄機派的弟子選撥比賽,天才林立,實力強橫的少年不知凡幾,李燃刀就憑現在的功力還不足夠。

    靈藥對于他來說,多多益善。

    快步向石徑走了過去,一股血腥氣突兀地傳了過來,李燃刀心中一跳,看到不遠處的山涯下,一具丈余長的蛇屍血淋淋的外翻著盤在那里。

    “是誰殺死了這麼大一條巨蟒?”

    李燃刀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周圍地勢一覽無遺,除了高聳入雲的懸涯再無供人藏身之處,放下心快走過去,到了近前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條巨蟒近看起來竟然足有三丈長短,水桶般粗細,此刻肚腹處不知被什麼利刃齊齊整整地劃開,蛇屍肚腹中一鵝蛋大小的深坑。

    李燃刀抬頭向山上望去,就見雲霧中那處山石一片狼藉,不少山石都破裂,險然那里發生過一場慘烈的戰斗。

    李燃刀嘆了一口氣。

    巨蟒素來喜歡守護能量強烈的異草,靈蛇與異草相伴相生,靈蛇可借異草凝聚過來的天地靈氣修行。

    這麼強大的一條靈蛇被殺死,一定是有實力高強的修者上涯頂打敗靈蛇,將那株異草采集去了,再將靈蛇剖腹取出其腹中的妖丹吧。

    “難到是神動期那樣高高在上的修者到了這里嗎?”

    李燃刀暗暗沉思,用手輕輕撫摸巨蟒的鱗片,硬如堅鐵。他心中充滿了悵然。

    這麼大一條靈蛇,在谷中不知修行了多少年,其妖丹一定品階頗高吧。

    想到妖丹,李燃刀暗咽了一口口水。

    妖丹中凝聚著一個靈獸無數年修行的精華,即可入藥,又可用來煉丹,對于李燃刀來說,如果那樣一枚妖丹落入李燃刀手中,他可以用來做太多事情,條件足夠的話,一枚妖丹李燃刀可以提煉出比靈藥更強勁的能量出來。

    若是李燃刀也能得到妖丹,假以時日,精元勁五層的力量也近在眼前啊。

    李燃刀悵然若失地站起身,穿過一線天石徑,飛快地向內谷掠去。他心中有些焦急了,對實力增長的渴望,對靈藥妖丹的渴望,讓李燃刀覺得,自己在迷霧谷中的行動要加快一些速度才行。

    進入內谷,霧氣更濃,山林更加蒼郁。

    李燃刀一頭扎進林中,不走正方向,疾向一側拐去,他要盡力避開前人行進的方向方才有可能尋到自己需求的東西。

    不知深入了多遠,古樹越發顯得虯勁,而相臨的古樹間距越來越大,樹林中顯得更加空曠,樹林中寂靜的讓人有些心慌。

    就在這時,哞地一聲異獸鳴叫震動的樹葉顫動,一下子將寂靜劃破,李燃刀聽到這里剎那間眼楮就亮了。

    “咦,是靈獸?”

    李燃刀心中振奮,用力攥緊了拳,他不知那是什麼靈獸的叫聲,聽起來現在還應在極遠之地。

    掠起身向那個鳴叫的方向極速奔行。

    穿過一株又一株古樹,李燃刀不知深入了多遠,就感覺大地都在震動,哞哞的叫聲更加響亮。

    疾穿行過一片開闊地帶,再轉過幾株古樹的遮擋,眼前一幕讓李燃刀一下子怔住。

    古樹間,七個人刀光劍雨,合力向一個異獸身上招呼著。

    李燃刀凝神向那個異獸看去,見此靈獸形如水牛,足有一人高矮,體健力強,皮毛漆黑,額頭上生長著一只鋒銳的利角,此刻異獸正兩眼通紅,左右沖突與那七人博斗在一處,身上無數道血淋淋的傷口讓它縱聲長叫。

    而那七人早就累的氣喘吁吁,刀劍卻更加凶狠犀利,每一刀都有令山石迸裂的力量,令那個異獸怎麼也沖突不出。

    “是呲鐵獸?”

    李燃刀眼楮亮了起來,他認得這個靈獸,傳說中以礦石為食的家伙,靠吸收礦石中的精華成長。

    傳說呲鐵獸的妖丹以金屬性為主,據李燃刀所知,有好幾種威力強大的靈丹,輔料就必需這種屬性的妖丹。更重要的是,李燃刀身後的包裹中,現在就有幾種輔藥,可以讓李燃刀將這種妖丹中的能量提純出來為已所用。

    李燃刀的心緩緩地燃燒著。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5:19 PM

【第0025章】 靈獸妖丹(二)

    李燃刀知道,內谷密林深處,靈獸一般都是成群結隊出沒,眼前能發現這一落單的呲鐵獸簡直是天大的機緣。

    呲鐵獸成長緩慢,看眼前的這只呲鐵獸僅相當于精元勁三重的能量罷了,但是卻仍然讓那七人疲于應付,可見靈獸強悍,那七人要將這只呲鐵獸完全砍倒,不知要多長時間。

    李燃刀暗暗盤算,要不要現在過去,出手幫那七人將呲鐵獸殺掉,那樣自己就有理由分到一部分妖丹了。哪怕只是妖丹的一小塊,都對自己有莫大的好處。不過看那七人明顯已經注意到他,攻擊頻率突然暴增的樣子,顯然人家不希望有外人來分一杯羹啊。

    冒然過去會不會受到他們的圍攻?

    李燃刀心中猶疑,繞過古樹,再次向前踏上兩步。

    那七人在戰斗中,眼角余光遠遠地看見李燃刀慢慢走近,心中齊齊大為焦急。

    他們最怕在戰斗過程中被別人發現,過來搶奪他們的成果,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一個矮胖持刀的人臉上橫肉顫抖著,分心向李燃刀那里看了一眼,手中的刀下意識地一滯。

    就在這時,呲鐵獸拼著後背再受幾刀,哞地一聲甩過長角就向矮胖子頂去。利角之鋒利比高手的劍有過之而無不及,一道烏光疾閃,矮胖子手忙腳亂,差點被呲鐵獸頂了個腸穿肚爛,嚇的趕緊向一邊跳開,呲鐵獸四蹄如風,趁亂穿過這個空隙就向前方狂奔而去。

    後邊的七人見到嘴的鴨子飛了,氣急敗壞地在後邊瘋狂追趕。

    呲鐵獸知道情勢危急,使出了拼命的力氣飛奔,卻正是李燃刀這個方向。

    轟隆隆的大地都在震顫。

    呲鐵獸都紅了眼,眼見著前方又一個瘦弱的人擋在那里,甚至連調轉方向都來不及,低下頭仗著尖角鋒利,就準備一路直沖過去。這道速度太快了,一陣惡風向著李燃刀迎面撲來,後邊幾人眼見這個面黃肌瘦的老兒就要血濺當地,齊齊瞪圓了眼楮。

    李燃刀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眼見呲鐵獸的利角就頂到他的身上,嗆地一聲一按卡簧,長劍飛躍而出,在呲鐵獸沖到身邊之時,鬼魅一般身形疾轉,呲鐵獸貼著李燃刀的身邊疾沖過去。

    半空中就見一道青光如閃電一般閃過,一劍精準地刺入呲鐵獸的眼中,直貫入腦。

    呲鐵獸這股沖力太強悍了,李燃刀被帶動的轉了兩圈方才穩住身形,而在呲鐵獸再次沖出數丈遠之後,砰地一聲,一頭撞在一株古樹上,渾身的精氣神全都消失,軟軟地滑倒在地。

    李燃刀那一劍竟然將呲鐵獸一擊而殺。

    體會著方才的力量與速度,李燃刀心中又驚又喜。突破到精元勁四重境界之後,劍境更加圓轉如意,自己的實力幾乎有了一個質的躍升,一劍之威神奇至此,竟然可以將龐大的呲鐵獸秒殺。

    當然其中也有運氣的成份在里邊,但是這一劍的速度與力量卻是不容抹殺的。

    李燃刀走了過去,將長劍從呲鐵獸的腦中抽回,這時後邊的七人早已沖了過來,呼地就將李燃刀圍住。

    那個滿臉橫肉的矮胖子一步攔在李燃刀的前邊,冷冷地說道︰

    “這位兄台,這個異獸是我們先看到的,我們都和它打了好半晌,請兄台自重速速離去,免得刀劍不長眼,讓大家撕破臉面。”

    有三個人隨在矮胖子身邊攔住李燃刀,後邊幾人取出利刃,嘶地一聲將呲鐵獸的肚腹剖開,一個高壯的漢子皺著眉將手伸入血肉之中,突然臉色狂喜,用力一拽,一枚足有鴿卵大小的淡金色珠子就拽了出來,上邊還殘留著腥紅的血跡。

    珠子光華內斂,深幽純淨,里邊仿佛蘊含著讓人心悸的能量。

    李燃刀看到這一幕意動,淡淡地說道︰

    “呲鐵獸是你們看到的,但是你們沒有留住它,最後卻是我殺的,就這樣攆我走,于情于理也說不過吧。”

    矮胖子眼眉都立了起來,將刀撥在手中,向前直指向李燃刀冷喝道︰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再不滾一會有你好看……”

    就在這時,後邊一個白淨面皮的漢子轉過身,看向矮胖子怒喝道︰

    “蛟元,怎麼說話呢。”

    矮胖子聽了,顯得有些畏懼,微微縮了縮身體,將刀垂下,哼了一聲。

    白淨面皮的漢子大踏步走到前邊,站在矮胖子身邊看向李燃刀,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沖李燃刀拱了拱手道︰

    “這位兄台,我這兄弟說話太沖,有些不中聽,請別介意,這頭呲鐵獸確實是我們隊費盡千辛萬苦從密林中引出來的,否則密林中遇到呲鐵獸群,誰也不敢說將其殺掉啊。這件事上我們小隊功不可沒。

    不過兄台將呲鐵獸殺掉也是事實,這樣吧,我提一個折中的意見,這枚呲鐵獸的妖丹足有鴿卵大小,一會我們砸開,分成八份大小,分給兄台一份如何?”

    李燃刀暗暗點了點頭,對這個白淨面皮的漢子心中大有好感。即使得到那樣小的一份,對于李燃刀來說也是收獲。

    他手中有提純妖丹的草藥,妖丹到手之後就可直接用來增長功力,將背後葫蘆中的藥湯喝掉,再將剩下的藤首烏與藏紅花全吃掉,再加上這一小塊妖丹,也許就可以讓他的功力突破到精元勁第五境界了。

    “好!”

    李燃刀答應著。

    旁邊的矮胖子顯然頗為不滿,冷眼瞥向李燃刀在一旁小聲嘀咕︰

    “哼,一個瘦老頭,老子一拳能砸死他,不就走了狗屎運刺中了靈獸的眼楮嗎,我們費了那麼大力,卻平白要分這老兒一份,還不如用刀將他趕走得了。”

    矮胖子心疼啊,妖丹珍貴,八分之一大小,拿到外邊都可以賣上十多兩黃金吧。依著他的性子,直接將李燃刀一拳打飛得了,真不明白大哥是怎麼想的。

    白淨面皮的漢子沖後邊一揮手說道︰

    “老三,別愣著了,將妖丹砸開。”

    “好,大哥。”

    高壯漢子無奈地答應了一聲。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5:20 PM

【第0026章】 一箭暴頭

    高壯的漢子臉上也全是不舍的表情,走到一邊,將那枚淡金色鴿卵大小的妖丹放在山石上,然後再倒轉過刀柄就準備向妖丹砸下。所有目光都看向那里,就連李燃刀的眼神中也充滿了一絲熱切。

    “住手!”

    高壯漢子的刀柄還舉在空中,就聽遠處一道陰沉沉的利喝,就如一道聲暴傳入每個人的耳膜。高壯漢子首當其沖,嚇的激靈一下長刀險些掉落。

    所有人臉上同時變色,霍然抬頭向遠處看去,就見三道身影背著光線,緩緩從林中走出,近了,可以看出三人均一身青衣,背插長劍,顯然就是秦家高手。三人體內能量運轉,一身氣血蓬蓬勃勃地散發,其中兩人隱隱地竟有七重精元勁或以上的功力。余下一人稍弱,卻也有五重精元勁的力量。

    李燃刀與那七人均大吃一驚。

    他們八人實力最高的,就要屬那個白淨面皮的漢子,也才精元境五重功力而以,人家七重精元勁,在絕對的力量上要比他強上十余倍。那樣的強者,一個人就視他們這一群人若無物,更何況那樣的強者共有兩個。

    一名青衣人淡淡喝道︰“將妖丹留下,所有人身上攜帶之物放在地上,然後可以滾了。”

    這個青衣人語氣冷淡,仿佛這蠻橫命令都是天經地義一般,能饒過眾人的性命都是恩賜。

    李燃刀眾人全都激怒,看來這三人不僅要搶妖丹,還要將他們身上的東西搶光才罷休。秦家就可以如此霸道嗎?

    如果連身上帶的東西都被搶走,那麼在這個險惡的迷霧谷中豈不是寸步難行,再遇到危險拿什麼手段來防身?

    李燃刀馬上就要到手的妖丹就這樣不翼而飛,心中也極為郁悶,暗暗盤算︰

    “對手太強,看來妖丹絕不能保住,唯有速逃,保住短弩及剩余的那些靈藥方為上策,這麼多人一起跑,對方未必就會來追自己的,只要那兩個七重實力的不追來,就憑自己的身法,絕對可以跑掉。

    那七人也面面相覷,顯然在打同樣的主意。

    三個青衣人再向前一步,其中一人喝道︰“我數到三,速將一切攜帶的東西拋到地上,否則,別怪我大開殺戒……”

    “一”

    “二”

    ……

    青衣人冷冷的聲音讓眾人全都心中一寒。

    而就在這名青衣人的三個數字還未數完,站在青石邊上的那個高壯漢子突然臉上肌肉抖動,俯下身一把抓起石上的妖丹,握在手里不要命般地轉身便逃,幾個騰身起落便已竄出十余丈去。

    “老三,不要……”

    白淨面皮的漢子鐵色鐵青,緊咬牙關暗罵那個老三不要命了。在兩個七重功力的強者面前還想保住妖丹,老三的貪婪必將以自己的命為待價。

    不過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把妖丹給我留下。”

    對面的青衣人中,一個七重強者臉現怒容,唰地展身橫空直掠向遠處的老三追去。兩人轉眼間就跑入森林深處不見了蹤影。

    余下之人哪還有心理會,轟地一聲四散奔逃。這個時候逃一個是一個啊。

    “想逃?沒那麼容易。”

    另一名七重精元勁的強者將眼眉皺緊了,大喝一聲,急縱起身就向白淨面皮的漢子與那個矮胖子追去。那兩個人與另一個精瘦之人跑在一處,從功力上看,他們三個實力最強,身上東西也有可能是最好的。

    躍在空中,青衣人遙遙對最後那個五重功力的師弟喊道︰“小山,剩下的嘍羅你隨便抓一個吧,無需留活口。”

    其余之人實力最高的也就是精元勁四重,全都沒有那個小山功力高,喊話的那個師兄根本就不擔心師弟的實力。這樣的場面正好當做這個師弟的歷練了。

    “好勒,師兄。”

    青衣小山舔了舔嘴唇,呼地一聲掠起身就向李燃刀後邊追去。李燃刀背後的包裹最鼓,頗為吸引人,小山興奮地猜測著里邊會裝著什麼,體內勁力提起,一陣風般將李燃刀掠近。

    越來越近,李燃刀的背影越來越清晰,小山的眼神中都帶著獰笑。

    “這個老兒,你給我留下吧。”

    李燃刀到手的妖丹被別人搶去,突破精元勁五重的機緣就這樣不翼而飛,心中正怒,再被這個人如附骨之蛆地追趕,心中已涌起殺機,故意放慢了速度。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過來一聲慘叫劃過森林,慘叫聲讓李燃刀的心重重一頓,體內的血液都隱隱燃燒起來。

    他聽出來,是那七人中一人被青衣人刺死。

    秦家人如此蠻橫霸道,李燃刀心中的怒氣一下子炸開了。

    “我為什麼要逃,我為什麼要永遠這樣逃避?我為什麼要永遠這樣生活在偷偷摸摸當中?追殺我,你確定真能打的過我嗎?”

    背後的破風聲越來越近了,李燃刀眼神中殺機暗斂,留意著後邊的腳聲,突然身體掠起,在前邊的大樹上腳尖一點,一個急轉身掠了回來,向對面的青衣小山狠狠地撲了過去。

    小山一愣,緊接著臉上現出獰色,還以為李燃刀逃不掉準備拼命,暗暗慶幸自己不用追出太遠了。

    五重精元勁的功力讓他面對李燃刀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小山身上的殺伐之氣凌空暴漲,劍上金芒深斂,揮在空中嗤嗤的破風聲讓人聳然動容。

    一道急加速,青衣小山就惡狠狠地向李燃刀撲了過去,長劍疾揚傲然地冷喝一聲︰“老兒,納命來。”

    小山的身體如潛龍騰淵,夭矯無度,威風凜凜地躍起在空中,突然就見李燃刀手中一柄短弩對著他一揚,利箭如幽靈般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華徹底地晃亮了他的眼。

    砰地一聲,數丈外瘋狂撲上去的小山腦袋就炸開了,整個身體如半截木樁一樣向後摔了出去。

    狠狠跌到地上就此再也不動,臉上仍留著最後那一瞬間看見利箭射至時,最為驚恐的表情。

    那箭太快了,上邊有一股死亡的寒芒。“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小山至死都不相信,一個精元勁四重的老兒會射出那麼快的一箭,隔著幾丈的距離,竟然可以將自己一箭射死。

    不過,現在的小山已經沒有繼續思考下去的能力了。

    李燃刀但覺一種酣暢淋灕的興奮從心底生發。

    他可不是公孫離那種半吊子修者,前世他連真正的靈器都用過不知多少,這種半靈器在他的手中激發出了最大的威力,四重精元勁的功力再加上這柄半靈器,五重實力的修者在他手中就是秒殺。

    突破到了四重境界之後,李燃刀再次體會到了實力增長的痛快。

    在樹林那邊,那個瘦高個子胸前一篷鮮血迸濺,慘叫中身體一個前傾就撲倒在地上。白淨面皮漢子與矮胖子眼睜睜地看著一截長劍突兀地從兄弟胸前透了出來,感覺膽都寒了,一股驚恐的冷意讓他們的頭皮都發麻。

    僅幾個轉身間,那個七重精元勁的強者就從背後追上將他們的伙伴刺死,如此快的速度,這樣犀利的劍法,他們兩人還能逃掉嗎?

    仿佛看到了死亡陰影的籠罩,兩人知道再跑也絕無幸理,狠狠咬著牙突然回頭雙刀橫掃。

    後面的青衣人滿臉冷笑,長劍破風,嗤地一聲輕響,二人的長刀同時斷為兩截。再次一抹冷芒閃過,快的讓人的視線都來不及反應,就要抹在兩人的脖頸上。

    眼見兩人就要飲恨身隕,青衣人突然發現這兩個人眼楮瞪圓了,驚駭之極地看向遠處,仿佛發現了一個極不可思議的事情。

    青衣人心中下意識地一跳,匆忙回頭,就見遠處那個面黃肌瘦的老兒手持一柄短弩,向著小山一揚,數丈外撲上去的小山腦袋砰地一聲就炸開了,一箭暴頭。

    “小山……”

    遠處的青衣人剎那間就感覺全身的肌肉都僵住了,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師弟,一股冷氣急涌上頭頂,小山明明比那個老兒強上幾倍的力量,怎麼會被人家一箭就射死了?

    青衣人都快要氣瘋了,再也顧不上白淨面皮的漢子與那個矮胖子,牙齜欲裂,仗劍就向遠處的李燃刀追了過去。

    “這、這……”

    矮胖子大張著口,眼楮瞪圓了,看著遠處一箭之威的李燃刀,心中砰砰狂跳。一箭將精元勁五重實力的強者暴頭?這個場面太過震撼,李燃刀身上那股干淨利落的殺氣讓矮胖子有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懼。

    精元勁五重實力的強者啊,都被人家一箭殺死,那麼他矮胖子在人家眼中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想到方才他還要揮刀將李燃刀趕走,自己的團隊獨佔妖丹,矮胖子臉上的冷汗都流了下來,他這時才知道,原來這個瘦弱的老兒殺呲鐵獸時的那一劍,絕不是運氣與巧合,人家那是真正的實力。

    也直到現在,矮胖子才真真正正地佩服起他的大哥來,如果方才不是白淨面皮的大哥攔著,恐怕他早就慘遭橫禍了。

    矮胖子臉色蒼白,轉頭與白淨面皮的漢子相視了一眼,均看出死里逃生後的慶幸。如果沒有李燃刀那一箭,他二人僅隔一劍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5:24 PM

【第0027章】 七重強者的追殺

    李燃刀心中頗為郁悶。

    自己那一箭暴頭,原本可以在另一個青衣人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完成,殺了人後從容逃逸而去,再無所蹤,哪曾想矮胖子那兩人的目光將自己這頭出賣。

    自己殺人行徑被這個小山的師兄完全看在眼中,此刻他連劍下兩人都顧不得殺,瘋了一般向自己追來。

    精元勁七重的功力,比李燃刀現在整整高出三重。

    精元勁修行,層次越高,能量所需越變態,第七重的能量幾乎就是以前所有層次的總和。那樣絕對力量,比李燃刀要整整高出二十余倍不止。

    李燃刀前世雖是神動期實力的強者,無論修行經驗與眼光均遠高于這個青衣人,但是奈何現階段的實力太低,和這個青衣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

    李燃刀咬緊了牙,突然一個健步竄上前,將小山腰間所挎的一個布袋一把拽了下來,然後掉轉身體疾沖了出去。身在空中,腳尖點在一株古樹上,身體在空中輕輕巧巧地一轉,一道灰光向遠處遁去。

    正要轉身逃跑的白淨面皮漢子與那個矮胖子,看到李燃刀的這道速度再次駭了一跳,眼睜睜地看著一灰一青兩道流光眨眼間就掠的無影無蹤,二人又一次傻眼了。

    在他們眼中來看,李燃刀的速度與那個七重實力的青衣人竟然不惶多讓,身法輕盈迅捷,在空中翱翔就如一只大鳥。

    白淨面皮的漢子自從看到李燃刀殺死呲鐵獸的那一劍起,就認定這個瘦弱的老兒不是一般的人,但是哪曾想到,一個精元勁四重力量的不起眼老頭竟然可以飛出那樣的速度,可與精元勁七重強者有的一拼。

    白淨面皮的漢子暗自慶幸自己眼光過人,當時沒有與李燃刀交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與矮胖子對視了一眼。

    “跑。”

    二人用力點頭,急轉身就向森林深處飛逃而去。

    看著李燃刀臨逃命之時還不忘將小山身上的布袋搶到手中,青衣人臉都氣青了。

    小山的父親是家族中的長老,青衣人知道,小山身上有一些珍貴的防身東西。小山死了,那些東西原本應該他撿來佔為已有,這個老兒竟然敢在虎口里奪食,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青衣人催動精元勁就從後邊追去。

    然而李燃刀的速度卻讓他又驚又怒。

    從李燃刀身上散發的氣血氣息來看,明明實力還很弱,但是身法偏偏如此靈動妙曼,一借力間就可以在空中翱翔出極遠,他依靠蠻力強行催動身法,將速度展到極致,二人方才有緩緩接近的意思。

    李燃刀匆忙中轉頭向身後看去,那個青衣人與自己的距離正在一點一點接近著。

    七重精元勁的雄厚力量讓那個青衣人隨隨便便一步邁出就能掠出極遠,身影都掠成一道青煙,緊緊追在李燃刀的身後,二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青衣人臉色冰冷,嗆地一聲將長劍前指,準備幾個加速追上去一劍將李燃刀刺死。

    在青衣人眼中,李燃刀不過是一個有些神奇手段的老兒,逃的再快,可是僅僅四重功力還是太弱了,早晚被他追上伸出一個指頭捏死。

    看著前邊疾奔的那道瘦弱身影,青衣人心中冰冷的殺機寒森地泛起,牙關都咬緊了︰“小山,你死的好冤,這個仇師兄一會就幫你報了,你就安息吧。”

    突然前方呼地一道掠風聲傳來,李燃刀在縱掠過程中,腳尖點地,一枚山石如風般向後卷來,惡狠狠地向青衣人迎面砸下。

    青衣人滿臉冷笑,長劍疾吐,精元勁凝于劍尖一點,砰地一聲劇烈的暴炸,山石炸的粉碎,漫天煙塵過後,青衣人的速度不減反增,一步跨出離李燃刀更近了。

    這些小手段對于他這個層次的高手來說直如兒戲,要想靠這些來阻攔他只是痴心夢想。

    “雕蟲小技,老兒,你的死期到了,給我躺下!”

    再次一道加速,青衣人斜掠到李燃刀身側,長劍夭矯如龍,虹光橫空直貫,惡狠狠地刺向李燃刀的脅下。

    就在這時,青衣人心中危機突生,就見李燃刀半空中玄妙地一轉身,一柄長劍化為一道流雲中的閃電,呲啦一聲撕裂空氣,冷森森地逼到他的眼前。

    “咦?好犀利的劍法。”

    青衣人吃了一驚,不由的對李燃刀刮目相看,劍光斜斜上挑,當地一聲將李燃刀的劍架開,手腕翻轉,劍光由下向上疾挑。

    突然青衣人眼楮一下子眯緊了,就見對面的李燃刀再次一抖手間,劍光由一道霍然變為三道,如海潮一般潮潮相生漫涌而至,劍潮隱隱有呼嘯的力量,殺機撲面。

    青衣人再次大吃一驚,急撤回長劍奮力招架,當當聲中,硬憑蠻力將來劍全部擋住,電光火石中數度險被李燃刀的劍芒所乘,青衣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幾劍凌厲逼人,殺機刺骨,劍法精妙如羚羊掛角無隙可循。

    青衣人臉色一下子變的鄭重了許多。

    青衣人原本自信滿滿,他方才那幾劍乃是他的幾大殺招之一,雄渾的功力再加上犀利的劍法,就是家族中同階修者能抗衡這一劍的都寥寥無幾,曾讓人聞風變色,就憑這幾招劍法,他牢牢地奠定了在族中地位。

    然而,在一個精元勁四重實力的老兒身上,竟然一招兩式就將他迫的必須回防,這對于他來說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之事。

    “這老兒實力如此低下,奈何劍法卻這樣狠辣?”青衣人眼眉狠狠地皺在一處。

    那一劍出,李燃刀心中也頗為痛快。

    自從突破四重精元勁之後,他將流雲出釉一式的精髓完全掌握,已經開始著手修行流雲劍經的第二式,雲隱靈劫。三重靈劫潮潮相生,一劍就將凶險的殺氣演繹完全,讓青衣人促不及防下手忙腳亂。

    李燃刀已經加快了找回過去實力的步伐,假以時日,第二式雲隱靈劫在他手中還會呈現出更強的威力。

    但是青衣人會給他那樣的時間嗎?

    李燃刀的劍法已經將青衣人的狂傲之氣全都激起,腳下詭異地一轉,掌中劍一下子充滿了死亡的氣息,眼前的老兒已經讓他心中凝重,不過一旦他將真正的實力展現出來,可不是李燃刀的三板斧所能抵擋的。

    深吸了一口氣,青衣人劍意激揚,腳步向前一踏就準備迎戰李燃刀手中之劍,狠狠地將這個老兒刺個痛明窟窿。突然就見李燃刀長劍收回,雙手中不知何時擎著一柄躍動著的短弩,李燃刀手指疾勾,短弩上兩道勁芒一閃而沒。

    連破風聲都沒有聽到,利箭上的殺機剎那間及體,青衣人一下子嚇的亡魂皆冒,一個側翻摔了出去,在地上 轆轆滾出數丈遠,兩枝利矢擦著他的身體射入地上山石中,直至沒頂。

    青衣人驚出了一身冷汗,從地上一躍而起,就見李燃刀早就躍起身跑出了數十丈開外,彈跳著在森林中越跑越遠了。

    青衣人簡直都要氣瘋了。

    堂堂的精元勁七重功力強者,屢屢被這個僅有四重功力的老兒耍戲,幾次身陷險境,不提為師弟報仇之事,就憑這口氣,青衣人也誓要將李燃刀追殺到底。

    “老兒,你就是逃到天邊我也要將你抓住剝皮挫骨!”

    身後的青衣人縱聲狂吼,展動身形遙遙地向李燃刀逃跑方向拼命追趕過去。

    李燃刀一路飛奔,身邊的風呼呼做響,吹的他的衣襟向後獵獵飄舞。臉上的汗水卻不由自主地順著鬢角流了下來。

    後邊的青衣人追的太緊,一點一點地蠶食著二者之間的距離,李燃刀體內的精元勁不停地流逝,卻無法將這個殺神甩掉。

    偷偷向後看了一眼,那個青衣人滿臉狠色,一付誓不罷休的模樣。

    李燃刀腳尖點在山石上,凌空飛掠出數丈遠,空中回手將背後的藥葫蘆摘了下來,打開塞子用力灌了一口。

    精純的能量入腹,化為縷縷絲線侵入經絡丹田,補充著他不斷消耗的功力。方才危急時刻那兩劍已是李燃刀潛力的完全暴發,拼盡了全身力氣才抵擋住青衣人的劍芒。

    這一輪疾速奔行,再加上動用短弩射出三支利箭消耗的功力,如果沒有藥葫蘆中的靈藥補充,恐怕他沒有信心和後面那青衣人比拼腳程吧。

    李燃刀一邊飛速奔跑,頭腦中一邊飛速地轉著念頭︰

    雁翎功是一部神奇的輕身身法,自己實力弱小,平行飛奔中無法擺脫青衣人,那麼何不尋一險山峻嶺,翻嶺而去,比一比爬山的本事呢。

    雁翎雁翎,如鴻雁當空,直欲飛翔。

    爬山或登高正是這套身法的優勢所在,只要能跑到山腳下,在翻躍山嶺的過程中方才有機會將青衣人甩掉。

    李燃刀打定主意,百忙中抬頭觀看地形,這麼半天的時間,他與後邊的青衣人一追一逃,已經不知跑出了多遠,山林中,李燃刀已經找不到方才的地點了。

    透過虯髯巨樹的間隙,極遠處隱隱可見雄峰巍峨,李燃刀長吁了一口氣,只要跑到那里,就有可能將後邊的尾巴擺脫。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5:29 PM

【第0028章】 藤海中的洞府

    李燃刀再次急縱出去,掠到這片山林的邊緣,遙遙望向遠方,卻不禁叫了一聲苦。

    那片雄山目光可及,可是在群山中,望山跑死馬,那里還不知有多遠,自己現在僅剩下八枝利箭可以攻擊,真的能堅持到那里嗎?

    後邊青衣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李燃刀霍然回身一箭,寒芒激射。

    青衣人一個後空翻翻了出去,箭矢險險地貼著他的身體射出,嗤地一聲破風聲令青衣人的耳鼓生疼。

    一個魚躍站直身體,發現李燃刀再次遠遠地掠出數十丈,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又一次被他拉開。

    青衣人氣的七竅生煙,牙都快要咬碎了,契而不舍地緊緊吊在後邊。

    “箭還剩下七枝了,我只有七次機會拉開距離,我要快,再快一點……”

    李燃刀向著遠山咬著牙地飛奔,不時取下葫蘆喝上一口靈藥,搖晃了一下葫蘆,里邊靈藥已經馬上就要見底。

    李燃刀苦笑,不過這麼長時間的生死時速,李燃刀感覺對雁翎功的掌握越來越精熟,前一世那種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已經隱隱摸到感覺。體內能量無虞,李燃刀的速度竟然有逐漸加快的趨勢,青衣人越追越費力,快要氣到吐血。

    二人整整追逃了一天的時間,李燃刀的葫蘆中靈藥終于告罄,箭矢也僅剩下一枝,李燃刀心疼的不得了,不過,終于被他跑到了山腳下。

    “準備上山!”

    李燃刀的腿都快要跑直了,後邊的青衣人不愧是青元勁七重功力的強者,體內能量磅礡精純,沒有靈藥補充的情況下,到現在竟然還是神采熠熠。

    高山越來越近,突然李燃刀眼楮眯緊,在山腳下,距離山壁數十丈寬的地域,竟然全被密密麻麻的山藤纏繞包圍著。

    這數十丈寬簡直就如一片藤海,蒼翠老綠,與高聳入雲的灰褐色山峰相映成趣。

    藤海望之讓人心悸,想到食人藤恐怖,李燃刀心中劇烈打鼓,不知在這樣的險境中會有怎樣的危險。

    不過後邊的青衣人追的太急,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再危險的地方李燃刀也得一頭闖進去。

    腳尖一點地,身體在空中翱翔著一頭鑽入藤海之中,剎那間就淹沒在了一片密藤的纏繞里邊不見了蹤影。

    片刻工夫,青衣人也終于趕到了,在藤海前急停下腳步。遠遠地望著這片藤海狠狠地皺了皺眉,青衣人臉上現出一絲猶豫之色,

    這里明顯的是大凶之地,誰知道里邊會有怎樣的危險。

    迷霧谷無數年的傳說豈是虛妄?不是開谷之日,無論怎樣的強者,進入迷霧谷中就再也不見有人出來,里邊的凶險想來就讓人惴惴。

    在藤牆前徘徊了片刻,想到師弟的慘死,再想到被李燃刀搶走的那個腰袋,青衣人目光中閃爍著冷冷的寒芒,用力一跺腳,撥出長劍,緩緩地邁入藤海之中。

    不能否認,小山的腰袋對他還是頗具吸引力的。這藤海僅是一片綠色植物罷了,又能危險到哪里,如果這也怕那也怕,還進入迷霧谷來干什麼。

    青衣人的動作非常謹慎,警惕著任何可疑的跡象。

    藤海密密麻麻陰天敝日,只是偶爾的光線從上方透露下來。不過好在山藤都頗為粗壯,其間隙可以讓人很容易地就穿行過去。

    青衣人用長劍撥開一片藤曼,從兩株粗藤中間向前邁出一步,耳邊就聽啪地一聲輕響,仿佛踩斷了什麼。

    青衣人下意識間一愣,就見上方一個面盆大小的翠綠色圓球向他疾砸下來。

    青衣人腳下踩折的斷藤處有一道被人切割開的細口,這里明顯是被別人布下的一個陷阱,布陷阱之人除了李燃刀又哪會有旁人。

    青衣人臉上全是冷笑,長劍一道閃光向上揚起,一劍橫拍在了圓球之上,將圓球向旁邊的藤條上砸去。

    “雕蟲小技,這點小手段又豈能耐我何……”

    青衣人冷笑猶掛在臉上,耳邊就聽嗡地一聲炸響,方才那個被他拍出去的翠綠色圓球,里邊突兀地飛出成千上萬的綠蚊來,如一片翠綠色的妖雲,當頭向他籠罩下來。

    青衣人這下子可嚇的魂飛天外。

    長劍舞圓了遮住頭臉,劍氣如攪肉機般將襲來的綠蚊一層層攪散。但是一個人的劍氣怎麼可能做到滴水不落,身上臉上還是被叮咬了無數個紅腫的包塊。

    青衣人又驚又怒,竄過粗藤向遠處疾速飛奔,綠蚊在身後緊緊跟隨,跑出好遠方才漸漸散去。

    耳邊終于不再有嗡嗡的聲音,青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倚著長藤狂喘著粗氣,伸出手來,見手上的紅腫之處僅是又麻又癢,腫的厲害罷了,沒有中毒跡象,方才長吁了一口氣放下心。

    臉上身上痛癢的難受,青衣人用力抓撓了幾下,將李燃刀簡直恨入了骨髓。

    方才一定是李燃刀經過那里時發現了那處與細藤相連的蚊巢,然後用劍將細藤割斷一半,橫攔在入山的必經之路上。後邊的人只要不小心踫到細藤,細藤就會立即斷裂,上邊的蚊巢就會砸下來,更何況青衣人還是一腳狠狠地踩在了細藤之上呢。

    “小子,咱們兩個對上了,這個仇不死不休!”

    青衣人臉孔猙獰著,霍然跳起身繼續向里邊搜尋進去。

    李燃刀在藤海中也不敢速度太快,將警惕放至最大,一點一點地向藤海最深處掠進。

    離山近了,更近了,只要奔行到山壁腳下,就可以用雁翎身法翻山而過,那個青衣人功力再強,在登山身法上也必無法與雁翎功相比。

    李燃刀微微興奮,一頭從兩株粗藤中鑽了過去,眼前突兀出現一片開闊地帶,與山峰還距十丈遠,再無藤牆,一條山石甬路直抵雄山腳下,而在甬路盡頭,兩扇石頭靜靜地虛掩。

    這里,就如一片藤海包圍中靜謚安詳的小小庭院。

    剎那間李燃刀就呆在了那里,誰能想到鑽過藤牆會別有洞天。藤牆竟然只是外圍的掩映,而在藤牆最深處,那兩扇石門掩映的,不就是一座仙家洞府。

    李燃刀心中火焰雄雄地燃燒了起來。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6:47 PM

【第0029章】 五張靈符

    在修仙界中,精元勁層次與神動期還無法飛行,無法闢谷,離不開凡間的食物,只有度過了小天劫達到丹升期,方才可以算上真正進入修仙境界。

    那時的修行之人為了清靜自在,不受打擾地突破瓶頸,提升功力,常常就會選擇在靈山之中開闢洞府深入閉關。

    前一世李燃刀就聽說過不少修者發現上仙遺存洞府的故事。

    在洞府之中修行,實力提升了,達到了更高的境界,洞府主人也許就會棄洞府而去,以前用過的一些靈器、丹藥、法寶或功法,實力提升後都沒有用處了,常常就會留在洞府中以待有緣。

    想到這些,李燃刀的雙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迷霧谷數百年才開啟一次,那麼在這里邊開闢洞府修行的會是怎樣的上仙?李燃刀頭腦中飛速轉動,一下子想到一個念頭︰

    會不會,迷霧谷的護谷靈陣本身就是這座洞府主人布下的,防止外人進入打擾他的修行。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座洞府中又會有怎樣的法寶?如果洞府中真的遺留下一二件神奇的法寶,那麼我還何愁救不出父親!”

    李燃刀越想心中越是狂熱,認真地向這座洞府打量過去,洞口青石瑩碧如洗,那兩扇虛掩著的洞門四周,全都密密地刻布著神奇的禁制紋路。

    只不過,現在那些禁制紋路上再無半點能量波動,起不到阻止人進洞的目的了。再加上現在迷霧谷可以自然開啟,可以看出這里的主人應該早就離去,否則怎會容忍這些實力弱小的修者跑進這座山谷來胡天黑地。

    李燃刀呼吸漸漸地重了,腳步下意識地向那兩扇虛掩的石門走去,就在這時,耳邊聽到遠遠傳過來的腳步聲,身後的青衣人正緊緊地吊在後邊向這里追來。

    李燃刀剎那間臉色大變。

    如果還在前一刻,李燃刀會果斷地攀山逃跑,但是現在洞府近在眼前,難道自己就真的不顧嗎?真的要與洞府內的異寶失之交臂嗎?

    然而自己若是貪心一起,不管不顧強行進入洞府之中,卻會被青衣人在後邊迎頭堵在洞中,到時就再無逃跑的可能。

    李燃刀額頭上的青筋都在隱隱地跳動,心中矛盾地掙扎著,難割難舍的情緒讓他將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血。

    是進,還是不進?

    是選奪寶,還是選逃命?

    李燃刀心中太糾結了,雙拳攥緊,十指指甲都狠狠地摳入肉中。

    後邊青衣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李燃刀重重一跺腳,一個縱身就向旁邊的藤海中飛掠而去,借助藤牆的掩護,幾個轉折就在藤海中消失不見。

    洞府中的仙人層次再高,里邊留下的法寶威力再強,可是也要有命享用才行。李燃刀如果進去,有八成的可能會被青衣人堵在里邊無法逃出。

    而自己選擇逃命,憑借自己重生的那些經驗,一點一點地積攢實力,自己有希望慢慢地在修行界崛起。

    李燃刀毅然割舍了自己的貪婪,從斜側方向繞出去跑遠了。

    青衣人咬牙切齒地從後邊追上,一步邁過藤海,看到山壁上的那兩扇石門,剎那間也愣在了那里。

    “洞府?這里居然有一座洞府?”

    眼前虛掩著的石門內靈氣繚繞,一付仙家洞天福地的氣象,想到迷霧谷的神奇,再聯系到這間洞府與迷霧谷的關系,青衣人心中狂喜。

    他萬萬沒有想到,一路否極泰來,無盡的追殺卻讓他發現這樣的上天恩賜。

    青衣人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看不出任何危險的地方,踏著青石上的禁制紋路,警惕之極地向那兩扇虛掩的門走去。

    站在石門腳下抬頭抑望,青衣人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口水。

    每一扇門都有兩丈多高,他站在門下就如仰望一個遠古巨人。石門是虛掩著的,一道縫隙僅容一人側身通過,青衣人探頭向洞內看去,洞內一片薄霧繚繞,不知名的光源將寬闊的通道映的亮如白晝。

    側身向里一擠,青衣人就擠進洞內,心中砰砰跳動,一步一步地向洞府內摸索進去。

    李燃刀沿著藤海跑出十多里地,一跤躺在地上,用力地向地面錘了一拳,心中有一種絲絲落落的痛楚。

    那處洞府原本是他第一個發現的,原本是應該屬于他的。可就這樣拱手讓給了別人,李燃刀怎能甘心。

    知道青衣人不會追來了,李燃刀搖頭苦笑,緩緩地坐直,將從小山處搶奪過來的布袋取了出來。

    妖丹沒得到,洞府失之交臂,不過還好有這個布袋,至少自己不算一無所獲吧。

    李燃刀將布袋拿在手上,心中充滿了好奇,不知秦家一個五重功力的弟子身上會帶著什麼樣的東西。

    “看那個小山實力也不算高的樣子,在秦家未必有什麼地位,身上應該也沒有什麼好東西。”

    李燃刀暗暗沉吟,一只手拎著布袋,另一只手向里邊探去,摸到幾張紙一般的物事,李燃刀的臉上表情一下子變得極為豐富。

    “難道、難道是……”

    李燃刀心中興奮焦急,霍然一抖手,就將五張巴掌大小的蒼黃色紙張抽了出來,入手柔韌,彈性極佳,上邊用朱紅色的朱砂細密地布畫著難以言喻的符紋。

    “是靈符,死去的這個小子身上居然有靈符。”

    李燃刀大喜。

    前一世李燃刀利用丹藥師的身份結識了不少奇人異士,見聞可謂極為廣博,在修仙的世界中,靈符這種東西可不是常見之物。

    李燃刀聽說過,懂的靈符繪制的,大多需一種通靈的靈根才行,那種靈根在修行上速度進展很是一般,但是卻能比普通人更容易感悟天地的玄奧,再加上神秘的師門傳承之後,方才可以按照上古傳承下來的符紋匯制出靈符來。

    高階靈符甚至可以復制一個修仙之人的法術神通,比如說神行符,土遁符,再比如說靈雷符,烈火符,寒冰符……

    李燃刀沒有想到,在一個精元勁五重實力的人身上,竟然可以發現幾張靈符。

    精元勁在靈符上緩緩流轉,感受著里邊的能量波動,李燃刀暗暗點頭,知道這五張靈符僅是最最初階、頗為粗糙的符紙而以,與自己前一世聽說的那種威力強大的靈符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在精元勁這個層次上,這卻也是極為珍罕之物了。

    李燃刀一生鑽研丹藥之術,對靈符所知不多,不過這五張靈符頗為初級,李燃刀能感受到靈符上淡淡的炎氣,知道這五張應該是可以釋放火能的靈符吧。

    箭矢僅剩一枝,這是李燃刀最後的保命手段,不到最關鍵時刻不會動用,現在手中再收獲了這五張靈符,李燃刀精神一振,有了這些,他的保命手段又增加了不少啊。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6:48 PM

本帖最後由 sony0312 於 2013-2-20 02:47 AM 編輯

【第0030章】 奪小劍(一)

    李燃刀將靈符放入自己的懷中貼身收藏,然後再將手伸入布袋裡邊。

    二十多兩散碎的銀兩,李燃刀老實不客氣地笑納了,最後,竟然從布袋中掏出七枚指甲大小的紅果來,形如山楂,體形略小,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李燃刀滿臉古怪地將紅果舉到眼前仔細辨認,紅果表皮頗有些粗糙,捏在手中硬硬的,就如風干了多少年的果實一樣,看起來應該不好吃的樣子。

    可是李燃刀卻知道,這樣的紅果原本叫做瓊漿果,名字頗為靈動。

    李燃刀苦笑搖頭,秦家人不知在哪裡尋到的這種紅果,它確實是一種靈藥,不過顯然秦家人錯過了更珍貴的東西。

    別看紅果這樣風干,但是在它藥性最強之時卻極為水嫩,裡邊如包了一層淡淡的瓊漿。

    瓊漿果一般生長在火靈石的山石縫隙間,植株大約能成一尺高矮,每株瓊漿果可結八到十枚果實。待瓊漿果成熟之後,若無人采摘,果實內的漿液會逐漸滲出,一滴一滴地滴落到下邊的火靈石上。

    年深日久,待瓊漿果內的藥性能量完全滴落後,瓊漿果就會徹底干枯。到時別無它用,只能用來制作一些驅避蚊蟲的凡藥罷了。

    李燃刀所拿的這兩枚紅果還算留有一部分藥性的,但是秦家人怎會知道,那承載了瓊漿果靈液的火靈石方才是寶啊。

    火靈石原本品階不高,時間久了吸收了瓊漿果的能量之後,它有可能進化成真正的靈石。

    現階段李燃刀這個層次買東西還要用黃金白銀,將來實力高深了,進入真正的修仙界,那時用的就是靈石了。

    一塊火靈石,至少能買到好幾株靈藥啊。

    嘆了一口氣,李燃刀將紅果也放入懷中的布袋裡,緩緩站起身。

    靈藥博大精深,裡邊的講究可不是普通人能摸透的,也唯有李燃刀這種靈藥大師才會目光如炬,從端倪中看出許多東西來吧。

    不過李燃刀也顧不得為別人錯失寶物而懊喪,現在他得離開了。

    如果在出谷之前不能再尋到幾株靈藥,讓自己的功力突破到精元勁第五重,半年後參加玄機派的弟子選撥比賽還是有些吃力。

    李燃刀抬頭看了看,咬了咬牙,一個縱躍就躍上數丈,然後手足並用,幾個起落之間就鑽出藤海。

    繼續向上爬了數丈,李燃刀心中失落,回頭向藤海看去,不知那處洞府中是什麼樣層次的上仙,竟然可以將整座迷霧谷布上靈陣,可以用這樣一片密集的藤海化為門前的屏障。

    上仙的手段,以李燃刀兩世為人的經驗猶自覺的震撼。

    而就在回身的這一瞬間,李燃刀的目光落在藤海中的一處,卻突然就愣住了。

    從山腰上高高向下府視,李燃刀看到在藤海中的不遠處,又有一座方圓十余丈寬的空地所在,就如被綠色植物包圍著的庭院,與那邊洞府大門前一模一樣。

    “怎麼回事?”

    李燃刀心中砰砰跳動,隱隱地意識到什麼,急轉身凌空從山壁上向下跳落,竄入藤海中急速向那個方向奔行。再行出里許遠,李燃刀一頭鑽出藤海,鑽進了一片空地中。

    李燃刀大張著嘴,發現他此刻正站在一處靜謚的“庭院”中,眼前又出現一條青石甬路筆直地通向山壁,而在山壁上,兩道略小的石門,上邊刻化著山川星辰,悄然敞開著。

    石門內,一條通道伸入山腹中,通道裡邊薄霧隱隱,有若仙境。

    李燃刀有些血液上涌,心中即期待又緊張,還難掩那種興奮,他已經猜到,這裡應該是那方洞府的後門,或者說是洞府的幾處通道之一。

    “既然有不同的通道可以進去,那麼豈不是說,在裡邊即使遭遇到青衣人也不會被他堵住了。上天待我不薄,在我完全放棄的時候竟然讓我重新看到希望。”

    李燃刀心中的火焰緩緩燃燒著,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若不進去一探,將來豈不遺憾終生。

    李燃刀咬了咬牙,毅然就竄了出去,幾步來到兩扇石門前,一晃身從敞開著的石門擠了進去。

    山洞中絲絲冷意,山石散發著瑩潤的光芒。

    每一塊山石的光芒都不是很亮,但是整條通道全是這種山石,這裡就亮如白晝了,薄霧在柔和的光亮中靜靜懸浮,如置身于夢境。

    李燃刀小心翼翼地向裡摸索著,在這條通道中一直走出數里遠,前方遠處透進更多的華彩,顯然是出口。

    李燃刀將短弩都擎在手中,搭上剩下的唯一一枝利箭,一步一步向裡摸去。

    離出口更近了,李燃刀將呼吸都摒住,腳下毫無聲息,走到通道的盡頭,探頭一看,愕然愣了一下。

    通道的出口掩映在一片藤蘿之中,透過藤蘿的縫隙向外看,前面腳下是一座方圓十余丈寬闊的洞府,裡邊石桌石椅俱全,洞的一側緩緩流過一條暗溪,洞壁上爬著稀疏的藤蘿,不知名的藤花鮮艷地綻放,滿室異香。

    李燃刀所處的通道,竟然是在這座石府的最高處,被一片藤蘿遮掩著,他伏在山石後向下俯視,整間洞府盡在眼底。

    那個青衣人正蹲在一青玉石床前,雙手貼在床上,如撥蘿卜一樣用盡全身力量向外拽著什麼東西。

    李燃刀已是精元勁四重的功力,目光比以前銳利了許多,向下凝眸細看,一柄手掌長短的小劍卡在石床正中,灰樸樸的不顯光澤。

    “小劍?竟然有一柄小劍法寶遺留下來?”

    李燃刀看到這裡心中重重一跳,那柄小劍明顯就是這間洞府主人所留,那樣高層次的上仙留下的小劍會是怎樣的法寶?是靈器嗎?是飛劍嗎?

    李燃刀目光火熱,細看去,但見石床上那柄小劍非金非石,非木非玉,灰樸樸的不知是什麼材質,青衣人滿頭大汗,手指摳著小劍用力向外撥,卻說什麼也無法將小劍從石床上取下。

    李燃刀的目光再向洞府中打量過去,除了山石削制的用具,空蕩蕩的不見什麼奇物,也不知是被青衣人收了起來還是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

    那座青玉床玉質溫潤,顯然非凡品,但是床太大了,無法搬走。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6:52 PM

本帖最後由 sony0312 於 2013-2-20 02:47 AM 編輯

【第0031章】 奪小劍(二)

   上仙留下的洞府就是這個樣子?沒有什麼藏寶洞穴或是刻在石壁上的功法?沒有千年守護的靈獸、沒有可讓人功力瞬間暴漲的法寶?

    李燃刀心中很是失望,再向青衣人那裡望去。

    青衣人這時從懷中將一柄匕首取了出來,插入床上那柄小劍下一點一點地翹著,弄了好半晌,奈何連一道縫隙都沒有翹開。

    看著青衣人狼狽的樣子,李燃刀興災樂禍暗暗冷笑,以仙家之術卡嵌在玉石上的靈器,想用普通辦法取下來簡直如痴人說夢,如果是李燃刀,他會考慮從旁邊山壁上那些禁制紋路中想辦法,激活禁制,說不定就會讓那柄小劍自動跳出來呢。

    李燃刀剛想到這裡,就見青衣人突然站起身皺著眼眉向附近的山壁走去。

    “他也想到了?”

    李燃刀的心重重一跳,就見青衣人走到山壁旁邊,伸出手貼在那些禁制紋路上,手掌上漸漸有一層淡淡的青芒,顯然正在向那些禁制中灌注能量。

    看到這一幕,李燃刀的心狠狠地提了起來,掌心中都攥出了冷汗,如果青衣人成功,那麼這裡就什麼也沒給李燃刀留下了。

    好半晌,青衣人不知輸出了多少精元勁,氣息漸漸變粗,呼地一聲將雙掌收起,氣急敗壞地看向山壁,上邊的禁制紋路哪怕連一絲反應都欠奉,顯然這個辦法行不通。

    看到這裡,李燃刀長吁了一口氣,身體放松,感覺後背冷颼颼的,這麼會工夫冷汗將後背的衣服都打濕了。

    青衣人凝神沉思,再次向青玉床邊走去,拿起那柄匕首,冷光一閃,青衣人將自己的手指劃開,擠出鮮血向青玉床上的小劍滴去。

    “滴血認主?這個青衣人居然能想到這樣的辦法?這個人懂得的不少啊。”

    李燃刀方落下的心再次緊緊提起,目光凝聚向下看去,就見那滴鮮血在小劍上滾動,漸漸干涸,卻半分沒有浸入進去,顯然滴血認主這個辦法也以失敗告終。

    這一下子,就連李燃刀心中都疑惑起來,他都想不出什麼更有效的辦法了。

    “難道只有將整個青玉床都搬起嗎?或者說將青玉床打碎,才能將小劍從中取出來嗎?”

    李燃刀方想到這裡,就見下邊的青衣人霍然就揚起手掌,掌上勁芒凝聚,狠狠地拍在青玉床上,顯然他也想到了李燃刀正在考慮的辦法。

    砰地一聲悶響,青衣人被自己的掌力一連震退三大步,手掌微微發麻,眼楮瞪圓了。

    精元勁七重的力量,一塊普通山石恐怕會被震成無數的碎塊,可是那個青玉床夷然無損,全力打下竟然半點作用都不起。

    青衣人的臉一下子就苦了下來,不但打碎青玉床取出小劍的計劃泡湯,看青玉床與地下青石聯結的緊密程度,就算他想背負這張床出谷,恐怕都無法將其揭起吧。

    青衣人與李燃刀同時陷入到沉思當中。

    二人頭腦飛速轉動,卻再也想不出什麼方法,青衣人有些氣急敗壞,蹲下伸出手想要再強行撼動那柄小劍,突然他眼楮眯了起來。

    青衣人發現,小劍與青玉床的聯結處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小的縫隙,就在剛才他用匕首翹動時,這道縫隙還是沒有的。

    “怎麼回事?我到底觸動了哪裡?”

    青衣人心中大喜,目光閃爍,蹲在床邊,雙手輕輕撫摸著這張圓潤的山石,皺著眉苦苦銘思。

    突然他神色一動,體內精元勁從雙掌輸出,一點一點地向青玉床內灌注進去。

    在青衣人與李燃刀的目光中,就見青玉床中緩緩亮起一層淡青色的輝光,那柄小劍與山石的縫隙越來越大了。

    “哈哈,原來如此,竟然需要這樣才可以。”

    青衣人狂喜,知道方才向青玉床上打的那一掌,無意中將精元勁注入青玉床中,竟然就此讓自己發現了將小劍取下的辦法。

    體內的功力加速向青玉床侵去,這方青玉越來越亮,一層薄薄的輝光將床體都籠罩在裡邊,不知多久,青衣人耳邊就聽喀地輕響,灰樸樸的小劍完全脫離了床體。

    青衣人興奮地一把將小劍拿在手中,情不自禁手舞足蹈。“發達了,發達了,有此異寶,我日後必將出人頭地!”

    雖然他現在還看不出這柄小劍有何力量,不知神奇在哪裡,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此一間神秘神奇的洞府,裡邊唯一一件遺留下來的東西,必不是凡品啊。

    青衣人正在狂喜,耳邊突聽到細銳到驚心動魄的破風聲。

    這道破風聲是那樣熟悉,就在前一天,他曾數次被這道破風聲驚到冷汗直冒。頭腦中甚至來不及轉過念頭,青衣人的身體下意識地向旁邊一擰,避開胸口要害部位,就聽嗤地一聲輕響,一只百煉精鋼打制的利箭一下子將他的左臂穿透,痛的他一聲慘嚎。

    霍然抬頭向破風聲方向看去,就見洞府上部藤蘿掩映中,那個面黃肌瘦老兒的面孔一晃而沒。

    青衣人胳膊痛入骨髓,讓他臉色蒼白,心中氣的七竅生煙。一個縱身飛起就向那處洞口躍去,穿過藤蘿進入那條通道中,就見李燃刀早就奔出數十丈遠,在遠處的山洞通道中一閃,不見了身影。

    李燃刀心中懊惱。

    那柄小劍到底被青衣人奪去了。

    自己趁他狂喜時偷襲,那一箭尚且被他避開,洞府中空空蕩蕩,也沒有什麼可值得留戀之處,那麼現在唯有有多遠跑多遠吧。

    李燃刀從那兩扇石門處鑽出,一頭鑽進藤海之中,跑了半晌,後邊並沒有跟蹤的聲音,心中疑惑,轉念暗暗點了點頭,知道那個青衣人應該沒有追來,想來正在洞府中探查其它地方,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收獲吧。

    李燃刀放緩腳步,攥拳向旁邊的粗藤用力錘了一下,心中氣苦。

    李燃刀一生對劍有一種特別的偏好,與洞府中那柄小劍交臂失之,心中空落落的難受異常。他真恨自己引青衣人跑到這裡,讓那人平白撿了一個天大便宜。

    “唉,這都是仙緣,看來我命中緣淺無福承受。”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7:04 PM

本帖最後由 sony0312 於 2013-2-20 02:48 AM 編輯

【第0032章】 奪小劍(三)

    李燃刀自怨自艾,正準備邁步前行,就聽嗡地一聲,一道惡風從右面襲來。李燃刀吃了一驚,腳下流暢地一劃,倏忽中急轉身,就見一只拳頭大小的野蜂從身體旁邊劃了過去,險險地沒有蟄到自己。

    李燃刀正自慶幸,突然感覺左臂上劇烈一痛,一股麻癢隨之傳到整支小臂,大驚下向後退了一步,左臂奮力一甩,將另一只拳頭大小的野蜂甩飛。

    兩只野蜂齊轉頭再次向李燃刀沖了過來。

    李燃刀又驚又怒,長劍嗆地跳出,空中一劃,兩只野蜂身首異處,化為四截掉落到地上。

    李燃刀急轉頭四顧,沒有發現其它野蜂,將左臂上的衣袖呲地撕開,一塊饅頭大小的紅腫觸目驚心,腫塊處微微發麻。

    李燃刀用匕首將腫塊劃開一道小口,擠出幾滴血驗看,知道野蜂有毒,幸喜這點蜂毒影響不大,功力運轉就能將其輕易化去。

    原本心情正在煩躁,又遇野蜂襲擊,李燃刀心中更怒,長吁了一口氣將那股煩躁之意用力壓下,就聽遠處又有幾道嗡嗡的翅膀扇動聲音。

    “看來附近應該有野蜂巢穴,這種東西少了無關緊要,多了卻極危險,我要離這遠一點。”

    李燃刀心中轉動念頭,正準備悄然向遠處遁去,突然頭腦中電光火石般一閃,一個大膽的念頭一下子跳了出來。

    李燃刀眼楮都亮了,仔細在頭腦中盤算,感覺計劃確實有一定的可行性,心中越來越喜,急不可待地坐在地上,將背後的包裹取下,將裡邊的木參與那幾枚瓊漿紅果拿了出來。

    “哈哈,果然是有備無患,沒有想到,這兩種視為雞肋的草藥這一刻會派上大用場。”

    李燃刀欣喜著將兩種草藥放在山石上,用匕首仔細地搗爛,然後小心翼翼地涂抹到手上、臉上及胸口、大腿幾處關鍵部位,然後順著嗡嗡聲傳來的方向快速走去,看到幾只拳頭大小的野蜂在藤花上辛勤地勞作。

    李燃刀暗暗點頭,知道自己所料不錯,那些野蜂飛來飛去,一只向遠處飛去。李燃刀追著這只野蜂向藤蘿更深處穿行,裡邊野蜂越來越多,最後,竟跟到了一個野生山洞洞口。

    這裡明顯是所有野蜂進出的唯一通道,野蜂巢穴應該就在洞內。

    李燃刀站在洞口不遠處暗暗點頭,他身上涂抹了防蜂的草藥,那股氣味讓野蜂遠遠地就避開,李燃刀不怕叮蟄,大著膽子向山洞中邁步行去。

    洞中還算寬闊,飛舞的野蜂並不算多,從李燃刀身邊經過時都自動繞開。

    見驅蜂的草藥靈驗,李燃刀心喜,大步向山洞深處一直行出三十余丈遠,在最深處,十余個碩大的蜂巢倒掛在山洞洞頂,蜂巢內外密密麻麻地爬滿了不知多少野蜂,那麼多的野蜂讓李燃刀看的驚心之極。

    不過李燃刀的眼楮卻越來越亮,想了想有些不放心,逡巡著在山洞中仔細察看,終于在洞底離蜂巢不遠處發現一道狹窄的山隙,僅容一人鑽入。

    這道天然的藏身之所讓李燃刀興奮地一拍大腿,暗嘆天助我也。

    鬼鬼祟祟地行出山洞,李燃刀心中有些沒底,再取出幾種草藥搗成汁,然後將外衣脫下,用衣服將藥汁全都蘸淨披在身上。

    雖然這些草藥的驅蜂效果不如瓊漿果,但也聊勝于無吧。

    李燃刀終于做足準備,將渾身的精元勁提起,疾速向來路掠去,再次找到洞府的石門,小心地摸入,透過掩映的藤蘿,見青衣人仍然對著洞府四壁敲敲打打,苦苦尋找。

    青衣人左臂上綁著一束布條,上邊鮮血滲出將布條都染成紅色。正是自己方才的杰作。

    李燃刀知道,青衣人一定是不死心,不相信這麼大一間洞府就會只留下那柄小劍。手中輕扣了三枚石子站起身,一只手撥開掩映的藤蘿,另一手食指微屈,嗤嗤聲中,三枚石子向著青衣人破空而去。

    青衣人聽到破風聲疾向後跳過,石頭打到洞壁上炸開,青衣人微微吃驚,抬頭見又是那個面黃肌瘦的老兒陰魂不散地騷擾,青衣人真是又煩又厭,氣怒攻心,飛身躍上洞頂那條通道就向李燃刀身後追去。

    李燃刀疾速掠起,引著青衣人向山洞外飛掠。

    奈何青衣人實力太強,一步就能邁出極遠,在後邊追的越來越近。青衣人的長劍前伸,眼神中充滿了憤怒的殺機。

    左臂上的疼痛痛可及骨,這一仇還未報,李燃刀居然還敢回來,青衣人心中的怒火簡直都快要炸開了。

    “老兒,這次不抓到你誓不為人。”

    青衣人在後邊怒喝,腳下一滑,速度憑空再快一成,離李燃刀越來越近,就在這時,青衣人就見李燃刀身體半旋一只手揚起向後疾甩。

    還未反應過來,眼前突兀地劇烈明亮,一團火球如流星般劃過,轟地一聲在他面前暴炸,炎浪將青衣人的頭發眼眉瞬間燎燒。

    青衣人大驚下身體急向後翻出,站定後暴炸的余波仍將他推出三四步遠。

    用力將頭頂上的火焰撲滅,青衣人的頭發已被燒光小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看著李燃刀在前邊越跑越快的背影,青衣人氣的都快要頭頂冒煙了。沒有想到前邊的老兒終于將小山的靈符找了出來,並且還能將靈符運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方才那一符打出來,顯然已經將那張靈符中的威力完完全全的激活了啊。

    “這個老兒竟然有這般手段?原來他是依憑這個才敢再回頭與我作對。”

    青衣人心中越怒,頭腦中卻越冷靜,長劍中灌滿了精元勁,掠起身繼續向李刀身後追去。李燃刀的手段已經被他發現,下一回再想打他個措手不及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兩道身影如兩道流光,從石門中掠出,向著藤海中疾速奔行。

    李燃刀一路彎曲前行,前方終于見到那處野蜂洞,心中情不自禁振奮,後邊的青衣人已經追的頗近了,李燃刀將另一張靈符擎出,精元勁疾轉,回手揚去,一道流光射出,火球轟地一聲在青衣人面前暴炸。

    青衣人早有防備,右手在粗壯的藤條上一鉤,身體繞著藤條輕輕巧巧地一轉,將炎浪讓過,轉過身就見李燃刀一頭扎進了那處山洞中。

    青衣人下意識間一愣,不知山洞中有何懸虛,但是見李燃刀都敢進去,想來應該沒有什麼異獸。

    咬了咬牙,心中將李燃刀都恨瘋了,毅然跟在後邊緊追不舍。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8:49 PM

本帖最後由 sony0312 於 2013-2-20 02:48 AM 編輯

【第0033章】 奪小劍(四)

    山洞中光線不暢,青衣人急掠出十余丈,留意到洞中稀稀落落飛過的野蜂,心中驚疑,就見李燃刀已經愕然地站在洞底轉回身,前方再無出路。

    青衣人心中再無顧慮,臉上露出喜色,咬著牙一步一步向李燃刀逼了過去。就見李燃刀將最後三張靈符也擎了出來,一臉警惕地與對面的青衣人對峙著。

    “老兒,就憑那幾張符以為就能阻止我嗎?冤家路窄,這是你自己走上了不歸路,走到地府中需怨不得你爺爺手狠。”

    青衣人將長劍遙遙前指,離李燃刀數丈遠的距離站定,聲音中都透著森寒。

    就在這時,青衣人突然看見對面的李燃刀臉上緩緩露出笑容,沖他淡淡點了點頭,掌中靈符上青光疾閃。

    青衣人心中一動,就準備飛身後退,就見李燃刀突兀地向身後一揚手,三張靈符竟然全都向洞底打去。

    “這……”

    青衣人正在愕然,就聽轟然炸響後,整座山洞都劇烈地搖晃了一下,無數碎小的山石簌簌滾落。

    突然“嗡”地一聲巨響,李燃刀身後,如金雲壓頂一般,無以計數的野蜂鋪天蓋地就涌了出來。

    李燃刀疾速地蹲在地上向旁邊滾過去,一頭就滾到那道天然的山石縫隙旁邊用力擠進裡邊,將頭與臉抱住蜷縮成一團蹲在那裡。

    “媽呀……”

    青衣人一下子就被這道陣式嚇傻了。

    每一只野蜂都足有拳頭大小,這道金雲中何止包含了數萬只野蜂。李燃刀三道靈符將身後的十余座蜂巢完全炸毀,野蜂們出離憤怒地飛出尋找目標了。

    青衣人臉都嚇青了,飛起身就準備向山洞外飛逃,奈何身體剛飛起,就感覺全身劇烈地麻癢,渾身精元力再也無力提起,一跤直挺挺地向地上摔落。

    不知多少野蜂蟄到了他的身上。

    初期還能見到劍光的掙扎,與野蜂屍體如雨般跌落,到後來那道青影任憑野蜂肆虐,跌倒在地再也一動不動。

    這樣龐大的野蜂隊伍,焉是青衣人這種實力可以應付的。

    李燃刀全身都涂抹了防蜂藥,但是野蜂太多了,從山石縫隙間亂頭亂腦擠進來的,多數被那股草藥的氣味燻走,但還是有一些在李燃刀身上留下紅腫的大包。

    李燃刀就感覺仿佛置身于世界未日,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耳邊全是咆哮著的嗡嗡聲,這麼大規模的野蜂潮讓他也嚇的渾身冰冷。

    不知過去了多久,嗡嗡聲漸漸地散去,野蜂們大部分飛到落巢處盤旋。還有許多就此飛出山洞再不回頭。

    李燃刀這才敢抬起頭,從山石縫隙間伸出頭去,離他二十多丈遠處,一道青衣身影全身腫脹了一倍,如發了酵一般膨脹,將一身青衣脹的鼓鼓囊囊。

    在那樣一大群的野蜂轟炸下,李燃刀不知還有什麼人可以活下來。

    小心翼翼地從山石中擠出來,走上幾步,離的近了,突然一抖手將匕首飛出,扎入青衣人的後背直至沒柄,青衣人半點反應都沒有。

    李燃刀這才大喜,放下所有的心,快走幾步蹲在青衣人面前將他的身體翻轉過來,這時青衣人哪還有一點人的模樣,整張臉又紅又紫,腫脹的仿佛要暴炸的氣球,比豬頭還要難看。

    李燃刀一把將青衣人的衣服扯開,從他的腰間拽下一個布袋,嘩啦一聲將布袋內的物品全都倒出,其它的東西都來不及看,李燃刀一眼就盯在了那柄灰樸樸的小劍上。

    “哈哈哈……”

    李燃刀心花怒放,強壓抑著笑聲,一把將小劍拿在手中。

    小劍只有巴掌長短,入手冷浸浸的涼意。李燃刀微微凝聚心神,從小劍上仿佛能感受到一股玄奧的意味。

    “果然是上仙之物,裡邊定玄奇非常。”

    這柄小劍終于被李燃刀得到,李燃刀喜笑言開,將小劍拿在手中仔細觀賞,雖看不出有何出奇之處,但是想來只是自己現在沒有發現而以。要將小劍的神通探索出來需好好花一番心思了。

    好半晌,李燃刀戀戀不舍地將小劍插入腰間那個老獵人送自己的獸皮袋中,緊緊地卡在那裡,一抖手就能取出,方便之極。

    李燃刀心中滿意,向地上其它的東西看去,又有些驚喜。三十幾兩銀子也不算多,李燃刀隨手放入懷中的錢袋內。

    有一件鼓鼓囊囊的“布料”引起了李燃刀的興趣,不知是什麼東西,李燃刀站起身,隨手將“布料”抖開,一下子就將眼眉皺緊了。

    “布料”不知是什麼材質所做,柔軟中透著堅韌,展開來,居然像極了一付翅膀。

    “難道是……”

    李燃刀心中意動,持著“布料”將精元勁疾速向裡邊灌注進去,耳邊就聽呼地一聲,面料一下子變硬,撲楞楞地在洞中展開。

    “這、這是風翼!”

    李燃刀眼楮一下子亮了,意識到了這到底是一件什麼東西。

    前世曾聽人說過有這樣一種奇巧的小玩意,將“布料”綁在身後,從高空墜落的危急時刻,將精元勁灌注進去,會如翅膀一般急速抖開。

    沒有什麼太多作用,並不能讓人真正飛翔,但是可以保證無論多高掉落也摔不死,並且可以借勢在空中翱翔出極遠。

    “這可是一件好東西。”

    李燃刀收去精元勁,“布料”重新變軟收縮成一團,李燃刀再次收入自己的囊中。

    地上還留下了一大塊帶著泥土的塊睫。

    “難道是靈藥?哈哈,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李燃刀心中再次一喜,蹲下身去將塊睫拿了起來,小心地剝開皮,露出裡邊的紅瓤,情不自禁哭笑不得。

    這哪裡是靈藥,而是一種可食的山芋罷了,用火烤了濃香撲鼻,口感極為不錯,但是,也僅此而以。

    看這個青衣人如此小心翼翼地珍藏的樣子,明顯將其當做了一株珍罕的靈藥了吧。

    李燃刀苦笑著搖了搖頭︰無知害死人啊。不過想想也情有原,那些普通的修士又哪裡懂的那麼多靈藥知識呢。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8:53 PM

本帖最後由 sony0312 於 2013-2-20 02:49 AM 編輯

【第0034章】 小劍的秘密(一)

    功力修行,層次越高所需能量越多,到了李燃刀現在的層次,若想繼續向上突破,就不是過去那種一株靈藥兩株靈藥可能實現的了。

    而李燃刀現在最缺的,還是靈藥。

    藥葫蘆裡邊的藥湯早就告罄,藤首烏與藏紅花也所剩無幾,奈何小山與這個青衣師兄身上都沒有靈藥。

    不過轉念間李燃刀又笑了,將腫脹如豬的青衣人屍體推至一邊,站起身轉頭向後看去,山洞最深處,十余個被炸開的蜂巢中,金燦燦的野蜂蜜流了出來,濃香撲鼻。

    野蜂們在蜂巢上嗡嗡飛動,徒勞地想將這些蜂密采集起來。

    這些其實都在李燃刀的計劃之中啊。靈符炸蜂巢,殺青衣人,奪野蜂密一舉數得。

    野蜂蜜靈力溫和,能量沖淡,遠不如靈藥來的猛烈迅速,但是,一個人的修行若總是用靈藥幫助沖關,功力增長迅猛霸道,卻必然會導至基礎不牢,修行到高深層次中後,再想前進一步就千難萬難了。

    野蜂蜜勝在量多,服食之後一點一點地提升功力,還可借此機會將修行基礎更加夯實。並且更重要的是,這種靈蜂所釀蜂蜜可是大補,常年服食對于身體有想像不到的好處。

    李燃刀將背後空蕩蕩的藥葫蘆取了過來,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蜂巢走去,嗡地一聲,附近的野蜂聞到李燃刀身上那股氣味全都一飛而散,盤旋在遠處不願靠近。

    李燃刀眉開眼笑,蹲在蜂巢旁邊,用匕首一點一點地將蜂蜜刮入葫蘆中儲存起來,十餘隻蜂巢被李燃刀收刮的乾淨,竟然整整灌了滿滿一葫蘆。這回這支葫蘆的重量可就不似先前那樣輕飄飄的了,入手頗為沉重,李燃刀心中極為欣喜。

    自行在深洞中尋了一個山腳坐下。

    這種野山洞再加上不斷飛進飛出的野蜂,普通修者是不敢冒然進入的,對于李燃刀來說,這裡是最安全的修行之地。李燃刀需要時間煉化蜂蜜中的能量,將功力提升到精元勁第五重境界,同時也需要時間將小劍的秘密研究透徹。

    想到小劍,李燃刀心中再次火熱。

    前世他進入迷霧谷歷盡艱險一無所獲,這一世卻得到莫大機緣。

    李燃刀將小劍拿在手中,沉甸甸的頗為壓手,上邊絲絲涼意。但是顏色看起來灰樸樸的毫無顯眼之處。

    只有巴掌大小,比那只匕首還要短上許多。

    這樣的小劍有何用處?是靈器嗎?還是需要煉化的飛劍?

    李燃刀心中充滿了好奇,不知要從哪裡下手來研究小劍的神通,想了想,將小劍拿在手中,緩緩地運轉精元勁向小劍裡邊灌注。

    堅持了盞茶的工夫,李燃刀頹然地放棄了。精元勁灌進去之後,從小劍的劍身又散了出來,消散在空氣中,小劍半分反應都沒有。

    一般的靈器因為材質與鍛造工藝,裡邊是可以儲存能量的,因此靈器的威力才會強到讓人吃驚,然而這柄小劍竟然一點能量也無法儲存,普通的凡鐵也是如此,但李燃刀可不相信這樣一柄劍只是凡劍。

    想了想,李燃刀頭腦中閃現出青衣人滴血認主的畫面。

    李燃刀知道,在修仙界,某些高品階的靈器神奇到可以通過血脈認主,認主之後就可以聽從主人心意控制,還可以收入體內。

    這樣的靈器李燃刀前世都未見到過,想到這種可能,李燃刀心中的火熱慢慢燃燒了起來︰

    “青衣人沒有成功,我未必就不行。人的血脈盡皆不同,也許我的仙緣深厚,可以讓這柄小劍認主呢。”

    李燃刀想到這裡再不怠慢,用匕首狠狠地將自己手指劃開一道口子,將鮮血抹到了小劍上,靜靜地等待著小劍的變化。

    半晌,鮮血都干了,小劍如污損了一般,灰樸樸的顏色上邊一道黑紅,對這抹鮮血毫不待見。

    李燃刀有些喪氣,轉動念頭,突然將背後的包裹取下,將騰首烏與藏紅花各取一小部分嚼碎了,從口中吐出液汁,用手指抹在了劍身之上。

    用靈藥的能量試探,看看小劍有沒有什麼反應。

    李燃刀目光如火,緊緊地盯著劍身,聞著那股藥香慢慢在空氣中飄散,等了好半晌,小劍仍然是那付死氣沉沉的樣子,顯然是與李燃刀對耗上了。

    李燃刀長嘆了一口氣將手垂下,心中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這到底是一柄什麼樣的劍?真的有神通嗎?真的非凡鐵嗎?怎麼這樣試探都沒有半分動靜?我還要怎麼做才行?”

    李燃刀突然想起,傳說中有些上仙將功法秘籍藏在刀劍的夾層中流傳後世的故事。

    “難道這柄小劍也有夾層?”

    李燃刀用手指輕彈,沒有感覺到劍身有哪處不一樣的地方,他可不敢用石頭將小劍砸開來驗看,萬一自已猜錯了豈不浪費了一件至寶。

    “到底小劍的神奇在那裡?”

