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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20-12-4 01:26 PM

廣場喂鴿子 -【看守魔女們的典獄長】《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劍離 於 2021-7-9 08:13 PM 編輯

【書名】:看守魔女們的典獄長

【作者】:廣場喂鴿子

【內容簡介】:

  論在異世界當牢頭是怎樣的體驗?

  盜賊,海盜,殺手,詐騙大師,恐怖分子……

  狼人,血族,女巫,死靈法師,魅魔……

  這裡是聚集了全世界最危險的魔女的薔薇鐵獄。

  「我一定要把這裡打造成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模範監獄!」

  一名穿越到異世界的獄警如是說道。

  「典獄長,又有人越獄了!」

  「抓回來,關禁閉。」

  今天的薔薇鐵獄,也是和平的一天。

  典獄長:「我只是認真管我的監獄,怎麼就成了異世界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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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20-12-4 01:27 PM

翻案

第一章 這才是我的逃跑路線

  深夜,白銀城,薔薇鐵獄。

  監獄之外百米的小樹林,一隻纖細蒼白的手突然破開岩土從地底伸出。

  「挖通了!哈哈哈終於挖通了,老娘逃出來了!」面色蒼白的女人挖開地洞拚命從土裡鑽出來,全然不顧身上的囚服沾滿泥土,「艾登你這個智障還想關住老娘?這才是老娘的逃跑路線,論鬥智你還是比不過我奧菲利婭!」

  血族親王奧菲利婭,薔薇鐵獄重點關注的頂級罪犯之一,在被封印力量的情況下偷偷挖了整整兩年,終於在今天得以重見天日……哦不,重見天月!

  啊啊,這就是監獄之外的滿月,這就是監獄外自由的空氣……

  脫離了薔薇鐵獄的封印結界,屬於夜之眷族的力量再一次充盈她的全身。

  奧菲利婭站在夜空下,深吸一口氣,欣喜地張開雙臂揚起頭,對著天上的圓月發出欣喜的歡呼:「Wryyyyyyyyy!!」

  「逃都還沒逃遠呢就發出這麼大動靜,生怕我找不到你?」慵懶的男聲冷不防地從她身後傳來,「你們這些搞越獄的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

  奧菲利婭嚇得渾身一凜,慌忙轉過身去。

  哢嚓一聲響,熾白的閃光刺得奧菲利婭眼睛一疼。

  她下意識地閉了一下眼睛,重新睜眼的時候,她看到月光下,一身制服的青年半跪在地上,手裡端著個照相機對著她。

  「你出來得可真慢,等你好久了。」青年一臉淡定地跟她打了個招呼。

  「你!你你你你你……艾登!?」奧菲利婭驚恐地尖叫。

  「叫我典獄長,從異端審判局調到這裡都兩年了,規矩都還記不住?」青年不緊不慢地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

  「你這混球怎麼會在這裡!?」

  「當然是專門來抓你回去啦,這是我的工作嘛。奧菲利婭,你的刑期還有九十八年呢。」艾登一臉理所當然地回道。

  「為什麼……你是怎麼發現我逃出來的?」奧菲利婭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艾登笑笑:「這個嘛,其實早在兩年前,你剛開始偷偷在自己房間的馬桶底下挖這條地道的時候起,我們就已經知道你的越獄計畫了,一直監視著你的挖掘進度。」

  「這不可能!!」

  「拜託動點腦子好嗎,你一個吸血鬼,根本不用上廁所,卻還天天在廁所隔間裡待兩個多小時,不是在偷挖地道難道在裡頭吃夜宵?我們怎麼可能不會懷疑你?」艾登聳了聳肩,「你每天趁著放風出去扔挖出來的碎石的時候,我們都會到你房裡看看你的地道挖到哪裡了。」

  「那你為什麼拖到現在才來抓我?」得知了自己整整兩年的努力全是徒勞的真相,奧菲利婭感覺有點崩潰。

  「第一嘛,當然是為了讓你長個記性。第二,就是圖個樂子。」艾登臉上浮現出腹黑的笑容,朝奧菲利婭晃晃手裡的相機,「看吶,堂堂血族親王像土撥鼠一樣在地底下挖洞,然後全身沾滿泥土的樣子,真是絕景!」

  「混蛋,我要殺了你!」奧菲利婭被激得又羞又惱,磅礡的殺意從她猩紅的雙眼中迸發出來。

  「哦?越獄計畫都已經敗露了,你難道還想強行突破?」艾登微微眯起眼睛,「你可別忘了是誰把你抓住的?」

  一瞬間,根植在奧菲利婭記憶深處的恐懼被喚醒了。曾幾何時,正是這個男人單槍匹馬將她抓住,扔進了這座森嚴可怖的薔薇鐵獄。

  正在她動搖之際,一把大口徑的燧發槍從背後悄無聲息地頂住了奧菲利婭的腦袋。

  奧菲利婭這才意識到自己身後站著一個人,她微微扭頭,看到身形嬌小的女童站在她身後,纖細的左手穩穩當當地抓著和自己完全不相稱的致命火器,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把彎刀,雙眼靜得像是一汪死水,映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你不是……艾凡莎?」

  奧菲利婭吃了一驚,她認得這個女孩——「穢血的艾凡莎」,囚犯編號3201,和她一樣是危險度標記為紅色的頂級罪犯,曾經是地下世界排名第一的天才殺手,因為謀殺罪被捕入獄。

  「你在這裡做什麼?為什麼你在幫這個男人?」奧菲利婭感覺有點混亂。

  「……」

  艾凡莎沒有說話,結果還是艾登替她做了回答:「我在罪犯裡挑選了一些有能力的人,給她們爭取了一定程度的特赦,作為代價,她們給我打下手,幫我維護這座監獄的秩序。」

  更多的人影在樹林裡現身了,奧菲利婭環視四周,突然感覺脊背一涼——

  女巫戴莉,死靈法師阿森娜,包括艾凡莎在內一共三名女囚,都是在薔薇鐵獄有頭有臉的紅色警戒級的危險罪犯。

  「該死,你們為什麼要給這個男人當走狗?你們難道甘心在這座監獄裡待一輩子嗎?」奧菲利婭大喊,「你們要是還有一點身為強者的自尊的話,就跟我合力殺了這個男人,一起重獲自由!」

  然而沒有人回應她,最後還是艾登開了口:「別白費力氣了,她們每個人都自願跟我簽了惡魔契約,一旦有人試圖越獄,我動動手指就可以當場處決她。相反,幫我做事的話,我還可以保證她們在監獄裡的待遇。」

  奧菲利婭目瞪口呆。

  「那麼,你的選擇是什麼呢吸血鬼,是乖乖回自己牢房去……」艾登盯著奧菲利婭問道,「還是準備跟我們動手?」

  「我、我……」奧菲利婭一下子慌了陣腳。

  要從三個實力不遜於自己的女囚手裡突圍,同時還要應付眼前這個曾經將全盛時期的自己打得落花流水的男人,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屈服於這個男人的淫威,無異於將自己身為血族親王的尊嚴拋進臭水溝。放棄近在眼前的自由,屈身於人類的牢獄牢裡成為階下囚,這口氣,她又怎麼嚥得下去?

  不自由,毋寧死!該死的人類,不要小看血族親王的骨氣啊!!

  在心裡一番掙扎後,她抬起臉直視艾登的雙眼,氣運丹田,力聚舌尖,準備說出擲地有聲的話語——

  「你要是敢動手的話,這一次抓住你之後我就把你綁到十字架上,在你嘴裡塞滿大蒜,再將你扔到太陽底下暴曬一天。」艾登突然補上一句。

  「人家只是出來賞個月就回去,幹嘛這麼威脅人家嘛!」奧菲利婭瞬間變臉,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來。

  強行突破果然還是太勉強了,還是先慫一波再從長計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只是出於長遠的戰略考慮絕不是因為她怕了……

  艾登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最後翻著白眼長出一口氣,抬手指了指她挖出來的地洞:「自個兒進去吧,不要浪費時間。」

  「哦……」奧菲利婭縮了縮脖子,慢騰騰地挪到洞口,不情不願地開始往裡頭鑽。

  「動作快點,再不進去我就往裡頭灌聖水了!」艾登皺著眉頭催促,同時向艾爾莎做了個手勢。

  艾爾莎會意地點點頭,抬腳就往奧菲利婭的屁股後頭踢了一腳,直接把她踹進了地洞裡。

  等奧菲利婭消失在了洞口,艾登扭頭朝一旁的戴莉指示道:「把這地道填了,再加個封印。」

  「遵命,典獄長。」戴著寬簷巫師帽的妖豔女巫優雅地行禮,然後揮舞魔杖開始施法。

  「典獄長,這是今天最後一個越獄的犯人了。」一臉知性的死靈法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平靜向艾登報告。

  「很好,那麼最後再巡視一次牢房就收工吧。」

  艾登有條不紊地拿起和制服配套的軍禮帽戴在頭上,領著女囚們往監獄的方向行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20-12-4 01:28 PM

第二章 每次掃黃都有你

  轉盤密碼鎖,自動迎擊的魔法符文,六芒星煉金封印法陣,監視靈……在女獄卒將一道道繁複的機關解開後,擋在艾登面前厚重鐵門終於洞開,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側整齊地排佈著鐵牢。

  白銀城的薔薇鐵獄,整個大陸公認最森嚴最堅固的女子監獄,聚集了大陸上最危險最窮凶極惡的女性罪犯,而艾登正是負責管理這座監獄的典獄長。

  這裡是薔薇鐵獄深處的核心區域,關押著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一群魔女。作為典獄長,艾登每隔幾天都會抽點時間出來,親自來這裡巡視一次。

  跟在艾登身邊的監區長芙蘭達走進大門,用鐵棍敲了旁邊的欄杆,中氣十足地喊道:「都到門前排好隊!放規矩點,典獄長來親自巡視了!」

  此言一出,數十座牢籠立刻騷動了起來。

  「艾登來了?」女囚們紛紛集中到牢門前,隔著鐵欄杆朝走廊盡頭張望。

  「最近過得好嗎,女士們?」艾登微笑著朝所有人揮手,彷彿歌劇院的明星演員在招呼自己的粉絲。

  這句話立刻讓整座監獄沸騰起來,剎那間鬼哭狼嚎驚天動地,女囚爭先恐後地用最飽滿的熱情表達起了對典獄長的「思念之情」:

  「好你媽!來人,喂典獄長大人吃屎!」

  「艾登我艸你大爺,有種進來單挑!」

  「哈!我們的大牢頭怎麼又來探監了,是慾求不滿了吧,過來舔老娘的腳啊!」

  「艾登你這個傻逼王八蛋!來吃姑奶奶大吊!」

  充斥著殺意的惡毒謾罵鋪天蓋地地湧來,但艾登和跟在身邊的芙蘭達都早已對此習以為常,見怪不怪地沿著走廊緩步走過去,依次清點牢裡的犯人。

  最深處這片核心區域基本上只關押一種罪犯,就是有著突出的實力,其他監獄難以收押的強者,大多數都是力量遠在人類之上的異種,血族,惡魔,巫妖,惡龍,甚至還有一些不可名狀之物……種類之多幾乎可以組成一個生物博物館。

  這些魔女大部分都是靠著強大的力量肆無忌憚地踐踏規則的狠角色,是這座監獄最需要重點關注的一批危險分子。

  從女囚們的不同反應,是可以大致判斷出她們在這座監獄裡待過的時長的。

  那些上躥下跳叫得最歡的那些人,其實正是剛關進這座監獄不久的新人,她們還沒有被磨滅銳氣,看到作為大牢頭的第一反應依然是恨不得扒其皮啖其肉啃其骨。

  其次,就是已經關了一段時間,在吃過幾次苦頭後多少收斂了一些的人。她們雖然鋒芒尚存,但已經沒了發洩這種無能狂怒的衝動。

  就比如不久前才剛越獄被抓的奧菲利婭。

  「呦,土撥鼠親王。」艾登在一間牢房前頭停下腳步,一臉戲謔地看著趴在欄杆上一臉不甘地瞪著自己的奧菲利婭。

  奧菲利婭一臉氣惱地別過臉去。

  「因為越獄行為,你的刑期又要增加了。」艾登揶揄道。

  「反正老娘刑期有一百年,多一年不多!」奧菲利婭回答得很硬氣。

  「從明天起你還要關一個月的禁閉……」

  「小意思,老娘以前可是睡棺材的!」奧菲利婭不屑一顧。

  「你越獄時的照片,我會做成宣傳資料,給這裡所有人傳閱的。」艾登又拋出一擊。

  這下奧菲利婭動搖了一下——艾登拍下了她全身沾滿泥土錯愕轉身的那一瞬間,這副不體面的樣子要是給其他囚犯看到了,無異於公開處刑,以後估計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她會成為其他犯人的笑柄。

  艾登特意等到奧菲麗婭爬出監獄才收網,主要目的就是踩她的面子,讓其他犯人看清楚越獄者在他這個典獄長手心裡跳舞的滑稽模樣,這樣才能真正達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有時候臉面是比利益更有用的牽制手段,很多犯人不在乎受懲罰,但在乎丟人。