    李燃刀有些不耐了,下意識地揮劍向身邊的山壁上刺去,耳邊就聽嗤地輕響,小劍在山石中直沒入柄,輕松的就如扎進了軟泥中,一路毫不受力。

    李燃刀有些吃驚,大張著口,小心翼翼地將小劍抽了出來,再向另一邊的山石上試去,再次沒柄,在小劍下,那些堅硬的山石就如水嫩的豆腐,一點阻礙的感覺都沒有。

    李燃刀知道,他可是半點力氣都沒用,可不是像以前將精元勁提到極至灌注進匕首時那個樣子。

    小劍的鋒利削鐵如泥,讓李燃刀眼眉漸漸舒展。

    難道小劍的最大神通在這裡?可是……李燃刀再次嘆了一口氣。

    如果僅是無比鋒銳,那麼這件兵器對于李燃刀來說就有些雞肋了。打仗時這樣小的東西能起到什麼作用?除非近身短搏時出其不意切割敵人的護甲,否則單憑鋒銳度來說,精元勁同樣能讓凡鐵產生這樣的效果啊。

    將小劍拿在手中,李燃刀失望了。皺緊眼眉深深凝思,最終長長嘆了一口氣。

    自己原以為仙緣深厚,重生後福澤綿長,卻原來仍然是空歡喜一場,與青衣人鬥智鬥力將小劍奪到手中,但奈何小劍只是無甚用處之物。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8 09:08 PM

本帖最後由 sony0312 於 2013-2-20 02:50 AM 編輯

【第0035章】 小劍的秘密(二)

   李燃刀心中郁悶,一手拿著小劍,一手將那柄短弩取了出來。

    短弩雖為半靈器,但材質卻是用來煉制靈器的,只因煉制失敗才降了品階。

    李燃刀對煉器一道不甚明了,也不太懂那些金屬材質都有哪些區別,取出短弩與小劍並排放在一處仔細觀察,想要區分小劍的材質與短弩有何區別。

    短弩上淡青色深斂,裡邊靈光隱隱,讓短弩看起來仿佛都在躍動,而反觀小劍,灰樸樸的毫無光澤,兩者對比明顯之極。

    小弩的青色秘紋入手流暢順滑,那種金屬質感讓人愛不釋手,小劍非金非石、非木非玉,實在看不出是用什麼制作而成。

    從外觀賣相上來看,怎麼看怎麼感覺短弩比小劍順眼多了。

    李燃刀心中苦笑,自己費盡苦心得來的“至寶”,竟然還不如公孫家一個旁支少爺手中之物?這讓人情何以堪。

    李燃刀嘆了一口氣,將小弩隨手放在了小劍之上,透過短弩想要更詳細地對比與小劍的材質區別。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就在短弩與小劍挨到一起的那一瞬間,李燃刀就感覺兩只手中間憑空產生一股力量,小劍上仿佛傳過來一道巨大的吸力,砰地一聲就將短弩吸在劍身上,緊緊地貼在一起。

    “咦?怎麼會這樣?小劍竟然對短弩產生吸力,難道說,小劍是用一種吸鐵石鍛造的嗎?”

    李燃刀心中的念頭還未轉完,眼前再次出現一幕讓他目瞪口呆的情景。

    李燃刀眼見著那柄短弩如融化了一般,軟軟地扭曲著,一點一點地向小劍入侵去,更準備地說,是小劍將短弩吞噬了,

    短弩的“身體”越來越扭曲,渾身精華向著小劍的劍身流逝而出,不一會,短弩的體積整整小了一號,表面上的光澤越發的暗淡,裡邊的精華被小劍毫不客氣,大口大口地吞噬掉了。

    漸漸的,短弩抽搐著就如一具死魚的乾屍,顏色灰樸樸的好像普通的山石,再無一點能量感,砰地一聲,短弩從小劍上掉落下去。

    李燃刀都看傻眼了。

    小劍吞噬短弩足足持續了十息左右的時間,可是李燃刀仍然無法反應過來。眼前的異象以他兩世為人的觀念仍然無法理解。

    那柄短弩扭曲成了一坨廢鐵,從李燃刀的膝蓋旁滾落到地上,嘩啦一聲摔的七零八碎,顯然裡邊的能量被小劍吞噬的太過厲害,干枯的竟然脆弱成如此。

    李燃刀激靈靈地清醒過來,看向短弩的“屍體”心疼之極,那可是半靈器啊,在精元勁實力這個層次中,那樣的半靈器用著可太趁手了,沒有想到竟然被這柄小劍給吞噬了。

    李燃刀慌亂地揮起手,將小劍舉到眼前仔細看去,就見小劍灰樸樸的劍身上仿佛有了一絲隱隱的光澤,但是極不明顯,如果不認真觀察根本就看不出變化。

    “這、這……吞噬了我的一柄靈弩,竟然才產生這麼一丁點的變化,這小劍、這小劍可有些太變態了啊。”

    李燃刀大張著嘴,集中精神向小劍的劍身中看去,小劍中一點隱約的光華不停流轉,仿佛在陰沉沉的天空下,一條隨時都會隨風而化的淡淡流雲。

    李燃刀意動,緊緊地盯著那絲光華想要將它看的更清楚,突然就感覺頭腦中嗡地一聲,自己的心神被強行扯入一個奇異的空間,天地間灰蒙蒙的毫無生氣,唯有那絲流雲是這天地間唯一有“生命”的東西。

    李燃刀怔然,向“自己”看去,發現自己僅是一小團淡青色的光芒靜靜飄浮,光澤黯淡。

    “這是我的元神?”

    李燃刀的心劇烈跳動,他到現在才看到自己元神的模樣,知道自己現在的層次低,元神還太弱小,只是一團淡淡的青光。

    看向遠處,這團青光下意識地向流雲“飛”去,那絲流雲在灰蒙蒙的空間中,淡的仿佛隨時都要散去,在心神侵入流雲中的那一瞬間,李燃刀眼前仿佛看到了一條淡金色如水波一樣的紋路一閃而沒。

    李燃刀一下子就意識到,那條淡金色紋路絕非一般,他飛起身遠遠地追在後邊,卻怎能追趕的上,嗖地一聲,淡金色的紋路再次繞回來,從他身邊飛遠了。

    李燃刀驚醒,飛到了方才淡金色的紋路掠過的地方,過不多久,那條淡金色流紋再次飛回,從李燃刀的元神中疾穿而過。

    李燃刀突然有一種極為舒適的感覺,仿佛元神被那道流紋按摩著一樣,神精氣爽,頭腦都清晰了許多,先前與青衣人斗智斗力,頭腦中殘余的疲憊竟然煙消雲散,全部消除。

    李燃刀大喜,知道終於被自己找到“寶”了。

    那道淡金色的秘紋飛過他元神的一瞬間,李燃刀看清楚了,秘紋如三道波浪組合到一處,一共有三道波峰波谷,穿過他的身體引起元神振蕩,仿佛讓自己的元神更強壯了一些。

    李燃刀站在那裡,讓秘紋繞行著不斷穿過元神,感覺元神逐漸地更強大起來,仿佛都能感覺到天地間的某種靈力波動。

    李燃刀盤膝坐在山洞中,身體如石雕一樣一動不動,小劍中,元神被那道秘紋粹練著,也不知過去多久,李燃刀漸漸發覺,秘紋再經過身體時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看來秘紋還是太弱小了,對元神的的改造僅此而以。

    嗡地一聲,李燃刀的神識重新回到身體中,張著口怔然了半晌,突然狂喜。

    在他眼中,山洞中的一切都是那樣清晰鮮艷,就連灰褐色的山壁仿佛都有了更深層次的色彩,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全新的一樣,無比鮮活。

    李燃刀耳朵輕輕一動,不遠處野蜂的嗡嗡聲如同近在耳邊,他可以更清晰地分辨出野蜂共有多少只,以及飛行的軌跡。

    一股輕風輕輕吹入洞中,李燃刀身體感應著微風,入指柔滑,仿佛這道輕風都有了質感。

    這一切都變得如此美好,李燃刀一下子意識到了自己的變化。

    一般情況下,修者在修行中,元神之力是隨著功力的增長而緩慢增長的,李燃刀從未聽說過有人可以單獨修行元神。也許某些奇門功法可以做到,但是至少李燃刀不知道。

    而現在看來,小劍中的秘紋,顯然是在修行他的元神力量啊。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9 10:43 AM

本帖最後由 sony0312 於 2013-2-20 02:50 AM 編輯

【第0036章】 小劍的秘密(三)

    如果秘紋足夠強,那麼是不是可以說,李燃刀有可能讓自己的元神提前進入神動期,產生外放的神識控制靈器,可以釋放出神識探查周圍?

    李燃刀想到這裡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他知道,小劍的秘密終于被他發現了。用力壓住心中激動澎湃的情緒,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在頭腦中將這一切異象認真梳理了一下,慢慢理清出了一個頭緒。

    首先,這柄小劍只對金屬能量感興趣,對于其它的東西則一點反應也沒有。

    其次,小劍的劍身內可讓神識進入,裡邊的天地一定蘊含著某種修行秘法的傳承,待人去尋找,那絲流雲中的淡金色紋路,應該就是將小劍中的傳承激活了一部分,秘紋穿透過元神時,震蕩的力量可以讓人的元神變強。

    同時,只要讓小劍繼續吞噬金屬,將裡邊更多的傳承信息激活,李燃刀就可以最終傳承小劍的神通了。

    想到這裡,李燃刀心中的火焰完全點燃了,迫不及待地取出那柄從祈風蛇手中奪過來的長劍,舉在手中一點一點地向小劍“口邊”喂去,啪地一聲將長劍貼在小劍身上。

    李燃刀愣了半晌,一點反應也沒有,小劍渾不似先前吞噬短弩那樣的主動熱情,仿佛對這柄劍半分興趣也提不起來的樣子。

    李燃刀愣愣地將長劍放下,沉思了半晌,隱隱有些明白了,這柄小劍應該僅對含有靈力能量的特殊金屬才感興趣,長劍雖是百煉鋼,但也僅是凡鐵而以,還無法對小劍形成勾引。

    李燃刀情不自禁地苦笑。

    小劍的味口如此叼,讓他上哪裡去找那麼多奇異的金屬來喂它。

    一件靈器千金難求,這柄小劍要喂它多少件靈器才能滿足它的味口,讓它發生變化展現神通啊。

    李燃刀將自己身上所有東西全都取了下來,也沒有找到能再滿足小劍味口的東西,甚至將銀兩都喂給小劍,這柄小劍仍然半點興趣也沒有。

    “上仙的傳承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小劍吞噬更多的靈異金屬才會讓流雲中的那道淡金色秘紋進化,才會更進一步提升我的元神力量。可是,靈異金屬要到哪裡去找?”

    李燃刀無奈地搖了搖頭,突然目光落在了面前一片一片的野蜂屍體上,那是青衣人死前削斷的,大部分野蜂都被劍芒絞爛,但是,尾部的蜂針卻依舊散發著微弱的寒芒。

    每一枚蜂針,都僅如縫衣針大小,刺到身體上疼痛難忍,李燃刀方才也吃了不少苦頭。

    不過看到這裡,李燃刀若有所思,眼神緩緩變亮,暗暗沉吟︰

    “野蜂也算是靈蟲之一吧,雖然品階太低,蜂針太小,但是怎麼的蜂針中多多少少也含有一點靈異金屬成份,小劍對它們有興趣嗎?”

    想到這裡,李燃刀緩緩地將小劍抽了出來,試探著將小劍湊到一只蜂屍的尾部,嗖地一聲,那半截蜂屍就被疾速吸了過來,蜂針啪地貼到了小劍之上。

    “成了,果然有用!”

    李燃刀大喜,然而還未待他興奮持續下去,啪地一聲,蜂針極速縮水,灰樸樸的裂成數段,半截蜂屍一下子就掉到地上。

    李燃刀臉上還帶著笑容,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裡。

    蜂針中的精華太少了,少到不夠小劍一口吞噬的。不過這裡勝在野蜂太多,慢慢來,一點一點吞噬,積少成多嗎。

    李燃刀現在也不急了,手持小劍,一只野蜂一只野蜂地點過去,將一只蜂針又一只蜂針的金屬精華吸入劍中。

    這樣的機械重復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三天,也許四天,李燃刀有些記不太清了,他全神沉浸于樂此不疲之中。直到這一天,不光地上的野蜂屍體全撿了一遍,就連那些活的野蜂都不知被他殺了多少,反正整個山洞除了蜂蜜的甜香氣息飄散之外,幾乎就聽不到嗡嗡地飛鳴聲,李燃刀方才停下手來。

    小劍中的光華隱隱地大了一些。

    李燃刀拿著小劍苦笑。

    那絲光華壯大的太有限了,如果不是他細心,真的很難發現出來。

    李燃刀也不氣餒,搖了搖頭走到山洞深處,在一轉角處坐下,手持小劍深深凝視,嗡地一聲,元神再次進入劍中,元神這小團青光緩緩飛進流雲裡邊。

    李燃刀輕車熟路,站到了淡金色秘紋掠過的必經之路,不一會的時間,那道秘紋悄無聲息的從李燃刀的元神中穿過,三道波峰看起來仿佛顏色稍深了一些,引起李燃刀的身體輕輕震蕩。

    一絲舒爽從李燃刀的心靈深處發出。

    靜靜地坐在那裡,不知過去了多少時日,秘紋將李燃刀的元神粹練的更強大了一些,穿過元神時再無甚感覺了,李燃刀方才不情不願地將心神退出小劍。

    緩緩地睜開眼,李燃刀心滿意足地長吁了一口氣,就感覺這個世界是那樣美好。

    鄭重之極地將小劍重新插回到腰間的獸皮袋中,李燃刀知道,這件上仙的遺寶恐怕將會陪伴自己很長時間了,以後的修行之路,就要通過這柄小劍來快速前行。

    從旁邊拿過葫蘆,打開塞子,蜂蜜的異香繚繞著鑽進鼻中。

    李燃刀輕輕喝下一口,重新盤膝打坐,一遍一遍地煉化著蜂蜜中的能量。

    再次過去數天的時間,李燃刀感覺自己的功力在一點一點穩步地提升。

    用野蜂蜜來修煉,速度遠不如靈藥的能量來的猛烈強大,但也比他自己吸收天地靈氣快上太多。這些天的修煉,他已經將功力緩緩提升到精元勁第四重的頂峰了,就差一道關卡邁過就能突破。

    李燃刀心中歡喜,也不著急,一步一步走的頗為扎實。

    而就在這一天,李燃刀正在閉目修行中,就感覺山洞外的光線陡然一暗,一道陰影邁步就走了進來。

    李燃刀的心劇烈跳動,從地上飛身躍起,唰地將長劍持在手中,就見山洞外一道細高的青色身影背負長劍,滿臉憤怒與震驚向洞內疾行而入。

    幾步走到那個腫脹如豬的青衣人屍體旁,細高的青衣人臉孔都扭曲了,快速蹲下仔細辨認︰

    “華峰,你、你真的死在這裡?華峰,你死的好慘!”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9 10:03 PM

【第0037章】 小劍的秘密(四)

    細高的青衣人聲音中又驚又怒,嗓子都有些嘶啞了,手指指節因為激動捏的通紅,霍然站起向山洞深處的李燃刀看去,目光中熊熊如火。

    李燃刀看到這道身影的第一眼,心中苦的就連苦水都快要吐了出來。

    他認出來了,這個細高的青衣人正是前些時日在殺呲鐵獸時遇見的那三人之一,當時他負責去追奪走妖丹的那個獵人了。

    李燃刀還以為這方山洞極為安全,誰能想到,對面之人竟然能這樣精準地找到這里呢。現在想來,一定是這些青衣人之間有互相傳訊的辦法,那個華峰被野蜂蟄死之前就將訊息傳了出去,才讓這個細高的青衣人找到了這里。

    “我還是太大意了!”

    李燃刀心中大悔,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細高的青衣人緩緩地向李燃刀走上兩步,目光銳利如劍咄咄逼人地看向李燃刀,微微愣了愣,嘶啞著嗓子說道︰

    “原來是你,當日真是小看了你,沒想到華峰師弟都落入你的陷阱,老兒,你一身心機可真夠歹毒啊。”

    李燃刀情知再解釋什麼也無用,皺著眉苦苦思索,但是眼下被人家精元勁七重功力的強者硬堵在洞中,哪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哪怕他成功突破了五重功力呢,好歹也有一絲硬拼之力啊,現在卻明顯是引頸待屠的局面嗎。

    李燃刀的心亂做一團,呼吸中都帶著焦急的火氣,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滲了出來,頭腦中緊張地思索著對策。

    對面的青衣人一揚手,背後的長劍嗆地一聲跳出落入手中,手持長劍警惕地盯向李燃刀,然後轉頭四顧,見這方山洞深處空空蕩蕩,一覽無疑,無法布下什麼陷阱,方才完全的放下心。

    他猜到,那個華峰師弟是落入李燃刀布下的陷阱而死的,這個仇他們秦家無論如何得報,只要眼前沒有陰謀陷阱,只要不給這個老兒從容布置的時間,這個老兒還不是被他一劍斬殺!

    細高的青衣人警惕之極,一步一步地向李燃刀走去,李燃刀身後不遠就是山壁,退無可退,神情明顯的慌亂了。

    青衣人心中再無懷疑,心中放松冷笑道︰

    “老兒,這回黔驢技窮了吧?納命來吧。”

    一個邁步飛身上前,長劍如光唰地刺到。

    李燃刀全力一咬牙,狠了狠心,絕境如此,拼吧。

    掌中長劍如流雲中的一道流光,疾斬在青衣人的劍鋒,兩柄劍同時蕩開,李燃刀得勢不讓,長劍順勢斜抹,由上至下唰地劃過。

    李燃刀的劍光如此迅捷犀利,青衣人大吃了一驚,這個老兒的劍光之狠大出他的意料,沒想到精元勁四重實力的修者手中能發揮出這樣精妙的劍術。

    長劍急撤回將李燃刀的劍架住。

    就見李燃刀的長劍一勢變三,如三重怒潮般激蕩著涌了上來。眼前一片亮芒。

    “好劍法!”

    青衣人眼楮晶亮大喝了一聲,再次深深驚嘆,李燃刀的劍法一下子將他一身狠意激發。

    戰意昂揚,青衣人長劍大開大闔,古樸中帶著幾絲靈動,勁風四溢,精元勁七重能量被他發揮了個淋灕盡致。

    青衣人的全部實力展現出來,山洞中如悶雷轟隆隆地不停滾過,長劍在雲層中劃過一道又一道利閃,鋪天蓋地的威壓恨不得傾刻將李燃刀打壓下去。

    李燃刀憑著劍術精妙苦苦支撐。

    對方勁力太強了,每一道劍風都可輕易將他的長劍狠狠蕩偏,李燃刀雖敗不亂,咬緊牙關掌握著戰斗的節奏,憑借精妙的身法與犀利的劍術,一點一點地將險勢搶回。

    整個人就如深海怒潮中的一葉扁舟。

    一連堅持了二十余招,對面的青衣人越來越驚奇,越來越駭然,看向李燃刀,眼神中全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平時與人動手時,精元勁四重的實力,他絕對可以秒勝,極難有這樣層次的修者可以在他手中走過三招的。

    可是,李燃刀已經堅持了二十余招猶自有攻有守,那種韌性就如墜著千斤重物的細絲,明明已經拉到極致就是不斷。

    要知道,他的絕對力量可是至少二十倍的李燃刀啊。

    雙劍飛舞中,青衣人對眼前這個瘦弱的老兒也情不自禁地極為佩服,突然大喝一聲,青衣人長劍再變,劍芒加深,長劍縱橫如風,力量提到了極致,當地一聲將李燃刀的劍蕩開,長劍中宮直入。

    李燃刀剎那間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手中劍疾揮,一連三劍抵在對方長劍的劍身上,方才堪堪將這一劍架住。

    青衣人的長劍一而化三,方才那樣凌厲的長劍竟然化出三柄,功勢霍然凌厲了許多,李燃刀一下子就招架有些不住了,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危急中,李燃刀深吸了一口氣皺眉,眼前情勢情知絕無幸免,拼命抵擋中,腦海中隱隱浮現出前世苦練劍術的場景︰

    李燃刀前一世苦研劍法,卻因為資質所限,始終無法突破劍招的桎梏摸到劍意的境界,明明感覺那種大道飄飄渺渺就在眼前,伸出手去卻無法將其抓住。

    劍意是一種天地之勢,可以讓人的精氣神達到完美的統一,劍意揮出人與天地合為一體,產生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那是一個劍修體悟天地之道的第一步。

    前一世李燃刀畢生追求那種境界,卻始終無法成就。

    “現在我的力量還是太弱,即使有精妙的劍法也難以彌補劣勢。如果我在前一世能最終突破劍的桎梏悟到劍意,達到劍的更高一層境界,今天應該就不會這樣狼狽了吧。”

    李燃刀此刻萬念俱灰,知道世間哪有那麼多如果。

    就在這時,青衣人再次大喝了一聲,長劍去勢未竭,劍上力量再加,劍上光芒猛然漲大一圈,當地一聲又將李燃刀的劍蕩開,中宮直入。

    這一劍絕對是青衣人一身功力的極致,力量強到了恐怖,李燃刀手臂都震的發麻,一道流光在眼前無限放大,劍上刻骨的殺機讓李燃刀的血液都欲凝結,

    眼見長劍再也來不及架住,一股冷寒之意疾竄上頭頂,李燃刀眼前一下子完全黯淡了下去︰

    “難道我的生命又將就此終結嗎?那麼多心願未了,素素還未與我相遇,我就要再次死去嗎?不甘啊,我不甘心啊,我還有太多心願未了。”

    危急之中,李燃刀頭腦中一片混亂全無思想,就在這時,一道淡金色的波紋在腦海中突兀閃過。

    李燃刀“看”的清楚,正是小劍中那道改造自己身體的淡金色秘紋,秘紋仿佛烙印在自己神魂深處,心念一動就感應得到。

    “咦?難道,難道這是……”

    李燃刀心中仿佛一道耀眼的光芒亮起,已經來不及思考,想也未想,手中長劍按著秘紋中所蘊含的意境輕輕揮出,就仿佛將那道秘紋都灌入了劍中。

    耳邊就聽當地一聲,青衣人長劍瞬間斷折,李燃刀長劍去勢不停,流光疾閃,嗤地一劍刺入青衣人的心臟正中。

    劍鋒從青衣人的後背透了出來,一篷鮮血從後背處激射而出。

    “你、你……”

    青衣人臉色蒼白,滿臉驚駭與不敢置信,這一劍的速度與力量,這一劍中玄而又玄的那絲劍意味道,都令他根本就來不及防御。

    一只手抖抖地指向李燃刀,青衣人再無力氣,胳膊呼地跌落下去,手中劍當啷一聲掉落到地上,青衣人直挺挺地立在那里再不能呼吸。

    至死,青衣人都無法相信這樣的結果。

    對面這個瘦弱的老兒,沒有布置陷阱,沒有動用手段,單憑一柄長劍就將他最強一勢劍法擊敗,從他的正面光明正大地將他一劍殺死。

    “這、這怎麼可能?這是什麼劍法?這是怎樣的力量與意境?”

    青衣人滿臉不甘,死後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李燃刀站在原地急速地喘息,滿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切。

    “難道,難道我方才……”

    李燃刀回想著方才自己刺出的那一劍,那絲玄奇的味道再次映入心中,原本隔著一層迷紗的劍意境界,此刻卻仿佛撥開雲霧見到陽光,心中一片清明。

    “元神,精元勁,身體的力量,與那道秘紋波動融合到一處,就能借助天地之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哈……”

    李燃刀心中狂喜,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再也不顧倒地的青衣人,手中的劍陡然動了,刻入腦海中的秘紋與長劍合而為一,山洞邊一片玄奇的劍光,觸到的山石如下了一場豪華的石雨,碎石簌簌而落,滿洞煙塵。

    好半晌,李燃刀唰地收劍而立,看著被自已毀的不像樣子的山洞,笑的暢快之極。

    他終於突破了劍的桎梏,成功悟到了劍意之勢,前一世他一生追求未達到的境界被他一步邁過。

    劍意,劍意,現在李燃刀可以信手拈來,雖說他悟到的劍意還頗嫌粗糙,還不及真正劍意的半成,但是那也是站在一個全新的境界之上了啊。

    這一刻李燃刀實力暴漲,信心大增。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直這樣走下去,李燃刀這個名字遲早會在雲秦大陸大放異彩。

    豪興勃發,熱血涌動,李燃刀在腰間的小劍上再次按了按,小劍的神奇讓他無限興奮,李燃刀知道,自己苦心布局,最終將小劍奪到手中是有多麼的正確。如果沒有小劍中的那道秘紋指引,李燃刀想悟到劍意還不知要等哪般年月。

    同時李燃刀心中有了一絲明悟,知道小劍中那道淡金色秘紋其實就是劍境,讓元神變強僅是附帶的用途罷了。

    那道秘紋僅僅激活了一點點就讓自己突破劍意,那麼若是以後將其激活的更多呢……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9 10:05 PM

【第0038章】 雁翎心法

   李燃刀對小劍充滿了無限的期待,看著地上青衣人的屍體,突然腦中一個念頭閃過,狂喜著飛速蹲下身,從這個細高的青衣人屍體上將一個布袋拽了下來,嘩啦一聲將里邊的東西全都倒出。

    不出所料,一枚鴿蛋大小的圓珠一下子映入李燃刀的眼簾。

    李燃刀興奮的情不自禁手舞足蹈。

    這枚呲鐵獸的妖丹,一路兜兜轉轉,最終奇跡般地回自己手中,李燃刀真是又驚又喜。將妖丹捧在掌心內,里邊能量蕩漾如潮,那是呲鐵獸一生精華所在。有了這枚妖丹,李燃刀的功力提升之路將再次變得順暢。

    欣喜著將妖丹收入囊中,再在地上翻翻撿撿。

    有五十多兩碎銀,李燃刀收了起來。

    李燃刀知道,進入迷霧谷的修者基本上是沒有機會動用銀子的,因此每個人身上所帶銀兩都不多,以備不時之需而以,李燃刀搶了這麼多人,一共才搶到一百一十多兩銀子。

    青衣人身上,除了這些就僅有一方汗巾,一柄匕首,幾枝袖箭,一方古玉而以。李燃刀能夠獲得呲鐵獸的妖丹心中滿足,將那些無用的東西一股腦地踢到一邊,方要站起身,突然臉色一動。

    重新蹲下身體,將踢到遠處的那方古玉撿了起來,拿在手中仔細觀看,心中意動。這枚古玉上有一種隱隱的波動,讓李燃刀暗暗點頭。

    “難道這不是普通的佩玉,竟是一方玉瞳筒不成?”

    李燃刀眼楮緩緩亮了,將古玉左右翻看,越看越像。

    前一世李燃刀是神動期的強者,可以釋放神識探查物體,因此知道修門有一種專門儲存信息的玉瞳筒,是通過神識將一些功法秘術等傳承信息壓入特殊的古玉之中儲存下來,得到之人可以通過釋放神識,在古玉中觀看那些信息。

    他現在無法釋放神識,不知這枚古玉到底是不是玉瞳筒,不過抱過不放過的心理,隨手將古玉也收了起來。

    站起身整理好衣物,李燃刀大踏步走出山洞,穿過藤海重新回到發現小劍的那方洞府之中。如青衣人那般仔細地探尋了好長時間,最終知道,這里的確應該再無其它靈物,李燃刀死心了,悄然行出,穿出藤海向遠處遁去。

    山洞中不安全,那麼再尋其它地方修煉好了。

    如上次一般,李燃刀行出極遠,爬上一光禿禿的山涯,在山腰的山石後尋了一方石穴棲居於此,躲在這里就再不會被人發現了。

    李燃刀現在有一個急切的願望。

    雁翎功第一步心法,只需精元勁二重的實力就可以施展,而第二步心法,卻至少要精元勁第五重實力才行。

    如果能夠早點施展第二步雁翎功,恐怕在那個青衣人追殺中,李燃刀再也無需動用什麼心機,只需快跑就能將他輕易甩下吧。由此可見,在實力弱小之時速度有多麼重要。

    李燃刀在山穴中盤膝而坐,喝下一口甜香的蜂蜜,咽入腹中閉上雙目進入修行,就見無數道能量絲線浸入經絡里邊,隨著周天的運行,一點一點地匯入丹田。

    就在這樣枯燥孤獨的修行之中,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

    兩個月修行中,李燃刀將體內的能量盡最大化的夯實,過去三尺高的虛浮能量被他壓縮到了一尺,精元勁更加濃郁精純,一片生機勃勃的力量。野生靈蜂蜜為李燃刀補充了大量精純溫和的能量,讓他的精元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日加增。

    就在這一天,李燃刀將又一道能量納入丹田,胸中仿佛轟地一聲響,邁進一個寬廣的天地,精元勁五重境界終於被他突破過去,李燃刀站在了一個全新的功力起點上,頓覺天高地遠,艷陽高照,無限寥廓。

    “終於又突破了。哈哈,現在我有實力深入迷霧谷繼續尋找靈藥了。”

    李燃刀心中興奮,緩緩地將能量再次運行數個周天,將這個境界徹底鞏固後睜開雙眼,眼中精芒內斂,眼珠黑白分明,清澈如水,天地的層次與輪廓在他眼中更加清晰。

    夯實後的五重力量,比前幾天強了何止數倍。

    李燃刀滿心欣喜,從山涯上溜下,向迷霧谷更遠處疾行而去。

    前方一片稀疏的叢林,李燃刀奔進林中,心中默想雁翎功第二重心法,運動精元勁,存想玉枕穴,雙膝微曲,輕輕地向上一彈。

    身體猶如緩緩上升,雖在空中無所憑依,卻也能轉折自如。

    李燃刀一個轉身邁步就向斜側方一根樹枝邁去,輕輕地落在樹枝之上,那樹枝晃了幾下,卻未折斷。

    李燃刀心中甚喜,知道成了。

    雁翎功心法頗為神奇,第二重需龐大的精元勁才能運轉,李燃刀現在方才稍稍觸摸到這一層心法的門檻而以。

    按著心法運行精元勁向前躍出,平飛丈余,落在第二株樹的枝干上,一彈之下,又躍到了另一枝樹枝上。氣息一順,李燃刀只覺身輕如雁,身體在空中流暢直若御風飛翔。

    重新找回了前世的感覺,李燃刀又驚又喜,現在他的速度比突破之前快上許多,神動期的強者速度快則快矣,可是卻無法做到在樹梢上如此優雅妙曼地“飛行”吧。

    李燃刀憑借神奇的身法,在迷霧谷中又穿行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野生靈藥確實難尋,迷霧谷極大,在這樣莽莽蒼蒼的大山中,尋找靈藥無異於大海撈針。外界出售的靈藥一般都是靈藥師們種植的,藥性上要遠低於山中野生靈藥。

    這麼長時間,李燃刀僅收獲了一株蒼耳子與一朵火蓮篷。

    李燃刀心中暗暗盤算,現在他身上可供增長功力的,有那一葫蘆蜂蜜,有一枚呲鐵獸的妖丹,有所剩無多的藤首烏與藏紅花,再加上這株蒼耳子與火蓮篷,也算收獲頗豐。

    還有那一百多兩銀子,如果需要的話,在外邊還可以買進一小株靈藥。

    李燃刀進谷已經將近四個月,離玄機派弟子選撥比賽時日漸近,李燃刀需要趕回王河集報名,然後統一前往玄機派,這一路上還需二十多天。算算時間真的不多,到了回去的時候。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19 10:49 PM

【第0039章】 五株苦麻草

    “如果在回去的路上能再有些收獲該多好。日後修行靈藥不可或缺,多多益善,手中多儲存一株,就等於功力多增長一些啊。”

    李燃刀意想到這些,猶未盡地舔著嘴唇,辨明方向,向迷霧谷出谷方向飛奔而去,行出幾日,前方再見雄山,郁郁蒼蒼中需仰視,讓人心生敬畏。

    李燃刀有些激動,這座山峰正是他發現洞府的那座靈山,在這座山中成就小劍仙緣,李燃刀不知建立洞府留下小劍的是什麼樣一位上仙,心中對其充滿了無限的感激。

    現在李燃刀正處於這座山的背面,翻過山峰,再需幾日就可以出谷了。

    李燃刀加快了腳步,離雄山越來越近,鑽出樹林向山腳奔去,轉過一道高高的山壁,眼前一陣刀光劍芒讓李燃刀一下子愣住。

    李燃刀停住腳步,發現有三個紫衣男人正圍著一道半圓形的光罩用力揮砍,凌厲的破風聲中,光罩中的能量不停地被消耗著。

    李燃刀趕緊縱目向四周打量,在山壁與雄山之間,圍成了一座方圓數百丈的小山坳,山坳中溫暖明亮,山風如凝滯般的溫柔。那個光罩如倒扣著的碗,淺綠的底色流光溢彩,山坳中數十丈的範圍被光罩圍在其中。

    看到這一幕,李燃刀心中劇烈震動︰“是禁制?是禁制靈陣?”

    前一世,李燃刀的愛人程素素精通禁制之道,李燃刀耳濡目染多少也懂一些,他能看的出,這座光罩禁制宏大玄奇,其布設之精妙匪夷所思,里邊蘊含著太過博大精深的東西。

    在淺綠色的光罩之中,明顯是一座田的樣子,只不過現在這片田已經荒蕪,沒有什麼作物,只有邊緣的土梗上還孤零零地殘留著五株一尺高的劍形草。

    李燃刀一眼就認出,那些草不正是苦麻草嗎,靈藥的一種,還算普通,但是看這幾株苦麻草竟然長到了一尺多高,那得多長的藥齡,數百年嗎?

    看到這里李燃刀的呼吸一下子就粗了。

    他心中隱隱地明白了。

    這片山坳原本應該是一片藥田,被人施以禁制之術守護。但是主人可能早已離去,藥田都收獲了,只有當年幾株看不上眼的苦麻草殘留了下來。

    然而數百年過去,這些苦麻草這麼長時間的生長,其內的藥性已經無法估量了吧。

    這片藥田的主人是誰?

    李燃刀不用腦子幾乎都能猜到,藥田就在洞府之後,一定是那位洞府主人當年留下的了。

    看著那三個紫衣人拼命地劈砍著那道禁制,看的出他們想將禁制能量耗光破去,然後將里邊的苦麻草采摘出來。

    無以計數的時間過去,這道禁制已經如風燭殘年的老人,奄奄一息隨時有逝去的危險,但是禁制太精深了,就憑這幾個人的實力還不知要砍到什麼時候。

    李燃刀背著長劍,邁步就向山坳中行去。

    如果說他算是洞府主人的傳承者,這方藥田中的幾株靈藥他取之當仁不讓。

    見遠處行來一個皮膚黃黃的老頭,這三名紫衣人收起刀劍,微微氣喘,轉頭相視,全都用力皺起眉來。

    “師兄,一個老兒過來攪局,我們打跑他,若他死皮賴臉不走,不介意給他放點血。”

    “對,我們公孫家看中的東西這老兒竟然也敢插上一腳?”

    中間紫衣人一把攔住那兩個情緒激昂的師弟,壓低聲音淡淡說道︰

    “別忙,你們沒注意到嗎,這老兒也有精元勁五重的功力……”

    “師兄,你我都是五重功力,越峰也是四重的力量,我們三個人還怕那個老兒不成?”

    中間紫衣人微微一笑,緩緩搖頭道︰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們看,如果就憑咱們三人的力量,這個禁制什麼時候才能破去?讓那個老兒也過來,咱們四人一起努力,待禁制破去之後,我們三人再將這老兒除去,豈不……”

    旁邊兩人聽到這里眼楮同時亮了,又驚又喜︰“高,師兄,你這個辦法太高了,哈哈,就這麼辦,讓那個老兒給我們當槍使。”

    李燃刀緩緩走過去,離三丈外站定喊道︰

    “三位,要幫忙嗎?”

    中間的紫衣人走上一步,沖李燃刀一拱手︰“在下公孫船,我們三人正對這里的禁制一愁未展,這位師兄肯幫忙真是太好了,合我們四人之力可以更快地將這道該死的禁制破去了。”

    李燃刀聽到這里一下子再次愣住︰

    “公孫船?你們是公孫家的人?”

    公孫船見李燃刀的表情怕將他嚇跑,臉上趕緊露出微笑︰

    “這位師兄,我們公孫家雖勢大,但也絕不會仗勢欺人。你放心,咱們聯手將禁制破去,到時全憑出力多少分里邊的靈藥如何?”

    旁邊兩人也趕緊上前︰

    “對呀,這位師兄,我們公孫家向來公道,不會無故欺人的,何況我們還要仰仗師兄之力,四人聯手才有破禁的希望。”

    李燃刀不知在琢磨什麼,緩緩點頭,邁步走到了淺綠色的光罩旁邊站定。

    那三人在這里已經砍了三天,早就煩的不得了,多了一個幫手能早日破禁,心中全不勝之喜,至於破禁之後,這個老兒還想離開嗎?看他包裹鼓鼓,還有一只沉甸甸的葫蘆。那些東西到時還不成了他們囊中之物。

    三名紫衣人再次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公孫船從兩名師弟身邊走過,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一會砍禁制留著力氣,禁制破去還有一戰,我們三人爭取在短時間內解決這個不知死活的老兒。”

    兩名師弟臉上露出冷冷的笑容微不可察地點頭。

    公孫船走過去離李燃刀丈遠站住,嗆地擎出寶劍對李燃刀喊道︰

    “這位師兄,我們開始吧。”

    公孫船率先一劍向禁制上砍去,光罩巋然不動,里邊的能量輕輕蕩漾,被這一劍薄薄地消融一點。

    另兩名紫衣也同時揮動刀劍,一式三招,唰唰聲中,以愚公移山之志一點一點地讓光罩的光線變的黯淡了一些。

    李燃刀聞言淡淡點頭,轉過身擎出長劍,皺眉暗暗沉思︰“若是如他們這般,什麼時候才能將禁制破去?時間長了難免會出現意外……”

    李燃刀將長劍舉在胸前暗暗沉吟,那三人在遠處皺著眉疑惑,不知李燃刀是何意,正要催促,就見李燃刀的長劍上突然淡淡的金芒一閃,唰地一劍刺進光罩之中橫著一拉,三人但覺光罩呼地劇烈震蕩,里邊的能量如大堤決口向外急泄。

    整個禁制光罩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一個層次。

    李燃刀這一劍竟然足有他們三人一日之功。

    三個紫衣人再也顧不得劈砍禁制,情不自禁地向後一跳,看的目瞪口呆,臉上冷汗都出來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李燃刀的這一劍把他們全都嚇住了。

    李燃刀心中痛快,將秘紋融入劍中,渾身精元勁,元神與身體力量完美地交融到一起,借此感悟天地之勢,一劍出風雲動,這一飽含劍意的一劍確實威力不同凡響。

    李燃刀興奮非常,頭腦中默想著秘紋,秘紋意蘊從手臂上直接灌注劍中,一連三劍在身邊挽成劍花,斜挑抹刺,就見眼前的禁制光罩里邊的能量唰唰地掉著,整個禁制越來越黯淡,顏色越來越失去光鮮。

    禁制光罩急劇地晃動,仿佛隨時都要如泡沫一般破滅掉。

    五重精元勁的力量配合劍意施展,這樣的威力讓李燃刀都暗暗嘖舌。

    三個青衣人齊齊嘩然,臉色蒼白地再退後一步,心中苦極。

    他們還想著禁制破掉之後將這個老兒除去呢,但是哪曾想到這個老兒竟然是一個如此變態的家伙。

    看他劍上的威力,就是他們哥仨綁到一起還抵不住人家一劍啊。

    “但是,這老兒明明僅是五重功力,他的劍怎麼會有那麼強的力量?”最小的那個公孫越峰都快要哭了,苦著臉嘟囔著︰

    “我的靈藥,我的靈藥啊。”

    如果任由李燃刀這樣施為下去,到時采到的靈藥還有他們的份了嗎?想要打劫之人反被人搶,世間最郁悶之事恐怕非此莫屬吧。

    公孫船臉色數變,最終狠了狠心,衣袖中悄然抽出一張毛坯般的符紙來,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我傳訊給家族長老,讓長老們速速趕到,禁制里邊的靈藥藥齡非同小可,我們三個想獨佔幾無可能了,被長老得到,也會分我們一杯羹,絕不容那老兒一人霸佔。”

    那兩名紫衣人臉上一苦,同時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李燃刀的長劍如風,無數劍下去,精元勁生生不息,劍意的感覺越來越精純,越來越流暢。蘊含著秘紋的長劍讓光罩能量唰唰狂泄,李燃刀砍的不亦樂乎。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就聽噗地一聲輕響,這座矗立了無數年的禁制光罩,在李燃刀的手中就此破去,里邊的藥田展露在眼前。

    依憑劍意的力量,這樣的破禁速度讓李燃刀也欣慰之極。

    李燃刀滿臉喜色,快步向藥田田梗邊上那幾株孤零零的苦麻草走去,取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將五株一尺高的苦麻草全部挖了出來,拿在手中,心中極為充實。

    沒想到在即將出谷之前,會讓他再次尋到五株這樣珍貴的靈藥。

    “現在我的積蓄更加雄厚了呢。”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20 02:39 AM

本帖最後由 sony0312 於 2013-2-20 02:43 AM 編輯

【第0040章】 跳涯

    李燃刀笑吟吟地抬起頭,向不遠處臉色鐵青的三名紫衣人看去,那三人先前的小動作他焉能看不出來,這一刻讓三人吃癟,李燃刀暗笑,揚聲說道︰

    “先前你們說公孫家公平公道,我們憑出力多少得靈藥,現在看來是我出力最多嘍,我也不把事情做絕,這樣吧,我得四株,你們三人分得一株,你們看如何?”

    三名紫衣人氣的快要吐血,目光怨毒地狠狠盯著李燃刀。

    實力最弱的公孫越峰低著聲音焦急地問道︰

    “師兄,長老什麼時候才會到啊,再不來這老兒就要跑啦。”

    公孫船同樣焦急,低聲安慰道︰“別急,應該快到了……咦?你聽,有涼風聲,哈哈,絕對是長老到了。”

    李燃刀的神色也一動,山坳外邊的那道涼風聲太快了,他剛剛發覺,那道風聲就再近了十余丈,這般速度將李燃刀也嚇了一大跳,他想不出世間除了神動期以上的強者,誰還能縱掠出這樣的速度,就連他的雁翎功也遠遠不行啊。

    李燃刀霍然轉頭向那三名紫衣人看去,就見三人同時冷笑。

    那個公孫船朗聲說道︰

    “呔,老兒,我勸你趕緊將所有靈藥放下,或許可饒你一命,否則,你也聽到了,前來之人正是我們公孫家神動期的長老,到時人財兩失,可別怪我們沒提醒你。”

    “公孫家,你們好狠!”

    李燃刀突然一伸手將五株苦麻草全都塞入懷中,冷冷地瞥了三名紫衣人一眼,百忙之中向山坳外看去,就見一道高大的身影轉過山壁如飛般奔至。

    冤家路窄,竟然正是那個七長老公孫洪。

    公孫洪正好在附近,聞訊趕來,一眼看出情勢,遙遙喊道︰

    “那老兒,留下靈藥我饒你不死……”

    “鬼才信你!”

    李燃刀也嚇了一大跳,突然轉身,第二步雁翎心法在體內疾行,身體輕飄飄的向那座雄山一步邁去,嗖地一道流光邁出極遠,再提一口氣,身體憑空升起,在山石上一點,身體再竄起數丈高,竟然沿著山涯節節攀升,如登天梯一樣直向山峰上攀去。

    三名紫衣人原本想飛身阻攔,只一眨眼之間見那個老兒就“飛”了出去,三人大張著口,傻了一般看著冉冉升空,登天梯一樣的李燃刀,心中又驚又駭,只感覺眼前一切奇詭的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公孫洪在遠處又驚又怒。

    精元勁五重功力,上山如御風飛翔,這份輕身身法讓他都有一種驚艷之感。他憑蠻力可以奔行的更快,但是或論妙曼靈動,打死他他也做不到這一步啊。

    “這老兒是何來歷?怎麼有如此手段?”

    公孫洪幾步飛掠到三名紫衣人近前,那個師兄高聲喊道︰

    “七長老,那老兒將五株靈藥奪去,每株至少都是數百年藥齡……”

    再不用說別的,公孫洪心中的妒火呼地燃燒了起來,看向高處的那道身影牙根都咬緊了。

    再也顧不得這個老兒有什麼來歷,公孫洪將所有功力提到極致,腳尖在山石上重重一點,整個人如風一般一下子竄了出去,幾步攀登上山,惡狠狠地在李燃刀身後追趕。

    李燃刀額頭上的青筋也迸跳了起來。

    他將全部力量都發揮出來,二步雁翎心法讓他登山有如神助,但是李燃刀仍然感覺不滿意。

    “快,我要再快一些……”

    李燃刀再提一口氣,胸膛中的熱氣有一股燒灼般的痛楚,身法再快上一絲,但是,後邊的公孫洪仍然在以極快的速度迅速接近著。

    一個是神動期的強者,一個只是精元勁五重實力,其間差的太遠,李燃刀若是沒能突破到雁翎功的第二步心法,恐怕只在幾息之間就被對方抓住了吧。

    李燃刀將自己的潛力完全燃燒,拼了命地向山上攀登,卻怎麼也無法阻止身後越來越近的身影。

    公孫洪將眼楮瞪圓了,看向前方的老兒暗中冷笑。

    這個老兒的身法讓他深深嘆服,但是,就想憑此獨吞靈藥,真是不知死是怎麼寫的。

    眼見二人離山頂越來越近,公孫洪的速度更加迅速,一步邁出極遠,飛快地與李燃刀接近著。

    李燃刀再次一縱身,輕飄飄地飛上數丈,一步登到了山峰之巔,身下就是萬丈懸涯,而後邊的公孫洪離他僅有數丈的距離了,也就是一步之間。

    見將李燃刀逼到了絕路,公孫洪大喜,順著狂嘯的山風朗聲喝道︰“老兒,你給我留下來吧。”

    公孫洪一步邁出就向李燃刀的背心抓去,擬將這個老兒一把擒在手中,忽見李燃刀不要命一般縱身就向雲霧繚繞的涯底跳了下去,身體如彈丸一般急速下墜。

    如此高度,就是公孫洪這樣的強者也萬萬不敢跳下啊,見這個老兒為了幾株靈藥而選擇這般壯烈的自殘方式,公孫洪一個急停停在了懸涯邊上,目瞪口呆地望向涯下的那道黑影,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而就在這時,公孫洪的雙眼霍然間再次瞪圓了。

    他看到半空中的那道黑影,背後突然砰地張起一雙寬大的翅膀,穩穩地停住下墜之勢,順著山風向極遠處翱翔而去,僅片刻間就飛到雲海深處,再也不知所蹤。

    “這、這……”

    公孫洪都看傻眼了。

    他到這時才明白,原來那個老兒絕不是自殘。原來一切都落入到了那個老兒的詭計之中,原來那個老兒早就將這些算計好了,讓他這個神動期的強者面對著靈藥至寶干瞪眼卻半點辦法也施展不出來。

    李燃刀早就估量過這座雄山的高度,再暗中計算自己的速度與公孫洪速度之間的差距,知道自己如果拼上一拼,應該能夠在被抓到之前跑到山頂的。

    而只要到山頂,就憑著他從那個青衣人手中搶到的風翼,公孫洪就再也無法奈他如何了。

    李燃刀借著山風穩穩地向遠處翱翔,心中痛快莫名。

    不僅是因為又奪到了幾株靈藥,不僅是因為再次戲弄了公孫洪一次,還是因為,這樣從萬仞懸涯上迎風飛翔,他兩世為人也從無這樣經歷啊。

    如果不修行到丹升期,成就真正飛天遁地的上仙,飛翔就一直是人類的終極夢想。李燃刀提前體會了一次,真是爽的不得了。

    高度越來越低,李燃刀直接飛躍過了一片山林,最後將風翼中的精元勁收去,一個凌空翻身穩穩地落在地上,回頭向身後看去,這一次翱翔就飛出數十里遠,他已經離出谷方向沒有幾天的路程了。

    想著山涯上公孫洪吹胡子瞪眼,氣急敗壞的表情,李燃刀暗中興奮,辨認方向,鑽入山林向迷霧谷出谷方向行去。

    “公孫洪,你欠我們李家的債,早晚我要一點一點討回來的。”

    李燃刀將牙咬緊了,幾步之間就在山林中失去了身影。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20 03:27 PM

【第0041章】 山院報名(一)

   李燃刀在迷霧谷中謹慎地穿行,所幸沒有遇到其它枝節,這一日眼前再次見到接引青光照耀中的出谷小路,心中莫名地長吁了一口氣,幾步飛奔了過去,下一刻,就已經在迷霧谷外了。

    李燃刀不敢大意,辨認了方向,悄然隱入深山之中。

    在林中溪澗旁邊,用草藥將易容藥物一點一點地清洗下去,李燃刀頓覺臉上神清氣爽,在水中映照,微微驚喜,幾個月的時間,自己長的更壯了一些,身上已沒有了瘦弱的感覺,渾身肌肉勻稱,皮膚中晶芒內斂。

    想起重生後這幾個月的跡遇,恍若隔世。

    四個多月時間,他就從精元勁二重的功力直接提升到了五重,並且還領悟了前世一生都沒有摸進門檻的劍意,身上靈藥眾多,還有一柄小劍異寶,這在前世這個時期是萬萬無法想像的啊。

    如果沒有重生,李燃刀現在還在為吃上一口飽飯苦苦掙扎。

    功力提升,再加上野生靈蜂蜜的滋養,李燃刀的身體發育的極為充分,將所有的衣物脫掉,進入溪流中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澡,然後將包裹里的衣物取出來換上,再次變回少年。

    想著公孫洪又妒又恨的目光,李燃刀心中暗笑。

    那個面黃肌瘦的老兒從此再也找不到了,公孫洪的一腔怒火注定再也無處發泄。

    一切收拾妥當,李燃刀踏上趕往王河集的山路。

    三百里的山路非止一日,曉行夜宿,這一天,眼前終於看到久違的家鄉,那個頗算繁華的山間小城,正是清晨,街路上背著刀弓往來者眾,早點的香氣讓吃了幾個月干糧的李燃刀垂涎欲滴。

    坐在一個攤位前飽飽地吃了一頓,李燃刀站起身抹了抹嘴,走上主街,向遠處矗立在山腰間的王河山院行去。

    王河山院是王河集內唯一一家修行學府,專門指導鎮中少年修行之道,總教習王守道乃是精元勁八重實力的強者,在整個王河集都算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王河山院采取一種松散的管理模式,每日開講心法修行、刀劍武藝、修仙秘聞、奇方異術等修界必備的知識,感興趣的學子聽講一日十文大錢,可隨時來去,還可向教習請教相關的修行經驗。

    前一世李燃刀深愛這里,終日流連於此,對教習所講的東西充滿了濃濃的興趣,但是在父親被抓之後,李燃刀再無能力進入這里邊。

    每個城鎮都有山院,這里還是玄機派參加弟子選撥的報名之處。站在山腳,看著座落於高高雄山的山院,李燃刀心中有一種久違了的親切。整理了一下衣物,大踏步地向山院行去。

    數里山路陡峭難行,李燃刀也不急,沿著石徑一點一點向上攀登,半個時辰方才來到那座深紅色的院牆外,順著大敞的山門行入里邊,入目一片百丈方圓的大演武場,平整的沙地上,不少少年正在迎著朝陽舞槍弄棒。

    李燃刀眼角有些濕潤了,想當年他也是那些少年中的一員,那是他最親切的記憶,然而現在,他少年依舊,卻可以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超然目光,去品評那些少年們幼稚的動作。

    “燃刀,真的是你?”

    李燃刀正沉浸於回憶之中,側面突然一道清脆的呼喚將他驚醒,李燃刀匆忙轉頭,就見一個一身淡紫色皮甲的女孩又驚又喜地向他跑來。

    女孩身體修長,緊身皮甲讓她的身材看起來玲瓏有致,如水的雙眸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彩。緊跑兩步到李燃刀的身邊,略帶責備地問道︰

    “燃刀,真的是你?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我們幾個人在鎮中找了你好久都沒有你的消息,還以為你出事了呢,離開也不說一聲,讓大家跟著擔心。燃刀,是發生了什麼事嗎?若是有什麼困難了說一聲,我們幫你想辦法……”

    李燃刀心中泛起暖暖的感覺。

    前一世父親在時,李燃刀終日流連於山院中,自然結交了幾個朋友,這個女孩就是其中之一。

    女孩名叫王婉軒,修行資質出眾,人長的落落大方,前一世沒少幫到李燃刀,在李燃刀落魄後,在鎮中飯館中干零活時,女孩曾聯系那幾個朋友,偷偷地送衣送錢,這些李燃刀永遠記在心中。那是李燃刀少年灰暗記憶中唯一一抹溫暖的亮色。

    兩世為人,重新看待這段不摻一絲雜質的友情,李燃刀仍然極為珍惜。

    微微一笑,李燃刀搖了搖頭道︰“有些急事,離開了一段時間,將我弟弟寄送到遠處親戚家里了,當時離開的急,沒來的及和大家打招呼。”

    王婉軒輕哦了一聲,在山風中將吹亂的秀發攏在耳後,展顏一笑道︰

    “這回回來不走了吧,燃刀,前些時日我們幾個商量一下,同去央求小虎的父親,讓他幫你在鐵匠鋪找一份穩定的活干,以後你就不用總是擔心生計……”

    “謝謝!”

    李燃刀發自內心地感激。

    鐵匠鋪打鐵辛苦,但是工錢也照別的地方高,如果有熟人相托,能夠在那里穩定下來,生活就沒有問題了,完全可以養活一家人。如果在前世,這對於李燃刀來說是一個大大的喜事,他就可以憑雙手掙錢讓弟弟有一個安定的生活環境了。

    王婉軒與小虎那些朋友的情李燃刀感懷於心,李燃刀再次笑了笑,搖了搖頭道︰

    “婉軒,這次回來,我是準備報名參加玄機派的弟子選拔比賽,所以鐵匠鋪那里,暫時無法過去……”

    聽到這里,王婉軒一下子愣住,雙眼中緩緩綻放出明亮的色彩。王婉軒知道,那個報名最低的實力底限是精元勁三重功力,她剛剛報完名出來,對這些自然清楚。

    王婉軒激動中再向前走一步,興奮地問道︰

    “燃刀,你、你難道將精元勁二重功力突破過去了?”

    李燃刀一愕,現在自己的實力,算是突破精元勁二重了吧。微笑著頷首,點了點頭。

    王婉軒大喜,精元勁三重對於她們來說就是一道極難突破的門檻,有些人在那道瓶頸處幾十年也沒有寸過,而一旦突破過去,這個人的實力就有了一個質的提升,每一個成就三重精元勁的消息都是一件大喜事啊。

    王婉軒沒有想到,李燃刀出去一趟就會取得這樣大的成就。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21 12:58 AM

【第0042章】 山院報名(二)

    廣場那邊一個古靈精怪的少年正向這里飛快跑來,王婉軒興奮地向力招手︰

    “小虎,快來,燃刀回來了,他還將精元勁二重功力突破過去了呢。”

    古靈精怪的少年滿臉喜色跑到近前,用力喘息著雀躍地看向李燃刀︰“燃刀,這是真的?”

    這些昔日熟悉的面孔,李燃刀已經有幾十年沒有見到,突然回到他們中間,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李燃刀深吸了一口氣,用力點頭。

    古靈精怪的少年哈哈笑著用力捶了李燃刀一拳,大聲喊道︰

    “好啊,出去混了一圈,得什麼奇遇回來了?是哪位白胡子老爺爺教你的方法,讓你能突破那道瓶頸?我還沒突破你就先過去了,讓人嫉妒死了。”

    看著李燃刀無奈地摸著鼻子,王婉軒咯咯笑道︰

    “好了,別鬧了,燃刀這次回來是要去報名的,走,我領你們過去。”

    三人轉身穿行過寬闊的廣場,一排紅牆黃瓦的高大房舍。王婉軒將李燃刀領到左數第三間房前,推開門進入,就見四五個人正熱切地圍著一尊根雕桌案,其中一個粗壯的背景斜側著站在那里,雙手貼在桌案上的淡青色石髓,用力地向石髓中灌輸入能量。

    圍觀的幾個少年大聲加油。

    李燃刀知道這是測試精元勁層次的一種手段,要想報名參加玄機仙派的考核,精元勁三重是一個底限。

    就見那個粗壯的身影用力皺眉,石髓中一道乳白色從底部緩緩上升,越升越高,加油聲越來越響,呼地一聲,那道乳白色漲到四個刻度停下,圍觀的幾個少年同時縱聲歡呼。

    “哈哈,狼哥太霸氣了,精元勁四重,教習,你看到沒有,精元勁四重啊。”

    “狼哥,就憑你這身實力,現在在王河集可以橫著走了吧,誰敢惹你啊,在咱們山院的學子中,敢與狼哥比肩的屈指可數啊。”

    旁邊短衫皮護腕的教習也滿臉喜色走過來,給那個粗壯的少年進行著報名登記。這樣的實力在山院中確實頗為罕見了。

    那個身體粗壯的少年半側過頭來,李燃刀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蘇魯,外號山狼,山院里的一霸,實力出眾脾氣暴躁,將其他學子打折手腳之事常有發生,身邊總聚著一伙叫囂的兄弟,更多的人對其抱著惹不起躲的起的心態。

    李燃刀微微搖了搖頭。

    無論什麼地方,總有這樣一類人存在,李燃刀見的多了,也不在意。

    那邊的教習一抬頭看到王婉軒三人,微微一愕,笑著招呼道︰

    “婉軒,你不是剛報完名嗎,怎麼又過來了?”

    王婉軒笑著走上一步︰“王教習,這是李燃刀,不知你記不記得他了,以前總來山院的,他今天過來也想報名,參加仙派的選撥。”

    “好啊。”

    王教習點頭。

    那邊的一伙人聽到王婉軒的聲音齊齊轉頭看來,山狼一臉橫肉,看到李燃刀突然一愣,情不自禁笑著搖頭,對李燃刀大聲說道︰

    “我道是誰,原來你也是山院的啊,上次我去聚賓樓,看到你不是在那里打雜嗎?”

    聽到這句話,將李燃刀領過來的王婉軒臉色紅了,微有些赧然,朋友出身低微,她也感覺有些羞意。

    李燃刀淡淡點了點頭。

    那個山狼突然奇怪地轉頭看向王教習問道︰

    “教習,現在仙派報名沒有限制嗎?難道一個礦奴的兒子也可以參加那樣的選撥?對了,你還不知道呢吧,這個李燃刀的父親是一個礦奴,被人隨便喲喝著苦力。”

    王教習一愣,圍觀的那幾個人不懷好意地干笑起來,王婉軒聽到這里,俏臉都氣紅了。

    李燃刀額頭的青筋緩緩跳了起來,心中一股冰寒之意悄然上涌。

    兩世為人了,原不會和這些少年計較,但是,礦奴父親上一世就是李燃刀心中的最痛,別人侮辱嘲笑父親,李燃刀心態很難再平和下去。

    旁邊的王小虎看朋友受辱也怒了,用力哼了一聲,不管不顧地高聲喊道︰

    “山狼,你得意什麼,你的祖父當年不也是一個殺豬的……”

    “你說什麼……”

    山狼的雙拳呼地攥起,怒目圓睜,推開身邊的人就向王小虎大步走過來,目光狠毒而凜冽︰

    “小子,你敢嘲笑我祖父?你是不是活的膩味了?”

    山狼一邊走,一邊從腰間的獸皮袋中取出兩只精鐵拳套戴在手上,眼神中全是狠色。

    王小虎大吃一驚,手指向山狼喊道︰

    “山狼,你要干什麼?你敢打我?我爹可是獵戶首領。”

    山狼氣急敗壞,雙拳一撞,當地一聲劇響,紅著眼就躍起身向王小虎沖了過來。

    “敢罵老子,你爹是誰我今天也照打不誤。”

    精元勁四重的力量極為強悍,山狼一個晃身就掠出數丈,一拳掄圓了就向王小虎砸下去,厚重的精鐵拳套,再加上強勁的力量,如果一拳砸實,王小虎必將血濺三尺。

    旁邊的王婉軒嚇的花容氣色,大聲喊道︰“小虎,快跑……”

    後邊的王教習沒有想到,這個山狼竟然敢在自己眼皮底下說打就打,已經來不及搶救,在後邊怒吼道︰

    “山狼,你敢。”

    暴怒的山狼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身體躍在半空鐵拳就向王小虎砸下,誓要一拳將其砸飛泄怒。

    王小虎方才第二重的功力,在山狼澎湃的力量下顯的那麼弱小,臉都白了,抽身疾步後退,但是山狼這一拳太快了,快的都讓他有些反應不及。

    “不好。”

    王小虎心中一顫,身體疾退,突然眼角的余光看到,身邊的李燃刀輕輕伸出一只手,並起三只手指在山狼的脖頸處一按,陡然用力一扳,山狼躍在半空的身體渾不受力,一頭向側方向摔了下去。

    砰地一聲,山狼的頭狠狠地撞到山石地面,倒在李燃刀的腳下,額頭上全是鮮血,眼楮都無法聚焦,掙扎了一下竟然沒起來,顯然都摔懵了。

    剎那間屋里邊靜的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如看怪物一般看向李燃刀。

    王小虎霍然收住退後的腳步,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山狼都傻眼了。山狼多狠他可極為清楚,有一次他親眼看著山狼將一個又高又壯的少年一拳打飛三丈外,肩胛骨粉碎,一個月沒有從床上起來,那樣的血腥他至今猶在眼前。

    可是方才是怎麼回事?

    李燃刀仿佛隨隨便便地伸出一只手,卻精準到毫厘,將躍在半空的山狼橫著就攔了下來,猛一發力,就將四重精元勁的山狼給摔的爬不起來?

    “那是妖術嗎?”

    王小虎用力喘息,大張著口說不出一句話。

    王婉軒一只手掩著秀口,眼楮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李燃刀毫不做勢,一伸手就將山狼給摔的爬不起來,是幸運嗎?還是李燃刀真正的本事?但是,那得是怎樣的本事才能做到這一點?

    看著一臉淡然之色的李燃刀,王婉軒突然感覺這個朋友變了,身上有一種她完全看不透的氣息。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21 01:02 AM

【第0043章】 山院報名(三)

    李燃刀在眾人怔怔的目光中邁步向那個教習走去,走到那張根雕桌案邊淡淡問道︰

    “王教習,我要報名,是不是先測試一下功力?”

    王教習嘴都合不攏了,趕緊點頭︰“對、對,你先測試一下。”

    李燃刀向那枚石髓緩緩伸出手去,後邊的山狼終於掙扎著爬了起來,用力一抹額頭上的血漬,氣急敗壞地怒吼道︰

    “我的刀呢?小六子,把我的刀拿過來,我和那小子絕一死戰。李燃刀,有種的你過來,咱倆正大光明地打一場,偷襲算什麼爺們兒?”

    山狼一把從小六子手中搶過長刀,呼地一抖,就準備奔過去向李燃刀背後砍去。

    就在這時,山狼就見李燃刀手中石髓上乳白色的光芒暴閃,一篷明亮沿著石髓疾速竄升,一重、兩重、三重、四重、五重……

    乳白色竟然直接升到第五重才緩緩停下。

    “五、五重精元勁?”

    那個王教習目瞪口呆,怔怔地看著李燃刀手下的石髓,突然滿臉狂喜,大笑著問道︰

    “李燃刀,你竟然有五重精元勁的功力?哈哈,這樣的功力,在咱們山院絕對是第一了,沒有想到啊,沒有想到你竟然有這樣的力量,太好了,太好了。”

    王教習興奮的都有些手舞足蹈了。

    圍在山狼旁邊的幾個少年臉都白了,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山狼手中握著那柄長刀,看著前邊的石髓又驚又怒,滿臉尷尬與難堪,突然不知是繼續拿著刀好,還是將刀扔掉才好。對手是五重精元勁?那是怎樣的力量?

    二重與三重之間是一道檻,四重五重之間仍然是一道檻,邁過去實力就有一個質的飛躍,不怪人家一只手就能將他摔趴下,人家有那樣的實力啊。

    山狼滿臉的虛汗,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向額頭上抹去,就見李燃刀緩緩轉身看向他,淡淡問道︰

    “山狼,還打嗎?”

    “我……”

    山狼臉上的橫肉猙獰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冒了出來,一時進退不得,旁邊的小六子機靈地湊了上來,低聲說道︰

    “狼哥,我記得你爹叫你報完名趕緊回家的,否則又要將你鎖起來了,我們快走吧。”

    “哼!”

    山狼用力哼了一聲,霍然一抖手將長刀背在身後,臉上肌肉抽動著大聲喊道︰“我們走!”

    一伙人灰溜溜地跑遠了。

    王小虎興奮的如一只兔子,幾步就跳了過來,滿臉驚喜用力給了李燃刀一拳,大聲喊道︰

    “燃刀,怎麼回事,你方才不是作弊了吧,精元勁五重,你、你是怎麼達到的?你吃了仙丹不成?”

    看著朋友如此威風地將山狼都嚇的灰溜溜地逃掉,王小虎喜的心花怒放,又對李燃刀的功力渾然不解。

    那麼高的功力,就是讓他煉一輩子恐怕都達不到吧。

    王小虎精精楚楚記得,上次看到李燃刀時,他還僅是二重初階的功力,那時李燃刀還比不過他,可誰想一轉眼間,李燃刀就成就了這樣高位強者。

    旁邊的王婉軒緊緊地捂住嘴,眼神中更多的驚奇。

    五重精元勁啊,這麼強的實力,出去隨隨便便就能賺到大筆的銀子吧,她想起方才還給李燃刀介紹鐵匠鋪的活,臉再次有些紅了。

    讓一個五重功力的強者去打鐵,那不就等於讓獵戶首領去撿垃圾一樣嗎。

    王婉軒驚詫極了,怔怔地盯著李燃刀走上前,緊緊地咬著嘴唇︰

    “燃刀,你、你真的沒作弊?真的是五重功力?”

    李燃刀笑了笑,點了點頭,他能理解朋友們的驚詫,前世在遇見師父百草道人之後,那時李燃刀的功力在師父靈藥的幫助下突飛猛進,李燃刀同樣是這種驚詫的心態。

    不過,要怎麼向他們解釋呢?

    王小虎繼續追問道︰“燃刀,你到底遇到什麼奇遇了?功力怎麼漲的這麼快?”

    李燃刀搖了搖頭︰“小虎,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我遇見了一位白胡子老爺爺啊。”

    王婉軒見一臉郁悶表情的王小虎,情不自禁咯咯笑了出來。

    王教習一臉喜色,飛快地幫李燃刀做了登記,將一枚鐵牌發給李燃刀,那是前往玄機山參加考核的身份憑證。

    “燃刀,咱們山院在一個月後的今天,一同出發趕往玄機山,記著,三十日後的日出卯時我們準時出發,千萬不要誤了時辰哦。”

    李燃刀點頭答應,就在這時,就聽一聲朗朗的長嘯從極遠處傳來,嘯聲中氣十足,如凝成一道直線,從山腳直傳到山頂,山院里邊的每一個人無不聽的清清楚楚。

    王教習一臉喜色,從李燃刀身邊擠過興奮地向外走去,然後回頭招呼道︰

    “哈哈,是總教習回來了,不知又在和誰鬥法,聽嘯聲如此激烈,這回算是遇見一個勢均力敵之人了吧。快走,我們去看看。”

    李燃刀耳邊突然聽到另一道清越的嘯聲同時響起,悠悠揚揚,竟然絲毫不照方才那道弱上哪里。

    李燃刀心中一動,他知道,總教習王守道可是精元勁八重的強者,生性豪爽,沖動愛張揚,這個與總教習同步上山的強者是誰?在李燃刀現在這個層次,看一下總教習那個階段的強者比賽也算有趣。

    李燃刀三人隨在王教習之後飛快地向外跑去,廣場上不少人已經沖出山門,站在山路台階的頂端向下引頸張望。

    李燃刀幾人奮力擠過眾人,就見山腳下兩道身影如兩只展翅欲飛的大鳥,速度極快,扶搖直上向山頂沖了上來,一路互不相讓,明顯是在考較腳力。

    突然,旁邊的王婉軒眼楮一下子就變得晶亮晶亮的,興奮地搖手大喊︰

    “天啊,是風川、是風川師兄,燃刀,小虎,快看,風川師兄在和總教習較力,竟然沒有被總教習落在後邊。”

    不少人都認出總教習身邊那道身影,齊聲歡呼起來,聲音雷動。

    齊風川,十六歲的少年修者,王河集天賦驚艷的天才人物,在王河集山院修行幾年,風芒畢露,一身修行高歌猛進,後來在總教習王守道的推薦下進入規模更大的臨風城山院繼續修行,好長時間不見,這個齊風川竟然有了同總教習一較長短的實力。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22 10:32 PM

【第0044章】 山院報名(四)

    看到這里李燃刀也情不自禁暗暗嘆了一口氣。

    李燃刀修行迅速,但是絕大部分是因為他的靈藥術神妙無方,若單論資質,李燃刀的修行資質可太普通了。

    看山路上兩道飛掠的身影,李燃刀知道,真正的天才是存在的,那是一種自己無法眼紅的天賦,自己多少時日的努力,在那種天才身上,卻如喝水一般輕松自然可以達到。

    人與人是無法相比的,人家才是整個王河集的天之驕子。

    一個少年修士,竟然敢同山院的總教習一較長短,那些少年同時興奮激動起來,一道聲浪又一道聲浪地為秦風川吶喊助威。

    兩道身影並肩而上,不分先後,秦風川的實力讓山路邊上眾人無不心折。總教習王守道的登山步遠近聞名,能不被他落在後邊,秦風川已經有了在千里方圓問鼎一流強者的力量。

    “加油,加油……”

    眾人呼喝聲中,就見兩道身影齊頭並進,同時飛登上山。

    就在最後關頭,那個一身青衣的秦風川速度陡然再快,竟然在總教習促不及防中一道急加速,率先一步飛過眾人頭頂躍入山門。

    站在山門處凌風轉身,長衫在風中獵獵飛舞。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大喝一聲彩,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秦風川竟然比眾人想像的還要強。

    總教習郁悶地隨後掠至,大步走到秦風川近前“恨恨”地說道︰“好小子,沒想到我這個總教習居然被我的徒弟給攆了過去,唉,可嘆啊可嘆。”

    李燃刀以前但聞其名,沒有見過這位天才,這時臨近一見也不禁贊嘆。但見他眉目清秀,俊美之中帶著三分軒昂氣度,令人一見之下自然心折。

    旁邊的王小虎用手肘輕輕撞了撞李燃刀,滿不是滋味地低聲道︰

    “燃刀,這小子可比咱們都帥多啦。”

    李燃刀微微一笑道︰“當然,那還用說。”

    王小虎郁郁地問道︰“燃刀,你看婉軒看向這位師兄的眼神,你心里難道沒有感覺不痛快?”

    李燃刀側過頭去,見王婉軒果然滿眼喜悅的晶芒看向山門處的那道身影,搖了搖頭也不在意。少女心事,哪一個不幻想著找到這樣風芒耀人,倜儻不群的少年修士呢。

    不過,這和李燃刀有什麼關系。

    總教習王守道哈哈大笑著把著秦風川的胳膊一同進入山院,眾人同時蜂涌而入。

    王守道欣喜著朗聲說道︰“風川,你能念著故城,特意趕回咱們王河集報名,我這個總教習心中極慰,沒枉我對你那番心血。就憑你現在的實力,有很大的可能在將來的比賽中取得頭名的榮耀,那時咱們王河集山院可就要遠近聞名嘍。”

    王守道再次大笑,顯然心中頗為興奮。

    秦風川淡淡一笑︰“總教習,風川能有今日,全是總教習的栽培,我怎會忘本,自然要趕回咱們王河集來報名,到時若是僥幸能取得一些榮譽,當然也算是咱們王河集山院的成績。”

    總教習王守道又高又壯,一付灑脫豪邁的樣子,心中歡喜,拍了拍秦風川的肩膀哈哈大笑,轉頭四顧,看到那個負責報名事宜的王教習高聲問道︰

    “王鐵,咱們現在有多少人報名了?有沒有什麼實力出眾一些的?”

    王教習興沖沖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總教習,到現在為止,我那里共有十三個人報名了……”

    “十三個?”

    王守道聽到這里也振奮,臉上再次露出笑容。

    玄機派挑選弟子,最高的年齡限定在十六歲,王河集山院在十六歲以下的少年中,能一下子拿出十三個精元勁三重以上的,這個成績很不錯了。

    王教習一把將李燃刀拉到自己身邊興致勃勃地緊接著說道︰

    “總教習,還有一個大好消息呢,這個李燃刀剛才測試可是精元勁五重功力啊,我都沒有想到咱們山院會出這樣的人才。”

    聽到這里,總教習與那個秦風川同時感興趣地向李燃刀看了過來。

    王守道臉上再喜,笑眯眯地打量了李燃刀幾眼,拍了拍李燃刀的肩膀考贊道︰“好孩子,是棵好苗子,多多努力,爭取為咱們王河集爭光。“

    說完卻將頭再次轉向秦風川哈哈笑著說道︰

    “風川,你趕了一天的路累不累,是先休息休息還是先去報名?”

    秦風川淡淡一笑︰“不累,先去報名吧。”

    王守道再笑,一把拉住秦風川的胳膊熱情地說道︰“好、好,走,我親自給你登記。”

    兩人擠出人群走遠了,圍觀的人也漸漸散去。

    旁邊的王小虎再次有些不是滋味,遠遠地看著總教習與秦風川二人的背影撇了撇嘴,低聲對李燃刀說道︰“哼,厚此薄比,眼里只有那個秦風川……”

    李燃刀聽出王小虎話中的意思,知道是在為自己鳴不平,不禁啞然失笑。

    今天山院中安排了一個博儒講解修仙界秘辛趣史,這可是最吸引聽眾的課業,王小虎與王婉軒早早地趕到山院也是奔著這次聽講而來。

    可是那些對于李燃刀來說卻沒有什麼興趣了,他心中所知道的比那位博儒師傅還多的太多。

    報完了名,辭別了兩人,李燃刀將鐵牌揣入懷中獨自下山。重生之後,李燃刀知道,自己有許多遺憾要在今生徹底解決。

    當年父親去公孫家偷流雲劍經,想取回本來屬于李家之物,被抓住後公孫家誣陷父親偷了他們家族至寶,上報修仙家族聯盟,將父親一舉打為礦奴,剝奪一切自由。

    父親日日在玄石谷受苦,想到這些李燃刀心如刀割。

    就憑他現在的實力遠遠不能救出父親,就是神動期強者也無法與那些家族叫板啊,李燃刀唯有寄希望于尋人幫助,如果能考上玄機仙派,再伺機結識丹升期的上仙,方才有一定的機會。

    而若想得到丹升期上仙的賞識,自己的實力必不可缺。

    李燃刀要去買幾味藥,好將那枚呲鐵獸的妖丹完美提煉以供修行。現在離玄機派的弟子選撥比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內,李燃刀要讓自己的功力更進一步。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22 10:36 PM

【第0045章】 醫館奇癥(一)

    從山腰下來走入王河集,這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山城,一切都讓李燃刀重拾昔日的記憶。穿過幾條街道,徑直行到城中最繁華的地段,前方,石朗中那家醫館映入眼簾。

    這是王河集唯一的一家醫館,李燃刀想起偷藥的經歷,暗中笑著搖了搖頭,快步走過去,就見醫館內此刻早就圍了一大堆的人,看病抓藥的好不熱鬧。

    李燃刀走進去排在隊伍後邊靜靜等待,好半晌,終于輪到了李燃刀。

    李燃刀走到桌案前坐下,對面的石朗中淡淡抬頭瞥了他一眼,微微一愣,緊緊地皺起眼眉。

    有一次李燃刀領著弟弟,在城郊被野狗追咬,當時石朗中恰巧路過,知道這個少年無家可歸,孑然落魄。

    石朗中臉色變冷,淡淡地哼道︰“我這里沒有時間義診,若想抓藥也絕不賒帳……”

    衣袖一拂就準備將李燃刀攆走叫下一位上前,耳邊就聽啪地一聲響,一枚足足十兩重的銀子拍在了桌案上。

    旁邊不少人看到這一幕,臉上都露出玩味般的笑意。十兩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個少年拿這麼多銀兩出來砸櫃台,顯然對這位慳吝的朗中頗有怨見。眾人都來了興趣,等著看好戲。

    看著面無表情的李燃刀,再看向那錠銀子,石朗中再次一愣,將剩下的話咽回到肚子里,點了點頭皺眉問道︰

    “好、好,不知你是要診病還是抓藥……”

    “抓藥!”

    “有藥方嗎?”