  「隨便你!」奧菲利婭咬著牙,從牙間擠出這句嘴硬的話來。

  「除此之外你的待遇等級要降一級,從明天開始你一天的伙食標準就只有半杯血了。」

  這下奧菲利婭繃不住了:「喂等一下,給本親王喝豬血就已經夠過分了,你們現在還想餓死我嗎?」

  「親什麼王,都已經是階下囚了,麻煩有點自覺好嗎?想要恢復待遇就老老實實改造,再違反紀律,可就不是降待遇這麼簡單了。」艾登扯起嘴角。

  無視了奧菲利婭的破口大罵,兩人繼續往前走,最深處的走廊比起前頭顯得安靜許多,犯人們大多都很配合地聚在欄杆前,有的甚至還會主動跟艾登打招呼:

  「典獄長今天也來了啊。」

  「典獄長換髮型了?好帥啊!」

  「典獄長,什麼時候帶人家出去放放風嘛!」

  ……

  艾登面帶微笑地朝她們揮手,但跟在後頭的芙蘭達卻是一刻也不放鬆,因為她很清楚這些看起來極其配合的囚犯大多數都是刑期極長的重刑犯,這些人在這座薔薇鐵獄中度過長久的歲月,又經過艾登的親手調教,已經徹底融進了牢獄生活。

  相較於最前面那些看似狂暴的新人,這些老油條其實更加狡猾和危險,這座監獄最強大的一批魔女就在其中。

  當然,偶爾也有例外。

  「呀,艾登大人!終於又見到你了,人家好想你呀!」妖豔的魅魔隔著鐵欄杆熱情滿滿地向艾登揮手,還朝他拋了個飛吻。

  「哦,是菲兒啊。」艾登習慣性地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走了兩步他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皺起眉頭倒退回來,死死盯著牢房裡的魅魔:「你怎麼還在這裡?我記得你上個月就刑滿釋放了啊!」

  「啊哈哈,這個嘛……」菲兒撓著臉,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艾登意識到了什麼,轉向身旁的芙蘭達問道:「她什麼時候又進來的?」

  「就今天。理由還是老樣子,非法經營和安全生產事故,私自組織其他魅魔做老本行,但不加節制,導致大量男性因為突發性衰弱被送進醫院。」芙蘭達面無表情地回答。

  「怎麼每次掃黃都有你?」艾登聽完面色凝重地揉了揉眉心。

  算起來,自他上任典獄長以來,菲兒已經是第五次進這裡了。

  這女人,莫不是專門來搞他的吧?

  作為魅魔,菲兒和她的同伴有著讓人做春夢然後趁機吸取對方精氣的能力,所以開起了一家店,收錢給客人提供做夢服務,而作為這幫魅魔首領的菲兒就成了這家店的老闆娘。

  這種營生本身倒並沒有被明文禁止,然而由於菲兒和她的同伴缺乏節制,經常會過度地吸取客人的精氣,導致客人在睡夢中因為生命力衰竭被送進醫院,很快這幫魅魔就因為經營事故統統被扔進了監獄,店也被吊銷了。

  但菲兒在這方面發揮出了極其堅韌的精神,即便被撤銷了開店的資格,她在被放出去之後還是召集起同伴在私底下重操舊業。

  只是這幫食慾過人的魅魔根本沒有吸取教訓的能力,很快就因為同樣的原因被抓了進去。

  就這樣,隨著一次次的重操舊業和重蹈覆轍,菲兒成了薔薇鐵獄的常客。

  一般情況下,像她這種程度的實力和罪行,完全沒資格和這片區域的其他犯人相提並論。但作為高等魅魔的菲兒,不僅能動用魔法穿牆,而且光憑對視就能魅惑普通人,一般的監獄根本無法收容,只能扔到薔薇鐵獄的核心區。

  「人家只是犯了一點點小小的錯誤而已嘛,他們居然說我是累犯,判了我整整一年,超過分的!艾登大人能不能想辦法幫我減減刑呀,人家什麼都願意做的……」菲兒一臉諂媚地朝艾登撒嬌。

  「哦?」艾登突然像是被挑起了興趣,他左右看看,然後湊近菲兒,神秘叨叨問她,「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當然是真的啦,真的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的。」菲兒見對方有上鉤的跡象,興奮得兩眼放光。

  「那你……」艾登舔了舔嘴唇,停頓一下,然後露出和煦的微笑,「能好好改造嗎?答應我,以後不要再拉皮條了,好嗎?」

  「誒?」菲兒愣了一下,隨即賠笑,「嗯好,下次一定,下次一定!這次先想辦法給我減刑嘛!人家晚上可以好好服侍你的……」

  「你丫還有臉給我提減刑?老子忍你很久了!」艾登突然變臉,抬腳踢在鐵欄杆上,「每次都為了那一點破事來給我增加工作量,當我這裡是旅店!?」

  做獄卒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絕對不能相信這裡的犯人,魅魔最危險的地方就是能趁著目標放鬆警惕的時候魅惑對方,進而控制對方的精神。

  而且菲兒前科纍纍,連只是施法做夢的客人都能給她整到送醫院搶救,直接接受她的誘惑……當場送命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菲兒被艾登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縮了縮脖子:「人家只是……只是……」

  「閉嘴,下次再進來,我就把你跟女屍妖關在一起。」艾登眼神冰冷地威脅。

  「不要啊,那些不死族身上可臭了!」菲兒被嚇得面無人色。

  艾登沒再理這個奇葩魅魔,兀自帶著部下又複查了一遍了人數。

  最後,艾登重新站在走廊的入口,脫下帽子向犯人們致辭:「看到各位依然這麼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很欣慰。下次再見吧,女士們。希望你們在這座薔薇鐵獄裡爭取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在一幫女囚的咒罵聲中,艾登重新關上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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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20-12-4 01:29 PM

第三章 死刑犯

  第二天,典獄長辦公室。

  「獄長,各個監區都巡視過了,沒有異常。」監區長芙蘭達恭敬地向坐在辦公桌後頭的艾登敬禮。

  「嗯,好的。」正在埋頭處理文件的艾登點了點頭。

  「這些是今天送到獄長信箱的信,我幫您拿過來了。」芙蘭達交上一疊整齊捆紮好的信封。

  「今天怎麼這麼多?有帶公務戳的嗎?」艾登抬頭看了一眼。

  「沒有,全部都是普通信件。」

  「那就先放一邊吧,我回頭再看。」艾登用筆朝辦公桌的角落比了比。

  薔薇鐵獄典獄長的郵箱是對外公開的,除了工作業務上的信件外也接受來自民眾的投遞,用以收集意見,這是艾登上任後自己設立的。

  不過一般人很少向監獄投遞,大多數普通信件都是來自犯人的家屬、好友或者其他相關人員,內容什麼樣的都有。

  這些信件在工作上的優先度比較低,一般都是放在最後處理的。

  「然後這是核心區的犯人昨天提交的意見書,我整理了一下,請您過目。」芙蘭達又呈交上來一張報告紙。

  允許犯人定期向典獄長投遞意見書的規定也是艾登上任後新添的,擱以前的薔薇鐵獄,這種犯人和牢頭之前的溝通渠道是沒法想像的。

  「直接唸給我聽吧。」艾登頭也不抬地指示。

  「二號房的虎人菲利帕申請購買一把毛梳,說是換毛季節梳理皮毛用……」

  「批准了。」

  「四號房全體犯人申請閱讀室能添置小說《霸道地獄公爵和小女巫》全集。」

  「那種垃圾小說她們也看得下去?批准了。」

  「六號房的凱瑟琳申請買一把匕首,說只是拿來闢邪。」

  「否決,跟她說不要把獄警當白痴。」

  「同樣是六號房的安娜……她在申請單上留言說遲早要把您吊死,然後再把屍體吊到她旗艦的桅杆上去。」

  「否決,把那個海盜這兩天的飯菜全都換成她最討厭的蘿蔔乾。」

  「十三號房的魅魔菲兒申請減刑,說會用特別的方式感謝您……」

  「否決,告訴她再提交類似的申請就等著關禁閉!」

  ……

  艾登對芙蘭達念的犯人申請一一作出回應,同時有條不紊地處理著手頭的工作,芙蘭達不禁對眼前的上司露出了幾分敬仰的神色。

  除了艾登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他能將這份工作處理得這麼出色,主要是因為他有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工作經驗。

  在來到這個世界前,他曾以另一個名字,在一個不存在魔法和奇幻物種的世界裡,兢兢業業地擔任一名獄警,直到因病早逝。

  然後,莫名其妙地在這個世界,魂穿到一名在郊外被人暗殺的年輕警察身上開始了新的人生。

  在他之前的那位「艾登」,是一位槍術、劍術甚至黑魔法都樣樣精通的高級調查員,隸屬一個名為異端審判局的執法機關,曾經親手抓捕過不少危險的罪犯——其中就包括昨天越獄的那位血族親王奧菲利婭,當然也為此樹立了不少死敵。

  在繼承了前任艾登的記憶後,他立刻就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憑自己那點經驗水平,要繼續頂著這個職務過第二人生,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殉職。

  好在他很快就發現在這個世界,自己竟然有機會轉到其他司法部門。本著幹一行愛一行的原則,他想盡辦法讓自己調到了監獄工作,和前世一樣,成為了一名獄警。

  然後在短短數年間,他便靠前一世積累的工作經驗,一路晉陞到了典獄長。

  雖然沒有什麼傳統意義上各種稀奇古怪的金手指,但前世的經驗能派上用場,他總體還是比較滿意的。

  艾登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抬起臉,意外地看到芙蘭達依然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便問了一句:「還有什麼事情?」

  「裁決所有個新的犯人晚上要被送過來,需要跟您報告一下。」芙蘭達回答。

  「什麼樣的犯人?」

  艾登知道這不會是個普通的犯人,普通的犯人入獄根本不需要特意跟他這個典獄長報告,只會在每週的報告書裡稍微提及一下身份和案卷信息,就比如昨天那個拉皮條的魅魔。

  「是騎警隊的一名高級警官,名叫維羅妮卡·沃爾菲,二十二歲,因為殺害平民被判處絞刑,處刑日被安排在下個月的十二號,被要求移交到核心區。」

  「為什麼要交到核心區?」艾登追問。

  殺人犯在薔薇鐵獄根本算不上什麼稀有物種,如果不是其他監獄難以收容的危險人物,是沒有必要扔到薔薇鐵獄的核心區的,也沒必要特意向他報告。

  「她是一名純血狼人。」芙蘭達補充道。

  「原來如此。」艾登理解過來了。

  狼人因為詛咒被賦予能變身為狼的特殊能力,同時也染上了一看到圓月便會失去理智,被野獸般的殺戮衝動所支配的症狀。

  而純血狼人,是指那種整個血脈都遭受了詛咒,天生就帶著狼人詛咒降生的人。

  他們的獸化狀態比普通狼人更強,當然,失控時的狂暴狀態也更加恐怖。

  普通的監獄很難收容狼人,那些強大的狼人在變身之後能徒手擰斷鎖鏈,輕易地將獄卒挾持為人質,這才是這個犯人會被移交到薔薇鐵獄核心區的主要原因。

  「一個狼人居然能進騎警隊當官,不是能力突出就是走了後門吧。」艾登隨口說了一句。

  作為司法機關的公務人員,艾登對於警隊的內部風氣有一定瞭解。狼人因為存在失控風險為民眾所忌憚,害怕承擔責任的部門領導根本不可能願意招募這種人,更別提重用了。

  「從履歷看她的個人能力確實不一般,十七歲就滿分通過警隊的選拔測試,抓捕過兩名A級通緝犯,還在參與處理一起天災級魔獸災害的時候立過二等功,因為表現突出受到賞識,這一次的事故也讓提拔她的上司受到了處分。」

  「這樣的警隊新星居然成了死刑犯,有點意思。」艾登點點頭,「什麼時候移交?」

  「今天晚上。」

  「那明天早上再安排一次巡查,我會會那個新犯人。」

  「明白了。」芙蘭達正準備退出去,正好看到艾登的杯子已經空了,「我去給您續杯茶。」

  「不用麻煩……」

  「沒關係,只是舉手之勞。」

  芙蘭達慇勤地伸手拿過茶杯,退出辦公室,前往茶水間。

  「早啊……咦,這不是獄長的杯子?」另一位過來倒茶的同事跟她打招呼。

  「嗯,給大佬端茶送水呢。」芙蘭達一邊倒茶一邊回道。

  「確實啊,這點服務還是得有,沒這大佬調過來我們哪能過上有空喝茶的好日子。」同事感慨似地搖搖頭,「想想以前忙得沒頭沒腦的那時候,多少天回不了家,我老公差點都跟我離婚了。」

  「行了,這彩虹屁吹的,要不以後你專門負責給他倒茶?」芙蘭達笑笑。

  她們都算是薔薇鐵獄的老獄警了,單論在這裡的工作資歷,艾登遠不及她們。

  艾登剛調任到薔薇鐵獄的時候明面上的年齡只有二十歲出頭,很多人還擔心過這麼個毛頭小子能否應付得了這裡的工作。

  要知道薔薇鐵獄幾乎集中了這個大陸最危險的魔女,一直以來群魔亂舞事故頻發,越獄和暴動宛如家常便飯。

  而且相較於同等級的男子監獄荊棘鐵獄,薔薇鐵獄獲得的關注度一直不怎麼夠,資金人手持續短缺,導致管理十分困難。

  甚至於十年前的那一任典獄長,還在一場大規模暴動中被囚犯殺害,在那之後頂上來的人不是主動辭職就是想盡辦法調走,直到艾登憑著優秀的工作表現,破格晉陞到這個位置。

  在上任之後,艾登立刻推進了一系列改革來解決監獄的困境。

  他建立起犯人的待遇等級機制,利用各種獎勵和懲戒手段調教犯人,用權限給出好處收買有能力的模範囚犯作為棋子,增設教育改造部門,設立閱覽室和體育設施緩解囚犯的壓抑情緒……

  通過這一系列手段他很快就將整個薔薇鐵獄管理得井井有條,使其從白銀城最糟糕的監獄一躍成為連年受到表彰的模範監獄。

  紀律和業績被抓上去後,獄警們的工作也變得輕鬆了不少。

  大家都對這位年輕有為的典獄長感激有加,沒人知道他是從哪裡想出這麼多手段的,在眾人眼中,這位上司既有謀略又有鐵腕,是個可以緊抱大腿的大佬。

  「對了,那個死刑犯的事情你沒忘記報告吧?」同事一邊倒茶提醒道。

  「怎麼可能忘,這麼大的事情。」芙蘭達搖搖頭。

  「聽說那傢伙不僅連來抓捕她的同事都打傷了,還在審判會上試圖攻擊法官。真可怕,就因為對方說了幾句壞話,就大半夜頭腦發熱過去把人家殺了。」同事端著茶杯嘖嘖感慨,「讓狼人當警察,也不知道騎警隊的人是怎麼想的。」

  「這種死刑犯最麻煩了,根本想不到她會弄出點什麼事情來,老實說我有點擔心。」芙蘭達稍稍皺起眉頭,「行刑日前我們還要給這種怪物養一個多月,監獄的結界只能封印魔法,對這種狼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種場面……獄長應該能鎮得住吧。」同事也不無擔憂地說道。

  「嗯,但願別出什麼么蛾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20-12-4 01:30 PM

第四章 求求你給我換個房間吧

  翌日,艾登再次來到核心區。

  「那狼人被分配到了哪裡?」在一如既往的罵聲洗禮中,他朝身邊的芙蘭達問道。

  「十三號房。」芙蘭達回答。

  「那不是……」

  「是的,按入獄順序,她被分配和魅魔菲兒一個房間。」芙蘭達點了點頭。

  艾登默不作聲地踱步到了十三號房門前,立刻就有一道人影撲到了牢門前。

  「艾登大人!您總算是來了!!」菲兒趴在鐵柵欄前朝艾登哭訴,「快給人家換房間,我不要和那個殺人犯待在一起!她太可怕了,晚上不睡覺就在哪裡一直盯著我,搞得我一晚上都不敢闔眼!」

  「閉嘴。」

  帶著威脅意味的冰冷聲音從菲兒背後傳來,嚇得菲兒肩膀一顫,當即噤聲。

  艾登沒理菲兒,微微斜過腦袋朝牢房裡頭張望。

  死刑犯維羅妮卡正一手搭在膝上,背靠著牆坐在自己的床上,死死盯著牢門,眼神帶著難以言喻的暴戾。

  「你就是囚犯3308?沒必要這麼緊繃著吧,你的室友只是一個沒有戰鬥力魅魔而已。」艾登朝她笑笑。

  「關你什麼事,你是誰?」維羅妮卡毫不猶豫地嗆了他一句。

  「我是這裡的典獄長艾登。」艾登扶正自己的帽子。

  「哦,原來是管理人渣的牢頭大人,真是失敬了。」維羅妮卡毫不掩飾嘲諷地吊起嘴角。

  「看來又來了個不好相處的主啊。」艾登挑了挑眉。

  「犯人3308,端正你說話的態度,你現在可是在監獄裡。」芙蘭達板著臉插話進來,對維羅妮卡發出警告。

  維羅妮卡聞言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更加囂張地咧開嘴來:「我用不了多久就要死了,態度什麼的你們就多包涵一下吧。」

  芙蘭達眉角抽搐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她開口說道:「因為你收斂不住自己的獸性,已經有人死在你手上了。既然做不到挽回,至少在僅有的時間裡懺悔吧。」

  維羅妮卡一怔,臉上掛著的笑容像是退潮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開始凶狠地瞪著芙蘭達,好幾秒過去,她一字一頓地說道:「閉嘴。」

  「閉嘴?你在跟誰說話?還以為自己是騎警?」芙蘭達毫不退縮地迎著她的視線,「搞清楚自己的地位,你現在是犯人3308,只是個殺人犯!」

  「我沒殺人。」維羅妮卡繃著臉說道,嘴唇顫動。

  「這裡的犯人基本上都會這麼講。」芙蘭達不為所動,「不管你怎麼嘴硬你是殺人犯的事實都——」

  「給我閉嘴啊啊啊啊!!」

  還沒等芙蘭達說完,維羅妮卡突然發出瘆人的吼聲。

  下一個瞬間她撲了上來,狠狠撲在欄杆上,衝擊的震響在走廊裡迴蕩。

  菲兒尖叫一聲及時閃躲開來,得以倖免於難。

  「別說的好像你什麼都懂一樣!既然要處決我就不要廢話啊!直接來啊!!」

  維羅妮卡抓著欄杆咆哮,從喉嚨深處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她在一瞬間凶相畢露,長出了狼耳和滿嘴的尖牙,兩隻暗黃色的獸眼迸射凶光。

  這副凶狠的模樣讓芙蘭達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菲兒縮在牢房的角落里瑟瑟發抖不敢出聲,只有艾登依然不動聲色地站在牢門前,在呼吸相聞的距離下和維羅妮卡對視。

  「囚犯3308。」艾登盯著面目猙獰的維羅妮卡,不緊不慢地說道,「退回去。」

  回應他的是維羅妮卡用力撞在欄杆上的巨響,和她從喉嚨深處發出的野獸怒吼。

  艾登側過身,轉向對面牢房喊了句:「戴莉,解封臨時施法權限,來幫把手!」

  「非常樂意,我親愛的典獄長。」住在對面牢房的女巫戴莉微笑著出現在柵欄前,從柵欄之間伸出手揮了揮魔杖,嘴裡念念有詞,「【忙不過來了啊我的影子,快借我幾隻手!】」

  話音剛落,她腳下的影子突然像是沸騰了一般湧動起來,隨後好幾隻漆黑的爪子從影子裡探出,像章魚的腕足那樣伸長。

  艾登及時讓開了道,讓橫過走廊的爪子穿過柵欄,抓住維羅妮卡的手腳和脖子,強行將她推回到了牢房裡頭,並將她摁在牆上。

  維羅妮卡一邊掙扎一邊怒吼,好幾次差點從這些黑爪的束縛中掙脫出來。

  「哎呀呀,這小妹妹也太有活力了吧,連影魔的爪子都摁不住。」戴莉有些吃力地苦笑起來。

  「別無能狂怒了,不嫌丟人?」艾登看著維羅妮卡,淡定地勸說。

  維羅妮卡似乎冷靜了一些,停下了動作,背靠著牆喘著粗氣瞪他。

  「艾登大人,你都看到了,快幫我換個房間嘛!」菲兒心驚膽顫地重新湊過來,「這傢伙可是死刑犯啊死刑犯,她都要死了什麼事情幹不出來?你不幫我換房間的話今天我可能就會被她咬斷脖子啊。」

  「哇,要不乾脆你捐錢把這裡改成度假山莊好了,想住哪個房間就住哪個房間,再配兩百個傭人?」艾登毫不猶豫地嘲諷。

  「錢的話我有啊,我可以給你一千金鎊,只要給我換個房間就好了!」菲兒抓著欄杆急得跳腳。

  「臥槽真的假的!?」艾登下意識地驚呼。

  他知道菲兒靠拉皮條賺了不少錢,但沒想到她竟然有錢到這個地步,隨手就能擲出讓一個人大半輩子吃喝不愁的數目來。

  「獄長!!」多虧芙蘭達及時厲喝一聲,才讓艾登及時清醒過來。

  「我只是……驚訝而已。」艾登乾咳一聲,隨即對著菲兒板起臉,「你真當我這兒是旅店啊,想換房間就換房間?給我老老實實待著!」

  菲兒是個雞賊的慣犯,接受她的賄賂和接受她的色誘一樣,都相當於主動把自己的把柄交到對方手上,絕對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艾登大人你該不會覺得我死了是甩了一個大包袱吧,你好殘忍啊艾登大人!嗚嗚……明明人家都那樣陪過你了,別人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玩弄了人家那麼多天卻還這樣對待人家……」菲兒突然梨花帶雨地開始抹眼淚了。

  「喂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當面誹謗執法人員,你想吃禁閉嗎!?」艾登不由得白了菲兒一眼。

  已經冷靜下來的維羅妮卡聞言斜了艾登一眼,發出嗤笑:「呵,真厲害啊,牢頭大人,難怪你能管得住這麼多人渣,原來你自己就是人渣中的極品啊!」

  「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艾登也斜了她一眼。

  「哼,那裁決所說我有罪牢頭大人就相信了?你幹嘛不放了我?」維羅妮卡反唇相譏。

  「你想說自己是被冤枉的?」艾登冷笑,「這難道不也是你的一面之詞?」

  維羅妮卡沉默下來,別過臉去,似乎是沒興趣再和他對話下去。

  艾登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確認她不再鬧事,這才跟戴莉做了個手勢,讓她將法術收了回去。

  隨後,他轉向還在哭哭啼啼的菲兒,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給我看著她,萬一她自殺或者幹出點其他出格的事情,馬上叫人。」

  「我看著她!?」菲兒停止了假哭,朝艾登瞪大眼睛,「大人別開玩笑了,她不把我宰了就謝天謝地了,求您了還是給我換房間吧!」

  「這種情緒不穩定的死刑犯必須有人看著。稍微辛苦一下,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是可以減刑的喲。」

  艾登露出和善的微笑,伸手拍了拍菲兒的肩膀。

  「那我還是寧願蹲滿一年!誰要冒生命危險換減刑呀!」菲兒哭喪起了臉。

  「你看你,急著反對什麼,我又不是在跟你打商量……」艾登爽朗地笑道,「這是典獄長的命令哦,老老實實服從就是了,不要那麼多廢話。」

  說完他轉身就走,芙蘭達趕緊跟了上去,留下菲兒趴在欄杆前呼喊:「別啊!艾登大人,別留我一個人和她待在一起!不要走啊!!」

  「待會兒把這個狼女能找到的所有資料都整理出來,我要看一下。」離開核心區後,艾登突然斂起笑容,對身邊的芙蘭達交待了一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20-12-4 01:31 PM

第五章 疑點

  「……被害人是下城區一家酒館的老闆娘,二十八歲,最初和犯人產生過節是因為一起售假案。三月二十六號,有客人向當時在街道巡邏的維羅妮卡警官舉報他們酒館售賣假酒,維羅妮卡在初步對酒館調查後,叫人查封了酒館,並將酒館的老闆——也就是被害人的丈夫帶回警署。第二天,得知此事的被害人來到警局抗議,並當面辱罵維羅妮卡警官,致使兩人發生衝突。」

  典獄長辦公室裡,芙蘭達給艾登唸著關於維羅妮卡的資料。

  「然後凌晨十二點二十分,有人聽到案發的酒館裡傳出槍聲。隨後,被害人的屍體被發現,後背中彈,擊穿心臟,當場死亡。調查人員到場後,從留在現場的彈殼發現殺死被害人的槍支口徑和騎警隊的配槍相同,在當天和被害人起過衝突的維羅妮卡警官被列為嫌疑人。隨後調查組從騎警隊的保管庫裡調取維羅妮卡的配槍,發現她的配槍裡少了一顆子彈……」

  「等一下,她還把用過的配槍交還到保管庫了?」艾登抬手打斷她。

  「是的,當天值守保管庫的人作證維羅妮卡曾經神色慌張地在凌晨時分交還配槍。他的證詞和缺失子彈的槍支成了給維羅妮卡定罪的關鍵。」

  「可按流程交還的配槍的時候,應該是要接受檢查的。開過槍的話,當場就會被發現吧。」艾登提出了疑問。

  芙蘭達點點頭:「這個也有提到,當天值守保管庫的人是曾經接受過維羅妮卡指導的新人,他聲稱自己當時並沒有檢查維羅妮卡的配槍。」

  「這麼聽起來還真有點奇怪啊。」艾登摸了摸下巴。

  「怎麼了?」芙蘭達一頭霧水。

  「照這上面的說法,犯人3308是因為私怨殺害被害人,那她應該是在情緒失控的狀態下殺的人吧?」

  「是的,裁決所也是這麼認定的。狼人比起普通人,情緒失控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芙蘭達給出了肯定的回答,「畢竟正常來說,但凡她殺人的時候保有一點理智,都不可能用警隊的配槍殺人。如果不是她用配槍殺人,調查組也不會這麼快查到她。」