    “口述。”

    聽到這里,石朗中不再多問,將桌案上的筆提在手中,就聽李燃刀說道︰“龍膽草三錢,五倍子四錢,玄明粉一份,熟地、紫甦各半兩,還有蛇床子要五錢……”

    李燃刀洋洋灑灑直報出十多種草藥名稱,石朗中越聽越奇,這些草藥有些常見,有些卻很珍罕,很少有人知曉,就連他這里存量都頗為稀少。並且這些藥實不似一張藥方,好似將不少方子羅列到一處。

    石朗中聽李燃刀報完,疑惑地打量了對面少年一眼,沉吟了片刻,也不細問,站起身向後邊藥櫃處,將這些草藥抓齊,包了十多個紙袋裝在一處,遞給了李燃刀,冷冷地說道︰

    “藥齊了,共七錢銀子。”

    說著就伸手向櫃台上那錠銀子抓去。

    “慢!”

    李燃刀將手中的藥包掂起,冷冷地喝了一聲,石朗中的手落在空中,愕然著抬頭看向李燃刀,面容微怒道︰

    “抓藥給錢,這有什麼好說的?我這里就是這個價,共七錢銀子,絕不還帳。”

    後邊的人見有戲了,不少人甚至笑嘻嘻地圍了上來。

    李燃刀仍然面無表情,緩緩搖了搖頭︰“石朗中,我沒說不給錢,但是你給我抓的藥可不對啊,冰礬我要七錢,你給我抓的也就三錢左右,而寒骨脂我要兩錢你卻給我抓成了六錢……”

    石朗中瞬間一愣,將眼神凝在一處看向淡淡的李燃刀,深吸了一口冷氣。

    李燃刀連藥包都沒有打開,僅憑手中掂量就將他暗中手腳一語揭露出來,這份辨藥的功力可有些匪夷所思。

    石朗中心中驚疑,不知眼前這個小子是何來歷,竟然有如此深的草藥功力。

    冰礬是一種稀罕之藥,價格到是不貴,就是不好淘弄,石朗中這里存量不多,故而偷偷將冰礬減量,增加了寒骨脂,看著李燃刀一付質問的語氣,以及周圍人疑惑的表情,石朗中故作鎮定,眉宇間露出一絲鄙夷之色冷冷說道︰

    “小子,你知道什麼,冰礬與寒骨脂藥效相同,都可調理寒熱,在許多方子中,這兩味藥完全可以互換,再說了,寒骨脂的藥性更強,我多給你增加這一味,沒有向你多要錢已經仁義盡至……”

    李燃刀聽著石朗中侃侃而談再次冷笑,待石朗中說完停下,李燃刀突然問道︰

    “石朗中,如果我以龍骨之毒為主藥,配以冰礬佐使,還可以用寒骨脂代替嗎?”

    “這……”

    石朗中額頭上的汗唰地就流了下來。

    冰礬與寒骨脂兩味藥都性寒,在某些方中確實可以代替,但是,如果冰礬用在解毒,中和其它草藥毒性,卻絕不可替代,否則配出的藥就是一付可置人死亡的毒藥。

    這些對于藥師來說可是犯了大忌,如果真如李燃刀所說,石朗中這樣給李燃刀換藥無異于謀殺。

    石朗中的臉色變的極為難看,但是他就不明白了,這個小子怎會那麼了解冰礬的藥性?那可是一味極少見的草藥啊。

    眾人看向面紅耳赤的石朗中,當然看出石朗中明顯的理虧,眾人心中隱隱地有些憤怒,如果真如李燃刀所說,那麼石朗中這種抓藥態度豈不要了人命?

    眾人面面相覷,突然對這位朗中極不信任起來。

    石朗中用力咳了兩聲,平復下心中的惶惑淡淡點頭︰“嗯,我沒有想到你會用冰礬解龍骨之毒,這樣說來,冰礬的量我確實抓少了,你把藥包拿過來,我重新給你換過。”

    石朗中接過藥包,轉身又走回到藥櫃旁,仍然感覺臉上陣陣發燙,心中卻怒極,憑空冒出一個小子將他指責一頓,在眾人面子丟了面子和信譽,石朗中將這個少年恨極。

    再不敢弄假,石朗中將李燃刀所要的藥抓全,再遞回到李燃刀手中。拿過那錠銀子,找了碎銀,石朗中恨不得立刻將李燃刀趕走,揮手向後邊喊道︰

    “下一個。”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數人,抬著一扇門板,門板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壯漢,喉嚨間如破鑼般劇烈喘息,向手上看去,兩只手烏青,痙攣著抽搐在一處。

    壯漢眼中滿是痛苦與絕望。

    抬著門板的一人焦急地高聲大喊道︰

    “借過,借過,這是獵戶首領王大虎,大家幫忙讓一下,先讓石朗中給他瞧一瞧病。”

    看到急癥,不少人自動讓開一條道,那幾個漢子將門板砰地一聲放在石朗中的桌案前,急切地喊道︰

    “石朗中,王大哥在城外林中昨日還十分健壯,今早醒來突然變成這樣,我們不知他得了什麼病癥,趕了數十里路跑回來找您,您一定得幫幫我們,把王大哥救回來啊。”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22 10:40 PM

【第0046章】 醫館奇癥(二)

    石朗中見此也不敢怠慢,急站起身,將眼眉皺緊了,伸手捏住王大虎的手指尖,入手冰冷。

    然後摸了摸王大虎的喉節,再翻了翻他的眼皮,兩根手指用力搭在腕博上,半晌,石朗中緩緩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山中靈氣濃郁,但是妖風同時也極為常見,王首領這是中了妖風毒……”

    那幾個漢子同時急了,王大虎也掙扎著從門板上坐起,被一個人扶著,焦急地向石朗中懇求道︰

    “石朗中,既然找到病癥,可有醫治之道?求您救救我,我王大虎以後永志不忘您的救命恩德。”

    一句話未說完,繼續急速喘息起來。

    “唉!”

    石朗中再次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能治,也能保住你的一條命,但是……”

    所有人都將心提了起來,王大虎這個壯漢眼神中全是期翼之色。

    石朗中繼續說道︰“就是,你活命之後,卻必然要四肢癱瘓,從此無行動能力,淪為廢人。並且還多虧你們送治及時,否則一條命能否保住還無法說啊。”

    “什麼……”

    王大虎聽到這里臉唰地一下一絲血色都不見,眼楮中空洞絕望,喃喃地望向遠處卻沒有焦點。

    看到他們的大哥這個樣子,那幾個漢子同時大悲,突見王大虎手腕一翻,從褲管處將一柄鋒利的匕首抽了出來,想也不想就向自己心窩刺去。

    旁邊一個漢子都嚇呆了,飛撲過去一把將匕首奪了下來,悲喊道︰

    “王大哥,你不能啊,你可不能這樣尋死啊。”

    王大虎虎目含淚,大聲喊道︰

    “狗子,不要攔我,讓我去死,成了廢人,我王大虎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旁邊的漢子用力抱著劇烈掙扎的王大虎,苦苦勸道︰

    “大哥,你死了,這幫兄弟們怎麼辦?你的兒子怎麼辦?到時小虎無人照料流落街頭,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王大虎想到兒子,情不自禁大放悲聲。

    醫館內一下子充滿了悲切的氣氛,後邊的人全都憐憫地看向那個獵戶頭領,眼中充滿了同情。

    王河集是一座山城,獵戶眾多,王大虎的遭遇誰知道日後不會被自己踫到,眾人心中感懷,極不是滋味。

    石朗中冷冷地說道︰

    “這病還治不治了?我告訴你們,若是再耽誤下去,不僅是變成廢人的問題,這命能不能保住我也不敢保證……”

    “治,當然治,朗中,求您快些動手吧。”

    旁邊的漢子趕緊將王大虎扶著躺下。王大虎看著石朗中從後邊取出細針向自己走來,想到將來一動不能動的悲慘日子,就感覺一口氣血堵在胸口,再次劇烈喘息。

    石朗中持著金針在王大虎脖頸處尋到穴位,就準備一針扎下,突然就聽一個聲音冷冷地喝道︰

    “慢,石朗中,你怎麼能一口咬定王首領是中了妖風毒而不是其它病癥?”

    聽到這個聲音,所有人都詫異之極地轉頭向聲音處看去,見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物老舊,但眉宇間那絲朗朗之氣卻頗為讓人動容。

    石朗中見又是李燃刀阻攔,心中的怒火騰地就燃了上來,滿臉怒色喝道︰

    “病人手足烏青,口角流涎,脈博一長一短,胸口惡寒,這明顯都是中妖風毒的癥狀,有何指責的呢?”

    石朗中說完這些轉頭看向王大虎眾人厲聲問道︰

    “我問你們,病人是否頭暈惡心,一側肢體麻木不能行走?”

    王大虎與那幾個漢子同時用力點頭︰“是。”

    石朗中接著問道︰“病人是否舌唇麻木,眼前朦朧看不清楚東西?”

    那幾人再次同時用力點頭︰“是。”

    “病人是否會偶爾的短暫性記憶喪失,有嘔吐感卻什麼也吐不出?”

    那些人聽這位朗中驗效如神,這些話將王大虎的癥狀說的如若親見,無不駭然尊服,再次同時用力點頭︰“是。”

    石朗中怒哼道︰

    “這些就是妖風中毒的所有癥狀,病人身上全有,不是中妖風毒是什麼。小子,現在這位首領命懸一線,救治緊迫,哪有你在這里多嘴多言之處,還不快給我滾出去,若是耽誤了救治,這個命你可陪的起?”

    聽石朗中如此說,那些大漢同時向李燃刀怒目而視,一個漢子甚至將手指向李燃刀斥道︰“小子,還不快走,別耽誤了我們治病。”

    醫館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不少人都對李燃刀的橫生枝節心中生出不滿之意。

    李燃刀絲毫不為這所動,淡淡地向石朗中反問道︰

    “石朗中,你所說這些癥狀絲毫不差,但是,也並不是中妖風毒一種病可以反應出這些癥狀,難道你忘了,靈獸中一種奇蟲,名為風語者,只有人的指甲大小,被那種靈蟲咬中也會出現同樣的癥狀。”

    石朗中再次狠狠地愣在當地,他隱隱地記得,當年從師學藝之時,師傅仿佛確曾這樣說過。但是,他畢生都未見過靈獸,對那些知識早就快忘光了,聽李燃刀提及方才有一些印象。

    室內再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怔怔地看向李燃刀。

    石朗中突然氣急敗壞地跳起來,指著李燃刀怒喝道︰

    “豎子又懂的多少?哪會那麼奇巧地就遇到靈蟲?靈蟲是那麼好見的?那樣的東西怎會飛到我們王河集?”

    石朗中的話未說完,李燃刀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

    “石朗中,難道你沒有聽說,迷霧谷已經開啟?那座神秘的山谷離我們這里僅有三百里,有靈蟲飛出再正常不過。”

    石朗中額頭再次流出了冷汗,愕然了半晌,皺緊了眼眉說道︰“小子,你說這些全無憑據……”

    李燃刀不待他說完,沖門板邊上那幾個漢子大喝一聲說道︰

    “各位如若不信,請解開王首領的胸襟,看看他的胸口處是否有一道淡紫色咬痕。”

    李燃刀有一種堅定不移的語氣,那幾個大漢面面相覷,轉頭看了看臉色鐵青的石朗中,再看了看李燃刀,李燃刀年歲還小,站在威嚴的石朗中對面,無論怎麼看都不如石朗中更權威。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24 01:03 AM

【第0047章】 醫館奇癥(三)

    其中一個漢子憂形與色,為了能將大哥救好,說不得什麼話都得聽上一聽了,與旁邊幾人對視了一眼,轉回身呲啦一聲就將王大虎胸口的衣物撕開,幾個大漢同時低頭尋找。

    室內靜了下來,好一會那頭幾個漢子仍沒有發現,醫館中的氣氛越發顯的緊張。石朗中臉色漸定,慢慢浮現出獰笑,正要對這些人出言諷刺,突然就聽一個漢子狂喜著大喝道︰

    “找到了,找到了,兩個淡紫色咬痕,就是太小了,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那個漢子滿臉喜色地讓開身,伸手向王大虎胸前指去,石朗中大吃一驚,急走兩步走到近前,俯身細看,在那位獵戶首領胸前濃密的胸毛里邊,果真兩道淡紫色咬痕若隱若現。

    石朗中騰地後退一步,失魂落魄,臉色難看之極。

    他輸了,他在觀病上又輸給了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子,今天他石朗中一敗涂地,被一個小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連羞辱了兩回,更重要的是,他石朗中輸的干淨徹底,連辯駁與回辱的機會都沒有。

    看著醫館內那些充滿了譏諷之色的眼神,石朗中羞赧的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轉頭看向李燃刀,雙眼怒的如欲噴火。

    “哪里來的野小子,竟然對醫道之術比我還要精熟?我沒有看出的東西怎麼會被他一口揭出真相?”

    石朗中又驚又怒,用力喘息。

    那邊一個漢子狂喜著快步走到李燃刀面前,雙手作輯用力拜下︰

    “這位小兄弟分析病因如若親見,實在是高明。小兄弟即知病源,必能療治,王大哥的病還望小兄弟費心幫忙啊,若是能救回王大哥的命,我們必有重謝。”

    所有人都看向李燃刀。

    李燃刀點了點頭︰“你們去抓防風子與莆潯草兩味各三錢,川桂丹參兩錢,以及一錢化石粉用溫水熬成藥湯來。”

    見李燃刀肯開藥方,那個漢子喜慰不盡,轉頭向石朗中怒聲喊道︰

    “那個朗中,聽到沒有,快、快去準備。哼,什麼妖風毒,全是胡說八道,如果不是這位小兄弟看出病源,我大哥的病豈不被你耽誤了。”

    石朗中滿臉愧色,強行鎮定轉身向藥櫃行去,冷哼道︰

    “你們高興什麼,被靈蟲咬了比中妖風毒還難治,你們真當這是喜事嗎?即使延續一條命,下半輩子只在床上躺著吧。”

    石朗中轉身向後,按李燃刀所說準備藥去了。

    那幾個漢子也緊張起來,看向李燃刀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兄弟,真如石朗中所說嗎?這輩子,我大哥他站不起來了?”

    李燃刀緩緩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地說道︰“一切言之過早,一會還看療效吧。”

    那幾個漢子暗中嘆了口氣,均想︰“這個小兄弟瞧病是有兩下子,但是在治病上,可就兩說了,這種不明朗的態度,遠不如石朗中對治後效果一口咬定那般堅定,看來是心中沒數啊。”

    不一會,石朗中將藥湯熬好送了過來,李燃刀招呼幾個漢子將王大虎扶著坐起,將藥碗端在他的嘴邊緩緩喂下。

    王大虎治病心切,皺著眉大口大口地將藥湯喝了下去,突然就感覺全部阻在胸口處無法下行,一股火辣辣的痛感,胸部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堵住,用力喘息卻怎麼也吸不上一口氣,臉憋的通紅,雙手向前抓著,仿佛就要窒息而死。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幾個漢子全都驚呆了,石朗中滿臉冷笑地看著這一切,醫館內再次一點聲息也沒有。

    一個漢子憤怒著轉身向李燃刀指去︰“你、你……”

    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見李燃刀踏上一步,肩膀向他輕輕一擠,這個漢子就感覺一股強大的橫甩力量將他甩了出去,騰騰騰一連退後六七步方才站定,站在那里都傻眼了。

    他可是精元勁四重的強者,獵戶隊的副首領,竟然被一個小孩子輕描淡寫地擠退這麼多步,在與他來說簡直是一件不可想象之事。

    這個漢子大張著嘴,還未說話,就見李燃刀一步踏到床板前,突兀地伸出一只手去,啪地一聲拍在了王大虎的胸膛正中。

    王大虎壯碩的身體直向後仰,哇地噴出一大口黑血,濺了自己滿身。

    那個副隊長狂怒,李燃刀的實力他見識了,就憑那樣的實力,掌力足可碎碑裂石,一掌不得將王大虎拍死,副隊長怒目圓睜的就沖了上來,一只手成爪向李燃刀的脖頸抓去,就在這時,他眼角余光突然見到,門板上的病人王大虎突兀地一個縱身就從上邊跳了下來,神彩奕奕地站在原地用力跳了兩下,哈哈大笑,然後轉身向李燃刀納頭便拜。

    “小兄弟神乎奇跡,這一掌打的好,打的痛快啊,我感覺全身所有的不適一下子全都消除,這一刻前所未有的精神。”

    滿屋的人都看傻眼了,既而同時歡呼。

    一個被抬進來的病人,轉眼之間生龍活虎地自己跳起來,這一幕可太過震撼,李燃刀的神奇手段讓所有人全都驚喜不以。

    那個副隊長的爪呼地一聲就停在了李燃刀的頸側,滿臉通紅用力收回。

    到這時他才知道,李燃刀方才那一掌竟然是在給病人治病,誰能想到,打人一掌還是治病的方法?

    這個副隊長再想想方才李燃刀語焉不詳,對自己所開之藥能否有效不置可否,原來人家不是心中沒底,而是想以這種方式給眾人一個突兀的驚喜罷了。

    副隊長性格梗直,隨在王大虎身後也向李燃刀拜下︰

    “小兄弟,也受我胡鐵一拜。剛才我胡鐵有眼不識玄機山,冒犯之處小兄弟打罵都成。”

    李燃刀不肯受這一拜,趕緊將兩人全都摻起。

    王大虎臉色紅潤,手上的烏青也有了極大的緩解,精神頭十足。旁邊的幾個漢子全都圍了過來,看著自己的大哥傾刻間完全好了,真是喜躍非常。眾人哪里想到,在這家醫館中竟然偶然奇人,一個看起來對一切都一付淡泊模樣的少年,竟然有如此神奇的醫術。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24 01:07 AM

【第0048章】 醫館奇癥(四)

    王大虎再向李燃刀施禮,看著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兄弟,受了你一掌,我這個病是否完全好了呢?”

    李燃刀點了點頭道︰“一會我再給你開一付藥緩慢調理,半個月內必將完全痊愈。”

    王大虎哈哈大笑,用力挑起大拇指道︰

    “小兄弟神醫妙手,讓人好生佩服,只不過小兄弟,有一事我心中著實難解,我的病癥一切和中妖風毒完全無二,就連石朗中都誤會了,你是怎麼一眼就能判斷出我是被靈蟲所咬?”

    聽到這句話,就連臉色鐵青的石朗中都向李燃刀看來,這件事確實神奇,石朗中心中都充滿了好奇與疑惑。

    李燃刀笑了笑,點了點頭道︰

    “其實很簡單,風語者那種靈蟲常與蜂蝶為鄰,以偷食花粉蜂蜜為生,身上有一種淡淡的甜香,咬了你之後,靈毒聚集在胸,你身上也帶了微不可察的香氣。王首領,我觀你也是一個豪邁不羈的漢子,若說汗味可能有,這香氣,恐怕絕非你身上所帶吧。”

    “哦?這、這,哈哈哈……正是如此!”

    王大虎仰天大笑。

    李燃刀再次笑道︰

    “甜香之氣微不可察,若不刻意留意真就發現不了,這也不怪石朗中。風語者的靈毒癥狀駭人,但究其實,其毒並不太過霸道,就是我不給你治,你自行躺上一個月,用精元勁將靈毒化去也可痊愈,怕就怕庸醫誤診,將你這病當作其它的病癥來治,恐怕真就毀了你這一生。”

    聽李燃刀如此說,醫館內所有人同時聳然動容,幾個漢子霍然轉頭向石朗中看去,目光中充滿了怒火。

    王大虎背後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如果當時任由石朗中施為,恐怕自己這一生真是躺在床上成為了廢人。

    王大虎啪地一掌拍在桌案上,那套桌案嘩啦一聲散架,煙塵之中,王大虎伸手指向石朗中怒罵道︰

    “石老三,我王大虎險此被你害了一條命,就憑你這庸醫,你還有臉呆在我們王河集嗎?這幾天我們兄弟必會將這件事詳詳細細傳出去,到時我看還會有何人來找你診病!”

    石朗中臉色蒼白,如喪考妣。

    這個獵戶首領在王河集頗為威望,他這一句話傳出去,可真是葬送了他的這家醫館。從此,這個呆了幾十年的地方,再無他的立錐之地了嗎?

    石朗中甚至想到了自己走在街上,被人指著脊梁罵的下場。轉頭看向李燃刀,石朗中目光中充滿了無盡的怨毒。

    李燃刀無所謂地笑了笑。

    李燃刀知道,自己精通靈藥,對醫病也頗有涉獵,但絕不算怎樣神奇,方才一幕,只是因為當年他曾親眼見過三個被風語者靈蟲所咬的病人被師父百草道人治好罷了。重生的這些經驗今天就無巧不巧地應用到了這里,救了王大虎一命,羞辱了石朗中一番。

    石朗中那個怨毒的眼神,李燃刀更是無所謂。如果不是重生後經驗豐富,那麼可就輪到自己用這個眼神看這個石朗中了,兩世為人,前世因這世果,沒想到在這里報應了過來。

    醫館內聚了不少人,圍在那里竊竊私語,向石朗中指指點點。

    石朗中臉紅的能滴出血來。

    王大虎一把拉過李燃刀興奮地向外走去,朗聲說道︰

    “小兄弟,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走,哥哥請你喝酒去,咱們好好聊聊,對了小兄弟,你貴姓,哥哥到現在還不知你叫什麼。”

    幾人同時向外走,幾個漢子目光火熱地向李燃刀看過來。

    李燃刀感覺有趣,笑了笑搖頭道︰

    “伯伯,你這樣叫可折殺我了,我叫李燃刀,和小虎是最好的朋友,你應該聽小虎提起過我的。”

    “你、你、你是燃刀……”

    王大虎霍然停下腳步,一腳門里一腳門外地站在醫館門口,滿臉驚奇與不可思議,大張著嘴看向李燃刀,都有些懵了。

    哪里能夠想到,救自己一命的人,竟然是自己兒子口中的最好朋友。兒子的那個朋友不是很落魄嗎?不是還叫自己找活干呢嗎?

    王大虎不認識李燃刀,李燃刀也沒有見過他,但是他們父子倆的名字如此好辨別,再加上獵戶頭領這個位置,李燃刀自然能猜的出來他與王小虎的關系。

    那個副隊長也駭然地擠了過來,瞪圓了眼向李燃刀看去,高聲說道︰

    “你、你真是小虎說的那個李燃刀?”

    李燃刀笑著點頭。

    副隊長大喜拍手道︰

    “小虎他們通過大哥求到我,說讓我把你安排到我家的那個打鐵鋪呢,我為了這件事還特意打發走了一個學徒,就等你過來呢。哈哈,燃刀,沒想到能在這里踫到你,也沒想到你竟然救了大哥一命,這樣的恩情我們怎麼報答。燃刀,你若是真願意去我那里,隨時都可以過去。”

    眾漢子齊齊點頭。

    就憑李燃刀這救命之恩,報答他多少都不為過啊。

    李燃刀微笑搖頭︰

    “不了,我已經和小虎說過,讓他待我謝過各位叔叔,鐵鋪那里我就不去了,我已經在山院報了名參加玄機派的弟子選撥考核。”

    “好、好,有志向。”

    王大虎大聲贊揚著。

    而那個胡鐵聽到這里,這才突然反應過來,想起在醫館里邊李燃刀擠他的那一下,他武藝精熟,自然知道那代表著一種怎樣的實力。

    胡鐵臉一下子紅了,笑著搖頭道︰

    “是啊,就憑燃刀你的實力,或許真的有機會進入玄機仙派的,燃刀,不知你現在你沒有三重、不,四重的實力?”

    聽到胡鐵竟然這樣問,就連王大虎都好奇起來,不知這個副隊長緣何對眼前這個孩子的實力如此推崇,竟然能猜到四重精元勁那樣的層次。就連他王大虎也僅是四重高階而以啊。

    兒子的朋友,怎麼能有那樣的力量?

    王大虎不以為然地向李燃刀看去,就見李燃刀搖頭微笑說道︰

    “不,我現在突破五重了,剛剛在山院測試的。”

    “五、五重……”

    幾個漢子再次愣住了。

    醫館里邊的石朗中聽到李燃刀的這句話,頓時身體也僵在了那里,噗地一口氣泄去,再無精神。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24 01:11 AM

【第0049章】 荒山情話(一)

    李燃刀一再地謝絕了這些漢子的好意,說自己現在有事,等以後有時間了一定去找小虎然後順道拜訪之類的話,熱情的王大虎一干人才放他離去。

    李燃刀背著買到的藥,一路疾行,轉出王河集進入鎮郊,來到了山院的後山。

    後山荒草沒膝,小徑淹沒在草叢中幾不可見,樹林清幽,罕見人跡。李燃刀分開荒草疾步前行,轉過一方山壁,在一頗顯隱幽的山腰處停了下來,用力分開厚密的藤蘿,山藤之後現出一黑黝黝的洞口。

    李燃刀心中一股暖意漾起。

    這裡是他兒時的游戲去處,山洞如此隱幽,李燃刀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在這裡還有一個據點。他還記得在自己九歲時,和父親堵氣離家出走,跑到這裡呆了三天,當時把父親都急壞了。

    李燃刀心中氣順了自己跑了出去,被父親狠狠打了一頓,卻仍然沒有問出李燃刀到底藏在了哪裡。

    想起那些童年趣事,李燃刀心中漾起陣陣柔情。

    重生之後,再回兒時洞府,李燃刀頗為感懷,穿過山藤鑽了進去。

    山洞不大,裡邊一堆山石架成的鍋灶上,小鍋小碗依然如故,只不過落滿了灰塵,山洞的角落中還有一堆早就腐爛變味的野果,另一邊還放著一只彈弓,一柄生了銹的小刀。

    李燃刀記得,那時自己一度發誓,這間山洞的秘密誰也不告訴,就是和父親也不說,直到自己找到了可以說所有知心話的那個女孩,就將她領過來,讓她分享自己所有的秘密。

    想起那些兒時的心事,李燃刀心中突然如刀絞般的酸痛。

    那個女孩兒他後來真的找到了,可是在前一世,他竟然連領她來這個山洞的勇氣都沒有,最後素素死在自己的懷中,這個心願永遠地隨風化去,從此山洞秘密再無人分享。

    心中難過,深吸了一口氣,李燃刀大踏步向洞中走去。

    拿鍋碗到外面的山溪中沖洗干淨,再淘回水將山洞中的異味沖刷掉,李燃刀將山洞完全打掃了一遍,心中滿意,撿木柴在山石架成的鍋灶下生起火來。

    火光搖曳,山洞中明亮而溫暖,有了一絲家的氣氛。

    李燃刀將葫蘆與包裹全都解下來,看著鍋內翻花的水氣,從包裹中仔細挑選出幾味草藥倒入鍋中,再滴上幾滴靈蜂蜜,不一會,鍋中的清水變成了淡淡的金黃色,一股藥香繞鼻而入。

    李燃刀在山石上將那枚呲鐵獸的妖丹砸開,分成了八份,將其它的放起來,只留下一份,繼續在山石上捻成了粉末,然後將粉末一股腦倒入鍋中。

    一鍋藥湯熬了半晌,鍋中的液體漸漸地變的粘稠,如半鍋金黃色的藥糊。香氣反而淡了許多。

    李燃刀心中歡喜,知道成了,將鍋從火上端了下來,放到一邊涼著。

    精元勁從五重突破到六重,所需能量非同小可。如秦風川那樣的天才,可以清晰地感應到天地靈氣的運行軌跡,吸收天地靈氣就如喝水一樣輕松,可是李燃刀就遠遠不行。

    如果靠吸收靈氣修行,從五重到六重沒有十年以上根本就沒有希望。

    濃稠的藥湯就如菜油一般凝而不散,散發著隱隱的香氣。李燃刀端起小鍋輕輕呷了一口,然後盤膝坐在干草上,手結定印進入修行之中。

    妖丹所蘊含的靈氣要遠強於赤煉參,李燃刀疾速運轉周天,將無數道能量絲線強行納入經絡,煉化成自己的功力儲存於丹田。

    丹田裡的能量越來越雄厚,李燃刀沉浸於修行之中,每一息時間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步著,心中全是充實與欣喜。

    山壁上的短線足足劃了二十多道,二十多個晨暮交替,李燃刀將一鍋藥湯完全喝光了。消耗了那麼多,李燃刀暗暗心疼,體察體內能量發現,二十多天不間斷的煉化妖丹能量,自己的功力已經從初入五重提升到了五重高階。

    煉化妖丹中的能量,用了二十多天才達到這一步,李燃刀暗暗皺眉。

    對於這次玄機派弟子選拔,李燃刀志在必得。如果能在比賽之前成功進入精元勁六重,相信到比賽時會更有把握一些吧。

    現在離山院統一出發前往玄機山僅剩九天的時間,在這九天中自己能夠做出突破嗎?李燃刀心裡沒有底。

    從入定中清醒過來,再次取出妖丹熬了幾鍋藥湯,然後將藥湯裝入早就準備好的另一只葫蘆中。

    如果在這幾天無法突破,從王河集趕到玄機山還需二十多天的路程呢,在那二十多天裡,晚上休息時間自己可以用葫蘆裡的藥湯繼續修行。

    旁邊的小鍋中,還剩下半鍋靈藥,在幽暗的山洞中閃著淡金色光澤。

    柴火熄了,借著山藤縫隙,點點陽光照見山洞,讓整個山洞顯得更加幽靜深暗。小鍋涼了,李燃刀端起鍋再呷了一口,方要盤膝入定,突然就聽到外面有隱隱的腳步聲。

    李燃刀微微一愣,不知道是誰從此經過,悄然走到洞口,從厚密的山藤縫隙向外張望,遠遠地就見一道淡紫色身影穿行過荒草,左右顧盼著行來。

    正是王婉軒。

    一身紫衣皮甲,颯爽中透著嫵媚,此刻王婉軒顯得即有些焦急又有些興奮,從遠處漸漸走近。

    李燃刀心中一動,皺起了眉,不知道這個女孩一個人跑到這處荒山來做什麼。

    不遠處的溪流清徹,王婉軒尋了一塊山石緩緩坐了下來,咬著嘴唇,扯著一縷發絲發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羞澀與甜蜜。

    “難道是……”

    李燃刀看到這一幕更加驚奇了,感覺又有趣又好笑,這個女孩兒明顯是少女懷春柔情如水的樣子,一個人跑到荒山裡坐著,除了約會還有其它可能嗎?

    李燃刀心中古怪地暗笑,不知自己的這個朋友相中的是哪一家子弟,耳邊突聽一道掠風聲急速從遠處傳來,王婉軒也聽到了那道聲音,驚喜著從山石上跳起向遠處張望。

    一道淡青色身影如踏草而行,一片流光中迅速接近。

    “咦?是秦風川?”

    李燃刀看清了那道身影更覺有趣了,想想當日王婉軒看著這位師兄的眼神,前後的一切全都不言而喻。


作者: sony0312    時間: 2013-2-24 01:16 AM

【第0050章】 荒山情話(二)

    王婉軒滿臉幸福地跑了過去,臉紅紅地在秦風川身前站定,兩人深情凝視,女孩首先不敵垂下頷首,用力揉著衣襟。

    “風、風川,你出去了這麼長時間,想沒想我。”

    秦風川目光如火,突然張開雙臂一把將王婉軒摟在懷中。

    這個紫衣女孩嚶嚀一聲,雙頰滾燙,將臉貼在秦風川的胸膛上,臉上全是幸福與甜蜜之色。

    二人說不盡的甜言蜜語。

    那些話李燃刀不想聽也鑽進了耳中,看著眼前這一對心中欣慰,暗暗為自己的朋友祝福著。

    這個女孩是李燃刀心中最溫暖的回憶之一,看著朋友幸福,李燃刀心中也喜歡。聽王婉軒話中意思,二人明顯早就有情了,想來兩人應該是青梅竹馬吧。

    兩道身影倚在青石上述說著別情。

    看這兩人一時半會不會離開,李燃刀微笑著搖了搖頭,正想悄然邁步回洞裡邊,不再看那卿卿我我的樣子。

    這時王婉軒突然抬起俏臉再次皺著鼻子問道︰

    “風川,你還沒回答我呢,你離開這麼長時間,想沒想我?”

    秦風川臉上一滯,緩緩坐直了鄭色地看向王婉軒,王婉軒心中疑惑,訝然地看向這個軒昂的師兄。

    秦風川隱隱皺眉,輕聲問道︰

    “婉軒,咱們的事山院裡還有誰知道?”

    女孩搖了搖頭,不解地說道︰“誰也不知道啊,我誰也沒告訴。”

    秦風川突然淡淡地哼了一聲︰“是啊,誰也不知道咱倆之事,所以,別人口裡所說的話可就有些耐人捉磨了。”

    王婉軒聽到這裡有些心慌,臉現焦急之色問道︰“風川,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秦風川臉上有一些痛苦,搖了搖頭︰“婉軒,我回來之後,到處都聽說你對那個李燃刀如何好如何好,這次李燃刀測試時一舉突破了五重精元勁,有許多人暗中將你和他的名字聯系到一起,說什麼、說什麼般配之類的話,哼……婉軒,你和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風川的話中醋意極濃。

    聽到這裡,李燃刀狠狠地一愣,沒有想到莫名其妙地牽扯到自己,皺著眉再次悄然轉身,透過藤蘿向外看去。

    王婉軒此刻滿臉喜色,狡黠地笑著盯著她的風川師兄,突然伸出手去摟住了秦風川的腰,將臉都貼在了對方的胸上。

    “風川,你肯為我吃醋,我再喜歡不過呢。”

    懷中女孩的柔情讓秦風川的心軟了下來,也伸出手將王婉軒樓住了。

    懷中,女孩兒嘴角邊漾著甜甜的笑意,痴痴地說道︰

    “風川,你也知道,李燃刀還有小虎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李燃刀的家道中落,我們盡心幫他只是盡朋友之義罷了。”

    “可是……”

    秦風川仍然無法解開心結。

    王婉軒柔柔地抬頭看向自己的愛人,輕輕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

    “風川,管別人說什麼呢,你怎麼還會吃李燃刀的醋?你這麼優秀,十六歲就達到了精元勁八重功力,這樣的天賦不知羨煞多少才俊,你人還這麼帥氣,氣宇軒昂無人能及,那個李燃刀哪裡可以與你相比啊。風川,有你這樣的愛人,我怎麼會看中別人!”

    秦風川聽到這裡,長吁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笑容,遲疑著說道︰“不過……”

    王婉軒伸出秀手用力掩住了愛人的口,嫵媚地笑著︰

    “沒有不過。風川,我和李燃刀幾人是好朋友,前些日子,我聽說他和他弟弟都流落於鎮外的破廟中,缺衣少吃,這個時候我不幫他誰幫他。

    風川,你難道信不過我嗎?我和李燃刀絕對沒有什麼的,我只是看他太可憐,兄弟兩個就如野狗一樣流浪,我看著心中過意不去而以。如果換做是你,你也會這樣做的。”

    聽到這些,秦風川再無疑慮,臉上神彩煥發,一把將王婉軒摟在懷中,低下頭向那雙櫻唇上吻去。

    山洞中的李燃刀目光中一片空洞,方才王婉軒的一席話在他耳邊隆隆地回蕩︰

    “我只是看他太可憐,兄弟兩個就如野狗一樣流浪,我看著心中過意不去而以……”

    李燃刀心中一陣淒苦︰

    “原來,原來她僅是可憐我們兄弟倆,只是看我們如野狗一樣。原來,我在她心中僅是如此而以。”

    李燃刀的眼角悄然濕潤了,留在他心中的那片最單純最溫暖的友誼這一刻轟然坍塌。

    原本以為記憶中最美好的一部分傾刻間蒙上濃濃的陰影,李燃刀心深深地刺痛。

    王婉軒沒有錯,這個善良的女孩在李燃刀落魄時一度是幫他最多之人。

    但是,這算什麼?這算施舍嗎?李燃刀原本以為友情珍貴,曾心安理得地接受朋友的幫助,卻沒有想到,在那些贈與背後,隱藏著那絲憐憫的目光。

    李燃刀腦海中繼續回響著王婉軒的聲音︰

    “風川,管別人說什麼呢,你怎麼還會吃李燃刀的醋?你這麼優秀,十六歲就達到了精元勁八重功力,這樣的天賦不知羨煞多少才俊,你人還這麼帥氣,氣宇軒昂無人能及,那個李燃刀哪裡可以與你相比啊……”

    “那個李燃刀哪裡可以與你相比啊……”

    “那個李燃刀哪裡可以與你相比啊……”

    ……

    李燃刀腦海中隆隆作響,靜靜地倚靠在山壁上,臉上突然露出冷笑。秦風川是天之驕子,可是,他就真比我李燃刀強嗎?

    十六歲達到了精元勁八重就很厲害嗎?

    你們等著看吧,看我李燃刀在十六歲的時候能達到怎樣的境界。

    王婉軒是在可憐我嗎?她看不起我我會在乎嗎?我有我自己的愛人,素素容顏秀色才學天賦哪一樣不驚艷天下,有那樣的愛人在等著我,我還在乎別的女人怎麼看我嗎?

    李燃刀心中突然有一種不知是義憤還是豪邁的情緒激蕩,好半晌方才漸漸平息下去。

    前一世王婉軒如此心事他可無從知曉,而現在,李燃刀更加認識到實力的重要性。那不僅關乎解救自己的親人與愛人,還關乎一個人的——尊嚴。

    山洞外兩個人朗情妾意,洞內李燃刀意興闌珊。

    暮色上來,也不知兩個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李燃刀回到洞裡坐在干草上,喝下一口藥湯時刻不停地修行,那種對實力的渴望將他的心深深刺痛,李燃刀的修行更加刻苦。

    枯燥與艱難的修行一刻不停,山壁上畫下的橫道眼看還差一條線就到了三十條,明天就是山院統一出發的日子。

    幽深的石洞中,李燃刀依舊如一尊石雕般坐在那裡。

    藥湯中的能量絲線不間斷地匯入他的經絡中,周天運轉不停,丹田裡邊的能量越積越厚,越積越厚,厚積薄發,李燃刀的胸中突然轟地一聲響動,就感覺一道堅硬的壁壘被霍然沖開,能量如百川入海,浩蕩著流向一片全新的天地。

    李燃刀霍然睜開雙目,眼眸中一片晶芒一閃而沒。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李燃刀心中大喜︰“精元勁第六重境界,終於被自己突破了,而這個突破比他預想還要早上許多,趕在了出發之前,自己實現了一個新的蛻變。”

    在精元勁第六重這個境界上,李燃刀已經等於站在了一道高地俯視下方。

    這樣的實力,在王河集數萬人口中,甚至在附近的山城中,都可以算是舉足輕重的強者了。

    獵戶首領王大虎方才四重高階的實力,過去那個讓自己望而生畏的、精元勁三重功力的石朗中,自己現在可以用鼻息蔑視他了吧。

    算算時間,從重生到現在也就半年而以,而李燃刀在這半年之中,從二重功力硬生生地提升到六重,這樣的修行速度如果說出去,不知會震驚多少人,那個秦風川縱然天賦高絕,但是能做到這一點嗎?

    想到這裡,李燃刀苦笑著緩緩搖了搖頭,知道自己有些偏執了。

    王婉軒的話刺激到了他,讓他下意識地就要同那個秦風川相比。兩世為人了,怎麼還記較那些小事,拯救自己的親人,逆天改命,這才是自己這一生必須要完成的大事啊。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27 PM

第0051章  趕往玄機山(一)

   在山洞外的溪水中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澡,躺在幹草上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的陽光從籐蘿中透進山洞,李燃刀揉了揉睡眼,手撐地坐起,感覺精神前所未有的飽滿,神清氣爽。

    這一覺將他所有的勞累全都恢複了過來。

    整理了一下衣物,李燃刀將兩隻葫蘆全塞入包裹中,將那個粗布包裹仔細地背在背後,鑽出山洞向山頂爬去。

    從一條小路繞過這座大山,山院巍峨的大門再次映入眼簾。一腳踏進去,發現今天比上次過來時還要熱鬧,近百人興奮地聚在廣場中,那排房舍前的十幾名少年最受矚目。不少人圍著他們又說又笑,幾個教習臉上也都洋溢著喜悅之色不斷點頭。

    李燃刀知道,玄機仙派在眾人心中地位高極,那是人人夢想之地,這十幾個有資格參加考核之人,代表了所有人的希望。

    李燃刀信步走過去,人群中的王婉軒眼尖,看見李燃刀向他興奮地招手:

    「燃刀,這,快過來!」

    這個女孩明顯的更快樂,臉上容光煥發,李燃刀淡淡一笑向那走去。

    幾天都過去了,李燃刀心態已經平複,他的人生經曆了那麼多,縱然心中有對友情失落的遺憾,卻也可以做到淡泊不縈懷。

    這就是人生,根本就沒有一件完美的東西。

    王婉軒快步擠到李燃刀身邊,嗔怪地問道:

    「燃刀,怎麼回事?一回來又玩消失,這一個月你跑哪去了?找你也找不到,我還在想,這些天你要住哪,我姑父家有閑房子,我都和他說好了讓你過去住卻找不到你,你呀,不會又回郊外的那間廟去住了吧……」

    李燃刀淡淡一笑。

    不管這個女孩子是一種什麼心理,但是這樣的關心他依然感激。

    「婉軒,沒事,我有地方住的,不用擔心我。」

    「你……」

    王婉軒嗔怪地一跺腳,咬著嘴唇,就感覺李燃刀這次回來後,處處都不同了,身上總有那種淡淡的味道,彷彿看穿了一切的成熟。

    就在這時,人群中的王小虎看到李燃刀,用力擠了出來,幾步飛跑到近前,眼圈突然有些紅了。

    王婉軒笑嘻嘻地看向王小虎打趣道:

    「小虎,也過來送我們啊。沒關係,姐姐不會走太久的,別哭啊,你要哭我可也要傷心啦。」

    這幾個朋友關係頗為親近,都是少年,笑鬧慣了,平常王婉軒這樣說,那個小虎一定會激烈反駁的。

    但是這次王小虎看都沒看這個女孩一眼,緊緊地盯著李燃刀:

    「燃刀,你這些天去哪了,你不是和我爹說過要去找我,然後再去我家的嗎?這些天我爹派出五十多個獵人在鎮中四處尋你都沒有找到你的蹤影,我們都急壞了……」

    王婉軒在旁邊聽的目瞪口呆,怔怔地望著王小虎與李燃刀,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讓五十多個獵戶不進山打獵,撒開網滿城尋人,李燃刀究竟做了什麼?他偷了人家的東西?不可能啊,燃刀不是那樣的人啊!

    李燃刀笑了笑:「小虎,你們找我幹什麼,我這些天有些事情要做,就忘了去找你了。」

    王婉軒微張著秀口發愣,就見王小虎眼圈更紅了,突然一步邁過去,緊緊地抱住了李燃刀,眼淚流了滿臉,哽咽著低聲說道:

    「燃刀,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父親!」

    王婉軒看著這一幕再次怔住了。王小虎不顧自己笑話他,這樣真情流露,說李燃刀救了他父親?王小虎的父親可是獵戶首領,李燃刀有什麼能耐去救?

    滿腹疑惑,李燃刀在王婉軒心中突然神秘起來。

    算上李燃刀,有資格前往玄機山的共十五人,總教習王守道親自帶隊,一行人辭別眾人,風塵僕僕地踏上行程。

    一路曉行夜宿非止一日。

    大山莽莽蒼蒼,需走出極遠方有落腳的山城,有時錯過宿頭一行人就在山中落腳。也許是離家遠了,不在父母親人麵前,王婉軒與秦風川二人的關係日益明顯,山路中常常並肩而行。

    王婉軒還故意遮掩,也有時候跑到李燃刀這說這說那,不過和秦風川在一起時,那種容光煥發的神態誰看不出來啊。

    所有人都心中暗笑。

    滿臉橫肉的山狼低調了不少,總是刻意地離李燃刀遠遠的,這種人,打服了他一次他就再不敢招惹你了。

    這一日天色將暮,眼見又錯過了宿頭,望向遠山,總教習王守道突然轉過身來,對不遠處的王婉軒喊道:

    「婉軒,和你商量件事。」

    王婉軒滿臉好奇之色展顏笑道:

    「總教習,怎麼和我說什麼商量不商量的,您有什麼事直接吩咐我就行了。」

    王守道突然微笑:「也沒什麼事,就是和你商量借風川一用,我和他有幾句話交待一下。」

    正走在秦風川身邊的王婉軒那間就滿臉紅蘊,羞的頭都快要抬不起來,跺腳嗔怪地說道:

    「總教習,你說的什麼意思,你和風川師兄說話有我什麼事。」

    王婉軒飛快地跑到一邊,王守道哈哈大笑,拉過秦風川在一方山石上坐下,隊伍停了下來,其他人都圍在旁邊。

    王守道臉上現出鄭重之色,抬頭再向遠山望去,轉回頭問道:

    「還有兩天我們就可以到達玄機山了,考核近在眼前,風川,你緊張不?」

    秦風川臉上微現傲氣,淡淡搖頭道:「不緊張,我有把握。」

    王婉軒在遠處看著愛人這付驕傲的模樣,心癢癢地喜悅,貝齒咬緊。

    王守道笑著搖了搖頭,轉頭看向眾人說道:

    「玄機仙派矗立千年之久,上仙無數,資源如海,在雲秦大陸雄震東南領域,和修仙家族聯盟勢不相讓。

    修仙家族聯盟是由三十多個家族的勢力聯合到一處才形成的力量,玄機仙派憑一派之力,就可以同三十多個家族的合力分庭抗禮,這個仙派有多大你們能想像的到嗎?」

    王守道一席話說的眾人砰砰心跳,神往不以。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28 PM

第0052章 趕往玄機山(二)

王守道悠悠地繼續說道:

    「據我所知,這次趕去參加考核的弟子,周圍數十城加在一起,足有千餘人眾,但是,玄機派僅取前二十人,屆時競爭將極為殘酷。你們中的絕大部分人啊,最大的收穫恐怕就是長個見識而以。」

    這一組數字幾乎讓所有人絕望。眾弟子聽到這心中不無失落,但好在早有心理準備,能親眼看看那樣的仙山這一生也算不枉了。

    秦風川看著總教習眉毛一挑,淡然說道:

    「即使隻收二十人,我也一定能取上的。」

    眾人全都羨慕地看著這位師兄,如此自信也隻有他能做到吧。

    王守道玩味地看了看秦風川,搖頭繼續說道:

    「不,風川,如果你心中僅是這樣的目標,那可就讓我失望了。

    修行無比艱難,能夠突破精元勁進入神動期的,十不存一,絕大部分人終生無望,而從神動期蛻變進入丹升期,更是千中選一,幾乎難住了所有人。

    風川,以你的資質,突破神動期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若想真正成就金丹大道,仍然太為飄渺。若沒有一個丹升期上仙手把手地指點你,你絕無希望。以你這等百年難遇的修仙天賦,難道你的一生目標就僅止於凡修嗎?」

    秦風川沒有想到總教習對自己的期許如此高,心中砰砰跳動,又是興奮又有許多期待。

    「總教習,我、我要如何才能得到一位丹升上仙的指點呢?」

    王守道笑了笑,點頭說道:

    「丹升上仙很少,每個人僅能收幾名弟子盡心指導,在玄機派,精元勁弟子與神動期強者絕大多數人是見不到丹升上仙的。

    所以風川,這次比賽你不僅要取得名次,還要力爭鼇頭,去打敗所有的競爭對手,拿一個第一回來,那樣才有被丹升上仙賞識的機會。」

    王守道說到這,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就連李燃刀都砰然心動。進入仙派修行並不是他的目的,李燃刀是希望能得到丹升上仙賞識,幫自己救父親。

    然而,丹升期的上仙那是真正脫離凡軀,可以飛天遁地的仙者流了,若想取得那樣上仙的注目與賞識豈不太難。

    秦風川聽到這熱血沸騰,呼地從山石上站起,臉上全是堅韌之色大聲說道:

    「總教習,我會的,我會做到的。」

    王婉軒看總教習如此看重自己的愛人,眼神中全是雀躍的晶芒,深深自豪。

    王守道臉上全是欣慰的表情,從懷中取出一團柔軟的物事遞過去:

    「風川,這個天蠶背心是我家祖傳的防身之寶,刀槍難入,還可一定程度阻擋精元勁,先借你用,希望你能在這次比賽中為咱們王河集狠狠爭光。」

    秦風川滿臉感激之色接過。旁邊的眾少年臉上全都露出羨慕。

    滿臉橫肉的山狼突然咬著牙說道:

    「總教習,我們即使爭不上第一,到時也會拚命拿一個名次回來的。」

    王守道笑著點頭,嘉許地說道:「對,無論如何不能墜了咱們王河集的威風,除了風川,就屬燃刀實力最強了,但是據我估計,這次考核競爭將極為殘酷,就是燃刀想進前二十名都很難,到時一旦落敗,你們也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眾少年都點頭。

    王婉軒輕輕走到李燃刀身邊,用力說道:

    「燃刀,到時一定要加油啊,我們都看好你,隻要努力了,你是有希望的!」

    看著眾人熱切的目光,再看看激動地為自己加油打氣的王婉軒,李燃刀突然有些失笑的感覺:我就隻是——有希望嗎?

    每個人手中都有營帳,這一晚在山中露營,李燃刀將自己的營帳悄然安置在山腳處,靜靜盤膝而坐,不停地煉化著靈藥能量。

    這二十多天,每晚李燃刀都在一刻不停地修行,以入定代替睡覺,將靈藥能量煉化成功力,現在李燃刀的功力已悄然漲至六重高階了。

    每一點實力的增長都讓李燃刀感覺到更加充實。

    晨曦漸漸地將山色照亮,李燃刀輕輕籲了一口氣,從入定中回過神來,這一夜的修行讓他的功力更深厚了一些。

    李燃刀將手緩緩撫摸在腰間的小劍上,這麼長時間了,自己再沒有找到靈異金屬餵食它,無法讓自己的劍意更精純一步,這是李燃刀目前唯一的遺憾。

    天亮了,眾人起來趕路,眼看著離玄機仙山越來越近,心中都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莽莽蒼蒼的大山無有窮盡,眾人都有修行在身,腳步輕快,爬山涉水也並不覺苦。再次從一道山坳中轉出,迎麵一座恢宏雄偉的山峰直插入雲霄,頓時讓所有人都驚愣住了。

    這座大山太過雄奇,半截山峰都隱於雲霧之中,就如雲中仙境。鬱鬱蒼蒼的山林充滿了靈意,將前麵走過的群山一下子都比了下去。

    王婉軒滿心滿眼地讚歎,興奮地跳躍著:「總教習,那就是玄機山吧?太壯觀了,玄機仙派中的人都生活在仙境中啊,看到這樣的靈山,感覺王河集太小了!」

    其他人也全都驚歎,山狼咕嚕一聲嚥了一口口水,暗暗地將雙拳攥緊,看向這座雄山眼睛都發亮了。

    秦風川也欣喜地走向前,走到王婉軒身邊。

    王婉軒情緒突然有些黯然,轉過頭滿不是滋味地說道:

    「風川師兄,以後你就要在這座山中修行了,仙山野趣,同修如海,正符你心中大道,你……」

    秦風川壓住心中的無限意動,轉過頭壓低了聲音說道:「婉軒,仙山再好,我心中也有惦念。我一定會常回王河集的!」

    王婉軒笑的有些勉強。

    就在這時,總教習不知從哪鑽了出來,哈哈笑著從兩人身邊擠了過去:

    「孩子們,你們不感覺現在傷感還為時過早嗎?這隻是玄機山的外圍靈峰而以,真正的仙山還在邊呢,快點吧,我們加快速度,爭取在明晚之前趕到山腳!」

    「這、這才是外圍靈峰?」

    眾人都有些失神了,秦風川與王婉軒對視了一眼啞然失笑。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29 PM

第0053章  趕往玄機山(三)

眾人加快腳步從這座大山中橫穿過去,又疾行了兩日山路,天色將暮,山中濃霧逐漸加厚,白茫茫地遮住視線,腳下濕滑,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生怕摔落。

    王婉軒臉色發苦,小聲嘟囔著:

    「這場霧來的這麼急,看來今天又無法趕到玄機山了。」

    總教習走在前邊笑而不語,帶著眾人緊趕慢趕,躍過一座小山,從一條石徑走入一方山穀,轉過山壁,山穀中無數的營帳突然映入眼簾,將眾人全都嚇了一跳。

    山狼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來:「這些是……」

    王守道再次笑了:

    「這就是玄機山山腳下了,這濃霧可不是突然降下的,這乃是玄機山護山靈陣召來的靈霧,終年不散。看到那些營帳了吧,那是早幾日趕到的其他城的弟子,我們也要在這等,等所有人都到齊了共同進山。」

    見有新來者,山穀中不少人迎了上來攀談。看到有那麼多人,山狼都有些駭然了。濃霧中的營帳入眼就不隻一千,那麼還有陸續的後來者呢。

    看來總教習所說的競爭殘酷言下無虛。

    王婉軒苦笑了笑,將腮邊秀髮攏到耳後:「仙山到底是什麼樣啊,都到了山腳下卻一點也看不到。」

    王守道選了一塊地方,眾弟子將營帳統一安置在一起,然後匯入那些早來的人群中打探消息,大家都想先在側麵瞭解一下對手的實力。

    李燃刀前一世見過的太多了,這些東西已經引不起多少興趣,呆在營帳中獨自修行。

    在山穀中整整等了四天的時間,這四天,仍有不少隊伍匆匆趕到,山穀中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想到隻招收二十人,不少少年心中都絕望了。

    所有人都等的心急如火,就在這一天,遠處濃霧中突然傳過來幾聲朗朗的清吟,如龍鳳穿越山林清越悠揚,將山穀中的所有聲音都壓了下去。

    眾人無不驚喜,鑽出營帳向處觀瞧,就見五道青衣身影從高山濃霧中緩緩走出。

    其中一人微笑:「師兄,今年過來參加考核的人比往屆更多啊。」

    另一人也笑,淡淡點頭:「對於這些孩子來說,這是一次仙緣,若能進入門派就會光宗耀祖,怎會不趨之若騖?」

    幾人笑著走到山腳,頭前一人朗聲自報身份:

    「玄機山青衣接引使,請諸位隨我們上山。」

    將近兩千人無不振奮,紛紛收拾行囊。山狼看向那五人驚歎道:「玄機仙派果然勢力雄厚啊,單單五個接引使就有這樣的威壓,我看他們至少都有精元勁八重的功力吧。」

    山狼的話音未落,前方五名青衣一人突然從懷中取出一方尺許長的淡紫色玉板,淩風拋入空中,就見這名青衣人伸手向上一指,一道光芒射入玉板中,那間玉板就綻放出丈餘長的紫光,在濃霧中懸浮,幻彩流離。

    另幾人臉上帶笑,同時取出不同顏色的玉板祭在空中,五道光芒如綵鳳一般盤旋往複,突然在空中組成一道五彩金蓮,金蓮旋轉著光芒大作,前後彩芒照射出數之遙,將周圍濃霧狠狠驅散,露出一條筆直進山石路。

    五人用神識祭著金蓮當先向上走去。

    後邊的絕大多數人都驚呆了。

    神識祭起靈器當空飛行的手段,哪是精元勁可以做到的,這五人明顯都是神動期的強者啊。

    山狼臉上再現駭然之色,咕嚕一聲嚥了一口口水。

    單單接引之人就派出五個神動期,這份氣勢可遠超山狼的預計。

    近兩千人浩浩蕩蕩地跟在後邊向山中走去。總教習王守道走在中間,低下聲音小心地對幾人說道:

    「在玄機派中,青衣都是神動期強者,灰衣才是精元勁弟子,青衣接引你們也不要覺得奇怪,玄機派太大了,在派中即使神動期地位也並不高,其實真正能被丹升上仙重視的,隻有一種人……」

    秦風川走在旁邊焦急地問道:「總教習,是哪一種人?」

    眾人話未說完,就見山道上下來幾名灰衣弟子,見前麵行過來的青衣強者,無不恭敬地立在道邊施禮。

    等級代表著身份與尊嚴,神動期強者許多手段是精元勁弟子無法想像的,禮敬理所應當。

    那五名青衣人微微點頭繼續前行,頭頂上的金蓮光芒在濃霧中如耀眼的太陽,這樣的威勢讓後邊跟隨的無數少年看的心中火熱,對更強實力的渴望讓他們隱隱激動著。

    就在山路盤旋,轉過一道拐角之際,山道中又有兩名灰衣弟子淡然行下。

    頭前那五名青衣強者看到這兩人身影,突然一臉肅容恭身立在一旁,率先向這兩人施禮,樣子頗為恭謹,而那兩名灰衣弟子竟然僅是淡淡點了點頭,不經意地向那兩千人的隊伍掃了一眼,逕自從一條小徑行去。

    秦風川等人全都愣住了,但覺這兩名灰衣人沒有什麼出眾之處啊,隻是胸前一柄金劍標識顯得耀眼一些。

    王守道眼神火熱,壓低聲音說道:「看到沒?看到沒?那就是我說的那一種人,玄機派金劍榜上榜者,這樣的人,就連神動期也要恭敬啊。」

    秦風川茫然不解,王守道繼續解釋道:

    「玄機派曆屆選上來的弟子都是天資卓越之人,然而,你真的天資絕世到驚豔嗎?派中在精元勁弟子中設金劍榜,那是經過殘酷的淘汰競爭,在無數的天才中萬中選一才能入榜的。

    金劍榜中位次靠前的精元勁弟子,甚至實力都要超出普通的神動期強者,他們才是玄機派的核心精英啊,他們比那些普通神動期成就金丹大道的希望要大上太多。

    隻要金劍榜中的弟子成功突破成就神動期,就必然會被丹升上仙收入門下。這些人,在玄機派中地位非同小可。」

    「金劍榜……必然會被丹升上仙收為門下……」

  李燃刀聽到這心中也激動起來,前一世他根本就沒能考入玄機山,對這些細節半分不知。

    秦風川滿臉振奮,暗中將雙拳狠狠地攥在一起,壓低了聲音說道:「總教習,這個金劍榜我爭定了。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30 PM

第0054章  二位少年天才

    「風川,那非常難。能進入金劍榜的精元勁弟子,每一個都有不可思議的實力,所以我叫你立爭這屆比賽的第一,將來即使進不了金劍榜,也可以給丹升上仙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山狼臉上的橫肉都抖動了一下,苦笑著接言道:「唉,風川師兄的目標是能否被丹升上仙收為弟子,可惜我這一輩子都不知能不能見到一位那樣的上仙。」

    眾人都笑了。

    兩千餘人的隊伍放在整座大山中,就如一滴水落於海洋。

    隱於濃霧中的這座雄山太高太險,這一路走了三個時辰,沿山隱隱可見亭台樓閣,想來是仙門別院或哪位強者隱居之所。

    終於前方一座寬闊的青石廣場映入眼簾。

    兩千人在五名青衣接引使的帶領下魚貫進入廣場,廣場盡頭的主殿內,緩緩步出一中年人,淡金色的長衫在山風中飄舞,昂揚七尺,神情衝淡,帶著陽光般的微笑向人群走來。

    週身氣息與普通人無異。

    仙門中奇人異士眾多,眾人不知這是什麼人,也不敢妄自揣測,想來和這次測試有關,或者是到時真正考核時的主持者?

    兩千人目光全都向那中年人看去,突然就見前方五名青衣人同時向地上跪去,朗聲喝道:

    「參見十三長老!」

    總教習王守道見這中年人一襲金衣,原本就心中驚疑,見到這一幕駭的差點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是丹升上仙,是丹升上仙!」

    聽到這聲喊的所有人同時又驚又喜,山狼興奮的嘴都快要咧到耳根。沒有想到他竟然能親眼看到那樣的上仙。

    相傳修者隻有度過天劫蛻去凡軀,才能成就真正的金丹大道,丹升上仙已是仙體,可以飛天遁地,山狼哪能夠想到,這樣的上仙看起來竟然如此平淡謙和,這樣平易近人。

    廣場上的眾人也不知是下跪好還是要施什麼禮,不少人激動的手足無措。

    李燃刀心中的火焰也緩緩燃燒著。

    他知道,隻有能得到這樣上仙的賞識,才能實現自己救父親的心願,李燃刀一直以來的拚博努力,不全是為了能博得這樣上仙的關注嗎。

    李燃刀在人群中悄然挺了挺身。

    前麵紫衣中年人微笑著一擺手,廣場上完全靜了下來。

    「又到了玄機派的弟子入山選撥期,感謝各城山院為我們玄機派推薦如此優秀的少年修者,我是玄機山十三長老蕭白易。

    白易恰逢今日出關,能見到這麼多俊彥心中甚慰。若無大家這樣支持,玄機山也不可能有今日輝煌。

    雖然這屆我們依然隻招收二十名弟子,但是我仍希望大家都能有更出色的發揮,到時能聽到你們的喜訊。」

    聽到這,眾人才知道他們能看到丹升上仙有多麼幸運,這位上仙正好出關,路過見一見大家鼓勵兩句而以。山狼激動的身體微微發抖,能見到丹升上仙,即使他無法取得名次,那麼回去也有得誇耀了。

    五名青衣接引恭送十三長老離開,蕭白易突然再次轉身,皺了皺眉感興趣地向人群問道:

    「我聽說這屆弟子中有兩個實力特別突出的……」

    一個青衣人恭敬地走上前:「對,師叔,其中一個是王河集的秦風川,十六歲,精元勁八重的功力。」

    蕭白易微微一笑點頭道:「哦,不錯,哪個是秦風川?」

    秦風川激動的手都抖了,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氣,大踏步邁出人群,昂然站到上仙對麵,不卑不亢地施禮:「風川見過十三長老!」

    蕭白易滿意地點了點頭。

    青衣人繼續說道:「還有一個是長海城的古烈陽,十五歲,也是精元勁八重功力。」

    說完青衣人轉頭向下喊道:「古烈陽出列。」

    一個身材修長,滿臉陽光的少年興奮地擠出人群,目光毫不避讓,炯炯地向上首的蕭白易看去,朗聲喊道:「烈陽見過十三長老。」

    蕭白易淡淡掃去,微微笑道:

    「不錯,不錯,如此年紀就能達到八重精元勁,鶴立雞群啊,身上氣息博雅精純,心中有一股狠意,有發展潛力。」

    衝二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蕭白易飄然而去。

    廣場上的人群看向前麵的兩個少年,目光中全是赤裸裸的羨慕與嫉妒之色。不過眾人也知道,這兩人能得到丹升期上仙誇獎也算名至實歸,在連七重精元勁都罕見的兩千人中,兩人高達八重功力,強悍的都有些變態啊。

    王守道眼神中的喜慰之色無論如何也無法掩飾,李燃刀眼中,卻有一絲隱隱的失落。

    五位青衣接引一人走了出來,笑著朗聲說道:

    「這次考核的規則想必大家也已知曉,屆時依然會設二十座擂台,無差別登台挑戰,曆時七天,最終能夠站在台上的,就可以留在玄機山。

    好了,正式比賽要在兩天後舉行,現在我先領大家到弟子的居所安頓下來,記著,在後天卯時,擂台賽正式開始,望大家都準時參加。」

    在亂哄哄的議論中,青衣人領著兩千人從廣場側麵走入一方寬闊的庭院,成排的青石紅木房舍,每一城都分出一個區域,兩千餘人,竟然可以每人分到一間房舍還有剩餘。

    玄機山之大再次讓人驚歎。

    正在眾人收拾行裝之際,一道清朗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哪個是秦風川與古烈陽?」

    眾人紛紛詫異地從屋中走出,就見從庭院外,兩道灰衣身影傲然行入,每人胸前都有一枚金劍標識,旁邊之人無不凜然肅讓。

    一名青衣強者趕緊過來施禮。

    秦風川與古烈陽遠遠地驚疑著對視了一眼,奔行過去,一灰衣人淡淡對二人招手道:

    「聽說你們二人都是精元勁八重功力,還得到蕭長老的賞識,這不適合你們,走,去我們那,有空了也可相互請教。」

    秦風川與古烈陽大喜,跟著走出去。

    後邊其他人滿腹酸意與嫉妒,怔怔地看向四人走遠。

    顯然那些金劍榜的精英們已經認同了秦風川與古烈陽的潛力,認為他們將來有機會位列金劍榜。換一個地方住看似小事,但是從此以後,秦古兩人的地位就完全變了,就連那些神動期強者對那兩人的態度都全然不同。

    王婉軒在後麵又驚又喜,愛人的鋒芒無人能及,未待比賽就先得到了金劍榜強者的接納,她驕傲。

    「風川,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誰也比不上你的,加油!」

    李燃刀看著王婉軒的樣子,微微笑了笑,轉身進入房間中。

    秦風川修行天賦確實要比他強太多,方才十六歲就可以與總教習並駕齊驅,人家那樣的天之驕子,一入仙門就受萬眾矚目太正常不過。

    關上房門,李燃刀盤膝坐在床上,喝下一大口葫蘆中的藥液,一點一點地將藥液煉化成自己的能量。

    還有兩天時間,李燃刀要抓緊一切時間修行,他迫切地希望能在擂台賽之前將精元勁七重關卡衝過去。

    從六重到七重所需能量太多了,但是,李燃刀有靈藥為依憑,呲鐵獸妖丹已經全被他入藥,隻要給李燃刀時間,他就能實現每時每刻的進步。

    整整兩天兩夜的修行,功力提升十分明顯,但是離七重還差一些。

    聽著外邊嘈雜的人聲,顯然眾人都趕著去參加擂台賽,李燃刀咬了咬牙,擂台賽要持續七天的時間,不急這一時。他在同時間賽跑,他就要搶在時間之前再次實現蛻變。

    又不間斷地修煉了兩天,體內能量強大充盈,周天最後運行一圈,將能量納入丹田,李燃刀卻緩緩歎了一口氣睜開雙眼。這四天的修行,功力一舉提升到了六重巔峰境界,但是,七重瓶頸顯然無法在幾天之內邁過去了。

    最終沒有實現七重蛻變,李燃刀心中頗有些遺憾,遠處隱隱的喧鬧聲讓他有些坐不住了,從床上站起,將渾身上下收拾利落,推開房門向青石廣場行去。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31 PM

第0055章  玄機山擂台賽(一)

未及近前就聽到沸騰的喧囂聲。青石廣場上,二十座高台高高聳立,放眼望去,一片密密的人群。

    山風有些涼,卻無法掩去人們心中的火熱,玄機派中有不少青衣、灰衣弟子趕過來觀禮,兩千名少年也全都激動莫名,對著每一座擂台指指點點著。

    有幾座擂台上正刀光劍影,那些天才少年們使出渾身解術,想要最終在一座擂台上站住,擂台下加油聲歡呼聲此起彼伏。

    正是擂台賽爭奪的第三日,戰鬥如火如荼。

    李燃刀一下子就融入到這種氣氛中,悄然向人群中擠去,這時就聽遠處一聲長笑壓住所有喧囂聲。

    「風川師兄,看了兩日,是否也該輪到我們上場了?日後若想成為金劍弟子,戰意當頭,我們可沒有退路。」

    所有人都向聲音處看去,人群中,古烈陽一身昂揚氣息,挑眉而笑,向不遠處的秦風川挑釁著。

    秦風川傲然地挺了挺胸,微微一笑朗聲說道:「當仁不讓,請!」

    話音未落,腳尖點地,身體如一道青龍般冉冉竄起,在空中輕輕巧巧一個轉折,穩穩地落在擂台邊上。

    「好!」

    這一身法讓無數人情不自禁大聲喝彩。

    看到這屆最優秀的弟子上台,不少人蜂湧著向那擠去,一時秦風川擂台下人滿為患。

    擂台上原擂主一身獸皮,獵戶打扮,鼓鼓的肌肉將獸皮繃的緊緊的,看見秦風川上台攻擂,霍然就將牙咬緊了,滿眼不服氣暗暗冷笑:

    「精元勁八重怎麼了,我在這座擂台上堅持了兩日未逢敵手,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少斤兩,是否名符其實。」

    對付這種強敵,唯有先下手為強。為了搶佔先機,獸皮少年一個健步就衝了上去,左掌一晃,右手中的匕首翻出疾刺向秦風川麵門。利落狠辣,顯然也是久曆殺戮之輩。

    秦風川淡然一笑,突然伸出手去,化掌成刀,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搶入空門,一掌砍在獸皮少年的右腕上,朗喝一聲:「一」,台上眾人就見獸皮少年手中的匕首噹啷掉落地上,臉色頓時變了。

    秦風川飛速欺上一步,雙手一翻架開對方胳膊搶入中宮,再次大喝道:「二」。

    獸皮少年臉上汗都流了下來,慌急地反手招架,十指成鉤,向秦風川的手腕上用力抓去。

    秦風川不知如何,雙手如滑溜的遊魚般溜出,反將獸皮少年的手腕擒拿在手中,左右一扭,手腕頓時脫臼,秦風川的「三」字恰好喊出。

    得勢不讓,雙手盪開,秦風川手腕抖的筆直,一隻爪影唰地在對手眼前放大,一把將對方衣襟拿住,雙膝微屈反手後摔,獸皮少年壯碩的身軀從頭頂呼地一聲向擂台下摔了下去。

    「四」。

    獸皮少年落到台下,秦風川四個數字剛好喊完,拍了拍手,慢慢回身看向台下,台下那間一片歡呼叫好聲響了起來。

    四個數字,四招之間就將原擂主打了下去,遠處的不少青衣強者都忍不住暗暗點頭,心想能被蕭長老誇獎之人果然名下無虛,這幾招果斷淩厲,每一招與下一招相連如行雲流水,確實極難招架,那個獸皮少年也算輸的不冤,就是換了一個人上台,也未必能多堅持一招。

    秦風川臉帶微笑,向擂台下的古烈陽頷首示意。古烈陽滿臉的躍躍欲試,哈哈笑著飛身向另一座擂台上跳去。

    那座擂台上是一個身材瘦高的擂主,見古烈陽上台,手持一柄鋒銳細長的山刀,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手,雙腿微屈,握著山刀的手青筋畢露,眼睛緊緊地瞇成了一道縫。

    古烈陽微笑著踏步走過去,淡淡問道:

    「是你自己下去,還是讓我將你打下去?」

    瘦高的擂主目光須臾不敢離古烈陽一刻,緩緩搖頭,冷冷地說道:「沒有未戰先敗的圖先族人,我想請教。」

    「好!」

    古烈陽大喝一聲,突然一個健步穿上去,掌中青劍如流光向前,嗤地一道破風聲傳出。

    「一」

    一劍破防,那個圖先族少年就感覺一股驚秫從脊背直躍上腦,山刀回架,身體疾向後甩。

    「二」

    古烈陽再喊,長劍在對方刀上一點,當地蕩偏,從下斜挑,嗖地指向咽喉。快的如鬼魅,根本來不及招架。

    圖先族少年嚇的一個後空翻翻了出去,落到地上氣血翻湧,力氣用急了幾欲窒息,耳邊就聽古烈陽再次高喊:

    「三」

    劍掠流光,急停在他的咽喉上,劍尖上的殺機讓圖先少年渾身寒毛倒豎,眼睛都直了。

    苦笑著長刀垂下,一身戰意蕩然無存,圖先族少年緩緩搖頭:「我認輸。」

    一身落寞向台下走去,台下眾人忍不住再次齊聲叫好。這三劍殺氣更重,劍若連環,環環相扣,不容對手半點反擊。僅用了三招,就將一個驕傲的刀客打的心口相服。

    古烈陽轉過頭看向鄰台的秦風川,挑釁般地揚了揚眉毛,這一輪顯然他領先了一招。

    秦風川滿心不服,轉頭看向台下朗聲喝道:

    「有哪位想上台挑戰的?風川恭侯!」

    好半晌,台下眾人麵麵相覷,無一反應。這兩人各搶一擂台已是板上釘釘之事,再看方才二人的淩厲手段,誰會上去討那個沒趣。

    遠處的李燃刀緩緩籲了一口氣。

    他能看的出來,這兩人比當年在迷霧穀中遇到的七重功力的青衣人還要強的多,琅琊秦家的那兩人是靠時間與資源將實力堆上來的,而秦古二人是真正的天才,力量精純無比,每一招每一式在二人手中皆是精髓。就是秦家那兩人都突破八重功力,恐怕都遠非眼前二人的對手。

    如此天賦,李燃刀也暗暗羨慕。這明顯已成定局,再無熱鬧可看,比賽結束之前恐怕都沒有人想上這兩座擂台挑戰了吧。

    縱目向其它擂台看去,突然被一個擂台所吸引。

    那是一個手持柳葉刀的少女,刀法精奇,正將對手逼的不住倒退,霍然刀光洋洋灑灑如漫天瑞雪,對手手忙腳亂,再無招架之力,一跤從台上跌落下去。

    不少人轟然喝彩,更多的人擠向那。

    不過李燃刀知道,眾人顯然是看那個少女比其它擂台的擂主實力更低,更容易對付。

    沒有更早地將少女打下擂台,恐怕僅是因為比賽方進行兩日,大家都不急,能看一看這般颯爽秀色也算一道風景。

    李燃刀正待看向別處,留意眾人實力,忽聽人群中傳過來呼喚聲:

    「燃刀,這……」

    正是一身緊衣皮甲的王婉軒,隔著人群看到李燃刀熱切招手。

    李燃刀微微挑了挑眉走過去,正好是那個手持柳葉刀的女孩擂台之下,旁邊山狼看見李燃刀來了,微不可察地向後縮了縮身體。

    王婉軒顯得有些興奮,待李燃刀走到近前急切地問道:

    「燃刀,我正心中沒主意,你實力強,幫我分析一下,我若上台能不能打的過那個女孩?」

    李燃刀還未說話,旁邊山狼淡淡地插言道:

    「沒有希望。」

    「你、哼……」

    王婉軒跺了跺腳,不服地說道:「我看那個女孩也不過如此。我知道我實力低,沒有搶奪名額的希望,但是這麼多年修行,我也想在那座擂台上呆上一會,哪怕我能當擂主隻一會就行啊。燃刀,你說我能打的過她嗎?」

    山狼再次插言道:

    「那女孩那招千山暮雪十分霸道,尤其最後三招連環,你的離合劍無法克製她。一旦她將那三招施展出來,你一定招架不住。」

    山狼實力與眼光都要比王婉軒強的多,聽山狼這樣說,王婉軒心中怯了,求助般地看向李燃刀:「燃刀,真的是這樣嗎?」

    李燃刀緩緩皺眉,沉思片刻,伸出手去兩指成劍,在王婉軒眼前劃過。王婉軒怔怔地不知何意,皺眉問道:

    「這是離合劍最後一式九曲離殤啊,燃刀,怎麼……」

    王婉軒還未說完,就見李燃刀的劍指突然斜側著折向一個方向,然後飛速向上一挑,猶如從下方彈起,霍然收指定在空中。

    「這、這……」

    這式轉折王婉軒看的目眩神迷,她練了那麼多年離合劍,從未想過最後一式可以產生這樣的變化。自出胸臆,奇詭的讓人無所適從。

    李燃刀低聲說道:

    「將這式變化默想熟練,你就可以上去了。」

    「真的?」

    王婉軒半信半疑,這一式變化獨立於離合劍法之外,根本就融不到一起,僅憑這一式又能取得什麼樣的效果?不過對擂主之位太渴望了,王婉軒不及深思,默想片刻,衝李燃刀點了點頭,一個飛身就跳上擂台。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31 PM

第0056章  玄機山擂台賽(二)

王婉軒咚地落到擂台之上,抽出長劍擺出一道起手式,目光火熱地盯著對方。

    柳葉刀女孩一愣,突然微笑,挑了挑眉說道:「好漂亮的妹子,你就這般實力也敢上台攻擂?不怕姐姐一不小心劃花了你的臉,你情哥哥到時不要你了……」

    台下不少人配合著發出輕薄的笑聲。

    王婉軒心中恚怒,突然轉顏輕笑,點了點頭道:「是啊,妹妹實力低微,原本不敢上台的。」

    柳葉刀女孩挪虞道:「那你還不下去。」

    王婉軒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可是啊,我刻苦修煉了那麼多年,今天真是太想能在這擂台上站一會了,別的擂台上擂主實力都那麼強,就這的擂主還好對付一些,我想,我若再不上來,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台下轟地一聲笑了起來。

    李燃刀見兩個女孩一上台就鬥智鬥力,話語上的機鋒半分不讓,也情不自禁微笑。

    柳葉刀女孩臉上浮現出深深的怒容,用力哼了一聲冷冷地喝道:「妹妹,你的眼力真不濟,恐怕這次又會讓你失望了,出招吧,姐姐要讓你知道,每一位擂主都不是你能對付的。」

    一刀一劍,兩女衝到一起,丁丁當當之聲不絕於耳。

    人長的好看,打的也漂亮,台下叫好聲此起彼伏,兩女如兩團幻影精靈,在台上刮起彩色的旋風,刀光靈動犀利,招招森寒迫人,每每攻敵必救。劍法空靈寫意,一劍出必紛繁耀眼,讓人手忙腳亂。