  「我以前在異端審判局的時候,經手過一些關於狼人的傷害案件,狼人動怒傷人,基本上都是空手攻擊,或者是投擲手邊的器具。狼人在動怒的時候,會無意識地出現變身症狀,女性狼人變化雖然沒有男性那麼誇張,但手指也會變粗,長出爪子來。」艾登用手比劃了一下開槍的動作,「這種狀態下用槍不太方便吧?」

  他保有著「前一任艾登」,也就是過去異端審判局的王牌調查員的記憶,和記憶中的狼人暴力案件對比,維羅妮卡用槍殺人這一點確實有點不尋常。

  「可是獄長,犯人3308是一名騎警,她用槍支應該是非常嫻熟的,就算有一點不方便,在手邊就有配槍的情況,下意識地拔槍射擊也不是做不到的吧。」

  「那她殺了人主動交還配槍又不自首該怎麼解釋?如果打算拒不認罪,為什麼要主動把能給自己定罪的證物交到警隊來?就算不想辦法補上子彈,至少也應該處理掉配槍,然後聲稱自己的配槍被盜吧。」艾登抱起手來,「她自己好歹也是警察,而且從履歷看,也不是那種草包,沒道理這麼蠢吧?」

  「這個嘛,或許……是因為殺了人太過慌亂的關係?」芙蘭達也遲疑了一下,然後有些疑惑地看向艾登,「長官,您該不會真的覺得她是被冤枉的吧?」

  「只是考慮一下這個可能性而已。」艾登聳了聳肩。

  芙蘭達嘆了口氣:「長官,這裡超過七成以上的犯人都會狡辯自己是被冤枉的,有很多還是當場被抓捕的現行犯。您要知道,做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不要輕易相信犯人。」艾登順口接道,笑笑,「我知道我知道,我並不相信她,只是這個案件很多地方確實有點奇怪,從判決下達到執行死刑不到兩個月,快得有點匪夷所思啊。」

  芙蘭達回想了一下:「我聽說是因為騎警殺人的事件影響了警隊的聲譽,所以上級部門下了命令盡快處理。」

  「上級施壓啊,倒也能理解,畢竟這對騎警隊來說可以算是一樁大醜聞了。」艾登點點頭。

  這時,有人突然開門進來,連門都沒敲。

  「獄長!」一名女獄警慌慌張張地向艾登喊道,沒來得及敬禮,「剛剛……浴場那邊有犯人打起來了!」

  「不要急,好好說清楚,哪幾個犯人打起來了?」艾登冷靜地提問。

  「是核心區六號房的兩名犯人,還有十三號房的兩名犯人。」女獄警緊張地報告。

  艾登和芙蘭達對視一眼,六號房的兩名犯人分別是女盜賊凱瑟琳和海盜安娜,而十三號房的犯人則是菲兒和維羅妮卡——那個狼女居然剛調過來就鬧出事情來了。

  「那現在什麼狀況?人員控制住了嗎?」艾登重新轉向女獄警。

  「已經都被防暴隊控制住了,現在都被移交到了醫務處,十三號房的犯人3307頭部受到衝擊昏迷,不過暫時沒有危險,六號房的兩名犯人也受了一點傷。」

  「那犯人3308,那個死刑犯怎麼樣了?」艾登又問。

  「3308……」女獄警想了想,搖搖頭,「她好像沒受傷。」

  「因為什麼打起來,有問出什麼來嗎?」

  「還……還沒有,我聽到裡頭打砸的動靜跑進去的時候,更衣室裡就只有那個死刑犯站著了,當時她還掐著一個人脖子,樣子很凶……然後我就把防暴隊叫過去把人押住了。」

  女獄警小心翼翼地回答,顯然很擔心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上司斥責。

  「當時那裡有其他人在場嗎?」

  「不,其他犯人都已經洗完在外面集合了,當時更衣室只有她們四人在。」

  「也就是說死刑犯把其他人揍了一頓對吧?」芙蘭達扶額嘆氣。

  「帶我們過去看看。」沉默了片刻,艾登示意女獄警在前面帶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20-12-4 01:31 PM

第六章 我和她們談笑風生

  艾登推門進到監獄醫舍,正好和坐在門對面的維羅妮卡對上了視線。

  維羅妮卡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她也只能坐著,除了手銬和腳鐐,防暴隊的人還給她捆了兩圈皮帶,將她牢牢地綁在椅子上,作為臨時的控制措施。

  她剛和人打了一架,還沒解除變身狀態,擰著眉頭咬牙切齒的模樣頗有些嚇人。

  「典獄長!」

  看守維羅妮卡的四名獄警一齊向艾登敬禮——看守狼人,這點人數是必須的。

  「『好久不見』啊。」艾登背著手走過去跟維羅妮卡打招呼,「照這個頻率,在你行刑前我們每天都可以一起吃個便飯了。」

  維羅妮卡把頭扭到一邊去,似乎是不屑於和他說話。

  「哎呀痛死了,我鼻子都被這個臭婊子打斷了,典獄長你還不快點吊死這個殺人犯?」尖利的聲音在房間另一側響起。

  艾登往聲音的方向望了兩眼,看到臉上青一塊腫一塊的盜賊凱瑟琳正氣急敗壞地朝這邊指指點點,不遠處坐著同樣臉上帶傷的海盜安娜,獄醫正在一旁給兩個人上藥。

  艾登朝醫生投以詢問的眼神,對方擺了擺手:「沒事,都好著呢,只是皮外傷。」

  「還有一個人呢?」艾登問起了菲兒的狀況。

  「犯人3307在裡頭躺著,還沒醒,不過沒什麼大礙,只是有點輕微的腦震盪。」獄醫朝裡頭示意了一下。

  「犯人3308,你每天都一定要犯一次事是嗎?」芙蘭達臉色陰沉地站到維羅妮卡面前,用鐵棒敲打著自己的手心。

  「你又不在現場,你怎麼就斷定一定是我犯事?」維羅妮卡抬起臉,挑釁似地反問。

  芙蘭達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頭的怒火,轉向艾登小聲提議:「獄長,這傢伙是個炸彈,放著不管的話,哪天又殺了人就麻煩了。趁她這次犯事,把她關進禁閉室,再找個人看著吧,反正只要一個多月就好了。」

  芙蘭達的提議算是個比較老道的做法,監獄總會有些麻煩的犯人,一和其他人待在一起就容易鬧出事。一般獄警都會想盡辦法將這種犯人調走,要嘛就找理由把他們和其他犯人隔開。

  白銀城除了這裡沒有能收容純血狼人的女子監獄,他們沒法將維羅妮卡調走,最穩的做法就是在處刑前將她關在禁閉室——當然關禁閉是需要理由的,正好私自鬥毆就是個不錯的理由。

  維羅妮卡頭上的兩隻獸耳動了動,芙蘭達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她還是聽到了——狼人的獸耳,聽力要遠勝普通人。

  她聞言嗤笑一聲,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坐在另一側的掛綵二人組雖然聽不見,但還是能通過監區長的舉止間猜出是準備給維羅妮卡下達處分,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露出幾分奸笑。

  但艾登聽了芙蘭達的提議卻是搖了搖頭:「不用急著處理,先把事情查清楚再說。把四個當事人全部分開單獨問話,芙蘭達你去問六號房的那兩個,我來問十三號房的這兩個。」

  將多個嫌疑人分開問訊,事無鉅細地反覆詢問事情的經過和細節,然後通過對比證詞來確定誰說了謊,這是一種比較基本的審訊手法。如果嫌疑人撒謊之前沒有事先和同伴串好供,很容易穿幫。

  話音剛落,維羅妮卡詫異地看了艾登一眼,六號房的二人組也變了臉色。

  芙蘭達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服從了命令:「好的,明白了。」

  「等一下啊典獄長!憑什麼我們挨打了還要接受審訊啊?」凱瑟琳大聲抗議。

  「這偏袒都不帶掩飾一下的嗎?真好呢,臉長得好看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啊。也是啊,典獄長也是男人啊!!」安娜也跟著陰陽怪氣地喊起來。

  「你們兩個——」

  芙蘭達剛準備厲聲呵斥她們,艾登抬手制止了她,然後朝向兩人不緊不慢地開口:「犯人3294,犯人3295,你們,是打算教我做事?」

  兩人愣了一下,但旋即都沒皮沒臉地笑出聲來。

  「哎呦,真可怕,典獄長是要毫無理由地罰我們嗎?」

  「典獄長隨便動用私權踐踏犯人的人權,真是體面呢!要是被人權組織捅出去,不知道其他人會怎麼議論呢。」

  她們更加囂張地叫嚷起來,這兩人一個曾是馬賊頭領,一個曾是海盜船長,都是刀口舔血的狠角色,以和執法者作對為樂,對普通的懲罰手段毫不在意。

  她們都在不少監獄待過,對獄警的權限吃得比較透,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作風是她們的拿手好戲,經常能把獄警折騰到毫無脾氣。

  這一次才被調到這座薔薇鐵獄,她們也打算靠這種手法給這裡的典獄長一個下馬威。

  但艾登並沒有任何動怒的意思,只是朝她們笑笑:「放心,我這個人很公正的,沒理由我當然不會罰你們,但給你們換房間還是做得到的。三號房的『瘋子海洛』一個人住挺孤單的,你們這麼能說會道,就去和她住一間房怎麼樣?」

  這話讓兩人的臉上立刻沒了血色。

  「瘋子海洛」在這座監獄的核心區也是個有名的問題人物,她是一個瘋瘋癲癲的邪教女祭司,言行舉止從來沒有正常的時候,經常會在半夜若無旁人地一邊狂笑一邊手舞足蹈。

  而且這傢伙還熱衷於邪教獻祭,會在各種各樣的地方(包括其他人的身上和床上)用血畫一些奇怪的符文,並自顧自地舉行祭祀,有時還會試圖趁著其他人睡著的時候挖出對方的眼睛拿去當祭品。

  更可怕的是她還被自己信奉的邪神施加了某種「賜福」,任何對她施以暴力的人都會立刻遭受到同等的傷害,而這個瘋子自己卻反而對傷痛甘之若飴。也就是說普通人根本動她不得,只能容忍她。

  沒有人能和這個瘋子相處超過一天,上一個被安排和她一間房的女囚差點上吊自殺。

  「還有十號房的『暴龍卡蜜拉』,十一號房的『穢血艾凡莎』,十九號房的屍妖絲萊茵……」艾登若無其事地念出了一連串讓核心區的大部分犯人都會頭皮發麻的名字,來回看看兩人,「想要哪一個當你們的新室友?我可以讓你們選。」

  前一分鐘還叫囂不已的兩人瞬間噤若寒蟬。

  看到兩人這副欺軟怕硬的樣子,艾登冷笑起來:「別把薔薇鐵獄和你們以前待過的『酒店』相提並論,核心區的重刑犯,隨便拉一個出來水平都不知道比你們高到哪裡去了,我和她們,談笑風生。那麼多麻煩的魔女我都馴服了,你們也配跟我叫板?我要安排什麼沒必要徵求你們同意,配合我的工作,大家相安無事。非要跟我對著來的話……」

  他刻意在這裡頓了頓,來回看看兩人,眼裡帶上了幾分冷厲:「當心死在我手上!」

  凱瑟琳下意識地躲閃起他的視線來,而安娜咬著嘴唇瞪他,卻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惡人還需惡人磨,艾登很清楚,這些刀口舔血的犯人視法律為無物,只相信弱肉強食的強者規則,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更強橫的罪犯對付她們,而他只需要想辦法制住最麻煩的那批犯人就可以了。

  「把她們帶走!」艾登回過頭,朝身後的芙蘭達命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20-12-4 01:32 PM

第七章 莫挨老子

  將芙蘭達和六號房的兩名犯人支開後,艾登搬了條椅子在維羅妮卡對面坐了下來:「那麼,我想你應該會配合我的工作吧?」

  維羅妮卡神色古怪地打量著他,眼裡半是疑惑半是警惕。

  「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查清事情再處理難道不是基本的流程?你自己也當過警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艾登自顧自開始了問話,「你先說說看吧,事情的經過,越詳細越好。」

  「……」維羅妮卡還是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對視了幾秒後,艾登嘆了口氣:「怎麼,不想說?今天就沒有一個肯配合我工作的嗎?」

  「我,不喜歡和那些罪犯一起洗澡。」維羅妮卡突然開口。

  艾登稍微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開始仔細聽她說話。

  維羅妮卡面無表情地繼續說了下去:「所以我刻意拖到其他人都洗完了才進去,然後我洗到一半就聽到更衣室裡有人說話——狼人的聽力比普通人要好得多,所以我聽得很清楚。那兩個人,在更衣室裡敲詐那個魅魔,她們要求魅魔給她們打錢,不然就找機會把她打殘。」