    兩女都將全部實力拿了出來,咬緊牙關要將對手的攻擊節奏打亂,打了好半晌,霍然刀劍再緊,速度同時加快了一籌,台下的叫好聲更好強烈了。

    山狼冷眼在下邊看了好一會,突然搖頭道:「華而不實,不夠狠,怎能傷敵!」

    李燃刀一笑,在這一點上他頗為讚同這個山狼,山狼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大打出手,但正是那樣養成了他強悍的戰鬥風格,將一切招式刪繁就簡,取出最具殺傷力的部分融匯到自己的攻擊之中,每一招都沒有餘地,都是奔著傷敵取命而去。

    而這些,正是李燃刀前世一生修行中悟到的最精髓的東西,戰鬥不是兒戲,一失先手就永無翻身的機會,因此在戰鬥中不出手則以,出手就定要讓敵人失去所有還手之力。

    台上兩女的刀劍還是太胭脂氣了,離血腥那種境界差太遠啊。

    漸漸的,王婉軒氣息粗重起來,對麵柳葉刀潑潑灑灑,刀勢越來越猛,越來越精,快的在眼前飄過漫天瑞雪,王婉軒一步一步地後退,掌中劍有些應付不住了。

    柳葉刀女孩額頭上也見汗,不過卻是滿眼的得意,刀勢展開,千山暮雪的精華在她手中發揮的淋漓盡致,所有威力放縱地釋放出去,心中痛快之極。

    再次一聲嬌斥,柳葉刀女孩用力踏上一步,王婉軒感覺壓力陡然一重,情不自禁再退後一步,腳下一晃,半隻腳已經踩在了擂台之外,現在她已經緊緊地站在擂台邊緣,再一步就要掉下台去。

    台下不少人為王婉軒擔著心,甚至一些人情不自禁驚呼:「小心!」

    柳葉刀女孩刀法更快了,丁丁當當中王婉軒的劍招越來越亂,突然柳葉刀女孩的刀法一緊,連環三刀快的讓人窒息,如奔湧的潮水一浪接著一浪,向王婉軒沸騰著壓下,刀浪的鋒芒讓王婉軒的眼睛都花了,陡勞地將離合劍法施展到極致,仍然無法抵擋這樣快的攻擊。

    當地一聲,柳葉刀乘隙而入,在王婉軒的眼前放大,王婉軒一時心中悲苦絕望,知道自己確實力不如人,再無倖免,最後一劍九曲離殤恰好施展完畢,方想一步跳下擂台。就在這時頭腦中電光火石般一閃,手中下意識地按李燃刀教她的那式變化施展出來。長劍順著九曲離殤未盡之力斜側著折向一個方向,卻萬沒有想到正是柳葉刀的破綻所在,長劍輕而易舉地突破了進去。

    「咦?」

    王婉軒心中砰砰跳動,幾乎是下意識地按李燃刀所授,將劍飛速向上一挑,猶如從下方彈起,劍光之犀利讓人聳然動容,嗤地一道破風聲,後發先至,在柳葉刀未近之前一劍抵在那個女孩的咽喉處。

    長劍急停,柳葉刀女孩所有的動作霍然頓住,臉色蒼白,咽喉上的劍芒讓她寒毛倒豎,嚇的花容失色。

    兩個女孩全都站在那劇烈喘息著。

    柳葉刀還在空中,感受著咽喉上劍尖的鋒銳,那個女孩即驚且駭,無論如何想像不到自己是怎麼輸掉的,明明已經大佔上風,僅一招就可以贏的酣暢淋漓,卻沒有想到被對方絕地翻盤,自己在一招間一敗塗地。

    王婉軒最後一劍奇詭之極,台下眾人看的目眩神迷,大張著口愣在那,突然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好啊,好劍法!」

    台下頓時響起熱烈的歡呼聲。

    王婉軒緊咬著嘴唇,驚喜的猶如夢中,聽著台下的叫好聲,就感覺自己小小的虛容前所未有的滿足。她萬萬沒有想到,李燃刀隨隨便便教她的一劍竟然有如此不可思議的魔力,一劍幫她扭轉乾坤改寫戰局。

    王婉軒本是心思玲瓏的女孩,隻要稍一深思,便能猜到,李燃刀傳她的那一式絕不是隨意為之,定是將柳葉刀女孩所有刀勢變化,以及自己離合劍最後關頭的應對分析的清清楚楚,方才能夠將一切計算的精準可怖,方才能夠實現這樣不可思議的結果。

    王婉軒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霍然收劍向旁邊劃過一步,用力抹去額頭上的汗水。柳葉刀女孩滿臉失落的神色,黯然著收刀向台下走去。

    王婉軒獨自一人站在台上,聽著底下歡呼叫好聲,心中極為得意,偷眼向不遠處秦風川那個擂台上看去,見秦風川也正向她看來,一時臉上笑靨如花。

    方才說什麼喜歡站在擂台上,還不隻是為了不讓愛人看輕自己,王婉軒知道自己的愛人太優秀了,她不想與愛人差的太多,現在自己也成為了一座擂台之主,至少在這一刻她是成功的,至少在這一刻她站在了與愛人同樣的高度。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32 PM

第0057章  玄機山擂台賽(三)

王婉軒暗中興奮,準備放眼看向台下享受那些人的歡呼,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一道壯碩的身影如黑山壓頂,遮住了天光一躍跳上擂台。

    咚地一聲站在王婉軒的對麵。

    王婉軒吃了一驚,退後一步看去,就見對麵之人麵目黝黑,渾身肌肉將衣服脹的鼓鼓的,不知從哪找到的一根鐵棒隨隨便便地持在手中,目光冷冷地盯著王婉軒。

    「你、要打擂?」

    看著這個人的樣子,王婉軒心中一下子怯了。

    那人淡淡地說道:「原本我也不想上來欺負一個女孩子的,但是,你讓我妹妹傷心了,我要幫我妹妹將這個顏麵討回來。」

    王婉軒愕然問道:「你妹妹?是哪個?」

    那人冷冷地說道:「還有哪個,當然就是方纔那個擂主,不知你用了什麼樣的詭異手段將她打下去,哼,就憑你的實力,原本是不如她的,這個擂主你坐的名不符實,還是趁早下去吧。」

    那人說完這些,將手中的鐵棒舉在胸前,雙手一拗,啪地一聲,那鐵棒頓時斷為兩截,一手持一節鐵棒向王婉軒一揚。

    台下眾人「哦」的一聲,沒有想到這人神力如此驚人。

    生折鐵棒,可不是精元勁更高就能做到的,沒有天生神力,李燃刀現在也無法做到那樣輕而易舉地將鐵棒弄折啊。

    王婉軒更怯了,再退一步,微微轉頭,就見秦風川在不遠處關切地看向自己,心中突然意氣上湧,忘了害怕。

    「絕不能讓愛人看不起!這人力大,但是刀劍是講究招式精奇的,不是力大就佔便宜。」

    王婉軒一咬牙,一個健步輕盈地穿了上去,長劍一伸,直接將九曲離殤這一威勢最大的劍法發揮出來,一道流光就向那人刺去。噹的一聲響,那人的鐵棒精準地點在王婉軒的劍尖,將王婉軒震的手腕酸麻,長劍幾欲拿捏不住。

    那人雙手鐵棒勢若瘋虎,指東打西,不僅力道強的變態,招術也精妙無方,王婉軒的長劍突然斜側著折向一邊讓過鐵棒,然後飛速向上一挑,猶如從下方彈起,直指對方咽喉。

    那人大吃一驚,後退一步,一根鐵棒將王婉軒的劍尖彈開,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王婉軒趁此餘瑕方有機會長籲了一口氣,將胸中氣血理順了。

    李燃刀傳她的這式劍法再次讓她化險為夷。

    對麵那人眼眉皺的緊緊的,再持鐵棒打了上來,兩根鐵棒如兩條黑龍,越發精妙,潑潑灑灑著讓王婉軒連連後退,再次當地一聲,這一次鐵棒直接將長劍震的節節寸斷。

    二人實力差的太遠,不是一招兩式就能扭轉的。

    王婉軒大驚,連忙躍開,半空中就感覺一陣惡風襲來,一隻鐵棒用力架在了她的右肩上,咯地一聲響,那人鐵棒之力向前一錯再向回一帶,一下子就將王婉軒的右臂帶的脫臼,一條手臂軟軟地垂下。

    王婉軒騰騰地後退,一跤摔向台下,李燃刀早邁上一步,一隻手旋轉著一拂化去下墜之力,讓王婉軒穩穩地落在地上。

    王婉軒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眼神中滿是委屈之色。

    自己和對方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那人上台擺明了就是來欺負人,將已打落下台就算了,還將自己手臂打脫臼,用這種手段報複自己給他妹妹出氣。

    王婉軒又疼又怒,眼淚在眼圈打轉。

    不少人看到這一幕都情不自禁心疼,暗暗歎息,滿臉橫肉的山狼火冒三丈,牙齒咬的咯吱吱直響。

    「太他媽的欺負人了,真以為我們王河集無人不成?」

    大吼一聲,一個健步就跳到了台上。

    那邊的秦風川臉色一下子白了,眼眉都快立了起來,向另一座擂台上的古烈陽看去,就準備放棄與古烈陽的競爭下台照看自己的女孩,遠遠就見李燃刀站在王婉軒身邊,伸出一隻手在王婉軒肩胛處輕拂,然後另一隻手隔著衣袖順勢將王婉軒的手臂向上一端。

    「喀」地輕響,王婉軒滿臉喜色,用力活動手臂,靈活如初。

    李燃刀連手都沒碰將王婉軒的手臂醫好,秦風川也暗暗驚歎其手法,長籲了一口氣滿意地點了點頭,李燃刀如此守禮,讓他一下子放下了許多心事。

    山狼一步跳上擂台更不答話,勢若瘋虎地將砍刀刀勢展開,第一時間就與手持鐵棒的那人戰了個火星四濺。

    山狼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動用武力,在山院是一個人見人怕的霸王,但是為人又極為血性仗義,見自己同一山院的女孩被人欺負了,竟然第一個不答應,怒火上湧就衝了上去找場子。

    這一場戰鬥可比方纔那些花架子中看的多了,棒棍如惡風,刀刀欲見血,兩人的每一招都幾欲拚命一般,打的驚心動魄,硝煙瀰漫。

    數招一過,台下眾人群情聳動。

    山狼刀勢精奇,吞吐開闔之際又狠又沉,絕無繁冗,每一招都直奔殺敵主題,而那人手持鐵棒本已笨重,卻偏偏可以將棒勢如長江大河一般洋洋灑灑地展開,東一棒西一棒,簡單幾勢就將山狼的砍刀封住。

    再鬥幾回合之後,那人鐵棒越來越快,鐵棒上神力驚人,如兩條惡狠狠的黑龍圍著山狼旋繞不盡。台下眾人本有不少人精擅棍法,見這人鐵棒上竟生出如許變化,可以將每一式精髓都演繹的淋漓盡致,心中無不欽服。

    當地一聲劇震,不少人耳鼓都震的嗡嗡作響,山狼的砍刀一下子被鐵棒砸成兩截,山狼胸中氣血翻湧連退數步,臉色發白。

    「不好!」

    王婉軒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山狼甩手將半截刀拋在地上,將精鐵拳套取了出來戴在手上再次惡狠狠地向那人衝去,噹噹聲中,拳與棍劇烈撞擊,山狼原本力不如人,武器上更是吃虧,連連後退,就感覺自己嗓子都快要冒煙了。

    台下突然一人喊道:

    「狼哥,接棍!」

    一人將手中的齊眉鐵棍拋了上來。

    山狼百忙之中將這柄鐵棍接在手心中大振,奮起餘勇,拚盡全身力氣與那人狠狠對砸。噹噹的劇震聲聲傳山穀,不少人情不自禁雙手掩耳,被這劇震聲震的臉色發白。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33 PM

第0058章  玄機山擂台賽(四)

對方神力太驚人了,山狼虎口都流血,雙臂酸麻,再次一步步向後退去,那人突然大喝一聲,左棒橫著向山狼的棍上抹去,山狼就感覺一股巨力加身,雙手再也抓不牢,鐵棍嗖地脫手而飛,那人右棒橫擊,砰地一聲打在山狼的胸口。

    山狼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鮮血吐出,縱身跌落台下。

    王婉軒早跳上一步,雙手伸出準備將山狼接住,但是那一棒勢頭太猛,山狼跌落之勢太沉,一連退出數步,王婉軒方才扶著山狼站定。

    山狼再次一咳吐出一大口鮮血,將衣襟都染紅了。

    旁邊幾個王河集的少年氣的義憤填膺,紛紛圍了上來:

    「狼哥,你怎麼樣?要緊不?」

    「打擂台下這麼狠的手,那小子存心和我們過不去是不……」

    眾人氣的眼睛都要冒火,就聽台上那人雙手鐵棒用力相擊,當地一聲劇響,站在台上朗聲喝道:

    「鐵酋憑此實力有意爭一個擂台之主,這座擂台我誓守之,不知還有哪位不長眼的上來?不過若是象方纔那樣的廢物,我勸你們就不要跳上來找不自在了!」

    台下嗡地響起沸騰的聲浪,不少明眼人已經看出,這個鐵酋是在拿山狼立威,想將對手都嚇的退避三舍。

    守住一座擂台,就等於擁有了進入玄機仙派的資格啊。

    山狼旁邊幾人氣的牙都咬緊了,一人怒目圓睜,邁步就向前走去。

    山狼被人摻扶著在後邊大喊道:「山子,你幹什麼去?」

    山子怒氣衝衝地回頭說道:「咱們王河集被人欺負到這種程度,將婉軒與狼哥都打傷,老子可忍不下去了,我上去將這筆債討回來。」

    山狼怒喝道:「山子,你給我回來,我都打不過他,你能行?」

    山子一口氣噗地洩了,雙拳狠狠攥到一處低低嘶吼道:「那你們的傷就白受了?那小子打了人就白打了?我們王河集的臉就這樣丟光了?」

    王婉軒突然轉頭向李燃刀看去,有些猶豫,最終咬了咬嘴唇說道:「燃刀,你能打的過他嗎?要不,你上去幫我們爭一口氣啊。」

    「我?行!」

    李燃刀將目光從擂台上收回,點了點頭一口答應,邁步就走了過去。

    看了這麼長時間,李燃刀知道,自己該出手了,而自己一旦決定出手,那就要做到一往無前,絕無退路,這座擂台就要一守到底,中途絕不再允許換人。

    隻要上台,就要將強勢進行到底。

    附近王河集山院的所有人都目光火熱地看向李燃刀。

    這個突然鑽出來的精元勁五重實力的少年,這個平時難見身影,在比賽之前突然通過五重測試,站在王河集山院實力之首的強者,一下子匯聚了所有人的希望。

    山狼突然伸出手一把將李燃刀的衣袖拉住。

    李燃刀淡淡轉頭看向山狼,山狼被那道目光嚇的一縮手,低聲說道:「燃刀,上去後不要和他硬拚,那人天生神力,拚不過他,尋破綻傷敵方是上策。」

    山狼對李燃刀即怕又頗為他擔心。

    李燃刀突然微微一笑,轉身向前走去,山狼看到李燃刀的笑容,心中一下子再無芥蒂,感覺心胸憑空就開朗起來。

    「上次我罵他,他不對我懷恨了吧……」

    李燃刀飛身輕飄飄落到了擂台之上。

    鐵酋渾身肌肉硬如生鐵,冷冷地看著李燃刀,手中兩隻沉重的鐵棒如麥秸一般輕鬆舞動幾下,淡淡問道:

    「你來攻擂?有信心嗎?我這鐵棒可沉!」

    李燃刀淡淡地踏上一步,搖了搖頭道:「我不是來攻擂的……」

    「那你……」

    鐵酋愣了一下。

    李燃刀繼續搖頭說道:「你還不配做我的對手,你打傷了我的朋友,我上來是討回公道的。」

    鐵酋眼睛緩緩瞇緊了。

    李燃刀身上有一種從容不迫的味道,讓他有些忌憚,但是怎麼看這個衣物破舊的少年也不像實力能強到哪的樣子,鐵酋驚疑,冷冷笑道:

    「那好,我們手底下見真章,你上來吧。」

    還未待李燃刀反應,鐵酋突然大喝一聲,一個健步就衝了上去,借助身體前衝之力,手中兩截鐵棒呼地一聲當頭砸下,棒風將李燃刀的衣物狠狠地向後揚飛。

    打仗哪還講什麼禮讓,將敵打倒才是真,鐵酋才不會講什麼先禮後兵之類。

    「好狠!」

    台下王婉軒與山狼等人眼睛一下子瞪圓了,被鐵酋這一棒的威勢驚呆,就見李燃刀伸出雙手向前一拂,不知如何抓住了鐵酋的兩根鐵棒順勢向旁邊一甩。

    鐵酋就感覺一股橫甩巨力讓他雙手再也抓不牢,鐵棒唰地脫手而飛,從李燃刀身體兩側直插入擂台邊,兩截鐵棒在山石中直至沒頂。

    鐵酋的雙掌都被這道脫手之力摩擦出血淋淋的傷口。

    李燃刀這一手空靈妙曼,橫甩之力太驚人了,竟然一招之下奪去對手的兵器,台下同時響起驚呼聲。

    鐵酋大吃了一驚,不過好在他實力出眾,雖驚不亂,飛速變招,身體前衝之勢不變,一隻拳頭凝如金鐵之色,惡狠狠地當胸砸下,離的太近了,眼見李燃刀再沒有時間閃避。

    鐵酋太知道自己的天生神力了,一拳可以將生鐵砸出窟窿,可以將山石砸的粉碎,他不信在他拳下什麼血肉之軀可以倖存。

    拳頭眼見就挨到胸口,李燃刀腳步不動,深吸一口氣,胸口突然向後凹陷半寸,鐵酋一拳擊在空處,使錯力的感覺讓他幾欲吐血。

    台下眾人情不自禁咦了一聲。

    鐵酋還未待收拳,李燃刀的胸膛突然再次向前一頂,硬如金鐵。

    鐵酋的這條胳膊先是太過向前,然後又急速被推向後,耳邊就聽喀地一聲輕響,一條手臂脫臼下來,軟軟地垂在身側。

    鐵酋飛身疾掉,疼的豆大汗珠滾滾而落,眼睛都瞪圓了。

    這個人竟然連手都沒出,僅借已之勢就將自己一條手臂了下來,這份手段簡直神乎奇跡,讓他從心底產生一道驚秫之感。

    看到這一幕,台下喝彩驚呼之聲此起彼伏,良久不絕。

    王婉軒又驚又喜,久久地看向台上那道身影,眼中全是明亮的神彩。她知道李燃刀是在為她出氣,他也想到了李燃刀一定會為自己出氣,但是李燃刀的這個手段仍然讓她神馳目眩。

    那麼強的一個對手,玩似的就將對方一條手臂弄脫臼了,不親眼看到誰會相信。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34 PM

第0059章  玄機山擂台賽(五)

李燃刀衝滿臉駭然的鐵酋微微搖了搖頭,轉身走出兩步走到鐵棒沒入之地,腳在地上輕跺,就聽嗤嗤兩聲,兩根鐵棒一左一右從山石搭建的擂台中跳了出來,落入李燃刀的掌中。

    就在這時,台下王婉軒突然驚呼道:「小心後邊。」

    原來鐵酋見李燃刀如此大意以背對自己,將牙咬緊了,左手從褲角處抽出一柄匕首,如惡虎般疾躍,向李燃刀的背心疾刺。

    唰地流光,寒芒驚人。

    李燃刀暗中冷哼了一聲,身體陡然半轉,讓過匕首,一隻腳向後倒踢,砰地一聲正中鐵酋胸膛,將他整個人都踢飛了起去,打著旋地從擂台另一側落下,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台下大嘩,山狼被別人摻扶著,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大口喘著氣。他知道別看李燃刀貌不出眾,但手下真狠,有出奇的能耐,然而他也沒有想到李燃刀厲害到這種程度啊。

    三招兩式,幹淨利落,將一個神力驚人的對手打落下台,這幾招太漂亮了,時機拿捏的又準又狠,一經出手就是必殺之招。

    李燃刀為王婉軒出氣了,為自己出氣了,山狼胸中大暢,旁邊的人早就興奮的跳著腳歡呼了起來。

    李燃刀手持兩截鐵棒站在台上,聽著台下歡呼喊聲,心中卻微微搖頭。

    那個鐵酋再有神力,也僅是精元勁四重的功力而以,李燃刀現在可是六重到頂,突破一步就進入精元勁七重境界,再加上前世高超的經驗與眼光,打那個人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不過李燃刀不在意給他一點教訓,同時也當做自己競爭擂主前行路上的一次示威。

    按照規定,這次擂台賽要進行七天,但是,不是所有擂台上都有無休止的戰鬥,至少秦風川與古烈陽二人現在就閑的很,人們已經認定了他們必是擂主,必將成功進入玄機山,誰還會去惹他們。

    隻要實力被所有人認可,就沒人上去挑戰了。

    李燃刀已經站在擂台之上,他就沒有準備下去,向下看去朗聲喝道:「下一個誰來?」

    底下人群中突然一陣騷動,三道青衣身影強行擠過人群走向擂台,突然齊齊掠起呈品字形落在擂台之上。

    台下眾人大嘩,不少人情不自禁高喊道:「打擂隻準一人上去,三人同上算怎麼回事,以多取勝嗎?」

    「真不要臉,想三個打一個嗎?玄機山可沒有這個規矩,喂,就沒人管一管嗎?」

    山狼與王婉軒等人也全都愣住了,詫異地看向台上,李燃刀也微微一怔向對麵三人看去,就見中間之人眼眉下挑,一付懶洋洋的傲然之意,嘴角微微翹著,渾沒將別人放在眼中的樣子。

    輕輕解開長衫,露出邊緊身打扮,後邊左手之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去將長衫接過,右手之人彎腰將一根竹棒恭敬地遞到這人手中。

    那人淡淡一揮手:「你們下去吧。」

    「是,少爺!」

    兩個人退後兩步,方才轉身向台下跳去,台下眾人同時愕然,這才明白,原來這位公子爺上台打擂還要帶兩個隨從侍侯,這譜擺的可有些出奇。

    李燃刀從外表看不出此人實力,衝他微微點頭。

    那人乜斜著瞥了李燃刀一眼,緩緩點頭道:「我是琅琊秦家少主秦端木,剛才看了你的戰鬥,心中技癢,特上來指點你一二。」

    「琅琊秦家?」

    李燃刀心中一跳,在迷霧穀,秦家的人他可沒少殺,不過那都是在他易了容的情況下,現在自己則是以真實身份出現在公眾視野,將這個小子打敗會不會得罪了那個大家族?

    畢竟眼前之人非同小可,可是秦家的少主。

    想到這,李燃刀暗中搖了搖頭,為了能引起那些丹升上仙的注目,李燃刀今天注定要將強勢進行到底,別無選擇。

    台下早就再次大嘩起來,王河集同來的一位少年忍不住了,笑著大喊道:「秦家那小子,這是玄機山,不是你們家族,你要指點人家,你憑什麼指點人家?拿出點真正的手段來吧。」

    李燃刀將雙手鐵棒微微一揚,笑道:「要指點我?我在鐵棒可沒長眼睛,你這樣一位尊貴的少主,到時我一不小心擦傷你可別怨我。」

    前世李燃刀實力也不高,僅是神動期,但至少那些修行經驗與眼光非眼前這些小子能比,對秦家這位少主,李燃刀還半點沒放在眼中。

    秦端木突然傲然一笑,微微點頭道:「你看起來挺有信心的樣子嗎?不知你的信心是否來自於你的橫甩力法門?」

    「咦?」

    李燃刀聽到這吃了一驚,眼睛情不自禁瞇緊了,向對麵的秦端木打量過去。

    前一世李燃刀在偶然中曾獲得一個秘術,乃是傳授用力法門的一種,正是橫甩力。

    其實不少人都知道,力量運用也是有技巧的,運用好了會產生不可思議的效果。李燃刀方才僅一揮手,借力使力就將鐵酋的鐵棒從手中甩了出去,正是橫甩力的技巧。這種精妙的力量運用法門,李燃刀學習之後頓覺其妙無窮,每次運用都無往而不利。

    但是眼前這一少主竟然一張口就將他的老底揭露了出來,李燃刀才知道,這種名門望族的少主絕不僅是繡花枕頭,人家確有真才實學。

    李燃刀微微點頭開口問道:「你聽說過這些妙法?」

    秦端木傲然一笑:「坐井觀天,你那也算妙法?來,咱倆比量比量,我來指點你一二。」

    秦端木向前走上兩步,手中竹棒疾伸出,一道犀利的破風聲,竹棒向李燃刀快速點至。

    李燃刀鐵棒向前一伸,準備依靠鐵棒的沉重強行將竹棒架開直搶中宮。就在這時,李燃刀突覺對方竹棒棒尖輕輕一轉,一股極強的粘力彷彿將鐵棒粘住,竹棒順勢向外一甩,李燃刀就感覺掌中一股巨力湧至,鐵棒再也抓不住,嗖地脫手而飛,刺入擂台中直至沒柄。

    台下眾人「哦」地一聲,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李燃刀會被人家以同樣的手法將鐵棒甩出,看那少主一付輕鬆寫意的模樣,人家顯然才是真正的會家子啊。

    那少主眉頭微挑,淡淡笑道:「看到沒有,這是粘字決與甩字決,這才是真正的橫甩力,感受到了嗎?」

    秦端木喊完再次猱身而上,竹棒淩空砸下。

    李燃刀急將左手鐵棒交到右手,鐵棒上舉向竹棒迎去,兩棒在空中相交,李燃刀就見秦端木持棒之手微妙地一抖,自己這一下子就傳過來一股威力驚人的驚抖力,一個跟頭就將自己扔了出去,淩空一翻身在擂台邊緣站定,李燃刀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對麵的秦端木問道:

    「這是抖字決?」

    秦端木微笑:「不錯,悟性挺好,正是抖字決。」

    李燃刀心中突然大喜,用力法門乃是極為精深的技巧,前一世得到橫甩力就讓自己好一陣興奮,而現在,秦端木猶如一座巨大的藏寶庫站在自己眼前,李燃刀焉能放過。

    有意讓秦端木將所有手段展示出來,李燃刀朗聲喝道:

    「就憑這些想指點我還不夠,我到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技倆。」

    腳下輕飄飄地向前一邁,一步就跨出數丈遠直接出現在秦端木的麵前,這份速度讓秦端木也動容,竹棒揮舞成青影,與李燃刀鬥在一處。

    李燃刀棒影精妙,橫抹斜挑神出鬼沒,如一條盤旋的巨蟒夭矯遊動,一招點出就是秦端木必回棒自救的空門,再加上呼呼地惡風聲,端的是神威凜凜。

    台下的鐵酋看到這大張著口,心中深深驚佩,他這才知道自己原來輸的不冤,單以棒法而論,李燃刀就強上他太多,沉重的鐵棒在李燃刀手中舉重若輕,如無重量,那份功力也讓鐵酋駭然。

    鐵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中苦笑,才知來玄機山爭擂主的這些人,哪一個是好相與,自己單憑天生神力就想爭得一席之位,無異於癡人說夢吧。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35 PM

第0060章  玄機山擂台賽(六)

秦端木這時也將全部力量發揮到極致,李燃刀的棒影帶給他沉重的壓力,突然青光疾閃,竹棒與鐵棒再次相交,秦端木大喜,竹棒輕顫,李燃刀那頭就感覺半爿身體都顫的酸麻,鐵棒再拿不住,失手噹啷一聲掉落在地。

    秦端木笑著朗喝道:「顫字決。」

    見李燃刀失去兵器,山狼在下邊情不自禁向上一挺身體,滿臉焦急,就見李燃刀疾退,腳尖在地上一點,先前失落的那截鐵棒從山石中跳出躍入手中,再次向秦端木攻去。

    一根黑黝黝的鐵棒,一根青瑩瑩的竹棒,這場較技二人奇招迭出,讓人大呼過癮。

    秦端木竹棒法度嚴謹,端的有名家風範,一招一式無不經過千錘百煉,犀利有若長劍,霸氣不遜橫槍。而再看李燃刀的棒法卻太精彩了,渾重的鐵棒在他手中忽而為劍,忽而為刀,輕攏慢撚抹複挑,將十餘般兵器的特點發揮的淋漓盡致,有時明明是一柄匕首,忽而橫拍如鋼鞭,打、纏、刺、削,讓人眼花繚亂,目不瑕幾。

    山狼常以打架狠出名,隨手取來的東西皆可做兵器,可是這一刻見李燃刀的神乎其技,卻情不自禁瞠目結舌,駭然歎服。

    兩人交手數十招均未呈敗跡,秦端木漸漸焦急起來,掌中棍影勁風更急,唰唰聲中,又一勢飛龍在天急掠而至,避無可避地點在李燃刀的鐵棒上,棒尖一旋,一股粘力纏住鐵棒,順手一甩,李燃刀手中鐵棒再次脫手而飛。

    這一次,秦端木將這截鐵棒直接甩向擂台下,讓李燃刀再無兵器可用。趁此機會,秦端木冷笑踏上一步,竹棒中宮直入向李燃刀點去。

    李燃刀身體淩空向後甩去,在數丈外的擂台邊緣停下,嗆地一聲將背後長劍抽了出來,遙遙指向秦端木。

    秦端木冷笑道:「這是你最後一件兵器了吧,不知再被我甩出去你要怎麼辦?我勸你還是趁早自行下台,免得到時更加難堪。」

    李燃刀突然微微一笑。

    方才秦端木的竹棒已經從頭到尾地演示了三遍,那招飛龍在天正好是第四遍的重新來過。雖然這麼多遍棒法變化不一而足,但萬變不離其宗,李燃刀將這套棒法飽飽地見識了這麼多遍,心中早就有數了。

    李燃刀淡淡說道:「這次我不會弄丟兵器了。」

    秦端木聽到這冷笑:「大言不慚,難道在我秦家的用力法門下,你還有自保之道不成?」

    秦端木趁著李燃刀退到擂台邊緣,一個健步竄了過去,竹棒疾點,頃刻間一片青雲向前籠罩過去,他要借此勢將李燃刀一舉逼下擂台。

    就在這時,眼前突見一道光華疾閃,唰地一聲,李燃刀一劍切開所有青雲,犀利的劍芒讓秦端木大吃一驚,情不自禁後退。

    李燃刀掌中劍輕輕一抖,一陣金鐵清吟,一道流光再在秦端木眼前放大,犀利的殺氣讓秦端木寒毛倒豎,竹棒疾封,一連變幻了七招方才將這一劍擋住,臉上冷汗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這時秦端木方才知道,原來這個對手最擅長的還是劍術,方才鐵棒那般精妙無方的招式,竟然隻是人家陪自己玩耍,原來剛才人家根本就未盡力。

    秦端木心中有一種被侮辱了的憤怒,咬緊牙衝上去,竹棒揮舞的更加迅急,不過在李燃刀的劍下卻節節後退,對手的劍光太狠辣,強到讓人動容,秦端木根本就招架不住。

    僅片刻之間,秦端木就被劍光逼迫的後背全濕透了。

    就在這時,棒劍當地一聲擊在一處,秦端木大喜,手腕輕轉,就準備再施展粘字決與甩字決,就見李燃刀的長劍上淡淡一旋,秦端木突然感覺手中竹棒上傳過來一股強大的粘力,竹棒彷彿再不受他控製一樣。

    秦端木這一下子嚇的魂飛天外,眼見著李燃刀的長劍順勢向旁邊一甩,秦端木掌中一股巨力憑空產生,帶動著竹棒不用控製地飛出,嗖地一聲遠遠地甩到擂台邊緣。

    秦端木驚駭中一個飛身飛出極遠,落到擂台邊緣,將竹棒撿起,臉色蒼白,滿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李燃刀,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你、你怎麼會我們秦家的用力法門?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這套棒法融合了四種神奇的使力技巧,秦端木自小修行,那些用力法門方才被他運用純熟,每次他對人出手,這套棒法一經施展無不立即勝出,秦端木本想借這套棒法揚名天下,在玄機仙派這次大比中鋒芒畢露呢,哪曾想卻無緣無故地敗到了李燃刀手中。

    看李燃刀方才一粘一甩,兩種法決運用之純熟甚至遠勝於他,無論手法勁力,方向部位都穩迅兼備,便如有數十年苦練之功一般,秦端木絕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李燃刀微笑搖頭道:「運力法門乃是宗師級的強者從招術中歸納總結而來,這種東西可未必僅你們秦家才有。」

    秦端木呆立擂台邊緣,黯然良久,絕不接受這樣的結果,突然勢若瘋虎再次持棒衝上,再無那種養尊處優的上位傲氣。

    李燃刀微笑,劍芒輕輕一挑,幾劍就將秦端木的棒影撕裂。

    秦端木大吼一聲,竹棒淩空砸下,李燃刀長劍向上迎去,當地一聲棒劍相交,秦端木臉上帶上一絲獰笑,手腕輕抖,突然感覺從李燃刀的劍上一股強大的驚抖力傳來,砰地一聲就將他向後摔了出去,一個翻身腳步踉蹌連退數步方才站定,再次退到了擂台邊緣。

    「驚抖力,你、你也會驚抖力?」

    秦端木咬牙切齒,神情都有些驚慌了,再咬牙向前衝上,相鬥數招,抽準機會將竹棒擊在長劍之上,這次秦端木還未來的及做出反應,就感覺對方長劍如波浪一般顫動,一股顫力向竹棒疾傳過來,半爿微體都被震的發麻,手中竹棒再也拿捏不住,啪地跌落在地。

    從小到大,一直在極優越的環境中長大,秦端木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打擊,不管不顧地腳尖一點竹棒,竹棒重新彈入手中還待繼續纏鬥,耳邊就聽嗤地一聲,李燃刀的劍尖穿透所有棒影疾點在他的咽喉上停住。

    李燃刀眼神中充滿了一絲憐憫之色,緩緩搖頭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下去吧。」

    秦端木這一刻一下子感覺萬念俱灰,什麼揚名天下,初露崢嶸,全都成為了夢幻泡影。一腔雄心再也不複,黯然著垂下頭去轉身向後。

    那兩名手下焦急地躍上擂台,服侍這位少主穿上長袍,接過竹棒,兩名手下轉頭恨恨地瞪了李燃刀一眼,三人同時躍向台下。

    李燃刀微笑著站在那長籲了一口氣。

    李燃刀心清楚,所謂運力法門,那是一種在劍術棒法這一層次上的高明秘術,不過也僅此而以。

    李燃刀通過小劍中的秘紋,早已領悟到劍意,那是一種天地意境,在境界上要狠狠地高出劍術棒法那一層次一大截。意境在心,李燃刀對招術有著高屋建瓴的把握。親身體驗了三遍用力法門,粘、甩、抖、顫四種力量已經被李燃刀完全的掌握了。

    就如一個國手工匠看著幼兒拚搭積木,幾塊木塊拚搭的思路再巧妙,在國匠眼中還不是一目瞭然。

    李燃刀故意用一些眩人眼目的招術,讓秦端木將所有棒法展示出來從中偷藝,隻看了三遍就深諳其中精髓,甫一出手就將秦端木震驚到了。

    看著秦端木黯然下台離去,台下王婉軒山狼眾人那間就歡呼起來。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36 PM

第0061章  玄機山擂台賽(七)

總教習王守道不知什麼時候擠了過來,王婉軒正興奮地跳躍著,眼角餘光見到總教習,喜挑眉梢急著問道:

    「總教習,你看到燃刀先前的戰鬥了嗎?燃刀將秦家少主都打敗了,你說燃刀有沒有希望最終奪得一座擂台之主?」

    山狼等人也目光火熱地向王守道看去。

    王守道微笑著點頭歎道:「燃刀這個孩子可有些古怪,他的那些東西都是從哪學到的?不過從現在情況來看,如果他運氣好的話,搶一個擂主應該有八成把握了。」

    王婉軒不解地問道:「運氣好?怎樣才叫運氣好?」

    王守道笑著搖了搖頭:「我都沒有想到燃刀會有這等實力,現在看來他即使和精元勁六重功力的人戰鬥都將難分軒至,這樣耀眼的實力我以前怎麼沒有注意到……」

    王婉軒悄然接口道:「燃刀家境中落,前些日子不知去了哪,失蹤了不少時日。」

    王守道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方才說的運氣是指,如果沒有超過精元勁六重功力的人上去挑戰,燃刀守這個擂主頗有希望,我就怕他這會將其它更強者吸引過來。」

    王婉軒默默地點了點頭,知道總教習的擔憂不無道理。

    李燃刀站在擂台之上,山風將他的衣物吹的獵獵飛舞,李燃刀知道自己的任務還未完成,直到再也沒有人敢上台挑戰了,那時他才算成功將這一擂主奪到手中。

    看向台下朗聲喊道:

    「不知還有哪位願意上來賜教?」

    台下一片寂靜,看了李燃刀方纔的手段,真就沒有人敢再上來尋沒趣。王婉軒左右顧盼,見眾人猶疑的表情喜上眉梢,壓低聲音說道:「總教習,沒有人上去了,沒有人敢挑戰燃刀了。」

    總教習王守道也喜慰地點頭。

    如果李燃刀真成功地爭到一個進入玄機派的名額,那他們王河集可就出大名了,他這王河集山院的總教習在十八鄉必將遠近聞名。

    就在這時,就聽遠處一聲熱切地呼喊:

    「那位兄弟,等等,等等我,我來……」

    「咦?」

    眾人驚疑,順著聲音方向看去,就見一個背負長劍的瘦高少年,急三火四地從遠處一擂台上跳了下來,滿臉興奮地擠過人群,向李燃刀的擂台下擠來。

    「什麼?這也行……」

    山狼瞪圓了眼睛,感覺眼前一幕太詭異了。對方明明是一個擂台之主,竟然主動放棄自己的擂主之位,跳下來要來找李燃刀挑戰,這個人是腦袋有毛病還是吃飽了撐的?

    山狼真感覺哭笑不得。

    看著那人向這擠過來,人群中頓時響起嘈雜的議論聲,對著這人及擂台上的李燃刀指指點點。

    「快看,這回可有好戲看嘍。」

    「是啊,這個風陣子可是精元勁七重的功力,過去的兩天他隻打了兩場就再也沒有人敢上他的擂台了。」

    「可不是嗎,風陣子功力高絕,劍術也太強了,他那兩場比賽我看了,隻幾劍就將對手逼的全無招架之力,那道劍光,我現在猶覺震撼。」

    「風陣子有這樣的力量,就好好在擂台上呆著得了唄,他跑到這幹什麼?」

    「噓,小聲點,這你不知道了吧,我聽說,這個風陣子可是一個劍癡,你沒見他這兩天沒仗打,在台上呆的手癢癢的嗎?」

    「還有這樣的人?」

    風陣子一陣風一般擠過人群,腳尖點地嗖地掠上擂台,滿臉帶笑地看向李燃刀招呼著:「兄弟,哥哥來捧你的場。」

    李燃刀都有些哭笑不得,還有這樣捧場的?微微皺了皺眉淡淡問道:「你不也是擂主?這是何必?」

    風陣子用力搓著手極不滿意地說道:「別提了,我那個擂主當的,連個上來挑戰的都沒有,這兩天都把我憋壞了,方才看兄弟那幾劍實在是精彩,一時手癢的厲害,忍不住就跑了過來,兄弟,說什麼咱倆也得打一場,打不痛快不帶先下去的。」

    聽到這些,王婉軒在台下氣的直跺腳,用力哼道:「瘋子,遇到這樣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風陣子站在台上,臉上全是雀躍的神色追問道:「兄弟,打不打?」

    台下看熱鬧的人哪怕事大,不少人有節奏地呼喊起來:「打、打、打……」

    李燃刀轉頭向台下看去,突然微笑,淡淡點頭道:「好,就打一場,否則別人還以為我怕了你。」

    「好!」

    風陣子大喜,唰地一聲將長劍抽在掌中。

    總教習王守道暗中將眼眉皺緊了。

    這個風陣子他認識,正是臨風城山院總教習之子,也是名聞一時的天才,雖然不如秦風川之流,但是在今天這樣的比賽場中,也是鐵定會爭得一個名額的了。

    王守道暗暗沉吟:「我要不要上去將風陣子叫下來,怎麼說我也算他的師叔輩,這小子再劍癡,也必要給我一個麵子。」

    不過轉念再想,王守道又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

    臨風城乃是山河集的上屬山城,臨風城山院直管王河集山院,風陣子的父親,正是王守道的頂頭上屬。

    王守道臨比賽前將秦風川召回已經惹得風陣子的父親極不痛快,日後不會少給王守道臉色看,不過想到秦風川給他帶來的榮耀,王守道不顧那些了。

    但是李燃刀就不同了,畢竟李燃刀能帶給他的榮耀要遠遠不及秦風川。

    王守道心中歎了一口氣:「就讓風陣子那小子胡鬧吧,若是自己現在上去阻止他,他父親知道了會更加動怒,寧可讓燃刀失利,這時也萬萬不可再去得罪上屬了。」

    風陣子高聲喊道:「兄弟,我的劍來了。」

    喊聲未落,一陣唰唰的破風聲,長劍頃刻間一劍化三,三再化九,空中不知縱橫了多少柄靈劍,漫空劍影瀰漫,嗤嗤的聲音讓人聳然動容,實力稍低的甚至都眼花繚亂,心中煩悶異常。

    風陣子憋的久了,一劍出氣勢驚人。

    李燃刀見風陣子劍法,驀地心念一動,唰地一劍刺出,一招長虹貫日,正是最最普通的五式基礎劍經之一。

    附近山城哪個不修行,這五式基礎劍經小孩都會。

    長劍橫空直掠,一劍刺入風陣子的劍圈中,又快又疾,嗤地一道勁風就破開防禦直侵中宮。

    「咦?」

    風陣子大吃了一驚,情不自禁向後退了一步。

    李燃刀這一劍劍式磅壯闊,端的有大家風範,勁力更是剛中有柔,柔中有剛,劍境高手畢生所盼望達到的劍術境界,竟然在這最普通的一招中表露無疑。站在台下的人哪一個不是遠超同齡人的天才,哪一個見識不是廣博,基礎劍經的精要更是無人不知,李燃刀一劍刺出,人人都情不自禁喝了一聲采!

    王守道更是大吃了一驚,突然發覺自己有些想錯了:難道這個李燃刀竟然有和風陣子同台戰鬥的實力?

    風陣子可是精元勁七重功力,遠近出了名的劍癡,劍術精妙無方,在這屆玄機山弟子選撥中,絕對有實力排進前十的人物。如果李燃刀真能在風陣子手中不敗,那麼自己可是大大低估了李燃刀這個弟子的能力了。

    王守道心中情不自禁地舒暢,縱目向台上看去。

    風陣子退了一步,臉上突然露出狂喜之色,他知道,能將劍境蘊於平凡招式之中,將劍的精髓發揮出來的,那是真正深得其中三昧的高手,這一場戰鬥打的真太值了。

    風陣子顧不得說話,長劍一展繼續衝了上來。

    李燃刀也邁上一步,前膝微弓,長劍迅疾如風,與身法配合的絕妙之極,一劍刺出。

    正是基礎劍經的另一式——弓步削劍。一劍之威就迫的風陣子再退一步,李燃刀第三劍再次刺出,極光電斬。

    眼見這兩劍與第一劍一般的精極妙極,實難分辨到底哪一招更為佳妙,台下眾人看的神弛目眩,霍然再次齊聲喝采。

    兩人在台上翻翻滾滾中激烈鬥在一處。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37 PM

第0062章  玄機山擂台賽(八)

風陣子劍式繁複的就如將幾十部劍法融於一處,卻偏偏條理清晰,脈絡可尋,威力龐大驚人,如疾風驟雨中的怒海汪洋,驚濤駭浪不停壓下。而李燃刀反來複去的僅是那五式最最普通的劍法,簡單幹淨,如繁紛色彩中幾縷清晰的線條。

    五式劍法每一式都被他用活了,每一處轉折無不玄妙隨心,稍一變化就殺傷力驚人。

    二人越打越激烈,台下眾人看的心曠神怡,這樣精彩的戰鬥讓眾人直呼過癮。

    風陣子滿眼興奮之色,目光越來越火熱,手中的劍勢越來越狠,越來越快,突然長劍錚地一聲清鳴,竟然再快三成,將李燃刀的身影緊緊裹在其中。

    「兄弟,結束了!」

    風陣子戰意高昂大喝一聲。

    這般劍法再也非那五式基礎劍經所能應付,如果李燃刀再不換招,恐怕會就此敗去。

    麵對疾風暴雨,李燃刀突然再次微笑,長劍轉折,五式劍經一下子如長江大河,連綿不絕生生不息,環環湧動。

    五式原本毫無關連的劍式一下子轉折如意,完全的串連到一處,五式連環,劍勢威力暴漲,噹噹噹金鐵交鳴聲不絕於耳,二人長劍打的氣勢節節攀升。

    突然風陣子哈哈大笑,一劍相擊,借力向後躍回,滿臉舒服了的表情舔著嘴唇說道:

    「爽了,爽了,能與兄弟這一戰至少可以回味一個月。哈哈,兄弟慢慢守擂,我去也!」

    風陣子一步躍下擂台,擠過人群再次跳回屬於他自己的擂台之上。

    不分勝負,如此結局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沉寂半晌,突然人群中暴發出一陣沸騰的歡呼聲來。

    李燃刀的實力眾人都看在眼中,名符其實,眾望所歸,與劍癡風陣子打的不相上下,李燃刀絕對有實力將一個擂主名額攬至囊中。

    山狼臉色狂喜,哈哈大笑。

    總教習王守道長籲了一口氣,滿眼掩飾不住的喜色。風陣子退去,恐怕再也無人敢挑戰李燃刀了吧。李燃刀取得了一個出乎他意料的成績,力挫強勁的對手得到一個進入玄機仙派修行的資格,這在剛離開王河集時,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能趕到玄機山參加考核的,都是從遠近山城精中選精,挑選出來的絕對精銳少年,玄奇的技藝與手段讓人眼花繚亂。李燃刀深吸了一口氣站在擂台之上,也感覺心中痛快,這次守擂也讓他小小開了眼界。

    看著台下密密麻麻的人,李燃刀微笑,想要見識更多的東西,朗聲喝道:「下一個誰來?」

    下邊的眾人麵麵相覷。

    王婉軒轉頭尋找,看了半天,見仍然沒有一個人回答,心中隱隱地熱切,知道若是再無人敢上台,那就是李燃刀確實將眾人打怕了,恐怕他的這個擂主之位就會坐的十拿九穩。想要歡呼,但又怕像上次那樣跑過來一個瘋子。

    將雙拳都舉在胸前,既興奮又擔憂,就聽台上的李燃刀繼續喊道:

    「燃刀侯教,不知還有哪位上台?」

    這時人群中突然湧動,一個人向擂台邊上擠來,不少人見有熱鬧可看主動讓路,讓那個人順利擠到前邊。

    王婉軒心中一苦,歎了一口氣,果然還有人不服氣想要挑戰的,這個人又有什麼驚人的手段呢?

    凝神看去,就見擠進來的那個少年壯碩之極,一看氣勢就頗為不凡,一直擠到了擂台邊上,突然就在另一個少年身邊停了下來,二人自顧無人地笑著站在那交談,對著擂台指指點點。

    李燃刀也奇怪,看著那個方向再次喊道:

    「哪位上台指教?」

    眾人愕然著看向擠進來的那個人,就見他站在那,絲毫沒有上台的意思,見眾人看向自己,瞪大了眼睛向周圍回瞪過去。

    這時眾人才失笑,原來這個小子就是擠進來看熱鬧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想上台挑戰之人。看清楚這一切,王婉軒情不自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李燃刀站在台上侯了好半晌,見始終再無人上台,笑著搖了搖頭,回身走到擂台後邊的山木椅上坐了下來,他知道,恐怕自己這個擂主就算坐定了。

    山狼哈地一聲笑,眼中全是雀躍的神色,轉頭看向王守道說道:「總教習,燃刀也取得了進入玄機山的資格,兩千人中取二十人,咱們王河集一下子得到兩個名額,咱臉上全都有光啊。」

    王守道在這些弟子麵前都再也無法矜持,笑容滿麵。

    李燃刀坐在擂台上向遠處張望,這高高在上視線極佳,有一些擂台早早就熄了紛爭,秦風川,古烈陽,還有那個風陣子,都如自己一樣坐在了後邊的山木椅上,其它一些擂台上則仍然刀光劍影,顯然那些擂主還沒有取得壓倒性的優勢讓絕大部分人屈服。

    見李燃刀這明顯的沒有了什麼意思,擂台上的眾人漸漸散去,圍觀到了別的擂台旁邊。

    整整一白天過去,暮色籠罩,所有擂台停止競技,兩千多人興奮地談論著向休息庭院走去,李燃刀的名字現在更多地出現在眾人口中。

    外麵濃霧籠罩,山風隱隱,山中客房溫暖安靜,李燃刀坐在房中,將白天所有的收穫在頭腦中回想了一遍,感覺「粘、甩、抖、顫」那幾式用力法門讓他獲益非淺。學會了這些,至少在劍術上可以讓他做到更加圓融流暢。

    取出藥葫蘆再次喝上一口,熱流流入全身經絡,那種能量感讓李燃刀心中很充實,不過搖了搖葫蘆,邊的靈藥已經不多,整整一枚呲鐵獸妖丹被自己煉化,竟然精元境七重境界仍無法突破,李燃刀也暗歎修行的艱難。

    層次越向上,所需能量越多的讓人嘖舌啊。

    擂台賽還有幾日,李燃刀不知後邊還會遇到怎樣的對手,迫切想要再做突破,一息也不耽擱,盤膝坐於床上一夜修行,七重瓶頸仍無動靜。晨光入室,李燃刀歎了一口氣收勢站起,推開房門向外望去,就見那些人興奮地湧向青石廣場,這一天的擂台賽又將開始了。

    王婉軒與山狼等一群人見李燃刀出來,興高采烈地奔了過來。

    王婉軒滿臉喜色:「燃刀,還有四天,這四天你可一定要堅持住啊,無論再有怎樣的對手全都給打下去,到時你就能進入玄機山修行了。」

    總教習王守道不知從哪走了過來,顯然對李燃刀即滿意又有些擔心,用力拍了拍李燃刀肩膀,低下聲音說道:「燃刀,這幾天無論什麼樣的對手上台,都千萬大意不得,對每一個對手都要報著十二分警惕之心,獅子搏兔也要盡全力,千萬別因一時大意而功虧一簣啊。」

    李燃刀點頭:「我知道了。」

    眾人隨著人流走入廣場,李燃刀重新站在了高高的擂台之上。

    眼見著別的擂台上戰鬥第一時間如火如荼地展開,李燃刀向自己的台下掃去,情不自禁地歎了一口氣。

    台下小貓兩三隻,根本就沒有什麼人過來關注。靜靜地在台上足足坐了一天,蚊子都不飛過來一個,哪有什麼挑戰者上台。

    李燃刀明顯威名在外了。

    不過越到後來越不敢大意,王守道一直守在李燃刀擂台下不遠處,很怕發生一個什麼意外,哪個高手心血來潮跑過來和李燃刀開玩笑,將王河集的這個名額給收了去。

    提心吊膽了好幾天,直到擂台賽進行到第七天,李燃刀仍然一個人無聊地坐在上邊,王守道這才長籲了一口氣,暗中抹著額頭上的冷汗,心中卻痛快之極。

    守住了,李燃刀終於將這一名額守住了,他們王河集的大名注定了要聲傳遠近。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37 PM

第0063章  我不同意

到第七天的上午,幾乎所有擂台都沒有了挑戰,二十座擂台,上邊每一位擂主都有著當之無愧的實力,兩千餘人輪翻轟炸精選出來的精銳強者,坐在台上,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悍勇殺氣,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端肅如山的氣勢。

    第七日這天,不少青衣神動強者,灰衣弟子都前來觀禮。眾人對台上那些擂主們指指點點著議論,那些擂主的實力也贏得了他們的認可。

    見所有擂台上都沒有了戰鬥,一名青衣強者朗笑著躍眾而出行到青石廣場中央:「好,七日擂台賽到此結束,在這七天,我們成功選出了二十位少年天才進入玄機山修行,他們分別是,王河集的秦風川,長海城的古烈陽、臨風城的風陣子、琅琊山的秦端木,棲霞莊的冷光祖,巨木澗的木慧雨,王河集的李燃刀……」

    青衣強者每念一個名字,廣場上必定響起一陣熱烈的歡呼。而當兩次念到王河集的時候,看著那個王守道樂的嘴都合不攏的樣子,眾人又羨又妒。的確,人家這個總教習有興奮的理由啊,兩名弟子取得名額,一個還是被丹升長老親口誇獎,被金劍弟子早早接納了的超級天才。

    宣佈完名單,揮手讓二十名擂主走下台站在自己身後,青衣強者再次朗聲說道:

    「我們已經選出了二十名弟子,但是這場擂台賽就此結束了嗎?不,還有一場更精彩的決戰留在後邊呢。」

    聽到這,所有人都愕然著愣住。

    「決戰?什麼決戰……」

    青衣強者笑著頓了頓,接著說道:「這屆我們有兩個弟子實在太過優秀,木秀於林,遠超同輩,讓十三長老親口誇讚,這在咱們仙派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而這兩位弟子心氣也確實高絕,日前,兩位弟子同時請求,在所有擂台賽結束之後,再舉行一場決戰之擂,他們二人誓要分出一個高低上下,想要看看,到底誰才是這屆擂台賽的頭名弟子。」

    聽完這些,轟地一聲,周圍響起熱烈的歡呼聲。

    有更精彩的戰鬥可看,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興奮起來,看著秦風川與古烈陽二人傲然地走出人群,站在了青衣強者身邊,歡呼聲一時更加熱烈了。

    兩個精元勁八重功力的少年,確實太過出類拔萃,實力遠超同輩,站在那耀眼之極。

    青衣強者率先登台,引秦古二人上台分左右而立。王婉軒美眸流盼,看著自己愛人在萬眾矚目中昂揚而立的身影,心都快要醉了。

    王守道在台下狠狠地將雙拳攥緊,他知道,秦風川想要爭頭名弟子的身份,一直都是他在慫恿的。一旦秦風川成功了,那麼他這個總教習的身份地位從此將飛漲,而距離他的心願,現在僅差一步的距離。

    「風川,我現在都未必能打的過你,你一定能成的,你一定會成功將古烈陽打下台的,加油。」

    兩名灰衣金劍弟子渾身氣息如出鞘利劍,瞇緊了眼冷冷地看向遠處擂台,看秦古二人上台,不禁微微點頭。

    一人轉頭低聲說道:「隻爭第一,絕不第二,若無此心,極難入金劍榜,這兩個小子,看來無論是天資還是心性都頗有潛力啊。」

    另一人淡淡點頭:「要想進金劍榜,他們兩人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將來還要看他們的造化了,不過以最近幾屆弟子而論,這兩個小子希望最大,其他人嗎,不提也罷。」

    青衣強者站在擂台上朗聲說道:「好,頭名弟子爭奪戰,現在開……」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突然台下一聲朗喝:「慢!」

    正要興奮雀躍的王婉軒一下子愣住,轉頭看去,見李燃刀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一步,擂台下的所有人都驚愣著看向李燃刀,不知他為什麼要阻攔。

    青衣強者愕然看向下方問道:「李燃刀,你有什麼事?」

    李燃刀看向台上朗聲問道:「我想問一下,咱們這共有二十位擂主,憑什麼秦古兩位師兄決戰一場,贏了就算我們中的頭名?沒有問過我們,他們之間的戰鬥怎麼就可以算決戰?」

    青衣強者愕然笑道:「李燃刀,看來你對他們二人爭頭名的身份不認可?」

    「正是!」

    「好,那請你上台說話。」

    李燃刀竟然敢挑戰秦風川與古烈陽二人的權威,眾人又驚又愕,不少人暗中好笑,不知李燃刀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齊齊轉頭向李燃刀看去,就見李燃刀輕輕點頭,朗聲說道:「好!」

    好字聲音未落,李燃刀的身形陡然平地撥起,在空中急速盤旋,連轉四個圈子,愈轉愈高,又是一個轉折,如潛龍升天,昂揚落於擂台之上。

    擂台下轟地一聲齊聲喝彩。

    眾人隻瞧得神馳目眩,若非今日親眼目睹,決不信一個少年竟然能有這般輕身身法。總教習王守道自認自己的登山步乃是一絕,今日見李燃刀如此神乎其術,情不自禁駭然歎服。站在擂台之上的秦風川也一下子看愣住了。

    他當日與總教習登山比身法,自認為自己的身法足以傲然一時,讓總教習都惜差一步,可是現在與李燃刀這一身法相比,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身法絕拿不出手,在李燃刀那般大氣磅麵前,他的身法唯有自慚形穢。

    那個青衣強者眼睛也一下子瞇緊了,盯向李燃刀問道:「李燃刀,難道你也想參加這場決戰嗎?不過在這之前,先掂量一下自身實力。」

    李燃刀微微一笑:「燃刀不敢妄自菲薄,想要向兩位師兄分別請教。」

    「好!」

    聽到這,台下的風陣子高聲喝彩,興奮的抓耳撓腮,他沒有想到,李燃刀竟然比他還要好戰,膽大包天竟然想分別挑戰秦古二人。至少李燃刀的這腔豪氣就贏得了風陣子的極度好感。

    秦風川與古烈陽二人轉頭愕然相視,突然同時笑了出來。沒有想到決戰之前竟然還有如此趣事,不過他們也不在意先來一場熱身。

    古烈陽微笑揚手道:「風川師兄,燃刀是你們王河集的,這第一場就你先陪你師弟走上兩招吧。」

    秦風川無奈,見青衣強者與古烈陽分別退到台後,轉頭看向李燃刀笑了笑淡淡點頭:「燃刀,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勇氣,不過你實在不該上來的,畢竟你才精元勁五重功力,在絕對力量上和我差的太多。」

    李燃刀搖了搖頭:「不,是六重。」秦風川一愕:「在山院時你不是還……」李燃刀點頭:「是近日突破的。」

    秦風川愣了愣,再次搖頭:「可我是八重功力,咱們的差距還是很大。不過燃刀,既然你有如此豪氣,師兄我不再阻你,就陪你打上一場,但是我要先提醒你,我秦風川的性格中沒有手下留情四個字,即使和你戰鬥,我也必然會盡出全力。」

    李燃刀笑了:「那是當然。」

    「好!」

    秦風川大喝一聲,突然踏上幾步,雙手中不知何時各抖出一柄匕首,右手利刃向李燃刀的胸前直刺了過來,這一刺自腕至指伸的筆直,嗤嗤的破風聲顯然勁道淩厲已極。

    遠處的一名灰衣金劍弟子眼睛霍然亮了,低聲喝道:「是雙龍匕,秦風川這小子好狠。」

    李燃刀身形一閃,輕飄飄讓了過去,秦風川一刺不中,另一隻匕道緊隨而至,這一招來勢更加犀利狠辣,李燃刀又側身閃過。

    秦風川得勢不讓,雙手匕流光閃爍,交插穿梭,瞬間就刺出十餘次,一道青衣身影便似變成一條夭矯青龍,利刃漫空飛舞,將李燃刀壓製的無處躲閃。猛聽的嗤地一聲響,李燃刀將身體急甩出去,他的衣衫胸口處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僅差一步就是開膛破腹之險。

    台下王婉軒呀地一聲喊,不知是為自己的愛人喝彩,還是為方才李燃刀的凶險擔心。而直到這個時候,台下叫好聲才轟然響起。

    方才秦風川的動作太快了,讓所有人都看的驚心動魄,直到二人乍分一個回合,方才回過神來叫好,直到這時他們方才知道,秦風川這種絕世天才之名不是白叫的,就憑方纔那一番攻擊,若不是李燃刀身法精妙,換一個人來就已經引恨退擂了。

    風陣子暗暗搖頭,慶幸自己沒有如李燃刀一樣冒然衝到台上,他是劍癡,可是卻絕不想找虐。和秦風川比起來,他知道自己還差的很遠。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38 PM

第0064章  頭名弟子

秦風川停下攻擊,遠遠地站在對麵問道:「燃刀,為什麼不還手?」

    李燃刀微微一笑:「師兄,燃刀攪了你們的決戰,特讓你十招以做陪罪,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可就不會相讓了。」

    「相讓?」

    秦風川失笑:「燃刀,我需用你相讓嗎?有什麼招術儘管使出來吧。」

    腳尖一點,秦風川再次疾穿上去,一道流光刺向李燃刀胸膛,就在這時,秦風川突然感覺眼前電芒一閃,如漫天流雲中的一道閃電,李燃刀手中不知何時擎著一柄長劍,靈動的劍芒直向秦風川劃下。

    「咦?」

    感受到這一劍的威力,秦風川吃了一驚,短匕回防,噹噹聲密集的如炒暴豆,一劍一匕如在擂台上下了一場眩目的流星雨,兩道身影夭矯飛揚,均是那樣的傲氣衝天。

    擂台後的青衣強者用力咦了一聲,眼睛亮了。

    李燃刀與秦風川竟然鬥了個旗鼓相當,這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之事,雖然看秦風川尚未盡全力,可是李燃刀能做到這一步仍然讓他吃驚不以,沒有想到,這屆弟子中還有如此優秀的人才。

    要知道,李燃刀方才精元勁六重功力啊,能做到這一步,其潛力需要多麼雄渾深厚,才能架住秦風川那般疾風暴雨的攻擊。

    秦風川眼神也逐漸熱切,在噹噹的金鐵交鳴聲中,突然朗聲問道:「燃刀……你這是……什麼劍法,威力如此驚人……」

    李燃刀笑道:「李家祖傳流雲劍經……這是第一式……流雲出釉……」

    台下再次轟然喝彩,台上二人越打越快,有些人都感覺眼花繚亂,招式都看不清楚,可是二人這番對話的語調和平日閑談靜語時一般無二,絕無半點停頓氣促。看出這兩人均尚未盡全力啊。

    秦風川密集的攢刺中,李燃刀長劍如電,輕輕一劃,再次切開對麵的鋒芒之網,一劍將秦風川逼退一步,心中也情不自禁得意。

    自從感悟秘紋,做到秘紋隨心而化之後,李燃刀自覺對劍的領悟達到了一個收發隨心之境界,簡簡單單的一式流雲出釉,在以前是遠遠無法產生如此威力的,可是現在隨便出手,劍上的勁力就憑空暴增。

    遇到足可比肩的對手,秦風川也興奮起來,手中一緊,突然之間兩柄匕首吞吐閃爍,不停地幻化,越來越快,到後來仿若漫天冷光縱橫,一柄匕首發出十數道寒芒,就如一下子多出十餘個手臂一般,快捷無倫地向李燃刀的身上攢刺。

    李燃刀頓時應付吃力起來。

    看到這一幕,台下的王守道心中火熱,身體都情不自禁顫抖了:「做到了,風川竟然真的做到了十龍逐日的境界,就是放眼整個臨風城山院,這樣的境界也有百餘年沒有弟子能夠達到了啊。天才啊,這就是天才啊。」

    擂台後的古烈陽眼睛也一下子瞪了起來,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雙拳狠狠地攥在一處,他也沒有想到,秦風川竟然能夠實現十龍逐日這一境界,自己一直以來自信滿滿,認為有秘密實力沒有完全發揮,到時足以穩壓秦風川一頭,而現在看來,秦風川的這一境界足以與自己一較長短,實難分出勝負啊。

    秦風川臉上微笑,眼見李燃刀狼狽地步步後退,就準備一舉將李燃刀製服,就在這時,就見李燃刀長劍一變,如三柄青光同時在眼前閃爍,威力竟然也暴漲數成,苦苦在自己的雙匕下支撐,竟然不落敗像。

    正是流雲劍經第二式——雲隱靈劫。

    二人這一番交手可太精彩了,滿台鋒芒,電閃雷鳴,琅琊秦家的那個少主秦端木在台下看的目瞪口呆,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本李燃刀竟然比他強了那麼多,上次與李燃刀爭擂台,人家根本就未全力出手,能在秦風川十龍逐日境界下猶不落敗的強者,輸給他也並不是什麼丟人之事啊。

    百忙之中,秦風川大聲喝道:「燃刀,好樣的,我可要再快幾分,看你到底能堅持到第幾招。」

    「秦風川還有餘力?」

    這次就連後邊的古烈陽都有些吃驚了,眼見秦風川手中再快,突然就見李燃刀掌中劍搶在前邊陡然變化,手腕晃動中那間滿台劍光,一時劍式繁複的晃人眼目,威力再次狠狠地暴漲,秦風川一下子感覺無法釋應,眼睛都不夠用了,陡勞地揮動雙匕抵擋,後背片刻間就完全濕透。

    台上台下同時響起驚呼聲。

    李燃刀心中痛快,秘紋劍意感悟於心,讓他對劍道的理解達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流雲劍經第三式——千重靈雲也完全煉成,手腕輕輕晃動,如千柄靈劍縱橫飛舞,李燃刀就如高明之極的織師,在精心織就一張密集無比的大網,劍網漫天籠罩,一下子將秦風川完全壓在下風。

    劍芒上嗤嗤的破風聲不斷,秦風川感覺身上壓力沉重之極,如陷劍域泥潭,心中暗暗叫苦,他怎會想到李燃刀如此變態,竟然有著超過他的實力,額頭上的汗水滾落,秦風川根本就來不及擦拭。

    台下的風陣子看的眼睛都花了,張大著嘴久久地合不攏。

    「原來,原來上次我上台和他交手,他竟然隻是拿幾式普通劍法陪我玩。我原以為自己的劍法是至繁至強之劍,現在看來,李燃刀的這式劍法竟然要遠超於我,現在他的劍快的我、我竟然看都看不清楚……」

    風陣子一時灰心喪氣,鬱悶之極。

    秦風川漸漸無力,急速喘息,兩柄匕首慢慢亂了套路,隻是咬緊牙關在堅持而以。突然李燃刀劍風陡然再緊,靈劍威力竟然再次暴漲一成,霍然向秦風川當頭罩下,眼見再無力抵擋,秦風川心中絕望,就準備放棄認輸,突然感覺眼前所有劍芒陡然一收,李燃刀飛身向遠處跳去,手挽劍花將長劍收到背後,向對麵拱了拱手:

    「風川師兄,十龍逐日之境果然神妙,燃刀佩服。」

    秦風川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長籲了一口氣情不自禁苦笑。

    他輸了,他竟然輸了,還是輸在一個他根本就沒放在眼中的人手。李燃刀最後雖然給他留了麵子,但是誰看不出那是人家故意容讓,隻為了沒有讓自己輸的更難堪。

    一時感覺悠悠壯誌,無限雄心全都消沉,秦風川黯然而立,渾不知心中是一種什麼滋味。

    整個廣場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結果,遠處幾名金劍弟子相顧訝然,他們沒有想到,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王婉軒看著擂台上無限寥落的愛人,心中如被巨木撞擊,又酸又痛,將嘴唇都快要咬出了血。再看向站在對麵的李燃刀,李燃刀淡然而立,即無張狂也不太過喜悅,始終一付淡淡的表情,王婉軒心中一時亂做一團。

    她想到和秦風川約會時說的那些話,想到自己曾說過,秦風川天賦高絕,風芒驚豔,他李燃刀拿什麼相比?還說過看李燃刀兄弟倆如野狗一般流浪心中可憐,可是,李燃刀竟然將她的愛人都打敗了,李燃刀就那樣一付萬物不縈懷的樣子,卻實現了一個怎樣驚人的成績?

    「燃刀究意是如何做到這些的?」

    擂台後的青衣強者終於反應過來,滿臉狂喜地走到擂台前,拍了拍秦風川的肩膀示意他到後邊去,看向李燃刀眼神中全是火熱。

    「好、好、李燃刀,沒有想到你竟有如此實力,一鳴驚人,一鳴驚人啊。下一關你要和古烈陽進行最終的決戰,你們倆勝出的那個,就將是這屆進入玄機山弟子中的頭名!」

    台下觀眾的心全都提了起來。

    古烈陽緩緩地從擂台後走上前,與李燃刀對麵而立,皺眉沉思久久無言,一時廣場上氣氛有些詭異,人人都盯著這個少年天才不知他葫蘆賣的什麼藥。

    半晌,古烈陽突然用力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看向李燃刀說道:「我認輸!」

    「什麼……」

    台下眾人大吃一驚,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就見古烈陽緩緩搖頭:

    「李燃刀,你最後那一劍,秦風川擋不住,我也一樣擋不住,不用比了,你勝利了,你是這屆的頭名弟子,唉,可歎我與風川師兄還曾驕傲地妄圖決戰一場,真是眼界短淺,燃刀,謝謝你給了我們這樣一個教訓。」

    廣場上一時沉寂,繼而響起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總教習王守道訝然地大張著嘴,感覺就像做夢一樣,他們王河集不僅出了個秦風川,還出了一個李燃刀,這兩個弟子竟然同時高居榜首,成為遠超眾人的存在,這種榮耀來的太過突然,王守道都不知要如何應對了。

    旁邊的山狼咧著嘴,也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他想起前些日子信口開河與李燃刀的衝突,現在想來直驚出一身冷汗。

    李燃刀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遙遙望向遠處,心中低低呼喚:「那些丹升期強者們,你們看到了嗎?是我李燃刀站在了這屆弟子的實力最頂點,在下一步我再進入金劍榜,既而成功突破神動期之後,你們應該就會收我為弟子了吧。」

    公孫家族勢力龐大,數名神動期長老,族長公孫一更是丹升上仙,身後更有一個諾大的修仙家族聯盟撐腰,李燃刀就憑一已無論如何要不回自己的父親,如果能拜在一位丹升上仙門下,央求師傅替自己出麵求情,才有一線機會。

    而在救父這條道路上,李燃刀現在才算走出第一步。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39 PM

第0065章  門派積分

青衣強者滿麵笑容走了過來,用力拍了拍李燃刀的肩膀:「燃刀,好樣的,祝賀你取得這樣矚目的成績。」

    向下引手,領著李燃刀三人重新走到擂台下,看著那些滿臉熱切的擂主們,青衣強者微笑說道:「好了,以後大家都是同門,在咱們玄機仙派,丹升上仙以下皆為師兄弟,以後你們就稱呼我納丹師兄即可。」

    二十人一起恭身見禮:「見過納丹師兄!」

    納丹微笑點頭,神色振奮,朗朗說道:「細說起來,你們現在隻擁有了進入玄機山的資格,還不完全算是山派弟子,隻有在三日後,為你們舉行了魚躍龍門典禮,你們才算咱們玄機山的一員。」

    說到這,納丹轉頭向周圍的人群看去,朗聲說道:「同時也歡迎各位三日後共同見證這些弟子魚躍龍門時刻。」

    人群中熱烈鼓起掌來。

    納丹示意圍觀眾人可以散去,抬頭看看天色,轉頭微笑道:「時日尚早,我領各位師弟們先參觀一下咱們玄機山,讓你們對門派也有一個大致瞭解。」

    聽到這,就連李燃刀都感興趣了,前一世他一直是個散修,對這種大門派的格局沒有更深入的認識,今天有這樣的機會自然要好好開開眼。

    兩千餘人興致勃勃地談論著方纔的比賽,由灰衣接引弟子帶領著散去,他們有一個月的期限,可以留在玄機山盡情遊覽,見識仙派氣象,但是一些核心區域就無緣得見了。

    納丹領二十人沿山而上,直行入濃霧深處,站在一座山峰遙指群山:「師弟們,你們看到了嗎,玄機山脈連綿無盡,深遠博大,共有三十三座主峰,每座主峰都有一位丹升上仙主持。

    咱們所處的正是十三天通峰,我們皆算十三長老蕭白易麾下弟子。在咱們天通峰,共有四十三名神動期,五百八十二名精元勁弟子,你們加入之後,精元勁弟子的數量就要超出六百之多嘍。」

    李燃刀暗暗點頭,心中對玄機派有了一個大致瞭解。這樣的仙派,竟然僅憑一峰之力就能趕超公孫家族。

    山回路轉,納丹帶領二十人穿行過一條石徑,在山壁後陡然繞出,迎麵一座規模宏大的敞軒,上首七座青瑩瑩的石台,下首千餘座蒲團整整齊齊排成行列。

    納丹帶眾人走入敞軒介紹道:「這是演仙堂,十三長老或其親傳弟子會不定期在這講解修行之道。」

    正說到這,一名灰衣弟子手持拂塵微笑著從遠處走了過來,恭身向納丹施禮:「納丹師兄來了。」

    納丹笑著點頭,轉頭向李燃刀二十人介紹道:「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凡入門派,必須要選擇一個門域加入,擔負起職責,咱們十三峰有演仙堂、玄火洞、藏珍閣、靈藥穀、精鐵礦山、靈獸圈乃護山衛隊幾個門域,而其中就要屬演仙堂最為輕閑,還有更多的機會能接觸到長老及長門師兄們,這的職責是最為人所羨慕的啊。」

    手持拂塵的灰衣弟子臉有得色,微微點頭。

    風陣子聽到這有些明白了,搔了搔頭問道:

    「納丹師兄,就是說我們加入門派後,必須選一個地方幹活,那我們幹活後有沒有什麼報酬?」

    納丹哈哈大笑,點頭道:「對,你說的十分直接,就是這麼回事,在門域中幹活的師兄弟們,每人每天可得一個門派積分,用這些積分可以到藏珍閱兌換靈寶以助修行。」

    所有人同時點頭,李燃刀也明白了玄機山弟子修行的辦法,上師會不定時講解修行之道,能悟到多少全看各人,其餘時間,用積分到藏珍閣換心法,換靈藥,換靈器,自己修行。而隻有一些天賦遠超眾人,能被丹升上仙收入門下的弟子,才有機會被師父手把手地傳講大道。

    納丹接著笑道:「好了,下一步我先帶你們去藏珍閣看一看,讓你們瞭解一下你們今後可以兌換到的資源。」

    李燃刀眾人心中同時火熱,隨著納丹快步行去,山路迤邐,九曲迴旋,不知行了多久,在一幽深的山坳中,眾人見到遠處隱於濃霧中的一座三層樓閣,金壁輝煌,依山勢占靈韻。

    納丹領著眾人走到樓下,一座黑白牌匾,上邊筆走龍蛇三個大字——藏珍閣。

    一名灰衣女弟子微笑著迎了出來:「納丹師兄,這是帶領新入門的師弟們熟悉環境呢啊?」

    納丹微笑點頭。

    女弟子將眾人迎入一樓大廳,指著牆壁上的樓層指引木牌笑道:「各位師弟師妹,你們可以挑選自己喜歡的區域,先隨便逛逛,以後你們來這的機會還多著呢。」

    眾人眼神全都熱切,李燃刀也急速轉頭向牆上木牌看去:一樓左廳,靈藥區,二樓右廳,金屬區……

    李燃刀的心跳都有些加快,納丹輕輕走到李燃刀身邊,低下聲音笑著問道:「燃刀,你對哪感興趣?」

    李燃刀指著一樓左廳的木牌:「我想先去那看看。」

    納丹顯得頗為熱情:「好,我領你去。」

    兩人轉過長廊,推開一扇精雅石門,入目一片空蕩蕩的石室,四壁密密地排列著無以計數的藥櫃,每隻藥櫃上都貼著藥品名稱,比外邊藥房的藥種類要多上太多。

    李燃刀大喜,快步向前走去,伸出手急速打開一隻藥櫃櫃門,卻一下子愣住了。

    根本就沒有藥香,邊僅是一枚精緻入微的靈藥石雕而以。

    納丹哈哈大笑走了過來:「燃刀師弟,你有所不知,每一座主峰的藏珍閣,邊的東西都僅是樣品,你若有中意的,能拿出足夠積分兌換,將名目提交到一樓,她們會幫你到玄機山唯一的靈寶藏珍峰去換取。」

    李燃刀方才明白,淡淡點頭,抬頭看到不遠處竟然標著赤練參的名字,走過去將藥櫃打開,在石雕下取下價格標籤,竟然需要130積分。

    李燃刀一下子嚇了一跳。

    納丹說過,在門域中履職盡責,一天方才一個積分而以,他要攢夠130天才能換一株赤練參。

    看出李燃刀的疑惑,納丹在後邊微笑說道:「積分珍貴,一個人擁有積分多少一定程度等同於他的修行進度,靠給門域幹活攢的積分是不足夠的,除此最主要的換取積分手段,就是向藏珍閣獻寶,也可以是功法,也可以是自己獵殺到的靈獸妖丹、獸皮獸骨、也可以是自己采的靈藥……」

    李燃刀目光炯炯地看向納丹問道:「師兄,如此說來,這藏珍閣也僅是取之於眾惠之於眾罷了。」

    納丹又笑了,點頭道:「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如此,不過,在咱們門派的藏珍閣中,就連丹升上仙的修行筆記,與更神奇功法都有存在,其它靈寶更是多到外界難尋,隻要你有足夠的積分就能換到想要的東西,這樣的條件也算門派獨一無二的優勢吧。」

    李燃刀點了點頭,他手中的妖丹快要消耗盡了,那葫蘆靈蜂蜜李燃刀不想再用,他要將那種滋補身體的好東西留給父親和弟弟。

    五株苦麻草與其它兩株靈藥是他僅有的存糧,不知還能支持他修行到哪一步。

    「看來,我要想辦法去多多換取積分了,有了積分就能夠繼續換到靈藥支持我修行。」

    想到這,李燃刀感覺對這種門派積分的重視一下子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二人聊聊說說,又轉到了二樓右廳,這縱橫陳列著數十排展示櫃,每個展示櫃上都有無數種石雕雕成的金屬模型,唯妙唯肖。

    李燃刀轉頭問道:「納丹師兄,我想見識一下靈力金屬,不知最便宜的是哪種?」

    納丹微笑,知道這位師弟認識到積分的可貴,一開口就要看最便宜的,帶李燃刀帶到了一處展櫃前,指著上邊黑黝黝的一團說道:

    「這是鐵精,剛超脫凡鐵的層次,可用來煉製靈器,不過煉成後的靈器效果很一般。靈金很難尋,就是在咱們門派中也沒有多少,唯有這鐵精量還足一些。」

    李燃刀急忙向鐵精旁邊的價格標籤看去:需1400積分。

    李燃刀再次狠狠嚇了一跳,臉都苦了。有了靈力金屬,他可以讓自己的小劍進一步進化,而一枚鐵精就要這麼高的價格,比赤練參整整多出十餘倍去,如果換算成黃金的話,那不得近百兩黃金啊。

    納丹笑道:「師弟莫大驚小怪,這是靈力金屬,是可以鍛造成靈器的,當然價格稍貴一些,你看旁邊的凡鐵,價格馬上就下降許多。」

    李燃刀苦笑,凡鐵價格便宜,可是對他一點用處都沒有。

    李燃刀這才知道自己有多「窮」,自己有多缺「錢」,無論是靈藥還是靈鐵,任一一樣都足以讓現在的他傾家蕩產。

    加入門派有諸多優勢,但是依舊修行艱難啊。

    納丹朗笑道:「好了燃刀,以後這你還會長來,時候不早,先看到這吧。」

    二人回到一樓大廳,納丹將二十人召集齊了,就見這些人每個人臉上都有一些苦色,看來積分的問題困擾了所有人。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40 PM

第0066章  選擇門域

納丹笑著與那個女弟子告別,引二十人再次轉入山中,沿濃霧深入,這次是走向一座山腰,一方古洞隱秘幽深,納丹領眾人一頭鑽了進去。

    山洞的石壁都是紅色,向越行越熱,眾人都感覺口舌幹燥,悶熱難當。再行到邊,一座寬厚的石門密密關閉攔在前邊。

    納丹指著石門笑道:「這是玄火洞,守衛森嚴,尋常人不得擅入,我們也不叫門了,手續太麻煩。

    玄火洞共有二十座子洞,每座子洞都深入地下數百丈,下方勾聯玄濁地火,用古鼎鎮之,在子洞中,即使我們沒有修成丹升期的三昧真火,也可以煉丹煉器。但是,若沒有那方麵傳承知識的,恐怕也需要不到這。

    玄濁地火珍罕,每名弟子要求半年內最多進一次,一次需一百積分。」

    真正學過煉丹煉器的,恐怕除了秦端木那種大家族少主,就沒有別人了吧。對這這些弟子沒有表示出什麼興趣。

    見眾人臉上均是一付不以為然的表情,納丹笑了笑領大家出去,突然回頭道:「對了,這也是門域之一,如果感興趣的也可以選擇加入這。不過我提醒大家,玄火洞看守職責艱苦,環境燥熱,很少有人願意選擇,這唯一的好處,就是你用鼎爐沒有限製。」

    眾人都笑了,納丹領這些弟子走出石洞,一時顯得有些意氣風發:「好了,下麵我領大家去看靈藥穀,那可是我所在的門域,那的山峰秀色一定會讓你們大飽眼福。」

    眾人行出極遠,一座雄峰擁抱的溫暖山穀,薄霧隱隱,遠遠就聞到一片淡雅的清香。沿著山石小徑行入穀中,入目滿眼新綠,放眼極遠處都是錯落有致的景色。

    眾人見識了好半天石山,偶一見這般生命氣象,一時全都心曠神怡。李燃刀眼神中掩飾不住的興奮,如回到家一般親切。

    納丹笑著引眾人進入穀中,不時見到在藥田中忙碌的弟子。

    一個女孩沿著田梗微笑著行來:「納丹師兄,帶著這麼多師弟師妹們來玩啊?」

    納丹笑著點頭:「阿喬,今天的田澆完了嗎?」

    女孩微微撅嘴:「還沒呢。」

    納丹回頭笑道:「正好讓你們開開眼界,看看你們阿喬師姐小雲雨符的威力。」

    女孩臉有些紅了,淡笑道:「在這麼多人麵前讓我展示,好緊張哦。」

    皓腕輕輕一抖,一枚淺綠色的玉符拿在手中,納丹在旁邊解釋道:「這張玉符乃是取山中靈泉裝入木桶中,向桶中滴上一滴苦靈玉玉精,然後用凝玉術助其凝結,一張玉符可儲一大桶靈泉水,用來澆灌藥田極為方便。」

    眾人同時點頭,感覺大開眼界。

    女孩阿喬手腕輕轉,指尖上一道淡淡的乳色流入玉符中,淩空一揚手,突然臉色一愕,滿臉通紅地收手,將玉符執在眼前觀瞧,跺腳說道:「納丹師兄,這是誰製作的雲雨符,明顯做廢了,害的我在眾師弟師妹麵前出醜。」

    納丹情不自禁失笑,方要走上去查看,李燃刀先一步走了出來,從阿喬手中接過玉符捏在兩指間,淡淡點頭道:「沒有廢,隻是不留意間橫紋增加了一道,施展時隻要繞過最後那道橫紋,將精元勁直接抵在玉符的凝水核心就行了。」

    李燃刀說完,突然淩空揚手,就見掌中玉符唰地一聲幻化為一大片濛濛雨霧,細緻而均勻地落入藥田。

    阿喬與納丹同時驚愕住了。

    李燃刀方才侃侃而談已經讓他們吃驚,這一刻見李燃刀這一手靈符施雨術,籠罩範圍之廣,覆蓋之均勻,勁力施展之平衡,圓融老練的猶如無數年之功,竟然遠非他們所能相比。

    納丹失笑著走了過來:「燃刀,你竟然如此精通靈符施雨術?」

    李燃刀微笑點頭,前世百草道人磨練他,這種枯燥手法不知讓他苦煉了多少年。

    納丹眼眉微微跳了跳,突然轉頭向眾人朗聲說道:「靈藥穀也是門域之一,歡迎大家選擇這。除了我方才領大家看過的,門域還有精鐵礦山、靈獸圈乃護山衛隊,那有些遠,今天就不帶大家去了,今晚回去之後也請各位認真思考到底要加入哪。因為三天魚躍龍門之後,你們就必須做出選擇,而一旦選擇,也決定了你們今後的生活方式。」

    眾人的表情同時慎重起來,默默點頭。

    辭別納丹,二十人回到廣場旁邊的客房庭院,少不了與同城的教習以及師兄弟們一番熱鬧。兩千人取了他們二十個名額,每個人都是各山城的驕傲所在啊。

    王守道看著李燃刀與秦風川二人,樂的嘴都合不攏了,大加誇讚一番。

    入夜了,李燃刀回到自己的房間,心中卻有些沉重。搖晃了一下藥葫蘆,邊的靈藥所剩不多,而自己的精元勁七重瓶頸始終差最後一道門檻沒有突破過去。

    七重就如此,今後修行所需能量更是海量,靈藥多多益善,但是,積分太難得了。

    還有眼下最主要的一個問題,自己到底要選擇哪個門域加入呢?