  艾登輕輕點頭,這個說法還是挺合情理的。

  薔薇鐵獄的結界能封印魔力,像菲兒這種除了天生的施法能力外一無所長的犯人,在這裡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更重要的是她很有錢,在凱瑟琳和安娜這種老道的劫匪眼中,就是一口會走路的錢袋。

  「然後你就過去制止她們?」艾登玩味地笑笑,「很有正義感嘛。」

  「我只是嫌她們吵到我了而已。」維羅妮卡皺眉。

  「然後你們就打起來了?是誰先動的手?」艾登眯起了眼睛。

  這裡就是問題的關鍵了,正常來說,像凱瑟琳和安娜這種欺善怕惡的貨色是不大可能主動招惹維羅妮卡的。

  維羅妮卡不僅是純血狼人,還是不久就要處刑的死刑犯,要動手殺死她們輕而易舉,也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芙蘭達會在第一時間認定是維羅妮卡犯事也是出於這一點,老實說如果維羅妮卡回答是她們先動的手,艾登也不會相信。

  但維羅妮卡搖了搖頭:「我到更衣室警告她們的時候,她們表面上裝出老實下來了的樣子。但在我回到浴室準備繼續洗的時候,我就聽到她們在更衣室裡打起來的聲音。然後我回到更衣室,就看到那兩個人在使勁踢打那個魅魔。我看她們做得這麼過分,實在看不過眼……」

  「就出手了?」艾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來,「好吧,那照你這麼說,菲兒是被她們兩人打暈的?」

  這場鬥毆從結果看,菲兒的傷勢比安娜和凱瑟琳重得多,要認定責任的話,這件事是必須弄清楚的。

  「……」維羅妮卡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回答,「不,是香皂。」

  「什麼?」艾登沒聽明白。

  「我動手揍那兩人的時候,那個魅魔想趁亂逃走,結果踩到我丟地上的香皂滑倒,腦袋磕到櫃子上自己昏過去了,只是一個意外。」

  「哦?你倒是交代得很老實嘛。」

  艾登感覺有點意外,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菲兒被撞到腦震盪的責任就要歸咎於維羅妮卡的過失了,維羅妮卡竟然乾脆地承認了。

  「我反正問心無愧。」維羅妮卡平靜地說道。

  「既然是這麼一回事那你為什麼不一開始說清楚?芙蘭達說你的時候你都不辯解一句。」

  「我說了,你們就會相信我嗎?」維羅妮卡表情木然。

  艾登想了想:「相不相信你,等我問完所有人會自行判斷。但你不說的話,別人就連相信你的機會都沒有啊,不是嗎?」

  他說完起身,朝獄醫招了招手,動身去裡頭的房間查看菲兒的狀況。

  就在他將手放在門把上的時候,背後傳來了維羅妮卡的聲音:「姑且先謝了。」

  艾登愣了一下,有些詫異地轉過身:「謝我幹嘛?我只是讓你說了事情的經過罷了,這可不代表我已經相信你了。」

  「只是謝你給我說話的機會罷了。」維羅妮卡坐在椅子上背對著他緩緩說道,「很少有人給我說話的機會,只因為我是狼人。」

  「是麼……」艾登說不出更多的話,維羅妮卡這話的每一個字都帶著異乎尋常的重量,讓他一時半會兒想不到該怎麼接。

  他打開房門,看到菲兒正躺在正中央的那張床上。

  「她大概還要多久才能醒?」他來到床邊,向身邊獄醫詢問。

  「不知道,但如果典獄長想要她馬上醒過來的話,方法也是有的。」獄醫說著遞上來一根用來縫合傷口的銀針。

  「用這個扎她?」艾登不禁皺起了眉頭,「有點不人道吧。」

  「不,我的意思是典獄長你用這個把手指扎破,然後喂她幾滴血就可以了。」獄醫用專業的口吻說道,「魅魔能從男人的體液中攝取魔力,恢復傷勢。」

  艾登狐疑地看了一眼獄醫,獄醫篤定地點了點頭。

  他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選擇用銀針扎破自己的手指,然後將手指湊近菲兒的唇邊,往她嘴裡擠了幾滴血。

  菲兒馬上就有了反應,只見她動了動眉頭,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沾到唇邊的那一點點血。

  下一秒,她猛地起身,一口含住了艾登的手指,使勁地吸吮起來。

  艾登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把手指抽走。

  結果菲兒卻不依不饒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嘴裡還迷迷糊糊地喊:「甘露!這裡有剛才甘露的味道!」

  艾登索性拔出腰間的配槍,頂在菲兒腦門上:「甘露沒有,槍子倒是可以讓你吃到飽!」

  菲兒被嚇得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和艾登四目相對。

  在眨巴兩下眼睛後,她突然勉強扯起嘴角,尷尬地笑笑:「艾登大人,這是幹嘛啦?為什麼用槍指著人家嘛,人家怕怕……」

  「你丫繼續裝!」艾登用槍托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好痛!」菲兒委屈巴巴地摀住了被打的地方。

  「既然醒了就回答我的問題!在更衣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艾登懶得和她多廢話,開門見山地審問。

  菲兒聽了這話一下子反應過來,突然梨花帶雨地控訴起來:「嗚哇哇哇……艾登大人,我跟你講,那兩個賤人竟然在更衣室裡敲詐我,還動手打我,人家害怕死了!」

  她一面哭訴一面順勢往艾登身上撲,艾登面無表情地用槍頂住她的腦袋把摁了回去:「莫挨老子,再貼上來信不信我算你襲擊獄警直接斃了你!」

  「知、知道了啦……」菲兒撇了撇嘴,這才老實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20-12-4 01:33 PM

第八章 盜夢空間

  「……所以,你是說六號房的安娜和凱瑟琳在更衣室攔住你,向你敲詐管制金,是這個意思嗎?」艾登抱著手開始提問。

  菲兒猛地點頭:「是呀是呀,她們說不給她們錢的話,就把我的手指全折了。我說艾登大人不會坐視不管的,她們就說典獄長算什麼狗東西——」

  「先警告你不要添油加醋啊,要是被我發現你在夾帶私貨罵我你就等著被關禁閉吧。」艾登瞪著眼睛地打斷她。

  「總、總之,就是她們在那裡敲我竹槓啦,很凶的那種。」菲兒縮了縮脖子。

  艾登點點頭,這說法和維羅妮卡交代的真相還是對得上的。

  「那維羅妮卡呢?」

  「她……」菲兒想了想,「她原來一個人在裡面洗澡,也不知道是怎麼聽到的,突然從裡頭跑出來警告那兩個人不要做得太過分了,那兩個人就跟她動手了,然後死刑犯就和她們打起來了。」

  「她們會傻到主動挑釁死刑犯?」艾登盯著菲兒的眼睛,「你最好不要胡說,不然……」

  「是、是我記錯啦!」菲兒趕緊擺手,「那兩個賤人被她警告了一下就慫了,但等她一走,她們就立刻凶神惡煞起來,開始動手打我,然後死刑犯又回來救我,才跟她們打起來的。」

  「既然她們倆這麼怕死刑犯,怎麼會有膽子沒等她離開就動手打你?」艾登狐疑地眯起眼睛。

  「誰、誰知道呢?她們是壞人,壞人什麼事幹不出來?」菲兒下意識地移開視線。

  「真的不是你主動激怒她們,讓她們忍不住動手打你?」艾登冷笑著問道。

  「怎、怎麼會呢?」菲兒心虛地笑道。

  「……」艾登看著她不說話。

  「好啦好啦,我老實交代!」菲兒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舉手投降,「我看她們這麼怕死刑犯,就稍微挑釁了一下……」

  「所以,你是看準了維羅妮卡會幫你,所以就利用她去收拾六號房的兩個人。」艾登點點頭,揶揄地笑道,「可以啊,很有頭腦嘛,驅虎吞狼,還省下一筆保鏢費。」

  「什麼保鏢費?您、您在說什麼啊?」菲兒眼神遊移。

  「別裝了,就算沒有維羅妮卡幫你,你也會花錢雇其他犯人解決那兩個蠢貨的吧。一直以來你就是靠這種手段在這裡混下來的,不是嗎?」艾登直白地點破。

  維羅妮卡還不知道自己是被菲兒利用了,菲兒雖然沒有戰鬥力,但其實非常雞賊。

  作為核心區最有錢的富婆,她在遇到麻煩的時候,會選擇收買其他獄中大佬替自己擺平。而且因為多次進來,她在這裡也算是積累了不少人脈。瞭解她的犯人絕不會選擇找她的麻煩,也就只有像安娜和凱瑟琳這種剛從其他監獄調過來的愣頭青會傻到敲她的竹槓。

  「怎麼會呢,我這麼心思單純的人……」菲兒還想矇混過去。

  「一個拉皮條的說自己心思單純,就好比獅子說自己吃素。」艾登不屑地哼了一聲,「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暈過去的?」

  菲兒用手點了點下巴,做出一副回想的樣子來:「不知道,她們打起來的時候,我準備跑的,然後不知道誰打到了我的後腦勺……」

  「真的不是自己踩到香皂然後撞到櫃子撞暈的?」艾登試探了一下。

  「您都知道了還問我?」菲兒鼓起了臉。

  「那香皂是維羅妮卡丟地上的,你是想幫她隱瞞?」

  「她好歹也算是幫了我一次嘛,我也是講道義的人。」菲兒抱起雙手,滿臉都寫著義薄雲天。

  「都進監獄了還道義呢……」艾登覺得好氣又好笑,「行吧,事情的大致經過我已經瞭解了,你既然沒問題了待會兒就跟獄警回自己房間去吧。」

  菲兒的最終供詞和維羅妮卡的描述是一致的,從這一點看,維羅妮卡講的多半都是實話。

  就在艾登準備起身的時候,菲兒突然叫住他:「等一下啊,艾登大人。」

  「幹嘛?你可不要又說自己不舒服想要我陪你在這兒待著什麼的,我現在很忙,別給我搗亂!」艾登一臉警惕地盯著菲兒,這丫頭總是會抓住任何機會胡攪蠻纏。

  「不是啦!」菲兒不滿地嘟了嘟嘴,「我只是想跟您說,那傢伙……可能不是殺人犯呢。」

  「你怎麼這麼確定?就因為她出手幫了你一次?」

  「我昨天跟她待在一個房間裡,害怕得睡不著覺。我第一次跟這麼可怕的人相處啊,心裡實在沒底,就趁她睡著的時候,試著探索了一下她的夢境……」

  「你的力量不是都被封印了嗎?」艾登皺起眉頭。

  「還剩一點點啦,雖然魅惑和吸取精氣是做不到了,但要窺視別人的夢境還是做得到的。」菲兒給他解釋,「夢境有時能展現出一個人的潛意識,我本來是想找找看她有沒有什麼心理上的弱點的。」

  「你還是個心理大師?」艾登樂了。

  「我是說真的啦!」菲兒氣鼓鼓地說道,「我們經常潛入別人的夢境,研究目標的慾望和喜好,稍微有點經驗的魅魔都會對人的心理有一定理解的。」

  「那你在她的夢裡看到什麼了?」

  「那艾登大人您稍微給一點施法權限,我用幻術展現給您看。」菲兒請求道。

  艾登馬上變得一臉懷疑。

  「不會做小動作的啦,我又不想死!」菲兒拍著床喊。

  「行吧。」艾登看了一眼一旁的獄醫,「你在旁邊幫我看著點,要是有什麼反常,馬上叫防暴隊進來。」

  「一點都不信任人家。」菲兒不滿地抱怨。

  「誰相信你誰就是天底下頭一號的大傻瓜。」艾登白了她一眼,「好了,趕緊的。犯人3307,解封臨時施法權限。」

  話音剛落,菲兒立刻感覺到自己被結界抑制的魔力恢復了一部分。

  「好嘞!」她幹勁十足地床上坐起來,手伸向艾登的太陽穴,開始施展幻術。

  艾登感覺眼前一白,然後周圍的景象就變了樣,他發現自己正坐在裁判所的旁聽席上,鐘聲的一般的宣判聲從高處傳來:

  「……被告人身為執法人員,借用職權便利,持槍殺害平民,其行為已構成瀆職罪和謀殺罪,且在被緝捕的過程,惡意攻擊執法人員,其行為嚴重影響執法機關聲譽,經陪審團一致裁定,被告人瀆職罪、謀殺罪、妨礙公務罪罪名成立,決定判處其死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20-12-4 01:34 PM

第九章 真相只有一個

  「這是……維羅妮卡的審判會?」艾登反應過來了。

  「是的呀,在她破碎的夢境裡,這個場景是最常出現的。」菲兒正在他旁邊的位置和他並肩坐著,還遞上來滿滿一紙袋的爆米花。

  艾登沒接過來吃,他還是不敢確定這魅魔會不會趁機整他,或許在這個夢裡吃東西的時候自己在現實里正抱著醫務室的枕頭在啃。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審判會,法官、檢察官和陪審團的成員全都是身高超過三米的巨人,這些巨人都沒有眼睛和耳朵,五官只留下了鼻子和巨大的嘴巴,看著十分詭異。