    門外突然響起篤篤的敲門聲,李燃刀回過神來,低聲喝道:「請進。」

    木門輕輕推開,竟是白天帶著他們逛了一天的納丹師兄,一身幹淨整潔的青衣,顯示其神動期強者的傲然身份。

    李燃刀慌忙站起施禮:「納丹師兄來了……」

    納丹回身關上房門,笑著揮手示意不必多禮,坐在李燃刀對麵開口道:「燃刀,師兄入夜來訪,是有事與你相商。」

    李燃刀微微欠身:「師兄請講。」

    納丹再次微笑:「燃刀,我帶你們去靈藥穀中時,我能看出你眼中的熱切與渴望,而你那手靈符施雨術也讓我看到,你過去有過多麼深厚的靈藥功底,燃刀,咱們靈藥穀師兄弟們人都非常好,團結互助,誰有困難了無不盡心幫忙。怎麼樣,你來靈藥穀吧,咱靈藥穀的所有師兄弟們都將竭誠歡迎。」

    李燃刀微微一愕,沒有想到這位師兄竟是來做說客。

    想來是看中自己的修行天賦,如果能將自己招過去,將來自己有更大的發展,整個靈藥穀的名聲也好聽吧。

    看李燃刀愣神的模樣,納丹趕緊接著說道:

    「燃刀,加入靈藥穀有許多好處的,長年在靈藥附近修行,長功力可要比別的地方快。咱們靈藥穀師兄弟都極為團結,如果你來了,日後若有什麼修行上的疑難,我們都會盡力幫助你。

    並且我還可以承諾你一點……」

    李燃刀心中微微一動,抬起頭看向這位師兄,就聽納丹繼續說道:「燃刀,三日後的魚躍龍門典禮,對於你們來說其實並不是一件風光之事,從千餘人中脫穎而出加入門派的弟子,哪一個不是天才,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而魚躍龍門,目的就是要殺殺你們的傲氣。

    那一天,會有實力更強的灰衣伸手考量你們,誓必要讓你們灰頭土臉,絕不會讓一個人順利過關的,在那一天他們要給你們留下一個深刻的教訓。

    這殺威棒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但是燃刀,如果你加入靈藥穀,師兄憑借我的人脈,暗中曲通,要灰衣那一天給你放水,可以讓你輕鬆過關。」

    納丹目光炯炯地看向李燃刀,他不知這樣的說辭這位師弟還有什麼理由不接受,就見李燃刀沉默片刻,突然緩緩搖頭。

    納丹一下子愣住了,眼神中有掩飾不住的失望,微微皺眉:「燃刀,不想入靈藥穀,難道你想加入演仙堂不成?唉,的確,那更讓人羨慕,以你的成績,有一定的把握可以進入……」

    李燃刀微笑再次搖頭:「師兄,我也不想加入演仙堂。」

    納丹再次一愣:「那你……」

    「師兄,我想加入玄火洞。」

    「什麼?」

    納丹臉色茫然,怔怔看向李燃刀,猜不透他的心思。

    玄火洞一般沒有人主動選擇,都是一些得不到重視的弟子被分配過去,李燃刀這位頭名弟子竟然主動去那,納丹可著實弄不懂這位師弟的想法。

    見李燃刀一付篤定的神色,納丹苦笑搖頭,知道對方主意已定不再相勸:「燃刀,若是你去了玄火洞,三日後的魚躍龍門,師兄可就不便出手相幫了,畢竟你不屬我一門域……」

    李燃刀微笑點頭:「師兄,我理會的。」

    送走滿腹疑慮的納丹,李燃刀關上房門微笑。

    經過一番慎重考慮,李燃刀心中已有抉擇。

    靈藥穀確實讓他親切,但是在靈藥穀中,種的靈藥門派看管極嚴,絕不允許私人獲得,必須上繳門派的,在那無法快速獲得積分。

    要想賺錢,李燃刀需要煉藥,甚至要著手準備煉丹,前一世李燃刀得百草道人真傳,可是一位極出色的丹藥大師,普通靈藥經他手煉製後,即可身價倍增,而無論煉藥煉丹,均離不開爐火。

    「玄火洞真的那麼苦嗎?或許我可以在邊呆的有聲有色呢。」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41 PM

第0067章  魚躍龍門

搖晃了一下藥葫蘆,李燃刀感覺,邊所剩靈藥也就僅能支持七日修行,現在自己離精元勁七重還差最後一道關卡沒有突破,這七日藥量能否將這一關卡最終衝過去,李燃刀心中殊無把握。

    如果將葫蘆中的藥喝光還不能突破,那麼李燃刀就需要再尋地煉藥了。

    「不管那些,先將這些靈藥煉化再說,看看這些靈藥夠我走到哪一步。」

    三天中,除了必要的應酬,李燃刀一直呆在房間中閉門不出,抓緊一切時間煉化藥力修行,如漫天絲雨的能量絲線悄然化入丹田,匯成洶湧的能量潮不間斷地衝擊著七重關卡。

    七重關卡就如一座大山不停地被削薄。

    整整三天,李燃刀用力歎了一口氣從入定中回過神來,這三天李燃刀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步,但惜差一步,七重仍然沒有突破。外邊已經傳來呼喚:「燃刀,出發了。」

    李燃刀推開房門,見總教習一幹人早就等在了那。

    隻要魚躍龍門典禮之後,李燃刀等人就算正式的玄機仙派弟子,王守道有一種壓抑不住的興奮。

    王婉軒和山狼等人站在遠處,看著躍躍欲似的秦風川,與滿臉淡然之色的李燃刀,王婉軒心中突然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就感覺這一刻無論是愛人還是朋友,都離自己那麼遙遠。

    人家都要魚躍龍門了,在龍門這頭的自己,以後還能跟的上人家的步伐嗎?

    秦風川笑著走了過來:「燃刀,走,我們躍龍門去。」

    李燃刀突然笑著搖頭:「風川師兄,躍龍門可並不輕鬆,要做好心理準備。」

    秦風川愣了一下,趕緊問道:「燃刀,你聽到什麼消息了嗎?魚躍龍門時還要為難我們?」

    李燃刀微笑:「一會就知道了。」

    一行人混入人群沿山路向上攀行,遠遠就見青衣納丹一個人獨自立於山道正中,李燃刀二十人從人群中躍眾而出,同時施禮:「見過納丹師兄。」

    納丹不著痕跡地看了李燃刀一眼,轉頭對著眾人笑道:「你們看到了嗎?前方就是所謂的龍門,風雨峽一線天,躍過你們就魚化為龍,成為玄機派正式弟子。」

    眾人隨納丹的手指看去,就見山道遠遠的上方,山壁立陡奇險,中間僅容一人通過的石路扶搖直上。

    而此刻在一線天峽口處,五名灰衣弟子笑嘻嘻地站在那。

    兩千餘人同時看向那道峽口,不知所謂的典禮要如何舉行。

    納丹笑了笑再次接著說道:「那些灰衣人均是精元勁九重功力,每一個人都有非同一般的技藝,到時你們要過峽時,需隨便挑選一人挑戰,若能在對方手中走過五招,就可以穿行過峽穀,峽穀後方有大批弟子等在那歡迎你們呢。」

    聽到這,二十人的臉色同時變了。

    精元勁從八重突破到九重時,丹田內的功力由靈氣狀態一舉突變成靈液狀態,能量暴增,實力突飛猛進。

    那是一個實力分水嶺。

    就是秦風川這樣的八重功力者,在人家麵前也什麼都不是。

    秦風川與古烈陽以下,想要在九重強者手中走過五招千難萬難,注定是一場單方麵的蹂躪。看那些灰衣人不懷好意的臉色,眾人都能想像到挑戰的下場。

    秦風川一下子知道李燃刀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看著前邊二十位「擂主」滿臉苦色,後邊觀禮的兩千餘人感覺又有趣又好笑,還有許多人暗中幸災樂禍。說不妒忌那是假的,能看到這些天之驕子出醜,實在是滿足了他們心中那一點點的小齷齪。

    風陣子一挑眼眉高聲喊道:「兄弟們,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怕嗎?我第一個先上!」

    風陣子躍眾而出大步向峽穀前行去,眾人無奈,咬牙在後邊跟上。

    在峽穀不遠處站定,那五名倚山壁而立的灰衣人笑嘻嘻地站起,向對麵的風陣子喊道:

    「兄弟,你挑戰哪一個?選我吧。」

    旁邊一人趕緊湊過來也喊道:「別選他,選我吧……」

    五名精元勁九重的強者啊,風陣子將眼睛瞪圓了,盯住一個人一伸手,剛要說選他,就在這時,峽穀中如風一般闖出一人來,幹枯瘦小,卻靈活已極,幾步就竄到近前哈哈笑著喊道:「慢。」

    風陣子一下子愣住,就見那五名灰衣人滿臉苦色,轉過頭去恭恭敬敬地施禮道:「人師兄,你、你怎麼來了……」

    那個幹枯瘦小的灰衣人停下腳步,大咧咧地說道:「我怎麼不能來,我也是精元勁九重的功力,一會你們去吧,這有我就行了,嘿嘿,伸量伸量這些小子是我的最愛了。」

    一名灰衣人駭然說道:「可是師兄,你若出手,對他們太不公平了,他們怎麼能打的過你。」

    幹枯瘦小的灰衣人用力一揮手:「這些別管,反正我也沒達到十重,也沒超出規矩。」

    轉頭看向風陣子笑道:「兄弟,過來,我幫你過龍門。」

    古烈陽看出有些不對勁,轉身悄然向納丹問道:「納丹師兄,這位人師兄是怎麼回事,怎麼看起來那些灰衣都很怕他的樣子。」

    納丹苦笑,長長歎了一口氣:「我也沒有想到這個小子會跑出來鬧事。他其實不姓人,那隻是他外號的首字而以,他外號的全稱名為人屠……」

    古烈陽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這樣一個幹枯瘦小的人,竟然叫「人屠」?

    納丹再次苦笑:「這個人屠出了名的好戰,九重巔峰實力,在護山衛隊任職,平日纏的那些青衣都頭疼不以,那幾名灰衣都遠遠不是他的對手,這下子你們慘嘍。」

    眾人臉色更苦了。

    風陣子眼睛瞇緊了,不就是五招嗎,他不信他連五招都接不住,縱然接不下來,在五招中對方又能怎樣蹂躪他。

    長劍平平伸在胸前,體內精元勁疾速流轉,風陣子將一身氣息提至最盛,冷冷地看向對麵喊道:「人師兄,請指教。」

    話音未落,唰地一道流光,整個人就疾竄了出去。

    幹枯瘦小的人屠臉上頓時流露出狂熱,站在那一動不動,待風陣子衝到身前,籠於衣袖中的右手五指微微抽動,綁在腿上的劍嗆地自動躍入手中,就見電芒一閃,一劍將風陣子的長劍盪開,第二劍劍身平轉,啪地一聲橫拍在風陣子的臉上。

    風陣子身體如破麻袋一樣拋飛,骨碌碌地在山石上滾出好遠。急停在李燃刀等人的腳下撐身坐起,風陣子捂著腫的封喉的臉頰都呆住了。

    「兩招,他在人家手中連兩招都沒有堅持下來?那算什麼,秒殺嗎?這個人屠竟然強悍到這種程度?」

    風陣子一身傲氣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能入玄機山的哪有庸者,而在天才遍地的灰衣中,這個人屠能打的大家全怕他,這種變態想想都讓人心寒啊。

    風陣子身後全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對麵幹枯瘦小的人屠嘎嘎笑著,大聲喊道:「這個小子,沒過關,罰你去礦山挖礦七天。」

    「挖礦?過不去還有懲罰?」

    風陣子再次傻眼了。

    旁邊的青衣納丹苦笑解釋道:「當然有懲罰,否則怎麼算打煞你們的傲氣?至於懲罰的內容,就要由打敗你的灰衣來定嘍。唉,挖礦嗎,也不算太過悲慘。」

    後邊的十九人再次心中苦悶,不知對麵那個變態一會打敗自己後,會將自己發配到一個怎樣千奇百怪的所在。

    幹枯瘦小的人屠笑嘻嘻地喊道:「下一個誰來?」

    古烈陽將眼眉皺緊了,急走一步喊道:「我來吧。」

    快步走到人屠麵前,古烈陽臉上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陪笑著,低聲下氣地說道:「人師兄,你這麼強的實力,和我們打不是大材小用嗎。一會掂量我時,還望人師兄下手能輕一些,給烈陽留一點麵子也好。」

    後邊的眾弟子沒想到古烈陽竟然說出這種阿諛之詞,愕然同時也有一絲不屑,狠狠皺眉。

    幹枯瘦小的人屠淡淡點頭:「你小子還算識趣,不過嗎,這五招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過去的。」

    古烈陽點頭哈腰道:「那是,那是,如果讓我過去,豈不顯不出人師兄的手段,我隻求師兄能下手輕一點就行,我給師兄施禮了。」

    古烈陽說完,果真深深地彎下腰去。

    對麵幹枯瘦小的人屠臉有得意正在點頭,突然就見一道流光疾射向臉麵,大吃一驚。

    古烈陽趁彎腰之時一柄刀飛從指尖射出,同時身體急速挺起,用力向後翻去,朗聲喝道:「一」。

    人屠哪曾想到這個小子口蜜腹劍,說的那麼好聽竟然敢下手偷襲,氣的臉都青了,危急中唰地一聲一劍拍掉飛刀,長劍去勢不停直向古烈陽刺去。

   後邊秦風川眾人這才明白古烈陽的打算,同時目光一亮,幫古烈陽大聲喊道:「二」。

    人屠一劍破刀追敵,根本就不算第二招,但是這些弟子們可不管這些,自顧自地將數字喊了上去。

    人屠這一劍太快了,甚至比古烈陽翻出去的身體都快,一劍襲到,古烈陽身體墜地骨碌碌滾出好遠,險而又險地躲開這一劍。

    人屠劍下挽花再次續力刺來。

    後邊弟子全都大吃一驚,這樣的劍速讓他們寒毛倒豎,危急之中還不忘大喊:「三」。

    地上的古烈陽將早就抓在手中捏的粉碎的山石脫手揚出,一片白濛濛的煙霧將人屠的視線迷住,古烈陽趁機再次後翻,一個魚躍站起。

    人屠長劍橫空急抖,唰唰聲中劍風將山石碎沫完全吹散。

    旁邊的眾弟子哪肯相讓,興高采烈地疾呼:「四」。

    人屠被古烈陽精心算計,氣的髮絲都欲立起,長劍如一道青色長虹,橫空直掠,向遠處的古烈陽疾追去,眼見古烈陽再無手段,就準備一劍將這個滑溜的小子解決掉。

    古烈陽一柄長劍突兀伸出,天地流光,將全身力量匯於一劍向人屠劍上迎去,當地一聲,一劍將古烈陽拋飛。在空中努力翻身,古烈陽腳下踉蹌著十餘步方才站定,嘴角邊都流出一絲血跡,不過,他確實站住了。

    身後的人群中同聲喊過:「五」,緊接著震天般的歡呼聲響起。

    幹枯瘦小的人屠怒目圓睜站在遠處,片刻突然轉顏嘿嘿笑著點頭道:

    「小子,不錯,很對我味口,戰鬥嗎,就應該一切以勝利為目的,不擇手段,你最後那一劍居然能架住我的一招,足以看出你的實力很強,好,這一關算你通過,一會準你魚躍龍門。」

    「哦」地一聲喊,眾人再次歡呼起來。

    後邊那兩千餘人也熱烈地歡呼,方才一戰讓他們看的眼花繚亂,一切都快在電光火石之間,古烈陽從出手偷襲到成功躲過五招,其間各種手段幹淨利落一氣成,人們無不歡欣讚服。

    秦風川在旁邊臉色卻苦了下來。

    古烈陽將偷襲這一招用過後,可以想像,人屠對他們會有怎樣的防範之心,想再偷襲幾無可能,那麼,自己憑什麼能闖過人屠這一關?

    左思右想想不出頭緒,秦風川額頭上都冒出細密的汗珠。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42 PM

第0068章  算我過關了嗎

幹枯瘦小的人屠嘿嘿冷笑著喊道:「下一個誰來?」

    李燃刀微笑著邁出一步:「我來吧,燃刀願接師兄五招,人師兄,請手下留情。」

    李燃刀出頭,所有人心中都火熱起來。能打敗秦風川的強者,在人屠手下會走上幾招呢?

    人屠歪著頭看向李燃刀,突然點了點頭:「李燃刀,我知道你,你不是這屆的頭名弟子嗎。」

    李燃刀不動聲色地微笑。

    人屠笑嘻嘻搖頭道:「對你呀,這條件得改一改了,你可不能五招就想矇混過關,這樣吧,隻要你能接住我二十招,我就讓你魚題躍龍門如何?」

    「什麼?」

    李燃刀臉色變了,後邊的眾人臉色全都變了。

    王婉軒在遠處的人群中喊道:「不公平,這不公平。憑什麼別人五招,燃刀卻要二十招?你欺負人。」

    幹枯瘦小的人屠嘻嘻笑道:「欺負人?這一關本來就是要欺負人嗎。李燃刀這小子有點實力,不好好蹂躪蹂躪他怎能過癮。」轉頭又看向李燃刀問道:「小子,你準備好了嗎?」

    秦風川在後邊已經為李燃刀默哀了。

    李燃刀用力點了點頭,幹枯瘦小的人屠臉上仍帶著笑意,掌中劍卻緩緩揚起,不停地蓄勢,顯然對李燃刀頗為重視。

    古烈陽在後邊看的心砰砰直跳,人家隨便一出手自己就招架不住,這次如此鄭重出劍,李燃刀這下子可慘嘍。

    李燃刀臉色鄭重,手中劍斜伸,將頭腦中劍意秘紋融匯於心,唰地灌注入掌中劍中,人劍合一,這一刻,李燃刀身上突然流露出一絲玄而又玄的味道。

    人屠掌中劍一道電芒就向李燃刀襲去,劍的光芒將眾人眼睛都晃亮。

    李燃刀手腕輕轉,長劍流光,當地聲中,竟然將人屠的劍狠狠蕩偏。李燃刀自手至腕抖的筆直,嗤地一劍中宮直入,人屠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長劍疾換招,橫在胸前,兩柄劍在空中激烈相擊,火星四濺,那間二人就戰到一處,劍影均快到令人眩目。

    兩團身影如旋風般盤旋揮舞。

    身後的人群轟地一聲,人人目瞪口呆:「李燃刀擋住了?李燃刀擋住人屠的進攻了?」

    就連青衣納丹眼睛都直了,情不自禁向前一步,他主持了李燃刀最後那場決賽,李燃刀最後勝出完全讓他出乎意料,哪曾想現在才知道,李燃刀當時在擂台上根本就未盡全力。

    李燃刀現在與人屠激烈對決,其實力要倍增於當時擂台賽啊。

    李燃刀心中也極痛快,劍意於心,驅動劍意戰鬥彷彿有一種發自靈魂中的酣暢,每一招每一式皆隨心而化,越打越感覺戰鬥高昂。

    融入秘紋劍意的劍,威力不知強了多少。

    手腕不停流轉,長劍嗤嗤聲中漫空飛舞,那道心中的秘紋與長劍融合的越來越融洽,李燃刀手中再緊,長劍輕輕揮動,幾下就撕裂開人屠的劍網,唰地前指,一劍及胸,人屠臉色再變,情不自禁後退數步。

    身後人群再次轟地一聲。

    「李燃刀將人屠都迫退了?李燃刀竟然佔了上風?」

    秦風川與古烈陽都看傻眼了。

    李燃刀感悟小劍中的秘紋之後,秘紋穿過他的元神,用震盪的方式讓元神更強大,在這同時,那道秘紋的痕跡就已經深深銘刻於心,劍意成為了一種本能。

    李燃刀施展秘紋劍意,天地間的每一絲能量波動無不瞭然於胸。

    幹枯瘦小的人屠臉上越發的狂熱,這場戰鬥也讓他痛快之極,長劍突然連成一式,三式劍法如長江大河奔湧傾瀉,劍上威力暴增數成。

    而就在這時,李燃刀的劍也一下子變成了繁密的濃雲,手腕輕輕晃動,流雲劍經第三式——千重流雲衍化出無數道流光,每一道流光都帶著無窮的劍意,向人屠轟然壓下。

    帶著秘紋劍意的千重靈雲,威力比秦風川在擂台上感受到那絲強了何止數倍,李燃刀憑借秘紋劍意,四重功力時在迷霧穀就可以殺掉秦家七重功力的強者,這一刻人屠臉上也冒汗了,掌中劍越來越散亂,戰鬥節奏越來越掌控不住。

    人屠心中深深駭然,哪曾想過一個剛入山門的小子竟然有這樣強的戰力,將他這個戰鬥狂都打怕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絕世天才嗎?」

    身後醒悟過來的人群中,不知是誰興奮地領頭高聲喊了起來:「二十招了,二十招過了。」

    僅片刻之間,人群同時歡呼著喊道:「三十招。」

    又過一會,歡呼聲再起:「四十招。」

    幹枯瘦小的人屠滿臉冷汗,手越來越軟,李燃刀的每一劍彷彿都有不可思議的魔力,勁道古怪刁鑽,讓他防不勝防。

    聽著耳邊戲謔般的喊聲,人屠一劍相擊突然淩空後躍,一步躍出極遠,啷一聲將長劍拋在地上怒喊道:「不打了,不打了。」

    人群同時靜了下來。

    李燃刀微微喘息,收勢問道:「師兄,算我過關了嗎?」

    幹枯瘦小的人屠憤憤地說道:「過關了,過關了,媽的,這老子不管了,你們愛過就全都過去吧,還沒聽說哪屆弟子將測試的灰衣都打敗的呢。」

    人屠憤憤然拂袖而去。

    原本是要折一折新入門弟子的傲氣,卻反而將老弟子的傲氣折了,人屠也沒臉守這龍門了。

    聽人屠的意思是讓眾人全都通過,「哦」地一聲歡呼,所有人都興奮地大喊起來。古烈陽卻情不自禁苦笑搖頭:「早知道都能過,我何苦費那麼大力氣拚命。」

    李燃刀望著人屠的背影,微笑著暗暗點頭。

    這一場戰鬥他不僅是為了通過這道風雨大峽穀,更多的是想檢測一下自己的最強戰鬥力到底在哪。

    現在看來,在現階段的功力水平上,他的劍意足以應付將近精元勁十重的強者,實力再強的就力有未逮了。

    「看來恢複前世神動高階的力量還差著很遠的距離啊。」

    李燃刀暗暗點頭,留下的那五名灰衣弟子如看怪物一般看著李燃刀,苦笑著向二十名弟子拱手:「人屠師兄都發話了,這一關就算你們全都通過,好了,請躍龍門吧。」

    人群中沸騰地歡呼,眼看著二十名弟子魚貫著走入那條一線天大峽穀,後邊情不自禁響起熱烈的掌聲。

    李燃刀方纔那一戰堪稱驚豔,青衣納丹在後邊長歎了一口氣,李燃刀選擇門域時沒有加入靈藥穀,納丹知道,自己已經與一位天才擦身而過了。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43 PM

第0069章  如何進入金劍榜

大峽穀另一邊山腰緩坡上,幾十位青衣灰衣弟子微笑等在那。山風將眾人衣物吹起,一人轉頭向身邊人笑道:「不知這屆弟子可以過來幾個?」

    身邊人搖了搖頭:「看他們擂台上的表現,能過來三人就算不錯了。」

    另一人嘻嘻笑道:「三個?人屠都過去了,我看這幫人想過來一個都很困難,照人屠的性格,極有可能會讓這幫弟子全軍覆沒,一個也過不來。」

    幾人知道這種可能性極大,同時微笑頷首,就在這時,不知是誰驚喊了一聲:「快看」,就見一行二十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從峽口深處行出,邁出一線天,站在開闊地麵,二十人長籲了一口氣,看向對麵的接引師兄眉開眼笑:

    「我們終於躍過龍門,成為玄成山的弟子了。」

    對麵人群中一下子安靜,那些青衣與灰衣弟子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麵麵相覷中不知峽穀那頭到底出了什麼事,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即而響起嗡嗡地議論聲:

    「咦?二十個全過來了?這、這怎麼可能?」

    「人屠那小子怎麼也學會放水了?一會有工夫得好好問問他。」

    疑惑歸疑惑,迎接新弟子入山門的程序還需進行,一名青衣怔了怔後笑著走上前:「歡迎,歡迎你們躍過龍門成為玄機派正式弟子。一會請各自選擇門域,從此你們就將開始在玄機山的全新修行生活。」

    這時先前守龍門的五名灰衣從後邊疾步擠了過來,湊在人群中低低耳語,不一會,眾人臉色全變了,看向李燃刀的目光均古怪之極。

    兩夥人紛雜地湊到一處,為新入門弟子辦理手續,人群中,聽李燃刀願意加入玄火洞,一名瘦長馬臉的青衣興奮的臉上麻子都綻放出光澤,一把將李燃刀拉在身邊,彷彿生怕被別人搶去。

    青衣納丹看到這鬱悶地再次搖頭歎氣。

    簡短的歡迎儀式,眾門域的領頭弟子將二十人刮分幹淨,各自領回。李燃刀心中暗喜,隨著那個馬臉青衣繞過山梁向玄火洞行去。

    進入那道隱幽的洞口,向越行越熱,一扇厚重的石門橫亙,上次納丹將眾人領到這就不再前行,邊什麼景色無從得見。

    馬臉青衣伸出手向石門用力拍去:「開門,是我。」

    石門緩緩嵌開一道縫,馬臉青衣領著李燃刀擠進去,迎麵一座明亮的洞府,石乳倒垂,薄霧繚繞,亂石錯立,洞府頗深,暖暖的反而並不感覺怎麼熱了。

    李燃刀放眼向深處望去,怪石林立的石洞邊,密密的不知有多少條通道延伸出去。

    一名灰衣見兩人進來,笑著喊道:「馬空師兄,居然真讓你領回來一個師弟?這位師弟不會又是硬指派的名額吧?」

    馬臉青衣笑斥道:「別胡說,這是李燃刀師弟,是這屆弟子的頭名,你快去將咱們玄火洞所有師兄弟叫來,大家見個麵。」

    那個灰衣臉上的神色一下子變的十分古怪:「頭名?怎麼可能?頭名怎麼會來咱們玄火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灰衣詫異地向洞遠處跑去,不一會,十一個人從邊的各條通道中快速湧出,兩名青衣,九名灰衣。顯然這就是玄火洞弟子的全部陣容了。李燃刀暗暗搖頭,六百多人的十三天通峰,玄火洞僅有這麼幾個職守,這陣容確實有點寒酸。

    馬空見眾人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圍上來,將李燃刀拉到身邊哈哈笑著介紹道:

    「來,大家認識認識,這位李燃刀師弟是自願加入咱們玄火洞的,燃刀師弟可是這屆弟子的頭名,並且……」

    馬空賣了個關子,見眾人都露出極為感興趣的神色,方才繼續說道:「並且就在方纔,燃刀師弟打敗了攔關的人屠,從此魚躍龍門。」

    「什麼?不可能……」

    「那怎麼可能?」

    「新弟子打敗了人屠師兄?燃刀師弟,你今年多大?」

    「十三,快十四了。」

    李燃刀微笑回答。

    「天啊,十三歲打敗九重巔峰的人屠師兄?」

    倒吸冷氣的聲音不停響起。

    精元勁八重的秦風川與古烈陽,進入玄機山時就能得到丹升上仙的親口誇獎,十三歲的李燃刀打敗九重巔峰的人屠,在眾人眼中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馬空看著眾人的臉色怒道:「這都是真的。」

    人群麵麵相覷,突然同時歡呼起來,將李燃刀圍起來問長問短。

    馬空這才微笑,輕斥道:「別顧著笑了,圖順,你先領燃刀師弟到洞中各處看看,熟悉一下環境,然後幫燃刀領了新衣及門派憑證。以後大家聊天有的是時間。」

    最後開門的那名灰衣笑著大聲應承,轉頭看向李燃刀:「燃刀師弟,走,我領你先去子洞看看玄濁地火。」

    終於能看到丹火,李燃刀心中也喜,隨著灰衣圖順向山洞深處走去。

    這方洞府盡頭連著無數密道,圖順選了一條當先邁入,山洞狹窄越行越深,陡然直轉,一道陡峭的石階縱深向下看不到盡頭。

    兩側石壁上均掛有氣死風燈,下方熱浪不停湧上,炎氣烤的人皮膚幹燥。

    圖順笑著轉回頭攀談:「燃刀師弟,知道你來了大家為何那般高興嗎?」

    未待李燃刀答話,圖順自顧自地接著說道:「還不是咱們玄火洞人少力薄,太受欺負了,別的門域都如看笑話一般看這,尤其那演仙堂,向來不把咱們玄火洞的師兄弟放在眼中。

    燃刀師弟,就憑你這潛力,我敢打賭,將來你一定會進入金劍榜的,如果玄火洞也出了一個金劍強者,到時看誰還敢小覷咱們。」

    李燃刀心中一動,笑著問道:「圖順師兄,都傳說金劍榜強者厲害,他們到底厲害到怎樣程度?」

    圖順半側著頭,眼神中情不自禁流露出一絲崇拜之色,悠悠歎道:

    「師弟,你是沒有看到啊。

    咱們十三通天峰共有近六百名灰衣,而整個玄機派三十三峰,灰衣加在一起共有兩萬多人,哪個灰衣弟子當年不是天才,而在這兩萬天才弟子中,能入金劍榜的一共隻有八十人。

    這八十金劍強者中,實力最弱的山智師兄都有與神動初階強者一拚之力,而他方才初入精元勁十重,你說能入金劍榜的人都有多麼變態吧。」

    聽到這,李燃刀方才認認真真地重視起來,心中也不禁吸了一口冷氣。

    邁過神動期就是一次生命的蛻變,即使是精元勁十重巔峰的功力,與神動期仍然有著鴻溝般的差距,一個排在第八十位的金劍弟子就敢挑戰神動初階,天賦確實逆天啊。

    不怪金劍榜在玄機山有著諾大的威名,不怪那些金劍弟子一旦邁入神動期就會被丹升上仙收為親傳弟子。就憑他們的天賦,最終成就丹升期頗有希望啊。

    李燃刀目光中漸漸火熱,緊接著問道:「圖順師兄,如何才能進入金劍榜啊,是通過挑戰嗎?」

    圖順見李燃刀對金劍榜如此熱心,心中也喜,點了點頭道:

    「想進金劍榜有兩種方式,第一,直接去挑戰金劍榜上榜者,如果能打贏哪一個,就可以直接獲得那人在金劍榜中的位次了。並且如果打贏了,還有關於積分方麵的獎勵哦。」

    「門派積分?」

    李燃刀眼睛又亮了。他現在太「窮」了,對門派積分有一種迫切的渴望。

    圖順笑著搖頭,長長歎了一口氣:「可是,那些金劍榜弟子都太變態了,想挑戰他們難度實在太大,並且為了保護金劍弟子的靜修,門派規定,每名灰衣,在半年內隻有一次與金劍弟子戰鬥的機會。」

    李燃刀緩緩點頭。

    圖順接著說道:「除了挑戰,還有一種方式可以進榜,在遠離咱們十三峰五百山路的藏珍峰中,有一先天秘地幻靈洞,邊古仙禁製神秘的不可思議,幻靈洞共有七重,每一層都有靈氣孕育幻化而成的靈獸,靈獸一層比一層實力高。

    如果在幻靈洞中,你能成功闖入第四層,並斬殺超過七十頭幻靈獸,就可以入金劍榜了,因為四層七十靈獸就是山智師兄的紀錄,打破這一紀錄當然就算打敗了山智師兄。」

    李燃刀頭腦中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脈絡,再次點頭。

    圖順笑著提醒道:「不過幻靈洞也是有限製的,同樣每名灰衣弟子半年最多進入一次。當然,新弟子有一次附贈的進入體驗機會。」

    李燃刀再次點頭,暗暗計算,五百山路自己兩天應該可以趕到。

    圖順見李燃刀的表情,猜出他的心思,一臉神秘的表情笑道:「燃刀師弟,你是不是在算多少時日可以趕到幻靈洞?和你說吧,咱們十三峰有秘地,從那趕到幻靈洞隻需三息時間,哈,能猜到為什麼嗎?」

    看著圖順這付表情,李燃刀微微一怔,笑道:「咱們十三峰有傳送陣啊,那可方便多了。」

    圖順張口結舌地看向淡然的李燃刀:「你、你連傳送陣這等仙家秘術都知道?」

    初入仙派的,就連那些大家族弟子乍見傳送陣都大驚小怪,李燃刀的淡定讓圖順不淡定了,圖順哪知道,前一世李燃刀的見識可比他要豐富的多了。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43 PM

第0070章  金劍之仙

二人沿著長長的石階不知向地下走了多深,前方終於見到一方厚厚的石門,嶙峋的青石紋路讓石門看起來古樸而蒼桑。

    圖順伸手用力,石門緩緩推開,門內一篷流轉的光華頓時傾瀉出來,將石洞映照的幻彩流離,如陷夢境。

    李燃刀驚歎,二人擠進石門中,就見一方石屋大小的山洞,整方山壁從洞頂到中央,無數道秘紋清光閃爍,就如暗夜中橫亙的銀河,將整方山洞營造成童話般的氛圍。

    在山洞最中央,一尊一尺高小鼎牢牢鑲嵌在所有流紋的終端,鼎身發著青瑩瑩的光澤。

    李燃刀微張著嘴,滿洞光華讓他情不自禁振奮。他知道,那些發出清光的流紋是鎮壓玄濁地火的禁製,禁製緊連古鼎,方才可以將天地之火牢牢地壓在下麵為人所用。

    有禁製鎮壓,這方山洞反而有一種清涼之意。

    圖順走入洞中笑著回頭道:「燃刀,這就是咱們守護的二十座爐鼎之一,上麵輪值洞輪到你當值時,若有其他門域的師兄過來需求爐鼎請求進入,你先驗證他的身份,看看半年內有沒有登記過,如果沒有,收他一百積分,就可以領他進入這了。」

    說完這些,圖順向小鼎走上兩步,轉頭對李燃刀說道:「來,燃刀,我教你啟動禁製的方法,將來你當值時,萬一有的師兄弟不懂這些,你也好相告。」

    圖順這句話還未說完,就見李燃刀早就兩眼發亮走了過來,伸出手去輕輕撫摸小鼎,突然順著小鼎雙手虛轉一圈,掌順著流紋方向虛拍,精元勁灌入,砰地一聲,小鼎的爐蓋就自動彈開。

    圖順再次愣住了,微張著口看著李燃刀愕然問道:「你、你又會了?」

    李燃刀微笑,丹藥師若不懂操作爐鼎,那算什麼丹藥師?李燃刀心神沿著小鼎緩緩旋轉,仔細體查鼎中那道火能,精純而溫順,極易控製,精元勁在小鼎中微微觸動就能感受到火能靈巧地躍動,李燃刀極喜。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此靈器,今後煉丹不愁嘍。

    圖順怔怔地看向李燃刀,眼前還僅是一位十三歲的少年,但是其身上那股淡泊成熟的神秘讓圖順再不敢小覷,知道李燃刀未進門派時一定也是眼界開闊之輩。

    圖順見李燃刀停止試探小鼎,再伸手將鼎爐蓋上後,長長籲了一口氣由衷歎道:「師弟,果然好見識,你有如此閱曆,還有這麼逆天的天賦,師兄賭你拚命努力五年,一定能在金劍榜中爭得一席之地。」

    「五年?」

    李燃刀籲了一口氣,皺了皺眉。

    五年他可絕等不得,半年中他有兩次進入幻靈洞的機會,還有一次和金劍榜強者戰鬥的機會,在這半年,誰能知道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圖順領著李燃刀,將玄火洞內內外外查看了一遍,然後幫領了一身嶄新的灰衣,與一枚刻著雲霧山川的精鐵令牌,以做玄機山弟子的憑證。

    李燃刀這些時日刻苦修行,體內能量充盈,靈藥與靈蜂蜜的滋補,讓他的身體再長高幾分,勻稱健壯,一身灰衣穿在身上緊身利落,整個人煥然一新,圖順都情不自禁大喝一聲采。

    圖順告訴李燃刀,玄火洞每人輪值三日,也就是說,要輪到李燃刀當值,需在一個月之後。來到圖順給自己安排的一處秘洞,掩上石門,李燃刀輕籲了一口氣,回想重生後的這些日子,恍若夢中。

    救治弟弟,探迷霧穀,上玄機山,這些前世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李燃刀一一做到了,前世一直壓仰下的豪俠之氣也漸漸複蘇。

    李燃刀眼神堅毅,將雙拳緊緊握在一處,他知道,這才隻是一個開始,以後的路還很艱難漫長,而眼前最重要之事——救父親刻不容緩,在刻苦修行增長實力這條路上,不容李燃刀有半分懈怠。

    輕輕晃了晃藥葫蘆,邊僅有四天的藥量了,不知夠不夠支持自己突破到精元勁七重境界。

    李燃刀坐在石床上,暗暗回想前世的記憶。

    在他浩繁的丹藥知識中,李燃刀知道,僅有一種最初階的洗髓丹,需以苦麻草為主藥,手中的苦麻草藥性甚濃,入丹極佳,再輔以靈犀之角,參樹籐根,重水,以及九種凡藥,應該可以煉出品階頗為不錯的洗髓丹吧。

    九種凡藥好想辦法,靈犀之角,參樹籐根也算常見之物,在藏珍閣中應該可以買的到。但是,那需要積分啊,而自己現在一文不名……

    李燃刀正自苦笑,洞外突然傳來拍門聲,趕緊起來拉開石門,就見馬空笑吟吟地站在那:

    「燃刀師弟,為了迎接新弟子入門,今晚在演仙堂,蕭長老的首席弟子方子炎師兄要開講修行之道,咱們同去。」

    李燃刀聽了心中也喜,丹升上仙的首席弟子,應該是神動巔峰實力,離成就仙軀不遠了吧。這樣強者的修行之道,對李燃刀也將大有裨益。

    李燃刀有些期期艾艾,不好意識地問道:「馬空師兄,問你件事情,我們這些新弟子如果急需一些門派積分購買東西,可不可以從別的師兄弟那先借點……」

    馬空一下子顯得頗為興奮:「燃刀,你想借積分?沒問題,我借給你,多了不敢說,幾百個師兄還是拿的出來的。」

    李燃刀成長潛力驚人,將來說不定會取得怎樣的輝煌,馬空自然樂意先交下這個人情。

    李燃刀長籲了一口氣放下心事,心中痛快搖頭笑道:「師兄,先不急,我過幾日有可能急需積分去藏珍閣買一些東西,到時……」

    馬空笑了:「沒問題,你什麼時候需要了就找我好了。」

    轉顏又笑道:「燃刀,你現在還感覺不明顯,等你將來功力上來,修行日漸精深的時候,你會發現門派積分有多麼重要,唉,你現在買東西還需實打實的用積分兌換,等你將來一旦進入金劍榜,成為金劍弟子,那時你就有特權用八折優惠在藏珍閣中兌換靈寶嘍。不說了,我們走,去演仙堂……」

    「八折……」

    李燃刀聽到這心中一下子亮堂起來,八折也就是說,他要買那株赤練參,130積分,隻需100左右的積分就可以了啊,那可以省多少「錢」啊。

    金劍榜弟子竟然有如此特權,讓李燃刀一時對金劍榜充滿了無盡的期待,

    隨著馬空等眾人行出玄火洞,沿著山路曲曲折折,轉過山壁,前方宏大的敞軒映入眼簾,早有不少弟子到了等在這,李燃刀縱目四顧,突見人群中秦風川與古烈陽二人快速向他這擠過來。

    「燃刀,你來了。」

    二人擠到近前,再轉頭笑著和馬空打過招呼後,將李燃刀拉到了一邊,秦風川低下聲音神秘地說道:「燃刀,走,我幫你和烈陽找一個靠前的好位置,師兄就在演仙堂,這點特權還是有的。」

    一下子感受到了人脈的重要性,三人同時微笑向前邊擠去。

    秦風川進了演仙堂,想要多多接近長老門下弟子,以期能得到指點,古烈陽進了護山衛隊,以武修實戰為主,想在那個瘋子遍地的地方苦苦磨練自己。

    兩人都是心高氣傲之輩,遠遠不滿足於僅僅進入山門。

    每人一個蒲團坐在一處,時辰漸近,從敞軒後,一道青衣一道灰衣,二人昂然行至,在高高的上首坐定。

    秦風低下聲音給李燃刀與古烈陽介紹:「看到沒,那個高個子青衣就是蕭白易長老的首席弟子——方子炎師兄,神動巔峰功力,十三峰中丹升期以下實力最強者,當年可是以金劍榜第三十九名的傲人成績突破神動,被蕭長老收入門下的。

    那個壯實的灰衣,想來你們也聽過他的名字,他就是山智師兄。」

    李燃刀愣了一下:山智,豈不就是金劍榜排行第八十的那個灰衣。

    秦風川接著說道:「山智師兄也是咱們十三峰的,今天由方師兄與山師兄二人以問答的形式探討修行中的迷惑,好好聽聽吧,大開眼界啊。」

    李燃刀點頭,端坐正直。

    待下首幾百人坐的整齊,上首山智清咳了一聲開口道:「今天的演仙堂說是由我和方師兄共同主持,其實我僅是拋磚引玉,以請教的身份來讓方師兄為大家答疑解惑的,否則下麵那麼多青衣師兄,山智豈敢擅專。」

    身為金劍弟子卻無傲氣,所有人同時暗暗點頭。

    山智轉頭看向微笑的方子炎恭敬問道:

    「方師兄,山智就代眾師弟先問一個問題——關於身劍合一的境界,真正達到那種境界時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感覺?我們需從哪方麵努力?」

    方子炎修長的雙眉淡淡斜挑,微微點頭:「身劍合一說起來其實不算什麼境界,在劍之一途中,唯有劍意才堪稱境界之道,身劍合一僅是一種狀態而以,但是真正進入那種狀態之後,劍法圓融無礙,會讓你將最大的潛力暴發出來……」

    李燃刀在下邊點頭,身劍合一他前世達到了,但是這一世重生後,身體還未經過長時間的鍛煉,還隻是初坯,尚無法實現那一狀態。

    現在聽方子炎詳細講解,果然獨到精妙,寥寥數語就將那一狀態闡述的清楚明晰,讓李燃刀對那一狀態有了更深入的瞭解。

    聽這一番講解,下方不少人喜形於色,抓耳撓腮,顯然觸到他們心中癢處。

    半晌,方子炎講完,山智緊接著皺眉問道:

    「方師兄,我想問一個最基本、但是困擾我們最深的問題,就是您方才提到了劍意,那麼到底什麼才是劍意?」

    方子炎的目光也一下子精亮起來,緩緩點頭:

    「劍意是一種天地之勢,悟劍意者可借天地之力為已用。那種境界之道,唯有悟道方可體會,無法用言語表達,更無法心口傳承。據我所知,即使大天賦的修者中,能悟到劍意的也寥寥無幾,而那些開悟劍意者,有的是在神動期就開悟,也有丹升期之後,而唯有悟到劍意,丹升期後憑劍意修出劍丹,方為劍仙,持劍遨遊,縱橫天下。」

    聽到這,下首眾人轟然震動,沸騰的的議論聲響起。

    劍仙的故事與傳聞早就深入人心,那種神異讓無數人心中火熱。傳說劍仙劍術出神入化,幻有形於無形,週身由劍氣籠罩,百害不侵,淩劍飛翔頃刻數百。能禦劍成仙者,跨越眾生界,擁有扭轉乾坤的魂魄……

    在修仙界,劍仙是實力極強的存在,秒視群仙。

    然而劍仙太神秘了,無數人捕捉與劍仙相關的蛛絲馬跡期望有緣進劍修之門,卻都無緣得入。

    原來竟然需先悟劍意,突破丹升期後再凝劍丹,方才算劍仙。

    李燃刀心中彷彿燃起了一團雄雄的火焰。

    小劍中的秘紋不知是一種怎樣的天地法則,秘紋印在心中,李燃刀竟然能清晰感應天地之勢。那麼自己將來一旦修行超過丹升期,凝成靈劍金丹,豈不就是劍仙?

    前世從未達到的境界一朝展現在眼前,李燃刀就感覺心中一付壯闊的藍圖緩緩展開。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45 PM

第0071章  去闖幻靈洞

山智抬起眼眉小心翼翼地問道:「方師兄,您可悟到劍意?」

    底下數百人同時靜了下來,炯炯地向上首看去,方子炎微笑點頭:「僅是很初淺的一點意境,離真正的劍意百不存一。」

    「那不也是,悟到了……」

    山智都有些激動。

    方子炎再笑道:「山智師弟,你也不必焦急,金劍榜弟子入神動期後,修到精深境界,有六成都可以體悟到劍意的力量,畢竟若是連我們都無法悟到,這劍意豈不算難倒天下眾生。」

    方子炎這句話傲極,但是人家有傲的本領。山智重重點頭,身為金劍榜弟子,有登堂入奧、感悟劍境的希望,山智也頗為自傲。

    整場修行心得的講解,二人圍繞這一話題深入開展下去,讓眾人聽的如癡如醉。李燃刀悄悄留意向旁邊的秦古二人看去,就見兩人看向台上,目光中晶亮的都欲冒火。

    山風徐緩,這場講解不知進行了多長時間,待上首兩人示意下次再接著談,站起身準備離開,下麵幾百人仍自感覺意猶未盡。

    人群站起散去,秦風川轉頭看向古烈陽與李燃刀,突然堅毅地說道:「我一定要進入金劍榜,不入金劍誓不突破神動。」

    古烈陽壓低了聲音大喝道:「我心也如此。風川,燃刀,不防咱們三人來場賭賽,看誰最先入榜如何?」

    秦風川用力點頭讚同,臉上露出雀躍之色。

    古烈陽緩緩沉吟然後說道:「金劍弟子不是功力高就能達到的,而是需要越階的力量,我要用五年時間來準備,五年後,定要衝進金劍榜去。」

    秦風川傲然一笑:「烈陽,我必然要與你有一場殊死爭奪,而這次,我們比的是誰更先進榜。怎麼樣,那場未盡的擂台賽現在繼續嗎?」

    古烈陽豪情於胸,激昂說道:「當然繼續。」

    秦風川轉頭看向若有所思的李燃刀,興致不減:「燃刀,我和婉軒談起過你,在幾個月之前你還是那樣的實力,而這幾個月你就突飛猛進,這期間你一定有非同一般的奇遇吧。」

    李燃刀一愕,緩緩點頭。如果重生也算奇遇的話,那麼算是吧。

    秦風川傲然揚頭微笑道:

    「燃刀,說實話,在擂台上雖然被你打敗,但是我並不服氣,你是靠奇遇,但我是靠自身天賦以及自已的努力,燃刀,真的要論起天賦來,你承不承認我比你優秀?」

    古烈陽也目光如火看向李燃刀。

    李燃刀心中一黯,默默點頭。

    他知道,若真論修行天賦,眼前兩人比他優秀不知多少倍。人家算絕世天才,他資質卻連普通人都比不過。如果不是遇到師父百草道人,以靈藥助他修行,李燃刀前世一生也進不了精元勁高階。

    秦風川滿眼振奮:「燃刀,這次咱們三人賭賽,看誰先進金劍榜,無論如何我不會再輸給你,這一次我一定要狠狠地將你打敗下去!」

    古烈陽哈哈低笑著:「當然,我也不服氣,燃刀,咱們就再賭一次,看看誰才是這屆弟子的頭名。」

    兩名天才被李燃刀比了下去,傲氣卻全無半點收斂。李燃刀突然微笑,用力點頭:「好!」

    馬空在不遠處向李燃刀招手,李燃刀方要向秦古二人告辭,這時上首突然一道淡淡的朗喝聲傳來:「燃刀師弟,留步!」

    這道聲音讓附近未離開之人同時愣住了,霍然回頭,就見山智昂揚從上首走下,直向李燃刀走來。

    李燃刀滿臉詫異之色,轉頭與秦古二人對視了一眼,就見他們眼中也全是茫然,不知金劍弟子叫住李燃刀所謂何事。

    李燃刀緊走兩步迎了上去,施禮道:「山智師兄,叫我有事?」

    山智微笑點頭:「燃刀,過龍門時你竟然將人屠都打敗了?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你知我與人屠是什麼關係嗎?」

    聽到這,遠處的馬空臉一下子有些白了。

    李燃刀搖頭。

    山智淡笑道:「人屠是我的親表弟,我姑姑家唯一的孩子……」

    李燃刀愣了一下,心中一緊,皺眉問道:「山智師兄,那又如何,你難道想打我一頓替你表弟出氣嗎?」

    山智實力遠強於人屠,李燃刀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山智突然笑了,搖頭道:

    「哪有這麼嚴重,咱們都是同門,哪有那麼大的私怨,你以為金劍弟子會不重身份無故欺人嗎?」

    「那……」

    李燃刀滿臉疑惑,山智笑道:「人屠那小子自尊心太強了,輸在你這樣一個新進弟子手,好長時間會不是心思,我怕影響他的修行,燃刀,我想以十招為限和你打上一場,如果我能在十招內打敗你,也僅當幫人屠轉個麵子,你輸在我手中也不算丟人。

    如果你一旦能接的下我的十招,師兄也不會小氣,就輸給你一百積分如何?」

    聽到這,就連秦風川與古烈陽都有點躍躍欲試了,兩人滿臉興奮地看向李燃刀,這等美事無處尋啊。

    人家金劍弟子確實有一種大氣的態度,李燃刀即使輸了也完全不失去什麼,一旦真能接下十招,能贏一百積分啊,那等於李燃刀攢了一百天的錢。

    古烈陽慫恿地說道:「燃刀,同意啊,同意啊,咱們就見識一下金劍弟子的力量又如何?以你的手段,堅持十招不是沒有可能。」

    山智篤定地看向李燃刀,就見李燃刀沉吟片刻,突然緩緩搖頭:「不,師兄,我不想和你打。」

    不顧山智的詫異,李燃刀慢慢轉身向馬空走去,與馬空共同下山。

    山智愕然,不明白李燃刀是怎麼想的。不過這也僅是一件小事,微微失望罷了,沒怎麼放在心上,搖了搖頭離開,秦古二人麵麵相覷,古烈陽疑惑低聲道:「燃刀怎麼回事?難道是得到頭名弟子之後,自惜羽毛怕丟人不成?」

    李燃刀回到玄火洞屬於自己的洞府,緊掩石門,心中有一股難言的壓抑。秦古二人豪情萬丈的挑戰,山智強勢的壓力……

    李燃刀不應山智十招之約,他不是怕,而是有更長遠的打算,在這些天中,李燃刀急欲改變一些什麼。

    盤膝坐在石床上,摘下藥葫蘆用力喝了一大口。

    周天運轉,將無數道能量絲線強行煉化納入丹田,丹田中的能量一分一分地壯大。整整兩個夜晚加一個白天,李燃刀的住處石門毫無動靜,馬空等人暗暗點頭,知道這頭名弟子得之非運氣,人家在修行上確實有過人的勤勞。

    李燃刀已經下了大決心,這四天的藥量要一次揮霍掉,看看自己到底能前進到哪一步。

    不言不動,藥力能量不停地煉化,不知過去了多久,也不知到底煉化多少藥力融入丹田,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就在下一刻,胸中突然轟地一響,李燃刀頓覺心胸無限開闊,打開一道桎梏,週身能量向著一個無限寬廣的世界疾速奔湧而去。

    呼地睜開雙眼,李燃刀喜形於色。

    沒有想到,靈藥還剩一天多的量,自己竟然就成功突破進入精元勁第七重境界了。七重關卡自己衝了這麼長時間,竟是在入山擂台賽全部結束之後,這個層次方才被自己突破過來。

    不過也實是意料之外的收穫,李燃刀還原本準備煉丹之後才能突破呢,現在看來,計劃要改變一下了啊。

    心中興奮無法壓抑,默默體察體內,能量沸騰奔流生生不息,吸上一口氣,彷彿骨骼都喀喀做響,眼神中的精芒一閃而沒。

    一個境界的提升,力量卻倍餘增長,李燃刀渾身洋溢著無有窮盡般的力量,興奮的恨不得仰天長嘯。

    以現在的力量與那個人屠相比,李燃刀會贏的更加輕鬆。

    李燃刀霍然從床上跳了下來,將其它長物安置妥當,背著一柄長劍就向門外走去。轉過幾條彎彎曲曲的石洞,找到青衣馬空,李燃刀直截了當地說道:「馬空師兄,我要去幻靈洞,不知傳送陣在哪?」

    馬空與旁邊的圖順嚇了一跳,圖順愕然走上一步勸阻道:「燃刀,新弟子確實有一次體驗幻靈洞的機會,但是機會難得你也要珍惜啊,等日後實力提升心中有把握的時候再去,這時去多浪費……」

    李燃刀輕輕搖頭:「圖順師兄,我理會的……」

    馬空見李燃刀神色堅定,也不便再勸,搖頭道:「圖順,你現在不當值,就帶燃刀去一趟傳送陣那吧。」

    二人走出玄火洞,馬空方急三火四地跳了起來,興奮向洞內大聲喊道:「文昊、天祐,快、快幫我把消息傳出去,就說燃刀去闖幻靈洞了,燃刀準備挑戰金劍榜呢!」

    這個消息片刻間就在十三峰的眾弟子中傳了出去。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46 PM

第0072章  通過第一層

十三峰一隱秘洞府,薄霧繚繞,怪石參差,丹升上仙蕭白易身上的每一絲波動都隱於天地間,如果非視線看到,絕無可能察覺那坐著一個生命。

    蕭白易淡淡微笑:「子炎,這屆新入山的弟子,你怎麼看?」

    方子炎在自己的師尊麵前也並不太拘束,微笑道:「這屆弟子,李燃刀第一,秦風川與古烈陽並列其次。」

    蕭白易不滿地搖頭:「子炎,我不要聽這些表麵的,說說你自己的看法。」

    方子炎又笑了:「師尊,我的看法與表麵這些成績出入可非常大。我在演仙堂論道時,用神識布下一龐大之場,在場中我發現一件非常奇怪之事……」

    蕭白易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方子炎繼續說道:「我觀秦古二人真是天賦異秉,場中靈氣如無阻礙,慧暢於身,聽講到激動處,靈氣向體內灌入的速度更勝十倍,這樣的苗子遠強於其他師兄弟,不可多得啊。

    而那個李燃刀嗎……」

    蕭白易微凝眉問道:「怎樣?」

    方子炎苦笑搖了搖頭:「李燃刀身邊的靈力顯得木訥之極,彷彿於身心根本就沒有更多的溝通,秦古二人吸入百息靈力,他的身體連一息都吸不足。顯然天資實在平庸,但是,這樣的平庸資質,又怎麼能在擂台賽中取得那樣驚人的成績?」

    蕭白易輕輕點頭:「當時兩千人齊聚,我曾神識探查每一個弟子的天賦,那個李燃刀確實資質平庸,在兩千人中都是墊底。不過修行天賦也不全在對靈力的感應方麵,他驚人實力,恐怕得自於什麼樣的奇遇吧,我沒有親眼見他比賽,也不好下定論。」

    方子炎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所以我認為,這批弟子中,秦古二人第一,值得花大力氣培養,那個風陣子,勉強入流,不過其劍癡的性格卻深合我心,其他人皆碌碌,一生成就神動也僅此而以吧。」

    蕭白易沉思點頭:「秦古二人著意培養,有可能讓咱們十三峰再出兩名金劍,到時我在你其他師叔伯麵前顏麵也好看,子炎,這兩人今後的修行之路你多多指正,助他們快速成長起來。」

    方子炎恭恭敬敬地施禮「是,師尊。」

    蕭白易眼眉輕凝,暗暗沉吟:「李燃刀那個孩子,不可過早下定論啊,不知他身上有何秘密,說不得要多多觀察……」

    輕輕向下揮手:「子炎,若無事你先退去吧。」

    「是,師尊。」

    方子炎抽身向後退去,突然之間神情愕然愣在那,滿臉驚訝地抬頭向上首看去:「師尊,李燃刀去幻靈洞了,他竟然現在就想挑戰金劍榜!」

    「咦?」

    蕭白易都愣了一下,流露出感興趣的神色,食指微屈向前方輕彈,一道淡青色光芒嗖地彈入對麵一方瑩白玉壁上,青芒如石子投入湖水,唰地向外漾起漣漪,光芒過處,玉壁上清晰地顯示出一方古洞的洞口畫麵,二人就見一道灰衣身影昂揚前行,停在古洞洞口微微止步,認真辨認了古洞上的「幻靈洞」三字,點頭疾行而入。

    蕭白易驚詫地微笑:「這個李燃刀,真的去闖幻靈洞了?好莽撞的孩子,他是心中有底還是意氣用事?」

    秦風川正在演仙堂聽其他師兄講解職責及流程,外麵風風火火跑進一灰衣弟子,高聲喊道:「你們聽說了嗎?這屆頭名弟子李燃刀闖幻靈洞去了?李燃刀要挑戰金劍榜了?」

    「什麼?」

    秦風川一聽大吃一驚,急站起身向身邊師兄告罪道:「師兄莫怪,改日再聽講解。」

    那個師兄也早就跳起身,拉起秦風川就向外跑去:「這個時候還講解什麼,走,我領你去傳送陣那,那有心心相映石,我們可以在那看到李燃刀闖入幻靈洞多少層。」

    秦風川大喜跟上,沿路就見不少人疾步而行,同往一個方向,趕到一山巔下的石洞前,秦風川就見古烈陽與不少人早到了,轉回頭與他麵麵相覷。

    二人沒有想到,李燃刀會這樣沉不住氣,入山門方才幾天的時間就跑到幻靈洞去挑戰金劍榜,難道是那場打賭刺激到了他?

    旁邊瘦小幹枯的人屠也瞪著眼站在那。

    不一會,灰衣金劍山智竟然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滿眼訝色向玄火洞的圖順問道:「圖順,是你領李燃刀過來的?」

    圖順飛快點頭。

    「過去多長時間了?」

    「剛剛傳送走。」

    山智霍然轉頭朗聲喊道:「哪位青衣師兄幫忙開啟心心相映石,我們看一看李燃刀的闖關情況。」

    一位剛上山的青衣點頭,率先走入洞中,在迎麵一堵玉壁前盤膝坐下,雙手輕抵在玉壁上,神識向玉壁中急速侵去,就見玉壁漸漸漾起瑩瑩的白芒,一付畫麵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正是幻靈古洞的洞口。

    眾人等了片刻,在玉壁中就見李燃刀沉穩而行,在幻靈洞前微微停留,一步邁入的場景。

    一片喧嘩聲再次響起:「果真去闖幻靈洞了,李燃刀果真過去了。」

    李燃刀背負長劍傲然而行,古洞陰冷幹枯,腳下喀喀碎裂的山石響聲傳出去,讓古洞更顯森寒。彎彎曲曲沿著通道行出百餘丈,轉過一道轉角,迎麵一道濃濃的紫芒照的人眼都欲睜不開。

    李燃刀用手急擋,緩緩適應了光線,放開手,就見山洞盡頭如紫光重幕遮攔在那,一青衣老者麵容枯槁從地上緩緩站起,正對著李燃刀微微點頭。

    想來是幻靈洞負責職守的弟子。

    李燃刀趕緊上前施禮:「這位師兄,燃刀欲闖幻靈洞,請師兄放行。」

    青衣老者點頭,伸手接過李燃刀的身份令牌,微微露出錯愕:「咦?你是十三峰的新進弟子?膽量不小啊,幻靈洞中的確全是靈力幻化的靈獸,但危險時仍會有生命之危的,你可準備好了?」

    李燃刀用力點頭。

    青衣老者不再多說,鄭重地遞過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符,玉符上古紋密佈,交待道:「這個傳送靈符拿好,危險時捏碎,會將你傳送回這。到邊一切自己小心。」

    李燃刀點頭,接過玉符大步行去,一頭擠進那道紫光禁製中,就如擠過一團密度驚人的水銀,啵地一聲出現在光幕另一側,眼前頓時一片壯闊,天高雲淡,百草豐茂,山峰隱隱,一頭壯碩的呲鐵獸悠閑地遊蕩。

    李燃刀明知這全是靈力幻化,仍覺震撼,暗暗點頭,如果這一層均是呲鐵獸層次的靈獸,那就全無所慮。

    看著遠處那道山峰,李燃刀一踏腰,縱身而起,幾欲踏草疾行,一頭激怒的呲鐵獸咆哮著迎了過來,嗤地一道流光,一道鮮血噴出,呲鐵獸龐大的身體猶自向前衝出數丈方才轟然倒地。

    一路所向披靡,幾無一合之獸,李燃刀一口氣奔到山峰之上,見山腰處一方古洞入口,毫不猶豫直闖進去,古洞深處,果然又一道紫光禁製光幕,一頭擠進去,啵地一聲,李燃刀進入幻靈洞第二層。

    在十三峰心心相映石中,眾人見幻靈洞洞基第二方青石上光芒耀眼閃起,正是李燃刀通過禁製進入第二層的標誌,情不自禁同時「哦」了一聲。

    山智麵色變得凝重起來,他知道憑李燃刀的實力,過第一層應該不費力氣,但是也沒有想到竟然會這樣快。

    即使一路毫無阻礙取直線奔行,李燃刀的身法速度猶顯的太過迅速啊。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47 PM

第0073章  人劍合一

秦風川訝然地向帶自己過來的那位師兄看去,小聲地問道:「師兄,幻靈洞第二層內……」

    那個師兄知道秦風川這些新人對幻靈洞不是很瞭解,飛快點頭講解道:「幻靈洞二層中的靈獸,幾乎相當於精元勁六、七重的修者實力,數量眾多,兼有飛禽,絕大部分人均止步於此,李燃刀他……」

    話未說完,秦風川笑了,點了點頭:「李燃刀通過這一層絕無問題。」

    那個師兄微有些錯愕,搖頭道:「李燃刀實力雖強,但是被那麼多兇猛的靈獸圍攻,他恐怕也力不從心……」

    古烈陽聽到這也微笑,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沒事,燃刀通過這一層絕無問題。」

    「你們……」

    那個師兄見這兩人如此樂觀,真是體驗到了這屆新入山弟子的傲氣,有些羨慕又有些不以為然,低聲嘀咕著:「那我們就慢慢等吧,看看半天時間他能不能闖過去。」

    知道要等很長時間,眾人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湊在一起三三兩兩地猜測議論,猜不透李燃刀如此急著衝幻靈洞到底是因為什麼。

    幻靈洞中,李燃刀一頭闖入第二層,放眼望去,起伏的長草中,遠山遙遙在望,心中興奮,就準備躍起身形向遠山衝去,長草中一道森冷的寒芒疾躍而起,嗤地破風聲讓李燃刀吃了一驚,急閃身看去,見一長角商羊眼睛都紅了,從他身邊衝過急轉身,抵角再次衝來。

    商羊兩隻長角鋒如利劍,力大無窮,是一種極難纏的靈獸,李燃刀皺眉再次閃身準備讓過,就在這時,天空上彷彿一片黑雲壓下,呼地一陣惡風,一隻鐵翅幽安鳥雙爪利如鐵鉤向李燃刀撲了過來。

    一獸一禽的攻勢將天上地下封索的嚴密之極,幻靈洞第二層中的靈獸讓李燃刀一下子大開眼界,沒有想到比第一層那厲害了那麼多。

    嗆地一聲劍鳴,半空中流光旋過,幽安鳥的脖頸齊齊整整斷裂,商羊的側腹也劃出一道致命的傷口。

    李燃刀身體橫空閃過,一獸一禽砰地跌落翻滾出去。

    一劍雙殺。

    這一劍讓李燃刀自己都痛快之極,突破到精元勁七重之後力量倍增,再輔以小劍秘紋劍意,長劍一出實有莫測的玄機。現在在李燃刀的手中,精元勁六、七重也全可以秒殺了。在他眼中,這一獸一禽與第一層中的呲鐵獸實無太大區別。

    李燃刀眼見遠處更多的靈獸飛奔而至,一踏腰嗖地從長草中竄遠。

    一路疾行,隻要不被圍攻,李燃刀全然不懼,一路上鮮血崩濺,李燃刀疾趕到山峰腳下,躍身上山,在山腰處再見古洞。

    進入古洞,闖過紫光禁製,一步跨入幻靈洞第三層。

    心心相映石前,已經趕過來數十個看熱鬧的,馬空心中最為火熱,急切地期待著結果,但是他也知道,闖幻靈洞不是短時間內可以結束的,揚手正要將圖順召到身邊問話,突然就見圖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向青瑩瑩的玉壁,伸手前指道:

    「過去了,李燃刀通過第二層了。」

    「什麼……」

    數十人呼地一聲同時轉頭,果然就見幻靈洞洞基第三方青石沸騰的光芒漾起,正代表著有人通過幻靈洞第三重的禁製。

    這一下子就連對李燃刀頗有信心的秦古二人都驚愣住了。

    二人轉頭相視麵麵相覷,即使他們對李燃刀闖過第二層有信心,也沒想到李燃刀會這樣快啊,與通過第一層的時間幾乎沒差多少,都是在半個時辰之內。

    古烈陽的眼眉一下子凝在一處,壓低了聲音對秦風川說道:「燃刀最近一定又有突破了。」

    秦風川苦笑,心中突然一陣無力。

    剛與李燃刀打賭,傲然地賭李燃刀天賦不如已,哪想到本已那樣強的李燃刀轉眼再次突破。

    看李燃刀幻靈洞第二層突破的速度就可以想到,他現在比人屠都要強上一大截了啊。秦風川轉頭悄然看向那個瘦小幹枯的人屠師兄,就見他一臉駭然,張口結舌的樣子。

    秦風川真不知自己現在應該痛快還是應該鬱悶。

    坐在遠處的山智臉色也頗有些難看。

    李燃刀闖入幻靈洞第三層了,在這一層中均是精元勁九重實力的靈獸,不知李燃刀會在這一層走出多遠,如果他能在第三重內成功斬殺超過百頭靈獸,那麼一定程度上就代表李燃刀擁有了短時間內問鼎金劍榜的潛力。

    也許就在將來的某一天,李燃刀會成功擠身金劍行列。

    山智深吸了一口氣暗暗點頭:「李燃刀,就看你在這一層中能走多遠。」

    李燃刀也知第三層中必定艱險重重,一擠出紫光禁製,疾轉頭四顧,腳下行雲流水般一滑,滑行出數丈遠,遠離禁製那個最危險之處。

    放眼望去,這一層崇山峻嶺,怪石林立,不知名的寒啼將空山叫鬧的更加寂靜,遠山隱隱,一座巍峨的主峰淹沒在更遠處。

    李燃刀立於一方怪石之下,緩緩籲了一口氣。眼見一人高的猿形靈獸在山石上縱躍如飛,顯然感應到外來入侵者的氣息,怒目向他飛奔過來,李燃刀點頭,知道這是山魈,前一世他在靈獸圖鑒中見過,力大無窮,甚至擁有不下於人類的智慧,極難對付。

    為了對這種靈獸有更多的瞭解,李燃刀持劍而立靜靜等待。

    山魈在山石上飛身而起,淩空旋身,一隻長鉤利爪從一團青色旋風中向李燃刀狠狠地抓了過來。

    李燃刀將腦中秘紋印入長劍,手腕流轉,當當兩聲削在山魈的手臂上,火星四濺,山魈與李燃刀同時後退,緊接著再次衝上,劍光與爪影噹噹聲中響個不停。

    長劍上犀利的勁力讓山魈吃疼不以,連連利嘯,李燃刀劍影彷彿擁有撕裂一切的力量,打的山魈節節後退。

    李燃刀暗暗點頭,知道山魈足有精元勁九重的力量,雖不如人屠,但也頗難對付,不似前兩層那樣可以輕易闖過。

    長劍一抖,嗤地一道劍風疾穿出去,李燃刀試出山魈的實力,準備下狠手解決這個靈獸,就見這隻山魈眼睛霍然瞪圓了,一隻手臂陡然回防護在胸前,李燃刀一劍將山魈手臂刺穿,然而這條手臂硬如銅筋鐵骨,李燃刀一劍竟然無法繼續深入。

    山魈痛聲慘嚎,從劍中撥出自己的手臂飛身在山石上跑遠。

    李燃刀也吃了一驚,這一劍竟然沒有達到斬殺的目的,山魈的實力再次讓他刮目相看,小心翼翼地踏下腰向山中竄去,躍過這方山石,李燃刀一下子雙眼瞇緊,心中一寒。

    前方僅有一道山徑深向遠處,兩側懸涯上,五六隻山魈從上方手攀腳蹬如流星般劃下,而自己的後邊,那方山石上也露出兩隻山魈阻攔的身影。顯然這些山魈早就聽到李燃刀戰鬥的聲音,在這設下埋伏,一舉將李燃刀堵在了邊。

    李燃刀臨此絕境心中一苦,另一隻手捏緊了傳送玉符,霍然轉身就向身後衝去。

    兩隻堵在後邊的山魈拚了命地阻攔,山崖上滑下的眾獸如飛趕至,六、七隻山魈團團將李燃刀圍在中心,沉重的壓力讓李燃刀片刻間就見汗了。

    利爪橫飛,怒吼聲將李燃刀的耳鼓都快震麻,淡青色的影子旋轉成一道道旋風。

    李燃刀將劍意施展到極致,一柄劍抵擋著七個山魈的利爪,手腕轉動,嗤嗤的破風聲漫空縱橫,一時硝煙四起,殺意衝天。

    縱使劍意力量強橫,李燃刀仍然感覺極為吃力。

    畢竟是有著匹敵精元勁九重實力的靈獸,如果僅是兩、三隻,亦或是四、五隻,李燃刀都有足夠的力量傷敵脫身,但是,七隻圍攻,並且這些山魈之間的配合之精熟不下於一群訓練有素的優秀修者,讓李燃刀空有強勁的力量卻無處發揮。

    李燃刀的額頭見汗了。眼見山魈利爪越來越快,李燃刀將身體的每一份力量伸展到極致,將長劍揮舞到極致,噹噹聲中,拚盡了全力抵擋山魈的進攻。

    縱使沒有闖入更深層次,但是有這一場戰鬥足矣,這樣高強度的戰鬥足以讓李燃刀更快鍛煉自己的身體、更快找回前世的更強力量。

    李燃刀眼神中都流露著火熱的神色,左手捏緊傳送玉符,一旦有生命危險可以隨時傳送離開。

    「噹」地一聲劇震,一隻山魈與李燃刀同時後退一步,而就在這時,身後又一山魈的利爪神出鬼沒,悄無聲息撲至,眼見一爪就要洞穿血肉之軀,李燃刀狠狠一咬牙,知道應無倖免,身體疾速一扭,準備捏碎玉符離開。

    就在這呼吸瞬間,李燃刀頭腦中一道亮光閃過,心中一陣明悟,酸麻的身體突然產生一種迷醉般的錯覺,彷彿這一刻身體與長劍無比的協調融洽,以心映劍,劍即本身,甚至長劍在高速掠過時劍身旁的每一縷疾風都能清晰感應的到。

    在李燃刀的本心中,整個人與長劍合而為一。

    心中一片空明,整個人一下子進入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身體輕輕一晃,以毫釐之差輕鬆閃過身後的利爪,長劍向前吞吐輕輕一絞,對麵一隻山魈的利爪就不受控製般地偏向一側,劍尖接著向前一送,就聽噗地一聲,一劍將一隻山魈紮了個洞穿。

    那隻山魈滿臉愕然地向後倒去,砰地跌在血泊中。

    李燃刀身體微微晃動,躲過另幾隻山魈的圍攻,長劍在空中輕輕一道轉折,隨手從肋下向後紮去,另一隻欺到近前的山魈胸前頓時多了一柄鋒芒爍爍的金鐵長劍。

    李燃刀的身與劍一瞬間變得極為空靈,每一個小小的動作都精細入微,僅用最小化的閃避就讓山魈的利爪失之毫釐,差之極遠。

    噗地一聲,又一隻山魈被利劍刺穿倒入血泊之中。

    李燃刀心中一下子明白,那個方子炎師兄所講的人劍合一的狀態,終於在這場苦戰之中被自己找了回來。一時狂喜,身如輕風,劍意激揚,嗤嗤聲中,眾山魈一個接一個地被一劍洞穿,原本的生死戰鬥,轉眼間變成一邊倒的屠殺。

    最後一隻山魈眼中流露出瘋狂的駭然,轉身就跑,李燃刀在滿地伏屍中身體旋轉著冉冉升起,淩空一抖手,掌中長劍嗤地飛出,一劍將那個山魈後心洞穿,狠狠地紮到山石之上。

    長劍劍身嗡嗡顫動,散發著凜然寒威。

    李燃刀興奮的縱聲長嘯,前一世他突破神動期後,仍花費了無數年的時間,方才將人劍合一這一境界初入門徑,重生之後半年多來,李燃刀廝殺不斷,終於在與山魈這場慘烈的殺伐戰中厚積薄發,將這一劍意狀態找了回來。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48 PM

第0074章  惜差一步

實力再次增加,李燃刀心中激動,能悟入人劍合一的狀態,即使麵對更多的山魈合圍也不怕了,在那種心境中,李燃刀即使在群戰中,他麵對的也一直僅是兩三個敵人而以。

    身體在山石上撥起,沿著怪石向遠處最高山峰疾速飛掠,一路上千奇百怪的生靈讓李燃刀也大開眼界,各種各樣實力強悍的靈獸將李燃刀的長劍磨礪的更加鋒銳,李燃刀身上已經隱隱有一種內斂的殺氣。

    趕往主峰這一路血戰,讓李燃刀人劍合一之境越發的嫻熟流暢,隨心而生,秘紋劍意大發利市,山石上一路伏屍。

    李燃刀自己都記不清遭遇過多少場慘烈的戰鬥了,也記不清自己到底殺了多少幻化的靈獸,眼前,主峰終於遙遙在望。

    長籲了一口氣,李燃刀眼神晶亮,一步一步向峰頂走去,他在調控氣血,他在緩緩調息,他要以一個更飽滿的力量去闖幻靈洞第四層。

    終於找到那方古洞,一頭闖進去,曲曲折折行出數十丈,迎麵紫色光幕耀人雙眼,李燃刀心中興奮,一步邁出,啵地一聲,成功闖入下一層。

    李燃刀在幻靈洞第三層呆了這麼長時間,山智心中隱隱地焦躁。

    時間越長,說明李燃刀的實力越強,潛力越驚人。

    「這個小子到底在第三層內能斬殺多少靈獸?看來會超過一百頭?剛入山門才多少天就有這樣的成績,難道真能對我的地位形成衝擊?不行,回去以後我也要刻苦修行了,如果將來某一天真被這小子將我從金劍榜上擠下來,我山智還有什麼臉見人。」

    山智方想到這,就聽遠處的圖順興奮地高喊道:「大家快看,第四方青石亮了,第四方青石亮了。」

    「什麼……」

    山智大吃一驚,呼地站起身,隨眾人看去,就見那方心心相映石中,清晰映出幻靈洞洞口的畫麵,幻靈洞洞基的第四方青石,上方閃爍的光芒餘波未熄,正是李燃刀闖入幻靈洞第四重的景象。

    山智一下子就目瞪口呆,臉上全是不可思議之色。

    李燃刀竟然闖入幻靈洞第四層了?那說明什麼?自己還說要以十招和他打一場,以李燃刀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二人無需限招,李燃刀都有與他一戰之力了啊。

    山智下意識地向表弟人屠那看去,就見人屠此刻竟然全身都放鬆了,一付如釋重負的表情,嘴喃喃:「原來這小子是這樣的強者,輸在他手也不算冤枉。」

    山智深深苦笑,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最好成績是幻靈洞四層內,成功斬殺七十隻靈獸。

    李燃刀也進入這一層,他會斬殺多少隻?難道李燃刀真的要一舉衝進金劍榜?難道他真有將我都擠下來的實力?