  而旁聽席上只有他們兩個活人,其他座位上坐著的都是沒有五官的木偶。在法官宣判之後,這些木偶的雙手都像是被看不見的絲線提了起來,開始鼓掌。

  「死刑!死刑!死刑!」木偶們齊聲吶喊,重複著法官的宣判結果——它們沒有喉管和嘴巴,但還是喊出了聲音,就像是每個木偶身後都有一個透明的木偶師,正在用腹語一齊發聲。

  「這些人看起來怎麼都這麼奇怪?」艾登環視四周。

  「這是她的夢境,夢本來就是奇奇怪怪的。這些人物的形像是基於這些人在她潛意識中的印象演變過來的。」菲兒一邊吃爆米花一邊回答。

  「那她自己這樣又是這麼回事?」艾登又指了指被告席。

  一個長著狼耳朵,相貌和維羅妮卡酷肖的小女孩正站在被告席上,手足無措地環視著四周,眼眶裡溢滿了眼淚。

  「很多人會在缺乏安全感的時候夢到小時候的自己。」菲兒平靜地解釋,「在他們的記憶中,孩童時期是自己最脆弱的時期。在成人後一旦品嚐到無助或者委屈的感覺,他們就會將這種感覺和孩童時期的回憶聯繫起來。」

  聽了菲兒的解釋,艾登稍稍理解了一點。

  這就是那場審判會在維羅妮卡心中留下的印象:在這個審判會上,指控她的檢察官,審判她的法官和陪審員都是她無力反抗的巨人,這些巨人盲目耳聾,看不見事實,也聽不進她的辯解。

  旁聽的群眾全是痴愚的木偶,他們為「邪惡的狼人騎警被繩之以法」的結局歡呼雀躍,卻不知道自己被矇蔽和操縱。

  而她自己,縱然她天生就擁有純血狼人的強橫力量,在整個社會的對立面依然是個弱小無助的小女孩。

  「死刑!死刑!死刑!死刑!」

  法官、陪審團、檢察官和旁聽席上木偶齊聲喊道,同時伸出了一隻手做出拇指朝下的手勢來。

  過去奴隸角鬥的陋習尚存的時候,觀眾們會在一場死鬥後集體表決敗者的生死,拇指朝上代表他們允許敗者可以活下來,拇指朝下則是催促勝者將敗者處死。

  維羅妮卡委屈地張嘴哭喊,但喉嚨裡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就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罩住了她,隔絕了她發出的所有聲音。

  整個法庭喊她去死的聲音震耳欲聾,但她卻只能滑稽地揮舞雙手,徒勞地張嘴,像是在演一部默片。

  艾登靜靜地看著這荒誕的一幕,在現實中無數人都懼怕著身為純血狼人的維羅妮卡,她的暴戾和強橫的力量讓獄警和犯人都畏她三分,想來知道她是狼人的民眾和同僚也有類似的感覺。

  然而在維羅妮卡自己的潛意識裡,一切都反了過來,這裡所有人都想殺了她,但她根本無力反抗。

  但艾登還是非常謹慎:「單憑這個還不能斷定她是無辜的吧?我見過很多思想扭曲的犯人,他們堅持自己的犯罪行為是正當的,認定法律的審判對他們是一種迫害。」

  「可是,我在她的夢裡看到了很多場景,但就是沒有找到一個和她殺人的現場有關的。既然她對自己被判死刑的事情這麼在意,怎麼可能對自己殺人這件事沒有任何深刻的印象呢?這很反常。」菲兒一臉篤定地豎起一根指頭,還用幻術給自己變出了偵探的帽子和煙斗,「所以真相只有一個,她是被冤枉的!」

  「好吧,我明白你想表達的意思了。」艾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解除幻境吧。」

  菲兒打了個響指,艾登的意識在一眨眼間從幻境中回到現實,這時芙蘭達正好從外面推門進來向他敬禮:「獄長!」

  「問出什麼來了?」艾登反應過來,回過頭去。

  「第一次審問的時候她們的供述根本對不上,我就又問了一遍,這是筆錄。」芙蘭達畢恭畢敬地將筆錄遞了上來。

  艾登快速翻看了一下,安娜和凱瑟琳一開始的供述都將矛頭對準了維羅妮卡,但很多細節上相互矛盾,顯然有問題——不過可以理解,維羅妮卡半道殺出對她們來說是完全是突發狀況,從被維羅妮卡胖揍一頓到被防暴隊押住她們根本沒有對好口徑的機會。

  然後被芙蘭達第二次審問時,她們的供述就變得稍微可信了一些,她們承認了敲詐菲兒的事實,大部分細節和維羅妮卡以及菲兒所陳述的是一致的,唯一矛盾的地方就是她們相互指控對方才是敲詐菲兒這件事的主犯,自己只是被脅迫的從犯。

  「這倆貨還真是仗義之輩啊。」艾登嘲諷似地笑笑,把筆錄還給芙蘭達,「兩個人都關十天禁閉,待遇等級降到最低。敲詐勒索這件事要另外立案,跟她們恭喜一下她們的刑期又要延長了。」

  「明白了,那死刑犯……維羅妮卡該怎麼處理?」芙蘭達小心翼翼地問道,在發現自己差點因為獨斷錯怪維羅妮卡之後,她的態度變得謹小慎微起來。

  「關半天禁閉,明天早上再送她回自己房間。」艾登馬上做出了指示。

  「她……也要關禁閉嗎?」芙蘭達有些遲疑。

  「動手制止六號房的兩個人可以算見義勇為不追究,但她丟在地上的香皂讓其他犯人滑倒撞傷,這個過失還是要負一部分責任的,我們要按規章辦事嘛。」艾登微笑。

  「好的,我明白了,那我從夜班調個人看著她吧。」芙蘭達應道。

  「不用,我親自去。」艾登擺擺手,「正好我有些話要單獨問問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20-12-4 01:35 PM

第十章 知心典獄長

  薔薇鐵獄的禁閉室,是一間面積不到三平米的密室,設施只有蹲坑和一個裝著水的臉盆,連床板都沒有,犯人只能躺在蹲坑旁的地板上蓋毯子睡覺。房間沒有窗戶,只能透過鐵門上的送餐口以及上面的一小方柵欄和外界交流。

  被關禁閉的犯人吃喝拉撒睡都只能侷限在這不到三平米的空間裡,是真正意義上的度日如年。比起這裡,普通的牢房簡直就能算是天堂,所以監獄會將關禁閉作為針對違反紀律的犯人的一種懲戒手段。

  艾登親自將維羅妮卡帶進禁閉室關上鐵門,然後出去搬了張椅子坐到門口。

  「你坐在這裡幹什麼?」維羅妮卡站在鐵門前,皺眉頭盯著他看。

  「禁閉室本來就是要有人看著的,萬一有犯人在禁閉室撞牆自殺事情就大條了。」艾登幽幽地回道。

  「那起碼換個女獄警啊,你坐在這裡,我回頭怎麼上廁所?」維羅妮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放心,我聊幾句就走。」艾登說著放了一個油紙包在送餐口,「吃嗎?」

  「這是什麼?」維羅妮卡沒有馬上接過去,但已經聞到油紙包裡散發出來的香味了——狼人的鼻子遠比普通人靈敏。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維羅妮卡狐疑地打開油紙包,熱氣挾裹著濃烈的香味噴湧而出,油脂裡頭包的是幾塊烤過的雞翅和雞腿肉。

  維羅妮卡下意識地嚥了嚥口水,在這種深夜裡,油脂、香料和蜂蜜被火炙烤過的氣味格外誘人。

  但她還是克制住了自己,警惕地盯著艾登:「無事獻慇勤,你沒下什麼奇怪的藥吧。」

  「你省省吧,我還不想丟工作。」艾登不屑地笑笑,「東西放在這裡了,你愛吃不吃。」

  維羅妮卡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將油紙包收了進去,轉身背靠著鐵門坐了下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隔著鐵門問道。

  「說了,只是想跟你聊幾句,關注犯人的心理健康也是典獄長的工作。」

  「心理健康?什麼鬼?」維羅妮卡一臉狐疑。

  「我可沒在跟你開玩笑,我在這個監獄裡增設了給犯人做心理諮詢的崗位。」艾登用認真的語氣說道,「偶爾我也會和犯人面談,當一回知心典獄長。」

  增設心理矯正崗位也是艾登從前世的經驗裡學過來的,以前還沒當上典獄長的時候,他就推行過這項舉措。這個世界的監獄制度還是比較粗糙的,雖然外界已經有了心理醫生,但還從來沒人想過去關注罪犯的心理問題。

  「可我們有什麼好聊的?」維羅尼卡稍微放鬆了一些。

  「有很多啊,比如你和我的興趣愛好還有年收入什麼……」

  「你這是要跟死刑犯相親?」維羅妮卡聽懂了他的笑話,也扯起嘴角笑笑。

  「那就談談你殺人的心路歷程。」

  「我沒有殺人。」笑容瞬間從維羅妮卡臉上隱去,聲音也跟著沉了下去。

  「那就說說你是怎麼被冤枉的。」艾登無縫銜接道。

  「你……」維羅妮卡怔了一下,「願意相信我是被冤枉的?」

  「怎麼可能?」艾登毫不猶豫地回答,「這裡可是監獄,裡面儘是小偷、強盜、騙子……還有殺人犯,真正意義上的好人我不敢說沒有,但也屈指可數。很少有罪犯認真面對過自己的罪責,個個都覺得自己是被冤枉的,做我們這一行的最忌諱輕易相信犯人。」

  「那你還問我?」維羅妮卡眼神黯淡下去。

  「雖然我目前並不相信你,但我願意聽你講講。」艾登靠在椅子上平靜地說道,「我看過你的案卷,確實有些解釋不通的地方。」

  「……」

  維羅妮卡沉默了很久很久,長到讓艾登一瞬間懷疑她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最後終於,她開口了:「你這麼問我,我也不知道該講些什麼。如果我殺了人,我當然有很多可以坦白的。但事實上我就是沒有殺人,那一天我就和往常一樣巡邏,和往常一樣下班回家,然後第二天,我就莫名其妙地被捕了。」

  「我看案卷裡說,案發當天早上,你和被害人起過衝突,是真的嗎?」艾登乾脆按順序提問。

  「是啊,他們店賣假酒,我就把老闆抓了。然後家屬就到警署來鬧,常有的事情。」維羅妮卡平靜地敘述,「那人罵了我幾句,還想妨礙我辦公,我本來準備把她也拘留的,結果被同事攔住了。」

  「她怎麼罵你的?」

  「其他的我記不清了,反正罵得最難聽的一句我是妓女跟野狗搞上生出來的雜種。」

  「說真的,這你真的沒起殺心?」

  將心比心,艾登自己也覺得聽了這種過分的話不可能不上頭。

  但維羅妮卡卻發出了一聲冷笑:「呵,如果光這麼一句話就要殺人的話,那我應該從八歲就開始殺人,一直殺到現在。典獄長,你是正常人,你恐怕是沒法理解天生就和別人不一樣是什麼樣的體會吧。我在騎警隊待了差不多六年,騎警隊有屍位素餐的人,也有吃拿卡要的敗類,就算不和這些人比,我自認自己也已經做得很敬業了。但即便是這樣,每個月還是會有民間的匿名信寄到警隊,提意見希望我的上級能辭退我,唯一的理由就是我是狼人,那些信裡罵我罵得比這還難聽的都有。」

  「好吧,那……」艾登一時間有點尷尬,趕緊把話題拉回正軌,「你那天,是什麼時候交還配槍的?」

  「正好十二點半。」維羅妮卡秒答。

  「被害人遇害是在十二點二十分,所以你才會被懷疑。」艾登點點頭,「案發現場是你巡視的轄區吧,案發的時候你不在附近麼?」

  「因為那天早上的事情,晚上我被換到了其他轄區巡邏,上級也擔心我路過那間酒館的時候會起爭端。」

  「但最後調查組還是認定你在巡邏的時候悄悄跑到那間酒館去殺人了,因為你留在保管庫的配槍少了顆子彈。」艾登提到了最關鍵的證據。

  「這個,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維羅妮卡垂下了眼睛,「那天我只是和往常一樣交還配槍,在取配槍去巡邏的時候我還檢查過的,期間我根本沒有開過槍。」

  「你認真的?」艾登猛地皺起眉頭。

  「我說的都是實話,信不信隨你。」

  維羅妮卡沒好氣地回道,艾登突然提出懷疑讓她心裡有點不舒服。

  「不,我是說,你真的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嗎?如果人不是你殺的,那明擺著只有一個可能性了啊。」

  「你說什麼?」維羅妮卡一下子豎起了耳朵。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當然是值守保管庫的人做了偽證來誣陷你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20-12-4 01:36 PM

第十一章 陳情書

  「這……」維羅妮卡一下子愣住了,然後,她搖了搖頭,「這不可能!」

  「你怎麼這麼確定?」

  「當天值守保管庫的,是我以前帶過一個新人。我和他關係還算不錯,以前他捅過簍子,是我想辦法替他善後的,我對他有恩。他知道我是狼人,但還是很尊敬我,他——」

  「那樣的話,人就是你殺的。」艾登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說了沒有殺人!」維羅妮卡有些不悅地強調。