    山智一顆心七上八下,再也坐不住,怔怔地站在遠處,目光緊緊盯著那方心心相映石。

    心中太過急切,山智就感覺時間過的如此漫長,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也不知李燃刀在第四層中究竟殺死了多少靈獸,終於,玉壁中兩道身影緩緩走出幻靈洞。

    一個是幻靈洞的青衣職守,另一個正是李燃刀,李燃刀一身疲色,青衣滿臉讚許連拍李燃刀的肩膀,玉壁畫麵中也不知這位青衣與李燃刀說著什麼。

    「李燃刀到底是怎樣的成績?他在第四層中到底斬殺了多少隻靈獸?」

    玉壁前所有人心中都急出了火,就見那個青衣慢悠悠地在一方鐵牌上銘刻什麼,然後將代表李燃刀的這方鐵牌掛在了幻靈洞洞口灰衣弟子區域,從上往下數,正好是第八十一名。

    山智目光急向鐵牌上看去,就見上邊寫著:十三天通峰灰衣李燃刀,成績,四層十三靈獸。

    「沒過去,他沒有闖進金劍榜!」

    山智砰地靠在身後的山壁上,心中卻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李燃刀沒有衝進金劍榜,惜差一步,這是幸事,但是,太近了,與自己的那個紀錄太近了。一個新入山門的弟子就取得這樣的成績,山智心中有一種沉甸甸的壓力,這個灰衣金劍弟子突然霍地轉身向洞外走去。

    榮耀都是自已創造的,山智一身驚豔的修行天賦,會怕挑戰?

    「從此我要拚命修行,絕不會讓任何人將我的位置搶去!」

    秦古二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李燃刀創下的那個紀錄,眼睛都直了,李燃刀與山智師兄僅差一步之遙了,那是一個站在精元勁十重巔峰的實力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古烈陽滿臉苦意,撞了撞旁邊的風川師兄:「師兄,咱們還和燃刀這小子打那個賭嗎?」

    秦風川怔怔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歎了一口氣,疑惑地搖頭道:「燃刀既然有這樣的實力,那天他為何不敢接山智師兄的十招,他鐵定能接的下來的,那可是白得一百積分啊。」

    古烈陽搖頭:「鬼才知道!」

    這唯有馬空眉開眼笑,心中爽的不得了。李燃刀現在就能取得這樣成績,那麼進入金劍榜不是早晚的事情?

    另一方洞府中,丹升上仙蕭白易滿臉笑容喜形於色,轉頭看向方子炎問道:「子炎,這回你怎麼看?」

    方子炎歎了一口氣用力搖頭:「師尊,我承認,我有些弄不懂這個小子了。」

    「哈哈哈……」

    蕭白易笑的極為暢快:「以後需多多留意李燃刀……」

    方子炎恭身施禮:「是,師尊。」

    蕭白易微笑搖頭,緩緩道:「不,無需你,我會親自留意他的。這個小家夥,很有意思啊。」

    方子炎一下子愣住了,師尊對一個灰衣弟子如此重視,這種態度可不常見啊。

    李燃刀站在一方山石上迎風而立,心中回想著方纔的戰鬥,不禁長長籲了一口氣。

    幻靈洞四層內的靈獸實力太變態了,李燃刀就是悟到人劍合一也未成功,最終惜差一步沒有衝進金劍榜,不在那也全在意料之中。

    一切,僅是按著李燃刀的計劃一步一步向前走而以。

    李燃刀微微一笑,幾個展身間在山中掠遠了,找到傳送陣傳送回十三天通峰,光芒消散,李燃刀從山洞深處緩步邁出,遠遠的,就見等在山洞外不少人熱切地向他圍了過來。

    秦古二人腳步最快,滿臉又驚又喜的詫然之色一把拉過李燃刀:「燃刀,你知道嗎,你方才差一點就成功了,你差一點就闖進金劍榜了。」

    李燃刀微微搖頭:「可惜還是差那麼一點啊。」

    應付過眾人,隨興奮的馬空與圖順走出山洞,圖順歡喜的就如一隻兔子跟在李燃刀身後,這位師弟的實力將他徹底折服。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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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5章  配藥

在一岔路,李燃刀停下轉身看向青衣馬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馬空師兄,你身上有積分嗎?我借一些去藏珍閣那。」

    馬空心中火熱,連聲說道:「有,燃刀,你需要多少?」

    圖順也湊了過來:「燃刀,你用多少?師兄那若不夠,我這也有。」

    二人如此熱情,李燃刀笑了:「就先借我一百積分吧。」

    馬空隨手掀開衣襟,從腰間取出一隻布袋,從邊拈出一枚寸許長短的瑩紫色刀幣遞了過來:「燃刀,門派積分分別有白刀、黃刀與紫刀三種,白刀是一積分,黃刀十積分,這紫刀就正好是一百積分,夠用嗎?不夠師兄這還有。」

    李燃刀點頭:「師兄,應該夠用了,如不夠我再向你開口。」

    馬空笑道:「好,師弟,你儘管去忙吧,就是輪到你當值時若有事無法分身,也僅交代一聲即可,師兄找人幫你值上幾天也無妨。」

    李燃刀幫玄火洞爭得如此榮耀,馬空自是一路照拂。

    李燃刀辭別二人,轉身沿山路向藏珍閣方向行去。

    山路迤邐,九曲迴旋,不知行了多久,在一幽深的山坳中,遠處隱於濃霧中一座三層樓閣,金壁輝煌,依山勢占靈韻。一座黑白牌匾,上邊筆走龍蛇三個大字——藏珍閣。

    李燃刀邁步走入閣內,木雕桌案後,一灰衣女弟子正翻看著麵前的帳薄盤點著什麼,聽到腳步聲抬起頭,微微一怔,笑著衝李燃刀點頭招呼:「這位師弟,想兌換些什麼?」

    李燃刀走了過去:「我想兌換一株犀風角,一截參樹籐根,以及這九種凡藥……」

    李燃刀將一張硝製好的獸皮遞了上去,上邊寫著九種草藥名稱。

    若想煉製洗髓丹,這些都是必備之物。

    灰衣女弟子接過獸皮看了看,微微點頭,回身轉頭取過另一個簿冊翻看:「這九種草藥閣中都有……哦,犀風角也有……參樹籐根?參樹籐根……」

    灰衣女弟子將眼眉皺緊了,李燃刀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灰衣女弟子將那個簿冊完全的翻看了一遍,皺眉抬起頭:「這位師弟,參樹籐根咱們閣沒有,你這是配藥吧,看來,這付藥你需另想辦法了。」

    李燃刀趕緊問道:「師姐,你幫我看看苦曲樹主根有沒有……」

    灰衣女弟子皺眉想了想,將簿冊翻到中間,翻幾頁再次搖頭:「也沒有……」

    李燃刀有些焦急了,如果煉不成這爐靈丹,那麼下邊的所有計劃都將被打亂,這一樹根雖是佐藥,卻不可獲缺,否則絕無法成丹。

    李燃刀急著再次問道:「師姐,那籐烏樹的主根呢,這、這也沒有嗎……」

    這是最後一種備選了,若再沒有,李燃刀唯有到外面的藥堂去尋,但是玄機山中都沒有的藥物,外面要尋多少地方才能尋到眉目。

    灰衣女弟子展顏笑了:「你說的這個我有印象,籐烏樹的主根嗎……」

    女弟子翻看著簿冊,手指輕點在一頁中喜道:「這了,這個有。」

    李燃刀不禁長籲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灰衣女弟子合上簿冊笑吟吟地看向李燃刀問道:「就要這些嗎?你是這屆新入山的弟子吧?」

    李燃刀點頭。

    女弟子又笑了,用一種打趣般的目光在李燃刀身上瞟去:「師弟,犀風角與籐烏樹主根雖非靈藥,但是價格也遠超凡草,你身上帶夠積分了嗎?是向別人借的吧?」

    這批新弟子入山一共沒有幾天,僅能分到幾個積分,夠買什麼東西。

    李燃刀有些赧然:「師姐,幫我算一下這些都需多少積分,我隻借了一百,若是超了我買不起。」

    女弟子咯咯笑了起來,手指在單子上輕輕划動,抬頭說道:「一共四十五個積分,你的錢夠用了。先去閣逛一逛,或者到哪等一會,大約一個時辰左右,我會叫人將你要的取過來。」

    辦成了這件事,李燃刀心中欣慰,在藏珍閣各處逛了一圈,更多的對靈藥與靈力金屬關注,幾近天價的價格再次將李燃刀的信心狠狠地打擊到了。

    凡是等級稍高一些的東西,無不貴的讓人嘖舌。

    李燃刀流連於鐵精麵前,1400積分的價格,這是最便宜的靈力金屬了,李燃刀暗暗嚥了一口口水,他知道,這是自己下一步必需要得到的東西。

    一個時辰,女弟子將李燃刀要的東西備齊,李燃刀交了積分辭別出來,抬頭打量山勢,分辨方向向靈藥穀方向走去。

    洗髓丹現在唯缺重水一項,李燃刀想到了納丹師兄,想到他那求助。

    行出極遠,一座雄峰擁抱的溫暖山穀,薄霧隱隱,遠遠就聞到一片淡雅的清香。李燃刀沿著山石小徑行入穀中,入目滿眼新綠,放眼極遠處都是錯落有致的景色。

    遠遠地就見一個女弟子從田梗那邊行來,在藥田間忙碌。

    李燃刀趕緊揚手喊道:「阿喬師姐,納丹師兄在不?」

    這個女弟子正是那天見過的阿喬,阿喬詫異地抬頭見是李燃刀,情不自禁露出喜色,喊道:「找納丹師兄嗎?我幫你去叫。」

    阿喬跑遠了,不一會,青衣納丹快步行來,阿喬在後邊滿臉好奇之色緊緊跟隨。

    未及近前,納丹就哈哈笑起來:「燃刀,怎麼有時間跑到我這了,對了,剛聽說你竟然跑去闖幻靈洞了,怎麼樣?闖進第三層了嗎?在第三層殺了多少靈獸?」

    阿喬在後邊跟過來,眼眸流轉緊緊地盯著李燃刀,這個新入門的小師弟,上次巧解她小雲雨符的尷尬,這次竟然又跑去闖幻靈洞,這幾天耳邊聽的儘是他的傳說,這個師弟好有傳奇色彩。

    阿喬對李燃刀在幻靈洞的戰績也十分期盼。

    李燃刀笑了笑搖頭道:「我過了第三層,在第四層殺了十三頭靈獸就再無力支持,迫不得以退了出來。」

    「什麼……」

    納丹與阿喬同時大張了口看向李燃刀。

    「你、你闖進第四層了?居然還殺了十三頭靈獸?那、那豈不是與金劍榜一步之遙?」

    納丹滿臉的震驚。

    李燃刀笑著點了點頭:「從排名上看,好像我與山智師兄僅差一名。」

    阿喬倒吸了一口冷氣,杏眼都瞪圓了。

    灰衣金劍向來都是門派中的絕對精英,李燃刀方進山門幾天就離那個境界僅差一步,這是一位怎樣驚才豔豔的天才。

    李燃刀淡淡站在那,阿喬卻感覺這位師弟身上一付看不透的神秘。

    納丹苦笑著搖了搖頭:「燃刀,你啊,總是會製造傳奇,這次跑到我這有什麼事嗎?」

    李燃刀笑道:「師兄,我想請你幫個忙,我急需一些小雲雨符,這些東西藏珍閣那沒有,我想從你這買一些。」

    聽到這,就連阿喬都笑了。

    納丹哈哈笑著搖頭道:「燃刀,雲雨符僅是我們靈藥穀自行煉製出來澆田的東西,原料僅是一些玉精與靈泉水而以,這些東西可不值錢,藏珍閣怎麼會有。你要用多少,還買什麼買呀,師兄做主,就送你了。」

    「真的?」

    李燃刀大喜開口道:「師兄,我想要三千枚。」

    「什麼……你……」

    納丹聽到一個這麼龐大的數量再次愣住了。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50 PM

第0076章  煉製重水

雲雨符雖不值錢,但是一下子要去三千枚,這數量也足夠嚇人一跳。那相當於三千大桶靈泉水啊,足以將三層樓高的藏珍閣一舉淹沒在洪水之中了。

    李燃刀笑著繼續說道:「納丹師兄,同時我還想要一大瓶凝水用的苦靈玉玉精,你這也有吧?」

    「有……可……」

    納丹苦著臉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李燃刀哈哈笑道:「我要的東西數量太多,靈藥穀也非師兄一人的,我還是付一些積分來交換吧,否則其他師兄弟們怕不會有意見。」

    納丹長籲了一口氣,苦笑搖頭道:「燃刀,謝謝你的善解人意,這麼多東西讓師兄一下子拿出來送人,師兄還真有為難之處,這樣吧,師兄用最低的價格賣你,你要的這些東西,折合成四十積分,燃刀,這些你能拿的出來吧?」

    李燃刀心中歡喜,隨手取出四枚黃刀遞了過去。

    納丹將四枚黃刀遞給了後邊的阿喬,吩咐道:「阿喬,你就幫燃刀師弟將所需之物準備一下吧,三千雲雨符要好大一包呢,哼,準備好後讓他自己去背。」

    李燃刀與阿喬同時笑了出來。

    雲雨符隻有巴掌的三分大小,又薄又韌,可就是這樣,三千雲雨符仍裝了大半人高的一個大包裹。李燃刀對這點重量自然不在意,背著大包裹走了好長時間山路,轉入玄火洞叫開大門,圖順滿臉吃驚之色盯著那個大包裹問道:

    「燃刀,你背的是……」

    「是一包雲雨符。」

    圖順更驚了:「燃刀,你將靈藥穀打劫了嗎?他們那的雲雨符都被你搶回來了?你要這麼多雲雨符做什麼用啊?」

    李燃刀神秘地笑道:「我要煉丹。」

    圖順聽了哈哈大笑,在李燃刀身後將洞門關緊,挪虞道:「煉丹?騙誰呢,我看你更像是在準備一件陰人的東西,難道你想將雲雨符的原理琢磨透,戰鬥時用泉水來砸人?不可能啊,雲雨符沒有那種力量啊……」

    李燃刀情不自禁失笑,自己說真話時反而沒有人相信,豈不是很奇怪。

    不理圖順,自顧自地轉入後邊長長的石洞中,回到自己的洞府,將一些必備的東西準備好,李燃刀背著這一大包裹雲雨符進入狹窄立陡的子洞,沿石階而下不知多深,看到一扇厚重石門,推開洞門,滿室光華流瀉而出。

    李燃刀擠進去,反身將石門關上,看著眼前青瑩瑩的丹鼎心中充滿了欣喜之意。

    重水是一種非常神奇的天地靈物,有一些靈丹中就需這種東西做佐藥。

    據藥經記載,十萬大山中有某種結構極為神奇的青石,內部紋路層層疊疊向內,形成一道向心的吸噬力,某些青石頂部有凹坑,露水在凹坑中凝結,被向心的吸噬力狠狠地壓縮凝聚。

    常年累月,不知多少滴露水被凝聚在一起,那滴露水就越來越具靈性,到後來形成如琥珀一般的水滴,就是藥經中所記載的重水。

    重水這種東西比靈藥還要難尋,前世中,有一次百草道人煉丹急需這種靈物而不得,焦急異常,收拾衣物準備出山尋找,李燃刀跟在師父身邊,看著師父向包裹中一件一件地折疊衣物突然靈機一動,想出一個辦法,與百草道人詳細說後,百草道人也情不自禁大喜,認為有成功的可能。

    李燃刀的思路是——折疊,壓縮。

    那麼一大件衣物,折疊之後卻一下子就變成一小點,一件小包裹就能裝下好多件。那麼,如果製作一張數丈長寬的凝雨符,如衣物一般折疊起來,又會有怎樣的效果呢?

    一小枚凝雨符就可以凝結一桶山泉水,將數丈寬的大張凝雨符折疊,看上去也僅如拳頭大小,卻可以凝結數十桶山泉水。那豈不就等於將山泉水折疊壓縮到一處,豈不是等於煉製出重水來了嗎?

    百草道人玉符製作能力遠超李燃刀的理論,一枚拳頭大小的玉精,不知壓縮進去多少道橫紋。

    將玉精置於丹鼎中,百草道人用鼎丹之火煉化山泉水,化為水霧被玉精飛速吸收,李燃刀則負責擔水,一桶又一桶的水倒入丹鼎中,眼見著頃刻間化為水霧就被玉精吸噬掉,李燃刀看的目瞪口呆。

    那次他都不記得擔了多少桶水了,整整三天三夜師徒倆忙的不亦樂乎,最終玉精吸飽了水霧,百草道人將玉精砸碎,一小滴晶瑩如琥珀般的重水成功出爐。

    回想那些往事,李燃刀心中親切而溫暖,那段日子,是李燃刀一生中為數不多的關於親情的記憶。

    想到師父的音容笑貌,李燃刀的眼角悄然濕潤了。

    用力抹了下眼角,盤膝坐在地上,李燃刀回憶前世師父凝玉製符的手法,將那大瓶玉精薄薄地攤開,凝結出無數道密密的橫紋,然後再小心翼翼地將玉精折疊,最後狠狠壓縮,在李燃刀的雙掌中,一小團圓潤剔透的玉球逐漸成形。

    手掌順著丹鼎的虛紋方向旋轉,精元力運轉輕輕一拍,砰地一聲鼎蓋彈開。

    李燃刀將玉球與十餘枚雲雨符同時放入丹鼎中,蓋上鼎蓋,手掌抵在鼎身秘紋上,精元勁輕吐,丹鼎下方的玄火之力如一道火舌般淩厲地吐出,一下子將一枚雲雨符擊碎融化,就聽丹鼎中嘩啦一聲被一大桶靈泉水淹沒。

    李燃刀將滿鼎靈泉水緩緩升溫,靈泉水觸碰到玄火,嗤嗤聲中不停地煉化成水霧被玉球吸收。

    有了雲雨符,李燃刀就省去了辛苦擔水的過程。

    李燃刀精元力不停,更多的水霧煉化出來,整整過去一天一夜,李燃刀坐在鼎丹旁忙的不亦樂乎。

    一枚又一枚雲雨符被煉化,最終,一共用去兩千八百多枚雲雨符,那團玉精球方才飽滿,再無法吸噬水霧了。

    李燃刀將鼎蓋揭開,取出玉球,感覺入手溫潤,重量上沉了許多。

    五指用力,精元勁疾吐,啪地一聲玉球被李燃刀捏碎,一滴滴溜溜的水滴折射出七彩的光澤,散發著冰寒的氣息,在殘玉中不停地滾動。

    李燃刀大喜,知道重水煉成了,取出一枚玉瓶,小心翼翼地將這滴重水裝了進去,蓋上瓶塞,一時心滿意足。

    至此,煉製洗髓丹的所有原料均準備完畢,萬事俱備,隻欠開爐煉丹。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51 PM

第0077章  丹成

李燃刀喜滋滋地將背後的藥包取了過來,正待打開,忽聽外麵急促的拍門聲,圖順的聲音悶悶地傳進洞中:

    「燃刀,你是在這吧,快出來,方子炎師兄點名找你……」

    李燃刀聽了一愣,趕緊將所有東西包好放起來,站起身推開門走出去,就見圖順一臉焦急之色等在那,見李燃刀出來,趕緊拉住李燃刀的衣袖催促道:「燃刀,你果真在這,叫我好找,快走,方師兄都等了一會了。」

    李燃刀滿腹疑惑。

    十三峰丹升期以下最強者,蕭白易長老的首徒,傳說中隻差一步就可度劫成就金丹大道的方子炎師兄,要點名找自己?

    李燃刀急問道:「圖順師兄,方師兄找我有什麼事?」

    圖順拽著李燃刀向外疾行,搖了搖頭:「誰知道,方師兄隻說想去子洞用鼎爐,點名要你負責帶他過去,可沒說別的。」

    李燃刀更疑惑了,二人快步走出子洞,穿過長長的山道進入正洞之中,就見馬空正小心翼翼地陪在旁邊,與方子炎不著痕跡隨便閑聊著什麼。

    見李燃刀出來,馬空暗中長籲了一口氣,悄然將額頭上的汗水抹去。同為青衣,可是他與這位方師兄的實力差距太大了,在這位方師兄身邊,馬空感到了一種莫大的壓力。

    方子炎見李燃刀過來,淡淡一笑,向李燃刀揚手:「燃刀師弟,我想去子洞提煉一枚玄石,方才交過一百積分了,你有空嗎,陪我過去……」

    圖順看向李燃刀眼神中全是羨慕的神色。

    李燃刀趕緊施禮:「方師兄,這邊請。」

    方子炎是蕭白易長老的首徒,從某些方麵方子炎也代表了那位丹升上仙的態度,李燃刀心中也有些惴惴,選了一條子洞走進去,走在立陡的石階上一直向下,不知說什麼好,隻聽的山洞中輕輕的腳步聲迴響。

    身後方子炎突然問道:「燃刀師弟,我觀你修行資質並不是上佳之選……」

    李燃刀的腳步霍然一頓,心中一涼。

    方子炎接著問道:「可是你卻能取得一個個那樣驚人的成績,我和師尊猜測,你一定有某些方麵的奇遇,燃刀師弟,我問你,你是不是悟到劍意了?」

    李燃刀再吃了一驚,停下腳步緩緩轉身,想了想,慢慢點頭。

    劍意可能瞞的過別人,但是絕瞞不過這位方師兄,李燃刀想拜入蕭白易門下,也沒想過隱瞞。

    李燃刀緩緩道:「燃刀悟到的劍意極為粗淺,隻是隱隱地瞭解一些罷了。」

    方子炎的眼睛那間就變得晶亮,哈哈大笑:「好、好,燃刀,竟然在精元勁層次就悟入劍道意境,你這身發展潛力可實在太過驚人了,就連我也是在神動高階之後才步入意境之道啊,燃刀,以後有時間了咱們倆切磋。」

    方子炎聲音中滿是歡欣,從李燃刀身邊擠過率先向下邊行去。

    子洞他來過的次數可比李燃刀多的太多,哪還用這位新弟子領路。

    李燃刀跟在後邊,微微凝眉,嘴角邊漸漸露出笑意。

    前方方子炎一邊前行一邊回頭看向李燃刀:「燃刀師弟,聽說你是王河集的。」

    「是的師兄。」

    方子炎再笑:「燃刀,你可知我是哪人?」

    不待李燃刀回答,方子炎微笑道:「我是臨風城人,王河集隸屬於臨風城,咱們可是一個山城的鄉親啊。好了,鼎室到了,不勞再送,燃刀,以後有時間了咱們再好好聊聊。」

    方子炎一個人徑直推開石門進入,李燃刀站在石階上,回想方子炎方纔的那些話,突然有些振奮,他猜到,一定是自己打敗人屠,闖入幻靈洞第四層這些成績引起了蕭白易長老的注意。

    「看來蕭長老對我的印象應該不錯,否則方師兄不會如此主動與我接近。」

    想到這,李燃刀心中喜悅悄然漾起,將雙拳攥緊,知道自己一步一步的計劃取得了效果。

    「等我將洗髓丹煉成之後,我會取得更驚人的成績,隻有得到丹升上仙足夠的重視才好向人家開口請求幫著救回父親。」

    李燃刀霍然轉身疾步行出,攀上這條陡峭的石階,再鑽入另一條子洞之中,來到自己方才煉重水的那座鼎室。

    悄然將石門關緊,李燃刀將五株苦麻草、犀風角、籐烏樹主根以及九種凡藥整整齊齊排列在麵前,再將盛裝重水的玉瓶也拿了出來。

    不懂丹者煉丹控製火侯,讓靈藥在鼎爐中自然悶熟凝結成丹,一控製不好就會將丹暴掉,十爐丹要廢掉九爐,他們講究的是成丹率,要浪費掉大批藥材。而天下這樣的丹師多如牛毛,故而將靈丹的價格炒到了一個十分高昂的地步。

    真正懂丹的,煉丹講究控藥,那是一種極為神奇的控丹術,曆代一脈單傳,所會者鳳毛麟角。

    百草道人視李燃刀如親兒,將控藥術這種奇術都傳給他。

    控丹術的原理是:靈藥在玄火的提煉下化為藥性能量,用控丹術將藥性能量交織打結,將靈丹交織成穩健的藥性結構,凝結成丹後靈丹品質極佳,成丹率更是讓那些隻會控火者望塵莫及

    李燃刀笑了笑,眼前的洗髓丹連一級靈丹都算不上,僅算初階而以,幾種藥性能量,憑李燃刀的控丹術可以輕而易舉控製,百無一失。

    將所有材料齊齊放入鼎爐,蓋上鼎蓋,李燃刀運轉精元勁將玄火激活,玄火靈活流暢,在鼎爐中縱橫燃燒。極炎能量攀附上靈藥,嗤嗤聲中,靈藥被煉化雜質,化為單純的幾種藥性能量,李燃刀心神控製著幾種藥性能量交織打結。

    所有藥性能量融匯到一處,越匯越多,丹鼎中如一片虛空,漸漸凝聚出五點晶瑩的「星辰」。

    「星辰」越來越亮,突然間異香大作。

    李燃刀緩慢散去玄火,讓溫熱的藥性能量緩慢凝結,五顆乳白色靈丹散發著清香逐漸成形。

    李燃刀心中喜悅,再讓丹鼎涼上片刻,伸掌輕擊鼎身,砰地一聲鼎蓋彈開,一爐溫香瞬間瀰漫出來,吸上一口讓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同為靈藥煉製出來的東西,靈丹所蘊含的能量要比藥湯強上太多。

    重生之後第一次聞到這股熟悉的丹香,李燃刀暗中雀躍,將五枚丹丸裝入一隻玉瓶中盛放起來,將鼎室收拾開淨,推開石門走上立陡的石階。

    丹藥煉成了,那麼精元勁八重的功力還會太遠嗎?

    李燃刀急匆匆地趕回自己的石室,準備關上門煉化靈丹閉關修行,這時遠處一名灰衣弟子眼尖,看到李燃刀回來的身影向他用力招手:

    「燃刀師弟,有人找你?」

    聽到那名灰衣的招呼聲,圖順領著秦風川從另一洞快步向這走過來。

    未及近前圖順就笑道:「燃刀師弟,我現在知道你為何在加入門派時選擇玄火洞了,天啊,一天找你兩次,你兩次都在子洞鼎室中,你用鼎爐都可省下多少積分啊。」

    李燃刀笑了,轉頭看向昂揚行來的秦風川點頭:「風川師兄,你怎麼來了?」

    李燃刀將秦風川讓入自己的石室坐下,秦風川微笑道:「有件事要過來和你說,聽說你在鼎室,就沒叫人找你,在外麵已經等了你一會了。」

    李燃刀坐在對麵:「風川師兄,找我有什麼事?」

    秦風川點頭:「燃刀,按規定,總教習他們有一個月的時間在山中停留遊賞,見識仙山氣象,一個月後就必須離去,而我們這些新入門派弟子,門派在一個月後也會給我們一個探家的假期,讓我們回去將家中一切安頓好後再回山安心修行。

    現在還有二十三天的時間,燃刀,到時你回去嗎?婉軒說這一別不知要多少時日,她也捨不得你,想再見你一麵。」

    李燃刀那間想到外邊的弟弟與父親,這些天他抓緊一切時間實現自己的計劃,心中突然觸碰到這些柔軟的東西,一下子就想念的不行。

    用力點頭:「回,我和大家一起回去一趟。」

    半年多過去了,李燃刀要回去看看弟弟是否安好,然後還要再跑一趟玄石穀,看看父親現在又到底如何了。

    這些念頭一湧上心中,就繚繞著揮之不去,將心壓抑的隱隱作痛。

    秦風川微笑點頭:「那好,到那天了我來找你,我們同行。」

    送走秦風川,李燃刀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抑住心中刻骨銘心的思念,盤膝坐在石床上,取出一枚靈丹放在眼前。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52 PM

第0078章  再入幻靈洞

前一次進入幻靈洞闖關,在李燃刀的計劃中僅是熱身、與試探自己的實力,在那次闖關之後,李燃刀更加篤信,隻要自己成功突破精元勁八重功力,在幻靈洞第四層中,自己就會擁有更強的生存能力,有極大的可能一舉超越山智的紀錄,成功進入金劍榜。

    現在距自己回鄉探家還有二十三天,在這二十三天中,能將這一心願實現嗎?

    李燃刀心中也沒有底,取出一枚洗髓丹納入口中,靈丹逐漸化為丹液,隨唾液嚥入肚腹。

    那間,李燃刀就感覺有無限清流蔓延進四肢百骸,能量絲線如無以計數的蟲蟻在肌肉、骨骼中鑽來鑽去,又酸又麻,還帶著一絲清涼中的極度舒適。

    李燃刀知道行功在關鍵時刻,強行收懾心神,將靈丹能量煉化入經絡,身體上蒸騰起絲絲熱氣,肌肉與骨骼中的雜質被洗髓丹的藥性逼出,隨著汗液蒸發出去。

    不一會,李燃刀整個人就如坐在一屜蒸籠中,週身水氣繚繞,全身完全濕透了。

    知道時間緊迫,李燃刀抓緊每一息時間,一遍又一遍地運行周天煉化藥力。

    這一次深度閉關,李燃刀不言不動,一息不停,丹藥能量不停地丹田中積累,越積越多,越積越雄厚。

    十天過去了,李燃刀全身雜質都被洗髓丹的藥性逼出,身體表麵汙濁不堪,汗跡斑斑,但是汙濁之下的皮膚,卻健壯而充滿柔韌的彈性,彷彿隨時都可以暴發出暴炸般的力量。

    十二天過去了,李燃刀身體再無異樣感覺,整個人進入到了深度入定之中。

    十四天過去了,丹田中的能量澎湃不盡,洶湧不息,已經衝到了精元勁七重巔峰境界,僅差一步就邁過八重那道門檻。

    「距離離開門派還有八天的時間,在這八天,我能將那道關卡衝過去嗎?我能實現八重功力的突破嗎?」

    李燃刀心中堅韌如刀,將枯燥的修行一遍一遍地進行下去。周天不停,能量不止。

    就在第十五天中的某一個時間,李燃刀但覺洗髓丹能量仍然如漲落的海潮,嘩嘩聲中,突然胸中轟地一聲響,彷彿打開一道桎梏,能量沸騰著向一個更寬廣的方向奔湧而去。

    「精元勁第八重被我突破了?」

    李燃刀又驚又喜,霍然睜開眼暗暗計算時間,這次自己僅用了十天五的時間就實現了整整一個層次的突破,其速度說出去簡直可以將秦風川之流駭的跳起來吧。

    靈丹果然神奇!

    感應著體內仍然奔湧不息的能量,李燃刀暗暗點頭,自己用慣了藥湯修行,忽略了靈丹能量的強勁,八重關卡如果用藥湯衝關,怕需好些時日,但是靈丹的能量太強勁了,竟然一舉就將關卡壁壘衝開,實現了一個新的跨越。

    李燃刀霍然站起身,這時的李燃刀已非昨日的李燃刀了。單憑絕對的功力就已經站在了這屆弟子的實力之首,再加上劍意,再加上身劍合一,李燃刀一時雄心萬丈。

    背著一柄長劍,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行出玄火洞,在山間的清泉中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澡,攀山躍嶺,行到寒石峰傳送洞,深入洞中,啟動傳送陣,一道光芒沸騰漾起,整個人傳送到了幻靈洞附近的山坳之中。

    還是那名麵容枯槁的青衣老者駐守幻靈洞口,聽到外麵的腳步聲緩緩睜眼,突然眼睛又瞇緊了,竟然又是十多天前曾過來闖關的那名新入山門弟子——十三天通峰的李燃刀。

    這才過去幾天,李燃刀的再次出現讓青衣老者都極為愕然。

    李燃刀恭身施禮:「師兄,我要再闖幻靈洞。」

    老者緊緊盯著李燃刀,看出他身上的氣息不同之處,緩緩點頭:「這麼幾天時間功力又有突破?好、好,這是傳送符,你進去吧,一切小心,這次祝你成功闖入金劍榜。」

    看著李燃刀一步擠入紫光禁製,青衣老者知道李燃刀這一次進去非同小可,極有可能,整個玄機山派的金劍榜都將重新改寫,不敢怠慢,將洞口的心心相映石開啟,在這,青衣老者可以直接看到李燃刀在洞中的每一次戰鬥。

    前三層對於李燃刀來說,幾乎沒有耗費太大的力量,用最短的時間通過,一步擠入幻靈洞第四層,看著上次擠戟之處,李燃刀雄心燃起,向一方山石上飛躍上去,看見一隻赤魅的背影,李燃刀腳尖點地,如一隻大鳥般縱起,主動向赤魅迎去。

    赤魅人形熊身,雙肩上兩團火紅的棕毛就如背上燃燒著一團火焰,青麵獠牙,雙臂長可過膝,熊掌大如蒲扇。

    霍然轉身看向奔縱過來的李燃刀,雙目如欲噴出火來,低低嘶吼了一聲,噴出一片濛濛鼻息,龐大的身軀呼地掠了過來。

    當地一聲金鐵交鳴,李燃刀的長劍與赤魅的巨掌狠狠擊在一處,李燃刀就感覺一股巨力湧向胸口,如被重錘撞擊,長劍蕩偏,情不自禁向後跌飛出數丈遠方才踉蹌停下。

    用力喘息,李燃刀暗暗點頭。

    上次自己僅用精元勁七重力量試探赤魅的實力,這種靈獸力量太過強橫,差點被其一擊秒殺,而現在突破精元勁八重之後,自己力量倍增,單憑功力就已經能夠抵擋一二,退的不至於那樣狼狽了。

    功力突破之後,讓自己與這種力量變態的靈獸有了硬捍之力,李燃刀極為滿意。

    赤魅嘶吼著再次撲了上來,李燃刀長劍斜舉,秘紋劍意灌入劍中,長劍一道寒芒悄然閃過,嗖地一道流光絞在熊掌上,噹噹噹金鐵交鳴聲大作,唰地一劍斜劃,將赤魅長臂斬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八重精元勁加上劍意的意境,李燃刀大佔上風。

    血腥將赤魅刺激的更加瘋狂,體內能量怒如潮湧,一掌輪圓了向李燃刀當頭砸下。

    李燃刀心中一片空明,赤魅的每一絲移動軌跡無不瞭然於胸,身體輕輕一偏,險之毫釐地讓過巨掌,長劍順勢疾挑,嗤地一聲將赤魅的肋下再挑出一道血口。

    怒吼聲聲傳極遠,一人一獸打的硝煙瀰漫。

    李燃刀固然大佔上風,但赤魅也絕不是輕易可以斬殺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傷口,但是雙臂上的力量有增無減,打的幾若瘋狂。

    遠處又有兩道長嘯傳來,兩團火紅的身影在山石上疾行。

    洞外的青衣老者心中重重一跳,眼眉都挑了起來。

    隻要再堅持下去,李燃刀一定可以斬殺這頭赤魅化為自己的成績,但是現在看來,有些來不及了啊。

    心緊緊地提起,看著李燃刀長劍一緊再緊,青衣老者知道,李燃刀要拚在另兩頭赤魅趕到之前將眼前這一靈獸殺獲。青衣老者感覺緊張的氣息都緊了,不知李燃刀能不能成功。

    遠處的兩頭赤魅近了。

    李燃刀手腕疾抖,長劍耀眼寒芒,嗤嗤地破風聲令人聳然動容,血肉橫飛中,那頭赤魅知道來了強援,咬緊牙關拚命支持。

    遠處的兩頭赤魅更近了,身影都看的清晰,眼見還有幾個縱躍就能趕至,青衣老者都為李燃刀急出了汗,雙拳攥緊暗中喊道:「快跑啊,再不跑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就見李燃刀一個急錯身,與赤魅貼身閃過,長劍迴旋,順勢向後一帶,一記橫甩力讓那頭赤魅重心不穩,踉蹌著一步跌去。

    李燃刀瞬間回身,長劍脫手而飛,唰地一道流光從赤魅後心灌入,一劍將赤魅龐大的身軀紮透釘在了地上。

    遠處兩頭赤魅一聲怒吼,龐大的身影就如兩片黑雲當頭壓下,李燃刀腳尖點地,如燕子點水般疾穿出去,淩空回身將長劍撥出,身體一記迴旋直掠出十餘丈外,那間身影就如一道灰芒消失在了極遠處的山石之後。

    身後兩隻赤魅憤怒中卻追無可追。

    青衣老者這才長籲了一口氣,這麼一會的功夫,他的額頭上都浸出細密的汗珠。

    方纔的戰鬥全在生死一線間,李燃刀竟然趕在最後一刻成功將赤魅殺死,並以駭人的速度飛逃了出去,如此驚險讓青衣老者都砰然心跳。

    「現在的年輕弟子,難道都如此拚命?」

    想到這青衣老者突然微笑,輕歎了一聲:「這個李燃刀,就憑這付拚命的勁兒,說不定這一次真的會成功呢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52 PM

第0079章  打破紀錄

群山空曠,山石寂寥,在心心相映石中,這座山域一片死寂,青衣老者感覺越來越有趣,眼角微露著笑意用力盯著一方山石。

    在那,李燃刀的身體扭曲成一個奇怪的形狀,沉息斂氣,與旁邊的山石渾然一體,如亙古寂般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一直在盯著他,青衣老者都看不到那會埋伏著一個活人。

    都足有半個時辰了,李燃刀的耐心讓青衣老者暗暗動容。

    就在這時,遠處天空中,一隻如生鐵顏色的大鳥展開數丈寬的雙翼,悠然地翱翔著劃過山頂。

    那間,李燃刀動了,一柄流光從山石旁邊疾刺而出,犀利的劍意寒芒發出嗤地一道破風聲。那大鳥驟遇危險,呱地一聲長啼,翅膀迅猛扇動欲飛上高空,但是來不及了,李燃刀早就計算好了它翱翔的路線,左翼從根到梢,整整齊齊被長劍劃成兩爿。

    大鳥從空中翻滾著跌落下來,殘翼疾扇,飛沙走石,看到李燃刀從山石後隱出的身影,完好的右翼突然橫著疾扇過去。

    李燃刀一劍刺出,當地一聲擊在大鳥翅膀上,一股瘋狂的力量湧來,一人一鳥同時向旁邊的深淵跌落,就見一人一鳥如流星一般從山頂疾速下墜,半空中,大鳥殘翼與李燃刀的長劍翻翻滾滾鬥個不停,火星四濺,噹噹聲中聲傳山穀。

    在他們前邊,一枚半人高的山石率先落地,砰地一聲炸響摔的粉碎。

    青衣老者看的一身冷汗。

    李燃刀一劍刺在大鳥的右翼膀翅上,火星激濺,就在這時,李燃刀的手腕疾轉,長劍嗤地斜挑,將大鳥右翼也狠狠地劃開一道大口子。

    大鳥在空中再也控製不住身體,一個急墜向山穀中落去,李燃刀趁機長劍向山壁上一點,借此緩衝沉重的下墜之力,一隻腳伸出輕輕點在了山崖上橫伸出來的一根樹枝。渾身骨骼喀吧喀吧震動,腳下樹枝用力下沉,竟再次輕輕彈起,李燃刀借這股顫力將下墜之勢完全化去,踩著樹枝身體上下沉浮,傲然而立,離山穀地麵僅差兩三丈的高度。

    青衣老者看到這情不自禁大喝一聲彩。

    李燃刀將下墜之力用震骨的方法橫著卸去,這手輕身術簡直神乎奇跡,讓這位神動期的老者都看的神馳目眩。

    大鳥護住身體的雙翼摔的血肉模糊,但是竟然沒有摔死,搖搖晃晃地從山石上掙紮著站起。

    李燃刀站在高處突然躍起,頭下腳下,長劍流星般劃過,一劍將大鳥從頭貫入釘在地上。

    借劍勢一彈,抖手間長劍嗤地抽回,身體斜著飛到另一側。

    從潛伏到刺殺,李燃刀將地形山勢利用的淋漓盡致,僅在幾招之間就殺死一隻實力近精元勁十重巔峰的凶禽,整個過程無一疏漏,一切計算的精確到毫釐,青衣老者看的連連點頭。

    近十重力量的飛禽據有高空優勢,可比那種赤魈難對付多了,李燃刀幾招之間解決了這樣一個對手,實讓人歡喜歎服。

    李燃刀淡淡轉身,看著遠處聽到聲音疾奔過來的那隻憤怒的赤魅,持劍靜侯,臉上露出微笑。

    而看到現在,青衣老者方才恍然大悟,不禁擊節讚歎。

    他這才知道李燃刀花半個多時辰潛伏在那,伏擊大鳥的意圖了。想是李燃刀早就注意到這片區域有一隻落單的赤魅,正好可以殺之化為自己在第四層中的成績,然而天上那隻凶禽卻實在礙手礙腳,一旦在地上打起來,天上的凶禽一個俯撲,李燃刀就危險了。

    先用潛伏的手段將大鳥暗殺掉,剩下這隻赤魅,就完全成了李燃刀劍下魚肉。

    想明白這些,青衣老者連連點頭:「在強敵叢中不急不躁,好心機!」

    這隻赤魅沒有什麼懸念,在經過一番艱苦的戰鬥之後,最終含恨在李燃刀的劍下死去,全身血肉模糊。

    李燃刀悄然再向遠處摸去。

    時日流轉,潛伏在幻靈洞第四層中已經近三天了。

    越向深處行去靈獸越多,就憑李燃刀現在的實力想要穿過去進入下一關的通道幾無可能。

    這三天中,青衣老者真正見識了李燃刀的手段,暗殺偷襲不一而足,甚至打到一半時,若發現有危險了撥腿就跑,絕不戀戰,沉穩老練的就如一個深山行獵無數年的老獵人,絕不像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

    青衣老者越看心中越熱。

    就在這一天,一方山穀中,李燃刀長劍犀利如風,將一隻赤魅斬殺的如血葫蘆一般,眼看僅剩下半條命,從四周山壁上突然瘋了一般又滑下五隻赤魅,如五團燃燒著的火焰,噴吐著白茫茫的鼻息,疾若奔馬地向中間合圍過來。

    青衣老者一下子就瞪起了眼睛。

    「快跑啊,不跑就來不及了。」

    這次是五隻合圍,將四麵八方的路全都堵死,如果李燃刀不在赤魅合圍之網收緊時跑出去,恐怕就會完全陷入邊。

    五個十重力量的靈獸,可絕不是李燃刀能對付的。

    李燃刀恍若未聞,長劍如風,劍意玄奇莫測,嗤嗤激揚中,再次將那隻赤魅肋下劃開一道幾寸深的大口子,肌肉觸目驚心地外翻,鮮血崩濺,那隻赤魅縱聲慘嚎,遠處的五隻赤魅已經近在數丈了。

    青衣老者懊悔的直拍大腿。

    「孩子,這回你可戀戰了,陷入險境再無法自撥啊。」

    五隻赤魅呼地一聲圍了上來。

    李燃刀眼睛也有些紅了,眼看劍下這隻獵物苟延殘喘,幾招之間就可解決,卻受到外敵打擾,疾速一旋身,以險之毫釐之勢躲過進攻,長劍中的秘紋隱隱暴出光華,手腕疾轉,噹噹聲中,一劍五式,將五隻赤魅同時逼退一步,借此喘息之機,李燃刀突然躍起身向最中央那隻赤魅撞去。

    那隻赤魅雙爪向李燃刀搗來。

    李燃刀心中一片空明,輕輕一錯身閃過雙爪,竟然欺了進去,長劍疾吐,嗤地一聲響,將這隻赤魅一劍貫穿,成功斬殺。

    外圍五隻赤魅瘋了般嘶吼,再次齊齊撲上,青衣老者心都提到嗓子眼,不知李燃刀在這種絕境中還要怎麼辦,就見心心相映石中一道光華閃過,正是李燃刀捏碎傳送符,身影憑空在原地消失,出現在青衣老者麵前。

    李燃刀用力喘息著,手臂酸麻的都在微微顫抖。

    青衣老者一下子愕然,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李燃刀詫異問道:「怎、怎麼出來了?」

    李燃刀眼角含笑,長劍駐地:「師兄,我成功了,我打破山智師兄的紀錄了,堅持不下去自然就出來了。」

    「哦?」

    老者大驚,掐指細算,臉上突然流露出大喜之色,連連點頭:「不錯,不錯,在第四層共斬殺八十一頭靈獸,超出山智十一頭之多,你闖入金劍榜了,哈哈,恭喜,恭喜你啊。」

    連番高強度殺敵,一朝輕鬆下來,李燃刀感覺渾身都幾近虛脫,用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青衣老者卻不容李燃刀緩上一口氣,興奮地一把拉住李燃刀的手:「走,快同我上金劍閣,將這份成績公佈於眾。」

    被青衣老者強行拽著奔出幻靈洞,向附近一座雄奇的山峰上疾奔過去。

    這座山峰離十三天通峰三百之遠,奇偉崛立,沿著山路一路上行,在半山腰上的山間平台,一座金壁輝煌的樓閣如整座山峰的點精之眼,一股磅的氣蘊悄然散發。

    遠遠地,李燃刀就看到樓閣正門上方,一方淡金色牌匾上筆走龍蛇的三個大字:金劍閣。

    青衣老者將李燃刀拉到樓閣前,讓李燃刀等在外邊,低聲囑咐道:「金劍閣乃是三十三主峰長門弟子議事之處,非同小可,你不可妄進,暫時等在這,待召喚了你再進入。」

    李燃刀點頭。

    青衣老者掩飾不住眼神中的興奮,疾步走了進去,直上二樓,在迎山的敞軒中拿起一根兒臂粗的淡青色金屬圖籐柱,回身在敞軒中央那枚滿是秘紋的圖籐柱上用力敲了起來。

    兩根圖籐柱撞到一起,發出低低的沉悶聲響,真元力漾起青瑩瑩的光芒,那間將敞軒中央那根圖籐柱激活,一道燦爛的光束從山中直衝天頂。

    李燃刀站在金劍閣外,看到那道衝天光束,情不自禁抬頭讚歎,他知道,那是門派中獨特的傳訊方式,戴有共震玄鐵環的其他人會第一時間感應到這的召喚趕來。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53 PM

第0080章  闖入金劍榜

僅侯了盞茶的時間,李燃刀就聽山下傳來不少人的喧嘩,嗖嗖的掠風聲疾速向山頂傳來,轉過山壁,這些身影一身浩瀚雄渾的氣息讓李燃刀都情不自禁動容,竟然都是神動大圓滿的上位實力。

    在那些身影中,李燃刀一眼就看到十三峰的長門師兄方子炎。

    方子炎見李燃刀居然站在金劍閣前,狠狠地愣了一下,邁步從人群中行了出來走到近前,皺起眼眉低下聲音問道:「燃刀,你怎麼在這?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未待李燃刀說話,方子炎轉頭向那些急匆匆進入金劍閣的眾人中看去,焦急地囑咐道:「燃刀,師兄先入閣議事,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了,有師兄給你做主!」

    重重地拍了拍李燃刀的肩膀,方子炎緊走兩步隨眾進入金劍閣中。

    圖籐金鐘的召喚定是發生了大事,三十三峰的長門弟子急匆匆趕到,眾人齊聚議事主殿,就見那個青衣老者從二樓興奮地邁下。

    其中一長門青衣低沉聲音喝問道:「龐震,敲圖籐金鐘將我們急急召喚至此有何事?金劍閣好久沒有開放,龐震,你如給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你這罪責不輕!」

    青衣老者在這些長門弟子麵前急忙恭身施禮,恭恭敬敬地回道:

    「各位長門師兄,龐震有大事稟報,日前龐震看守幻靈洞,有一弟子進入幻靈洞闖關,他竟成功闖入第四層,斬殺八十一隻靈獸,這一成績業已打破山智的紀錄,金劍榜今天要改寫了啊。那位弟子現在就在門外,正是十三天通峰的弟子李燃刀。」

    「什麼?」

    聽到這一消息,眾人群情聳動,方子炎聽到這則大吃了一驚,狠狠地邁上一步,急促地問道:「龐震,你說什麼,你說燃刀闖入金劍榜了?」

    青衣老者滿臉喜色用力點頭:「正是。」

    另一長門弟子也急走上一步問道:「龐震,可有憑據?」

    青衣老者從衣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紫芒熠熠的圓柱形晶石放在桌案上,退後一步說道:「各位師兄請看,這是幻靈洞心心相映石的核心石髓,邊神識靈影,將李燃刀這八十一場戰鬥完完整整保存了下來。」

    眾人呼地一聲擁了過去,方子炎急不可奈,率先伸手,將真元勁灌入晶石中,催動晶石邊的影像急速流轉,李燃刀三天三夜邊的戰鬥快速放出,每一場戰鬥清晰的曆曆在目。

    室內一片寂靜。

    方子炎將最後一場戰鬥景象放映完全,突然哈哈大笑:「好、好,果然成功斬殺八十一隻靈獸,果然成功闖進了金劍榜。」

    方子炎說完轉身向其他人看去,用力拱手道:「各位師兄,你們可知這李燃刀是何許人也?」

    另一青衣長籲了一口氣,微笑道:「子炎,你就別賣關子了,這李燃刀定是你們十三峰秘密培養的天才弟子吧,這一朝暴發,一鳴驚人,準備給大家一個驚喜呢。」

    「不!」

    方子炎用力搖頭:「這個李燃刀,乃是十三峰這屆新招收的弟子,他進入咱們玄機山至今為止還不足一個月。」

    「什麼……」

    其他青衣再次群情聳動,齊齊大吃一驚。

    先前那人將眼眉擰緊疑惑地問道:「子炎,咱們玄機山招收弟子可有規定,最高不得超過十六歲,你這新進弟子……」

    方子炎微笑,緩緩點頭淡淡說道:「燃刀絕沒有超過規定,他今年方才十三歲而以。」

    轟地一聲,眾人再次驚詫嗡嗡議論起來。

    青衣老者看著這一幕心中無比興奮,如此天才在他當值時被發現出來,他也有功啊。

    方子炎嘴角邊漾起一絲笑意,心中極為欣慰。就在方纔,他都全然沒有想到,李燃刀會因為闖入金劍榜而來到金劍閣門外,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少年,修行資質看起來還極普通的樣子,竟然實現了一個如此驚才豔豔的成就,說出來誰不嚇一跳。

    「回去後稟報師尊,師尊也一定會喜悅非常吧。」

    想到這,方子炎笑著朗聲說道:「龐震,還不將李燃刀召進金劍閣。」

    「是,方師兄。」

    青衣老者興衝衝地走了出去,不一會將李燃刀領了進來,三十餘道目光及神識波動齊齊落到李燃刀身上,眾人看不出,這位看起來神情淡然,除此就無甚出眾之處的少年,就是龐震發現出來的那位絕世天才?

    方子炎哈哈笑著走到李燃刀身邊,向前推了推笑著說道:「燃刀,還不見過各位長門師兄。」

    李燃刀知道,這方大殿中的眾人均是每一主峰丹升上仙門下首席弟子,各各實力精深的不可思議。趕緊恭身施禮:「燃刀見過各位師兄。」

    方子炎又轉向眾人:「各位,請驗明正身,看看這位李燃刀師弟是不是石晶影像中的那位弟子。」

    一人哈哈笑著說道:「子炎,你都認出了,這哪還會有錯,再說了,李燃刀將山智頂替出了金劍榜,說起來還不全是你們十三峰內部之事。」

    眾人轟然笑了。

    方子炎才不管那些,縱使他們十三峰金劍弟子的名額無增無減,但是,能得李燃刀這樣的弟子,其潛力不知要比山智強上多少啊,要知道,李燃刀方才十三歲,並且在精元勁層次上就感悟到劍意,這份天賦何人能及?

    方子炎笑著轉頭向青衣龐震看去,朗聲說道:「龐震,還不速去取一枚金劍標識。」

    龐震滿臉歡喜地上樓,不片刻間雙手捧著一方石匣恭恭敬敬走了下來。

    打開石匣,邊手指大小的一柄金劍顏色瘖啞,在薄霧中散發著幽幽的光澤。青衣龐震將石匣舉到胸前:「請各位師兄為金劍啟塵。」

    方子炎率先拈起金劍,一縷真元勁注入其中,就見這柄金劍上一絲淡淡的金芒緩緩漾起。

    金劍在三十三人手中流轉一圈,每個人都注入一縷自己的神識能量,將金劍完全激活,整柄小劍閃爍著淡雅的幽澤。

    方子炎持金劍遞入李燃刀手中,鄭重交待道:「燃刀,在咱們門派中,灰衣金劍的地位非同小可,那代表著日後成長的潛力,希望你珍重這一身份,在修行中再接再勵,取得更讓人振奮的成績。」

    李燃刀鄭重接過,用力點頭。

    另一長門青衣滿臉笑意,點頭朗聲說道:「好,李燃刀進入金劍榜之事,由我們三日之內公佈整個門派,至於山智的金劍資格,還望子炎代為追回。」

    方子炎笑道:「那是自然。」

    眾長門青衣指派弟子為李燃刀登錄造冊,銘刻身份到金劍閣金榜之上,好一會才將一眾瑣事處理完畢,眾人紛紛過來向李燃刀道喜。

    這些人縱是丹升上仙的首席弟子,心高氣傲,可是李燃刀十三歲進入金劍榜這一成績仍然折服了他們,這樣一個發展潛力驚人的少年,自然人人樂意與其親近。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54 PM

第0081章  買鐵精

慶祝了好半天,喜慰的熱度漸散,方子炎領著李燃刀告別眾人,至遠山山坳間尋傳送陣重新回到十三峰。

    方子炎仍然滿臉喜色,從寒石峰傳送洞出來,望著麵前幾條延伸向不同方向的山路,方子炎問道:「燃刀,你要去哪?」

    李燃刀說道:「師兄,我想去藏珍閣看看。」

    方子炎點頭:「對了燃刀,離大眾弟子離山還有五天時間,有一些新入山門的弟子要順路回去探家的,屆時你要回去嗎?」李燃刀趕緊點頭道:「我想回去一次,我要到臨風城……」

    方子炎眼睛一亮,欣喜道:「那太好了,咱倆完全一路,臨風城城主可是我的朋友,我尋他有些事情,也想在那天出發呢,咱倆一起走啊。」

    李燃刀意動,欣喜點頭,辭別這位師兄,逕直向藏珍閣的山路中行去。

    山路蜿蜒漫長,李燃刀沿山路石階向上攀登,回顧方才金劍閣中一幕,心中火熱,新弟子半年內兩次進入幻靈洞的機會被他應用的淋漓盡致,一舉闖入金劍榜,現在離他心中的計劃更近了一步。

    「距離離山還有五天的時間,在這五天中,我的計劃能不能再進一步?」

    李燃刀想到這,情不自禁加快了步伐,遠遠地看到那處山坳間的藏珍閣,疾行而入,進入大廳,發現正是上次見過的那位灰衣女弟子當值。

    女弟子抬頭見李燃刀,情不自禁咦了一聲抿嘴笑道:「這位師弟,又是你?」

    李燃刀笑著點頭。

    女弟子將手中的帳簿合攏,看向走到近前的李燃刀打趣道:「師弟,這次又借了多少錢來兌換靈寶啊?還是買靈藥嗎?」

    李燃刀搖頭,從懷中小心地取出一枚玉瓶來遞了過去:「師姐,我這有兩枚洗髓丹,你幫我看看能兌換多少積分。」

    李燃刀共煉出五枚洗髓丹,煉化一枚,留下兩枚,這兩枚準備賣到藏珍閣,李燃刀手太窘迫了,準備用這兩枚靈丹換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

    女弟子眼睛一亮,笑道:「拿過來我看看。」

    接過玉瓶打開,一股丹香繚繞著傳入鼻端,女弟子臉色一下子變了,緩緩點頭:「好清純的洗髓丹,品質頗佳,師弟,我需要尋閣的鑒定師做一下鑒定才能給你定價,你稍等。」

    女弟子匆匆向間行去,半晌,拿著小瓶從間轉出,臉色鄭重地衝李燃刀點頭道:「鑒定師鑒定了,兩枚靈丹均為初階丹藥,尚不夠一階,雖然品質上佳,但是鑒定師說,給的價格並不會太高,師弟你……」

    李燃刀聽了心中一涼,焦急問道:「那到底能換多少積分呢?」

    女弟子歎了口氣:「鑒定師說,一枚丹八百,兩枚丹一共可以換給你一千六百積分。師弟,你是否決定兌換?」

    李燃刀聽了長籲一口氣,臉上緩緩漾起笑容,淡淡點頭道:「換。」

    洗髓丹中,苦麻草本身是一種再普通不過的靈藥,李燃刀所用的也僅是藥性更強一些,再如犀風角,籐烏樹的主根等,即使加上九種凡藥,也方才值四十五個積分罷了,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那滴重水,不過李燃刀也算取巧獲得,隻耗費了四十積分的成本。

    用這些東西煉出來的洗髓丹,一枚賣出八百積分,李燃刀已經很滿意了。

    原來那個鑒定師口中所謂的價格並不太高是這樣一個價格,想來市麵上靈丹價格都有些畸高,這八百積分一枚人家認為是一個低價呢。

    女弟子點頭,將玉瓶收起,從桌案後取出十六枚寸許長的紫瑩瑩刀幣遞了過去。李燃刀並未收起,接著說道:「師姐,再麻煩你一次,我要買一枚鐵精。」

    「鐵精?」

    女弟子想了想點頭道:「好的,咱們藏珍閣中靈鐵儲量雖不多,但是鐵精還有一些的,你先等著,我去叫人幫你取,一枚鐵精一千四百積分,還剩餘兩百積分你收起來。」

    女弟子手指輕拈,收去十四枚紫刀,將剩下兩枚推到李燃刀麵前。

    李燃刀趕緊說道:「師姐,不對,我買東西可以打八折的。」

    女弟子笑了,眼眸流轉,看向正在身上尋找什麼東西的李燃刀挪虞道:「師弟,咱們門派藏珍閣這規矩可嚴的很,隻有一種人可以在這買東西打八折,你……」

    話還未說完,就見李燃刀從懷中取出一柄小小金劍仔細地別在胸前,赧然笑道:「剛得到,當時人太多,就忘了帶起來了。師姐,我是金劍弟子。」

    「什麼……」

    灰衣女弟子呼地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杏眼瞪圓了,滿眼不可思議,手都有些抖抖的前伸:「師、師弟,這等玩笑可開不得,你的金劍、我要驗看一下。」

    李燃刀微笑點頭,將胸前金劍取下遞到女弟子手中,女弟子精元勁輕轉,注入金劍中,嗡地一聲,小劍上那間就綻放起三十三道顏色氣息皆不同的微弱光芒來。

    果然是經由三十三位長門青衣親手頒發的金劍。

    女弟子一下子愣在那,怔了片刻,滿臉紅蘊疾步走出桌案後,恭恭敬敬地將金劍遞還給李燃刀,向李燃刀深施了一禮:「謝婉眉見過金劍師兄。」

    就連青衣見了金劍弟子都要施禮的,更何況她這位小小的灰衣,金劍弟子麵前,任何灰衣都得自動低下半格。

    李燃刀微笑點頭:「不必多禮。」

    謝婉眉抬起頭來,可是臉上的驚詫卻怎麼也掩飾不住,李燃刀明明是這屆新入山的弟子,怎麼轉眼間就進入金劍榜了,但是以她身份實不敢動問。

    李燃刀笑道:「1400積分的鐵精,打八折之後,哦,應該是1120積分吧,你應該找還我480積分。」謝婉眉再不敢胡亂開玩笑,用力點頭,恭敬地取出四枚紫刀與八枚黃刀遞給李燃刀。

    「請師兄稍等,我馬上叫人到藏珍峰取鐵精過來。」

    「好,那我先到閣隨便看看。」

    步入藏珍閣,李燃刀心情極為舒暢,那枚鐵精他早就想入手了,沒有先賣靈丹換鐵精,就是想等取得金劍身份這一天啊,一下子省了近三百積分啊,那麼多錢可以再買到多少好東西啊。

    隻要鐵精到手,李燃刀腰中片刻不離身的小劍就會再有一次進化,那時自己對劍意的領悟也會更進一步。想到這些,李燃刀從藏珍閣的窗中向外麵遠山看去,但覺青山碧水,遠峰寥廓,心胸無限開朗。

    一刻鐘多一些的時間,女弟子謝婉眉主動找入藏珍室,將鐵精雙手奉上。

    李燃刀接過,入手一沉,將手腕都壓的向下一墜,那種重量要比這樣一枚凡鐵重上太多,整枚鐵精黑黝黝的散發一種暗青的光澤。

    李燃刀歡喜,謝過謝婉眉,將鐵精收了起來,疾行出閣,他要抓緊時間趕回玄火洞閉關修行。

    一路上山色風光觀之不盡,前方薄霧中一片花海,吹的滿山清香,李燃刀無心觀景,從花樹中疾行,山路沿著山勢陡轉,前麵花叢中,兩道身影正坐在青石上喃喃耳語,聽腳步見有人過來,兩道身影同時慌張地跳起身,向李燃刀看過來。

    李燃刀一愣,留神看去,情不自禁失笑,正是秦風川與王婉軒手拉手站在那。李燃刀也有些尷尬,不知自己哪不對頭,怎麼總會衝撞到這對小情人的幽會。

    秦風川的臉一下子紅了:「燃刀,是你……」

    王婉軒羞的連脖頸都一片嫣紅,轉過花樹的另一邊不敢向這看過來。

    李燃刀愕然了片刻,突然反應過來趕緊笑道:「哦、我隻是路過,沒有想到這……那個,你們繼續,我回玄火洞了。「

    王婉軒更是羞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秦風川也大窘,見李燃刀欲行,喊道:「燃刀,幫我們保密,不要告訴別人。」

    李燃刀哈哈大笑,挪虞道:「傻子都能看的出來,現在誰都知道了,還需保密嗎。好了,我一定不說,還有五天相聚,你們珍惜吧。」

    王婉軒聽到這句話,心中傷感,抿著嘴抬起頭來:「燃刀,你以後在山中也要保重。」

    突然王婉軒目光定格在李燃刀的胸前,方才二人大窘,薄霧之中根本就沒有注意,這時她才發現,李燃刀灰衣胸前,那柄淡芒閃爍的金劍是那樣顯眼,難道是……

    王婉軒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故不得矜持,喚道:「燃刀,你胸前的金劍是……」

    秦風川也注意到那,一下子驚愣住,怔了一下,急走兩步奔到李燃刀近前,凝眸看去,不正是金劍弟子的標識。

    「燃刀,你、你闖入金劍榜了?」

    秦風川問出這句話,聲音都有些抖了,眼前之事實在太過駭人,讓人不敢置信啊。

    李燃刀淡淡一笑:「風川師兄,我本想和你說來著,但是看到方纔這一場景,我感覺還是不煞風景了,不過還是被你發現。風川師兄,和烈陽咱們三個打的這個賭,我可又贏了,看來這個頭名弟子的名份你是無法搶去嘍。」

    秦風川滿眼的不可置信:「燃刀,你、你是幾時進榜的?」

    李燃刀淡笑:「就在方纔,我在幻靈洞第四層殺了八十一個靈獸,將山智師兄頂下來了。」

    秦風川滿臉茫然呆在了那,他那身天才的傲氣再次被狠狠地打擊,在李燃刀麵前,他突然感覺自己所謂的傲人天賦都是那樣可笑。

    王婉軒緊走兩步看向李燃刀胸前的金劍,方入玄機山時,這柄金劍一度是她們心中的傳說,是絕世天賦的愛人要拚命努力的目標,哪曾想還未到一個月的時間,這柄金劍就戴在了李燃刀的胸前,如此心理反差讓王婉軒不知是怎樣的心情,但覺眼前這個朋友越發的神秘,絕不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李燃刀了。

    王婉軒緊咬著嘴唇:「燃刀,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天才。」

    這次她承認了,在李燃刀麵前,她的愛人其實是無法相比的。

    李燃刀微笑:「我就不打擾了,還有五天時間,你們珍惜,離山之日別忘了叫我。」

    一個人飄然而去,秦風川與王婉軒望著李燃刀的背影,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55 PM

第0082章  產生神識

李燃刀疾行,進入玄火洞中,逕直行到那扇厚重的石門前用力拍打:「是我,開門。」

    石門緩緩推開,李燃刀邁步進來,見馬空正與另一青衣閑談,旁邊的圖順為李燃刀開門之後,打了聲招呼,馬上回身招呼洞中另一位欲進子洞的灰衣弟子,為其辦理手續。

    青衣馬空轉頭看到李燃刀微笑:「燃刀,又出去了?記著點,明天就輪到你當值,要守在這三天,這個期間就不要再出去了……咦?你胸前戴的什麼?」

    馬空方說到這,眼睛一下子瞪圓,呼地一邁步就到了李燃刀的身前,疾伸手向李燃刀胸前那柄金劍摸去,真元激活,金劍上三十三道微弱的光芒光爍。

    「你、你進入金劍榜了?燃刀,這是真的?是什麼時候的事?」

    馬空那間激動的滿臉通紅,旁邊的幾人也大吃一驚奔到近前。

    李燃刀微笑點了點頭,把重複了幾遍的話再重複了一次:

    「師兄,我就在剛才獲得的這柄金劍,我進入幻靈洞第四層,殺了八十一頭靈獸,將山智師兄頂替了下來。這幾日間這個消息就會全門派發佈了。」

    「這、這,這都是真的,這簡直是一個驚喜啊……哈哈,我們玄火洞果真出了一位金劍。燃刀,不用你當值了,就交給別的師兄們去做好了,金劍弟子不用幹活,你隻安心修煉就好。」

    馬空激動的手舞足蹈,聽到這的動靜,洞中其他人也全都湧了出來。

    與這些激動的師兄們應酬了好半天,李燃刀方才脫身回到自己的石洞,那方石洞中,抓耳撓腮的圖順向馬空告假:「馬空師兄,今日我想請假,你找個人先幫我值一天啊。」

    馬空一瞪眼道:「圖順,你又要到哪去?」

    圖順滿臉興奮之色:「我要去演仙堂,我要好好眼氣眼氣他們,哼,敢瞧不起我們玄火洞,這回我看他們還有什麼資格小看我們。」

    馬空轉嗔為喜,大笑著揮手道:「去吧去吧,這有我呢,我親自幫你當值。」

    李燃刀回到自己的洞府緊掩上石門,緩緩籲了一口氣靜下心,飛快轉身坐在石桌旁,將鐵精取出放在桌上,然後將緊緊綁在腰間獸皮囊中的小劍小心翼翼地抽出。

    小劍非金非石,非木非玉,灰樸樸中,唯有一絲靈韻在悄然流動,正是上次吸噬了那柄半靈弩生成的精華。

    鍛造那柄半靈弩所用靈鐵畢竟太少,相對真正的靈器來說,那點靈鐵的品階也差的太遠,而眼前這枚鐵精卻敦實的足有拳頭大小,若用來打造短弩,夠打造出三、四柄品階更高的靈器了。

    「不知將這大枚鐵精吸噬掉,小劍會發生怎樣的進化?」

    李燃刀心中火熱,一手拿劍,一手拿著鐵精,緩緩地湊過去,啪地一聲,小劍與鐵精狠狠地吸附到一處。

    李燃刀心中霍然一頓,眼睛晶亮直直地盯著那,靜等著變化。

    好半晌,李燃刀越來越疑惑,眼眉都皺緊了,小劍與那枚鐵精毫無變化,根本就沒有吸噬。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枚鐵精明明是靈鐵,小劍怎麼可能不吸噬它?哪出了錯誤?是我遺漏了什麼嗎?」

    李燃刀額頭微微冒汗了,雙手用力將鐵精與小劍分開,想了想,將小劍側過另一麵再向鐵精上粘去。

    啪地一聲貼在一起,觀察好半晌,仍然全無變化。

    出現這樣異常情況,李燃刀有些慌了。現在他對劍意的理解還極為肌淺,就如精元勁十重他隻悟到三重一般,僅是初窺門徑,全指望進化小劍後再進一步,如果小劍不好用了,那麼以後他還要如何更深入地鑽研劍意之道?

    如果沒有劍意,僅是功力的提升,那麼時日久了,他李燃刀也泯然眾人矣,重生以後這一世的理想與心願,實現起來必將無比艱難。

    李燃刀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將小劍與鐵精分開,皺眉沉思,緩緩運轉精元勁至鐵精上,就見一層青瑩瑩的光澤從鐵精中漾起。

    李燃刀點頭,知道鐵精確實是靈鐵絕無差錯,精元勁通過時,能感受到邊密度驚人,遠超凡鐵。

    那麼為什麼小劍無法吸噬?

    突然李燃刀頭腦中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亮起,心中一跳:「等等,我想起了什麼?密度驚人?對,就是這個……」

    李燃刀想到一種可能,會不會是鐵精的密度太大,而小劍進化等階還太低,吸噬能力不足,吸噬半靈弩可以,吸噬野蜂蜂針可以,但是若想吸噬這枚沉甸甸的鐵精就顯的有些力不從心?