  「沒有殺人的話,就是他做了偽證。如果他沒有做偽證,那人就是你殺的。你可真的是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艾登用毫不掩飾的嘲諷語氣說道,「你還不知道裁判所為什麼判你死刑嗎?」

  「難道不是因為我是狼人的關係嗎?」

  「或許他們確實有因為你是狼人而存在一點成見,但要判一個人死刑,沒有明面上的證據怎麼可能做得到?我看過你的案卷,裁判所給你定罪的關鍵,就是那個人的證言和作為證物的手槍,他曾在審判會上說,你在十二點半慌慌張張地交還配槍,他當時沒有檢查過你的配槍,這是真的嗎?」

  「這個……確實是真的,那天午夜下了一陣急雨,我急著想回公寓收衣服,布魯斯……就是那個新人,他就讓我先回去了,沒有當場檢查我的槍。」

  「好吧,這證言或許可以當做是個不幸的巧合,那問題就出在作為證物的那把槍上了,你仔細想想,你交到保管庫的配槍少了子彈,如果是有人動了手腳,那不管是誰,都繞不開值守保管庫的人,這麼明擺著的事情你居然會看不清楚?」艾登篤定地說道,「你自己好歹也是警察,自己拋開私情好好動動腦子。」

  維羅妮卡有點想反駁幾句,但略一思索後,她驚訝地發現自己似乎真的像艾登說的那樣,有點當局者迷了。

  她以前也值守過保管庫,警隊的保管庫有多嚴密她自己非常瞭解。與其考慮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繞過值守保管庫的人,對配槍動手腳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情,還是值守保管庫的人監守自盜的可能性更高。

  「我在監獄工作過的經驗告訴我,一個普通人,成為罪犯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任何人都可能犯錯,有很多罪犯光看言行舉止看起來都不像是會做壞事的人,你如果真的認定自己是清白的,那你就應該懷疑任何人。」艾登提醒她。

  「可、可是他為什麼這麼做?」維羅妮卡不禁激動地拔高了聲音,「我曾經對他有恩,他沒有理由誣陷我啊!」

  艾登想了想:「這個嘛,或許就得先考慮一下真兇了。」

  「真兇?」

  「當然,人如果不是你殺的,那總該會有個真兇在吧。我看案卷說調查組在研究過現場留下的彈殼後就把嫌疑人鎖定在了騎警隊,你們騎警隊的配槍難道比較獨特?」

  「是的,騎警有時候要在節日慶典之類的場合組成儀仗隊,包括配槍在內的裝備都要考慮美觀,所以我們的配槍和其他部門的裝備不一樣,是定製的……」維羅妮卡說到一半,突然猛地反應過來,「你是說——」

  「真兇不是你,那就很可能是其他騎警了。」艾登自然地接了下去,「以這個為前提的話,既然那個叫布魯斯的新人當天負責值守保管庫,那殺人的就應該是另一個騎警。他要作偽證,不一定是為了誣陷你,也可能是為了包庇真兇。那個真兇和值守保管庫的新人,想辦法讓你做了替死鬼。」

  「……」維羅妮卡徹底懵住了。

  自出生開始,她就因為自己狼人的身份而備受歧視,她曾無數次地詛咒過自己的狼人血脈,這一次含冤入獄,她也下意識地將這一切歸咎於從出生開始就一直纏繞著自己的詛咒。

  正是這種習慣性的思維方式,限制了她的視野。

  從出離憤怒到飽受打擊,再到自暴自棄,在牢獄裡日復一日地詛咒著命運的不公,卻從未深入地思考過到底是誰陷害了她。

  艾登的提示根本稱不上是什麼複雜的推理,身為警察,她本應該很早就想通這麼簡單的事情。

  如果說,別人因為她是狼人就區別對待她是一種成見,那她自己將所有問題都歸咎於此,又何嘗不是一種成見?

  「我……」沉默了許久,維羅妮卡遲疑地開口,「想要見一見那個人。」

  「做不到。」艾登斬釘截鐵地回答,「你現在的身份是囚犯,囚犯哪能想見誰就見誰的?囚犯是沒有自由的。」

  維羅妮卡聞言咬緊了牙關。

  這時艾登話鋒一轉:「不過我倒是可以替你去見一見他。」

  維羅妮卡猛地起身,抓住了鐵門上的欄杆。

  「你……能想辦法……」她嚥了咽因為激動而變得乾澀的喉嚨,語無倫次地說道,「你能想辦法……替我平反嗎?可以……想想辦法嗎?」

  維羅妮卡將臉貼在欄杆上,熱切地盯著艾登——這是艾登第一次看到她的眼裡出現活下去的渴望。

  「我沒法給你肯定的希望,但我姑且可以想辦法幫你查一查。如果你真的不是凶手的話,我會儘可能地幫你平反。」

  許久,維羅妮卡開口問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艾登反問,「我的監獄裡只關罪犯,你如果不是罪犯的話,我也沒理由關你啊。」

  「我是說,你為什麼會願意相信我?」維羅妮卡認真地問道,「我見過的大多數人,只因為我是狼人就會用看犯罪者的眼光看我。」

  「我說了我並沒有相信你,只是聽你說說而已。」艾登聳了聳肩,「好吧,我承認我也不是會給每個犯人這樣的機會的,關照你是因為夾帶了一些私情……喂喂,眼神別突然變得那麼奇怪,我說的私情不是那個意思!」

  艾登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摸出一疊理好的信,從送餐口遞了過去:「你看了這個就明白了。」

  「這是什麼?」

  「是陳情書,在你入獄的那一天,有不少來自陳情書寄到了我的信箱裡。」艾登平靜地解釋,「每封信都是實名的,是從你的轄區的居民那裡寄過來的。他們在信裡為你求情,還有些人壓根就不相信是你犯的案。」

  維羅妮卡睜著眼睛怔住了,許久,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這些信,就彷彿這些信寫於很久以前,信紙早已枯黃髮脆,自己稍一用力就會將其捏碎。

  「這些人都堅信你是個好警察,我想他們應該也有給裁判所寄過吧。怎麼說呢,我也算不上是個真正鐵面無私的人吧。老實說這些信讓我有了你真的可能蒙冤的第一印象,所以我才會關注你的案卷。」艾登戴上帽子起身,「請記住,或許確實有人對你心存偏見,但也確實有人記住了你的努力。」

  「那麼,差不多該換班了。」艾登說完便朝走廊另一頭走去,留下維羅妮卡一個人盯著手裡的信說不出話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20-12-4 01:37 PM

第十二章 案發當日

  一個月前,案發當天十二點十分,下城區。

  原本應該處於營業時段的橡木酒館緊閉著大門,兩張交叉的封條將門面封了起來。

  「……不是,又不是只有我們店摻其他酒賣,憑什麼光盯著我們啊,啊?」酒館老闆娘站在吧檯前,憤憤不平地拍著桌子,「還大晚上的封店抓人,這讓我們店以後怎麼開下去!?」

  「是是是,那個女人,在警隊裡也是孤僻得很,完全不懂規矩。」坐在吧檯前的肥胖男人打了個酒嗝,身上酒氣熏天。

  他已經喝得很多了,端起酒杯的時候手不自覺地搖晃一下,烈酒沿著杯壁流到了他手上。

  他注意到了被沾濕的手背,下意識地用制服的袖子擦了擦。

  騎警的制服。

  「那女人就是想逼死我們!我以前聽說,那些狼人殺人的時候啊,會把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折磨別人取樂,這種沒有人性的怪物就應該一出生就關起來啊!」老闆娘還在咬牙切齒地念叨,「怎麼還讓狼人去當警察,這世道真的是瘋了吧瘋了!」

  「啊,如果不是局長一直保她,她怎麼能在警隊裡待得下去?」男人搖晃酒杯應和。

  「莫不是陪人睡了吧?」老闆娘嗤之以鼻。

  男人沒有回聲,老闆娘的話勾起了他不怎麼好的回憶。

  「……像你這樣的女人要警隊混下去不容易的,但如果有貴人幫你就不一樣了。」當時他湊到面無表情的維羅妮卡身邊,小聲說道,「你應該有聽說過吧,我父親就是那個安東尼·羅頓議員,我真的不是在吹牛啊,你好好看看這個懷錶……」

  他拿出一個做工精緻的玫瑰金懷錶,舉到維羅妮卡的眼前,滔滔不絕地說道:「看上面的鷹身女妖紋章,這是我們羅頓家族的家徽,我父親是羅頓家族的家主,我是他的獨生子……你懂我的意思吧,我在白銀城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城中心那家皇冠酒店,我去那裡吃飯休息都是隨便賒賬的,你肯定還沒去過吧?不如今天晚上……」

  藉著酒勁,他順勢將手往維羅妮卡的肩頭伸去。

  但這時維羅妮卡閃電般抬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讓他下意識地倒吸了口涼氣。

  他想要收回手,卻發現自己的手像是被鐵匠的鐵鉗夾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所以,你是希望我做你的情婦?」維羅妮卡冷冷地斜視他,直白地質問。

  「不是,這個……」他感覺到了明顯的殺氣,額頭滲出了冷汗。

  「我相信你是議員的兒子,不然我很難想像你會有膽子在執勤的時候酗酒。」聞出對方身上酒味的維羅妮卡聲線冰冷地說道,「不過有兩件事希望你記住,第一,我討厭酒鬼。第二,我討厭和別人有身體接觸,如果你再隨便動手碰我……我說不定一個反應過度會廢了你的手!」

  這時他突然感覺維羅妮卡開始發力,手腕處傳遞來一陣劇痛,讓他難以自抑地喊出了聲。

  ……真是歷歷在目,一想起來手腕隱隱作痛。

  媽的,真是個給臉不要臉的賤女人,如果不是臉長得還過得去,誰會給她這種機會?

  想到這裡他鬱悶地又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說起來有好幾天沒碰女人了,不如今天晚上去煙花巷走走,反正用騎警的名頭不用花錢……

  酒勁一陣陣地湧上來,讓他感覺愈發地飄飄然起來,腦袋像是浸在了溫水裡,暈暈乎乎的。

  老闆娘在一旁看著店裡最貴的酒迅速消失在他嘴裡,像是流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窟,不免有些肉痛。

  「我說,你真的能幫我把事情擺平吧?」老闆娘一臉懷疑地問道。

  這個男人信誓旦旦地和她說自己能把他們的酒館的案子撤掉,把她老公撈出來。所以她才按對方說的那樣拿了錢出來,還留對方在店裡隨便喝酒。

  說實話家裡那死鬼被關幾天事小,但店裡賣假酒的事情不找門路翻案的話,這酒館就開不下去了。

  「說了可以就是可以啦,問什麼問啊,你不信我嗎?」男人不悅地用力頓了一下酒杯,杯中的殘酒濺起了水花,酒勁上頭讓他變得異常容易激動。

  「誰知道呢?你騙了我我也沒處說理去啊。」老闆娘毫不示弱,她本來就是敢到警署鬧事的潑辣性子,又常年應付酒館裡的那些醉鬼,男人這一套對她根本沒有威懾力。

  這蠢女人可真麻煩……

  男人不耐煩地身上摸索了好一陣,醉酒讓他一時想不起來自己把懷錶塞哪裡去了。

  好一會兒過去,他終於掏出了那條金懷錶,提起來給老闆娘看:「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可是羅頓家族的徽記!安東尼·羅頓議員你知道吧,那是我爸……我路子多著呢,幫你擺平這麼點事情算什麼?」

  老闆娘打量著那個懷錶,還是有些半信半疑。她對什麼議員之類的人物沒啥瞭解,但這金表看起來確實挺值錢的……或許眼前這個警官真的有點門路。

  「行吧。」老闆娘長出一口氣,把一個信封放在吧檯上推過去,「錢我放這兒了,你要幫我好好辦啊。」

  男人黑著臉拿過信封,塞了好幾次才成功塞進自己口袋裡。

  真晦氣,碰上個不上道的女人,託人辦事也不知道態度擺客氣點,他從其他店裡拿東西收錢的時候,那些賤民哪個不是點頭哈腰的?