    「這麼大一枚鐵精,個頭越大,其內部的吸附力越強,我將它切割成小塊,看看小劍能不能吸噬。」

    李燃刀想到這再不猶豫,將鐵精放在石桌上,小劍劍刃向下橫切,嗤地一聲,從鐵精上切下手指粗細的一長條來,小劍的鋒銳再次讓李燃刀驚喜,將那長條鐵精小心翼翼地向小劍上湊去,啪地一聲粘在一起。

    那長條鐵精就如一條扭動的蟲子,拚命掙紮,卻仍然一點一點被小劍吸噬掉精華,長條鐵精逐漸抽搐,越來越幹枯,越來越失去光澤。

    啪地一聲裂成無數段,長條鐵精從小劍上跌落下去,落到地麵山石上再次摔的四分五裂。

    小劍劍身內,凝固的灰樸樸堅硬中,一絲流動的光澤隱隱地更壯大了一些。

    李燃刀大喜,知道成了,興奮地揚劍再切割一長條鐵精向小劍喂去。

    一直花費了大半個時辰,這枚鐵精方才全部讓小劍吸噬完畢,小劍中那絲光華用肉眼已經隱隱能看出變化。

    小劍如此神奇,李燃刀再次極喜,將地上的鐵精「幹屍」小心收起,不留一絲痕跡,然後在石床上盤膝而坐,手持小劍進入入定之中。

    李燃刀的元神化為一小團淡青色的光芒飛入劍中,劍中灰濛濛的如天地初開,唯有中央那絲靈動的雲霧顯出一絲生氣,李燃刀小心地向那團流雲飛去,輕車熟路地站在老位置,不一會,一道淡金色秘紋果然如約而至,嗖地穿過元神,波紋引起元神震動,李燃刀但覺一股極度的舒爽傳來,一下子頭腦清明,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李燃刀清晰看見,那道秘紋現在共生成四道波峰波穀。

    「整整吸噬了一枚鐵精,小劍秘紋方才新長出一道波峰……這、小劍的進化需求太變態了吧。」

    李燃刀有些傻眼,不過想想,小劍進化應該如人修行一樣,越到後來所需能量越是海量,初期一柄半靈弩就能讓它生長出三道波峰,而整整一大枚鐵精方才能讓它進化出第四道波峰來,那麼以後,若再進化恐怕對靈鐵的需求要達到一個令人嘖舌的地步吧。

    秘紋在悄然改變著李燃刀的元神,在秘紋的穿梭震盪中,那團淡青色的光芒越來越凝聚,越來越精純。

    李燃刀沉浸於修煉的興奮中,眼見著自己的元神在震盪中不斷縮小凝練,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李燃刀漸漸有些緊張起來,不知道若是小到最後會怎樣。

    就是前世神動期時,也沒有這樣觀察過元神的形態啊,若是青芒小到極致會發生什麼變化?不會我的生命都消失了吧……

    李燃刀有些害怕了,正想將元神退出再作打算,這時秘紋又一次震盪穿過,元神那團淡青色光芒狠狠向凝縮,達到了一個極致,李燃刀但覺心中轟地一聲響,無神竟然凝聚成了一顆如星辰般閃光的狀態,僅有豆粒大小。

    嗡地一聲,神識如水般向外釋放了出去,通過小劍一下子蔓延進整方山洞,李燃刀明明閉眼,可是一方山洞中的所有一切,就連那些山石紋路都在心中清晰可見。

    李燃刀那間大喜,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神識,這不就是神識嗎?前一世極為熟悉的東西,這一世方才精元勁八重就重新找回來了。」

    在秘紋的震盪下,李燃刀的元神竟先一步實現蛻變,直接實現了神動期的神通。

    心中雀躍,將神識向外釋放,緩緩侵進山壁,從石門處釋放到外邊,神識受山石阻礙損失了一些,已經不那麼清晰了,李燃刀模糊「看見」,一個灰衣弟子正從他門前經過,落到石門上的目光充滿了羨慕與尊重,卻一點也不知道李燃刀正「看」著他。

    灰衣弟子走遠了,李燃刀將神識倏忽收回,興奮無比,小劍中的秘紋再穿過元神時,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李燃刀知道,四重秘紋隻能將自己的元神改變到這樣,但那已是不勝之喜。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56 PM

第0083章  原來,這也是劍

緩緩地將元神從小劍中抽回,就如一棵星辰落入眉心消失不見。

    李燃刀霍然睜開雙目,雙眸中一絲晶芒隱隱流動,深沉的宛若夜空。

    「現在試試我初生神識的力量。」

    李燃刀興致勃勃,他不是初入神動的新人,對神識的運用技巧早就不再陌生,緩緩將神識凝成束,雙目凝神向不遠處石桌上一尊裝飾石雕「看」去,神識更加集中,一層一層地看透石雕內部,青紋縱橫,石質粗糙,但是越向邊,石質越有一絲光亮感。

    李燃刀越來越疑,神識更加集中,再次突破,一步侵入石雕內部,竟然「看到」一汪乳白色的粘稠液體緩緩蕩漾。

    「這是……青石石髓?偶然一次神識察探竟然能被我發現這等異物?」

    李燃刀真是又驚又喜。

    青石石髓是一種稟天地靈力而生的靈物,可入丹藥,生服還有強筋健骨,增長功力的效用。這枚石雕中的石髓存量稀少,作用不大,但畢竟是一個意外收穫啊。

    不知這樣一枚神奇的石雕怎麼就會巧到擺在這,想來那些青衣強者平時沒有閑到隨便動用神識掃瞄,白白便宜了李燃刀。

    李燃刀再次凝神,神識微動,心中輕喝一聲:「起」,那尊石雕搖搖晃晃著從石桌上硬生生撥起,如喝醉了一般緩緩向李燃刀飛來。

    李燃刀皺了皺眉,知道自己初生神識力量,還頗為微弱。

    神識再次集中,凝聚成更精細的神識束陡然發力,那石雕驟然受強力,一道急加速砸了過來。李燃刀狠狠嚇了一大跳,用力甩頭,砰地一聲,石雕砸到身後的山壁上碎成數塊。

    山塵四濺。

    李燃刀用力抹了一把冷汗,初生神識,對於神識控製還不靈便,差一點遇險。想了想自己都暗笑,回身將這枚石雕塊砸開,小心翼翼地將邊石髓傾倒入一隻玉瓶收起放入懷中。

    不過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收穫。

    李燃刀知道,真正的劍意可借天地之勢為已用,神妙無窮,現在自己悟到四重波紋,恐怕也就掌握了四分劍意而以,連半步都算不上,離劍意圓滿還差的太多。

    但是,四重波峰的秘紋已經比先前強大上許多,心中的劍意之道更加清晰。

    四重波峰的秘紋,就如李燃刀從精元勁三重提升到四重功力,那也是一個強勁的質變,一股強大在心中蕩漾。李燃刀想試試現在劍意的力量,手腕疾顫,長劍那間如一團萬千光華綻放,正是流雲劍經第三式——千重靈雲。

    長劍越舞越快,心中劍意如長江大河沸騰傾瀉,舞到急處,一個縱身迴旋,錚地一聲長劍斷成兩節,半截劍身從空中跌落到地上,發出當的清響。

    李燃刀一個急停,用力喘息,眼息皺到了一處。

    四重波峰的秘紋,已經可以讓他更清晰地感應天地之勢,天地之勢浩瀚如汪洋大海,李燃刀雖僅取一瓢而飲,卻也不是千重靈雲那式劍法所能施展出來的。

    現在李燃刀所會的劍法,就如一枝纖細的竹管,而劍意就如一隻粗桶盛滿的泉水,粗桶傾瀉而出,纖細的竹管根本就承受不了那麼大的流量。

    劍法,一下子成為了李燃刀發揮出更強力量的桎梏。

    如果沒有威力更強大的劍法,自己的四分劍意根本就無法完全施展出來。

    「怎麼辦?如果能找回流雲劍經,第四式應該可以承載那麼強的劍意,但是流雲劍經藏在公孫家,而公孫家有一個丹升期上仙坐鎮,就憑現在的自己可無能為力。」

    李燃刀皺眉重新坐在石床上沉思,前一世他丹藥術神妙,靠此結交了不少奇人異士,知道李燃刀是劍癡,有人求丹,對方往往就用幾式高深劍法交換,李燃刀頭腦中所裝的東西著實不少。

    「流雲劍經不足夠,我何不試試其它劍法,前世對其它劍法僅是報著借鑒的心態,並沒有太深研習,說不定就會有適合的。」

    想到就做,石室中,李燃刀時而皺眉沉思,時而揮劍疾刺,時而來回踱步,時而俯案勾勾劃劃,整個人完全沉浸於一種劍的境界,心無外物,形若癲狂。就感覺頭腦中過去那些劍術千頭萬緒齊湧上心中,努力梳理,排除那些看起來不起作用的,將一些繁複至極的劍法一項一項試驗。

    石洞中劍芒霍霍,李燃刀陡然收勢,狠狠地皺起眼眉。感覺那些劍法全無用處,看著威力強大,但是根本就無法承載更強的劍意。

    「不對,我是不是思路弄錯了,劍勢不在於繁複,繁複不一定就是威力最大,我要尋找的劍法,在於能不能將我的劍意發揮出來,也許平平凡凡的一劍,卻正能隨心而化呢。」

    李燃刀重新轉換思路,這一次不再苛求什麼劍術威力,心中想起什麼就用長劍演練出來,完全憑著感覺隨心而練。

    長劍時而凝重,時而輕靈,時而古樸笨拙,時而繁華雅麗,對劍術這樣一個深度感悟過程,李燃刀但覺頭腦中一些體悟更深刻了許多,但是,還是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東西。

    一個急旋身收起長劍,李燃刀怔然立在石室中央。

    那麼多劍法都沒有一個合適的,會不會……

    經過對劍這樣一個深刻的領悟,李燃刀突然悟到:其實每一個人的劍意都是一個獨特的生命,有自己的特點與個性,需要一個完全適合它的身體才能承載,也許就是找回流雲劍經,也未必能承截自己現在的劍意。

    就如一個不相匹配的靈魂與軀體無法融合一樣。

    「但是要讓我上哪去尋找適合自己劍意的劍術呢?」

    李燃刀陷入苦惱之中,突然心中一動,他一下子想起了藏珍閣。

    玄機山藏珍閣經過那麼多年的積澱,珍藏的劍術堪稱海量,在那也許會找到我需要的。

    李燃刀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激動,掐指計算,加上他賣靈丹的收入與這一個月來門派獎勵的三十積分,扣除還給馬空師兄的一百積分,現在李燃刀手中共有425積分。

    「這些夠不夠買一套劍法?一旦發現了適合我的,錢若不夠我就再賣一枚靈丹好了。」

    想到這些,李燃刀再不停留,一個人悄然出洞行到山中,順著山路迤邐而行,轉過一道花海,再轉過一片密林,穿出密林,前邊轟隆隆的流瀑之聲震耳欲聾地傳過來。

    去往藏珍閣的這條路李燃刀已經走過數遍,十分熟悉,看著遠處山崖邊上浩蕩的流瀑暗暗點頭。

    玄機山中這座瀑布,是河水流經過這的懸涯而形成,近日天象盈漲,河水正逢大潮,眼前這座瀑布顯得格外恢宏壯闊,水聲沸騰咆哮,瀑布前通向對岸的幾顆釘字柱般山石,有一大半都淹沒在了河水中。

    山石濕滑,李燃刀也需小心謹慎,深吸了一口氣,腳尖點地疾穿了過去,在一顆釘字柱山石上一點,橫跨過丈寬的激流,身體輕飄飄邁向遠處另一顆釘子柱。

    就在這時,瀑布上遊一枚足有兩人高的山石隨著水流衝下,在瀑布下的河水中激濺起數丈高的波浪,向李燃刀嘩地捲了過來。

    李燃刀促不及防中身體電轉,一記橫邁跨過兩道釘字柱山石落到遠處,差一點被波浪襲擊到,心中暗笑站定,卻突然愣在了那。

    看著那道激濺而過的波浪,李燃刀心中隱隱有一種極為親切熟悉之意。

    就如自己一直在尋找的東西一樣。

    眼前彷彿緩緩打開一道迎著陽光的窗,琢磨了無數時辰的劍術在眼前飛速流轉,自己熟悉的那些劍術全沒有什麼感覺,但是方纔那道激濺的水流中有一股天地之勢,卻悄然中引起李燃刀的劍意共鳴。

    整個人就如愣住了一般站在山石上一動不動。

    「難道竟然是這樣?」

    眼前的流瀑激濺,水浪沸騰,李燃刀站在山石上,那些水氣在心中全都化為了漫天縱橫的劍氣,就這樣如一顆石頭般站在那靜悟,濺起的水花不一會就將他的全身淋漓,水流順著額頭向下流過,李燃刀全然不顧,癡癡站在那,心中全無外物。

    「原來,這也是劍,天地之間劍無處不在,若想承載自己的劍意,不是要去尋找現成的劍法,而是要自行悟出能發揮出劍意的招式來才行。看來,竟然是如此啊。」

    心中明悟,也不知在流瀑下站了多久,李燃刀心中越來越清晰,以水勢為師,感悟天地之勢,李燃刀但覺這一站,心中對劍的理解憑空增加太多。

    正在這時,又一顆山石從上遊衝下,咚地一聲落入水中,一道沸騰的水浪向李燃刀席捲過來。

    嗆地一聲,李燃刀急轉身將長劍劃出,長劍之上竟然有了滾滾潮水咆哮之意,嘩地一聲,那道水浪被長劍捲回,如匹練般倒著向河水中撞去,水麵嘩啦激濺起衝天的浪潮。

    李燃刀心中大喜。

    「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感悟水勢悟到的劍法,果然可以承載我的四分劍意,劍意動,竟然產生了如此強大的威力。」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57 PM

第0084章  劍名重潮

突然李燃刀再次動了,深吸了一口氣,腳尖點地,嗖地向流瀑下鑽去,精元勁護體,整個人完全站在激濺的水流下,長劍逆勢上揚,同這股天地之威奮力對抗。

    體悟水勢,長劍時而逆流斜挑,將萬千水壓似為敵人,時而順水而擊,借天地之勢化為劍的力量,整柄長劍忽而輕靈如波,忽而凝重如潮,沸騰的劍芒中,流瀑下的波浪衝天而起,就如兩條蛟龍在水中打仗,聲勢蔚為壯觀。

    好在這條山路艱險難行,平日少有人來。

    先前,李燃刀還不習慣沸騰的水壓,隻能堅持片刻工夫就不得不出水換氣,而隨著他劍術越來越精深,到後來竟隱隱有了同流瀑分庭抗禮之勢。水壓彷彿減輕了許多,李燃刀在水中呆的越來越久。

    長劍中,嗤嗤的劍芒承載著全部秘紋劍意,從最初的晦澀變的越來越流暢。

    這一練就是整整五天。

    李燃刀闖入金劍榜的消息在幾日內傳遍了整個玄機山。整個門派數萬人一時都轟動了。

    一個初入門派僅一個月的新弟子,就成功在金劍榜上掛名,這份成績震驚了太多的人。

    尚未離去的總教習王守道聽到這個消息,又駭又喜,簡直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玄機山弟子選撥之前,從王河集出發時,王守道對李燃刀還並不太重視,認為李燃刀五重功力很難取得名額,哪想到這才多長時間,李燃刀一路勢如破竹,逕直闖到了數萬天才灰衣的巔峰層次,站在了萬眾矚目的榮耀之中。

    那個他視為絕世天才的秦風川,在李燃刀的光芒下竟然也黯然失色。王守道失神搖頭,心中不知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山智黯然著將胸前金劍交回到方子炎手中,心中有一種難言的苦痛。

    方子炎淡笑安慰道:「山智,你修煉時日尚短,以你天賦至少有金劍榜前六十的潛力,你還有許多上升空間。燃刀將你擠了下來也是好事,正好磨礪你的浮躁,這些時間你要勤奮修行,不要隻以燃刀為目標,準備下次一舉在金劍榜中爭奪到更好的名次。」

    山智霍然抬頭,目光沉肅:「師兄,放心吧,這個榮耀我一定會爭回來的。」

    毅然轉身走遠,山智備足糧水,回到自己常去的隱幽山坳中,一個人一柄劍,終日沉浸於修行之中。

    「摩雲劍經我隻修成前四式,第五式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如果我將第五式修成,實現摩雲心境,屆時精元勁與劍術合而為一,隨意出劍如指臂使,我的實力將實現一個質變,到那時我就會將屬於我的金劍重新搶回。」

    能在數萬名灰衣中闖入金劍榜,山智原本也是一位天賦驚豔的天才,一經心無旁騖修行,劍境就在以可見的速度提升著。

    「從金劍榜上跌落下來,是我山智平生的奇恥大辱,一個月,我能在一個月中將這份名譽重新爭回來嗎?」

    霍然劍芒漫天揮灑,晃花了人眼,山智已經發狠了。

    五天的水勢感悟,讓李燃刀的劍術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每一劍出都隱隱含著萬千水壓。上遊又一顆山石卷下,流水中,山石暗影借水勢而衝力重千鈞。

    李燃刀長劍倏忽間上揚,一劍抵在了衝下的山石上,砰地一聲,山石在水中炸的粉碎,順水流向兩側衝去。

    李燃刀大喜,一個倒躍躍出水底,濕淋淋地站在釘字柱山石上用力喘息,知道自己憑水而悟的劍術已有小成。

    李燃刀暗暗點頭:既然是憑水而悟,此劍術可名為「重潮」。

    掐指算來,突然想到已過五日,到了隨眾人回鄉之時,水中修劍興之所至,差點錯過了時間。

    對流瀑還有無限嚮往,這一番修行李燃刀意猶未盡。急匆匆地向玄火洞跑去,叫開洞門,秦風川已在這等了好半晌,見李燃刀渾身濕透的模樣,眾人同時又是吃驚又忍不住笑。

    圖順詫異問道:「燃刀,憑你金劍實力怎麼掉河了?難道是哪位師姐落水,你奮不顧身相救?」

    秦風川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李燃刀笑著斥道:「別胡說,快幫我找一身幹淨衣服,我要去馬空師兄那請假,準備回去探鄉呢。」

    二十名新弟子入山,這次統一的假期是兩個月。

    李燃刀收拾妥當,隨秦風川向山下走去,遠遠地就見那片青石廣場,擂台早就撤掉,看著這些,李燃刀心中恍若隔日。

    穿過青石廣場,行到那座庭院中,其它山城的眾弟子們已經走的七七八八了,王河集的十多人還全在,見李燃刀與秦風川二人身影,十多人同時興奮地圍了上來。

    山狼目光火熱地盯著李燃刀胸前的金劍標識,猶豫了好半晌,期期艾艾地湊到前邊:「燃刀,這柄金劍、能、能讓我摸一摸嗎?」

    李燃刀微笑,隨手將金劍從胸前取下遞了過去。

    金劍隻是一種身份,一種實力的認可,在李燃刀心中,這柄金劍標識也隻是一種標識而以。

    山狼大喜,將金劍拿過來愛不釋手,其他人輪看了一圈方纔還到李燃刀手中。

    秦風川與王婉軒並肩站到一起,看著這一幕心中羨慕。

    王守道大笑道:「時日不早,我們出發吧。」

    眾人欲行,李燃刀突然攔道:「總教習,等一等,再等一個人與我們同行。」

    這次就連秦風川都詫異了,李燃刀在玄機山上才多長時間,又認識幾個人,沒聽說哪位師兄是王河集的老鄉啊,他又等哪個人呢?

    秦風川問道:「燃刀,是玄火洞哪位師兄嗎?玄火洞那些師兄那有我們老鄉在?」

    李燃刀笑著搖了搖頭:「不是玄火洞的師兄。」

    秦風川更疑惑了:「那是……」

    還未說完,庭院外一道青衣身影穿過薄霧昂然行至,哈哈大笑道:「不是玄火洞的師兄,是我,我是臨風城的,和大家也算老鄉吧,怎麼樣,帶上我同行吧。」

    眾人同時轉身看去,秦風川那間就驚愣住了,緩過神來趕緊緊走兩步上前恭恭敬敬施禮:「見過方師兄。」

    來人正是方子炎。

    那可是十三峰青衣長門弟子啊,僅差一步就要度天劫邁入丹升上仙行列的神動強者,這樣的人物能與已同行,秦風川就如做夢一樣。

    後邊的總教習等人也愣住了,王婉軒拉了拉李燃刀的衣袖低聲說道:「燃刀,你真有麵子,這麼幾天就結識了一位神動強者的老鄉?」

    秦風川聽到王婉軒的話趕緊回身:「婉軒別亂說,這位方師兄是咱們十三峰的長門弟子,是僅差一步就可以突破丹升上仙的師兄,大家快過來見禮。」

    聽到這,人群中方才轟地一聲同時慌亂,眾人又驚又駭地奔過來紛亂施禮。到現在他們才知道眼前之人竟然是這樣一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是一位他們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58 PM

第0085章  亂石坡

回鄉這一路腳步輕快,隻幾天就走出好幾座大山。

    一路之上,方子炎絲毫沒有上位強者的架子,與眾人談笑風生,見眾弟子武學不足之處隨口指點,無不一針見血,讓受惠者在修行上有長足的進步。

    每個人都又驚又喜,就連秦風川都希望這條路能永遠這樣走上去。

    這一天,前方一條岔路分向兩個方向,方子炎向眾人拱手道:「子炎要去臨風城,就在這與大家分別吧。」

    王守道黯然不捨,用力抱拳道:「能結識方師兄,守道真是三生有幸,盼日後還能有機會向師兄請教。」

    方子炎微笑點頭,轉頭看向李燃刀道:「燃刀,我們走吧。」

    人群中王婉軒一下子愣住了,驚呼道:「燃刀,你不回王河集了?」

    李燃刀默默點了點頭說道:「前些時日我將弟弟送至臨風城親戚家中,我要去那看弟弟,就在這與大家分別吧。」

    王婉軒與山狼同時走上一步,山狼怔怔沒有說出話來,王婉軒則黯然問道:「燃刀,這一分別不知何日還能再見到你,以後你會常回王河集嗎?我和小虎都會想你的。」

    李燃刀默默點頭,就連他都不知道,這一分別還會不會有再見之日,前一世李燃刀從那離開就一直沒有回去過,那僅是他的少年往事,人一旦踏上漫長的漂泊之路,恐怕往事就不可追了。

    就讓那一絲溫情,永遠留駐心中最深的角落吧。

    黯然辭別眾人,李燃刀與方子炎轉身向另一條山路中飄行而去,後邊眾人望著這兩道背影,一絲悵然若失縈繞心中,王守道長歎了一口氣:「燃刀終非池中之物,是不會被我們王河集一地所束縛的,這一日他展開翅膀離開,從此天高地闊,就不知要飛出多遠了。」

    轉頭突然再笑道:「不過好在我們有辦法將風川這一天才始終牢牢栓在我們王河集。」

    王守道眼睛在秦風川與王婉軒二人間轉來轉去,眾人轟地一聲同時笑了出來,王婉軒一下子羞不可抑,用力跺腳嗔道:「總教習,總是拿我來開玩笑。」

    李燃刀與方子炎均實力強極,二人一路行來可要快多了,不知走出多遠,從一條山中小路轉出,方子炎手指前方一座詭異的亂山道:「那就是亂石坡了,傳說那強人與野獸出沒,在我小的時候,對這處地方極為恐懼,不敢踏足半步,那條山路雖是近路卻從未行過,燃刀,今日你我二人就從那走一走如何?」

    李燃刀啞然失笑。

    是啊,小時候心中恐懼的東西,會在心中留下頗為神秘的陰影,你如果不去觸碰,始終會覺得那是嚇人的地方。

    但是以現在方子炎這位強者的實力,行走這道亂石坡不是如閑庭散步一般嗎。

    李燃刀的心早就飛到臨風城弟弟的身邊,聽是近路當然同意,二人轉身進入一條兩側滿是亂涯的艱險小路,一路行的饒有興致。

    前方一座黑壓壓的山壁就如要向這條小路上砸下,看的嚇人之極,二人輕身縱躍,幾步走到山壁腳下,相視一笑,繞過山壁轉身向外,突然就見山壁後麵另一條路上,五道身影也正向這急匆匆行來。

    李燃刀與方子炎二人一愣,瞇起眼向那五道身影望去。

    就見行來的五人均做獵戶打扮,其中走在兩側的四人均背負長弓,一人胳膊上還架著一隻撲愣愣展翅的獵鷹,行在中間之人一付細小的三角眼,一身錦鍛華服,臉上全是傲然神色。

    兩行人乍然在山壁轉角相遇,同時一愣,不知在亂石坡中遇見的會是怎樣之人,對方一人一抖手擎出腰刀向前指去。中間錦鍛之人冷冷地打量了李燃刀與方子炎一眼,見這兩人半點不像強盜的樣子,雖然對兩個人就敢闖亂石坡心中存疑,可也無心多事。哼了一聲搖頭道:「不要陡生枝節誤了我的事。」

    那隨從目光森寒地盯著李燃刀二人,將腰刀收了起來,低聲向那錦鍛之人說道:「少主,這兩人會不會也是去追那……」

    錦鍛之人冷喝道:「不要多說,我們快追!」

    隨從垂下頭向後退去。

    兩隻隊伍看來都要轉向中間石徑,準備穿行過前方那道山峽。

    見是一夥獵戶,李燃刀與方子炎二人也不介意,兩夥人同時轉身前行,而那夥獵人顯然有急事在身,幾人緊走幾步正要向前搶去,突聽前方一道呼哨聲,從那方山峽石徑中呼啦湧出三十餘人,獸皮裹身,手執利刃,眼露凶光,如一群野獸般堵住了去路。

    後方山壁上,十餘道繩索垂下,又有十餘人從山壁上疾速劃下,將後退之路也堵住了。

    前後阻路的強人連連振臂呼嘯。

    李燃刀與方子炎愕然愣住,沒想到亂石坡確與傳聞相符,竟然真有強人出沒,看這架勢顯然人家在這設伏已久,李燃刀警惕地向身邊那五名獵人望去,就見這五人也霍然停下腳步臉現訝色,看來應該不是一夥的。

    強人前方,一壯漢雙臂裸露在外,肌肉虯髯壯實,身背一足有百餘斤的重弩,重弩上金屬流紋如老樹籐般糾葛,一看就是大凶之器。

    衝著李燃刀幾人大喊道:「錢財是身外之物,勿讓身外之物連累性命,將金銀放下,乖乖地給老子滾蛋。」眾強人再次呼喝著以壯聲勢。

    喊完,壯漢回身向身後一瘦瘦弱弱的強人點了點頭,就見那瘦弱之人躍眾而出,嘿嘿冷笑,腳尖在地上一卷,一塊頭顱大小山石呼地躍上,那瘦弱之人一拳揮出,砰地一聲,山石在空中炸的粉碎,灰塵隨風飄散。

    這一拳就連李燃刀都暗暗點頭,沒有精元勁四重以上實力是絕無法辦到,而一夥強人中,就連一個小嘍囉都有這樣實力,讓李燃刀對這夥人刮目相看。

    前方壯漢高喝道:「看到沒有,不知你們的腦袋有沒有這塊石頭硬,若是不想死的,速速交出金銀。」

    方子炎見狀笑了笑,轉頭對李燃刀聳聳肩道:「燃刀,看來需勞煩你了。」

    李燃刀微微一笑:「這些人原也不敢勞動方師兄大駕。」

    李燃刀邁步向前走出一步,對麵壯漢臉上忽露警惕之色,一揚手將背上重弩取了下來,在胸前平端指向李燃刀道:「站住,將劍放到地上,將背後包裹打開,若再敢前行一步,休怪老子弩下死人。」

    百餘斤的重弩,射速都會達到一個恐怖的程度,李燃刀見這夥強人隻要金銀不傷人命,原沒想取他們性命,而麵對重弩,卻不由的重視起來,緩緩吸上一口氣準備衝過去,就聽旁邊那個錦鍛之人焦急地低聲道:「該死,浪費了這些許時間,怕血狐就要溜掉……給我衝過去。」

    「去」字剛剛出口,嗖地一聲響,一隻鐵箭射出,如一道流星劃過,在那壯漢胸前洞穿而過,一道血箭噴出,強人首領手中重弩再也端不住,滿眼駭然向後便倒。

    射箭的正是先前擎出腰刀指向李燃刀二人的那個隨從。

    那間強人隊伍中大嘩。

    李燃刀也一愣,方才一箭發箭手法之快,勁力之強,已經頗為讓人動容了,竟然有精元勁八重以上的力量。

    尋常獵戶又豈有這般本事?

    強人們鼓噪著抽刀執弓,殺氣騰騰,卻見那個一身錦鍛之人昂然疾行,身邊四人麵對眾強人夷然不懼,一邊疾行,一邊長弓連株箭射出,當真是百步穿楊,箭無虛發,每一箭便射死一名強人,對麵的隊伍中一篷篷血箭衝天而起。

    後方山崖上滑下來的強人有人急舉起弓箭,就見一隨從如背後長眼一般突然旋身急射,嗖地一聲將後邊那強人胸口洞穿射翻在地。

    隻在眨眼之間,三十餘人便死掉了一大半,餘下之人嚇的腿肚子轉筋,哪想到打劫遇到這幾個殺神,一聲喊跑了個一幹二淨,後麵圍堵之人也早就跑的不見蹤影。

    那五個獵人踩著滿地鮮血與死屍疾步而行,不顧李燃刀二人,逕直穿過對麵的石徑翻過山峽而去。

    隻在片刻之間,熱熱鬧鬧的石徑上就隻剩下滿眼淒涼,再無人聲。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09:59 PM

第0086章  於家驚變

李燃刀站在後邊,凝重地轉頭向方子炎看了看,兩人同時點頭。

    那五個獵人身上氣血激發,竟然每人實力都在精元勁八重以上,長弓勁射,似那些強人如無物,精元勁三四重實力的強人在他們箭下無不秒殺。

    「這是哪出現的強者,恁地凶狠,看他們焦急的樣子,是追什麼血狐?」

    李燃刀與方子炎相視而笑,感覺這件事頗讓人有些愕然,不過也沒有過多深思,對方強又如何,他們二人可全沒放在心上。

    這隻是路途中的小事罷了,並沒有影響到李燃刀二人的趕路心情,從亂石坡橫穿確實近了許多,兩人腳下輕快,再行半日走出重山,前方一座巍峨的城池遙遙在望,正是臨風城。

    這座大城李燃刀來的次數並不多,但是因為弟弟在那,他突然有一種回家了一般的感覺,加快腳步,又行了半個時辰方才走到城下,做買做賣的,推車牽馬的,持刀拿槍的,城門前出入城者眾,顯得頗為熱鬧。

    李燃刀與方子炎混入人流中擠進城,幾名衣甲鮮明的城衛略略盤察了幾句隨手放行,他們哪知,一位隻差一步就突破天地桎梏,可以飛天遁地的上仙就在他們眼前微笑著進入城中了呢。

    站在臨風城繁華的街頭,方子炎轉頭看向李燃刀:「燃刀,我煉器中急需一枚玄鐵,玄機山沒有,想到了臨風城主這位老友,到他這看看,可能隻呆幾日就回去了,咱們倆分開而行吧,回去時就不等你了。」

    說著一抖手取出兩張灰樸樸的符紙,將其中一張遞給李燃刀:「這是傳音符,你若有急事了,將心神存入符中給我留音,用精元點燃,我手中這張靈符就能收到,你在臨風城這自己小心,事情辦完早日回山。」

    李燃刀用力點頭。

    這位方師兄身上沒有半分上仙強者的傲氣,就如一位和藹的長者,對自己護有加,這幾日間李燃刀早就不再拘束,隨口問道:「師兄,你會煉器?」

    方子炎笑了笑:「以後修行之路全靠自己,所以一個人無論什麼都得學一些,我更喜歡煉器,在這方麵研究的多一點,燃刀,你以後也如是,等你進入神動期之後,對靈器有需求,你也要學習這方麵的東西呢。」

    李燃刀當然知道這些,修行界邊,確實有一些品階更高的煉器大師,但是若求人家煉器,代價高的讓人難以承受,一生修行之路,更多還是要靠自己啊。

    方子炎接著笑道:「不過你若是進入神動期,師兄為了給你祝賀,可以先幫你量身煉製一柄靈器。」

    李燃刀笑了笑點頭:「多謝師兄,我對靈藥丹術琢磨的多一些,日後師兄有需要了,燃刀可盡綿薄之力。」

    方子炎眼睛一亮,看著李燃刀自信的表情,感覺有趣,這樣一位剛入山門的小師弟,竟然敢在修行那麼久的自己麵前提丹藥,難道他是祖上傳承嗎?微笑點頭:「我對丹藥也有涉獵,日後咱們倆人可在一起探討。燃刀,我要走這個方向,告辭。」

    兩人從一岔路口分別,李燃刀徑直向一條主街走去,心中火熱,腳下越來越快,行到城西,再次尋到那條有些偏僻的小弄,前方小院中就可以見到弟弟了,心中怎不興奮,緊走幾步過去,突然愕然愣在當地。

    於叔家的大門支離破碎,就如被人一拳轟散,碎木四處飛濺,小院中傳來悲慟的哭聲,幾絲血跡與擦痕從院中直拖出胡同。

    幾人鄰人探頭探腦地向院觀察,滿臉悲意指指點點議論著。

    李燃刀大吃了一驚,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弟弟怎樣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弟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吧……難道我這樣努力還是無法改變前世的那些宿命?」

    想到前世弟弟那樣悲慘地死去,李燃刀驚嚇的一顆心都快要抽搐起來,一個健步就穿了過去,一步邁入於家的小院中,就見於嬸披頭散髮,滿身血痕,坐在院中放聲大哭。

    李燃刀手心都急出了冷汗,一步邁過去,躍到於嬸的身邊:「嬸,你怎麼了?」

    女人還算嫵媚的臉頰上,五個烏青的指印,嘴角邊都是血跡。正哭的悲傷,聽到呼喚聲驚愕抬頭,見是李燃刀,情不自禁再次痛哭:

    「燃刀,你於叔被人抓走了,說是你於叔喝了血狐的血,他們要給你於叔放血呢。嗚嗚,老天還有沒有一點天理,這可讓我怎麼活啊。」

    「血狐?」

    李燃刀一下子愣住,屋中,幾個孩子聽到外邊還有別人的動靜,小心翼翼地探頭出來,李小旭一下子看到哥哥,大喊了一聲跑了出來:「哥……」

    李燃刀乍見弟弟又驚又喜,趕緊張開雙臂將弟弟摟在懷中,就見弟弟小臉上滿是泥汙,兩道淚痕將小臉衝成小花貓一般。

    弟弟沒事,李燃刀一下子放下了大半的心。

    弟弟滿臉委屈之色俯在哥哥懷中敘苦:「哥,那些壞人將義父抓走了,嗚嗚,義父還被他們使勁打,身上全是血……」

    「義父……」

    李燃刀一愣,緊接著明白了過來,想來這大半年中,於叔一家對弟弟是真好,還將弟弟收為義子。念及此,李燃刀心中莫名的感激,一腔熱血呼地就燃了起來。

    弟弟的義父與自己的義父何異?自己最危困之時,於叔一家肯幫他,這份恩義李燃刀銘心感懷。

    李燃刀的眼神那凜冽如刀,輕輕放開弟弟,走到於嬸身邊,緩緩將這位嬸娘扶起:「嬸,詳細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燃刀臉色沉肅,聲音中有不可置疑的力量,彷彿天大的事都可做主,女人危難之中彷彿一下子找到主心骨,驚愕著收住悲聲抬頭向李燃刀看去,就見這個孩子站在那,身上有一股淵停嶽峙般的氣度,竟然絕不似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年。

    女人心中悲痛的如陷深淵,再次抽抽搐搐著說道:「你於叔出獵方回,正與我說得到一份天大機緣,說是他們隊伍偶然獵到一隻血狐,傳說喝了血狐之血可辟百毒。

    當時血狐被一箭射中,新死未久,他們怕血液失效,幾個獵人爭先恐後地將血狐血喝光,你於叔還說遺憾的是未能拿回給我也喝上一口,哪曾想,哪曾想,他這句話還未說完,就有一夥惡人闖了進來,不由分說,將你於叔狠狠打了一頓帶走了……」

    女人再次痛哭。

    李燃刀聽到這些,心中突然聯想到亂石坡中遇到的那夥五人,他們當時急三火四,不正是要追什麼血狐?難道是……

    女人接著抽噎道:「那夥人說,那夥人說,要將你於叔割腕放血,將血狐的血全都放出來呢。」

    李燃刀心中怒火一下子衝到頭頂,將人活生生的放血,以賠血狐之血,是什麼樣的人如此霸道?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靜下心,沉聲問道:「嬸,那夥人是誰?」

    女人再放悲聲:「是、是城西府啊,是城西府將你於叔抓去了啊,城西府一手遮天,我們連申冤都無處可去,過路的上仙啊,求求你們救救我家啊。」

    李燃刀聽到這眼眉狠狠地凝緊了。

    城西府,就是城主府的一處別宅,這邊竟然牽扯到臨風城城主?不過事關於叔生死,李燃刀渾然不顧了。

    李燃刀將於嬸扶起,沉著聲音不容置疑地說道:「嬸,你進屋去,把幾個孩子看好,誰也不要出屋,等我回來!」

    「你……」

    女人一下子愣住,滿臉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緊張地抓住李燃刀的胳膊:「燃刀,你要幹什麼?你不要做傻事,城西府勢力強大,可不是咱們平頭百姓能鬥的過。」

    李燃刀冷笑了笑,一抹殺機已經深深融於心中。

    前世實力低微,看著親人一個一個在眼前死去,已經將他的心壓抑到一定的程度,人,不在壓抑中暴發,就要在壓抑中死亡,李燃刀已經死過一次,這一世從頭來過,他發誓絕不要一幕慘劇在眼前發生,他發誓要逆天改命,將所有的悲慘與不平統統踩在腳下。

    親人就是李燃刀心中的逆鱗,這一世,他的親人中,於叔也是一位。

    輕輕一晃肩,掙開於嬸的手,李燃刀大踏步向門外走去,那些圍在門外的鄰人們驚嚇中呼地散去,見李燃刀沿著胡同大步走遠,眾人再次緩緩聚來,向李燃刀的背影指指點點。於嬸又驚又怕,在後邊用力呼喚:「燃刀,回來!」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10:00 PM

第0087章  找上城西府

李燃刀疾步走上大街。

    城西府佔地廣袤,頗為易尋,李燃刀隻打聽了三個人,便尋到那一建築,一條寬闊的大街,行人稀少,大街兩側一溜高聳青石院牆,兩隻石獅護衛中,正中一扇朱紅大門緊閉。

    李燃刀快走幾步來到門前,抬頭看去,上方一塊滾金巨匾,大寫三個大字——城西府。

    李燃刀點頭,知道沒錯了,邁上高聳台階就準備向前走去,朱紅大門吱呀一聲開啟,兩個一身皮甲的壯漢正談笑行出,突然看到直向大門闖來的李燃刀,二人同時一愣。

    就見這個少年體形勻稱,眉宇間隱隱一絲英氣,一身灰衣剪裁不凡,身上有一種樸素中的氣度。

    雖是少年,那兩人也不敢小視,其中一人邁出大門緊走一步,伸手向李燃刀喊道:「站住,這是城西府,不是閑雜人等往來之地,你是什麼人?來這所為何事?」

    李燃刀輕施一禮,沉聲問道:「兩位,我想問一下城西府主事之人是誰?」

    那兩個壯漢見這少年在城西府門前猶自不卑不亢,心中更疑,其中一人凝眉問道:「你是誰家少年?若真有事不妨讓你家大人出麵,也可先和我說說,看看我是否幫你通稟。」

    李燃刀微微點頭:「我聽說方才城西府抓了個叫於遠圖的獵戶,我想將人要回來。」

    那兩個皮甲壯漢聽到這臉色那間就變了。

    李燃刀說的平淡,但卻是好大的口氣,兩個壯漢皺眉再看向李燃刀,不外乎衣著得體了一些,未見有甚不凡之處,不過就是這少年背景如何不凡,他們城西府可也沒有放在眼中。

    臨風城,城西府怕過誰?

    兩名壯漢同時嘿嘿冷笑,轉頭相視點了點頭,其中一人走上一步,伸胳膊說道:「小子,跑到城西府來要人?你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我想問一下你爹是誰?你不怕你的魯莽將你全家連累?」

    對方幾個守門的就如此囂張,李燃刀心中殺機更盛,原準備套出一些話來看看如何能善了,現在看來,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幼稚了。

    另一個壯漢急欲抓李燃刀回去問話,臉上凶意更盛:「小子,既然你知道這件事,看來今天也脫不了幹係,乖乖地隨我進去吧,等你們家族的長者過來贖人,否則,這零碎苦頭可有的吃……」

    一隻粗壯的大手向李燃刀疾速擒拿,呼地一道惡風抓向李燃刀的胸口。

    李燃刀麵無表情,心中殺機已生,冷冷地看著大手拿到胸前,身體突然輕輕一側閃開,一隻手不知如何就叼住了壯漢的手腕,用力向前一帶,壯漢但覺一股巨力臨身,身體情不自禁向前疾飛。

    李燃刀淩空一記膝撞,砰地一聲正中壯漢的胸窩。

    這兩股力量撞擊到一起,壯漢啊地一聲慘嚎,一大口鮮血噴出,整個人那間萎頓了下去。

    後邊壯漢一下子看傻眼了。

    那個武藝精熟的兄弟,那個曾被一群人圍攻,將一群人打的滿地找牙的兄弟,竟然被人家一招兩式就打爬下了?

    來不及多想,見李燃刀大踏步向他走來,這個壯漢下意識抽出腰刀,耳邊就聽喀地一聲響,腰刀一輕,不知如何被李燃刀兩指用力捏成兩段。

    李燃刀反指一彈,斷裂的那半截腰刀噗地一聲就插進他的肩窩,一道鮮血噴出,壯漢痛的啊地一聲慘叫,一個踉蹌就摔倒在地。

    既然不能善了,那麼一切都得求狠、求快。於叔在邊不知在遭怎樣的罪,李燃刀可沒有時間耗在這。

    李燃刀麵無表情,冷冷地邁步走上台階,突然抬起一腳,砰地一聲煙塵四濺,勁力就如山洪暴發一般,那扇厚重的朱紅色大門四分五裂著炸開,李燃刀直闖了進去。

    這道氣勢將兩人完全看傻眼了,甚至都顧不上身體的疼痛,被李燃刀的踢門之舉嚇的臉色蒼白。

    這是城西府的大門啊。

    何人敢如此放肆?是要與整個臨風城做對嗎?

    闖進大門,迎麵是一間小型青石廣場,兩側房舍林立,一條筆直青石道路伸向庭院深處。

    李燃刀正邁步走入,呼啦一聲,從兩側房舍中湧出五名皮甲守衛,其中一隊長模樣的人鐵青的臉都快要扭曲,看著殘損的大門咆哮著喊道:「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肩窩中刀的守衛掙紮著站起跑入,指著李燃刀喊道:「隊長,那個小子要咱們城西府放了於遠圖,是他一腳踢飛了大門。」

    隊長聽了氣的渾身發抖,怒喊道:「反了,反了,還不快給我將這小子抓起來。」

    肩窩中刀的守衛苦著臉低聲說道:「隊長,這小子可有些不俗……」

    那隊長激怒下哪還管這些,他的職責就是守門,偏偏大門都被人踢飛,如果責怪下來,他這個隊長的人頭都要不保,這一刻哪還顧得分析李燃刀如何,如果不第一時間將這個小子抓住,他這隊長還想不想活了。

    張開手臂向兩側吆喝道:「上,還不快上。」

    旁邊四名守衛也臉色鐵青,嗆地擎出腰刀一擁而上,四柄長刀呼地向李燃刀身上招呼過去。

    李燃刀腳步輕錯,雙手斜引,噗噗聲中,四名守衛捉對,四柄刀不知如何分別插在了隊友身上,四人同時放手,啊地慘呼,騰騰後退,臉色又驚又駭,渾不知方才怎麼回事,刀砍到空中突然轉了方向,竟然以更快的力量刺向了身邊之人。

    那是妖術嗎?

    李燃刀輕輕一邁步,一步直接邁到那個隊長身前,一把抓緊隊長的脖子將其拎了起來。

    隊長就感覺渾身力氣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軟綿綿的想反抗都不能,身體懸在空中用力掙紮,臉孔憋的通紅,他這時才知道害怕,才想起來,敢踢城西府大門的焉能是一般人等。

    「好漢,饒命、饒命啊……」

    隊長從喉嚨擠出聲音。

    李燃刀聲音中一絲森寒,淡淡問道:「我來問你,那獵戶於遠圖現在何處?」

    「於遠圖……沒有這人啊……」

    隊長眼珠轉動,還待撒謊,李燃刀五指微微用力,隊長就感覺如五道鐵箍快要將脖子勒斷,咽喉處喀喀急響,一口氣吸不進去,眼前一黑,隊長嚇了個魂飛天外,迫不及待用力點頭。

    李燃刀五指鬆了鬆:「於遠圖現在何處?這一遍再不回答,我直接掐死你!」

    李燃刀的聲音中有一股死亡的味道。

    時間拖的越久於叔就越危險,李燃刀不知現在於叔已經被別人放了多少血,心中急的都快要沸騰,哪有時間同這個隊長磨牙,說要掐死他這句話可沒有半分恐嚇之意。

    李燃刀五指放鬆,隊長緩過一口氣,翻著白眼伸手向指道:「就、就在第三進後院邊。」

    李燃刀聽了再不說話,如拎著野狗一般將隊長拎在手中向邊疾行,一路闖過深深的宅院,就感覺這一路都如此漫長。

    一個人一身血能有多少,於叔被抓有些時候了,如果救治不及時,怕不得讓他們將一身血放光,那時自己悔之不及。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10:01 PM

第0088章  你說我敢不敢

呼地一聲再跨過一道拱門,就見從那座庭院中疾行出一個瘦高老者,身後跟著十餘名黑甲武士,每一個黑甲武士都如山中兇猛的野獸,眼睛中殺氣凜然,這支隊伍磅的氣血之氣與肅殺之意讓遠近之人情不自禁膽寒。

    瘦高老者太陽穴高高凸起,率眾人疾步向李燃刀迎去,見是一個少年如拎小雞一般將守衛隊長提在手中,心中也驚疑,不知對方是什麼來路,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實力。

    高聲問道:「來者何人?緣何到我城西府來鬧事?」

    李燃刀見這人應該有些身份,可以處理一些事情,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住心中的憤怒與焦急反問道:「你又是何人?」

    老者冷笑,瞥了一眼李燃刀提著的那個守衛隊長,淡淡點頭道:「我是臨風城軍機領事,城主府衛戍總領,小子,來到我城西府踢門,又打我守衛,你好大的膽子啊,不知你受何人主使?我告訴你,你就是臨近那些修仙家族的,在我們臨風城惹下這麼天大的麻煩恐怕也無法善了,說,跑到這鬧事到底所為何事?」

    李燃刀搖頭道:「我可不是那些修仙家族之人,我是獵戶於遠圖的義子,我義父被你們抓來,我特來請求放人。」

    李燃刀這樣說也僅是想看看對方的反應,如果對方講理,或者開出什麼條件,自己也好照做,但是,李燃刀也知道這種可能性應該比較小。

    「於遠圖的義子?」

    老者聽此一下子放下了大半的心,原來隻是一個心情激憤的小子,不是那些有背景之人。

    身材瘦高的老者嘿嘿冷笑:「孩子,你沒打聽打聽這是什麼所在?是容你放肆撒野之處嗎?你可知於遠圖犯了什麼罪你就敢來要人?我告訴你,咱們二城主用無數珍藥養了數年的血狐被他們幾個人獵殺了,喝了那血狐之血可有百毒不侵之效用,還可極大地增長功力,你說那幾個獵人是不是情該放血陪罪?」

    李燃刀一愣,暗忖:「原來血狐是那人養的,怪不得在亂石坡中急三火四追趕的樣子。但是於叔他們在山中,當時怎知那是有主之物。」

    李燃刀緩緩搖頭道:「我義父當時不知這是二城主所養之物,獵人打獵為生,在山中獵到小狐原也尋常。放了我義父,我可代他賠償。」

    「賠償?」

    瘦高老者嘿嘿冷笑:「小子,你賠不起!你可知這是什麼所在?是城西府,你踢飛了大門闖進來,與砸城主府招牌何異?就這一扇門你傾家蕩產也賠不起。既然到了這,你也給我留下來吧,我們一會還要驗看一下,你的血液中是否也有藥性,看看你是否也有喝那血狐之血。」

    老者向後揮手,大喝道:「抓住他,生死勿論,城主府還不怕多這一條兩條人命。」

    李燃刀一聽最後一句話徹底激怒了,怒問道:「這就是臨風城的規矩嗎?死不死人無所謂?」

    老者冷笑,點頭道:「小子,直到現在你才知道這些嗎?進了城西府鬧事,你還想出去?」

    話音未落,後院中一聲慘呼,聽不清是什麼人的聲音,李燃刀那間就焦急起來:「會不會是於叔正在受刑?難道我來晚了不成?」

    一名黑甲武士嗆出抽出腰刀從後邊躍出,一記漂亮的旋身電斬,長刀上惡寒的鋒銳向李燃刀抹去,從一身激發的氣血來看,竟然是精元勁五重以上的功力。這一刀之狠,就是那個獵戶首領王大虎過來恐怕都要被一刀砍傷。

    城西府的精銳武士果然凶悍之極。

    老者退後了一步,冷笑著如看死人一般看向李燃刀,城西府大門都被踢了,這個小子若不毒打他三天三夜,城西府何以立威?能打敗這個守衛隊長確實有兩下子,但是城西府是什麼所在?就憑那兩下子也想進來鬧事?

    正想到這,瘦高老者眼睛突然瞪了起來,就見那個少年一臉急怒,掌中劍向前一搭一旋,然後抖手向後一甩,那個黑甲武士的長刀就嗖地脫手而飛,向後邊直甩出好遠,當地落到地上。

    那黑甲武士嚇的驚慌向後一跳跳出丈遠。

    老者臉色一下子變了,沒有想到一個少年竟然有超越精元勁五重的實力,急怒著向後用力揮手道:「上,都上,給我幹掉這小子。」

    眾黑甲武士如群狼一般撥刀衝出,腳下交錯縱橫,長刀漫卷如風,就如猛獸出籠惡狠狠地撲向李燃刀。

    李燃刀當地一劍架住刀光,順勢退後一步冷著臉衝後邊老者喊道:「不要逼我殺人?」想到關在後院的於叔生死未卜,李燃刀心若油烹,忍耐已達到極限。

    透過眾黑甲武士的刀光,老者滿臉冷笑道:「殺人?你敢?」

    「我不敢?」

    李燃刀身體倏忽間一頓,臉上殺氣大增,他已決定不再善了,那就長劍見血吧。

    手腕輕抖,嗤地一聲,麵前一個黑甲武士的右肩被一劍刺穿,噹啷一聲腰刀掉地,武士痛的臉色蒼白騰騰退出戰圈。

    李燃刀長劍疾點,就如萬朵梨花那綻放,耳邊就聽當當之聲不絕,十餘名黑甲武士均是右肩穿透,腰刀掉地,再無進攻的力量。

    李燃刀向前疾行,飛起一腳,無影無形,力道卻大的驚人,砰地一聲將擋在前邊的黑甲武士踢飛,從空隙中直穿出去,輕飄飄一邁就到了瘦高老者麵前。

    老者這才驚駭,臉上冷汗瞬間就淌了下來,能一舉將十餘名黑甲武士打敗的那是何人?眼前真的僅是一個少年?

    來不及多想,對麵劍光疾若流星刺到,老者手中劍彈起,拚盡了全身力量擋去,對方的劍上彷彿有一股可以撕裂一切的力量,自己的長劍脆如麥秸瞬間斷掉。

    老者再次驚的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飛身疾退,就見對方劍芒如一片流雲中的閃電,一聲輕響如影隨形,一劍橫在了自己的脖頸處,森寒的劍芒將老者嚇的一動不敢再動。

    李燃刀冷冷地問道:「你說我不敢殺人?現在呢?你說我敢不敢殺人?」

    冷汗順著老者的鬢角滴答地落下,他這個精元勁六重功力的強者竟然承受不住人家一劍之威,這個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一個少年怎能有如此實力?

    倒轉長劍,一把抓住老者的背心,李燃刀聲音中都透著冰寒:「帶我去於遠圖關押的地方,或可饒你不死。」

    老者眼睛一閉,將嘴唇緊抿起來,一付放橫的態度,李燃刀冷笑,掌力微吐再疾收,老者頓覺體內震盪的彷彿五臟六腑都要斷裂,哇地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種狠辣的掌力運用方法原是一個邪修所有,李燃刀前世得到後根本不屑運用,但是今天事情從急,說不得要拿這老者開刀了。

    老者臉色慘白,看李燃刀下手幹淨利落冷狠無情,絕不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年所能做出來的,想來自己無法再光棍下去,還不如將他誘到後院,讓二城主他們收拾。

    想到這,老者睜開眼,手抖抖前指道:「哼,若不怕死就過去,看到沒,從這直行,再穿過兩重院落,後邊紫砂石門那就是。」

    李燃刀暗暗點頭,方才聽慘叫聲也是傳至那,老者所說應該沒有錯,如拎小雞一般一把將老者拎起,向進院落疾行。

    老者這付模樣怕被人看見,今後還要如何見人,手刨腳蹬地怒喊:「將我放下,我都告訴你方向了,你還待如何……」

    聲音漸漸遠去,後邊十餘黑甲武士與那個守衛隊長如呆了一般看著這兩道背影,半天回不過神來。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5 10:02 PM

第0089章  割腕放血

啊」地又一聲啞啞的慘叫傳了出來,那聲音像極了於叔,李燃刀心中怒意沸騰,提著老者一步穿出拱門,邁過院落,在前邊一座厚重的紫砂石門上一腳踢去,砰地一聲炸響,石門受不得這般重力被踢開。

    迎麵一座寬廣的庭院,四周廳堂大殿林立,當看到庭院中的一幕,李燃刀情不自禁牙齜欲裂,氣的熱血上湧。

    就見庭院側一溜五根木柱,上邊分別綁著五個獵戶打扮之人。

    五人麵前一口熱氣騰騰的大鍋,邊燒著滾沸的開水。

    此時一個壯漢手持一口牛角刀,另一壯漢端著一口大碗,二人正好走到於遠圖麵前,嗤地一聲,鋒銳的牛角刀將於遠圖的手腕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直噴到那隻大碗邊,逐漸將大碗漾滿。

    於遠圖臉色蒼白,嘴唇紫青,頭軟軟地垂下,都不知被放了幾次血。

    「住手!」

    李燃刀狂怒,氣的臉都脹紅。

    不遠處,一個錦衣華服之人正端坐上首閉目調息,也不知運的是什麼功法,嘴角邊全是血跡。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顯然正是行功的關鍵時刻。手後站著四個精壯的漢子,這幾人正是李燃刀在亂石坡中所見之人。

    聽到石門炸飛的聲音,錦衣人霍然睜開雙目看去,臉上青紅交替,胸口急速上湧,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見是李燃刀,又驚又怒,這不是亂石坡中見過的那個少年嗎?怎麼闖到了這?低低著聲音煩亂地向後揮手道:「影響我行功……死……」

    「死」字剛落,身後嗖地一道破風聲傳至,一枝鐵箭快的駭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射到了李燃刀的胸前。

    正是錦衣人身後那個隨從。

    當日強人首領都被一箭洞穿,這一箭之快讓人聳然。李燃刀就感覺一道惡寒當胸而至,不及反應,隨手將手中老者向身前一擋,噗地一聲,瘦高老者被一箭貫胸,臨死猶將雙目睜的滾圓。

    箭力之強,李燃刀也微微變色。

    錦衣人身後的隨從臉色變都未變,顯然對這老者的死半點未放在心上,疾搭弓再次一箭向李燃刀射去,角度刁鑽,勁力狠辣,老者屍體側麵李燃刀僅露出半個肩,那一箭正是半個肩的方向。

    李燃刀掌中劍早就彈起,流光一卷一甩,長箭疾換方向,從那個給於遠圖割腕的壯漢背心射入,一箭貫胸,壯漢身體向前一搶,歪歪地摔倒在於遠圖的腳下,臉上全是愕然之色,至死他都沒明白自己是如何死去的。

    旁邊端血碗的壯漢激靈靈一抖,血碗當地掉落地上,血灑了滿地,見灑了血,這個壯漢一下子嚇的臉色蒼白,萎在地上抖若篩糠。

    二城主要將這些獵戶的鮮血煉化吸收血狐藥力,掉了血碗,他知道這下子自己可闖了大禍。

    錦衣人後邊的隨從終於臉上變色了。

    李燃刀方才甩出的那一劍手段玄乎其玄,借長箭為已用,自己射出的箭竟然變成了他的殺人利器,隨從倒吸了口冷氣,眼眉一下子皺緊。

    自己可是精元勁八重功力的強者,對手那一劍玩的那麼漂亮,又會是怎樣的功力?一個少年怎會有如此奇詭的力量?

    李燃刀見於叔腕上的血仍然激流,眼睛都紅了,如此殘忍地割腕放生人之血,李燃刀知道這些人蠻橫到早就無可理喻,那麼他也不指望與這夥人講理了,一步邁出向前搶去。

    錦衣人身邊四名隨從,三名要護得錦衣人的安全,另一人見李燃刀竟然要救主上要的那幾個血奴,冷哼了一聲,腳尖點地,鬼魅般橫移攔在了李燃刀麵前,尖聲細氣,陰森森地喝道:「此地不通,原路返回!」

    掌中腰刀一抖,一道犀利的刀花攔在李燃刀麵前。

    身後這五個血奴可是二城主極為重視之物,千萬不可讓人弄走,李燃刀先前一劍神妙,但是這隨從卻也夷然不懼,精元勁八重,在臨風城地界就已罕逢敵手了,那少年劍術再神妙,在絕對實力下又能如何?

    李燃刀見於叔尚血流不止,心若油烹,身體去勢根本未停,逕自衝去。

    那隨從眼眉一皺,暗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唰地一刀就劈了下來。這時眼前突然看到一點流光疾速放大,就如一片流雲中突兀地鑽出一道閃電,快的讓人瞠目結舌,還未反應過來就已到咽喉處。

    隨從這一下子嚇了個魂飛天外,上身疾向後仰,腳尖點地,再將身體用盡全力向後甩出,那道劍芒擦著他的鼻尖就刺了出去,尖銳的破風聲讓他鼻血噗地噴了出來。

    隨從將自己甩出數丈遠,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鼻子,眉眼間全是深深的駭然。

    方纔那一劍讓他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恐懼,渾身情不自禁深深打擺。一劍之威,讓他這位精元勁八重力量的強者飛身暴退,那是怎樣的力量?他這才知道,眼前這少年即使絕對實力也要遠強於他。

    李燃刀太急了,每一息都事關於叔生死,流雲劍經,其中第一式流雲出釉劍速最快,劍意之境施展流雲出釉,劍速快的根本就不是精元勁八重所能抵擋,當年李燃刀這一劍曾在幻靈洞中,將十重力量的靈獸一劍開膛。

    李燃刀一抖手就是最快這一招。

    將那隨從逼走,李燃刀腳下輕飄飄一邁,一步站到於遠圖麵前,抓起旁邊鍋中的熱毛巾向於叔手腕上敷去,讓血凝結不再外流。

    於遠圖艱難地抬頭,強行將眼睛睜開,看見是李燃刀,心中一鬆,霍然垂下頭昏迷了過去。

    李燃刀一搭脈博,知道於叔性命暫時無礙,長出了一口氣,怒目向遠處看去,但見那個錦衣人胸膛上下起伏,功力不停運轉,突然深吸了一口氣,將全部氣息壓入丹田,臉上所有異色緩緩消退,變的異常紅潤,神采熠熠。

    再次深吸一口氣,錦衣人滿臉冷肅之氣霍然站了起來,一雙三角眼中閃爍著喜悅與怨毒交雜的光芒,向前直盯向李燃刀。

    一個少年闖進他城西府,殺他隨從阻他行功,在行功最關鍵時刻險些讓他走火入魔,幸好那道關卡被自己闖了過來,煉化那些血液中的血狐血藥力將功力一舉提升。

    這個少年是誰?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看那麼著急救那個獵戶的模樣,應該和那個獵戶有關聯?

    旁邊三名隨從臉色大喜,同時恭身施禮:「恭喜二城主成功破關,恭喜二城主進入十重巔峰境界!」

    錦衣人蒼白色的手指前伸,指向李燃刀道:「豎子險些壞了我的大事,不管是誰,殺無赦!」

    李燃刀守在於叔身前,聽到這長歎了一口氣,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連問話都沒有,直接殺無赦了,三角眼的狠辣手段可見一斑。於叔這些人被人家抓來放血,顯然也是慣用手段,人家根本就沒當做多大的事情。

    剩下那三名隨從倨傲地轉頭相視,突然點頭齊穿了出去。

    三道身影如灰鷹一般掠出,半空中刀芒乍瀉,三柄腰刀犀利的破風聲將李燃刀所有騰挪閃避之地全都封擋住。

    殺機如閃電般臨體,李燃刀疾後退一步。

    三道刀芒如附體之蟒,盤旋騰躍著緊隨而至,李燃刀腳下再退,一道刀芒沿著他的胸前劃過,險之毫釐就一刀剖腹。

    後邊一個清醒的獵戶啊地一聲喊,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幾名隨從原本是都城三萬鐵甲軍教頭,曾受臨風城主大恩投效於此,奉命保護這位城主的親弟。初入臨風城時出手立威,一舉打敗附近山城所有山院總教習,威不可擋,將遠近山城所有強者折服。

    四人平日極為自傲,這一刻三人合力出手簡直是十餘年來從所未有之事。

    李燃刀方才逼退第一名隨從那一劍,讓他們認真起來。

    見李燃刀連退,一人眼中閃爍著獰色,腳下一錯,先那兩人追上,手腕旋轉,長刀從側方彈起,橫著向李燃刀抹來。

    這一式鐵索橫江原是他成名絕技,當年身材龐大的鐵甲獸都曾被他這一刀斜劈出數丈遠。深知那位主上的性格,這一招原準備將李燃刀一刀砍死不留活口,突然就感覺對麵的李燃刀彷彿猶有閑瑕,衝他淡淡地哼了一聲。

    這個感覺太詭異了,這人絕不相信一個人在自己這一式刀法下還不手忙腳亂,眼眉那間擰緊,手中再加力,就見對麵一道劍芒沿著他的刀勢疾上,嗆地抵到他的刀上順刀鋒上劃,長劍竟然快不容發,一道流光就抵在他的咽喉上。

    這人大驚後退,疾退一步,三人三柄刀合壁,三刀齊上。

    李燃刀將流雲劍經最繁複的第三式展開,眼前彷彿千重靈雲漫天籠罩,一柄劍霍霍電芒與三柄刀搶快,將三人打的連連後退,不一會冷汗就下來了。

    在幻靈洞中,李燃刀殺這種群攻的靈獸早就習以為常,一柄劍反將三人包圍,劍借天地之勢,每一劍都有著匪夷所思的力量,當地一聲響,對麵三柄刀齊齊斷折。

    三人同時臉色慘白。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6 01:08 AM

第0090章  龐城主

李燃刀準備再施狠手,就在這時,三人乍分,一柄劍芒若天外流星,一道流光從三人空隙間刺入。那間,場中眾人如被束入深淵泥潭,對麵那柄劍上的氣場強大到讓所有人身體滯住。

    三名隨從一時狂喜,沒有想到,他們的主上成就十重巔峰境界之後,劍術神奇一致若斯,竟然產生了域的力量。在這一劍下,他們三人精元勁八重的合力猶強行掙紮,對麵那個少年還能有活路嗎?

    三名隨從被李燃刀打敗極度不甘,心中齊吼:「去死吧!」

    李燃刀滿眼凝重,全身被劍域束縛其中,動一動都無比艱難。精元勁十重巔峰的強者果然比幻靈洞中那些靈獸要強太多,飛馳而來的一劍令他都有一種心中驚豔之感。

    飛身而來的錦衣人三角眼中有一種妖冶的異芒,這一劍傾盡他的全力,劍的力量讓他也興奮莫名。

    唰地一聲就刺到李燃刀身前。

    李燃刀在沉重的劍域中突然動了,劍中有一種隱隱的潮起潮落之音,手腕輕抖,長劍輕鬆劃破所有的場域,劍勢似緩實急,當地一聲響亮與錦衣人的長劍相架。

    劍術,——名為重潮。

    錦衣人就感覺對麵少年劍中撲天蓋地的力量湧來,沸騰的力量齊襲胸口,將他前衝之勢完全抵消,身不由已向後飛跌了出去。

    一個翻身在丈外站定,豈知胸前第二道浪潮繼續湧至,仍是立足不定,幸好他下盤功夫紮的堅實,但覺上身直往後仰,急忙右足在地下一點,縱身後躍,借勢縱開丈餘。

    落地之後,那道劍力竟然還有第三重波浪,呼地一道大浪打下,又踉踉蹌蹌地連退七八步,哇地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臉上頓時蒼白。

    這一劍令全場嘩然。

    三名隨從急退散開,擁到錦衣人身邊將其扶住,看向李燃刀如看鬼魅。

    錦衣人煉化那些獵戶之血吸收血狐藥力,已經突破到神動期以下功力巔峰境界,看對麵的少年明明未達神動期,竟然一劍如此舉重若輕,將他們的主上一舉迫退三次,身受重傷,這是什麼力量?

    李燃刀心中痛快淋漓之感直衝到頭頂,眼睛都亮了。

    小劍四成劍意,通過瀑布下悟到劍法重潮施展,四重秘紋的一劍威力竟然強橫如此。

    對於打退那個錦衣人,李燃刀其實並不驚訝,未悟到重潮之前,李燃刀就已經闖入灰衣金劍行列,就幾乎有了可與神動強者一戰之力,讓李燃刀欣喜的是,重潮一出,自己現在打那個錦衣人竟然可以如此輕鬆寫意,隨便一劍就令對方招架不住。

    這份力量讓李燃刀的雄心呼地燃起。

    對麵錦衣人這才深深驚駭,滿眼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李燃。

    在亂石坡中相遇,他根本就沒有將李燃刀二人放在眼中,如果不是急著追趕血狐,當時他的隨從心有懷疑,他就已經讓隨從出手將這兩人殺掉。而現在想來,心中真有一種深深的後怕。

    錦衣人用力抹了一把嘴角邊的血跡,怒目看向李燃刀喊道:「小子,你到底是誰?闖入我城西府所為何事?」

    李燃刀滿眼憐憫之色看著這個錦衣人,暗歎了一口氣。

    到現在才想起來問自己的目的,如果不是自己確實有實力,恐怕人家根本就懶的理自己有什麼目的,直接殺了了事。

    李燃刀隨手向身後的五名獵人一指,冷冷道:「我是這些人的親人,我今天來要為他們討還一個公道,這些人我要全部帶走。」

    錦衣人突然冷笑,身體站直,淡淡說道:「小子,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瘋,竟然說出這樣的大話。你以為這是哪?城西府會讓你輕易將人帶出去,你看這是什麼?」

    錦衣人向後一揮手,院牆上密密地圍列了數百名弓弩手,弓弩上弦,箭矢寒芒閃爍,緊緊地瞄準著李燃刀與那五名獵人。

    李燃刀看到這心中一驚,小心地後退一步,退到五個獵人身邊。

    那些弓弩對於他的威脅並不大,自己若想將於叔護的周全硬闖出去也很輕鬆,但是,其他那些獵人他就無法保護了。

    畢竟都是受迫害之人,李燃刀不忍心扔下他們。

    正在躊躇,想要想一個萬全之策,突然石門處一聲大喊:「給我住手!」

    一個身材精壯,相貌威嚴的男人疾步而入。

    牆上眾精兵同時愕然,那男人向牆上一揮手,眾精兵領命如潮水般悄然退去,眨眼間再無一人。

    錦衣人看到這道身影,臉上一喜,向前兩步喊道:「大哥,你來了……」突然就看到他大哥身邊,另一個青衣人一臉淡淡的表情隨在身邊,正是在亂石坡中見到的另一個人。

    錦衣人大吃了一驚,霍然停下腳步怔在了那,不知他大哥與那個青衣人怎麼走到了一起。

    李燃刀長籲了一口氣。

    弓弩危險解除,他渾身沒來由的一鬆。

    李燃刀非莽撞之人,城西府既然是城主府的一個別宅,在闖入之前他早就通過傳音符給方子炎師兄傳訊了,自己先一步闖入,僅是害怕於叔遇險迫不及待而以。

    方師兄與城主趕到,也全在李燃刀的計劃之中。

    青衣方子炎走在那個精壯男人身邊,縱目四顧,眼眉緊緊皺起,轉頭向李燃刀看去,聲音充滿一種威嚴,緩緩問道:「燃刀,哪個是你義父?」

    李燃刀向於叔指去,方子炎見於遠圖那付模樣,心中怒火也燃了起來,臉上冷冷地對李燃刀說道:

    「燃刀,這位是龐城主,快來見過。」

    李燃刀警惕地轉頭向錦衣人方向看了一眼,方才走上兩步,走到那個相貌威嚴的男人旁邊,輕施一禮道:「見過龐城主。我義父有生命危險,燃刀急於救人,無禮之處多有得罪。」

    方子炎淡淡點頭,轉頭看向龐城主說道:「老龐,我這兄弟乃是玄機山金劍弟子,論身份地位,可比你這神動強者還要尊上半籌。燃刀是敬我,因你是我的朋友才向你施禮,你這城主其實原本當不得他的一禮的。」

    龐城主聽此一臉惶惑,趕緊向李燃刀還禮,苦笑道:「兄弟多禮了,這原本是哥哥的錯,哥哥管教不嚴……」

    方子炎再次點頭道:「老龐,不是我說你,若是燃刀義父真出了個什麼三長兩短,你也素知咱玄機山護短的作風,咱們整個玄機山可都絕不饒你,到時恐怕就是我想護著你都無能為力。」

    龐城主臉上的冷汗唰地就下來了。

    緊走兩步走到那五位獵人身邊,伸手試脈博,知道沒有性命之憂,方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急走兩步走到錦衣人身邊,突然揚手,啪地一聲一記狠狠的巴掌,錦衣人臉上頓時留下五道烏黑的指印。

    錦衣人與身後那四名隨從全都驚呆住。

    他們聽出方才方子炎話中的意思,直到這時錦衣人才知道,他惹下了一個連他大哥都罩不住的狠人。怪不得一個少年就有如此強橫的實力,原來是玄機山的灰衣金劍。

    那樣的強者久不出世,怎麼會被自己碰上?

    錦衣人恨的腸子都青了。

    龐城主怒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快給我放人,放人。」

    那四名隨從慌手慌腳地走過去,將於遠圖幾個獵戶從木柱上解下來。

    他們這些鐵甲軍教頭,在這位神動期城主眼中實力還太弱,而那些綁著的獵戶中,竟然有這位城主都惹不起之人的義父,四人心中驚顫,才知自己方才輸在那少年手中並不算冤。

    龐城主滿臉陪笑轉向李燃刀:「燃刀兄弟,這件事確實是哥哥管教不嚴,哥哥知錯,望看在你方師兄的麵子原諒哥哥一二,這五位獵戶,每人賠償百兩紋銀,介時哥哥還會延請名醫為其診治,確保五人完好如初!」

    李燃刀原本是想讓方師兄同城主一起過來,看在方師兄的麵子上能順利救出於叔,哪曾想事情急劇轉折,從方師兄的話中聽來,自己這灰衣金劍的身份竟然如此好用。

    李燃刀前世一直是一介散修,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背後依靠大門派的那種力量。

    如果早知這些,他闖入城西府時早將身份亮出豈不更少了許多麻煩。

    看著被救醒過來的於叔,李燃刀深吸了一口氣點頭。

    事情這樣解決算是挺圓滿了,走過去親自將於叔扶了起來,於叔臉色蒼白,滿眼感激之色看向這個世侄,知道若不是這位世侄相救,自己這條命就交待在這了。

    李燃刀望向方子炎說道:「師兄,我想再向你要一套傳音符。」

    方子炎一愣,不知李燃刀何意,隨手取出兩張灰符來遞了過去,李燃刀接在手中,當著龐城主與錦衣人的麵將一張傳音符塞入於叔手中,淡淡說道:

    「義父,這張傳音符你貼身收藏著,日後再有什麼危險了,即時用精元點燃,我這頭就會知道,到時我會第一時間趕過去,以後誰若是再敢欺負咱家,我決不會這樣輕饒他了。」

    李燃刀扶著於叔向外走去,後邊龐城主情不自禁苦笑,與方子炎對視一眼,就見方子炎眼中一絲玩味的笑意,龐城主暗歎:「這個少年可是真狠,看來這次是記下了仇啊。」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6 01:08 AM

第0091章  於叔回來了

於家大門殘損,院中到處血跡,女人如癡了一般坐在院邊,雙目凝滯毫無神采。哀莫大於心死,女人心中悲慟欲絕,雖不哭出來,可是那個樣子比大哭還要讓人難受。

    幾個老者圍在周圍,也不知要怎樣相勸好,紛紛抹著眼角。

    就在這時,女人突然在眾人簇擁中掙紮著急速站了起來,閃身就向後邊青石牆上一頭撞去,幾個老人手忙腳亂地攔住,焦急地摟住女人的腰苦苦相勸:

    「他嬸子,你可不能這樣啊,你若也不在了,將來幾個孩子可怎麼辦?」

    「不要擔心,老於吉人天相,會沒有事的,也許過一會他於叔就回來了,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幾個孩子從屋中搶了出來,呼天搶地地抱著女人哭成一團,女人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緊緊地摟著幾個孩子,那間眼淚就將孩子的衣衫打濕。

    男人若死了,女人還要如何過活,就如一片天空塌下,自己一個人無依無助,要如何將眼前四個孩子拉扯成長?

    說男人能活著回來,就連勸說之人都感覺心中毫無底氣,被城西府的人抓走,沒有當時打死就是幸事,還想活著回來,簡直如癡人說夢。女人心中悲傷欲絕,一點希望都看不到,燃刀那個孩子為了他於叔去闖城西府,求老天保佑那個孩子千萬不要有個三長兩短啊。

    女人一把將李小旭拉到身邊,淚眼朦朧地看著這個孩子,越看越心疼,兩家相同的命運讓她的心都碎了,緊緊將小旭摟在懷中,女人哭道:「小旭,咱們的命怎麼都那麼苦啊……」

    女人懷中,李小旭出奇地沒有哭,伸出小手向女人臉上擦去,汙黑的小手反而在女人臉上留下一道汙痕:

    「娘,別哭,哥哥一定會將爹救出來的。」

    李小旭的聲音中有一種堅定不移的語氣,提起他的哥哥,他小臉上全是自豪的表情,彷彿他的哥哥就是無所不能的,他哥哥說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一樣。

    女人驚愕著止住悲聲,看著李小旭如此自信的表情,嚶嚶地再次哭了起來。

    「孩子,那是不可能的,城西府抓走的人,如何能要的回來啊……」

    突然,在院中門前逡巡的幾個半大小夥子大聲喊了起來:「於嬸,快別哭了,快看,你快來看,於叔回來了。」

    「天啊,於叔回來了,於叔回來了!」

    「真的,是老於回來了,快看,真是老於回來了。」

    那間破門外的一群人全都沸騰了,人群呼地向前湧去。

    女人一聽臉都白了,匆忙站起,見一群人將大門都圍住,看不見邊的情形,心中大急,摟著幾個孩子就向前奔去,人群呼啦一聲閃開,兩道身影扶持著走進院中。

    李燃刀滿臉冷色,緊緊扶著虛弱之極的於遠圖,心中恨意猶自未消。

    「真、真的是遠圖?遠圖,你沒有死?」

    女人哇地一聲大哭急速撲了過去,一把將自己的丈夫摟住。

    看到自己的丈夫竟然能活著回來,女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於遠圖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輕輕撫摸女人的臉頰:「我沒死,我回來了,是燃刀救的我,放心吧,沒事了,再也沒事了。」

    「燃刀……」

    女人一臉驚容轉頭向李燃刀看去,李燃刀微笑緩緩點了點頭:「嬸,進屋再說,放心吧,沒事了,城西府再也不敢來騷擾。」

    李燃刀堅定的聲音讓女人不知為什麼,心中一下子就安穩下來,急抹了兩把眼角的淚水,將丈夫摻了過來,手中清晰的觸感讓女人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丈夫是真的回到自己身邊了。

    家中的那個支柱沒有倒下,女人心中一時驚喜的就像做夢一樣。

    李燃刀在於家住了下來。

    給於叔於嬸解釋了救人的經過,也說了自己考上了玄機仙派,成為內門弟子的事情,於遠圖二人又驚又喜,方才知道李燃刀有能力救人的原因。

    玄機派在他們的眼中,那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李燃刀能成為那樣大門派的弟子,已經有了完全不同的身份與地位。

    城主府派了一位儒雅模樣的師爺,恭恭敬敬地將一百兩銀子送到了於家,於遠圖夫婦二人嚇的臉都白了,說什麼也不敢要,李燃刀冷笑,一伸手將銀子接了過來,衝那位師爺淡淡點頭道:「回去告訴龐城主,這件事我李燃刀不計較了,以後希望他的治下能夠安定一些,不要再發生這種事情。」

    師爺小心地陪禮,恭恭敬敬地告退。

    送師爺離開,李燃刀轉身微笑,揚手將銀子扔在桌案上:「於叔,這是城主府賠給咱們的,不要顧忌,收下吧,這些時日讓嬸子多給你做點好吃的好好補補身體。」

    女人仍然驚疑不定,小聲問道:「燃刀,這是城主府的錢,咱們收下,以後城主府會不會……」

    李燃刀微微搖頭:「嬸,放心吧,這個龐城主與我的方師兄是好朋友,不知叔與我的關係,這回知道了,下次他們保護還來不及,絕不敢對咱們再有什麼傷害。」

    聽到這些,女人方才放下一些心事。

    李燃刀去藥堂精心配了幾味藥,親自熬了喂於遠圖喝下,藥效神驗無方,第二日於遠圖就可以精力旺盛地起床活動。女人對李燃刀的救命之恩銘感於心,去集市上置辦了好大一桌酒菜,整個家中如過年一般喜慶熱鬧。

    幾個孩子歡喜地笑鬧,李小旭則一直纏在哥哥身邊,半步不離。看著弟弟的樣子,李燃刀心中也微微酸痛,兩世為人的生死離別,弟弟聚在自己身邊的每一段時間都顯的那樣珍貴。

    晚上和弟弟住在一個屋中,李燃刀將盛裝著靈蜂蜜的葫蘆取了出來,金燦燦的蜂蜜濃香讓弟弟眼睛瞪圓了,期翼地看向李燃刀:「哥,這是什麼?是給我吃的嗎?」

    看著弟弟口水都要流了出來的模樣。李燃刀微笑,心中滿足:「小旭,這個是靈蜂蜜,可甜了,不過喝完小心肚子著火。」

    弟弟想起前些日子哥哥喂自己喝藥後肚子著火了的感覺,眼睛都笑的瞇了起來,小手抓住李燃刀的胳膊:「哥,一會你還幫我揉肚子。」

    李燃刀微笑點頭:「好啊」,輕輕掀開弟弟的衣服,一隻手在弟弟的肚子輕輕抓撓,弟弟受癢不過,咯咯笑著在床上翻來滾去。

    李燃刀笑著看弟弟這付模樣,不知如何眼角悄然濕潤了。

    如果沒有重生,這樣的天倫之樂他如何才能享受的到?