  他根本不缺錢,只是享受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罷了,這個無聊的公職,也只有這點樂趣值得稱道了。

  說起來煙花巷的那些女人也是,明明自己肯賞臉就該感恩戴德了,就因為沒給錢就急著完事,一點意思都沒有……

  現在酒也喝飽了,去那裡走走好了……等下,好像差不多到還槍的時間了,那鬼地方好像是在反方向……真該死,就不能開在警署旁邊嗎……

  男人迷迷糊糊地想著,漂移的視線正好定在了老闆娘豐滿的胸脯上。

  「你看什麼?」老闆娘馬上就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警惕地瞪了他一眼。

  「這個嘛……」男人突然有了想法,咧開嘴直笑,「錢我收到了,我們談談剩下的報酬吧。」

  在酒勁的驅使下,他伸手捉住了老闆娘的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20-12-4 01:38 PM

第十三章 連我爸爸都沒打過我

  「你幹什麼?」

  老闆娘大驚失色,條件反射地想抽手回來,眼前的騎警卻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還憑蠻力把她拽了過去。

  「老實一點,你不想你老公出來了是嗎?」男人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扯老闆娘身上的圍裙。

  「給老娘放手!都已經給你錢了,你別給我太過分了!」意識到了對方的目的,老闆娘死命掙扎起來。

  「媽的,你也裝清高是吧!」男人再度被勾起過去被維羅妮卡拒絕的回憶,不禁有些氣血上湧,他抓住老闆娘的頭髮用力一拽,將其拽倒在地,然後壓了上去,嘴裡語無倫次地喊,「反正你開這種店也是靠姿色招攬客人的不是嗎?都不知道有多少個男人上過……多一個不多……給我識相一點,我肯上你這種女人是給你面子!」

  「給我起開,你這個狗娘養的!別碰我!」被一個醉鬼這樣辱罵,老闆娘當即火了。

  對方嘴裡的酒氣熏得她一陣噁心,氣急之下她伸手照著對方的臉就是一巴掌。

  重重的一記耳光,當即在男人臉上留下了暗紅色的掌印。

  男人只感覺腦袋「嗡」地一下,最後一絲岌岌可危的理智也跟著斷了線。

  這個婊子竟然敢跟我動手……該死的,連我爸爸都沒打過我!

  老闆娘一邊叫罵一邊伸手亂抓,努力抽身從他身下脫出,爬起來提著裙襬往後門的方向跑去,準備出去叫人。

  男人氣惱地想重新起身撲倒她,但身體卻意外地沉重,腿也軟得不聽使喚。

  唯一還能動的只有手,回過神來的時候,本來應該掛在腰間的配槍已經到了他手上。

  臉上的掌印依然火辣辣地疼,他在盛怒之下地抬起亂顫的手,對準了老闆娘的後背。

  他剛想出聲用威脅的話叫住對方,震耳欲聾的槍聲突然嚇了他一跳,後坐力震得他的手腕生疼。

  老闆娘發出一聲悶響,向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像是被人從背後踹了一腳。她痛苦地掙扎著劃了劃雙手,就再也沒動彈了,血泊在她身下逐漸漫開。

  刺目的鮮血讓男人酒醒了大半,手上的槍讓他感覺燙得扎手。

  腦子一片空白,記憶像是被硬生生地挖走了一塊。他已經想不起到底是自己頭腦發熱開了槍,還是手指一抖走了火,唯一清楚的就是眼前的屍體。

  不能留在這裡……

  恐懼給他因為酒精而癱軟的身體重新注入了力量,他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出了酒館的後門,沿著漆黑的巷子一路瘋跑,還撞倒了堆在門邊的幾個空木箱。

  外面正下著一陣急雨,沒幾步路他身上就濕透了。

  一陣夜風吹過來,他打了個寒戰,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他看了看手裡的槍,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峻。

  他用警隊的配槍殺了人,騎警隊的槍是特製的,只要隨便查一下很快就會查到他頭上。

  現在回去處理現場?不行,這條街有好幾家酒館,半夜還有不少人,剛才的槍聲肯定有人聽到了……再回現場,說不定會被當場抓包。

  槍……必須處理槍的問題……該死,不去按時交還配槍的話,肯定會有嫌疑。

  他手忙腳亂地拿出懷錶看了看時間——十二點三十七,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給他猶豫了。

  他咬咬牙,腳步虛浮地往警署走去。

  「賈隆先生,辛苦了,你也被雨淋了……真是遭罪了呢。」值守保管庫的新人布魯斯向他打招呼。

  打完招呼布魯斯稍微皺了皺眉頭,男人身上散發著一股酒味——雖然這傢伙平時就經常在執勤的時候酗酒。

  賈隆繃著臉點點頭,卻沒動作。

  布魯斯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有點莫名其妙:「那個先生,你……是要交還配槍吧。」

  他這才動作僵硬地解下配槍,交給新人。

  布魯斯一拿過配槍就愣住了——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硝煙味。

  「請容我,檢查一下……」布魯斯儘可能地讓聲音顯得平靜,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賈隆警官。

  看著對方開始檢查子彈,賈隆終於繃不住了,伸手抓住了布魯斯的手。

  「你幹什麼!?」布魯斯被嚇了一跳。

  「小子,幫……幫我個忙!」賈隆努力從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

  「你……開槍了?」布魯斯掃了一眼手槍裡殘彈量,有些驚恐地拔高了聲音,「在什麼地方?」

  這時,走廊的另一頭有幾名騎警一閃而過。

  「你們幾個別吃夜宵了,趕緊出勤!下城區有人被槍殺了!」有人高聲喊。

  賈隆嚇得一個哆嗦,下意識地伸手去摁布魯斯手裡的槍,想把它藏起來。

  布魯斯意識到了什麼,像是遭了電擊一般猛地抬頭盯著賈隆的臉看,驚恐得說不話來。

  「你只需要幫我個小忙……幫我想辦法處理這個槍就行了!我會報答你的!我爸是議員!我有門路讓你升職……」賈隆壓低聲音急促地說道。

  「你在說什麼?」布魯斯僵硬地搖頭,「你用了子彈……這種事情怎麼瞞得住?趕緊去自首吧!」

  「用別人的子彈補上啊!要嘛直接跟別人的槍換過來!」賈隆喘著粗氣,危機讓他原本遲鈍的腦袋迅速轉動起來,他忽然靈光一閃,「對了!維羅妮卡!她早上不是正好和那個女人吵過嗎?她把槍交回來了吧,就用她的槍!對,就用她的!!」

  布魯斯一聽就變了臉色:「不、不行!維羅妮卡前輩……可是我的恩人!這種事情我死做不出來!」

  他說著朝桌上的警鈴按鈕伸手,只要按下去值班的騎警就會蜂擁到保管庫。

  「你!」賈隆急忙伸手去按他另一隻手,臉上表情變得有些猙獰起來,「你要是拒絕,我的家族不會放過你的!懂嗎?你這種剛進警隊的新人,我們要搞你要多容易有多容易……」

  「不,你死了這條心吧!」布魯斯斬釘截鐵地回道,說著手已經摸到了按鈕上。

  「我給你一百鎊!」賈隆急了,開口就喊。

  布魯斯的手頓住了。

  許久,他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說……真的?」

  賈隆怔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

  「當然了!」他滿口答應。

  布魯斯緊張地嚥了咽喉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那,錢呢?」

  「這……」賈隆心裡暗罵對方沒腦子,正常人怎麼可能隨身帶著這麼多錢。可自己的命現在捏在對方手裡,迎著對方懷疑的視線,他只能摸出自己身上最值錢的那塊金懷錶,「這個給你!這個至少能賣五十鎊,剩下我回頭再給你補!」

  布魯斯的視線立刻釘在了懷錶上,他伸出顫抖的手,將懷錶抓在了手裡。

  見此,賈隆嘴角浮現起猙獰的笑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20-12-4 01:39 PM

第十四章 你還是太年輕

  「感謝你從百忙之中抽時間出來,布魯斯·凱恩警員。」坐在警署的會客室裡,隔著一張茶桌,艾登朝眼前的年輕人寒暄,瞥了一眼他肩上的警徽,「啊對了,恭喜你升職。」

  他在腦中過了一遍對方的資料,布魯斯·凱恩,十九歲,騎警隊警員,半年前轉正,上週升到一級警員,維羅妮卡的案子,案發那天就是他值守保管庫。

  「謝、謝謝。」名叫布魯斯的年輕人拘謹地把十指交叉的雙手放在桌上,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拇指,「您是……異端審判局的艾登先生對吧,久仰大名。」

  「啊哈哈,我已經不在異端審判局工作,現在我在薔薇鐵獄擔任典獄長。」艾登一臉客氣地笑道。

  相較於他現在薔薇鐵獄典獄長的頭銜,前任艾登的異端審判局高級調查員在騎警隊這邊顯然更有面子一點。他能這麼順利地來到騎警隊這邊,和布魯斯見上面,也是多虧了前任艾登在機關內部的人脈。

  異端審判局是專門應對異種生物引發的案件和災害的執法機構,薔薇鐵獄核心區一大半的怪物都是異端審判局抓捕歸案的。為了應對那些危險的魔物,異端審判局的調查員不僅被允許動用軍用裝備,還可以破例學習被禁止的黑魔法。

  在這個世界的體系內部,異端審判局的調查員更符合大多數人對於精英的印象,至於獄警,則更像是混吃等死想養老的鹹魚才會去的崗位。

  不過艾登倒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鑽牛角尖的心思,算上前世的工作經歷,他在監獄的崗位上已經幹了超過十年,心態上早已經看淡旁人如何看待自己的職業了。

  「那,典獄長特意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布魯斯緊張兮兮地問道。

  艾登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裡,心想對方多半已經察覺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了,畢竟能關押維羅妮卡的監獄,也就只有薔薇鐵獄了。

  「是這樣的,我們監獄最近收押了一名死刑犯,維羅妮卡·沃爾菲,她原來是你們部門的人,你應該認識的吧。」艾登若無其事地打開了話頭。

  「嗯、嗯……」布魯斯聽到這個名字臉上的線條明顯繃地更緊了。

  「她來了我們監獄之後,每天都在監獄裡鬧著說自己是被冤枉的。」艾登裝出一副有些苦惱的樣子嘆了口氣,「弄得我有些頭疼呢。」

  「這個,她……她的案子不是都已經判決完了嗎?」布魯斯抬起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

  「就是啊,我也跟她說了,沒有新的證據或者辯護理由,就別想著提什麼再審了。」艾登圓滑地回道,「可她又說,你肯定能作證她不是凶手,因為她那天親手把配槍交給了你。我也覺得她就是無理取鬧啊,但也實在架不住,只能過來跟你確認一下,讓她死了這條心。這也是工作嘛,我也實在沒辦法,就走個流程啊走個流程。」

  「是啊是啊。」布魯斯努力賠笑。

  年輕人,真好應付,艾登心想。

  以他的職權,其實並沒有能找布魯斯問話的調查權,如果布魯斯直接拒絕和他聊下去的話,他是沒什麼辦法的。

  他刻意含糊其詞,說得好像獄警有幫犯人確認的職責一樣,反正對方多半根本不瞭解獄警的職權範圍,就這麼把布魯斯忽悠著配合他問話了。

  「那我就簡單問幾個問題啊。」艾登笑著點點頭,「你在審判會上說,案發那天,維羅妮卡曾在十二點半急急忙忙地交還配槍,然後你沒有當場檢查子彈,這是真的嗎?」

  布魯斯遲滯了一下,猛地點點頭:「……是的,那天下了雨,她、她她說自己要回家收衣服,我……我就讓她先回去了。」

  艾登察覺到了他的結巴,和善地笑笑:「不用這麼緊張吧,我又不是來抓你的。」

  「是是是。」布魯斯乾笑。

  「你們關係很好麼?」艾登繼續追問。

  「還……可以吧,我做見習的時候,是維羅妮卡小姐負責指導我的。」

  「對了,她還老跟我提她曾經有恩於你,有這回事嗎?」艾登像是很自然地提起了這個話題。

  「呃,這個……」布魯斯一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和案件,有關係嗎?」

  「案卷裡有提到啊,我就問一下。」艾登面不改色地反問,「這有什麼問題嗎?」

  「好吧,其實也沒什麼……」布魯斯故作輕鬆地回答,眼神卻是不自覺地低垂了下去,「我以前見習的時候,有一次因為疏忽,放跑了本來已經抓住了的犯人,犯人當街挾持了人質,最後是維羅妮卡小姐重新抓住犯人救出了人質,然後……在報告裡幫我求了下情。」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如果她沒把事情擺平的話,你可能已經丟了工作吧。」艾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繼續提問,「那調查組是什麼時候調取她的配槍的?」

  「好像是,那天快到中午的時候吧……」

  「那時候她的槍裡就少了子彈對吧。」艾登和他確認。

  「反正調查組的結果是這樣的。」布魯斯含糊地回答。

  「期間都是你值守保管庫對吧?」

  「是啊。」

  「值守期間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或者奇怪的事情吧?」

  「沒有啊,和往常一樣。」

  「嗯,和案卷裡說的完全一致啊。」艾登若有所思點點頭,「不過嘛……殺了人還若無其事地把少了子彈的槍交回警隊,那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個……誰知道呢?」布魯斯說著移開了視線,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撓了撓眉心。

  「估計就是蠢吧。我看案卷裡,就是你提供的證詞和證物把她送進監獄的,她居然完全沒有察覺,居然還覺得你會幫她翻案,這是想憑人情脅迫你吧。」艾登諷刺似地笑笑,然後一臉讚賞地朝布魯斯點了點頭,「不錯啊,年紀輕輕,能做到這麼大公無私,很了不起啊。」

  「謝謝……」

  被艾登這麼一頓陰陽怪氣,布魯斯已經完全沒法和對方對視了,額頭上全是冷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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