    「一定要盡我最大的努力將父親也救回來,那時全家團圓,讓弟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成長,我方了了這一生最大的心事。」

    李燃刀暗下決心,喂弟弟大口喝了幾口蜂蜜,雙掌運用精元勁在弟弟肚子上揉了起來,沿著渾身經絡將蜂蜜中的靈力化開,再順流回到丹田之內。

    李小旭半瞇著眼睛,哼哼呀呀的樣子讓李燃刀情不自禁再次微笑。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6 01:09 AM

第0092章  天才血脈

睡覺之前,李燃刀傳授弟弟一套呼吸吐納之術。

    也不算修行心法,隻是讓人行走、坐臥、玩鬧與睡覺時,自然而然養成一種獨特的呼吸法門,為將來的真正修行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而以。

    這套吐納之術相傳來自於一個遙遠的國度,前一世李燃刀得到這套修行方法,試驗之下感覺驗效神奇,對於沒有修行之人可使之身輕體健,行走如飛,就是對於自己一般的修行者,也可讓自己長時間處於一種悠遠寧靜的狀態,讓耐力更加均勻持久。

    弟弟很聰明,幾個點撥就明白了要點。

    暫時先學會了睡覺時呼吸的方法,不一會就躺在床上甜甜睡去,小手猶自拉著李燃刀的衣角。李燃刀心中又疼又憐,輕輕拉過一床薄被給弟弟蓋上。

    弟弟方才六歲,修行心法還有些早,李燃刀準備過一年再係統地傳授弟弟修行方麵的東西,而這一段時間,最主要的則是要為弟弟將來修行打下一個好的基礎。

    這幾日李燃刀一直留在於家,晚上讓弟弟喝蜂蜜修煉吐納術,夜夜不斷。白天則帶著弟弟在城中到處遊玩,將大的飯館幾乎都吃遍了,給那幾個孩子也都買了新衣,帶回了豐盛的酒菜,這幾天所有孩子都沉浸於歡樂之中。

    於遠圖夫婦二人看著李燃刀忙忙碌碌的樣子,怎不知他的心事,暗暗歎了口氣。

    這一日弟弟拉著李燃刀的手走在街上,小臉上全是驕傲的顏色,哥哥幾乎幫他實現了所有的心願,在他心中,哥哥彷彿就是無所不能的。

    突然轉頭道:「哥,我那天聽隔壁家小虎說蟹黃好吃,他吃過一次饞了我好幾天呢,哥,你也帶我去吃唄。」

    李燃刀微笑,用力點頭道:「這有何難,走,我們找找哪家飯館有。」

    兄弟二人在城中找了好半天,眼前不是山中蟹上市的日子,費了好大勁才在一家偏僻的飯館中聽說有這道菜,隻不過價錢很貴。

    李燃刀二話沒說點了兩大盤,讓弟弟一次吃了個夠。入夜了,兄弟二人方才酒足飯飽向於家方向走去。

    經過一條偏僻的胡同,深幽昏暗不見人影,弟弟心中害怕,緊緊拉住李燃刀的手。

    正在這時,從胡同那頭踉踉蹌蹌地行出兩個壯漢,一身酒氣,腰弓與長箭還背在身上,顯然是從山中趕回的獵人,在酒館中喝多了回來。

    兩人搖搖晃晃,大聲呼喊:「兄、兄弟,你說我喝多了?沒有,哥向來海量,再來三碗也不醉,走,去哥哥家,咱哥倆再接著喝。」

    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另一壯漢稍顯清醒,大笑著扶住他:「鐵哥,就你喝成這個樣子,我去了你家嫂子怕不將我打出來,說我又將你灌醉。」

    喝多那人雙手亂揮胡亂嚷道:「敢說我喝多,我沒多,我真沒多,你不信,你不信……咦……」

    這個醉漢看到李燃刀二人,搖搖晃晃地就向李小旭撲了過來:「小、小娃娃,你來評評理,你說我喝沒喝多。」

    一張嘴酒氣中人欲嘔。

    李燃刀警惕之極地盯著這個壯漢,準備一揮手將他甩出去趕走。

    壯漢毫無知覺,哈哈狂笑著,蒲扇般的大手向李小旭的頭上拍了下來:「小娃娃,小娃娃,你說我喝沒喝多……」

    腳下一滑,後邊的人沒有扶住,大漢就如一座山一般向李小旭倒了下來,一陣惡風壓下。

    李燃刀手已抬起,就在這時,就見弟弟一個弓步邁出,小拳頭疾若閃電般一拳打在壯漢的胸前,砰地一聲悶響,那個壯漢倒下來的身體竟然被弟弟這一小拳擊的翻身倒飛,狠狠地撞到後邊的牆上。

    李燃刀與壯漢旁邊那個稍清醒的人同時大吃一驚。

    那個壯漢塊頭怕絕不會低於二百斤的份量,一個六歲的瘦弱小孩,一拳將那樣倒下的壯漢淩空擊飛?眼前一幕大大違備人的視覺習慣,旁邊那人嚇的酒全醒了,用力向後退去,將那壯漢扶了起來,哇地一聲,壯漢胸中酒物全都吐了出來。

    李小旭聲音中都帶著哭腔,緊緊依偎在哥哥身邊,小心拽著哥哥的手道:

    「哥,我不是故意打人的,我、我方才害怕,這個人,太嚇人了。」

    李燃刀又驚又喜,飛快地一把抓住弟弟的手腕,精元勁輸入進去小心探查,這一探查心中真是又驚又喜,他發現,弟弟體內的功力竟然足足達到精元勁二重高階。

    如此強大的功力,難怪能一拳將那個醉漢打飛。

    精元勁二重高階,李燃刀若無重生,恐怕到現在他也無法達到啊。

    哈哈大笑,李燃刀大聲說道:「小旭,不要自責,惡人就該打,咱們走。」

    兄弟二人昂然走了過去,留下後邊兩個醉漢麵麵相覷。

    回家這一路上,李燃刀詳細盤問,方才知道弟弟全是這幾日修行吐納之術與喝蜂蜜得來的功力能量,以前確實無人傳他修行之麵的東西。李燃刀心中這一喜可非同小可。

    縱然弟弟半年前有自己餵食靈藥湯打下基礎,可這進步也實在太過神速了。

    「難道,難道弟弟就是父親當年口中所說的李家修行天才?」

    李燃刀心中砰砰跳動,想起當年父親對自己說的話。

    李燃刀祖上絕非一般,相傳流雲劍經就是一位先祖自創留下,奈何在後輩中逐漸沒落了。

    流雲劍經前三式威力就那樣強大,那麼後邊的劍法又會強到怎樣驚人的程度?想公孫家如此龐大的家族尚對流雲劍經產生窺覦之心就可見一斑。

    李燃刀暗自猜測,恐怕流雲劍經第三式之後,那樣的劍法就需劍意才能施展,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李家那位先祖當年是怎樣的強者?至少得是悟到劍意的大天賦者啊,亦或都有可能是一位傳說中的劍仙。

    父親常說,那位先祖血脈傳承,李家血脈中天生就有產生天才的基因,幾輩人中一直天賦平庸,但是父親堅信,說不定後世子孫哪一代會再出現一位驚才豔豔之輩。

    當年李燃刀聽了也僅是笑笑。

    自己修行資質如此普通,真不敢相信所謂的天才是什麼樣子。

    然而今天李燃刀真的見到了希望,在弟弟身上,李燃刀真的看到了秉承李家天才血脈,所誕生的驚才豔豔之輩到底是怎樣的風芒。

    一個呼吸吐納之術,再加上一些靈蜂蜜,就能在幾天之內讓弟弟功力直接達到精元勁二重高階,弟弟天賦如妖啊。

    李燃刀突然狂喜著一把將弟弟抱起,雁翎功心法展開,嗖地一聲就竄上一堵牆頭,一個展身之間就飛躍到了數丈遠的一間屋頂,再次腳尖點地,如若飛翔一般在夜空中飛遠了。

    弟弟感受著這般飛翔的快感如若夢中,呀地一聲驚呼之後,雙手緊緊地抓住哥哥的衣襟,睜開眼睛向下看去,就見一片片建築在腳下飛速流逝,越看越驚喜,眼睛睜的大大的,他沒有想到,哥哥怎麼會突然變成一隻鳥飛了起來。

    李燃刀飛在空中無盡的興奮。

    弟弟如此天賦,竟然比那個秦風川還要強,李家終於出了一個修行天才,這下子李家中興有望了。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6 01:10 AM

第0093章  再入玄機山

在房舍上飛出了好遠,快要到於家的時候李燃刀才落了下來,弟弟眼中滿是沒有玩夠的神色,隻不過拉著哥哥的小手微微顫抖,那般高空翱翔也將他嚇到了。

    李燃刀叫開房門,於叔於嬸兩個人的氣色都好多了,城主府送的一百兩銀子,再加上上次李燃刀給他們的八十兩,讓他們家境一下子殷實起來,這些天兩人商量著不去進山,要用這些錢做一點小生意,平平安安地餬口度日呢。

    李燃刀領弟弟回屋,再喂弟弟喝下靈蜂蜜,用精元勁煉化揉開,看著弟弟滿臉舒服的表情,李燃刀微笑,躺在弟弟旁邊,摟著弟弟小聲說道:「小旭,你力量突然變大了,以後如果不到真正危險時,千萬不要將你的力量使用出來……」

    弟弟睜圓了眼疑惑地問道:「哥,為什麼……哦,我知道了,萬一壞人知道我這樣有勁兒,他們一定會派更厲害的人來打我了。」

    李燃刀失笑,點頭道:「正是這樣,總之,你將自己的力量盡力隱藏好,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以後才不會有危險,知道嗎?」

    弟弟用力點頭。

    李燃刀輕歎了口氣,讓弟弟再運行呼吸吐納之術睡去,給弟弟蓋上薄被,怔怔地盯著弟弟的小臉看了半晌。

    縱有萬般放不下的心,李燃刀也必須要離開了。

    在玄機山中,李燃刀還有未完成的心願,他要爭取早日達到神動期,金劍神動弟子,就可以讓丹升上仙收已為徒了,那時自己就可以求丹升上仙幫著救出父親。

    將半葫蘆蜂蜜倒入一隻玉瓶中,將玉瓶蓋好輕輕放在弟弟的枕邊,然後毅然轉身,李燃刀走出房門,將房門小心翼翼地帶上,深吸了一口氣向於叔於嬸那間屋子走去,兩人根本沒睡,燭火輕燃,顯然正在等著他。

    見李燃刀輕手輕腳地進來,於遠圖臉上也全是傷感,輕輕歎道:「燃刀,要離開了嗎?」

    李燃刀黯然點頭:「叔,我必須要想辦法將父親救出來,小旭就交給你們了。」

    於遠圖與女人相視了一眼,心中微酸,他們知道,李燃刀為了救父親,一定經曆了想像不到的艱難與痛苦,能夠進入玄機山,那得有多麼強的毅力修行才能實現那一目標啊。

    於遠圖用力點頭:「燃刀,小旭我已收為義子,以後我待他就如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你放心吧。」

    李燃刀默默地跪了下去向於叔於嬸磕頭,兩人慌亂站起,用力將李燃刀摻扶起來。李燃刀低聲說道:「叔,這幾天經我觀察,小旭極有可能是一個了不得的修行天才,我準備在一年後再下山係統地傳他修行方麵的東西,這一年叔幫小旭代為遮掩,別讓他惹出什麼禍事。」

    於遠圖與女人訝然對視了一眼,沒有想到自己收的這個義子竟有如此天賦。點頭道:「燃刀,放心吧,我會照應的。」

    李燃刀深深點頭,抱拳告辭,兩人送了出來,正走到大門旁邊,李燃刀突然聽到大門後一道微弱的呼吸聲,心中一凜急轉頭,就見弟弟赤著腳,滿臉淚痕抽噎著走了出來。

    李燃刀心中大痛,原不想讓弟弟看到自己走,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

    弟弟默默地走了出來:「哥,你不要我了嗎?又把我自己留下?」

    李燃刀聽了差點留出眼淚,後邊於遠圖夫婦用力抹著眼角。李燃刀蹲下身張開手臂,弟弟跑過來一頭撲入懷中,用力抽噎起來:「哥,你晚上都不讓我吃東西的,今天那麼晚了還帶我吃蟹黃,我就知道你要走……」

    弟弟如此機靈聰明,李燃刀心中又欣慰又心酸,用力摟著弟弟,撫摸著他的頭髮說道:「小旭,哥怎會不要你,哥這次出去是要想辦法救父親,等哥將父親救出來,咱們一家聚在一起永遠不再分開,你說好不好?」

    弟弟聽到這眼睛一下子亮了,破泣為笑,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歡喜道:「好,哥,太好了,你早點將爸爸救出來,我在這等你早些時候過來接我,我也想爸爸了。」

    小旭懂事地主動走了回去,於遠圖拉著小旭的小手,三人眼看著李燃刀一個人默然走出大門,消失在漆黑的胡同中,一時心中全不是滋味。

    李燃刀匆匆出城,一頭紮進深山,夜色將山淹沒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李燃刀仗著功力精深,在山中疾行。

    在回玄機山之前,李燃刀還要再去玄石穀看一眼父親。父親在那樣的艱險環境中,李燃刀真是極不放心。

    「算上我的四分劍意,現在我已經有了將近神動期的實力,玄石穀若無神動期強者駐守,我何不趁機將父親一舉救出,將來再求丹升上仙去家族聯盟求情,幫父親銷了奴籍,那樣我們一家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過安生日子了。

    玄石穀若是有神動強者駐守,我就不要魯莽,萬一救不成父親,反而會連累父親的安危,如果是那樣就按我的計劃在玄機山一步一步行事。」

    李燃刀心中計較已定,向前奔行的速度更加迅疾起來。

    一夜山路,辰時方才來到玄石穀外圍,天早就大亮,礦山沐浴在一片柔和的陽光中,想到就要再次見到父親,李燃刀心中即緊張又焦切。

    這次不同上次,上次來時實力還太低微,這次李燃刀已經可以傲視精元勁以下所有修士了。「再見到父親,就算不能將父親救出,至少也可以偷偷和父親說上幾句話,讓父親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想辦法將他救出去的。」

    李燃刀想到這心中微微興奮,小心翼翼地潛進礦山中。

    上次那個隊長無緣無故被殺死之後,整座礦山的巡邏力度更強了,但是對於現在的李燃刀來說根本就不在話下,輕鬆地潛入山穀,隱在一方山石後向山穀中偷偷張望,當當地採石聲,山石崩濺的煙塵,從礦洞中用繩索將礦石滑動拖出的場麵一時全映入眼簾。

    李燃刀凝眸,一個礦奴一個礦奴地望去,沒有,全都不是,父親沒在這。

    李燃刀也未焦急,他知道,這沒有,父親一定是在後邊的小穀中,上次就是在小穀中找到父親身影的。

    李燃刀悄然探起身,小心潛行繞過好遠,繞過一方山壁,後方小穀進入他的視線。

    「父親在哪?」

    李燃刀一個礦奴一個礦奴地望去,一個灰色皮甲的礦頭正手持皮鞭,凶神惡煞般在那吆喝,時不時皮鞭在空中炸響,啪地一聲,一個礦奴速度慢了一些,一皮鞭在那礦奴背上抽出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都懶的像豬,你以為公孫家養著你們這般豬就是為了白吃白睡嗎?快給老子幹活。」

    所有礦奴都怒目而視,卻敢怒不敢言。

    李燃刀心中的怒火緩緩燃了起來,這個礦頭顯然不是上次那個心腸軟的老五了,這個比那老五要狠辣不知多少,父親在這不知要受了多少罪。

    強忍著怒意,李燃刀繼續縱目向礦奴望去,一個、兩個、三個……加上那個礦頭,這方小穀中共有一百餘人,竟然仍然沒有見到父親的身影。

    李燃刀這下子有些慌了,再次一個一個看去,沒有,仍然沒有。

    「怎麼回事?上次父親不就是在這嗎,怎麼會沒有呢?難道父親這次是在礦洞中?」

    想到這種可能,李燃刀強壓住心中的慌急,隱在山石後耐下心等去,可是整整一個白天都過去,暮色漸漸籠上山穀,仍然沒有看到父親的身影,這下子李燃刀可有些急了。

    「父親去了哪?如果父親出了意外,公孫家,我李燃刀發誓,將來必讓你們全族不得安生。」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6 01:10 AM

第0094章  磷精

礦頭商護手持皮鞭站在眾礦奴中耀武揚威,一個衣衫襤褸的礦奴滿頭滿臉的石粉,從礦洞中急匆匆奔了出來。

    商護看到這人頓時眼睛都瞪了起來,怒喝道:「王老七,你和李九兩人半天沒見出礦了,是不是在洞躲輕閑呢,看來皮子癢又要找打,晚上飯你們想不想吃了?」

    皮鞭揚起就要狠狠抽到那個王老七身上,王老七緊走兩步道:「商頭,別打,我有事稟報。」

    商護將鞭揚在空中,滿臉狐疑之色冷冷問道:「什麼事?快說。」

    王老七再走上兩步,壓低了聲音說道:「商頭,我和李九兩人在礦洞邊發現一個奇怪的物事,可不似磷礦,更像金屬精石,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礦洞中刨出一半,不敢做主,請您過去看一眼。」

    「咦?」

    商護心中狠狠一動,狐疑地看了王老七一眼,一揚手道:「快,帶路。」

    兩人急匆匆走入礦洞中,礦洞邊陰森昏暗,噹噹的砸石聲不絕於耳,礦洞岔出不知多少條礦脈,王老七領著商護急匆匆向一條偏僻之極的礦脈奔去,奔出好遠,附近幾無人聲,才看見前邊李九正用鶴嘴鋤小心翼翼地在洞壁上刨著。

    見兩人過來,李九趕緊住手,立在一邊喊道:「商頭,快來看,這枚精石可有些蹊蹺。」

    商護急行兩步過去,洞壁上淡青色的磷礦石中間,一枚拳頭大小的深黑色金屬,散發著幽靜的光芒,就如將周圍的磷礦石顏色濃縮了幾百倍而凝聚在一起。

    磷礦石脆而鬆散,而這塊礦石卻堅硬至極,那兩個礦奴不知道這是什麼,商護卻一眼就認了出來,心中那間就砰砰狂跳。

    「磷精,這不是磷精嗎?靈力金屬啊,天啊,發了,這下子發了!」

    商護心中幾近於狂喜。他知道,一座礦山中能誕生這樣的靈力金屬幾率極小,沒想到竟然被自己遇上了。這麼一小塊磷精,賣出去至少百兩黃金,得到它從此可以陡然而富。

    悄然深吸了一口氣,商護強行壓住臉上的表情,聲音故意淡淡地說道:「這是什麼東西,埋在礦石中也看不出來,你們將他刨出來詳細看一看。」

    「是,商頭。」

    兩名礦奴走過去,再次費了好大力氣,方才從山壁中將這枚金屬挖了出來,一共也就拳頭大小,拿在手中沉甸甸的直壓手腕,上邊幽靜的光澤彷彿能將人的心神吸引進去。

    王老七咕嚕一聲嚥了一口口水,將礦石遞給商護,小聲說道:「商頭,雖然我不認識這是什麼,但是一看就是好東西呀。」

    商護淡淡點頭,抬眼問道:「對了,你們發現這個還有別人知道嗎?」

    王老七討好地笑道:「沒別人知道,我們沒告訴任何人,我直接就向您匯報了。」

    商護再次點頭,笑道:「很好,這次你們做的很好,你們過來,我給你們講……」

    兩個礦奴得到誇獎,興奮地走到商護身邊,突然就見一道光芒閃過,商護手持利劍,一劍將王老七紮了個透心涼。

    旁邊的李九見如此變故,嚇的媽呀一聲,轉身就向礦洞外跑去,後邊商護的劍脫手而飛,噗地一聲從李九後心貫入,將李九也紮死在地上。

    商護滿臉冷色,用手掂了掂磷精,心中情不自禁狂喜。

    「靈力金屬啊,靈金啊,據說上仙們可用來煉製靈器的金屬,如果找渠道賣出去,夠我揮霍好多年了吧。」

    商護興奮的臉都扭曲了,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兩具屍體,淡淡冷哼,心中暗暗沉思:「這樣的好東西可絕不能讓別人知道被自己貪墨,這兩個礦奴,一會好好佈置現場,向公孫家族匯報時就說兩人因不和自相殘殺而死。雖然上麵也會怪罪於我,但是和得到磷精相比,我還是撿了天大便宜。」

    商護小心地佈置好鬥毆而死的現場,然後將拳頭大小的鐵精放入懷邊貼身收藏,用手在外邊按了按,感覺不放心,用力收腹,頓時胸前平了下來,再也看不出端倪,方才輕鬆著向處走去。

    盡力避開其他礦奴的視線,悄然溜出礦洞,抬頭看了看天色,心中暗暗焦急。

    這麼一大塊靈金藏在懷中,就如捧著一枚燙手的山芋,商護急著找一個地方藏起來,從礦山中盜出如此珍貴的精石,那可是殺頭之罪。如果在藏起之前被公孫家的長老們發現,自己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想到這心中微有些慌急,一經出洞後就向旁邊的礦奴們大聲喊道:「收工,收工,今天商頭開恩,讓你們早點吃飯休息,明天再給老子好好加把力氣。」

    聲音遠遠傳了出去,礦奴們全都驚愕著抬頭。

    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往常這個時辰還要再幹好久。不過也沒有人敢問什麼,能早點休息誰不願意,興衝衝地收拾工具,人群漸漸散去。

    收工了,商護也可以早點回到住處,將這枚磷精先藏到床下那道暗格中再說。焦急地看著礦奴們漸漸散去,商護方才轉身向遠處山腰疾行,一路深吸著氣,讓自己胸前看的更正常一些,轉過一方山壁走上一條山石小徑,突然就聽身後一聲冷冷的喝聲:

    「商護……」

    商護差點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就感覺渾身冰冷,血脈彷彿都欲凍結。

    身後不正是公孫家七長老公孫洪的聲音,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公孫洪平日很少巡視礦山的啊,今天怎麼了?如果被他發現我私自盜出這樣珍貴的東西,不得立即殺了我。

    商護額頭上冷汗隱隱,心中又急又恨,臉上卻強行做出微笑的表情,恭恭敬敬地趕緊轉回身哈腰道:

    「七長老,您怎麼來了……」

    公孫洪高大的身影站在山石旁邊,身上有一種凜然的殺氣,冷冷地問道:「今日緣何收工這樣早?礦山中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公孫洪每說一句話都讓商護心一陣抽搐,掌心中全是冷汗,不知公孫洪是否發現了他的事。

    商護陪笑著說道:「七長老,是這樣的,今天這些礦奴們都加了把勁,出產量比前幾天超出了整整一成,我特意準他們早些出工,養足了力氣,明天我準備再狠狠壓搾他們,讓他們將產量再提一些呢。」

    公孫洪臉上由嗔轉喜,輕哦了一聲,走上一步淡淡地拍了拍商護的肩膀誇獎說道:「好、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管理這些礦奴有點手段,好,就由你安排吧。」

    高大的身影從商護旁邊邁出,腳尖點地,幾個縱身就消失在山徑盡頭。

    商護看著公孫洪的背影消失方才長籲了一口氣,感覺就那片刻的工夫,自己的腿都軟了。猶其公孫洪拍他的那一巴掌,商護真害怕將懷中的磷精震動落出馬腳。現在看來,這個七長老應該恰逢路過吧,真是虛驚一場。

    商護用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放下全部心事,按了按懷中的磷精,不由的心花怒放,急步向山腰自己的住處奔去,一間精緻木捨,吱呀一聲推開門,商護反手將門關上,一顆心完全放在胸中,不由的長籲了一口氣:

    「終於安全了!」

    正要邁步向床邊走去,突然就感覺一道鋒銳的寒芒直抵在脖頸處,一道壓低了的喝聲傳了過來:「別出聲,若出聲一劍殺了你。」

    長劍輕輕向一勒,嗤地一道傷口劃過,商護那間渾身冰冷,完全愣在了那。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6 01:11 AM

第0095章  父親的下落

李燃刀心中焦急了一天,天色入暮,再也等不得了,提前察看好地形環境埋伏在商護這位礦頭的房屋中,待商護一進屋,一劍壓在商護的脖頸上,身體從門後的陰影中走出。

    商護驟然遇險,臉都白了,不知身後是什麼人,方要緩緩運轉精元勁,李燃刀一隻手伸出拿住商護的大椎穴,掌力疾吐,商護頓時渾身軟綿綿使不出一絲勁力,心驚膽顫情不自禁低叫道:「饒命、饒命……」

    李燃刀手中劍再緊,壓低聲音喝道:「我問你,礦山中有一個叫李曲山的礦奴到了哪?」

    「李曲山?」

    商護眼珠轉動,李燃刀長劍霍然再緊,嗤地劃進半寸深,疼的商護呀地一聲低喊,臉色頓時蒼白。

    李燃刀根本不容這位礦頭反應,急速催促道:「快說,李曲山呢?」

    商護再也來不及轉心機,聲音中都帶著哭腔低聲說道:「李曲山在三個月前就被族來人調走了。」

    李燃刀心中狠狠地一驚,急催道:「說,調到哪去了?」

    商護心中驚怕,快速說道:「說是調到宗族邊,族長那一脈的院中去了。」

    李燃刀心揪緊,捏著長劍的手指隱隱地青筋迸跳,低聲喝道:「胡說,礦奴怎麼會調入族中?」

    商護怕後邊的人激怒下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舉動,趕緊接口道:「小的沒有胡說,此事千真萬確啊,是七長老親自將李曲山帶走的,你不信可以去問七長老。」

    李燃刀心中亂做一團,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冰冷地問道:「將一個礦奴調入宗族邊又會做什麼?」

    商護眼珠亂轉,隨口敷衍道:「那小人可就不知,我猜想會不會是到族邊做一些雜役,李曲山好人有好報,再也不用在礦山中這般辛苦。」

    李燃刀聽商護隨口亂說,也不知他話中幾句是真幾句是假,心中憂急,不知父親現在到底怎樣了,急怒下再次問道:「關於李曲山你還知道些什麼?」

    商護急說道:「小人隻是一個小小看礦的,隻知道這些啊,其它的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李燃刀哼了一聲,冷冷道:「這也不知那也不知,留你何用。」

    商護一聽驚的魂飛天外,方要大聲叫嚷,長劍從背心直刺而入,一下子將他紮了個通透,整個人當地一聲跌倒在地,再也不動,與李九死時的姿勢幾乎一模一樣。

    李燃刀緊緊皺眉:父親果真不在礦山了,若想知道父親的真正下落,看來應該再去抓幾個公孫家的人詳細瞭解情況。

    冷冷地看了一眼商護的屍體,李燃刀眼神中的殺意一閃而沒。這個礦頭凶狠奴役礦奴,讓李燃刀早就看不憤,再加上他知道有刺客過來動問李曲山之事,若告到公孫家去,父親豈不危險,決計留他不得。

    轉身一步就準備拉開門出去,突然李燃刀心中一動,眼眉一下子皺起。

    「不對,方纔這個礦頭跌倒時,怎麼會發出當地一聲?那可是重金屬墜地的聲音,他腰中藏著什麼?」

    李燃刀一個健步邁過去將商護的屍體翻了過來,懷中一個鼓脹的東西印入眼簾,李燃刀皺眉探手入懷,一把將磷精掏了出來,就感覺沉甸甸的頗為壓手,就著室內微弱的暮色仔細觀瞅,越看越驚喜,越看越敢肯定:這、這不是磷精石嗎?靈力金屬啊!

    李燃刀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礦頭身上竟藏有這等珍罕的東西,這枚磷精賣出去不得值百餘兩黃金,就是在玄機山的藏珍閣中兌換,怕也得要兩千積分以上啊。

    在一個小礦頭身上得此珍物,李燃刀心中砰砰亂跳,有了這枚磷精,小劍又可有一番進化,自己的劍意又可提升了。

    心中驚喜憂急不一而足,將磷精拿在手中用力掂了掂,沒有想到偶然間獲此奇物,小心地將磷精放入悄然收起,緩緩拉開門,左右探查見附近無人,一個閃身,李燃刀消失在了山中。

    商護費盡心思才到手的珍寶,轉眼間又易手了。

    離玄石穀十餘外,一座龐大山間院落幾乎佔據了整座山的方圓,正是公孫家族所在地。在半山腰處,朝陽的幾間正房,在整間院落的格局中獨佔風水,燈火初上,房屋中佈置大氣奢華,一青須老者長衫雲履,盤膝坐在床上,兩隻手臂上的衣袖直挽到肩,露出胳膊。

    一美貌少婦緊抿著嘴,將幾隻大大的水蛭從玉筒中放出,水蛭一爬出便狠狠地將吸盤紮入青須老者的胳膊邊。

    一共八隻水蛭,肚腹滾圓,邊隱見腥紅,一經爬出便即附著,青須老者兩隻手臂上八隻水蛭顯得觸目驚心。

    美貌少婦不敢怠慢,再取出一隻小瓶,用竹籤挑出白色藥末,每隻水蛭身上都沾染上一點,就見八隻水蛭身體逐漸縮小,僅幾個呼吸之間,就抽搐幹枯著從老者胳膊上掉落。

    顯然是水蛭先從別人身上吸滿了鮮血,被這個美貌婦人用藥物逼出,將血傳給了這個青須老者。

    青須老者霍然睜開雙眼,吸了一口氣歎道:「苗婦人,你這傳血之術果然神奇,對了,那個李曲山現在如何?」

    美貌少婦眼眸流轉淡笑道:「那個礦奴嗎,平日什麼事也不用做,好吃好喝的,身體健康的很啊,恢複的極好,老爺子不必擔心。」

    青須老者淡淡點頭:「好,這個李曲山一定要保護好,用上等補品讓他更強壯起來,每個月兩次的傳血務必不要間斷。」

    美貌少婦淺笑道:「老爺子,您都是丹升上仙了,還需那凡人精血有何用處?這樣養著那個礦奴,真是白白的便宜了他。」

    青須老者微微一笑搖頭道:「苗婦人,這你無需過問了。」

    美貌少婦淺笑搖頭告辭而出,青須老者微微歎了口氣暗暗沉吟:

    李家流雲劍經果然神奇,早就猜到若是練成第四式就能領悟劍意,奈何竟然始終不得其門而入。若不是偶然結識苗婦人得知其傳血術,恐怕我還想不出借李曲山的血脈修煉之法。

    近日煉化李曲山精血,竟然隱隱有觸摸到劍意的感覺,看來再煉化幾次李家血脈,流雲劍經第四式我就能修成。

    老者心中興奮,拈鬚而笑。

    而李燃刀不知這些,從玄石穀出來,如一個獵殺者悄然遊走於附近山城。

    公孫家族中總有採買人員在城中出沒,一遇落單之人就悄然劫持,最終在一內府副管家口中得知,父親李曲山確實是關在族長公孫一那處院中,平日無需勞作,吃喝無憂。

    李燃刀滿心不解,但得知父親無事也就放下一半的心。公孫一可是丹升上仙,在他的院落中,李燃刀知道救人無望,唯有寄希望於將來求助於蕭白易長老了。

    這個副管家自然留他不得,幹淨利落地做完這一切,抬頭辨識方向,一縱身向玄機山方向疾馳而去。

    回家探親的假期尚未到一半,李燃刀便迫不及待趕回,一個人腳程輕快,十餘天就看到了濃霧籠罩的玄機山脈。

    再用半天的時間趕到山腳,從濃霧中叫開山門進入山中,沿途經過的十三峰弟子見李燃刀無不主動施禮,李燃刀一路還禮,逕直奔向玄火洞。

    穿行過燥熱的外洞,在厚重的石門前李燃刀用力拍門,朗聲喊道:「開門,是我回來了。」

    一灰衣弟子推開石門,見是李燃刀又驚又喜:「燃刀師兄,還未到假期,你回來這麼早?家中都安頓好了嗎?」

    進入金劍榜之後,那些先入門的弟子反而要尊稱他為師兄了,李燃刀微笑點頭應承著走入洞中,馬空與圖順等人都在,愕然轉頭見是李燃刀,同時驚喜著圍了過來問長問短。

    回到山門中,李燃刀也感覺溫暖,略略談及回去的見聞,也談起臨風城中方子炎師兄幫自己解圍,眾人又氣又樂,馬空朗聲說道:「幸好方師兄也在,如果你於叔出了一點意外,師兄出麵幫你邀人,不介意平了他城西府。」

    再談一會,馬空突然壓低聲音說道:「燃刀,這回家中都安頓好了,回來可要抓緊時間修行……」

    李燃刀聽出馬空話中有話,情不自禁一愣,馬空與圖順對視了一眼,繼續搖頭說道:「燃刀,你還不知,你走這段時間,山智日夜苦修摩雲劍經,前兩天據傳他已成功悟道劍經第五式,修成了摩雲心境,一身實力突飛猛進呢。這個山智可是發了誓要從你手中將金劍身份搶回。」

    圖順也連連點頭,鄭色說道:「燃刀,山智師兄折辱在你手中,這次可是下狠心了,我聽說山智師兄修成摩雲劍經第五式後,實力激增,但是竟沒有第一時間去幻靈洞闖關,而是選擇繼續隱忍,在幽穀中日夜不斷地苦煉,我想等他出關之日,恐怕會給所有人一個大驚訝啊。」

    李燃刀聽到這臉色也頗為凝重,緩緩點頭:「我知道了,馬空師兄,如果這真不需我當值,那我也要回洞修行了。」

    馬空連連點頭:「去吧,燃刀,安心修行,這一切不用你費心。」

    看著李燃刀遠去的背影,圖順心中有些不安寧,壓低聲音向馬空問道:「師兄,你說這次燃刀會輸給山智師兄嗎?」

    馬空沉吟片刻,緩緩搖頭分析道:「這半年中,山智一定可以將金劍重新奪到手中,而燃刀嗎……看他的成長速度,這小子有心機啊,這半年一定也會下大力氣修行的,半年之後,他二人誰輸誰贏就不好說嘍,兩虎相爭啊……」

    圖順也歎了口氣,用力點頭。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6 01:12 AM

第0096章  再悟流水

李燃刀走入自己的洞中,將石門關緊了,在石桌前坐下,眼眉緊擰。

    他現在最大的憂心事還是父親。以前世經驗,李燃刀知道,在自己十六歲那年聽到了父親去世的噩耗,現在離那個時間還有兩年多一點,但是重生之後,誰知道一切還是否按前世自己經曆的發展下去呢?萬一中間有什麼變故……

    李燃刀不敢想像下去,一切時不我待,唯有將一切計劃都從快進行才好。

    從懷中將那枚沉甸甸的磷精取了出來,看著這枚靈力金屬,眼睛緩緩亮了。賣到藏珍閣中,這就是2000積分,藏珍閣中奇珍異寶無數,用那些積分可以兌換多少好東西。

    想到藏珍閣,李燃刀心中火熱,自己現在還是金劍弟子,在那兌換享受八折優惠,也就是說,這2000積分完全可以當2500積分來用,憑空再增加的500積分,又可以多買多少好東西?

    這枚磷精是賣到藏珍閣,還是讓小劍將它吸噬了進化?

    李燃刀陷入左右為難之中。

    增長功力需要靈藥、妖丹、天地珍寶,都需要積分,自己修出神識,可以將神識輸入靈器中,實現威力更強的攻擊,而那些最普通的靈器都價格不菲,藏珍閣中還有靈符、內甲、秉天地靈氣而生的仙葫、青竹,還有無以計數的玉瞳筒……

    李燃刀想到這心中越來越熱切,手持磷精緩緩站起身,將磷精賣出,那些就唾手可得,然而想了想,又突然坐下,用力搖頭。

    “不,我不能換,磷精雖然能換到那麼多珍寶,但是,我還是選擇讓小劍將它吸噬進化。”

    這個念頭是那樣堅定,讓李燃刀將磷精重新放回到石桌上,從腰間的獸皮囊中將小劍緩緩取了出來。

    “珍寶雖好,卻僅是增加我實力的外部手段,但是小劍卻不同,小劍每一個小的進化,都可以讓自己對劍境有更進一步的掌握,對天地之道有一個更清晰的了解,那是生命本質上的躍升。

    境界每提高一點,自己就已經站在了一個更高的角度看待修行與戰鬥,隻有自己境界的提升,那才是最最根本的。”

    想通了這一點,李燃刀再不猶疑,用小劍將密度驚人的磷精切割成細小的長條,然後一點一點地吸噬吞掉精華。

    眼見著一枚珍罕無比的靈金就這樣被小劍吸幹精華而“死”,李燃刀仍覺震撼,小劍吞掉磷精全部精華能量,劍身中的光華隱隱地更亮了一些,李燃刀也不知是應該欣喜還是應該心疼了。

    兩千多的積分,就這樣沒了。

    手持小劍進入入定狀態,嗡地一聲,凝若星辰一般的元神飛入劍身中,灰蒙蒙的鴻荒天地間,那絲亮色流雲更大了一分,元神飛入流雲中,輕車熟路站在老地方,一道淡金色秘紋嗖地一聲穿透元神,震蕩著飛遠。

    李燃刀那間就感覺全身舒爽無比。

    趕緊凝神向那道秘紋看去,小劍整整吸噬了一枚磷精石,然而仍是四重波峰波穀,第五重的波紋,長出來的也就二分之一大小。

    李燃刀暗暗點頭,小劍進化越到後來,所需能量越多,看來若想讓小劍將五重波峰波穀完全進化出去,尚需一枚如磷精大小的靈金才行。心中微微遺憾,那麼一大枚靈金都沒有讓自己達到五分劍意,看來還需再想辦法弄積分才行。

    秘紋不停地穿梭,在元神中烙印下更深層次的劍意,好半天,秘紋通過元神時無甚感覺了,元神嗖地飛回,在李燃刀眉心處隱沒。

    李燃刀霍然睜開雙眼,伸出手在空中輕輕一劃,突然感覺天地靈力如波紋般蕩漾,天地之勢感應的竟然更加清晰許多。

    再次輕輕一劃,突然凝成劍指疾向前虛刺,嗤地一聲響,一指在旁邊的山壁中刺出尺餘深的孔洞。

    李燃刀心中大喜,雖然沒有悟到五成劍意,但是自己實力仍然有了一個大幅度提升,整整一枚珍罕的磷精啊,讓小劍進化的幅度豈是虛妄?

    從石床上一個魚躍而起,取出一枚洗髓丹扔入一隻空葫蘆中,灌入靈泉水,用力搖晃,將靈丹化為滿葫蘆濃鬱的丹液,背在背上,手持長劍出洞而去,再次尋到流瀑之下。

    轟隆隆的水聲震耳欲聾。

    李燃刀微眯雙目凝聚心神向流瀑水勢看去,就感覺眼前劍氣縱橫。再不猶豫,一個縱身躍入水中,長劍如風地展開。

    李燃刀水中練劍,練的不是劍力,也非模仿水流形態,而是從水勢中感悟天地之勢。萬千水勢在他眼中全是劍勢,劍勢揮動,胸中劍意就如精元勁一般傾瀉而出,耳邊全是嗤嗤的破風聲。

    小劍秘紋再一次進化,這次李燃刀感覺眼中漫天飛舞的劍氣明顯比上一次多了三分,想來自己對天地之勢的感悟更精深了一步。

    長劍斜劃,順著水勢激流而下,陡然手腕翻轉卷起一道水浪逆而向上直衝過去,轟地一聲沸騰的水浪衝天而起。

    重潮一劍竟然有如此威力,李燃刀也是又驚又喜。

    在水中揮劍修行了好長時間,李燃刀但覺氣促,躍回釘字柱上調息,取過背後的葫蘆用力喝上一大口。相當於800積分的丹液,這一大口就是幾十積分下去了,修行就是如此燒錢,不過李燃刀可沒有時間心疼這些,坐在水霧中將丹藥能量煉化,李燃刀再不怠慢,繼續持劍躍入流瀑之下。

    斜挑抹刺,李燃刀掌中的劍越來越靈動,勁力越來越強,一劍出,頓時將水幕般的流瀑劃出長長一道縫隙,就如將一匹布匹一劍劈成兩爿。

    初時在李燃刀的眼中,漫天水霧還僅是數十條劍氣,隨著劍術修為精深,眼前的水霧逐漸幻化出近百道劍氣,然後兩百條、三百條,以至更多。

    每一道劍氣都是一種天地之勢的運行法則。

    李燃刀到這時方始大悟,真正的劍道不是將劍招練的如何精深純熟,而是讓每一劍都深融天地之勢。

    至此,李燃刀方才真正領悟劍之真諦。

    一劍出,萬般靈動,每一劍都蘊含著深深的玄奧,那間萬劍齊出,龐大的流瀑就如一個高深的強者,萬流激濺,與李燃刀拚了個勢均力敵,水花飛濺,呼地一聲整個水麵齊齊升高漫過所有釘字柱,浩蕩著向更遠處瀉去。

    整整一個多月的修行,李燃刀心無外物,劍術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這一天,早就趕回山的秦風川忽匆匆地跑到玄火洞用力叫門,臉上全是汗水,用力喘息著喊道:“邊哪位師兄當值,開一下門,我找燃刀有事相告……”

    石門緩緩推開,一篷光亮至邊傳出,圖順探出半個頭,笑嘻嘻地看向秦風川搖頭說道:“又是你這個小子,我最煩你們演仙堂的這般人了,沒事傲的不行,我們玄火洞出了一個金劍弟子,還不是讓你們又羨又妒,幹瞪眼沒有辦法。唉,若不是看在你是燃刀朋友的份上,這可輕易不會放你進來。”

    秦風川搖頭苦笑,從石門擠進去,歎了一口氣:“圖順師兄,我知道你看我們演仙堂弟子氣不憤,不過,你仰仗燃刀來眼氣我們的日子恐怕再也不複了,唉,燃刀、燃刀他……”

    “他怎麼了?”

    圖順高聲動問,眼睛一下子瞪了起來,洞中馬空聽到聲音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秦風川趕緊施禮:“見過馬空師兄。”

    馬空微微點頭。

    秦風川轉身看向圖順搖頭道:“圖順師兄,燃刀呢,我有急事見他。”

    圖順急著說道:“燃刀沒在洞中啊,他出去尋地修煉了,快說,你方才說燃刀怎麼了?”

    李燃刀竟然不在,秦風川一愣,既而再次搖頭:“師兄,我們演仙堂最先得到消息,就在方才,山智師兄闖幻靈洞,實現了幻靈洞第四層斬殺299頭靈獸的驚人紀錄,一舉反超燃刀,甚至將排在金劍第79位的苗飛雨師兄都超了過去。山智師兄他重返金劍榜,現在已排在了第79位,苗飛雨師兄第80位,燃刀、燃刀他出金劍榜了。”

    “這是真的?”

    馬空從後邊一步竄出,一把將秦風川的胳膊抓住,臉上變色。

    秦風川緩緩點頭歎道:“千真萬確,我方聽到消息就趕緊趕了過來通知燃刀,讓他先做好心理準備。恐怕過不了多久,方子炎師兄就要來追回金劍標識了,我怕燃刀他受到打擊……”

    馬空與圖順麵麵相覷,心中全不是滋味。

    這一天還是來了,山智受挫忍辱苦修,果然進步驚人,將斬殺靈獸數量從70一舉提升到將近300,其實力是怎樣幅度的躍升啊。雖然他們早就有心準備,但還是心中酸澀。

    圖順將嘴都嘟起來,喃喃說道:“我還想求燃刀幫我去藏珍閣買東西呢,可打八折啊,完了,這下子全完了,那個特權也沒有了,我也沒臉笑話人家演仙堂弟子了……”

    馬空長歎了一聲,轉頭向圖順道:“將燃刀找回來吧,將這個消息提早告訴他,讓他也有個心準備,別一會方師兄過來了找不到人。”

    圖順點頭答應,就準備邁步出洞,秦風川在後邊追了上去:“圖順師兄,我也去,兩人分頭找快一些。”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6 01:13 AM

第0097章  半年可等不得

十三峰山腰一處恢宏的古洞中,方子炎恭敬施禮拜別師尊,卻不由的失笑道:「師尊,咱們十三峰這兩枚金劍,我一會頒出去,一會又要追收回來,弄的好不熱鬧。」

    蕭白易也情不自禁哈哈大笑,歎道:「如此甚好,讓山智與燃刀二人互相競爭,趕著比著進步,這原本就是金劍榜之意。咱們十三峰這兩個天才潛力不俗啊。」

    方子炎也微笑點頭:「燃刀這次又掉下金劍榜,想來會更下苦心修行吧,他尚有五個月方才有下一次機會入幻靈洞,這五個月足夠他苦修,就看五月後他能不能把握住那次進洞機會,從而有個驚人一躍了。」

    蕭白易的臉上突然流露出玩味的笑意來,淡淡點頭:「五月後,燃刀如果能重新搶回金劍榜,說不定我會給他一個驚喜哦。」

    方子炎霍然抬頭,聽師尊如此說,真是又驚又喜,他看出師尊對李燃刀是真心喜歡,收這個弟子僅是遲早之事了。

    在流瀑下,李燃刀劍法越來越極盡玄奧,手腕輕轉,大有與整方瀑布分庭抗禮之勢。

    就在這時,突然感覺丹田中狠狠地一抽搐,所有能量劇烈收縮,一時劍上發出勁風更強了少許,心中想到一個可能,情不自禁大喜,霍然將劍光收住,一個猛子就紮到水底,在常站的那顆青石上盤膝坐下,任憑水流轟隆隆砸下,整個人再也一動不動。

    丹田虛空中一片晶亮,萬千能量如被沸騰攪動的霧氣,彷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向中央牽引,狠狠地向中間一點壓縮著。

    力量越來越強,李燃刀看著自己能量演化,心中也越來越喜,就在下一刻,嘀嗒一聲輕響,就如亙古寂靜的宇宙虛空中滴下一滴水滴,清脆的響聲清晰可聞。丹田宇宙中的精元勁,已經凝結出第一滴液體能量。

    李燃刀隱隱興奮,知道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水下練劍,瘋狂煉化葫蘆的丹液,自己的功力再次提升,能量液化,豈不就是進入精元勁第九重的標誌。

    坐在水中一動不動,外麵的水壓讓李燃刀體內能量疾速運轉,將更多能量納入丹田。整個人進入先天胎息狀態,無呼無吸,無想無識,心中一片空明。

    嘀嗒。

    第二滴液體凝結了出來。

    李燃刀坐在水中一動不動,更多的液體不停凝結,體內能量強大了何止一分兩分,那種充實的能量感讓李燃刀恨不得一劍破萬物。

    「燃刀、燃刀……」

    遠處,秦風川尋了好久不見人影,終於想到上次李燃刀回洞時一身濕漉漉的樣子,輾轉著尋到了瀑布旁邊,放開喉嚨大聲呼喊。

    流瀑轟隆隆的水聲將他的聲音淹沒了下去。

    「燃刀、燃刀……」

    站在流瀑旁邊再喊半晌,不見人影,也沒見反應,秦風川心中失落,知道不在這了,放眼向半截淹沒在水中的釘字柱看去,緩緩運轉精元勁,嗖地縱身而起,輕飄飄落在其上,再次縱身邁向下一根釘子柱山石……

    就在這時,水中突然嘩啦一聲響,一道黑影如流星一般從水底鑽出。

    秦風川驟然遇險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嚇的臉色一白,急旋身凝聚全身力量,呼地一道凝練的掌風就向那道黑影打去,待完全看清楚黑影卻又差點驚呼出聲:「燃刀……」

    李燃刀身體從水底急速上升,方露出水麵,便感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襲來,匆忙下隨手向前一揮,砰地一聲雙掌相擊。

    秦風川就如被猛巨象踢中,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遠遠拋飛,噗通一聲落入遠處的深水中。

    一陣嗆水,雙腳在水中疾劃,身體借水勢上升,冒出頭來,噗地一聲吐掉口中的水箭,遠遠地看著李燃刀,秦風川都懵了:「燃刀,你……」

    李燃刀一抹額頭上的水滴,看著秦水川的狼狽樣子大笑道:「風川,是哪位師姐落水,你如此急著跳下去……」

    秦風川氣的鼻子都歪了,腳下踩水借水力一個潛龍升天,高高飛出水中,半空中輕輕巧巧一記轉折,重新落回到釘子柱山石上,駭然問道:「燃刀,你方才怎麼回事?那一掌、那一掌……難道你突破精元勁九重功力了?」

    李燃刀微笑點頭:「正是,剛剛突破,你就來襲擊我,正好拿你試驗一下力量。」

    秦風川又是驚駭又有些哭笑不得啊。

    方才李燃刀隨隨便便一掌揮出,就將全力打過去的自己甩出那麼遠,現在就憑純功力,李燃刀都要遠超於已了,李燃刀功力增長速度簡直讓他有一種吐血般的衝動。

    秦風川苦笑道:「笑、燃刀,虧你還笑的出來!山智師兄進幻靈洞第四層斬殺了299頭靈獸,他現在已經排在了金劍榜第79位,可將你頂了下來,哼,看你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李燃刀一愣:「真的?」

    秦風川這下子終於找到反擊的點了,得意洋洋地點頭道:「當然是真的,我們演仙堂最先聽到消息,我就跑過來告訴你。馬空師兄叫我們找到你趕緊回去呢,可能方子炎師兄也快到了,方師兄要找你追回金劍標識呢,我們快走吧。」

    秦風川有心看李燃刀的窘態,笑嘻嘻地望去,就見李燃刀聽了那些突然微笑點頭道:「山智師兄果然有大心力,燃刀佩服。」

    二人渾身濕漉漉地向玄火洞跑去,叫開洞門,愕然見到方子炎、馬空與圖順一幹人都在,見李燃刀進來,山洞中一時靜了下來,氣氛頗顯尷尬。馬空向方子炎看了一眼,再看了看李燃刀胸前戴著的金劍標識,暗中歎了一口氣。

    方子炎轉頭見是李燃刀與秦風川二人,不禁啞然失笑,滿眼打趣的神色:「怎麼?兩位師弟跑到水中打架去了?燃刀,想必風川將消息都告訴你了吧。」

    李燃刀走了過去,默默地點了點頭。

    方子炎微微歎了口氣道:「燃刀,一個多月前我歡歡喜喜地將金劍頒給你,現在卻不得不親手將其取回,我也心中不忍,但是金劍榜隻設八十名額,絕無可能憑空增加……」

    聽到這,洞中氣氛再次一黯。

    方子炎繼續說道:「燃刀,失去金劍也許對你是一件好事,你修行速度這樣驚人,經過這樣的打擊與磨礪,我相信你一定會勵精圖誌,塌下心刻苦修行,讓自己的修為在短時間內有一個飛速提升。

    偶爾一次失敗與挫折並不算什麼,燃刀,隻要你心仍然充滿了鬥誌,就一定會爭回屬於自己的榮耀,師兄看好你,相信半年之後,你會重新站起來的。」

    眾人全都目光炯炯地看向李燃刀,就等他表態。

    突然,眾人見李燃刀淡淡笑了,緩緩搖頭道:「師兄,半年我可等不得,我還有一次機會可以向金劍榜弟子挑戰,請您幫我安排一下,我要挑戰排在金劍榜第五十名的蕭聽風師兄,我要馬上就將金劍標識重新搶回來……」

    「什麼……」

    方子炎呼地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滿臉訝然之色看向李燃刀,李燃刀的決定讓他完全沒有料到。一下子要越階三十名,李燃刀竟然直接挑戰排在金劍榜五十位的蕭聽風?

    李燃刀竟然將山智的複歸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方子炎驚詫問道:「燃刀,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真要挑戰蕭聽風?據傳那個蕭聽風深悟風劍,排名不高,可是卻是最讓人頭疼的一個家夥。你挑戰他有多少把握?」

    李燃刀想了想,點了點頭道:「沒有打過,不敢說,但是六成把握還是有的。」

    「六成把握?」

    方子炎再次深深驚訝,和蕭聽風戰鬥李燃刀都有六成把握,那麼山智此次反搶金劍榜,對於李燃刀來說豈不是全無壓力?方子炎渾沒有想到李燃刀的實力竟然有如此進境,他本以為高估了這個師弟的修行潛力,奈何和事實相比,他的估計還是太過保守。

    後邊幾人張口結舌,也不知要說什麼好了,秦風川眼眉一皺,突然想起一件事,走上前一步問道:「燃刀,一個多月前,方師兄和山智師兄在演仙堂為我們講解身劍合一之境,那次山智曾經向你十招約戰,你沒有同意,我和烈陽就極為奇怪,按理你完全有把握接的住山智師兄的十招,贏下那一百積分,難道那時你就……」

    李燃刀緩緩點頭:「對,每一位弟子在半年內隻有一次與金劍榜弟子戰鬥的機會,我可不會因為一百積分就失去這次機會。」

    「你……」

    秦風川愕然愣住,哪想到,在他們眾人剛剛進入山門,對一切還都陌生的時候,那時李燃刀早就胸懷大誌,就想充分利用每一次機會,就在雄心勃勃地窺覦著金劍榜位置了呢。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6 01:13 AM

第0098章  蕭聽風

李燃刀要挑戰蕭聽風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整個玄機山三十三峰。

    驚疑、錯愕、不解、興奮,各種情緒不一而足,人人奔走相告,都不知那個李燃刀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在十三歲時就敢挑戰灰衣金劍第五十名,竟敢挑戰那位讓所有人都頭疼的蕭聽風。

    「你說的是真的?李燃刀要挑戰蕭聽風?」

    初聽此信之人愕然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見對麵之人用力點頭,突然捧腹狂笑:「哈哈哈,不提李燃刀是不是瘋了,不過,這下子他可有苦頭吃嘍。」

    對麵之人再也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來。

    「走,快走,我們看好戲去。」

    「快走啊,蕭聽風要出戰了,天啊,都有多長時間沒再見過蕭聽風了,他的風劍是不是又快了許多?」

    「李燃刀不就是新入山門的那個弟子?唉,新入山門什麼也不懂,蕭聽風縱不是最強的,可卻是最讓人頭疼的,李燃刀他……」

    「哈哈,師兄,你管這些做什麼,我現在都能想像到李燃刀一見蕭聽風時的表情,我們快走,晚了可沒有好位置。」

    甚至都有不少青衣強者蜂湧著向金劍閣方向傳送而去。

    一座巍峨的雄山,半山腰中,金劍閣磅氣韻,獨佔山峰靈秀俯視大地,在金劍閣下方的一山腰緩台,李燃刀背負長劍,淩風等待。

    緩台下的山道上,早就密密地擠滿了觀戰的人群。秦風川與古烈陽也擠在人群中,二人凝重地轉頭相視,看出對方眼神中的苦澀。不管這一場擂台李燃刀能不能獲勝,但是就憑他敢於挑戰第五十名金劍的氣魄,就遠非他們能及,在修行路上,他們這兩位曠世天才正在被李燃刀落的越來越遠。

    方子炎也站在擂台上,蕭聽風還未到,望向台下,人群中嘈雜的議論,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極為古怪,方子炎當然知道那是為什麼,也情不自禁苦笑,走到李燃刀旁邊低聲說道:

    「燃刀,蕭聽風的劍境注重風的力量,他用心感悟風勢,獨創風劍,速度極快,到時你一切小心。」

    李燃刀臉上全是凝色,緩緩點頭:「師兄,一會我一定全力以付,鄭重對待!」

    方子炎再次苦笑,喃喃道:「全力以付是應該的,但是鄭重對待嗎……唉,你一會就知道了……」

    李燃刀一愕,渾然不解這位師兄所說何意,就在這時,台下一陣沸騰的聲浪,人群自動向兩邊散開,就見一身材瘦高,一身絳紫色長衫的修士婀娜地從人群中款款行來,一邊走一邊向兩側不停地施禮:「多謝各位師兄師姐捧場,多謝各位師兄師姐能來看聽風的戰鬥。」

    人群中嘩地響起熱烈的掌聲,不知是誰吹了個尖銳的口哨,台下的氣氛更熱烈了。

    方子炎看到這搖頭苦笑,李燃刀眼睛都瞪圓了。

    那道絳紫色長衫的人滿臉燦爛的笑容,終於擠出人群來到台下,衝台上的李燃刀嫣然一笑,腳尖點地,嗖地一聲掠上台,站到李燃刀對麵,柔聲說道:「你就是燃刀師弟嗎?謝謝,謝謝你能挑戰我,終於又可以讓大家見識見識我風韻身法的風采了。」

    說完,輕輕掩嘴一笑,說不出的萬種風情。

    李燃刀嘴都能吞下一個雞蛋,滿臉詫異:「你是師兄……還是師姐……」

    聽到這,台下轟地一聲笑聲暴棚。

    先前說過能想像出李燃刀表情的那個青衣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蕭聽風掩嘴用力跺腳嗔道:「當然是師兄了,哼,臭小子,一上來就拿我開玩笑。」

    李燃刀那間脊背上一陣惡寒啊,趕緊轉頭向方子炎看去,見方子炎正滿臉無奈地苦笑著,朗聲說道:「好,兩位都已登台,規矩我就不多說了,李燃刀挑戰蕭聽風的擂台賽,現在開始。」

    唰地一聲,方子炎就「瞬移」到了台下,速度其快無比,將李燃刀獨自留在了擂台上應付對麵的金劍強者,台下再次笑做一團。

    蕭聽風眼中全是嫵媚的笑意,極感興趣地盯著李燃刀,點頭問道:「燃刀師弟,聽說你剛入山門幾個月的時間,就有勇氣來挑戰我,想必你早就聽說過我那式風劍的名字吧。」

    李燃刀凝重地點了點頭。能從風中領悟劍的境界,不管對方是一個怎樣癖好之人,李燃刀都尊敬他。

    蕭聽風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急著走上一步催促道:「那師弟你說說,和你提起風劍那人是如何說我的?有沒有說過風劍一經施展,到底會是怎樣的風情?」

    李燃刀情不自禁後退一步,警惕地看向對麵,緩緩搖頭道:「那到沒有,隻是告訴我,風重在速度,你的劍速極快,威力強勁。」

    蕭聽風用力跺腳,嗔道:「師弟,現在沒有開始比賽呢,我又不會動手,你怕我做甚,哼,告訴你消息那人真是有眼不識真如玉,風的境界僅是快嗎?你不覺得的,風吹起來極美嗎?當輕風籠罩過你的身邊,你不覺得她柔的可以有萬物的形狀,可以有大自然中所有的顏色,世間最美哪過於此……」

    台下眾人苦苦忍著笑。

    可是李燃刀心中卻越來越凝重,靜靜體悟,指尖風勢輕輕流過,心中一片空明,彷彿真的感應到了蕭聽風所說的那種風勢,就如一道繞指柔劍法,有著莫名的意蘊。

    突然一道旋風急著掠過,李燃刀那間從那種意境中驚醒,就感覺風中的劍一下子犀利無比,讓他促不及防無從抵擋。

    李燃刀趕緊向蕭聽風深施了一禮,認真地說道:「謝謝師兄指點,原來風勢竟然如此妙不可言。」

    李燃刀方悟透水劍,對天地之勢正處於最敏感時期,蕭聽風一提及,李燃刀馬上就有了感悟。

    蕭聽風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美眸流轉,眼波橫陣,果真妙不可言地瞥了李燃刀一眼,極為滿意地點頭道:「燃刀師弟,果然天才出少年,竟然能一下子就理解師兄所描述的意蘊,原來師兄的知已竟然在今天方始出現。」

    李燃刀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從劍之意境中回過神來。

    蕭聽風輕輕歎息,緩緩搖頭道:「可惜啊可惜,師弟要挑戰我,為了金劍榜我無法放水。燃刀師弟,風劍之境,最美在空靈妙曼,速度其次,但是,僅是排在次位的速度,就絕對驚人之極,你挑戰師兄心中可有把握應付那般快劍?」

    李燃刀用力點頭:「燃刀全力以付。」

    蕭聽風淡淡點頭,再次輕歎道:「也罷,師弟剛入山門,還不知師兄風劍到底是怎樣的速度,師兄在開始時不會將劍速提到最快,總得給你一點適應的時間。燃刀師弟,你準備好了嗎?」

    李燃刀眼睛瞇緊了,緊緊盯著對麵那道絳紫色的身影,用力點頭。

    「好,師兄要出手了。」

    話音未落,對麵身影驀然消失,眨眼前眼前一道閃電般的光芒刺到胸前。李燃刀一驚,腳下玄奇地向後一邁閃過,對麵的蕭聽風手腕輕轉,長劍唰地從下而上彈起,再次加速刺到。李燃刀再次閃開,蕭聽風長劍上的光芒由前刺化為斜抹,唰地抹到李燃刀肋下。

    李燃刀腳踏雁翎步法再次疾閃,灰衣長衫呲啦一聲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台下秦風川大吃一驚,啊地一聲喊,方才蕭聽風那一連三劍快的間不容髮,讓他看的目眩神迷,站在台下猶自感覺心中砰砰狂跳,如果台上此刻是他站在那,恐怕在這三劍之下就已經被劍所傷下台認輸了。

    李燃刀疾閃身閃出兩丈開外,台下轟然喝彩聲方才響起。

    蕭聽風的奇異癖好無傷大雅,眾人僅是帶著諧趣的眼光看待而以,但是蕭聽風的劍法卻真真正正讓人驚訝讚歎。風劍的速度與奇詭的劍式,蕭聽風雖然在金劍榜僅排在第五十名,但是他的劍法卻公認最讓人頭疼。

    蕭聽風也停了下來,掩嘴笑道:「師弟的衣衫破了,哪天找一位師姐幫你縫縫。」

    台下有人大笑道:「他聽風師兄就幫你師弟縫好了。」

    蕭聽風用力跺腳嗔道:「人家大男人怎麼會這種精巧的女紅。」

    台下再次轟然大笑。

    …………

作者: 絕無心    時間: 2013-2-26 01:14 AM

第0099章  好不給師兄留麵子

蕭聽風轉頭看向李燃刀再次嫣然而笑,掩嘴說道:「燃刀師弟,方才師兄的劍速可不是最快的,怎麼樣,你有把握接下嗎?若是沒有把握,何不現在退去,也省了一會的尷尬。下台之後,師兄私下再和師弟詳細切磋。」

    方子炎聽到這,臉色都凝重起來。

    李燃刀站在遠處,突然微微笑了,灰衣在山風中飄起,突然有一種昂揚之勢,回手一招,背後長劍嗆地躍入手中,淡淡搖頭道:「師兄,我還沒打過,怎知不行。」

    蕭聽風一付愁怨的表情瞟了李燃刀一眼,再次輕歎一聲,柔柔道:「燃刀師弟啊,你真是付倔脾氣,唉,讓師兄怎麼說你好呢……你若不主動認輸,師兄這次可要真出手啦。」

    李燃刀用力點頭,對麵的蕭聽風身影突然再次消失,不知如何就掠過了數丈距離,一道疾光在李燃刀眼前放大。

    李燃刀手腕輕轉,一柄長劍突然嗤地一聲刺了出去,既然對方如此之快,李燃刀唯有用流雲劍經中最快一式劍法應付。

    劍刃斜攪過蕭聽風的劍身,延著蕭聽風長劍唰地向上刺出。一道眩目的疾光,蕭聽風長劍被輕輕蕩偏,李燃刀的劍就已經指到了對方咽喉處,一股森寒的冷風讓蕭聽風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蕭聽風驚的疾退一步,長劍如風旋起,當地一聲兩劍相交。

    李燃刀得勢不讓,流雲出釉如一片流雲中的閃電,至簡至快的一劍唰地再次刺到蕭聽風的咽喉處。

    蕭聽風再次狠狠退後一步,臉上又驚又喜,長劍斜撥,真心讚道:「燃刀師弟,好劍法,好速度。」

    噹噹聲中,兩道身影快若兩團旋風,招招搶攻,速度都越打越快。

    「好!」

    人群中轟然喝彩,看向台上兩道身影眼睛全都亮了起來。

    李燃刀竟然有如此劍速,與蕭聽風的風劍比拚速度全不落下風,二人打的氣勢節節攀升,金鐵交鳴聲不絕於耳,山路上眾人看的群情聳動,心中火熱。

    方子炎長籲了一口氣。

    李燃刀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不論這次能不能贏下來,憑這份劍速就足以讓他們十三天通峰長臉了。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啊,能與第五十名的金劍相持如此之久,李燃刀的修行潛力有多麼驚人。

    蕭聽風越打越興奮,掌中劍越來越快,快到極致時,突然劍勢一變,輕靈中蘊含著古樸,兩種不同的氣蘊完美交揉,力量驟增數成,長劍就如風錘一般,一錘一錘向下狠砸,偏還快的驚人,讓李燃刀好不難受。

    當地一聲接下一劍,李燃刀胸中不暢,唰地疾退數丈跳出戰圈。

    蕭聽風一晃身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現在李燃刀麵前嬌笑道:「燃刀師弟,如果你技僅此耳,那麼這場擂台賽可以結束了。」

    唰地一道風劍再次向李燃刀砸下。

    「真的嗎?」

    李燃刀眼中晶芒一閃,長劍突然玄玄地劃出,天地間那間就如一片浩浩湯湯的長河從劍中向遠處奔湧。

    當地一聲兩劍相交,蕭聽風就感覺一道不可思議的巨力加身,半爿身子酸麻,一個翻身就向後躍出,杏眼一下子瞪圓了,李燃刀則踉蹌著再退三步。

    二人竟然再次勢均力敵。

    蕭聽風又驚又喜,掩嘴笑道:「師弟,這是什麼劍法,威力恁麼強勁?」

    李燃刀朗聲答道:「這是燃刀借水勢感應出的劍術,名為重潮。師兄,風水輪流轉,再接我一招。」

    劍如長河,無窮無盡,李燃刀與蕭聽風二人這次戰到一起竟然又是一番氣象。

    蕭聽風身法更增嫵媚空靈之意,掌中劍卻彷彿變成了一個洪荒巨人,用斧錘狠砸狠鑿,而李燃刀的長劍如長河不盡,萬千劍勢嗤嗤聲中,匯成一道又一道重潮,後浪推前浪,翻天覆地奔湧而至。

    每一劍都是全新的劍法,就如波浪中每一絲細流都是全新的水勢,整套劍法翻滾不盡,層出不窮,秦風川在下邊看的倒吸著冷氣,歎服不以。

    這片刻間,李燃刀恐怕就揮出千餘劍了吧,可這千餘劍竟然沒有一劍是重複的,每一劍都極盡水勢,在空中交織成漫天水霧,打到後來,眾人甚至都有一種錯覺,彷彿置身於浩蕩的流瀑下,整座山腰都被大水淹沒。

    台下觀戰眾人至此方才由衷欽佩,知道李燃刀敢於挑戰蕭聽風絕不是譁眾取寵,人家確實有真實本事,就憑這樣的劍術,就是這場擂台落敗,恐怕都會贏得人們永遠的尊重。

    在擂台上二人打的如火如荼之際,在十三天通峰,幹枯瘦小的人屠卻滿臉焦急,匆匆奔行在山路中,一陣風般向一座幽穀中趕去。

    李燃刀與蕭聽風的這一戰恐怕都打上了吧,可是,從幻靈洞回來的表哥還不知這一消息呢。

    山智拚盡了全部力量,在幻靈洞中創造了自己曆史上的最好紀錄,卻也因此身受輕傷,一個人呆在練劍之處靜養。準備恢複到最佳狀態再出去見眾人,迎接所有人的慶祝與歡呼,可是,卻也因此沒有聽到李燃刀挑戰的消息。

    人屠氣喘籲籲直闖入幽穀中,一進幽穀就放聲大喊:「表哥,你在嗎?快出來,出事了……」

    山智從山腰處一方山洞昂揚行出,臉上意氣風發的光芒,看向山腳下的表弟淡淡搖頭批評道:「人屠,慌什麼,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讓你急成這個樣子,還有沒有一點玄機山弟子的風範。」

    山智已經又複金劍弟子的風芒與傲氣了。

    人屠見表哥出來,再次走上兩步抬頭高喊道:「表哥,快和我走,李燃刀挑戰蕭聽風,在金劍閣那已經打上了,再不去看恐怕人家就打完了。」

    「什麼……」

    山智一下子再無高手氣度,臉上大變,一縱身從高處躍下,一把將人屠的胳膊抓住,眼睛都瞪了起來:「人屠,別胡說,李燃刀挑戰蕭聽風?他是找死嗎?蕭聽風可是金劍榜第五十位的灰衣。」

    人屠用力點頭,滿臉焦急之色:「表哥啊,我胡說什麼,人家兩人現在恐怕都打在一處了,還不快和我走。」

    山智倒吸了一口冷氣,闖幻靈洞重回金劍榜的榮耀再也不複,眼眉緊擰,一把抓住人屠的手腕率先掠了出去。

    經過傳送陣,進入大山之內,遠遠地就聽到遠山上一片喧嘩。

    山智心中更急,都顧不得後邊的人屠,身體一展,如一隻大鳥般翱翔而起,一個展身就向山中掠遠了,後邊瘦小幹枯的人屠放聲大喊:「哎,表哥,到是等等我啊。」

    僅片刻之間,山智就掠到了金劍閣下,焦切地分開人群擠了進去,就見李燃刀與蕭聽風正打的激烈,風雲水氣漫天縱橫,霍然間就大吃一驚愣在了那。

    「李燃刀他、他竟然可以和蕭聽風打的平分秋色?」

    山智將眼眉漸漸地擰緊,心中越來越凝重。看著台上李燃刀劍氣縱橫,每一劍都極盡天地靈動,萬千劍術竟然無一劍是重複的,每一劍都能將天地之勢全新演繹,心中駭然歎服,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新入山門的灰衣弟子,一身劍術竟有如此玄奇莫測之機。

    臉色發白,呼吸漸漸緊了,人屠終於從後邊擠了過來,扭頭向台上看了半晌,最終長歎了口氣,在山智耳邊輕聲問道:「表哥,你看李燃刀和蕭聽風最終誰能贏下來?」

    山智臉色頗為難看,緩緩點頭道:「蕭聽風。」

    人屠眼睛一亮,詫異地問道:「表哥,你不看好李燃刀?我看他可絲毫不落下風。」

    山智苦笑了笑,搖頭道:「李燃刀錯就錯在,他心氣太高了。看他實力,他如果去挑戰第51位的金劍,他都能贏下,但是他偏偏卻選中蕭聽風,我深知蕭聽風的實力,這個瘋子風劍中力量最強的狂風萬刃還未用出,一旦二人打到最後,逼蕭聽風將全部實力展現出來,李燃刀就凶多吉少了。」

    人屠屈指計算,也抬起頭來低聲說道:「表哥,李燃刀其實是在貪那500積分。」

    山智點頭苦笑:「是,我怎不知,挑戰第80名的金劍,贏了會獲得1000積分獎勵,然後越上挑戰,每提升十個名額,獲得的積分就多500,如果李燃刀能最終戰勝蕭聽風,他可以直接獲得2500積分呢。」

    人屠點頭:「是啊,金劍50名與51名雖僅差一名,但是打下來卻差了500積分,李燃刀當然要向上一名了。」

    山智再歎了一口氣:「我現在終於知道當初李燃刀不接我十招之約的原因了,這小子不想浪費半年內的一次和金劍弟子戰鬥機會,可是……」

    話說到這,突然就見台上光芒大作,蕭聽風腰肢搖曳,長劍霍然捲起漫天殺氣,每一道劍芒都如旋轉著的風刃,嗤嗤的破風聲令人聳然動容,

    一劍出,狂風漫卷,萬千風刃如絞肉機般將李燃刀憑空陷在邊。

    李燃刀身體暴退,蕭聽風如銀鈴般咯咯輕笑,腰肢一扭倏忽數丈出現在李燃刀麵前,長劍在空中挑起萬點銀芒,將李燃刀傾瀉出的所有流水全部吹散,旋轉向前疾捲。

    狂風萬仞,就如無以計數的風刃犀利捲至,殺機那間臨體,李燃刀長劍舞的更急,噹噹聲中節節後退。

    再次當地一聲響,風刃太快了,強行盪開李燃刀的劍,數十道利刃透過防禦捲了進去。

    台下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將眼睛瞪圓,李燃刀腳尖點地,陡然間身體向上撥起,如一條灰龍盤旋而上,越轉越高,眾人無不瞧的神馳目眩,風刃全從腳下飛過,李燃刀在半空中頭下腳上,一劍向下點去,就如九天流瀑從空中傾瀉。

    「彫蟲小技,以為借下墜之勢就可以破我風刃之術?」

    蕭聽風微笑,掌中劍銀芒迸射,風刃疾旋,霍然抬劍向上迎去,當地一聲兩劍相交,蕭聽風就感覺對方劍下無盡的潮水轟然砸下,萬鈞水壓憑空壓在胸前,整個人呼地一聲縮著身體拋飛了出去。

    腳尖點地滴溜溜地一旋,在遠處站定,蕭聽風臉色完全變了。

    方才李燃刀的劍術與之前完全的不同,就彷彿有了靈性,不僅是流水之勢,劍中更蘊含著天地的玄奧法則,一劍借天地之力為已用,強勁到讓已完全無法反抗。

    「怎麼會一下子變這麼強?」

    蕭聽風暗咬銀牙,絕不相信這是真的,腰肢輕扭,嗖地一聲再次竄了上去,劍上風刃暴漲,李燃刀這次臉上全是自信的神采,手腕輕轉,長劍霍霍,仍是萬千流水,仍是精妙到絕無重複的劍術,但是這一次每一劍中卻多了一道秘紋的意蘊,卻多了更犀利的殺機,輕易將蕭聽風的劍芒撕裂碾碎。

    長劍唰地遞了上去,輕輕一旋,蕭聽風但覺掌中劍彷彿不受控製向旁邊一偏,李燃刀劍芒中宮直入,快的眩目,嗤地一聲就刺到胸前。

蕭聽風腰肢疾扭,形如鬼魅一般後退,李燃刀得勢不讓,飛身追上,玄而又玄地劍芒再次臨體。

    擂台之上,兩道身影均快到驚人,隻不過是一追一逃,李燃刀長劍將蕭聽風殺的渾無還手之力。

    山智胸口如被重錘擊中,愣愣地看著台上這一幕,臉上冷汗都流了下來。

    「原來李燃刀方才也未盡全力?」

    前邊的方子炎大喜,緩緩點頭:「沒有想到,燃刀的劍意竟然精純一致若斯,快有五分劍意了吧,比我所悟還要更精深許多,天才啊,這才是逆天的之才啊。劍意借重天地之勢,燃刀劍意一出,蕭聽風也要甘拜下風。」

    蕭聽風越打越心寒,沒有想到對方的重潮之劍真正精髓竟然如此強橫,風刃漫卷,將最強一劍咬了牙地遞出,呼地一聲狂風刮過,李燃刀也將牙根咬緊,掌中劍拚盡全力展動,鋒銳的劍意一點一點地撕裂那道風幕,嗤嗤聲中,嗆地一聲雙劍再次相交,蕭聽風的長劍一下子斷折,臉色一白,腰肢再次扭動,嗖地一聲整個人出現在數丈之外,嬌喘籲籲,用力跺腳道:

    「師弟,好不給師兄留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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